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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试阅] 白翎《教父的晚餐情人》(七夕夜袭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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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7-10 18:06:28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4年7月16日

【内容简介】

Carlo是个高大世故、浑身散发危险气息的男人,
专营不法买卖的他在黑街有教父之称,
然而素来冷情好静的他竟破天荒捡回一只聒噪的台湾麻雀,
谁叫这小妞胆子够大,敢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於是他要求她每天四点到他住处,要她煮晚餐、跑公园,
只要看她气得牙痒痒的,他就不由得在心里偷笑,
但是说也奇怪,他本来是打算小小报复她一下,
可一听说她不喜欢浪费,他就算快撑死也会把她做的菜吃光,
见她担心好友安危吃不下睡不着,他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一听见她被人掳走,他像疯了一样寻找她的下落,
直到确定她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
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早已经喜欢上她,
只是他心里有个秘密一直不敢告诉她,让他很愧疚,
而也因为这件事,他不得不将她送走……





  楔 子

  二月,纽约市。

  鞭炮声震耳欲聋,人声鼎沸。

  时值中国春节期间,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几乎将中国城给淹没,听说今天晚上会有传统舞龙舞狮表演,中国人来解乡愁,外国人则来看热闹。

  入夜後,天空开始飘下细雪,却丝毫不减现场的狂欢气氛。

  然而,天下之大,总会有那麽几个人没有心情欢度佳节。

  孙蓓蓓便是其中之一。

  她必须用尽吃奶的力气拨开人群,并且用力向前挤,她才有办法自那群观看表演的人群里杀出一条行进的血路。

  「抱歉、借过……」

  「对不起,让一让。」

  时而英文,时而中文,这句话她已说了不下二十次。

  「借我过一下。」

  「不好意思,请、请你—让开!」

  用尽最後一丝力气,推开某位全身满是汗臭的肥壮男子之後,她气喘吁吁、披头散发,简直可以说是狼狈至极地抵达目的地—刘记台式餐馆。

  她抬头看着招牌,再从大衣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打开、摊平。字条上只有短短几个很歪、很丑的中文字—

  大年初三,晚上七点。中国城,刘记,Carlo Mancini。

  卡罗.曼契尼。

  听说他很冷漠,听说他很残酷,听说他的手段凶狠,听说他这个人简直没有人性。

  但,她也听说,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救出她的挚友只是小事一桩。

  所以她赶来了,凭着一股好傻好天真的冲劲,以为这个男人见她下跪磕头就会答应帮忙。

  思绪流转至此,她深吸一口气,显然已经没有时间害怕了,因为她的好友可能连一秒都不能多等。

  於是她硬着头皮,一鼓作气推门踏进了餐馆里。

  她直冲柜台。

  「请问……卡罗.曼契尼是哪位?」

  坐镇收银台的中年男子冷眼打量了她几秒,然後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向了餐馆里的某个角落。

  她顺着对方的指尖望去。

  热闹的餐馆里,唯有那个角落被隔离出来,格外显眼,而在十人座的圆桌上,只坐了一个男人。

  她几乎是在瞬间就辨别出了哪个人是卡罗.曼契尼。

  然後,她只觉得背部一凉、眼前一黑,完蛋了。

  因为早在半年前,她曾经在这个地方,对着那个男人—是的,就是那位听说很冷漠、很残酷、手段极其残忍的黑手党高层,当面拍桌还外加破口大骂。

  她发誓,如果当初她知道对方是黑手党的话,肯定早早避开……

  就在她足足愣了有三十秒之久後,如梦方醒的她,逃避现实般地再问了一次,「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卡罗.曼契尼?」

  男人瞪了她一眼。

  「呃……」好吧,她懂了。

  最後她摸摸鼻子,握紧那张纸条,心想,如果她现在没有勇气走过去的话,那麽自己的挚友可能明天就会横屍街头。

  这个想像倒是给了她很大的动力。

  瞬间她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冲到卡罗的身边,突然扑跪下去,呈现出超级虔诚的姿势—

  「拜托你救救我朋友!」

  她的超大嗓门吓到了餐馆里的所有客人。

  卡罗也被她突来的行径给吓了一跳,身旁的保镖差点拔枪出来,是他即时伸手挡下。

  确定女孩无害之後,他这才开了口,「先把头抬起来。」

  孙蓓蓓抿抿唇,一副准备领死似地把头抬了起来,露出脸孔。他见了,果然露出微微讶异的眼神。

  「是你?」他依稀露出了一抹很浅、很浅的微笑,「我见过你,就在这个地方。」

  「那个……」她垂下眼,已经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心虚还是害怕了,「上次我……心情很糟糕,所以冒犯到你……对不起……」

