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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试阅] 贝蕾《前妻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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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8 20:5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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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4年4月10日
【内容简介】
喜欢上的女人,男人想爱又不敢,先要再说;
招惹上的男人,女人想甩又没用,不要不行。
与温宁结婚时,肖崇源外表看似温雅,
其实内心压根是个大男人。他看上她的娇羞内向,
女人他没空哄,更不想去招惹,
有个听话好管的女人,他哪能不娶回家?
哪晓得,他这位连在床上都羞涩温驯的老婆,
胆子大到敢开口提离婚,还在他眼皮底下,
一声不响地给他离家出走。想离婚?那就离,他不稀罕!
离婚两年,温宁以为老死不相往来的前夫,
偏偏冤家路窄地给她遇上了。明明婚都离了,
这位前夫管得比什麽都宽。裙子太短,
衣服太性感,他都要管也就算了,
凭什麽他敢爬上她的床,跟她滚了不下一次的床单,
肖崇源应该不爱她啊,那他这麽纠缠到底是想怎样!
楔子
「哒哒哒!」又急又快的高跟鞋声穿过B&W整形医院的走廊,急促的声音让人们觉得那双鞋子的主人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似的,於是连护士们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高跟鞋的主人有一双很漂亮的脚,每一根脚趾都白嫩乾净,还带着一层淡淡的粉,裹着牛仔裤的小腿修长而纤细,原本套在外面的格子衬衫被系在腰间,只留下一件很随意的白色T恤遮掩着她不减丰腴的娇躯。
在B&W里,就连柜台的小护士都看得出来,这是令她们羡慕的完美身材,比例完美,背影棒得连许多明星都比不上,只可惜她一手提着化妆箱,一手捧着外带咖啡,手臂上还挂着衣服和包包,东西多又跑得急,根本没办法看清她的长相。
护士们看着她一路跑到VIP接待室,好奇又变成了祝福,只希望这个女人不要长得太好看,院长最讨厌漂亮女人了。
温宁气喘吁吁地跑进接待室,手里的咖啡还保持着热度,她轻手轻脚地放下化妆箱,接着将咖啡摆到茶几上,最後才把手臂上的东西都放下来。
但温宁气都还没有喘一口,原本倚靠在沙发上戴着眼罩休息的女人就轻轻开了口,「哎,口好渴喔。」
「那正好,咖啡还温着,可以喝。」温宁见她还戴着眼罩,就用手给自己搧了搧风,顺便在心底抱怨了一下外面糟糕的天气。
「我忽然又不想喝了,而且晚上还有摄影,咖啡会让人家肤色黯沉的。」蒙娜伸手摘下了眼罩,露出化着精致妆容的美丽脸庞,勾着红唇看向温宁,「宁姐你这麽辛苦地跑了一趟,咖啡就拿来犒劳你好了。」
犒劳,温宁怎麽觉得说是赏给她更合适?
蒙娜满意地看着微微愠怒却又不能发火的温宁,甜甜一笑,「不用谢我喔,宁姐。」
蒙娜虽然嘴巴甜甜地叫着姐姐,实际上却把她当成下人使唤,刚刚说了句想喝摩卡,就害她东西都没来得及放,立刻跑到几条街外的咖啡店帮她买咖啡,买回来又说不要喝了,真是……
温宁腹诽了几句脏话,在蒙娜重新戴上眼罩後,更狠狠地对着空气挥了几拳。
这个女人真是够了,年纪比她小这麽多还嚣张得要命!
要不是为了自己放弃一切追求的模特儿梦想,她才不要做这个小女孩的助理呢,在二十三岁之前,从来没有人委屈过她,即使是婚後,她的生活也是十分安逸的。
但离婚後这两年,她抛弃了别人求之不得的生活,只身来到台北打拚,可以说是为了成为模特儿,但同时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与自己那些光鲜亮丽的姊姊一样,她也可以变得很耀眼,变成伸展台与杂志上的主角,令所有人羡慕,但转眼到了二十五岁,梦想却还是很遥远。
温宁叹了口气,将腰上的衬衫解下来套上,去外面又帮蒙娜倒了杯温水。
确定蒙娜暂时不会再使唤她之後,温宁拿起那杯咖啡走了出去。
B&W是台北首屈一指的整形医院,许多名流巨星都会选择来这里微整形,不仅如此,这家医院也很受那些长得不尽如人意的贵妇追捧。
不过这里的消费水准也是一流的,主流客层定位在上流社会,所以装潢也是高贵大气,诊疗更是采取一对一保密的形式,服务到位又贴心,尤其是大厅的那些沙发,舒适得让人一坐下去就舍不得站起来。
温宁窝在沙发里,不一会就有人送上了饮料和杂志。
离蒙娜预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温宁看好时间後决定先看看杂志。
这本杂志好像是医院内部的宣传杂志,里面对各个医生都作了介绍,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温宁忽然停下了动作,大眼眨了几下之後就不动了,就这麽呆呆地盯着杂志页。
五分钟後,温宁再次飞奔向接待室,开门的瞬间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还貌似难受地弯下腰,「蒙娜,我有些不舒服,就……」
「先走了」几个字在擡头的瞬间被她吞回到肚子里。
接待室里面已经不只蒙娜一个人了,在她的对面多出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一个捧着黑皮本子站在一边,另一个则坐在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黑色皮鞋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和温宁记忆中一模一样,俊美无俦的五官、修长挺拔的身材,他的黑发打理得很整齐,笔挺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始终遮不住他眼底的倨傲。
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完美得无懈可击,只不过……就在温宁不知道是该继续装肚子痛,还是扭头就走的时候,那个男人也看到了她。
肖崇源皱起好看的眉毛,冷漠的语调里充满嫌弃,「怎麽是你?」
这样的语气令温宁很不高兴,她忍住满腹的抱怨,只是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蒙娜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戴着美瞳放大片的大眼中充满好奇,「肖院长认识我的助理?」
「不认识!」温宁与肖崇源异口同声。
蒙娜和肖崇源的助理因为他们的异口同声而微微一愣。
温宁咳了咳,似乎想解释些什麽,肖崇源却直接站起来,直截了当地说:「对不起,蒙娜小姐,你的手术我不能做。」
「为什麽?」在蒙娜开口前,温宁忍不住脱口问。
「具体理由我的助理会和你解释,十分钟後我还有个病人要见,那麽……」肖崇源的目光始终看着蒙娜,他稍稍点了点头,算是告辞。
助理余放呆呆地看着肖崇源离开接待室,无助地看向另外两个女人,他什麽都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啊?
