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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试阅] 青微《二次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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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6-9-6 13:11:57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6年8月11日

内容简介:

男人跟女人上床,管她有没有爱,先哄上床再说;
女人拐男人结婚,管他爱没爱上,先拐到手再说。

宗易安为人果断、冷绝,身边也从没少过女人,
可他跟那些女人有的不过是逢场作戏。
而他这辈子第一次冲动,竟然是开口说要包养徐知乐,
她欠钱,他还;她欠他的债,床上还。
明明说好一年的包养关系,宗易安的一句结束了,
徐知乐从此不用再陪睡,他跟她也成了陌路人。
在她眼中,宗易安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她从不敢高攀,她以为这辈子,他跟她不会再有交集,
没想到,他不但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还扬言要她再当他的女人。







  楔子

  天似乎从来没有如此黑暗过,层层叠叠的黑云压在头顶,林立的高楼像怪兽把徐知乐围住,让她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望着前面饭店足足十五分钟,就在脚步擡起的时候,天空闪过一道长龙似的闪电,轰的一声,大雨就像是崩塌一般地砸在她的身上。空气里憋闷的气氛随着这场雨的降临渐渐飘散,她的心却依旧沉重。

  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狠狠抹了一把脸颊,徐知乐冲进饭店。

  同一时刻,饭店顶层的豪华套房里,相对而坐的两个男人的谈话正好落幕。

  身体因为肥胖,说话都有些喘的饭店总经理张石摸了摸自己快要秃光的脑袋,把桌上的红酒大口喝光,笑得有些讨好,「世侄亲自来我这里,就是给我面子,你新的分公司既然决定落在这个地方,我又略微有些能力,以後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至於合作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当然。」目光略一扫过被张石粗鲁地放在大理石桌上的酒杯,对面坐着的宗易安微微一笑,字正腔圆的磁性声音温润而不失清朗。英挺地坐在沙发上,浑身却又散发出一份慵懒,比起张石这个饭店总经理他显得更自在从容,「事情就算说定了,世伯事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扰。」

  「不急、不急,我还准备了很多活动,不如一起去看看。」张石擦了一把额头,自从上次得到宗易安爸爸准备近两年退居修养的消息,他就有心拉拢一直在国外发展,最近刚刚回来的新一任当家宗易安,难得他今天主动上门,怎麽能放过这个机会。只是头疼他这个人没听说有什麽特别爱好,也是让所有想要接近他的人觉得十分为难的地方。

  「今日还有事,不打扰了。」怎麽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宗易安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如果不是眼前的人和他爸爸有旧交情,他不会想来拜访。微微颔首,不顾张石还想挽留,起身欲走,谁知刚走两步房间大门就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狼狈不堪的女人朝着他撞过来,湿淋淋的手抓住他的衣袖才停住脚步,扑面而来的是带着湿润的雨气的一阵风。

  眉头不经意微皱,宗易安不动声色闪离一步,并不想留下来看戏,可狼狈女人却好似不在乎被人围观,目光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瞪着张石,说话的声音满是气愤,「一年,赌债一笔勾销,我要立字据。」

  事情发生得太快,张石也是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正好看到保安追进来,挥手让他们出去,油腻的脸上荡漾出有些残忍的笑容,「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不是说好了三年的,一年的话我很吃亏呀。」

  徐知乐没有哭,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谁和你说好了。」

  上来之後她还忍不住害怕,看到这个中年男人恐惧却消失了,不怕了,什麽也不怕,所有的惊惧和眼泪在爸爸欠下巨额赌债被人追上门,爸爸跪着求她卖身还债的时候已经流尽。

  「最少两年。」张石哈哈一笑,「要不是你还算有姿色,我是万万不肯的。」

  「一年,不然你就等着人财两空!」鄙夷地看着他,徐知乐用眼神嘲笑他的无耻。

  好清亮的声音,完全不符合那狼狈的样子,话里面却含着说不出的压抑和绝望,宗易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脚步一顿。

  张石有个借贷公司已经不算圈子里的新闻,可以说他的名声不好大多是因为这个公司的行事太过乖张,追债致全家残疾,威胁别人性命,更不少了强迫卖身……宗易安脸色冷冽,虽然听过这些事情,却没想到有一天会亲眼看到。

  人说无奸不商,他从不认为自己清白无辜,智慧和暴力,他瞧不起後者,尤其是对女人。

  张石听出了话里的威胁味道,声音也软了,「何必呢,就两年的时间而已,到时候你还是你,干嘛这麽刚烈,要知道我也算是帮你,除了我,谁肯帮你啊。」

  这句话触动了徐知乐,很想放肆大哭一场,可哭不出来。是啊,亲生爸爸都要自己卖身,还有谁在乎她。

  徐知乐忽然安静下来,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失了魂魄一般,就连刚才的狠绝都没了。

  张石好手段,先威胁再诱哄,恐怕这个女孩已经快要屈服。宗易安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有些不愿看到那画面,何况她实在单纯,和张石这种人签订合约有什麽用,只要他打定主意不放手,时间到了,他有的是办法逼人就范。

  徐知乐张口却说不出什麽话,她绝望了。

  也许是她的颓然感染了自己,宗易安来不及多想,做出了这辈子最冲动的一件事,转身走回来,扫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不如,我替她还。」

  张石愣了好一会,宗易安不是要走了吗,想不明白向来不爱管闲事的宗易安怎麽忽然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世侄……」

  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宗易安没有放过张石眼中一闪而逝的慾望,那是对年轻女孩肉体的贪婪。早就看明白眼前的一切是什麽样的交易,一个欠了债或者家人欠了债的女孩被逼迫着卖身,也许是因为那女孩透出的绝望和不甘,让他不舒服。