  她的歉意令卡罗低笑了声。

  但,那肯定是冷笑,因为她听了浑身发毛。

  「你先站起来吧。」他摆摆手,就像是在挥走一条狗那般,「你刚说什麽?救你朋友?」

  「是,」她站了起来,不自觉地拍拍膝上的灰尘,「一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

  「男的?女的?」

  「是个女孩子,跟我同年纪。」

  然後他沉默,只是侧着头,静静地凝视了她许久。

  突然,他问:「为了你朋友,你愿意做到什麽程度?」

  她愣了一下,「你—不先问问她发生了什麽事吗?」

  「不需要。反正只要不是已经死了,我就能把她带回来。」他说得自信十足。

  於是孙蓓蓓回望着他的眼。

  「你要抓我去卖淫作为代价吗?」

  「你问得很直,」他笑了。这回他是真的笑了,不是冷笑的那种,「但我不干那种事。」

  「那……」

  他从大衣的内侧口袋里取出一本册子,「有笔吗?」

  「啊、有。」她慌张忙乱地在身上摸出了一支笔,递上前。

  接着他在册子的内页里写下了一串地址,然後撕下,交给她,道:「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四点到这个地址来。」

  「每天四点」

  「有什麽问题吗?」

  「可是我有课……」

  「那跟我无关。」他耸耸肩,将册子收回了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漫不经心道:「如果你迟到的话,你的朋友跟我也无关了。」

  「……我一定准时到。」

  第一章

  去年的中国情人节—也就是七夕夜,她最在乎的那个人并没有准时来赴约。

  其实精确来说,那个浑球是直接放她鸽子,在电话里狠狠甩了她。

  而那个让她伤心又失态的地方,正是那间她评价为他妈的贵又天杀难吃的刘记台式餐馆。

  见鬼的台式,她孙蓓蓓这辈子没吃过这麽难吃的台菜……嗯,好吧,也许当时她的心情是很糟,但也不至於糟到让她想把整桌菜拿去喂狗—

  那一夜,天气很好、能见度佳,在光害严重的纽约市难得能够看见星星。

  孙蓓蓓上网找了一些资料,也参考了不少知名美食部落客的文章,最後,她决定在刘记餐馆订下一桌七菜一汤的台式合菜,作为情人节的浪漫晚餐。

  会订下这一桌台菜是有原因的。

  她的男友—李斯特.瑞察德是道地的美国人,他俩交往了半年多,对方整天嚷嚷着想多了解她的国家、了解她的文化背景、了解她的家乡美食。

  多麽贴心的男人。

  於是她特地选在中国情人节的这一夜,花了大把银子,订下了在中国城里颇具知名的台菜餐馆;接着,她盛装打扮,在下午五点三十分的时候,来到刘记餐馆的门口。

  然後她拿出行动电话,既期待又兴奋地拨出了李斯特的号码。

  是的,这一整个计划都是秘密,为的就是要给对方一个大惊喜。李斯特不知道今夜是七夕,当然也不知道这天是中国的情人节。

  终於,电话响了六声之後,接通了。

  「嗨,亲爱的,你现在在哪里?」她笑得宛如一朵夜来香。

  李斯特的嗓音听来就和平常一样热情如焰、甜而不腻,「哦,Honey,你打来得正好,我才正想去找你。」

  她一听,心花怒放,原来世上真的有心有灵犀这回事,「真的?你找我干麽?」

  「是这样的,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啊?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怎麽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谈一谈是……什麽意思?」她问。

  难道他想邀她同居?还是—他打算向她求婚?不、不可能的,这太疯狂了,她甚至连大学都还没毕业啊!