◎ ◎ ◎
「你以为随便谁都可以在蒙娜脸上动刀吗?」经理的咆哮透过话筒仍旧威力不减,「请不到肖崇源,就拿着辞呈来见我!」
挂了电话後,温宁头痛地哀号了一声,为什麽偏偏是肖崇源?偏偏是那个三年前与她步入婚姻殿堂,两年前又不欢而散选择离婚的前夫肖崇源?
但温宁已经没有退路了,蒙娜要从模特儿界正式进军演艺圈,公司需要B&W整形医院为蒙娜的五官做微整形,如果这次请不到肖崇源出马,再加上她的合约又快到期了,那麽早就看她不顺眼的经理铁定会藉机辞退她。
於是温宁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度来到B&W,但在进到院长办公室的瞬间,温宁就後悔了。
「如果你是来让我做手术的,那麽免谈。」这是肖崇源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是改变主意来要赡养费的,那麽……」肖崇源拉开抽屉拿出支票本推到她面前。
温宁看着支票本,勉强压下怒气,「关於蒙娜的手术……」
肖崇源直接打断她,态度傲慢,「免谈。」
温宁被他堵得脸色微红,忍不住愠怒道:「为什麽?难道医生还有选择病人的权……」
「因为你。」
好过分,居然第二次打断她!
肖崇源波澜不兴地看着对面满脸恼怒的小女人,「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温宁像是被一箭射中胸口,自尊劈里啪啦碎了一地,如果不是被形势所逼,她也不愿意再看到他好吗!
被前夫这麽明目张胆的嫌弃,她只觉得心头发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
温宁冷静了一会才逼回眼泪,缓缓道:「肖院长,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
「是。」
「当初温暖找肖氏麻烦的时候,有没有公私分明?」
温暖是温宁的二姊,在他们结婚前就看肖崇源不顺眼,离婚後更是处处刁难,几次动用温家的势力,明里暗里找肖氏企业的麻烦。
不过又没有造成什麽大损失,他也太斤斤计较、小心眼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两年了……」
「很抱歉,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那拜托你也想起当初温家对你的好。」
「你倒是提醒了我。」肖崇源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彻底敛去所有虚伪的笑意,「在温家为了和肖氏联姻而选择骗婚的时候,有想过公私分明吗?」
「你……」温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忍无可忍,「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肖崇源轻轻一笑,「你和婚前相比倒是变化很大。」
温宁成功地被他激怒,像只发怒的小猫一样,差一点就要把爪子抓到他脸上了,「过了这麽久,你居然还拿这件事来说,你真是我所见过的最最最最最最小气的男人了!」
肖崇源也站了起来,隔着办公桌与她对峙,「你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和谁大呼小叫吗?」
温宁伸长了脖子,「说到底,是我被你温柔的外表骗了才对,如果不是爸妈喜欢你,我才不会这麽轻易就嫁给你这个小气鬼。」
「你以为我很愿意娶你吗?」
「所以我们不是离婚了嘛,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那你还出现在这里做什麽?」
温宁被噎住,愣了一会暗叫糟糕,她怎麽忘记自己是来干什麽的了!
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瞬间收了声,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熟悉的争吵让两个人都情不自禁想到了过往,那时他们也是这样吵个不停,而吵架的内容也和刚刚如出一辙。
温宁和肖崇源愤怒地看着对方,似乎都在想当初怎麽会和这个人结婚,於是记忆不自觉就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
第一章
温宁是肖崇源第五个相亲对象,当时门当户对又年龄相仿的女孩有好几个,温宁却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只不过她的特别之处就在於她非常普通,和其余几个举手投足都透出上流社会贵气的女孩相比,温宁属於高挑清丽型,四肢修长、体型匀称,比例十分协调,五官虽然说不上漂亮,但气质清婉,皮肤又白,只可惜开口的时候露出牙齿矫正器,令她稍显逊色。
但肖崇源看中的就是她的逊色,长得不丑,因为戴矫正器所以也不美,重点是性格安静,不太爱说话。
他们已经坐下来十五分钟了,温宁还没有一句话超过十个字,多数时间都是低头用餐。
肖崇源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很显然她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因为温宁的耳朵很红,浅淡的红晕一直弥漫到纤细的脖颈处,她头都不敢擡,一直低头努力地切着牛排。
她的用餐礼仪不像别人那麽好,显得有些紧张。
肖崇源饶有兴趣地瞧着她,半晌过後轻轻地说:「温小姐,你很饿吗?」
「咯当!」温宁手里的刀叉掉到餐盘上。
耳根处那点红晕瞬间染满了整张小脸,她终於擡起头,本想用笑容掩饰尴尬,但想到自己戴着矫正器又不自在地抿住唇,转而无辜地耸了耸肩。
肖崇源低下头,用手支着太阳穴无声一笑,接着将自己眼前已经切好的牛排送到温宁的眼前,把她那盘拿过来。
温宁一愣,疑惑地看着他。
肖崇源从手边的小篮里取出新的刀叉,「这是你今晚第一次这样正视我。」
温宁咬唇,有些抱歉地抿唇笑着。
肖崇源把刀叉递过去,「不要吃得太急,胃会胀。」
温宁低头看着切得大小正好的牛排,忽然觉得心头暖暖的,轻声说:「谢谢。」
看来这次相亲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难熬,刚刚肖崇源开口时,温宁还以为他是要嘲笑她吃得多,谁晓得原来他那麽贴心地在为自己着想……
温宁默默地想,不禁感叹现在这种人帅多金又温柔的男人真的太少了,能遇到这种相亲对象真幸运,怪不得老妈要死要活地逼她来见面,但温宁也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属於她。
其实换成是家里任何一个姊姊来相亲,成功率都比她高,为什麽偏偏让她这个最不起眼的小女儿来呢?看到眼前这个几乎无懈可击的男人时,温宁就知道自己没希望,只盼着他别让她太丢脸就好,但现在的状况显然比她所想的好太多。
不过更出乎她意料的状况还在後面,吃过饭後,肖崇源贴心地把她送回了家。
「谢谢。」这是温宁今晚说最多次的一句话,她开门下车,小心地关上车门。
只见肖崇源把头探了过来,「明天我来接你,还是这个时间。」
「我……」
「我知道你刚刚毕业,最近没有事做。」
所以她就要和他去约会?
