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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试阅] 绿风筝《时空妻》(毕业前夕爱上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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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6-22 20:07:02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4年6月20日

【内容简介】

自从知道暗恋的对象不会再回台湾,余安朵就很後悔当年的却步,
所以当她意外回到十八岁那年,立刻决定鼓起勇气表达感情,
为此她还认真的写了一份洋洋洒洒的求爱企划书,
终於,在费尽苦心赶跑黏在他身边的母苍蝇之後,
她不负众望(?)告白成功,夺得他女朋友的宝座,
交往後,她带着他四处趴趴走,上山下海玩透透,
他们一起吃路边摊、排队买电影票,还站在大街上玩太鼓达人,
他这位集团继承人就这样跟着她进行了不少次平民约会,
而他也表现出隐藏在冷漠外表下真性情的一面,
不仅在听到她想嫁给面包师傅的玩笑话时大吃飞醋,
还在毕业前夕把极具意义的第二颗钮扣送给她,
甚至希望两人能一起出国留学,只因不想和她分开,
她很感动,也开心他是如此地重视她,
可惜她不能答应,因为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楔子

  对於余安朵来说,二零一四年五月十八日是一个令人开心又伤心的日子。

  开心的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结婚了,伤心的是一直默默喜欢的那个人离开台湾,并且不再回来。

  心,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拉扯,悲喜交加,无法获得平衡,整个人像是行屍走肉,余安朵连自己为什麽会走到这里来都不知道,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不知名的巷弄小店里。

  眼前站了个穿着民俗风服饰的年轻女子,眉心点着朱砂,神情温暖地笑望着她,想来应是这小店的老板。

  「欢迎光临,请随意看看。」

  对方如此客气,余安朵反倒不好意思扭头离开,尤其那抹笑容是那麽暖,暖得令她舍不得离去。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她迫切需要任何事情来分散她此刻心里的晦涩情绪。

  「请问,这些都是什麽?」余安朵指着满屋饰品中的其中一个问。

  「捕梦网。」女子用低柔的嗓音如是说:「这是一种源自北美印第安苏族的护身符。」

  「捕梦网……」樱桃般的小嘴喃喃重复,不解地问:「有什麽说法吗?」

  她饱含笑意的黑眸直勾勾的望住余安朵,「相传捕梦网可以为人带来平安,使人睡个好觉,最神奇的是,它还能让人回到过去,在那里待上一个月。」

  回到过去?还能待上一个月

  「呵,这怎麽可能?」余安朵不相信,哑然失笑。

  敢情这老板也是穿越迷?

  再者,传说若成真,意味着人人都可以回到过去窜改生命轨迹,这麽一来宇宙时光岂不发生大错乱?

  对於余安朵的否定,女子并不觉愠恼,弯着唇瓣意味深远地道:「信者恒信。」

  下意识的回避女子神秘的眼神,余安朵转而望住面前的捕梦网—

  翠绿色的丝线和深紫色交错编织,华丽而细致。同样都是抢眼的颜色,却出奇的契合,谁也不抢谁的风采,垂坠的珠链下缀有羽毛,迎风飞扬。

  且不说这玩意儿是否有什麽魔力,可以肯定的是,余安朵很喜欢。

  「就这个。」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做了决定,爽快的掏出钱包,忽然像是想起什麽,蓦然一怔。

  明明什麽事都可以很快做下决定,勇往直前,独独对於自己的感情胆气不足,怯懦有余,拖拖拉拉裹足不前,终至蹉跎成憾……余安朵自己解嘲的笑了笑。

  女子小心取下,将捕梦网仔细放置在一小纸盒中包裹妥当,以避免压塌了羽毛的膨松度,「祝你有个好梦。」

  还会有好梦吗?尽管心中怅然,余安朵仍不忘对女子的祝福微笑致谢。

  回家後,她将它吊挂在卧室梳妆台旁的窗台上,任由它轻盈的随夜风摆动。

  她不确定自己今晚是否会因此有个好梦,事实上,她现在辗转难眠,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人。