  然而就在她脑子塞满幻想的时候,李斯特却在弹指间把她的想像给击碎。

  「我觉得你不适合我。」

  一句话,她就这样出局了。

  瞬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耳里再也听不到人潮车流的喧嚣。之後的事她不太记得,不记得李斯特又罗嗦解释了什麽、不记得何时挂了电话。

  恋情没了,但,饭还是得吃。尤其是她钱都付了,还付了不少。

  所以她仍是踏进了刘记餐馆。

  偏偏今夜是七夕,餐馆内座无虚席,而且双双成对,闪得不得了。她独坐在一桌四人座上,格外显得突兀。

  饭菜陆续送了上来,她举筷夹菜尝了一口,差点飙骂三字经,当下只想把那些美食部落客通通拖出来毒打一顿。

  她压下脾气,摸摸鼻子,认栽了,顶多当自己在街头被抢了钱吧。

  然而老天爷今夜对她的考验却还没结束。

  大概她一脸就是孤独单身的寂寞样,不出十分钟,有个刚进门的客人,大概是找不到其他座位,便一屁股在她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这让她更加恼火。

  她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人。他一头黑发,五官英挺锐利,有一对清澈透明的褐色眼珠子。她猜他应该有亚洲人的血统,因为他那粗犷的脸庞,隐约带有一丝东方人特有的娟秀之气。

  若非是在这种近距离下端详对方的五官,她大概也不会发现吧。

  不过,很遗憾的是,就算对面坐的男人再美、再俊,也无法浇熄她此刻满腔的烈焰怒火。

  她看什麽都不顺眼。

  例如,男人点了肉丝炒饭、鲜炒高丽菜苗、招牌凤梨虾球。恰巧这三道菜她都有点,偏偏男人吃得津津有味,她却觉得食难下咽。

  那是一种「全天下都与她作对」的挫折感。

  她被甩了,旁边的成双成对几乎闪瞎她;她想好好地吃一顿饭,可不仅饭菜难吃,还有人跑来并桌;而这桌难吃到令她几乎想哭的食物—看看四周围,简直全纽约市的人都把它捧成天菜。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Jesus!」她受不了了,重重地放下筷子,忍不住脱口抱怨,「难道全纽约市只有我觉得这菜很难吃吗?」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却没有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他只是淡淡地轻牵了唇角,然後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他碗里的饭菜。

  孙蓓蓓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但她知道那笑容并不是认同。

  「你觉得好吃?」她嗤笑了声,打从心底觉得不可思议,「我告诉你,这不叫台菜,这根本是侮辱台菜!我随便煮的家常菜都比桌上这几盘还要好吃几十倍,真不懂你们这些人,何必花大把银子来吃这种骗钱的东西!」

  男人仍然闻风不动。

  「你是听不懂英文吗?」她皱了眉,最後偷偷翻了个白眼,开始莫名唠叨了起来,「好吧,你是观光客,又是一个被观光游记骗来的人,那至少还比我好,我在这里住了快四年,居然还会相信那些美食文,我真是—」

  「你太吵了。」

  突然,男人以标准的美式英文打断了她的话,「就算我听不懂英文,我也不应该忍受你的噪音。」

  孙蓓蓓先是愣住,而後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哦,真是不好意思,嫌我吵?你知不知道你屁股下面坐的是我今晚的订位?」

  「我知道。」男人答得理所当然。

  反倒是孙蓓蓓,完全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什……你知道?你既然知道居然还故意……」

  男人一笑,道:「因为我也知道你今晚邀约的对象不会来了。」

  她听了,震住。

  半晌,她回过神来,眼神里满是警戒,「为什麽你会知道这种事?」

  对方总算抬起头,迎向她的目光,这是他俩第一次四目相对。

  男人不以为意地伸出拇指点了门外一下,道:「刚才你站在那儿讲电话,电话里说了什麽,光看你的表情就猜得出来。」

  「你—」她脸一热,「你偷听」

  「不,我只看了你一眼而已。」

  「所以你就走进来、占我座位,只为提醒我说『嘿,我知道你被甩』?你觉得这很有趣吗?」如果手边有杯水的话,她一定会往他脸上泼。

  岂料,男人竟笑了出来。

  「不错,你的想像力很好。」

  一听,她深呼吸,隐约觉得自己就要失控。搞不好待会儿她真的会拿虾球丢他也说不定。

  念头至此,她已经拿起自己的包包,背在右肩上,一副准备闪人的姿态。

  「要不要我叫人来替你打包带走?」男人突然问道。

  「不必!」

  这麽难吃的东西她也不想打包了,哪怕它再贵也一样。

  「你觉得好吃,你就一起吃下去好了,撑死你这浑蛋!」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咒骂出这一句。

  事後,过了很久很久,孙蓓蓓才知道,原来那一夜,刘记餐馆的门外站了十几名他手底下的小弟。

  她以为那一天她是倒霉透顶,但事後想起来,她应该是幸运到了极点,才没被拖去灌水泥吧……

  在她被甩了之後,她的同乡好友—苏丽珣的爱情却是越发甜蜜。

  哦、不不……别误会,她绝不是忌妒对方爱情学业两得意,而是担心丽珣挑男人的眼光比她还糟糕。

  她很讨厌麦可.豪登这个人。

  讲白一点,他连丽珣的一根脚指头都配不上。

  她俩从国小就认识了,而她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不管是长相、个性、行事作风,还是家庭背景。