「那麽,明天见。」肖崇源笑着升上车窗,接着扬长而去。
温宁因为他温柔又不容置疑的口气而有些惊讶,但更惊讶的是他居然又约自己出去了,他该不会是审美观有问题吧?还是说妖艳的美女见得太多,想试试她这种清新型的?
虽然满腹疑窦,但温宁似乎没有拒绝这个优质男人的理由,於是两人陆陆续续见了几次面,确立关系之後,接着两人就在双方家长的催促下,订了婚又结了婚。
前後加在一起都没超过三个月,是名符其实的闪婚,温宁就这样半推半就地结了婚,即使她才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都还没来得及找工作,居然就把老公给找到了。
◎ ◎ ◎
新婚之夜时,温宁还处於懵懂的状态。
「阿宁,还没好?」
「好了好了!」
肖崇源的声音把温宁从神游中拉了回来,她赶紧裹上浴袍,头发都还没吹就拉开浴室门,才刚想迈出去就被门前的那个身影吓得缩回来。
肖崇源就堵在门口,浴袍的衣襟敞开着,露出如玉的胸膛,温宁立刻垂下眼,却又看到他下面只穿了条宽松的四角裤。
「抱歉,我是不是太慢了?」温宁裹紧了浴袍,擡了擡头,抿着唇拘谨地笑。
「嗯。」肖崇源想也没想。
温宁一愣,咬了咬唇,「抱歉。」
「没关系,那麽……」肖崇源看了看她。
「哦哦。」温宁连忙闪到一边。
肖崇源走进去,门还没关上就脱下了浴袍,温宁瞥了他肌肉结实的背脊一眼,连忙转过身走开。
他们所住的公寓每层楼只有一户,走出电梯就是客厅,面积足足有四个普通公寓那麽大,温宁慢慢地晃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惊讶地看着上面摆着的各种保养品,依次拿起来研究每种保养品的作用和用法,实在是太复杂了,她从来没用过这麽多种保养品。
温宁挑了几种拍到脸上,感觉都还不错。
护肤完毕後温宁离开卧室,见肖崇源已经冲完澡,正准备往书房走。
肖崇源看了温宁一眼便走进去,半分钟过後又想起什麽似的走出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先睡吧。」
「哦。」
肖崇源看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又说:「晚安。」
温宁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了,不过也好,她紧张得要死了。
温宁回到卧室,换上睡衣後就钻进被窝,新床令她有些不适应,辗转了一会後才睡着。
本以为这一夜会这麽平静地过去,但睡到一半时,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脖子上热热的,睁开眼睛之後依旧是一片漆黑,但脖子上热热的东西还在动,并且有逐渐下移的趋势。
温宁连忙伸手去摸,结果却摸到了……一颗头,「啊!」
「不要叫,是我。」
「你……」温宁挤了挤眼,低头看到一个很模糊的轮廓,她又摸了一会,「在干嘛?」
「也不是什麽大事。」肖崇源擡起身子,「吵醒你了?」
「没、没有……」他这麽一擡头,温宁才觉得自己胸前凉凉的,好像是衣服被脱掉了,黑暗之中,她的小脸迅速升温,连喉咙都变得乾涩,「我们……那个……」
「别紧张,你想继续睡也可以。」
她怎麽睡得着!在肖崇源又要吻下来的时候,温宁忽然伸手挡住他。
「怎麽了?」
「很晚了,你、你也一直在工作,不如……不如就睡觉吧?」
「我还好,不是很累。」
「可是……」
「你脸上好香。」肖崇源忽然说到这个。
温宁一愣,下意识回答道:「啊?哦,我晚上有用新的保养品,满好用的。」
肖崇源认真地点点头,「我让助理帮忙挑的,看来她眼光不错。」
「哦。」
「身上有抹东西吗?」
「没有啊,怎麽了?」他们怎麽聊起这个来了?