  她知道再多的悔恨与懊恼都晚了,可偏偏心就是忍不住。

  她很後悔,後悔自己当年没有鼓起勇气对他告白,如今即便她想,也已经永远没有机会,这辈子注定摆脱不了遗憾的纠缠。

  余安朵狠狠的嚐到什麽叫悔不当初,心好痛……

  原以为会一夜无眠,但不知道为什麽,後悔的念头才闪过,困意就来得十分突然且汹涌,还没想通原因,眼皮已经沉重异常,下一秒,余安朵彻底坠入梦乡。

  第一章

  时间是二零一四年五月十七日,星期六。

  随着顶信集团执行长宝座争夺战的落幕,向之谦特别空出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甩开媒体追逐,独自开车到墓园去祭拜病故多年的母亲,和一年前不幸遭遇空难英年早逝的小舅楚格非。

  车子离开台北往金山的方向驶去,途中,好友皇甫衍从国外打电话来。

  向之谦按下车里的免持通话,皇甫衍的霸气嗓音旋即传来,劈头就是一阵痛骂—

  「向之谦,你这个王八蛋真他妈的不够意思,发生那麽大的事情你居然什麽都没跟我说!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相较於他的气急败坏,向之谦则显得处之泰然。

  「火气这麽大,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我是哪里惹你皇甫少爷不快了?」

  带着浅浅笑意的口吻,有着难得的暖度,这是人称冰块男的向之谦对多年好友的一点小小礼遇,旁人想要?抱歉,没有。

  「少跟我打哈哈,我已经看到新闻了。我问你,为什麽顶信集团的新任执行长不是你,而是向柏成?」

  向柏成,顶信集团新任执行长,同时也是向之谦同父异母的弟弟。

  「柏成手上握有最大持股,加上其他股东也都一面倒的支持,除非他自己不想坐这个位置,否则没人能赢过他。」向之谦的陈述有着他个人一贯的理性和冷静。

  他总是把情绪藏得极深,即便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也未必能一眼瞧出他心里真正的喜怒哀乐。根据皇甫衍个人多年经验累积所得到的心得表示,要想跟向之谦往来,请先备妥一支无比尖锐的凿冰器,时不时的拿出来凿他个几下,才好一窥这家伙真正的模样。

  「呿,向柏成那浑小子能有多大的持股,你爸不才是公司最大股东吗?我记得伯父一直都是属意你来继承家业的。除非……向柏成背着你煽动你父亲,再不就是他暗地里搞了什麽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看事情非得这麽毒就是了!

  一切就如同皇甫衍所猜测的那样,早在向之谦出国留学的时候,弟弟就已经开始有计画的对家里的资产进行鲸吞蚕食,他趁着父亲病中不宜劳累,利用父亲对他的信任,偷偷把父亲手上的持股全数转到自己名下,并且拉拢其他股东靠边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整个顶信集团都捏在他手心里,等身为长子的他回到台湾,一切根本已经来不及。

  迟迟等不到向之谦的回答,皇甫衍当下了然,「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就搭飞机回台湾。」话落,应声响起的是一阵乱无章法、乒乒乓乓收拾东西的声音。

  朋友有难,他岂能坐视不管?他皇甫衍的人生字典里可没有冷眼旁观这种没人性的词。

  「阿衍,你不会是真的想这样做吧?」

  「偏我还就是!身为好朋友,我说什麽都得回去挺你才行!你那个弟弟他妈的就是欠人管教,我不回去给他点颜色瞧瞧,他真以为他无所不能了,居然对自己的哥哥玩阴的!」

  「阿衍,冷静点,你就不怕你前脚踏上桃园机场,你父亲後脚马上派人把你拎回家软禁?到时候护照一扣,你想要再离开可就难了。」向之谦理智提醒。

  「难不成要看着你被自己的弟弟阴了还闷不吭声?我可以拜托我爸提供资金作为你的後盾,我就不信咱们还会输他!」

  「然後让你父亲以此为藉口逼你乖乖回家自投罗网?」他叹了一口气,「阿衍,这样就够了,知道你挺我就够了。」他真心的感激。

  同是身为外界眼中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向之谦和皇甫衍在享有外人羡慕的优渥物质生活的同时,自然也要付出相对的代价。打出生就没停过的全方位菁英教育早早扼杀了他们的童心,当同龄孩子还一派天真,他们已经被迫提前成熟独立。

