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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试阅] 墨香《小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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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2-1-7 21:28:39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20120105160046-b.jpg


出版日期:2012-01-18

【内容简介】
四岁被卖到齐府里当少爷的玩伴
她连名儿「小奴」都是少爷取的
什麽都不懂的她,只知道自己是属於少爷的
所以当十二岁那年,少爷要她与他玩某种「游戏」
就算那「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只让她觉得好害羞
她还是很配合地玩下去……
直到初潮来临,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麽「游戏」
而是男女间最最最最大的禁忌!
呜……身为女子,她应该要洁身自爱
少爷却利用她的无知,哄骗了她的清白
而且就算少爷虽然喜欢她,也不可能会给她承诺!
生平头一次,她兴起了逃走的念头
於是她偷走了自己的卖身契
狠狠地把她从小就认定的男人给甩开……

试阅

  (一)

  缺失,待补

  (二)

  「这不好吧?」佩姨犹豫地看了看小奴身上的衣服,齐府里四处都有火炉,自然是不冷的,可是外面……「她没有外出的衣裳,回头染了风寒,传染给少爷怎麽办?」

  齐子轩身穿披风,室内又燃着火炉,额头上已经渗出一片细汗,他只觉得小手冰凉冰凉的,握着十分舒服,实在舍不得放下,反倒紧了紧。「本少爷都不怕冷,她怕什麽冷?」说完,就拽起小奴出了屋。

  佩姨奔出来塞给小奴一副手套,让她用空闲的那只手抱着。手套自然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子轩少爷的。

  家丁小东早就在院里等了,看着子轩少爷手里又牵了一个,嘿嘿一笑,把两人都扶上马车。

  小奴一路都这麽傻傻的,没什麽表情,坐在车上低头摸着膝上的裙子。她还没见过这麽漂亮的衣服,不由得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喜欢得紧。

  她不是没有看见身边那漂亮的公子,她也知道公子好看,和隔壁家的小虎子差不多的大小,但她小小的脑袋怎麽也想不通,她叫小虎子为小虎哥,为什麽就要叫这个漂亮哥哥「少爷」?

  「少爷」是什麽呢?

  而且,这个「少爷」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土包子!」齐子轩低声地骂了句。又不是什麽好东西,用得着这麽盯着看吗?

  小奴抬起头,不太明白地眨眨眼睛。也不知怎地,她的眼里永远含着一汪清水,似乎一眨眼就要流出来。

  齐子轩话一出口就微微有些後悔,见她不说话,自己又不知说什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怎麽不叫我?」这是什麽话?他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小奴想了想,低低唤了一声,「少爷……」声音柔软、清越、细致,彷如柳琴拨出一串清音,银制的铃铛轻轻摇晃。

  齐子轩从没有听过这麽美的嗓音,一听就醉了,心头像是微风轻轻拂过。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小东的声音。「少爷,到河边了。」

  齐子轩眸子一亮,猫腰着钻出了车,不用小东来扶就自己跳了下去。没走几步,发现身边没人,回头才见小东把小奴从车上抱了下来。

  车里也配了火炉,自然不觉得冷,可是一下车,阴飕飕的冷风吹过来,小奴只穿了单衣,打了个哆嗦,小东也哆嗦了下,不由得把她抱得紧了紧。反正还是个小娃娃呢!又不怕人家抱。

  结果一抬头,却看见子轩少爷冷冰冰的脸。

  「你干什麽呢?放下来!」

  小东只差没把怀里的女娃扔到地上,小奴被冷风刮得流出眼泪,粉白的笑脸刷地就冻红了,齐子轩一把就抓住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齐子轩毕竟长她两岁,小奴又生得矮小,被拽得小跑。