「那怎麽也这麽香?尤其是这里……」肖崇源说着就低头含住了她胸前的丰盈。
温宁浑身一僵,双手猛地按在肖崇源肩膀上,但怎麽都没办法把他推下去,「别……」
反抗的话还没说出口,肖崇源就已经把她的手分开按在身体两边,炽热的唇沿着胸口一路往下滑。
房间里很黑,温宁什麽都看不到,黑暗中挟带的不安感,令肖崇源的唇带来的感觉更加明显,未经人事的她很快就被他吻得浑身瘫软。
将她全身都吻过一遍後,肖崇源又分开她的双腿,温宁拢腿未遂,私处都被人家看光了,她懊恼地呻吟了一声,拉过被子捂住脸。
肖崇源却只是看了看就擡起身子,问:「你是第一次?」
脸颊绯红的温宁一愣,傻傻地说:「什、什麽?」
肖崇源居然伸手摸了一下当成是提醒,「这麽紧。」
温宁浑身一颤,趁这个机会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私处,不知道该怎麽和肖崇源讨论自己的松紧度。
就在温宁不知所措的时候,肖崇源已经轻易地拨开她的小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双腿间的粉嫩,薄唇顺便含住她的唇瓣吸吮,含糊不清地安慰道:「待会会有点痛,可以忍吗?」
不可以又怎样,他还能立刻停止吗?温宁不满地腹诽。
温宁轻咬着红唇,很快就被肖崇源熟稔的上下其手挑逗得娇喘吁吁,身体不断发热,奇怪的感觉漫入四肢百骸。
温宁彷佛岸上缺水的鱼,情不自禁地拱起娇躯,小手无助地揪紧身下的被单,肖崇源抓起她的小手环住自己的肩,接着双手探到她身下搂住她的腰,将温宁缓缓地压进自己的怀中。
肖崇源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将温宁搂在怀中,她胸前的柔软与自己的肌肉紧紧契合,而自己胯下的灼热正虎视眈眈地磨蹭着她紧闭的花穴。
就是这种姿态,无助的她像是把所有都给了自己,这样拥抱着温宁,肖崇源忽然有种很满足的感觉,即便是之前有过不少女人,也不是多麽热衷床事,但这一刻他竟被一种征服慾所控制,想就这样要了她,却又怕伤害她,这种感觉可真奇妙。
肖崇源摒弃杂念,搂着她的腰缓慢地探入,在她痛得惊呼的时候强忍着停下来,安抚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始运动。
温宁始终都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偶尔会忍不住呻吟出声,但一直都很小心翼翼,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不敢擡头,因为她的小心和胆怯,那晚只做了两次後,肖崇源就放过了她,温柔地抱着她入睡。
◎ ◎ ◎
像新婚之夜这样美好的夜晚,并没有持续多久,婚後不到两个月,肖崇源就开始筹办自己的医院。
虽然家底殷实,他却很排斥接手父母的产业,所以疲於打拚自己的事业,而温宁也努力地尽好妻子的本分,专心地打理家事,不让肖崇源费心。
不过肖崇源实在是太忙了,忙得几乎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位新婚妻子,所以温宁在新婚几个月之後,想见他一面变得越来越难。
结婚第五个月的某天,肖崇源已经两星期没回家了,这天上午她忍不住打了通电话给他,他说今晚会回来,可是他好像又食言了……
温宁看着一大桌的饭菜,忽然觉得鼻头泛酸,她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垂头丧气地拿起了筷子,呆呆地看着琳琅满目的饭菜,不知道该吃哪个。
就在温宁犹豫不决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响,温宁眼睛一亮,立刻放下筷子小跑到玄关处,贴心地把室内拖鞋放到门口,扬起贤慧的笑容,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矫正器,她又立刻把唇抿上。
肖崇源露出了个略带疲倦的笑容,他自然地将公事包和车钥匙交给温宁,接着换鞋进屋,看都没看那桌菜,就迳自去浴室洗澡。
十五分钟後肖崇源再出来,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温宁重新热了一遍。
「今天的工作辛苦吗?」温宁没话找话。
「还好。」肖崇源言简意赅,觉得工作上的事没必要和温宁多说。
「哦,要不要喝点红酒?」
「不了。」
「那好。」温宁转而帮他倒了一杯八分满的温水,坐到他对面,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他们没见面的两个星期里,她又新学了几道菜,今天特意在肖崇源面前露一手,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没怎麽说话,对她做的菜更是提都没提一句。
直到放下碗,肖崇源一擡眼才看到温宁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他抽出卫生纸擦了擦唇角,问:「怎麽了?」
「没什麽,吃完了?」
「嗯。」
「那我收拾了。」温宁笑了笑,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辛苦了,我还有些工作,那麽……」肖崇源对她点点头,接着去书房了。
在肖崇源离开书房之前,温宁已经睡着了,和新婚之夜一样,也和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温宁被工作告一段落的肖崇源吻醒。
「等等……」温宁挡住他乱摸的手。
「怎麽了?」
「我换了……」
「换了什麽?」
温宁换了新的睡衣,特意给他看的,但温宁等了一整个晚上,直到睡着他都还在工作,现在虽然忙完了,但卧室里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了。
温宁顿时又觉得失落,摇了摇头说:「没什麽。」
肖崇源也没再多问,低头去吻她,却被她躲开,他微有不悦,「躲什麽?」
温宁满脸通红地抿着唇,「以後我们都不接吻好不好?」
肖崇源拧眉,「为什麽?」
温宁吞了吞口水,「因为那个……矫正器……」她是担心会划到他的舌头啦。
肖崇源一愣,接着无奈地笑了笑,「就因为这个?」怪不得一接吻她就扭扭捏捏的。
肖崇源难得有耐心地停下正在做的事,侧躺在她身边,「为什麽一直这麽在意这个?我觉得这样满好的,矫正牙齿又不是坏事。」
「好丑……」
「阿宁……」肖崇源低低地笑,「不要胡思乱想,我不觉得你丑。」
「真的吗?」温宁脸一红。
「是啊,不要在意这个,多笑笑,你笑起来很漂亮。」
「哦……」温宁忍不住心花怒放。
「那麽我们继续了?」
「嗯。」温宁甜甜地笑,心情大好的她居然揽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红唇。
方才的失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腻在心头的甜蜜,正是因为这种偶尔给予的温柔与悸动,让温宁始终对肖崇源抱有希望,始终觉得等到他的事业稳定下来,他们一定会好好地生活。
但长时间浸泡在寂寞中,让温宁渐渐不安起来,她越来越不敢肯定肖崇源对她到底是什麽感情。
温宁自小就有点自卑,虽然是家里的麽女,但除了长相清新、身材姣好以外,其他方面都比几个风情万种的姊姊要逊色,所以她对他们这段感情也不太有自信,更因为长久的分离而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每到这个时候,温宁就总会想到那晚他说她笑起来其实很漂亮,这句话几乎成了她之後所有笑容的支撑。
◎ ◎ ◎
婚後第八个月,温宁终於拿下了牙齿矫正器。
因为佩戴两年矫正器,她的牙齿变得整齐又洁白,两腮收拢,更显得下巴削尖。