  他们所要面对的人生课题,永远比别人来得血淋淋,像这种兄弟阋墙、豪门内斗的经典戏码,每隔一短时间就要精彩上演,谁当主角,好坏照轮。

  这次轮到他了,他就得自己面对,犯不着把皇甫衍也拉进来搅和,毕竟,好友也有自己的问题要去面对。

  「可是—」

  「别可是了。我人在外头,正在开车,有什麽话等我回美国再说。」

  「你开车去哪?」

  「墓园。」

  墓园好端端的他去墓园做什麽?他才刚被自己的弟弟摆了一道,心情肯定遭透了,万一一个想不开……

  皇甫衍不敢再往下想,对着话筒大吼,「向之谦,你给我冷静一点,千万不许做傻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我弄间公司给你当老板,听着,你马上给我回家去,别去什麽墓园了!」

  好友的编剧天分彻底取悦了向之谦,他一扫近日阴霾,啼笑皆非的赞叹道:「我看你也别当什麽摄影师了,乾脆直接转行当编剧,肯定大有可为,我不过是要去墓园看我母亲跟小舅,亏你想的出来这种三流戏码。」

  「真的只是去看阿姨跟小舅,不会干傻事?臭小子,你可不许骗我。」

  「是不是要我一会儿把小舅喊起来跟你问安,你才肯信?」他没好气问。

  好啊,如果可以的话。

  皇甫衍原想这样说,因为他是真的很想再听听小舅的声音,但他不忍因为自己口快而让好友难受,硬是逼自己把话吞回去。

  说起向之谦的小舅楚格非,那可真不是盖的,明明也没大他们几岁,为人处世却十分成熟、洗练,年纪轻轻就纵横商场杀敌无数,是个不容小觑的商界高手。

  因为疼爱向之谦,连带的也把皇甫衍一并疼了去,在皇甫衍的心目中,楚格非不只是个长辈,更是令他和向之谦无比崇拜的神!

  直到现在,他都还不敢相信,小舅会这麽早离开他们。

  如果他这个外人都这样想念楚格非,向之谦的思念肯定是他的千倍万倍,毕竟,那是向之谦从小到大最亲近、最敬爱的亲人。

  「对了,阿衍,涂奂真明天结婚,礼金我一并帮你包了。」向之谦随口提起。

  「哟,那妮子总算找到愿意收留她的善心人士啦?记得帮我多包一点,算是感谢她老公为世界和平贡献心力。」

  「这句话我明天一定帮你带到,你等着被涂奂真的怨念纠缠。」

  「等等,这话什麽意思,你不要跟我说你要去参加婚礼。」

  虽说是高中老同学的婚礼,可向之谦正值多事之秋,去了肯定要被大家指指点点、说长道短,他不会这麽自虐吧?

  「我已经答应她了。」没给皇甫衍说话的机会,他迳自又道:「我到了,先不跟你聊,掰。」旋即挂上电话。

  将车子驶入停车格,关掉引擎,拉起手煞车,接着解开安全带,向之谦定了定心绪,待恢复他一贯生人勿近的冷漠神色後,方才开门下车。

  向之谦穿着一件蓝色格纹衬衫,外罩灰黑色的薄衫上衣,白色的九分裤下套着蓝色麂皮绅士鞋,休闲而雅痞。

  天生带着一股冷意的眉眼於淡漠中透着锐利,尽管身处於人生的最低潮,颀长的身影依然打得直挺而精神,不教人看出丝毫的委靡与颓唐。

  他一手捧着文心兰花束,一手拎着威士忌,踽踽独行,拾阶而上,头顶上的天空堆叠着一层又一层的厚厚黑云,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这段路向来是有小舅领着、陪着的,可谁也没想到,一场无情的空难竟硬生生夺走小舅年轻璀璨的生命。

  而导致这无可挽回的悲剧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向之谦自己。

  若不是为了去美国探望他,小舅也不会搭上那架死亡班机,平白葬送大好的人生,都是他、都是他,一切都是因为他!