  丽珣来自一个富裕的家庭,父亲是开工厂的,早期在经济起飞的时候赚了不少,之後又转至东南亚设厂、再加上房地产投资,虽然称不上豪门,但家里真的是挺有钱的。

  自己则完全相反。

  在她有记忆以来,扶养她的就只有阿嬷一个人。每次当她问起父母的事情,阿嬷总是笑一笑,叫她不要问太多,因为知道了也不会比较快乐。

  没有爸妈这件事情让她在国小吃了不少苦头。

  她被欺负、被嘲笑,而且没有人愿意为她挺身而出,阿嬷年纪大了,她也不想拿这件事情去让老人家烦心。

  直到国小三年级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那个人正是苏丽珣。

  丽珣长得清秀可爱,再加上她那富裕的身家,瞬间就成了班上最受欢迎的人物。自己被欺负那麽久,早就不爱社交了,但这个傻里傻气的转学生却一天到晚黏着她。

  她一开始不以为然,心里想着:反正等到这家伙知道她是班上的箭靶之後,一定立刻转移阵营、加入欺负她的行列。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丽珣不但没有加入敌方阵营,反倒还为她挺身而出,不但替她骂退了那些只会以多欺少的死小孩,在知道了她家贫穷,还会三不五时从家里带点心给她。

  这样的情义相挺,一路持续了很久很久,甚至两人都升上国中,读了不同学校,丽珣仍然是处处照顾着她。

  打从那时候开始,孙蓓蓓就下定了决心。她告诉自己,长大後一定要成为比丽珣更了不起的人,然後换她来保护那个活像脆弱的洋娃娃,却又愿意挺身护在她前方的傻小妞。

  「我看到了,丽珣。」

  正因为孙蓓蓓对自己发誓要保护对方,所以她才摊牌说亮话,「我亲眼看到你拿一大叠现金给那个无赖。」

  「唉唷,蓓蓓,那又没什麽,就只是资助他朋友的汽车修理事业而已,没什麽大不了啦。」苏丽珣手一摊,拿起马克杯,离开了沙发直往厨房走。

  孙蓓蓓沉默了几秒,跟了上去。

  她太了解丽珣了,每当她开始焦虑躁动、不停转移阵地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哦?是吗?真的没什麽吗?那你为什麽要逃避我的问题?」

  「我哪有逃避?我只是想倒杯水而已。」转身,苏丽珣努力挤出一抹若无其事的笑容。

  然而看在孙蓓蓓的眼里,她只看见一双飘忽不安的眼神。

  「丽珣,」她深呼吸,更正确来说应该是叹气,「你听我说,麦可只是在利用你、骗你掏钱出来,那男人本就不爱你。」

  「吼,你又来了,」苏丽珣仰天哀嚎,转身面向流理台,将马克杯扔进洗碗槽里,「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麽就是不相信麦可?」

  「你要我相信那个混混?」她冷笑了一声,口吻里满是嘲弄,「好啊,那我们来算算看,打从你跟他开始交往的这两年来,他从你这里挖了多少钱了?嗯?有没有五万美金?这还只是我看到的,私底下你拿给他的呢?」

  「蓓蓓……」

  苏丽珣低下头,疲惫地抹着脸,「我现在真的不想跟你讨论这个……我刚才已经说了,那是投资他朋友开的汽修厂,他也说了会有两成的红利,你不要老是把麦可想得那麽混蛋—」

  「丽珣!」孙蓓蓓近乎崩溃地吼道:「你别再护着他了!旁观者清,OK?我知道麦可是什麽样的咖、我也知道他私底下都在搞什麽鬼。我拜托你、求求你清醒一点好吗?」

  「那你自己又清醒到哪里去?」对方突然转身,开始反击。

  「先前跟你一起厮混的那个李斯特,他就很完美吗?哈、哈,我告诉你,我没你想得那麽笨,该知道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就只有你自己装瞎摆烂、不愿意承认而已。」

  孙蓓蓓心一寒。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Come on,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选择性失明?」

  「把话说清楚!」

  「你们交往之後还不到三个月,他就背着你到处乱搞,你居然不知道?」苏丽珣冷笑,继续咬着她的痛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名单有哪些。哦,对了,上次你去沙龙剪头发,你要他先上来公寓这里等你,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什麽吗?」