那时温宁已经将近二十三岁,本身已经出落得清丽可人的她变得更加脱俗,最主要是她有了自信,变得爱笑,於是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
温宁本身性格就不内向,之前因为带了矫正器渐渐地减少人际交流,现在没了这个障碍,她开始逐渐地恢复了开朗。
温宁觉得自己变漂亮了,就该第一时间让肖崇源知道,但难得回家的肖崇源根本没注意她,每隔几周才回来一次,吃过晚饭之後就去书房工作,一直到半夜才会爬到床上把她叫醒。
温宁和肖崇源的回忆少得可怜,似乎只有在床上,她虽然有了自信,但却对两人的关系更加不安。
而时间久了,这种不安就变成了抱怨,温宁觉得肖崇源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妻子,而是厨师、清洁阿姨和暖床的工具,她执着地想知道他对她到底抱着什麽态度。
「老公,你当初为什麽会娶我?」
「问这个干什麽?」肖崇源正在电脑前工作,头也不擡。
「就是好奇。」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麽,乖,快去睡觉吧。」
「老公……」温宁不依不饶地凑到电脑前,把脸挡过去,眨眨眼问:「你爱我吗?」
「阿宁……」肖崇源微微蹙眉,耐心道:「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怎麽不回答?」温宁难得变得执拗。
「阿宁,别闹了。」肖崇源放重了语气。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到底对这段婚姻抱持着什麽样的态度?」温宁忽然就生气了,猛地直起身子,气呼呼地盯着他。
肖崇源揉了揉眉心,终於擡起眼打量了她一下,然後忽然说:「你换发型了?」
温宁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回答道:「嗯……是啊,好看吗?」
她早就想让肖崇源注意到了,所以换过发型後一直在他身边打转,但他却完全当她是空气,现在他忽然提到这件事,倒令盛怒中的温宁有了些期待。
「不太好,换回去吧。」
温宁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方才勉强压下去的怒火更强烈地涌了回来,她紧咬着红唇,看了肖崇源一会後,闷不吭声地走回卧室,用力地关上了门。
当晚肖崇源工作完毕,去找温宁缠绵的时候,毫无意外地被她狠狠拒绝了,肖崇源哄了一会都没效果,也不禁动了怒,披上睡衣去客房睡了。
之後他们冷战了一段时间,但冷战过後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和好如初,这场争执像是平静婚姻上的一个裂缝,彼此的不满逐渐自裂缝涌出来,温宁不满他对自己的忽视,而肖崇源不满她的变化。
肖崇源看出了温宁的蜕变,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变得美了很多,不过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肖崇源向来不喜欢美女,他当初会娶温宁正是因为她姿色平平,性格也安静,但现在他才发觉妻子和自己想像的不太一样,她不仅不丑,性格也越来越开朗,偶尔也会和朋友出去游玩,不再是新婚时那个只会在家守候着他的女人。
肖崇源觉得是温宁变了,她总是对他大有不满,他身为男人,让着她也无所谓,更何况他还要打拚自己的事业,没那麽多心力。
不过肖崇源的忍耐,终於在温宁提出要去当模特儿的时候到达了极限。
「不行!」
「为什麽?」
「你要出去工作,我并不反对,但不可以做模特儿,那不是你该做的。」
「什麽才是我该做的?」
「处理好家事才是你该做的事。」肖崇源凝视着她,眼神充满了压迫感,「这个家并不需要你出去赚钱,如果你觉得无聊,那我可以在医院帮你安排个闲职,薪水你来定。」
「你说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才二十三岁,不可能当一个全职家庭主妇,我也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梦想。」温宁觉得肖崇源这样说简直是在羞辱自己。
「你的梦想就是当模特儿?」
「是。」
「所以你才努力地把自己打扮得这麽美?」
「我美吗?」温宁的注意力又成功地被他引开了。
「嗯。」
「那……啊,不要唬弄我,反正我要出去工作。」
「不行,我绝不允许我的妻子去当模特儿。」
除非他们离婚,否则他不会让自己的妻子穿那种曝露的衣服给别人看!
温宁自嘲地一笑,「这个时候你就把我当成妻子了?那你夜不归宿,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的时候,又把我当成了什麽?保姆、厨师、暖床的工具?」
「不要把话说得那麽难听。」
「是你把事情做得很难看!」
「阿宁!」
「肖崇源,你到底为什麽要娶我?娶了我以後又为什麽把我冷冻在家里?」
「婚前我不知道你是这麽爱抱怨的女人。」
「那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女人?」
「安静、话少、长得不漂亮。」
「所以你才会娶我?」温宁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不也是因为我家底殷实才嫁给我的吗?」
肖崇源变相地承认了这个问题,三个月的相处,怎麽会有爱情?
温宁觉得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原来我们只是……单纯的商业联姻。」
肖崇源因为她受伤的表情而心生不忍,但又觉得让她抱有太多希望反而更残忍,他想了想,狠心地说:「相亲前,你妈没有和你说清楚?」
即便是那时没说清楚,温宁现在也看清了。
自此他们的婚姻正式告急,肖崇源本以为时间久了,温宁会改变主意,可没想到她当模特儿的决心十分坚定,不仅如此,她的那些「温柔安静」也全都不见了。
於是无休无止的争吵、冷战开始纠缠着他们,两个人几乎见面就会吵,而吵架的内容也都如出一辙,无非是她抱怨他对婚姻不负责、控制慾强,而他则指责她性格大变,简直就是骗婚。
「早知道你是这种女人,我就不该娶你!」
「彼此彼此,我也是被你人模狗样的外表骗到了。」
「骗婚,你这是骗婚!」
「哈哈,你这笑话可真好笑!」
肖崇源不想再和她浪费口水,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在他离开公寓之前,温宁鼓足了勇气说:「肖崇源,我们离婚吧。」
肖崇源身影一顿,头也没回地走进电梯。
半个月後的某一天,也就是他们结婚的第三百七十七天,肖崇源和温宁正式协议离婚。
第二章
离婚两年,温宁和肖崇源生活的轨迹似乎已经成了两条平行线。
肖崇源的B&W整形医院已经成为业界翘楚,温宁为了追求梦想,离家出走来到台北工作,他们都以为彼此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但谁能想到造化弄人,他们居然以这种方式再次碰面。
肖崇源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抹倩影气呼呼地离开医院,走到一半鞋跟一扭,害得她险些跌倒,温宁懊恼地弯腰揉了揉脚,气得把高跟鞋脱下来提在手里。
肖崇源环着手臂,无声地嘲笑她。
助理余放顺着他的目光往楼下看,越看越好奇,差点就贴到肖崇源脸边看了。
肖崇源一偏头就看见余放的大脸,伸手一推,「看什麽?」
余放瘪了瘪嘴,「你前妻满漂亮的啊。」
肖崇源冷哼了一声:「漂亮有个屁用。」
肖院长也会这麽粗鲁?余放疑惑地瞄了他一眼,试探道:「好歹夫妻一场,真不帮忙?更何况我们还有钱赚。」
肖崇源斜了他一眼,「离婚後她二姊为难肖氏企业的时候,她怎麽不顾念夫妻一场?现在有麻烦才来求我,当我这里是慈善机构吗?」
肖院长怎麽这麽小气呢?这还是那个优雅、高贵、冷酷的业界菁英肖崇源吗?