  这一年来,每每想到小舅的骤然辞世,尽管嘴上没说,向之谦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不只一次想过,如果当初他能早些回来台湾,也许小舅就不会遇上空难,说不定他还能早点发现弟弟对他的敌意,及时阻止他对公司的一切侵占,挽救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不至於像现在这样彻底决裂。

  可惜世上并无後悔药,无论向之谦想了多少次,他终究是失去如父如兄、亦师亦友的小舅,也失去了阻止向柏成的机会。

  这场执行长宝座的争夺战,他彻底的输了,也是经由这一役,向之谦才後知後觉的明白,原来他的异母弟弟是那麽痛恨他的存在,恨到不留丝毫余地。

  说真的,向之谦从没有因为自己是长子,就认定顶信集团的新任执行长非他不可,向柏成想要,他不是不能成全,可需要这麽不择手段吗?拿走了一切还不够,甚至还要将他永远逼出台湾这块土地。

  想到向柏成这阵子的所作所为,向之谦就无比心寒。

  他和向柏成的身体里明明都流有父亲的血液,本该是最亲的,没想到向柏成却视他为此生最大的仇敌,为了顶信集团的执行长之位,对他这个大哥出手狠戾,赶尽杀绝。

  反观他和皇甫衍,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像亲兄弟,真是讽刺。

  更让向之谦觉得受伤的是,他爱情长跑多年的未婚妻乔丽雯竟在这种时候否认和他的交往,选择和弟弟站在一块,不日就要嫁给弟弟。

  他甩甩头,茫然的看向前方,看不到楚格非那一贯云淡风轻、睿智且深不可测的熟悉身影引领,让接二连三遭到背叛的他顿觉满心萧索,就连脚步也跟着虚浮旁徨。

  好不容易来到墓前,将鲜花奉给了母亲,威士忌则献给渴嗜美酒的小舅。

  原想当个报喜不报忧的体贴孩子,可当向之谦细细回想起来,这才发现他竟无喜可报。

  他不知道母亲会怎样看着他,但他知道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杀伐决断,被称为商界鬼才的小舅,现在肯定歪着嘴,露出嘲讽的笑容,一副看破他手脚的模样,坐等他开口自首。

  他突然觉得有个太聪明的小舅也不是件好事,想撒点小谎都难。

  自我解嘲的歪了歪嘴,向之谦索性将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如实陈述,并告知母亲和小舅接下来的打算,他明日就要离开台湾,这辈子只怕不会再踏上这块土地。

  离去前,他先是亲吻母亲的相片,接着拿起威士忌,奢侈的豪撒在小舅墓碑前,琥珀色的酒液迅速没入土中,只留下被湿润过的痕迹。

  「小舅,以後再不能像这样陪您喝酒了,若您的魂魄有灵,酒瘾发了,就来美国找我吧……」高中毕业那年,他以为自己只是短暂离开台湾,可现在,他确信自己将要永远离开。

  他抬头仰望闷黑天际的团浓乌云,须臾,第一滴雨落下,接着第二滴、第三滴……转眼滂沱。

  向之谦没有闪躲,静静感受这如涕泪般恣意宣泄的雨水。

  新娘休息室里,余安朵双眸微润的望住身穿白纱的好友涂奂真,感性又开心地赞叹道:「涂奂真,你说你什麽意思嘛,这麽美,是想害今天来参加婚礼的男性宾客一个个捶胸顿足,後悔自己结婚太早、遗憾太晚遇到你吗?你呀你,当心引起暴动!」

  「真的好看?」涂奂真难掩欣喜地问。

  「何止是好看,根本就是美翻天了!」余安朵只怕不能赞美她再多。

  「既然好看你干麽哭?」

  「哪里是哭,我这是高兴,真的替你高兴。」

  看余安朵这样激动,涂奂真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可以再夸张一点,嘴巴是抹蜜了吗?」噙着喜孜孜的笑容,她轻声娇斥。

  「放心,只抹了一点点,根本不到百分之零点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保证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喔。」余安朵俏皮回答。