  不用多问下去,宗易安伸手捏住女孩下巴,对上一双先是无措,继而是愤怒的明亮眼睛。她的样子实在是说不上好看,湿透的长发东一缕、西一缕糊在脸上,让还算漂亮的清秀脸庞变得狼狈不堪,眼睛虽然晶亮如同夜晚的繁星,黑眼圈却很浓,紧紧抿唇,像只带刺的小刺蝟。

  在女孩还没反抗的时候已经松开手指,宗易安面无表情地开口,「外面下雨了吗?」

  徐知乐这会儿才有心情打量房间里另外一个男人,足足高了自己一头的伟岸身高,一丝不苟,精致到令人惊讶的衣着,偏偏那张脸俊朗得让人侧目。

  难道自己满身的雨水还不足以说明什麽吗,为什麽还要问,只为了显示他高高在上的优雅吗?可是想到他刚才的话,心里又涌出几分希冀,只要这个人肯借钱给自己,她一定会拚命偿还的。可他有什麽理由帮助自己?很想追问,又不敢开口,怕是另一场陷阱,被捉弄被嘲笑。

  宗易安不怒不喜,口气里略带一些轻薄,「就算下雨,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像个乞丐,不怕倒我的胃口吗?」略显轻佻的口气,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这一次不只是徐知乐,就连张石脸上的笑容都没了,完全不知道他这是何意。所幸宗易安并没有让他们猜多久,再次开口,「这个女人很合我的口味,不知道张世伯愿不愿意让给我?」

  愕然张着嘴,张石没摸清楚这是什麽套路,可看看那个寻死觅活的丫头,再想想宗易安的身分,很快作出选择,「当然、当然。」他还在费心思想这个世侄喜欢什麽,没想到这麽顺利,至於那女人,不过是有些姿色的小丫头,他不缺这一个。

  「既然这样,她欠的债我的私人助理会在一天之内汇入帐户。人,我就带走了,你没有意见吧?」

  明明是询问的口气,一举一动却完全不客气,拉着徐知乐的手就往外走,宗易安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郁。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徐知乐整个人像木偶一样被扯出去,走出门才反应过来,「你,你做什麽?」

  完全无视她的挣紮,宗易安扯着她来到电梯前,一下子就放开手,拿出手帕擦拭手指後丢进旁边垃圾桶,递给她一张名片,「联系我的助理,她会安排你的住处。」

  「你什麽意思?钱、钱我会还的。」

  转身看她,宗易安扯扯嘴角,「不用这麽复杂,你不是卖身还债,一年时间债务一笔勾销。」

  徐知乐惊讶得眼睛差点瞪出来,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个优质男人比房间里的肥猪好上无数倍,可他凭什麽私自作决定,尽管这个决定是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可还是有些不自在。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更不知道我欠了多少债……」

  看出她的惊讶,可他并不打算解释,甚至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什麽出手帮忙,也许是难得的心软,也许是她眼睛里流露出慌张和绝望触动了他,或者乾脆解释为无聊,来到这个城市给自己找一个有趣的玩具。

  「嘘。」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双唇,柔软的触感让宗易安恍了一下神,「我不需要知道。」

  第一章

  「两个小时後过去。」

  资料翻译到一半,徐知乐不小心碰到手机,萤幕亮起,一则简讯息映入眼帘,平静的表情瞬间变成惊讶,身体弹起来,站在地毯上看了很多遍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他要来了!」刹那间,说不出的喜悦一丝丝从心底漫出来,像是吃到甜腻的蜜糖,幸福感觉沁入全身每一个角落。

  一个月零三天,宗易安已经那麽久不出现,现在终於来了。

  徐知乐一直不想承认这个男人对自己生活的影响有多大,可事实却不得狡辩。他要来的时候自己总会格外兴奋,他走的时候,一开始会忐忑不安,觉得会不会哪里没做好,然後满心期待下一次,可他总是来去匆匆,期待最後变成习惯了安静,最後成了沉默。

  每一次都是这样,最後总以为自己不再期待宗易安的出现,现在才发现那感觉不过是一直深藏心底,深到不能轻易发现而已。这让她的心情复杂到极点,时间却不等人,收到简讯已经是十几分钟前,他又是一个极其准时的男人,现在只剩下一个小时四十多分钟准备。

  丢掉手里的资料冲进浴室,随手按下墙壁上音乐播放键,放水撒花瓣、精油……半年时间,这一切她已经做得很熟练,甚至变成习惯,完全没了当初笨拙的样子。这一次时间并没有很充裕,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前半天,何况宗易安太久没来,这让徐知乐有些措手不及,泡澡一会就急忙去到衣帽间,看向衣帽间里最显眼处挂着的黑色裙子。

  这是一个月前送来的新衣服其中一件,上一次因为宗易安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穿上给他看,这一次终於有了机会。

  裙子上下只有保守的黑色,裁剪设计上却又大胆露骨,胸前V领极深曲线毕露,後背镂空,只有一条系带,徐知乐总会赤裸的地不安,不过他喜欢这种成熟打扮不是吗,只要他喜欢……

  徐知乐还记得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身为宗易安贴身助理的Kayla一脸挑剔地看着她,嘴巴却极快地说出一连串话,「宗先生喜欢西餐,如果出去,请预定西餐厅,爱好很广泛,游泳、高尔夫、钢琴、射击,你可以适当学一些。他欣赏的女性是成熟妩媚型。」

  Kayla说着目光落在徐知乐瘦弱的身材以及那条已经穿得有些褪色的牛仔裤,一丝不屑闪过,但又马上掩饰掉,继续说下去。又是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她真的看不出宗易安包养她的理由。

  徐知乐紧张得几乎窒息,更别提交流,只记得Kayla最後说的是,「刚才的事情都是小事,留在宗先生身边最需要明白的是搞清楚自己的身分,不要妄想不可能的事情,你懂吗,徐知乐小姐。