在余放诧异的目光中,肖崇源圈着手臂,满脸冷笑地说:「不过真没想到温宁居然会放下身段来找我,模特儿助理?她还真敢做。」
现在想想温宁那狼狈的样子,肖崇源就觉得好笑,他无声地哼笑了几下,然後用手肘撞了撞余放,「你说她家怎麽会同意……」
话说到一半,肖崇源忽然闭嘴,他斜了满脸八卦的余放一眼,清了清嗓子,「不工作了?去把病人的资料整理一下。」
余放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依依不舍地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乖乖地去工作了。
耳根清静之後,肖崇源复而朝窗外看了看,发觉那抹倩影已经消失了,应该是坐上家里的专车了吧?呵呵,这肯定是小公主出来体验穷人生活的戏码,一时心血来潮当起助理来,等她玩腻了,自然就乖乖回家继续做她的富家小姐了,他倒要看看温宁能坚持多久。
◎ ◎ ◎
一个星期之後,肖崇源才发觉自己真的低估温宁的执着了。
「肖院长,又见面了。」
「请把『又』字加无限次方。」肖崇源停下手边的工作,用两指撑着额角,脸色不善地看着推门而入的小女人。
温宁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的无袖衬衫和水洗牛仔裤,脚下是一双浅色的鱼口鞋,粉嫩的脚趾露在外面,她落落大方地走进他的办公室,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长腿一叠,「只要你答应手术,那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想都别想。」
「我们经理说,手术费是可以商量的,如果你有别的要求也可以提,我们经理都会酌情满足,我们经理还说……」
「你们经理的话可真多。」肖崇源不耐烦地打断她,口气有点古怪,「怎麽不乾脆让你们经理来和我谈?」
温宁眨了眨眼,「我们经理很忙的。」
肖崇源夸张地哼笑了一声:「既然你们经理这麽厉害,那还找我做什麽,让他来做手术。」
温宁「嘶」了一声,「你这人……」
肖崇源擡起手臂,「我这人怎麽样?我也很忙的。」
温宁瞪了他一会,好半天过後气一泄,半是抱怨半是恳求地说:「肖崇源,你就不能放下我们过去的事吗?现在我是代表公司来和你谈的,你不要总把个人恩怨掺在里面!」
「温小姐,不要太高估自己。」肖崇源轻轻一笑,「我不做这个手术,和你没关系。」
温宁这下倒是傻了,「那是为什麽?」
肖崇源吊人胃口地顿了顿,继而接着说:「单纯是因为我不、想、做。」
温宁的鼻子都要被他气歪了,单纯不想做?身为一个医疗业者,用这个理由来拒绝手术真的合适吗?他这麽不负责,他们院长知道吗?哦,好吧,她忘了肖崇源就是这里的院长了。
温宁调匀呼吸,把包包往旁边一摔,「肖崇源,你就是故意整我是不是?」
肖崇源慢条斯理地看着手中的病例,轻飘飘地甩给她一句,「温小姐,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就没有什麽好谈的了。」说完他伸手按下电话,对着那头说:「准备得怎麽样了?」
「助理、器材、手术室、病人,一切就绪。」
「嗯。」肖崇源挂断电话,整理了一下桌面,接着起身就要走。
「喂,你别走。」温宁猛然站起来,几步跟上去,「我态度好一点还不行吗?我们继续谈。」
「温小姐,我现在有个手术要做。」肖崇源露出制式化的笑容,稍一颔首,「那麽……」说完也不顾温宁要说什麽就推门离开。
温宁踩着高跟鞋跟上去,结果办公室的玻璃门却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差点贴上她的小鼻头。
温宁气呼呼地透过玻璃门瞪着肖崇源颀长的背影,狠狠一跺脚,真是气死她了,要不是为了保住工作,她才不要去求他!
◎ ◎ ◎
肖崇源今天的手术比较麻烦,做了将近六个小时才做完,他换下手术服,又在休息室歇了一会後才回办公室,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肖崇源腰酸背痛地走到办公室外,眼睛一擡就看到了温宁,她居然还在?他在玻璃门外站定,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细细地打量着她。
温宁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披萨盒,肖崇源轻笑,心想她倒悠闲,竟然自己叫起外送来了。
温宁本来在看手机,後来手机似乎震动起来,她立刻接听,脸上瞬间洋溢起灿烂的笑容来,「经理。」
肖崇源一看她那个表情就觉得不对劲,情不自禁地把头贴近,无奈自己这个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什麽都听不到。
他想了想,转而走到玻璃门前,轻手轻脚地把门开了一条缝,刚想弯腰偷听就想自己干嘛要这样,他动了动肩膀後想直起腰,但在听到里面飘出来的声音後又不禁停住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经理,我会尽力的……不会不会,您、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办公室里的温宁一直在和电话那头的人道歉,口气低声下气得可以。
肖崇源的眉头不自觉地拧起,忍不住又把直起来的腰给弯了下去……
肖崇源一直偷听到温宁挂断电话才直起腰,从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一声,莫名地变得烦躁,他索性把门推开,瞥见温宁慌乱地抹了抹眼睛,显然是刚才被电话那边的经理给骂哭了。
肖崇源视若无睹地走进来,「办公室里又没风,你的眼睛怎麽了?」
温宁吸了吸鼻子,调整好声音,「那是因为等你等得想睡觉,呵欠都打了一下午了。」
肖崇源冷着脸去打开窗子,「以後不准在我的办公室里吃披萨,还是加洋葱的。」
温宁难得配合地把盒盖盖上,又装进塑胶袋,「你不是爱吃洋葱吗?」
「喜欢吃,不代表也喜欢闻。」肖崇源面无表情地往办公椅一坐,「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温小姐,你该下班了。」一句「温小姐」硬生生地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好远。
温宁刚刚被经理训完,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怎麽搞定手术,所以也不管尊严不尊严了,一咬牙就冲到办公桌前,抓着桌边悲戚地说:「肖院长,算我拜托你了,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令你很为难,但这关系到我的职业,你就不能当我是陌生人,抛开一切芥蒂来正视一下这件事吗?替蒙娜做手术,对你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损失啊!」
「我考虑一下。」
「啊?」
「我说我会考虑一下。」
「那……」这麽突然就松口了?