  河边的景色实在乏味,光秃秃的杨树,没点绿色,河面只薄薄结了一层霜,冰一块、水一块,水也失了往日的清澈,今儿个又是阴天,阳光不好,四处都显得萧索凄凉。

  齐子轩有些扫兴,感觉掌心的小手不停地抖着,还传来拉扯的力道。他面色一厉,喝道:「你抖什麽!」

  小奴浑身一抖,不止是太冷,还受了惊吓,泪水无法控制地簌簌往下落。

  齐子轩更加烦了,喝道:「你哭什麽哭!你愿意拉我,我还不愿意拉你呢!」说着便一甩手。

  哪知小奴一个趔趄,脚边恰好有一块土地被冻住,上面结了一层薄霜,脚下生滑,身子斜倒下去。

  齐子轩和小东要抓已经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小奴顺着河沿往下滚去,扑通一声摔进河里。河水冰冷刺骨,哪怕是成人也受不住,四岁的女娃又哪里会水势?只扑腾了一下就往下沉去。

  齐子轩只觉得浑身上下冷得澈骨,连呼救也忘了。

  幸好有个垂钓的老翁把小奴救上来,只是人已冻得浑身发紫,气若游丝。

  小东将人抱上车,放在火炉旁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赶快把她湿衣服脱了,这麽冷的天,不淹死也冻死了。」

  齐子轩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解开小奴衣服上的扣子,从上到下扒了个精光,然後扯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包裹住这小人,一边抱在怀里揉搓她的身子。

  饶是如此,回到齐府就高烧了,齐夫人请了郎中来,开了两副退热的方子,由佩姨给她灌下去,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小奴烧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早上才悠悠转醒,身子已经不热了,面色苍白,人又清瘦了不少。

  齐子轩来看她,身後小东手里捧着个纸袋,放到长榻上,打开一看是满满一袋桂花糖。

  「谢谢少爷……」小奴软软地道,大病初癒,以致嗓音微微有些哑。

  齐子轩皱了皱眉,面色一冷,「谢什麽谢,你以为本少爷愿意给你?这些都是本少爷不爱吃的,子玉也不喜欢,小东也不喜欢,别人都不喜欢,扔了可惜才丢给你,明白不?」

  小奴点点头,一口将没有化掉的桂花糖咽进肚子里,刺得喉间丝丝的痛。「我知道了,少爷。」

  齐子轩见她一副安静乖顺的样子,似乎真的是明白了,如樱的薄唇微微张开,荡出一点点笑意,口中却道:「以後你的名叫『小奴』,要说『小奴知道了』,不能说『我』,知道吗?」

  这回小奴真是不明白了,「我不叫『小奴』。」

  齐子轩没想到会被顶了一句,面色倏地又冷到冰寒,小东在旁见他要迁怒,慌忙搭腔道:「乖小奴,这可是小少爷亲自给你取的名,还不应声?」

  「我叫丫头,不叫小奴!」小奴反倒大声说道,样子相当固执。她叫丫头,娘亲、爹爹还有哥哥都这麽叫她,为什麽这里都叫她「小奴」?

  齐子轩这回真的气了,上前「啪」地打在她白嫩嫩、花瓣似的小手背上,那手里还捧着装了满满一包桂花糖的牛皮纸袋,受力掉在地上,桂花糖便哗啦洒了出去。

  小奴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手上红了一块,泪水盈满眼眶,幽幽打着转,却没有吭声,滑下长榻弯腰去捡那些桂花糖,哪知指尖碰上一片素白的鞋面。

  此刻齐子轩反而看不出一丝怒色,而带着厌恶和鄙夷。「你以为这些东西是你的?错了,这些是本少爷赏给你的,你穿的、吃的、用的,也都是本少爷的,本少爷说你是什麽,你才是什麽,否则,你连个奴才都不是……等会儿,记得把这扫乾净。」

  说罢,他用脚尖将那些她心爱的糖果一块块碾碎,而後再也未看她一眼,姗姗离去。

  小奴蹲在地上,看着那一地桂花糖的碎渣,呜呜哭了起来。

  她很想娘亲,可是她隐约能明白,以後就见不到娘亲了……

  (三)