  哦,对了,你的英文名字是Alisa,这便於称呼,对你也有好处,一年後你离开,Alisa这个人就会消失,不会有人透过名字发现你当过宗先生的情人。」

  换装後坐在化妆台前郑重描绘着自己的眉眼,直到里面那个青涩的女孩变成浓艳陌生,徐知乐熟练地画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却有些感激Kayla,虽然她对自己的态度从来都是那麽高傲,可生活需要上的安排准备地很齐全,就连每一件化妆品都细心选了合适肌肤的,让她浓妆艳抹的脸上没有透出街边女孩的廉价。

  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後,属於这间房间的Alisa出现了。

  徐知乐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总有些莫名心酸,可看到时间,又瞬间被能看到宗易安的喜悦冲淡。

  房门提前了几分钟打开,已经微握拳头等着的徐知乐站起身,在看到宗易安身影的时候眼底迸出璀璨的光芒,唇不由自主地扬起,尽是藏不住的爱慕。

  「宗先生……」声音有些颤抖,徐知乐走上前替他把外套挂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静。

  「午安。」一手拥她到怀里轻吻在额头,宗易安闻着满怀的香气,冷淡的表情舒缓不少,向来一丝不苟的发丝难得乱了一些。他看了一眼这个只到自己下巴的小女人,黑色的裙装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胸前半遮半掩的柔软像两个雪团,裸露的香肩和锁骨让人遐思,更别说手掌触摸到腰际滑腻的触感。

  「今天很漂亮。」

  「谢谢。」即便他和她亲密很多次还是不能不脸红,徐知乐只能藉着妆容掩饰自己的羞赧,扮演着他欣赏的女人,双臂攀上他脖颈,却只能吻在他的脸颊,「我好想你。」

  这个男人不太喜欢和女人唇齿相接,除了偶尔情动,他浅吻自己的唇角,徐知乐从来不敢主动去吻他。

  终於在他的怀抱里安下心来,徐知乐眼底闪过一抹歉意,「因为没有太多时间,佣人没有过来准备餐点。」

  宗易安拉着她往里走,「没事。」这次过来本来就很突然,忙完工作之後他的脑海突然冒出这个女人,就来了。

  「嗯。」微笑着,徐知乐努力扮演出自己最妩媚的样子,谁知道越紧张越出错,高跟鞋绊了一下,直接就扑向前面。

  听到她的惊叫立刻回身,正巧就把佳人抱了个满怀,宗易安的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这算不算投怀送抱?」

  「我……」

  「我很惊喜。」宗易安不给她说的机会,伸手把她拥得更紧,让这个女人感受自己已经汹涌而来的慾望。

  没有缠绵的情话,没有最平常的问候,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情慾已经汹涌而来。徐知乐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个合格情人,只知道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让她臣服,不过寥寥几下抚摸,自己已经瘫软在他怀里,紧靠着手臂才能让自己不滑落。

  她有些担心,客厅的窗帘并未拉好,会不会有人看到?虽然明白这幢大楼是周围最高的建筑,并不会让人窥探得到,可还是不习惯在明媚的下午做些私密的事情。

  很想走过去把房间变得昏暗,抱着她的男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有力的臂膀拦腰搂着怀里的女人,让她整个人都只能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松松把她放在大得夸张的沙发上。宗易安揉捏着她的脸颊,指尖顺着圆润柔腻的肌肤一点点游走,落在尖尖的下巴上把玩,唇却已经不客气地攫取她脖颈的肌肤。

  紧致的黑色裙子下,形状优美圆润的柔软被半遮半掩,让人舍不得放开手,明明是偏瘦的身材,却有傲人的资本,不知道算不算是上天的恩赐。不过这个女人现在是属於自己的,这让宗易安十分的满意,一点不懊恼当初一时冲动帮了她。

  「乖。」半年时间,两人在床笫间已经十分熟悉彼此,宗易安不用看都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又咬着唇不肯呻吟出声,明明开始的时候那麽主动,可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又露怯,真不知道自己小情人的妩媚到底是真是假。不过不急,他自信这个女人很快就会为自己疯狂。

  单手轻松扯开後背的系带,让衣裙敞开,宗易安精准地含住了她精致的锁骨,牙齿轻轻在肌肤上碾磨,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用百分百的耐心去安抚身下的娇躯。一点点下移,占有更多,随着他动作的持续,雪白的胸膛已经沾染浅浅的水液,不过这并不是结束。

  「慢,慢一点……」宗易安的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得要把人融化,徐知乐几乎是瞬间就缴械投降,她的稚嫩绝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尽管伪装出的成熟几乎以假乱真,可每次真的亲密接触还是羞赧得不行,身体紧绷着挺起,反而更是像是急不可耐的投怀送抱。

  缓慢的吸吮让她的胸口变得浅红,唇到达了想要掠夺的地方,含住已经粉嫩到娇艳欲滴的珠蕊,感觉那块雪团在自己的唇齿间硬挺起来,宗易安戏谑,脸上表情是平时没有轻松打趣,「别急,我会满足你。」

  「不是……」明知道自己越是解释他越得逞,徐知乐还是嘤咛着吐出两个字,可还不等她说完、自己的身体已经再次落入男人的嘴里,顿时解释变成呻吟,除了压抑不住的吟哦什麽都说不出了。

  ◎             ◎             ◎

  宗易安喜欢徐知乐的诚实,尤其是身体。

  手掌和舌尖同时玩弄着两团柔软,点燃了簇簇慾火,人却不急不躁,反而每一个动作都更加温柔,沿着肩膀一点点褪去衣裙,女人柔软起伏的曲线爱抚下去,直到落在腰间。

  宗易安喜欢这个女人的身体,精致而完美,纤细的腰肢几乎不见一丝赘肉,摸上去却滑腻得让人爱不释手,每次都要好一番把玩。不过这一次他有些急躁,一个多月没有纾解慾望,一旦拥入怀中,所有的绮思忽然就喷涌出来,压抑不住,也不打算压抑。