「你再烦我,就连考虑的机会都没了。」
温宁瞬间闭嘴。
「赶快回家,别在我这里杵着。」肖崇源嫌弃地挥了挥手。
「好好,那你好好考虑一下喔。」温宁急忙点头。
「把垃圾也带走。」
「嗯嗯。」温宁做了个OK的手势,收拾起垃圾和包包就准备闪人,走出办公室後,她又折回来,探了个头进来嘱咐道:「你一定要好好、好好地考虑一下。」
见肖崇源不耐烦地挥手之後,温宁一吐舌头,乖乖地缩回脑袋滚远了。
她离开後,那股洋葱味许久都还没散去,肖崇源郁闷地拿出香水到处喷了喷,接着去倒了杯水,站在窗口往下看。
那抹倩影很快就出现在视野中,温宁今天走路的节奏很轻快,显然心情极好,蹦蹦跳跳地走出医院大门。
肖崇源撇嘴,浅抿了口温水,接着下意识地冷哼道:「原来你也会有被人骂哭的时候。」
她口中的那位经理到底是什麽角色?之前他们吵架时,温宁都没哭过,都这麽骂她了,温宁还一口一个「我们经理」叫着,真是没骨气。
肖崇源莫名其妙地觉得气闷,就好像原先属於自己的玩具,现在却被别人踩了一脚般,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他都快忘了温宁对他低声下气是什麽时候的事了,那要追溯到结婚的前几个月了,那时的她温柔又体贴,还会操持家务,简直是个理想的妻子人选,可之後呢,耍脾气、任性、胡闹……
他以为她是取下矫正器後就原形毕露,但现在再看,她竟然也有温顺的时候,只不过她温顺的对象已经不再是他,而是那个叫做「我们经理」的诡异生物……
肖崇源捏紧了水杯,一遍又一遍地想,凭什麽!温宁凭什麽总是和自己作对,却对一个小经纪公司的经理唯命是从?她欠那个经理什麽了?要说欠,她欠最多的人是他肖崇源才对!
当初她那麽毅然决然地离婚,在没办手续前就搬出公寓,那段日子他实在措手不及,房间没人打扫、晚餐没人做,回到家只有冷冷清清的公寓,工作时没了甜点、咖啡,睡前没了温牛奶,那种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离婚生活,温宁的二姊温暖又杀出来找他麻烦。
离婚带给他那麽大的创伤,她怎麽就不知道对他温柔点?这是肖崇源人生中第一次产生了「不公平」的感觉。
◎ ◎ ◎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温宁准时来B&W报到。
温宁进门时,肖崇源正站在窗前凝思,表情变幻莫测的,不知道在盘算着什麽,听到开门声时他就已经回神了,不过并没有转过身,仍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
温宁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轻手轻脚地把包包放到沙发上。
她的腰还没直起来,就听肖崇源凉飕飕地开口说:「为什麽每天都穿高跟鞋?」原来她最爱穿运动鞋的,一穿高跟鞋就扭脚。
「呃……」温宁吓了一跳,吁了口气,「工作需要。」
「什麽工作要穿高跟鞋?」
「公司的形象需要。」再说她要是想当模特儿,必须要学会驾驭高跟鞋。
「以後来这不准穿,很吵。」
温宁默默地翻个白眼,忍着不悦说:「关於那个手术……」
「手术我可以做。」肖崇源果断地说。
「真的?」温宁双眼一亮,她想了一下,又问:「条件是?」
「什麽条件?」肖崇源眉心一蹙。
「你答应我做手术,难道没有条件吗?」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当然……」
「好,那手术不……」
「当然不是,就算以前我对你有什麽看法,现在也完全没有了,我现在只觉得你是个不计前嫌、心胸宽广、有容乃大的君子。」温宁还竖了个大拇指加强效果,「大大的好人。」
肖崇源唇角一抽,有容乃大这个形容词对吗?他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看着她。
温宁一听他答应了,瞬间心花朵朵开,哪里还顾得上看他的表情,很大方地说:「不过你帮我这麽大的忙,要是提些什麽条件也是应该。」
「没有条件。」肖崇源伸手摸了摸下巴,不温不火地说:「准备阶段和手术期间,让我心情愉快就行。」
温宁连忙拍胸脯保证,「没问题、没问题!」
肖崇源看了她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说完就垂眼下逐客令,「去隔壁找余放谈合约吧。」
温宁一路小跑着离开之後,肖崇源的唇角才勾出了一抹恶魔般的笑容。
答应得这麽爽快?有你後悔的时候,傻女人。
◎ ◎ ◎
几天之後,温宁才终於理解肖崇源说的「让他心情愉快」是什麽意思了。
这哪是没提条件,根本就是把条件范围无限扩大化!一时间温宁必须要伺候蒙娜和肖崇源两位大爷,生活也变成了公司、医院、家里三点一线。
不过经纪公司那边蒙娜的助理有好几个,肖崇源这边却指名要她伺候,所以经理索性大大方方地把她支到B&W来工作,主要负责辅助肖院长完成蒙娜的手术准备工作,其次再负责双方接洽。
这样折磨了好几天之後,温宁终於忍不住出声了,「这又快一个星期了,手术什麽时候才能做?」
「着急的话可以换别家医院。」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温宁悄悄地白了肖崇源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把咖啡放下,你就可以走了。」肖崇源依旧埋头工作,明显是懒得再搭理她。
温宁挤眉弄眼地对他做了几个鬼脸,在他擡眸的瞬间乖乖地把美式咖啡奉上,毕恭毕敬地准备退开之前,却听到肖崇源又慢慢地补上一句,「下午先让蒙娜住进来。」
「啊?」
「你不知道我很讨厌重复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住进来……」就是要做手术罗?