  「你哟,比我家老公还会灌我迷汤。」

  「呵,被你发现啦,无妨,我再多灌些。」她紧紧握住好友的手,很认真的说,「我的好奂真,你要幸福喔,一定要幸福得让我嫉妒才行,知道吗?」

  她和涂奂真打幼稚园起就认识,一路走来始终是最要好的朋友,即便就读圣亚高中时并不同班,但因为都是班联会的成员,根本没少腻在一块。

  撇开父母家人不论,若要从这世界上找一个最知道自己的人,那肯定非涂奂真莫属,看到她终於找到属於自己的幸福,余安朵是真心的替她高兴。

  「那是一定要的,我才不会辜负你的祝福呢。」揩揩眼角,缓和情绪,涂奂真话锋一转,「你最近怎麽样,上次不是说有同事要介绍你去相亲,结果如何?」

  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有着落了,她不免要关切一下余安朵这位单身界资深人士的最新进度。

  余安朵孩子气的扮了个鬼脸,「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有些人,不管话说得再多,再怎麽努力了解相处,不投缘就是不投缘,更别说都还没开始交往,对方就已经撂话规定她婚後得生四个孩子,每个月薪水还要全数交给婆婆管理,哎哟我的妈呀,是想吓死谁呀!

  「既然一言难尽,就别理了,快点换下一个。你要积极点,有看到喜欢的就主动去告白,现在的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女人太矜持休想抢到好男人。」

  「啧啧啧,认识你这麽多年,都不知道你原来这麽霸气,说,这该不会是你的经验谈吧?」她打趣涂奂真。

  「是又怎样?你啊,跟我学着点,你要是有我纵横情场不怕跌跤的一半勇气,也不会这麽多年感情都交白卷了。」扳过余安朵的肩膀,逼她直视自己眼睛,「我呢,还是那句话,暗恋不能当饭吃,想要就去告白,不告白就爽快地忘个精光,那种不清不明的东西摆在心里再久也不会增值,只会发霉。」涂奂真一语双关的瞪着她。

  余安朵当场气弱又心虚,「你、你又说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还没遇上喜欢的人而已,瞧你急的。」

  描绘精致的细眉一阵轻挑,涂奂真半眯着眼,咬牙质问:「真遇上喜欢的你敢去跟人家告白吗?」

  呼吸窒了窒,她知道涂奂真在说什麽。

  跟一个人当好朋友太久就是有这点坏处,什麽见不得光的、不想见光的往事,除了自己之外,永远还会有另一个人帮你记得牢牢地。

  余安朵鸵鸟的不愿正视自己还念念不忘,傻笑假装没这回事,可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当涂奂真隐讳的触及这段青涩暗恋时,她的心口果然还是隐隐作疼了起来。

  「我……」

  「我什麽我,快说呀,敢吗?」

  敢不敢有差吗?那人身边早已经有了契合又匹配的对象,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哪里是她敢不敢就可以超越的呢?

  「余安朵,你……」恨铁不成钢。

  见涂奂真一副没打算放过她的样子,余安朵心里很清楚,再不想办法抽身,今天肯定难逃一死。

  忽地,眼角余光瞄见新郎徐大庆出现,她像是看到救兵,立刻开心大嚷,「哈,大庆来了!看来时间也差不多,就不跟你聊了,我先回座,你也赶紧准备进场。大庆,老婆还你喽。」把新娘丢还给新郎自行管理,余安朵转身落跑。

  涂奂真彷佛洞悉她的意图,森冷喊道:「余安朵你给我站住!」

  双脚瞬间僵硬,石化。余安朵强烈怀疑涂奂真一定练过读心术和隔空点穴,被她这麽一喊,双脚居然不听使唤,完全视她这个主人於无物,迫使她只能乖乖的回过头来,堆起笑容,陪笑道:「又怎麽啦?」

  「今天的婚宴我……」

  她立刻抢白,「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每道菜都是经过你灵巧敏锐的味蕾筛选出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品嚐每一道菜,定不辜负你的一片苦心。」只要别再逼问她敢不敢,要她摇身一变成为大胃王都行。

  涂奂真大翻白眼,「你就只知道吃,眼前还有比吃更重要的事情呢!」

  身为客人,余安朵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麽比大吃一顿更重要的任务。「什麽?」她一脸无辜地问。