  这年冬天格外冷,佩姨拿来一叠新衣服,棉袄小裙,清一色靛青色棉布料子,却把子玉小姐那些旧衣服收走了。

  想来也不可让奴婢穿着小姐的衣服,加上当日齐少带着她出府转了一圈,被不少人窥探了去,还以为齐府何时多了个小姐,这两天已有些风言风语,是以夫人差帐房支了钱,给小奴做了几件新衣,左右齐府也不差这几个银子。

  小奴在齐府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只是子轩少爷在她病好的几天後便发烧了。

  南方兴商业,齐府的当家齐瑞心是柳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贾,子轩少爷是家中的独子,却并非现任齐夫人的亲生儿子。听闻当年的夫人乃是城中尹家大户千金,生得弱质纤纤,产下子轩少爷後便一病不起,不久後就一命呜呼,子轩少爷才由现在的夫人抚养长大。

  现今的齐夫人名唤碧萝,是前夫人嫁来时带的陪嫁丫鬟,也随了前夫人的家姓,因为夫人与老爷多年不曾有孩子,於是就让齐老爷把她收了房,哪知道不久之後,妻妾两人就同时有了身孕,前夫人早产生下男孩,碧萝夫人不久之後也产下女婴,便是子玉。

  後来前夫人香消玉殒,老爷便将子轩少爷交给碧萝夫人抚养,直到几年前老爷将碧萝扶正。

  齐家历代子嗣淡薄,有一女一子已属不易,碧萝与夫人情同姊妹,对子轩少爷怜爱有加、视如己出,这也是为何老爷一直没有填房的原因。

  这次子轩少爷一生病,弄得府里人人都紧张。

  半夜少爷发烧,屋子窗门紧闭,染了三个火炉,连着几碗汤药下肚,仍是发不出汗来,裹在羊羔绒絮的棉被里直喊冷。

  「这可怎麽办……」夫人急得眼眶通红。

  郎中是城里永和堂的名医,此刻面色凝重,眉间蹙得死紧。「还得先让小公子发出汗来才好,可公子身子矜贵,下的重药都呕了出来,喝下去的又不起效……」

  「发汗……」夫人经他一点才想起什麽,对着身旁的小婢道:「去把小奴带过来。」

  小奴因着刚刚病好,佩姨怕她与少爷同处一室又被感染,这两日给她转到下人住的矮房去。夫人身边的丫鬟名唤浸秋,为人颇为伶俐,对夫人也唯命是从,不一会就把小奴带到了简风居。

  夫人见她面色红润,便差人把她外衣褪去,只留了素白的小衣,往床前推了一把。「乖小奴,上去跟少爷一起睡。」

  床上少爷面色苍白,俊秀的细眉皱得死紧,十分难受的样子。小奴抬头望了望夫人,樱唇微微噘了下,然後顺从地爬上了床榻,钻进被窝里。

  被窝里又湿又热,小奴一进去,便有一双手臂缠过来将她抱住,小奴难受地扭了两下,这时夫人又将敞开的被子重新裹好,拍了拍她的头。

  「小奴乖,不要动,等明天给你好吃的,买很多桂花糖吃。」

  佩姨在旁听了,心中暗暗叹气。

  小奴乖乖地点了点头,当真不再动了,两手抓紧了被子,任由旁边的人不停地往身上贴来,一双墨瞳低垂下来。

  她知道少爷病了,但是不明白为什麽要她这样做,还有为什麽要待在这里。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明白,她来是为了给少爷暖床。

  齐子轩觉得自己抓到了一团火,彷如置身雪地的他不由得紧紧地抱住,由掌心传来阵阵的温暖,缓缓流过手臂、胸膛和肺腑,直到整个身体如同在温暖的泉水中,水面洒了一朵朵白色的茉莉花,鼻端能闻到淡雅的花香。

  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白蒙蒙的一片,半晌之後才有了焦急,眼前是小奴的脸,她正静静地睡着,雪颊上染着两片绯红的流云,吐气如兰,凑过去嗅嗅,那茉莉花香就来自她的身上,淡淡的,若有似无。

  可她怎麽会在自己的床上呢?