  孙蓓蓓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答案,但是对方很快就破梗了。

  「那个下流胚居然对我说:『嘿,你是我喜欢的菜,蓓蓓大概还要再两个小时才会回来,我们或许可以趁这个时候……嗯,你知道的,找点乐子』。」

  她宛如被巨雷轰顶。

  瞬间,四周的声音抽远,她完全没听见丽珣後来又说了什麽,她只知道,自己曾经崇拜、迷恋的大学学长,居然背着她四处勾引女人,而其中一朵野花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为什麽不告诉我?」她回过神来,冷冷地看着苏丽珣,对方却一副当她在说笑话的样子。

  「告诉你?告诉你说李斯特在家里勾引我?你疯了吗?你那时候还在热恋期,怎麽可能会相信我的话。」

  「我信啊!我一直都相信你!」

  「哦,所以是我的错喽?」苏丽珣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蓓蓓烦躁地以手爬过前额的头发,「天啊,我到底要怎麽说你才会听,我答应过你爸妈,要在纽约好好照顾你的,但是你现在却……」

  「蓓蓓,我成年了,OK?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褓母,也不要每天都表现得像是我老母一样,行吗?」

  只有老母才会天天挑剔女儿的男友。

  说完话,苏丽珣臭着一张脸回房了,整夜没再出来过。

  而孙蓓蓓很後悔,但後悔的不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而是三年前造成这景况的决定。

  「你要去纽约念大学?」

  她俩读的都是公立高中,升学率名列前茅的那种学校,苏丽珣的成绩向来普普通通,但是孙蓓蓓不一样,她有经济压力,必须依赖奖学金来生存,所以她一直都很拚命。

  「对啊,我爸叫我去的。」

  放寒假前一天放学,苏丽珣约了她去吃火锅,照惯例通常都是苏丽珣买单,否则以她一小时九十元的打工钱来看,她死也舍不得吃涮涮锅。

  「为什麽突然叫你去纽约读大学?」

  苏丽珣耸耸肩,把肉片丢到沸腾的火锅里,「大概觉得出国念书就像是去镀金吧,我也没多问。」

  「所以你真的要去?」

  「不然能怎麽办?我说不去的话,他一定又会疲劳轰炸我。」

  这倒是。孙蓓蓓笑了一笑,举筷夹了锅里的白菜,脑袋里想的却是电影里的纽约市。她其实还满羡慕的,「出国留学」这四个字不是她这种穷学生能够高攀,但她更难过的是她即将少了一个挚友……

  「你要一起去吗?」

  突然,苏丽珣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她回神,一脸错愕,「你说去纽约念大学?怎麽可能,我哪来那麽多钱啊……」

  「拚全额奖学金啊。」苏丽珣说得理所当然,「反正你最会的就是读书,不是吗?可以去试试看吧?」

  那一句话,像是从乌云缝间洒下来的一道曙光。

  孙蓓蓓真的去拚拿全额奖学金的名额,而且也被她拚到了。

  出发前,苏丽珣的父亲本来想出资让她们两个租一间还不错的公寓,但她看到租金之後,吓到差点心脏病。

  虽然明知道那是苏父租给女儿住的,她只是「顺便」住进去而已,但那感觉还是很奇怪,就像是寄人篱下还要求住豪宅的意思一样;苏丽珣也帮腔,说了一堆什麽「住太好会让人懒散」、「大学生太享受会没有上进心」等等之类莫名其妙的理由,想让苏父改变主意。

  最後,她们租了这间位在曼哈顿下城区、屋龄超过四十年的老公寓;隔间是两房一厅两卫加厨房,租金仍是不太便宜,但比起先前那间小豪宅,至少便宜了一半以上—这,就是孙蓓蓓後悔的地方。

  如果当初顺着苏父的意思、住到比较高级的地段,苏丽珣就不会有机会认识住在楼下那个瘪三。

  麦可.豪登的外表完全符合帅到掉渣这四个字的水准,苏丽珣很快就被他给征服了,但是孙蓓蓓知道,这个男人的骨子里根本烂到长蛆。

  她常常在西区目睹麦可.豪登躲在车上与人交易。她怀疑他在贩毒或是买毒;她也劝过苏丽珣,说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但苏丽珣爱惨了那个金发帅哥,怎麽劝也劝不动。