  有些急迫地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让紧绷的身体变得舒缓,听着这个女人时高时低的吟哦,宗易安终於开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变得赤裸躺在自己身下,只是掀起宽松的裙摆覆到腰间,手指落在浅蓝色的内衣上。

  这内裤很精致,不过小小一片掩住了风光,宗易安手掌抚摸到了饱满的臀,温柔地让她放松。

  「宗先生……」情慾汹涌得快把自己彻底埋没,徐知乐一瞬间很想喊他的名字,说出口却还是宗先生,这三个字让她更加敏感,身体摇摆着扭动着,却给了男人掠夺更多的机会。

  随着她腰肢的扭动不费什麽力气就把浅蓝色内裤褪到脚踝,宗易安不让身下的女人彻底赤裸,裙摆摇晃着落下来遮住了他的手臂,手指却灵活地探入私密之地,早已湿润的触感让男人兴奋,两瓣臀肉更是灼热。

  「嗯……」几声悠长的呻吟叹出口,徐知乐双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随着男人手指抽进、抽出,腰已经成一道弧线,手指紧紧抓着沙发抵抗,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和软绵绵的哼叫。他的手指那麽灵活,像是要钻到自己的心里去,另一只手却又掀开裙摆让自己彻底曝露在眼前,徐知乐几乎是带着哭音求饶,「不要看,太深了……」

  宗易安一直没有说话,呼吸却明显地粗重起来,感觉她的身体已经开拓好,等着自己的入侵,终於起身扯掉衣服,抓着她修长的双腿略微分开,不顾她的挣紮挺进去。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吟哦同时响起,充斥着无限的满足,房间里气息满是淫靡。

  他好急,徐知乐觉得自己像是被贯穿了,心里一荡,神智都要飘出身体,只剩下最後的呻吟间断不停,很想告诉他慢一点,却没有机会开口,只剩下力气承受他的进入,开始还是缓慢的,渐渐却成了狂风暴雨占有最深处最敏感的所在。

  男人每一次尽根而入的抽插都让徐知乐浑身哆嗦,双腿不自觉想要攀住他的腰,还束缚在脚踝的内裤却让她不能成功,大腿只能一次次收拢又被分开,反倒引得身上的男人越加猛烈,双手勉强抓住沙发才能不被撞出去。

  黑色的长发散在沙发上铺成一片,艳红的双唇已经被自己咬出痕迹,娇艳又可怜,像是被狂风暴雨蹂躏的花朵。

  强烈的快感简直要把人逼疯,宗易安轻易感受到她的动情,长驱直入让这个女人随着自己摇摆,看她呻吟着倾泻出慾望。

  快感来得又快又猛,徐知乐眼角的泪滴滑落在沙发上,手臂不由得松开沙发抓住了他的肩,落下一道道白色抓痕。

  亲眼看着怀里人为自己疯狂是一种很爽的感觉,宗易安突然有一种想要亲吻这个女人的冲动,不过这想法稍纵即逝。

  他微扬的唇角溢出一抹邪气,忽然就抽离出她的身体,就在女孩睁着迷蒙的双眸一脸疑惑望过来的时候,又一个使力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宝贝,别着急。」他的声音轻松而温柔,手里的动作却邪恶到不行。

  「唔……」身体软得像是一滩水被人轻易摆弄,徐知乐颤抖着不知所措,不知道他为什麽没继续,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束缚自己的浅蓝内裤终於掉下去,双腿却被托着自己的臀部的男人摆成敞开的姿势分在腰间,她还来不及惊叫,男人勃发的慾望已经就着姿势攻城掠地。

  明明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可每一次的强烈悸动还是让她疯狂,好深、好里面,简直是要把自己湮灭在这场情爱里。

  「不要、不要……」嘴里哀叫着拒绝,双腿却只能夹紧他的腰,这姿势让他进入得又深又狠,几乎要崩溃。

  宗易安享受她的抗拒,因为那身体明显地引诱着自己,搂紧怀里的女人让彼此毫无缝隙,他摆动腰肢猛烈地撞击着,每一下都进入到最深处。

  男人的身体充满力量,毫无疲惫迹象地掠夺,房间里的气息越来越淫靡,只剩下喘息和呻吟响起。

  ◎             ◎             ◎

  徐知乐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光,就连情爱之後的清洗都是宗易安被抱进浴室,身体说不出的疲乏。宗易安已经入眠,徐知乐却睁着眼躺在床上足足半个小时又起身。

  他虽然是个温柔的男人,情事上却霸道得很,每一次的纵慾狂欢都会像狂风暴雨一样激烈,让她每次都差点昏倒。

  经历一场凶猛的性爱浑身像是被捶打一顿,她还是爬起来收拾房间,小心翼翼爬下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醒床上睡着的男人,咬着唇弯腰去收拾地上的狼藉,却在看到沾染了彼此体液的裙子後红透了脸。

  徐知乐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些画面,自己被男人的臂膀用力拥着,紧紧相连的身体私密处发出令人羞涩的拍打声,这个姿势是她最受不了的,每一次都欲仙欲死到崩溃的地步,忍不住哭出来,偏偏宗易安喜欢这样。

  发现自己的思绪竟然跑到那种事上,徐知乐一丝不挂的身体彻底红透,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埋到地缝里,紧张又小心地把衣服放进洗衣篮,在心底暗暗嘱咐自己,等宗易安走後一定要亲自洗掉,才不要给打扫房间的佣人收拾,那不如直接羞死她好了。

  简单整理了房间,扯过床边的睡衣穿上,徐知乐松了口气,站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男人许久,却连坐在床边都不敢。

  宗易安的睡眠有些浅,她不想惊动这个男人,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两个人之间才显得这麽近,近到可以做情人间最亲昵的事情,躺在一张床上,听着对方的呼吸入眠。