  小奴的身子软软的、小小的,齐子轩伸出手,用指头碰了碰她的脸,像摸到一张柔滑的缎子,明明是穷人家的姑娘,可是肌肤比子玉还要白皙剔透,头发也够乌黑柔亮,要是留长了,就可以梳成各种发髻,若是能披散下来,宛如流水那般当然最好。

  怀中的小人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如樱的小口微张,随着呼吸微微开阖,就像小鱼……

  齐子轩不知道着了什麽魔,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然後脸色刷地爆红,一把将小奴推开,哪知睡梦中的小奴向後滚动,撞到帐子外伏床而睡的浸秋。

  「少爷这是醒啦?」浸秋撩开纱帐弯腰来探齐子轩的额头,「太好了,退热了,奴婢去告诉夫人。」

  小奴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被子从肩头滑下去,让她打了个冷颤。

  夫人来的时候,见小奴已经从床上下来,自己独自待在一边,也顾不上多瞧,就去看齐子轩。佩姨见小奴身上的里衣都被汗水潮了,又怕她再染了风寒,带她去沐浴换衣。

  齐子轩又在床上躺了两日才下地,立刻直奔矮房把小奴揪回简风居,塞给她一些零食和玩具,只是这次态度温和了不少。

  此时算是个转折,齐子轩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小奴更是不记事的,平素一起玩耍,简风居里十分安乐。

  天气开始迅速地转暖,冰消雪融,二月春草已经破土,柳条抽芽,然後桃花繁盛,冬日便这麽过去了。

  齐子轩开始教小奴识字,小奴平日里看起来笨笨的,竟然学得十分快,齐子轩跟夫人说了此事,软磨硬泡,夫人终於破例让小奴跟着子轩、子玉一块念书。说是念书,不如说陪读,给少爷小姐端茶磨墨,耳濡目染,不知不觉平添了一些文人的灵秀。

  齐子轩不上学堂,在家自行念书,夏天的时候老爷又请人开了门算数,齐子玉是不用学的,小奴就在旁伴着,她对数字天分十足,往往夫子说完一个算式,答案便可以脱口而出,令夫子也叹为观止。

  转眼春秋替换了八次,这年冬天,佩姨早走了一步,齐子轩年满十四,小奴刚好十二,褪去青衫,着上蓝裙,承蒙老爷夫人恩赐,赐了齐姓。

  从此她便正式姓齐,名唤齐小奴。

  小奴,小奴,真的就是她的名字了,她终於有了名字,现在想来,当年那个「丫头」却是什麽都不算。

  原本她便没有名字,此刻她就是小奴,冠了齐家的姓,以後就是齐家的人。至於父母,她已经回忆不起他们的样子。

  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两颊上的圆润已经褪去,下巴精致似玉琢,面如雪芙,一双墨瞳澄如秋水,身子抽长,显出她原本的纤细姿态,虽尚未成熟,已然能断定日後是位千娇百媚的柔弱美人。

  齐家名下的银楼出了新品,老爷吩咐先给自家订制一套,这日货送到了,第一个送到夫人屋里,小奴拉着齐子轩上夫人屋里看热闹,这时齐子玉已经在挑选首饰,大小各色锦盒摆了满满一桌。

  夫人看中一对碧绿的翡翠玉兰花绞银丝耳环,还有同款的项坠手环,精雕细琢,高贵华美而不显庸俗。

  齐子玉也挑了全套的点翠蜻蜓穿花嵌红宝石的首饰,此刻正拿着一对树叶形的耳坠把玩,半晌也拿不定主意。

  小奴望着她手中的物什似乎穿了细晶,阳光经红木雕窗斜斜铺入,映得子玉小姐指尖晶莹剔透,光华流转,十分好看。

  「哥哥,你看这个好不好?」这时齐子玉转头来问。

  「随你。」齐子轩答的有些漫不经心,转眸却瞧见小奴盯着齐子玉的指头,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迅速地敛下双目。两人自幼相伴,同起同出,一个细微的眼神也可以察觉,他见齐子玉要将耳坠收下,又转口道:「不过不配你。」