  每当她提起这件事,最常出现的结果就是双方不愉快收场。

  当然啦,她和苏丽珣不会真的闹翻,通常隔天就会像没事般一样地重修旧好、聊天、逛街、开玩笑。

  只不过对孙蓓蓓来说,麦可.豪登这个男人就像是颗不定时炸弹,苏丽珣与他交往的每一天都像在玩俄罗斯轮盘一样—可能逃过一劫,也可能就这麽Bye了。

  果然,人不会永远幸运。

  二月天,春节假期的前一周。当然,中国春节不干老美的事,於是她俩必须向学校请假,才能飞回台湾陪苏家两老过年。

  出发前一晚,她俩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早早上床睡觉,搭乘隔天上午八点半的航班。

  然後,事情就这麽发生了。

  孙蓓蓓还记得,当时她刚刷完牙,苏丽珣还在看电视,她说了一句「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之後,大门突然被人踹开。

  她俩吓得惊声尖叫,四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完全无视一旁的自己,就直接把苏丽珣扛了起来带走。

  离去前,对方恶狠狠地呛了一句,「敢报警的话,这女人就等着被分屍丢进绞肉机里。」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苏丽珣被掳走,整个人吓得瘫软在沙发旁,两眼茫然,半晌回不了神。

  刚才那是恶梦吗?丽珣被绑走了?丽珣真的被绑走了吗?

  天哪,这不是恶梦。

  孙蓓蓓终於面对了现实,那不是梦,丽珣被一票看起来像是黑帮的恶煞给带走了。她本想拿起电话报案,却又害怕报了案之後,对方真的会把苏丽珣给杀了分屍。

  於是她开始在房里踱步,然後死瞪着那支电话。

  直到麦可.豪登的脸孔浮出她的脑海。

  「他妈的,一定是那浑蛋惹出了什麽麻烦!」

  理出了头绪,孙蓓蓓抓了钥匙就往楼下去找人算帐。

  但,楼下更惨。

  麦可.豪登的公寓大门开敞着,他趴在地上,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早已经奄奄一息。

  孙蓓蓓替他叫了救护车。

  好不容易在急诊室等到他清醒,他却一副不怎麽担心苏丽珣的样子,反倒是很害怕那些人又找来揍他,直嚷着他要出院、他必须避避风头。

  孙蓓蓓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她说「丽珣被几个看起来像黑帮的人带走了」的时候,得到的回应居然是—

  「我的天、我的天哪,如果找不回那批货的话,我就死定了,他们一定会杀了我……我该怎麽办?不行,我一定要躲起来,我一定要离开纽约。」

  他从头到尾没提过苏丽珣的名字。

  出院之後,麦可.豪登隔天就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接过电话。

  孙蓓蓓无计可施,只好硬着头皮跑去询问他身边的朋友,才知道他把一批黑手党交给他转卖的海洛因给搞丢了;他声称是被人抢劫,但对方认定是他私吞,於是先打断他的手脚当作教训,之後再绑走他的马子,威胁他在时限之前把货品交回,否则就等着收屍。

  听到这里,孙蓓蓓就觉得完蛋了。

  那些蠢货不知道麦可根本不爱丽珣吗?绑她有什麽用处,他早就自己先落跑了。

  「不行,我要报警处理。」她对麦可的朋友撂下这句话。

  「我建议你别这麽做,报警只会惹毛他们而已。如果你想拿你朋友的命来开玩笑的话,那你报警吧。」整窝的嘻哈痞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不然你有什麽高见?」她问。

  其中一个墨西哥裔的男人打量了她半晌,才道:「你可以去西区打听一个叫作卡罗.曼契尼的人,如果你见得到他的话,他可能会告诉你一些事。」

  「卡罗.曼契尼?」她在心里记下了,「他是谁?」

  对方耸耸肩,一副就是「你这外行人」的嘴脸。

  於是她回自己的公寓,先是打通电话回台湾给苏丽珣的父母,谎称学校不给假,所以无法回去过年;接着,她花了三天在曼哈顿西区到处打听,期间付出很多心力、也付了不少情报费,最後,她向一名华人买到了那张字条。

  大年初三,晚上七点。中国城,刘记,Carlo Mancini。

  字条上只有简单几个字。

  然後她见到了传说中的卡罗.曼契尼。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半年前她曾经怒言相向、破口大骂的男人,居然是黑手党家族里的高阶干部。

  「哦,Shit……」

  得知这个事实的瞬间,她突然惊觉,自己就是那个玩俄罗斯轮盘唯一吃到子弹的倒霉鬼。

  第二章

  卡罗.曼契尼住在纽约市上东区的一栋高级大厦里。

  他住的地方很大,装潢摆设却很简单;家中有一位男性管家,大约五十多岁了,应该是义大利裔;大门外有两个壮汉站岗,一看就知道是保镖。

  孙蓓蓓被请到客厅里等候。

  沙发很宽、看起来很贵,她坐在上面不太自在。有那麽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在作梦。

  是啊,一定是作梦吧,不然以她一个普通留学生,怎麽会坐在一个黑手党的干部家中?