  只可惜这样甜美的时间走得太快,这个男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总是来去匆匆,不知道什麽时候再次出现。就像是第一次遇到他,明明是把自己出卖给张石的绝望,不过片刻,成了宗易安带走自己的茫然。

  看着男人毫不犹豫离开,留下自己一个人站在电梯旁边,那时候的她还觉得刚才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是自己的幻想。可离开饭店一个小时後接到张石的电话,说债务已清,还阴阳怪气地讽刺自己攀了高枝,要好好伺候。

  几乎是颤栗着拨通男人留下名片的电话,显然对面的女人已经得到消息,冷冷地告诉自己一些事情,知道他叫宗易安,知道自己被他包养,直到那一刻,徐知乐才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难过吗?并没有,因为一切来得太迅速。何况把自己卖给另一种意义上帮了她的宗易安,这结果已经比委身张石好的不只一百倍。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见到电话里的Kayla,来到这幢房子里,把自己的第一次送出去,一个叫Alisa的女孩彻底成为宗易安的情人。那时候她告诉自己不准多想,只要一年时间就可以结束。

  可是後来,为什麽一切变了样?也许是第一次上床忍不住流泪,他温柔安抚自己,喊傻瓜的那一刻,也许是自己出去遇到暴雨,车子被陷在大雨里,下意识打电话给他而不是Kayla,他冒雨出现砸开车窗把自己抱出来的时候。

  也许……根本没有也许,她和这个男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精彩的故事,更多的是做爱,可那麽高高在上完美的一个人,自己不该去留意,只要多看几眼,怎麽能忘得掉。

  徐知乐心里酸疼得要命,却还是舍不得移开目光,手指弯曲一下,终於鼓起所有的勇气蹲下身子近距离看着宗易安,感觉他平缓的呼吸就在自己的指端,很想吻他,把自己的心意诉诸於口,可她没有忘记一开始就约好的,不能爱。

  可如果只是短暂的拥有呢,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年,未来的某一个时刻就会结束,为什麽不纵容自己一次。

  这个强烈的念头涌上来,一下子就把她的心勾起来,一遍遍在心里念着他不会知道的,缓缓靠近,更近一点,几乎虔诚地闭着眼倾身吻上宗易安的唇,有些凉,却比想像中的感觉更好,像是更靠近这个男人。

  可是,不能沉沦。

  徐知乐心跳得飞快,生怕吵醒宗易安,立刻就退开,手指却不由自主贴近他的脸颊,轻轻地抚摸,双唇翕动,「易安……」

  终於喊出他的名字,而不是冰冷的宗先生三个字,即便是像个小偷这样悄悄地喊出来,整个人已经满足。

  浑身充斥着激动和喜悦,徐知乐不敢让自己继续停留在这间房间,生怕会做出更多踰越的举动,她逃得很急,却没注意到自己转身後,男人的眼睛缓缓睁开,里面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宗易安在徐知乐逃跑後坐起来,想着刚才她的所作所为,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感觉,并非厌恶,可也不怎麽愉快。

  他讨厌复杂的男女关系,历来的女人也都保持距离,只在需要的时候在一起。Alisa的举动让心底的警钟敲响,虽然这个女人确实给了他很多新鲜感,床笫间的感觉也很棒,可这并不代表接下来会发生什麽。

  至於婚姻,他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妻子必然是门当户对的女孩,有没有爱并不重要。和她的开始本就起於莫名其妙的同情,既然事情变得复杂,那麽,这段关系该要结束了。

  第二章

  光怪陆离的光芒扫射到酒吧每个角落,到处都是狂欢的人群,宗易安的态度却一如平常的淡然。

  端着调酒师的最新作品放在好友面前,程野斜靠在台桌上,深吸一口菸又吐出烟圈,「我的新地盘,怎麽样?」

  「没什麽差别。」宗易安的回答很不给面子。

  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程野并不介意,甚至有些得意,手掌顺手摸了一把走过身边的女孩,抛个暧昧的眼神,还不忘鼓动好友,「要不要挑一个?你已经很久没开荤,难道要做柳下惠吗。」

  程野,还真是不辜负这个名字,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心思已经不在这边,宗易安无所谓地摆手,「再见。」

  「好吧,随你,反正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压根不讲究什麽待客之道,也不觉得新酒吧开张自己这个主人必须存在,程野循着美女消失的地方跟过去,他知道自己今晚不会寂寞了。

  程野一走,旁边有热辣性感女孩凑过去,宗易安借花献佛地把高脚杯推过去,对方贴过来的时候人却退後一步,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程野的酒吧实在是没什麽格调,不过这正也符合他的个性,热闹就好,来者不拒,如果真的开成高雅会所倒会比较惊悚。

  宗易安工作忙碌一整天已经很累,象徵性地捧场後就要离开,目光在镭射灯光飘过的时候随意看了一眼右边。脚步顿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瞧着右边的三个女孩,都很年轻清纯,不施脂粉的脸颊饱满诱人,已经引诱很多男人蠢蠢欲动。

  事实上宗易安留意得是其中一个,因为另外两个一直打闹着,只有她那麽安静地坐在那里。女孩是侧脸对着自己,黑长的直长发披到腰间,除了半边脸,几乎遮挡了所有的春光。

  坦白说这样的年轻女孩并不是他的口味,之所以多留意也只是因为女孩侧脸给他一种莫名熟悉感,可他十分确信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麽一个人出现。

  看周围男人已经蠢蠢欲动地上前搭讪,宗易安扯动嘴角露出好笑的神情,却没有上前凑热闹。谁知就在他再次打算离开的时候那女孩突然站起来,藉着酒吧刺眼的灯光看到她好像是躲避想要搭讪的男人,拎着包包站起身和好友说了什麽,径直朝着宗易安的方向走过来。