  齐子玉一愣,应声道:「我觉得也是,既无宝石,也无珠玉,只有小户人家的女子才戴银坠呢!」说着便将耳坠放回锦盒里。

  「轩儿也来挑几个。」夫人对着齐子轩招招手。

  (四)

  齐子轩本不喜珠玉装饰,却见娘亲叫得热络,不好拒绝,於是用白玉骨扇戳了戳小奴,「你去帮我挑几个吧!」

  自佩姨走後,小奴便接手少爷的饮食起居、更衣配饰,也深知他的品性喜好,於是走上前去。桌上放着各色的发冠玉佩,或金或银,镶嵌宝石琥珀琉璃珊瑚玳瑁,无一不精致美观,她拿起一枚白玉发环,晶莹剔透、莹白无瑕,没有任何雕花和点缀,乾净朴素,且手感光滑细腻,是上上之品。

  「小奴可是好眼光,这块是上好的羊脂玉。」齐府管家啧啧称赞。

  小奴将发箍递给少爷,齐子轩也满意地点头。

  管家又凑过来,拿起桌上一个藏青色白缎里面锦盒,道:「少爷,这一对玉坠子名为『蝶恋花』,与那枚玉环是同一块料上的,因为工艺繁复耗费时日,大师傅做了这一对之後就不再做了,今儿个老爷特别交代拿过来给夫人和少爷看看,若是不合心,再拿回银楼上架。」

  小奴笑笑,目光落在一对蝶形穿花形玉坠上,同是洁白无瑕,看似与发环同一材质,这两块却精雕细琢。虽这一对不配子轩少爷,但她甚为喜欢,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不必了,就给我吧!」没想到齐子轩说着就接过锦盒塞进小奴手里,小奴微微惊讶,却见他已经在和夫人叙话了。

  回到简风居的路上,小奴捧着两个小盒子,脚步轻盈欢快。

  正值春风拂面、百花时节,池水碧绿如翠,波光粼粼,柳条垂打池面荡起圈圈涟漪,花园里红一簇、黄一簇,燕子飞来,彩蝶翩飞,齐子轩走在前面,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阳光下如雪似霜。

  这几年他的身子急速地抽长,少时淡淡的稚嫩和天真都不再,眉梢画出一丝丝冷峻,鼻梁笔直如山脊,薄唇淡漠,鲜少勾起,整个人越发沉稳,唯有那一双棕色的眼睛明亮如昔,闪着琉璃一般张扬绚丽的光彩。

  这些年他待人疏离有礼,便是对夫人和小姐也是一般,府里人都觉得他性子冷漠难以亲近,唯有与小奴稍显亲近。

  眼下简风居里只有小奴和小东、还有个扫地的小婢三个仆人,小东年长,是府里的长工,扫地小婢名唤冬青,年纪十六,生得白净清秀,一年前卖入齐府为奴,位子却还不如十二岁的小奴。

  今日小东出去给少爷买笔墨纸砚,冬青平素只能在外厅里,远远看见齐子轩回来,出门迎了上去。齐子轩看也没看她一眼,带着小奴就回了里屋,冬青恨恨地跺了跺脚。

  小奴把锦盒放在桌上,又净了手,然後帮齐子轩宽衣。她额头只到齐子轩的胸口,得举着手去解他衣领上的盘扣,齐子轩的衣服大多是白的,几件浅青和淡灰,其他一概不穿,她真不知这人是何趣味。

  今日这件衣裳是布庄春季的新料子制的,才过了一次水,扣眼锁得紧些,小奴解了两次没成,仰着脖颈专心致志地与之较劲,扬起的下巴就要贴在少爷的衣襟上,这时感到耳唇一凉,打了个激灵,原来少爷正捏着她的耳朵。

  「子轩少爷?」小奴诧异。

  「别动。」齐子轩却扯着她的耳朵低头凑近,小奴能闻见他吐出的呼吸里带着淡淡的芬芳,那是一种近似水香的气息,过去八年里,她无时无刻不被这样的气息包围,已经无比熟悉。

  「吐气如兰」不知能不能用在男子的身上?