  过去这三天来,她只是拚了命的想找到这个名叫卡罗.曼契尼的男人,然後拜托他帮忙救救丽珣,然而当她真的坐在这儿等待谈判的时候,突然觉得一切都失真了……

  「你要喝点什麽吗?小姐。」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她回过神,抬头望去,是刚才那位文质彬彬的管家。

  「给我一杯开水就好,谢谢。」

  「你确定不来杯咖啡吗?」管家露出了亲切和煦的微笑,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义大利腔,「我煮的美式咖啡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喝哦。」

  「呃……」她面有难色,支支吾吾道:「抱歉,我喝了容易失眠,但还是谢谢你。」

  他听了,笑了一笑,不再说服她,只是给了她一杯水。

  管家的名字叫作马西莫。

  不同於外头站岗的那两尊门神,马西莫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戮之气,反而还带有些许的英式绅士气息,她猜想这男人应该不是黑道背景出身。

  「你稍坐一下,我这就去叫先生出来。」

  她没答腔,只是微笑以对。

  然後马西莫转身离开了客厅,大概是去叫人了,她不知道自己视线应该落在哪,最後只好盯着墙上的钟,看着秒针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觉得光阴流逝的速度慢到令人窒息。

  「你来了。」

  一个声音无预兆地从背後冒出。

  她吓了一跳,立刻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膝盖上,接着,她看见卡罗走到她的右前方,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而且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

  那样的视线太过於锐利,甚至具有强烈的侵略性,她顿时觉得,光是这样被他瞪着,就足以令她四肢动弹不得。

  她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你看起来很紧张。」他忍不住调侃了她一句。

  「那、那是当然的吧……」她避开了他的目光,生硬地挤出微笑,「我这辈子连小混混都尽量不去招惹了,更何况是真正的黑帮……」

  他因她的话而露出浅浅的笑容。

  但她却分辨不出那抹微笑的意义是什麽。简单来说,她现在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一只被狙击枪锁定的小兔子,只消眼前这老兄一个不高兴,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她变成小菜一碟。

  「这可不符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印象。」

  唔……

  孙蓓蓓听了,额上冒出冷汗,忍不住抬手搔了搔眉毛,「那个,真是对不起,那一次我情绪有点失控,希望你别记在心上。」

  事实上,若不是第二次碰见,他老早就忘了那回事。他不是一个擅长记恨的人,其实也没什麽时间让他记恨。

  会这麽一再提起,纯粹只是因为想捉弄她罢了。

  这时,马西莫端来一杯热咖啡,诡谲的气氛顿时散去了一大半。

  哦!感谢上苍……不,是感谢马西莫,那杯咖啡救了她—当然,这是孙蓓蓓一厢情愿的想法。

  卡罗接过那杯咖啡,低头吹了吹,然後小啜了一口。

  他想,也差不多该切入正题了。

  「你说吧。」

  「欸?」她愣了下。

  「你开口要我帮忙,总该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啊……」她张着嘴,恍然大悟,而後急忙道:「是这样的,我的朋友,她叫苏丽珣,和我一样是台湾人。前几天,有几个彪形大汉闯到我们的公寓里,什麽话都没说,就这样把她掳走了。」

  然後她又接着把麦可的事、毒品的事、人被打到住院的事,从头到尾全都告诉了对方。

  听到这里,卡罗沉默的斟酌了一会儿,才道:「这事情我会派人去查清楚,但有一点你必须先知道。」

  「什麽?」

  「我不保证找到人的时候她还活着。」

  她顿了下,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搥了一拳。

  从丽珣被掳走算起已经将近一星期了,她无法想像丽珣在这段期间内会遭受到什麽样的对待……

  不,其实是她不敢去想像。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好莱坞电影里的凌虐画面,总会血淋淋地入侵她的脑海、撕碎她的理智,这几天她甚至必须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

  「曼契尼先生,我求求你,请你务必要让她平安归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向她父母交代……」