  懒得跟余安朵这个没神经的解释太多,涂奂真直接切入重点交代。

  「从这一秒钟开始,给我打开你罢工多年的爱情雷达,然後把你那双眼睛张到最大,给我好好的重新打起精神、仔细寻找。记住,看到喜欢的对象,什麽都不用想,立刻去告白就对了,听到没?」她口吻异常严肃认真,就只差没叫人笔墨伺候好让余安朵立下保证书。

  不明白涂奂真为什麽要这样慎重叮咛,更别说她实在做不到随机告白这种事,但为了不惹毛这位性情中人,余安朵还是乖乖地点头。

  这年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就等着殉节,她余安朵这条小命虽称不上贵重非凡,却也没想要太早葬送,能留一秒是一秒。

  目送余安朵离开新娘休息室後,涂奂真悠悠一叹,只希望她今天的安排不会白费……

  「安朵啊安朵,无论如何你今天都要勇敢一点啊!」她喃喃低语,并在心里倾所有念力,火力全开的替余安朵祈祷助力。

  亏得涂奂真努力邀请,婚礼聚集了不少昔日高中同学,随处可见的熟悉脸孔,即便余安朵并未携伴参加也不觉得落单、不自在,反而像是在参加同学会似的放松愉快。

  随着新人进场,举行了简单的小仪式後,婚宴正式开席。

  数年不见,大夥儿难得聚在一块,少不了要谈谈近况、叙叙过往兼聊聊八卦,会场里充斥着此起彼落的说话声,完全没有半点冷场。

  同学印象中的余安朵一直是个率直开朗的可爱女孩,尽管有点粗神经,还有些小迷糊,做起事来却是仔细又贴心。

  瞧,菜肴上桌,她不急着给自己夹菜,倒是贴心的拿起乾净的筷子,先帮左右两边忙着说话的同学各自布了菜,并确认同桌的同学们都动筷後,才轮到自己。

  「安朵一点都没变,还是像以前高中时候那麽贴心,总是先照顾了身旁的人,才想到自己。」一旁的女同学说。

  「是呀,余安朵没变,倒是你变了,变胖了。」同学坏嘴揶揄。

  「切,还有脸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那颗大肚腩是想吓死谁?是打算拚金氏世界纪录吗?」

  同学的犀利反击当场逗笑了每个人,纷纷对同学的大肚腩施予目测,并不忘建议多款超邪恶美食好祝同学一臂之力。

  「唉,误交损友,真的是误交损友啊……」同学摇头叹息。

  听着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余安朵顿时有种回到高中的青春错觉,她笑咪咪的握着长筷,夹起一块沾有满满美乃滋的龙虾沙拉正要往嘴边送,一旁的同学突然用他招牌的气音,无预警地发出惊呼—

  「我没看错吧,向之谦居然来了」

  第二章

  听见尘封心里多年的名字,余安朵宛若触电,右手手指瞬间麻痹,原本握在手中的筷子一歪, 弹的龙虾肉咚的直坠入碗里,两只筷子也跟着一前一後脱离手指的掌控,滑稽的掉在桌面上。

  真的假的?向之谦来了

  和身旁的每一个人一样,余安朵瞪大眼睛,抬首在宴会厅里搜寻着向之谦的身影。

  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看见他了。

  不是余安朵在他身上装了感应器,而是有些人天生气场强大,注定是目光追逐的焦点,不管到什麽地方,只要出现就能立刻吸引到所有的关注,就像向之谦。

  余安朵的心脏跳了好大一下,她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向之谦,整个人都傻了。

  是他!真的是他!记得高中毕业後向之谦就出国念书了,扳着手指头算来,余安朵少说也有七、八年没见过他了。

  记忆中分毫不差的冷俊脸孔,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举手投足皆充满神般的魅力,若说有什麽改变,也是变得更成熟、更男人了。

  原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看到他,没想到……余安朵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很惊诧,不敢相信,心情复杂的就好像突然有人拿了很多石头,拚命往平静的心湖里扔,扑通扑通地掀起一个又一个的涟漪,没完没了。

  她颤抖的捧起面前的果汁,拚命的往嘴里灌,试图隐藏此刻的激动,还有不欲为外人说的惊喜。

  「发生那麽大的事情,我还以为他今天不会出席了。」同学说。

  余安朵愣住,猛地撇过头来,「向之谦发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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