  齐子轩依旧冷着一张面孔,目光专注,冰凉的指尖慢慢地抚过小奴的耳廓,停留在那颗米粒大的珍珠耳钉上。这是佩姨送她的耳钉,自带上便没有摘下过。他轻轻地转动耳针,而後小心地拆卸下来,动作有些笨拙。

  新的耳饰有些沉重,甚至扯得左右两耳丝丝疼痛,小奴看见少爷露出淡淡的笑容,似春日里嘴角绽放的桃花,刹那间冰消雪融。

  她好奇地转身照着铜镜,指尖两鬓各自一点晶亮,莹光流转,竟然是那树叶形的耳坠。这耳饰用银丝和细晶绞成,只有小指甲盖的大小,既不寒酸、也不夸张,需同等明亮的面容相称,真真就是为她订做而成。

  「谢谢子轩少爷。」毕竟是女子,换了新首饰哪里不欢喜?她开心地笑起,露出一口洁白的银牙。

  她生得美丽,一笑千娇百媚,明艳却不带一丝庸俗,此刻更如一朵娇小的玫瑰在枝头轻颤,被耳边两片水晶叶轻盈托起。

  「回来前跟管家要来的,反正也不值钱。」齐子轩别过头去,去看装着一对玉坠的锦盒。

  「我这就去收起来。」小奴抢先说道,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只锦盒收好。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其实可以大大方方地自称「我」,这是少爷特别给她的赏赐,他总说听着「小奴」「小奴」的自称,听了拗口。

  齐子轩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忙碌却欢快,不知怎地,心底竟隐隐生出一股烦躁。

  ※※※

  小奴换了新耳饰,终日眉开眼笑,可是没几日,便感觉耳朵上有阵阵的刺痛从耳洞处传来,入夜时她摘下耳钉察看,发现那里又红又肿,她的耳洞已经长成,想来不会是伤口所致,只当是被昆虫叮咬,想到去年夏天治蚊虫叮咬的药膏还有一些,便拿出来擦拭。

  第二日清晨见耳朵已经好了,又重新戴上耳钉,没想到又过了两日,那里竟然奇痒无比,挤压之下还流出脓血来,只好出府去看大夫。

  大夫问了一二,说是黄金过敏,开了一盒药膏,因为她是极为敏感的肤质,日後不得佩戴黄金饰品。因着之前的珍珠耳饰是银质耳针,这次齐府银楼打造的首饰用了黄金做耳针,才引起过敏。

  她还真是没有富贵命……小奴略略自嘲,以黄金做耳针便是因为黄金养肤,偏偏她却受不得。

  又想起今日出府来不曾告假,子轩少爷不知是不是在找她呢?入府时特别走了偏门,往後院抄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走。

  虽是府内,这里平素鲜少有人经过,虽有一间小院却不曾住过人,小奴不曾多想,迳自走着自己的,却在经过门板时听见一个古怪的声音。那声音细细软软,听似有些急促,又宛如猫叫一般,吓得小奴汗毛直竖。

  那声音便是从院中的小屋传来,小奴看着那半敞的门板,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角走近。走得越近,那声音越是清晰,时而高昂短促,时而低沉绵长,她隐隐听出那并非猫,而是一个女人,似乎是呜咽,或者更像是……呻吟?

  小奴心里怦怦地跳了起来,不敢直接去推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道缝,踮起脚往里看了一眼。

  轰──

  只一眼,脑中像炸裂了一般,只觉得两腿发软,一下就跌坐到地上。小奴连忙以双手捂着嘴,才制止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尖叫,肩膀急促地颤抖,再看面色,从脸颊一路红至脖颈,雪肤似要滴出血来。

  天啊!她看见什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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