  她的表情有点紧张,边躲过人群嘴里还说着什麽,不用听,宗易安都能读出那唇语,麻烦让一下、麻烦让一下,可即便她那麽客气,疯狂摇摆的人群还是让她乱了脚步。

  她被一个少年推开的时候正朝着自己,宗易安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对不起、对不起。」连声道歉,女孩不好意思地抚了一下宗易安被抓皱的衣袖,可当擡头看清楚眼前帮助自己的人的模样,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声音都有些异样,「宗先生。」

  宗先生三个字像是开启什麽的钥匙,加上熟悉的声音,宗易安一下子想起眼前女孩的身分,即便那与自己记忆中的人有天壤之别,「Alisa……」

  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有些不习惯,因为即便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除了第一次这麽称呼这个女孩,接下来就没有叫过几次,两个人的每一次相会她都很努力揣测自己的心思做到最好,所以他连叫她名字询问什麽的机会都没有。

  时隔四个月再一次听到她这样叫自己,即便眼前女孩有些陌生,他的情绪还是有些起伏。事实上当初结束两人关系的决定一直很仓促,後来偶尔也会想到去那幢房子,然後才会意识到人已经走了。

  不知道Alisa对他当初的决定是什麽态度,因为不喜欢那种即将分离所以彼此无言的气氛,当时是Kayla电话转达,但是现在看她惊恐的模样,大概自己并没有留给她美好的记忆。宗易安有点抱歉,他从来没有如此粗鲁的对待一个女孩子。

  就在宗易安思考的时候,Alisa,不,现在应该说是徐知乐,已经回过神来,保持了礼貌的微笑,尽管看起来还是有点勉强,「宗先生晚安。」

  也许是内疚的情绪作怪,宗易安的态度出奇的温和,「晚安。」

  不敢去看这个男人的眼睛,徐知乐尽量把自己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最近怎麽样?太亲密,总觉得有些探听消息的嫌疑,所以即便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半年,看到他疲惫出现的有时候有心想问出这句话,最後还是憋回去。

  她一直记得自己的身分,从没忘记。

  也许是看出她的窘迫,宗易安有些失笑,疑惑自己为什麽要拦着别人多问,来酒吧的人大都是寻找艳遇,遇到自己这个算不上愉快的前情人好像并不是什麽好运,因为她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开心,她的排斥让宗易安打消了交流的慾望,虽然他其实很想多说些什麽。意外这种事情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发生一次,大部分都没必要深究。

  「你先过。」绅士地後退一步想要给她离开的空间,谁知道後面狂舞的年轻男孩女孩们却一点不客气的拥挤过来,徐知乐再一次扑过来,不是手臂,是直接扑到怀里。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那一刻宗易安和徐知乐都愣了一下,徐知乐是吓到,宗易安却多了几分遐思……他抱过这个身体很多次,已经熟悉她肌肤每一寸,就连喜欢的香水味道都已经记住,可现在她的身上没了那些诱惑香水的味道,只有淡淡清新的女孩香气,很舒服的味道,这让他不由得想到那些抵死缠绵的夜晚,她抱着自己的腰呻吟哭泣。

  「不好意思,宗先生……」徐知乐的声音越加紧张。

  不知道是太久没纾解慾望还是气氛的带动,向来以自制力惊人自称的宗易安身体有了反应,尤其徐知乐被挤得在自己怀里扭动身体的时候,身体的勃发几乎掩饰不去。

  程野一直说宗易安是个坦白的正人君子,现在他如果出现就会发现这是个谬论。

  手掌抱着她的腰撑出一点空间让她不至於被挤到,可怀中女孩的眉头还是皱着,大眼睛里又是惊惶又是躲闪,像是从森林误入人群的小鹿。那一刻宗易安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低下头,还没决定要不要试试亲下去,人群再一次帮了他,把她彻底送到嘴边。

  两个人的唇碰到一起,她瞪大眼睛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让宗易安有机会感受一下,软软的、香香的,乾净如同果冻一样可口,没有一丝脂粉的味道。

  这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丝毫没有觉得厌恶,反倒妙不可言,宗易安於是加深了动作,吮吸着、摩挲着,看她眼睛越瞪越大,恶趣味掠夺了贝齿,噙住她的舌交缠、搅动,勾着一起舞动。

  四周有年轻男孩带着恶意起哄,徐知乐却整个人懵在当场。

  天呐,我在和宗易安接吻,竟然吻到了这个男人,明明是被轻薄的那个,偏偏这个男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很高大,徐知乐没什麽出息地自动歪曲了事实,毫不客气地就把恶名贯在自己身上,一定是自己暗示了他什麽,不然他、他怎麽会不推开自己,却吻得很深?

  这个吻很悠长,如果不是看怀中人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宗易安大概还舍不得放开。他难得做出一个幼稚动作,舔了一下唇,突然有些想不起自己为什麽不喜欢接吻的原因,并没有什麽惊天动地的大理由,只是一种习惯,不喜欢这种和一个女人共用彼此呼吸的动作,不过这一次他完全是主动的。

  ◎             ◎             ◎

  重新分开身体的徐知乐和宗易安都有些不自在,宗易安看起来还算冷静一些,「你要去哪里?」

  之前还在想着让她走,这会突然有种追问的念头,想到自己走後这个女人还留在这里,被群狼环视,这让他有点不舒服,尽管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我、我去洗手。」不想说自己在躲避搭讪,徐知乐喃喃说道:「宗先生要是有事您可以先走……」

  「不急,我送你回去。」自作主张决定送她回家,宗易安完全没考虑她是否愿意,总之他看到她在这里很不舒服就对了,大概是因为她曾经是自己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这想法对宗易安来说算得上新奇了,毕竟他算是个在男欢女爱上自持的男人,虽然也有过几个女人,但那些女人从未给过他这样的念头,分手的时候总是痛快送出她们喜欢的东西,有时还会献上找到良人的祝福,而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第一个结束得那麽仓促的情人。