  「我说了,我无法保证她的下场。」卡罗仍是那副冷冷的口吻,「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尽力去处理。」

  他的话令她绝望,但也同时带给她希望。

  总之,现在的她也没有太多选择,不是吗?除了相信神蹟之外,大概也只能相信他了。

  「那……我现在该做什麽?」她可没忘记彼此之间的契约。

  甚至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暗忖,若是对方真的逼她去卖淫的话,那她会忍耐到丽珣平安脱身之後,自己再找机会向警方求助……

  卡罗只是笑一笑,「你负责我的晚餐就好。」

  晚餐?她一愣。

  这是开玩笑吗?「你刚才说,晚餐?」

  「我要你以後每天晚上为我准备一桌台菜。」

  「……每、每天?」

  「是,直到我腻了为止。」

  她又愣了好久。

  「你是说真的?」这应该不是整人游戏吧?

  「你不是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他扬起唇角,又喝了一口咖啡,「我很期待能够超越刘记餐馆的台式美食。」

  「我本来还以为—」坦白说,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被逼去卖身,或是派去做什麽非法勾当。

  他投来一记目光,那眼神里带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小妞,容我提醒你,这工作没你想像得容易。」

  孙蓓蓓对於自己的厨艺还挺有自信的。

  因为特殊的童年经历,所以她大概十岁左右就必须开始学会挑选食材、煮饭、烧菜。

  台式料理对她来说一点儿也不是问题。

  但,卡罗居然重重打击了她的信心、一脚踩过她的自尊。

  协议後的隔天,她和马西莫到附近购买了一些台式料理食材,然後她信心满满地回到那间高级公寓里,大展身手,一口气煮了四菜一汤。

  青椒牛肉丝、滑蛋虾仁、清炒脆笋、麻婆豆腐,外加一锅鲜鱼汤。她叉着腰,得意地看着这桌成品,心想他一定会佩服她的手艺。

  结果,卡罗只吃了一口,就默默地将筷子放下。

  她坐在他的对面,对他的反应感到不解。

  「怎麽了?是太咸吗?还是口味太淡?」

  他先是不作声,而後吁了一口气,道:「如果你觉得这种程度就能让我满意的话,那你未免也想得太轻松。我说过了,这工作没那麽容易。」

  她想了想,突然击掌,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知道了,你想吃的是像国宴料理那种很高级的菜色吗?早点说嘛,佛跳墙、卤猪脚,这些菜也难不倒我—」

  然而卡罗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嘴角挂着浅笑,冷冷地瞅着她。

  「呃……」她瑟缩了下,闭上嘴。

  不知为什麽,这男人的眼神总是会让人感到一阵寒风从背後吹来……就算他脸上挂着笑容也一样。

  他的眼神从不带感情,她猜不透他的想法、摸不着他的喜恶。例如现在这个困窘的时刻,她多麽希望能在他的眼里读到一丝线索,好指引她接下来该如何补救。

  但她看见的只是一双冷硬的眼神。

  倘若不是先前接触过几次,她真会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暴走、翻桌,然後叫人把她拖出去处死、弃屍。

  半晌,她有些胆怯地离开了座椅,拿了菜就打算端回厨房,「我、我想我可以再去重新煮一些……」

  「不用了。」他制止了她,「我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没时间等你再烧一桌菜。」

  「那……」她逃过一劫了?

  「既然你没达到我的标准,那就得接受惩罚。」

  她没吭声,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她放下手中的那盘青椒牛肉丝,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彷佛即将正面迎敌。

  「好吧,惩罚是什麽?」

  卡罗没急着答话,他望向一旁,食指在下巴处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构思着该怎麽折磨她。

  好一会儿过後,他抬起头来,拍掌定案。

  「这样好了,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来该怎麽惩罚你,我看你就去绕着中央公园跑一圈吧。」

  听了,她怔住。

  「……绕着中央公园……跑?」他在开玩笑吗?

  「不,这样不好,」他又自个儿摇了摇头。

  她松口气,以为他反悔,岂料下一句却是—

  「跑一圈太吃力了,你应该负荷不了,就先半圈吧。」

  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她站在餐桌的对面,巴巴望着他,期待他十秒之後会笑出来,然後慵懒说一句像是「我逗你的」、「怎麽可能」之类的话。

  但他没有。

  何止十秒,就算三十秒过了,他仍是一语不发,用他那逼死人不偿命的冰冷眼神,直勾勾地凝视她。

  「……是。」最後,是她自行投降。

  「很好,」他勾唇一笑,「我会派人在後面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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