  「不用了,我朋友还在那里等着我。」有些惊喜,但很快想起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事情,心又凉了一半,徐知乐的神情黯淡起来,手指着两个好友的位置给宗易安看。

  「她们在等你?」挑眉看她,宗易安有些戏谑,「也许等累了。」

  「啊……」讶异地多看好友一眼,刚才还凑在一起玩闹的两个朋友已经各自和男孩聊得欢畅,明显早就忘了她的存在。

  又是尴尬又是羞赧,徐知乐哑然,「大概吧。」

  宗易安没有追根究柢的习惯,看她一脸不安,立刻收起笑容,一本正经说道:「我送你回去,很晚了,很容易遇到危险。」

  「真的不用了。」

  「嗯?」疑惑的口气,「难道你想让他送你回去。」眼神扫过不远处的男人,那是刚才搭讪过她的,显然那个男人对自己今晚的猎物很满意,即便现在还没有放弃,大概自己走开他就会跟过来。

  「他?」徐知乐也很快发现刚才搭讪自己的男人还时不时瞧向这边,脸色立刻有些不好看。她不喜欢太过轻浮的男人,尤其是那种上来就搂腰占便宜的,「不是的。」

  「走吧,我车子在外面。」抓着她的手没给她抗拒的机会,宗易安仗着高大的身材挤出一条路。

  身不由己地被拉出去,徐知乐再三看向好友希望好友挽留她,可惜想法落空,两个好友都和身边的男孩子打得火热,哪里还顾得上她。

  ◎             ◎             ◎

  离开嘈杂的酒吧,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徐知乐忍不住大吸一口气。

  还有些习惯不了四周的安静,宗易安声音比平时略微高了一些,「这里不安全,以後不要随意来这种地方。」

  如果是熟悉他的程野在这里,听到这句话必然要坏笑,不就是前情人出现在酒吧,他干嘛用这种不悦的口气批判,再说宗大少爷什麽时候开始做早睡晚起的守法公民,还当了劝人向善的导师了。可惜徐知乐没有程野这麽了解这个男人,也只是听出口气里的劝导,人已经诚惶诚恐地道歉,完全不觉得他的话有点霸道,「对不起,以後不会去了。」

  「嗯。」後知後觉发现自己管得似乎有点多,宗易安收敛了口气,「我是为你好。」他努力用这句话说服自己,不然心底那点担心是怎麽回事?这一定是错觉。

  徐知乐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虽然这个男人未必会在意,「是我朋友带我来,她们说新酒吧开业当天全部免费。」

  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程野的手段还是真是千年不变,直接而有效。

  他还没来得及表达看法,泊车小弟已经把他车子开过来,显然对他很熟悉,「宗先生你的车子在这里。」

  「谢谢。」发现自己依旧扯着徐知乐的手,宗易安直接把她送到副驾驶才放开,小弟勤快地帮着开了车门,他递出小费给泊车小弟,又对着她说:「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太麻烦。」话未说完人已经被按在了车里,徐知乐怎麽都想不明白事情怎麽会这样发展,她是真的不想和宗易安有更多的牵扯。

  包养过自己的男人和被包养过的情人,好像这种关系结束後,人们更愿意形同陌路。何况,他们的结局都不像正常分手的结局。

  脸上表情有些黯淡,徐知乐脑海里又一次冒出她最不想记得的那天,明明之前还在缠绵,像最亲密的恋人般做爱,可为什麽他离开之後私人助理就打来电话,讲了,「Alisa,宗先生决定提前终止你们的关系,他说这些时间你做得很好,这幢房子会在接下来一个月内转到你的名下,希望你以後过得开心。」这样的话。

  Kayla的口气还算客气,可徐知乐几乎可以想像出她鄙夷的眼神,不是包养一年,为什麽才半年时间就突然结束,为什麽要透过别人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为什麽要在欢爱之後留下她很好但是很抱歉这样的话。

  徐知乐那一刻恨不得自己昏倒,她第一次恨一个人,恨宗易安无情,让她就连最後的告别都没说出口,抱着对下一次的期待接受这个残酷的消息。

  可很快又开始感激宗易安,感激他没有亲自站在自己面前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崩溃大哭的样子,她一直拚命学着做他喜欢的优雅女人,怎麽能在最後功亏一篑。

  直愣愣地跪在地上,眼泪拚命地涌出来,怎麽深呼吸都停不下来,她哭得像失去了玩具的小孩子,平时爱护有加的昂贵衣服再也顾不得,只剩下一个绝望的念头,她再也看不到宗易安了。

  爱他吗?徐知乐不知道,她没有爱过别的男人,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麽感觉,可现在这种心像是揪在一起被人捶打的滋味让她不能呼吸,心很冷,像是要在夏天结冰。

  不是没想过最後的离别,她一直提醒自己作准备,因为早就明白不过是他的情人,也许还是之一。可结束应该是最後的时刻自己作好了所有准备,彼此冷静地说再见,而不是那麽糟糕、那麽突然,如此残忍的瞬间疼痛。

  就这麽厌倦了吗?明明自己改变了所有只为留住他的人,明明……已经喜欢上他。

  想到那些绝望,徐知乐脸色有些苍白,可她来不及逃避,车子已经缓缓行驶。

  「你住在哪里?」

  现在只想着赶紧到家然後再也别见,让自己好不容易平静,疼痛不那麽强烈的心舒缓一下,徐知乐报出住处地址。

  听到地址愣了一下,那地方并不是什麽高档社区,环境有些乱。自己不是把房子留给她了吗,为什麽不住?宗易安诧异,「为什麽住在那里?」

  话音刚落,徐知乐突然扭头看他,双唇翕动却没说出什麽,就连解释都没有。

  刚刚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宗易安这才想到也许当初的记忆对她来说并不是什麽美好的往事,也不再提这个,难得有了聊些别的事情的念头,「没想到我们会再见吧?」

  好半天没有回答,徐知乐声音有些不安,「是啊。」

  她的情绪变得实在太快,宗易安不得不开始考虑是哪里不对,明明刚才接吻的时候彼此的感觉都不错,他看得出来,为什麽突然情绪变化?不想追问更多让她难受,宗易安怀着好奇的念头打量几眼身边的女孩。

  她变了,变得很彻底。

  如果之前在酒吧只是粗略察觉到她的改变,现在一切就都清晰。没了描画精致的美艳,没了昂贵华丽的衣衫,褪去记忆里那张浓妆艳抹的妩媚脸庞,眼前的女孩会让路人侧目,因为现在她的美更柔和温情,清秀不寡淡,不施脂粉的脸上满满都是活力,就连眼睛都乾净明亮得如同一汪清水,没有丁点看透世事的沧桑。

  宗易安向来自信自己看人的目光,看到眼前的徐知乐却失笑,显然现在才是真面目,他意外自己没早点发现,她真是个优秀的骗子,这并不是讽刺。

  也许是那时候并没有试图了解这个女孩,没有关注过她,相识本就有些意气用事,那让当时自负的自己有些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因为一个女孩改变行为准则,甚至提出什麽包养。

  所以後来才会不断地表明态度,藉此说服自己并没有改变什麽,这个女人也不过是情人之一,她不特别,一样是偶尔清闲下来才会见面,一样是身体的享受,没有别的。

  大概就是因为暗暗告诉自己的次数太多,他最後也真的坦然面对她,忽视她只是情人的身分。

  不过宗易安现在醒悟过来,倒有些好奇她为什麽一直掩饰自己,明明不是那种妩媚佳人,为什麽一定要假装,为了还债吗?并不像,因为那种温柔体贴不像是演出来的,在一起的半年她没有一次开口要东西,更别说提别的要求,那还能是什麽?讨好自己吗?

  这个理由更想不通,当时钱已经汇到张石的帐号,债务已清,她没必要继续伏低做小。

  这个疑惑越来越浓重,宗易安发现这个女人让自己重燃兴趣。

  「在想什麽?」发现徐知乐神情似乎有些凝重。

  「没有。」先是惊吓,然後是被抛弃的愤怒,可真的沉默了一会又懦弱起来,徐知乐没出息地应声。

  「是吗?」宗易安还想说什麽,徐知乐包里的手机却叫嚣起来,看她手忙脚乱拿出来,却不小心按到扩音键。

  「知乐你这个笨蛋去哪里了?他们都说你和男人走了,你们不会去开房吧,你个蠢蛋不要被坏男人骗到,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人,你要是随便上床一定会後悔的!」朱冉冉直爽又气急的吼声立刻传过来,让车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脸上飘着红云,徐知乐赶紧拦住好友,不然还不知道她会继续说出什麽,「我没有,我回家了,到家再联系你,掰掰。」说着急忙挂断电话,就像是被人追赶一样。

  胸口起伏几下,最终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宗易安深深看她一眼,「你朋友很有趣!」

  「她、她胡说的。」

  「说的道理很对。」装模作样地点头,宗易安想到另一件事,「她喊你芝乐还是……」

  他连自己的本来名字是什麽都不知道,这还真是让人挫败的事实,因为这场闹剧情绪反倒轻松一点的徐知乐豁出去地说道:「知乐,知足常乐,我姓徐,Alisa是你的助理取的名字。」

  「徐知乐,朗朗上口,很好听。」

  宗易安这才发觉就连她本来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越来越怀疑自己这个她曾经的情人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了。一种挫败感让他懊恼,忍不住开口,「我姓宗,宗易安。」

  一脸问号地看着他,徐知乐有些晕头转向,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没必要重新介绍吧。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宗易安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就算是我们重新认识了彼此。」

  他这是什麽意思,为什麽还想重新认识?

  车子里有些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徐知乐看着窗外的路喊了一声,「停下!」

  「怎麽了?」骤然刹车让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前倾,幸好有安全带保护没有撞到,宗易安诧异,「你不舒服吗?」

  发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度,徐知乐有些抱歉,「没有,是我家到了,我从这里下车很快就能到家了。」

  「这麽快?」宗易安惊讶。

  听他三番两次说出暧昧不清的话,徐知乐有些紧张,「嗯。」

  「好吧。」宗易安答应一声,却没有说再见,看见徐知乐手忙脚乱地扯安全带才开口,「你很怕我吗?好像很紧张,我来。」

  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徐知乐没敢乱动,她对这个男人的服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宗易安倾身靠近副驾的徐知乐,在对方有些惊慌的表情里轻轻解开她的安全带,身体却没立刻回去原位。

  两个人的距离大概只有十毫米,车子里的气氛忽然就暧昧起来。

  飞快地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宗易安微笑,「当作送你回来的补偿,可以给个晚安吻吗?」

  徐知乐傻乎乎地愣着,都亲过了还问自己可不可以,怎麽这麽过分。可反抗的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闪过就消失了,她呐呐地开口,「我要回家了。」

  「晚安,作个好梦。」

  见他还没让开的意思,终於忍不住推开这个男人,徐知乐逃跑一样跳下车朝着家的方向落荒而逃,到了拐弯处忍不住回头,才发现宗易安的车子还停在那里,明亮的车灯像是专门为自己照亮的样子。

  轻拍脸颊让自己争气点,不能再因为他心脏乱跳,他是过去式不是现在式,暧昧的言语也许是喝醉了才会这麽反常,自己可不能多想,那太危险,徐知乐在心里暗暗发誓。

  看着她的身影彻底不见,宗易安终於发动车子,脸上却挂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愉快笑容,他突然很喜欢捉弄这个女人的感觉,就像是刚才恶趣味捉弄她,结果却很美好一样,并且期待下次再见。

  那个吻,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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