「温小姐,在医院待了这麽久,怎麽一点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手术前病人必须要住院准备,当一切处於最佳状态时才能动手术,懂了没?」肖崇源教训了她一顿,见她吃瘪的表情後瞬间舒服了不少,优雅地端过咖啡喝了一口。
隔了一会,肖崇源掀起眼,瞅着温宁,一脸不解,「还杵在这里做什麽?」说完朝门口呶嘴。
「哦。」温宁傻傻地点头,一面抓着头发一面离开办公室。
温宁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肖崇源了,这阴阳怪气、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真的是过去就养成的吗?她明明记得他当年只是冷漠霸道而已啊。
她站在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接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反正都是那麽让人讨厌!
温宁哼了两声,但一想到蒙娜能顺利住院的确是件好事,经理他们应该会满开心的,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心情才好了不少。
第三章
温宁心情虽然好了,但其他问题也随之而来,蒙娜住进医院,就代表温宁职业生涯中的两个恶魔凑在一起,她必须一起伺候着。
是不是她上半辈子太衣食无忧,所以老天爷要派这一对雌雄双煞来折磨她?在替蒙娜大包小包搬行李的时候,温宁那点好心情全都消失不见,就算放着其余那几个助理不用,那雇个工读生总可以吧?为什麽非要把所有工作都丢给她一个人,真是要累哭了,做个整形手术而已,连家都搬过来了!
温宁一面抱怨,一面苦哈哈地工作。
温宁把东西都整理好後,蒙娜才姗姗来迟,她穿着艳红色的连身裙,脚下是一双八公分高的金色高跟鞋,一手拿着名牌包包,一手拿着杂志,走进病房後便夸张地用杂志遮住了唇,「这真的是VIP病房吗?我在空气中都看到灰尘了。」
正弯腰摆鞋子的温宁直起腰,「有吗?」
蒙娜重重地点头,一副不能忍受的样子,「我的皮肤很敏感的,周围有一点灰尘都不行,宁姐,你赶快把每个角落都消消毒,仔细地擦一擦。」
温宁调整一下呼吸,低头继续去摆鞋子,「等我把鞋子摆好就打扫。」
蒙娜杏目一瞠,「这种地方我是待不了的,所以你摆鞋子的时候我要去哪里?」
温宁的手一顿,看来蒙娜又要刁难自己了。
蒙娜果然开始发难,「宁姐,是不是人年纪大了都会像你这样拖拖拉拉?我做美容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在做什麽?在我回来前没有打扫乾净是你的失误,可不该由我来买单喔。」
蒙娜优雅地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像是大发慈悲地说:「哎,不过我也不是那种苛刻的人,你赶快做,我去找肖院长聊聊天,回来前一定要打扫乾净喔,clean……」说完还对温宁抛了个媚眼,扭着纤腰离开了。
哇,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温宁站在原地运了好一会气,虽然工作这两年,她被磨练得学会了隐忍,但在听到这种奚落之後,还是会觉得很生气。
温宁用力地攥着手中的系带高跟鞋,贝齿咬着嘴唇,令原本嫣红的嘴唇失去了不少血色,忍忍忍,她一定要忍,忍耐才能让她生存下来,现在有肖崇源在一旁看着,她更不能轻易就跌倒。
她要让肖崇源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千金小姐了。
「她是不是要哭了?」一直在门口偷看的肖崇源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猛然转过头,紧张兮兮地对着余放做出噤声的手势,偷偷摸摸的样子活像是在做贼。
余放被肖崇源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他可是从刚才就偷偷观察着院长,院长他一直躲在茶水间盯着温宁的一举一动,等蒙娜离开之後,他索性走出茶水间,直接站在病房门口往里看。
有什麽好看的呢?余放忍不住也跟着往里探了探头。
肖崇源却一把将他拉进茶水间,「你在干什麽?」
「我……我来找你啊。」
「找我干什麽?」
「工作。」院长不会忘记自己是他的助理了吧?
「哦。」肖崇源咳了一下,很快又说:「去办公室等我。」
「好吧。」余放可怜兮兮地抱着资料夹离开,在那之前还恋恋不舍地朝病房里瞥了一眼。
余放离开後,肖崇源刚走出茶水间就看见温宁走出了病房,於是他连忙又闪了回去,只露出了一边眼睛看着她。
温宁一手拿着清洁剂,一手拿着抹布走进厕所,冲洗一下後又回到病房打扫。
肖崇源安静地看着,心里默数着她已经跑第几趟了,不过当她最後一次走出病房时,却没有走进厕所,而是朝这边走了过来。
肖崇源瞬间慌了,他迅速地左顾右盼了一下,像是慌不择路的蚂蚁似的……
等温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迅速地抓起一只咖啡杯握在手里,在她进来时做出一副要去装咖啡的样子。
温宁见到他吓了一跳,诧异地问:「你的办公室不是在十三楼吗?」意思就是干嘛跑到VIP病房区来喝咖啡?
「这是我的医院。」肖崇源态度很冷硬,「我出现在哪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温宁一哽,有些埋怨地白了他一眼,「当然不需要,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你有必要这麽凶吗?」她咕哝着转过身,放下清洁剂和抹布,弯腰去小冰箱里拿了一罐柳橙汁,「和你交流可真难。」
怎麽今天谁都要凶她,是不是自己长了一张特别让人讨厌的脸?温宁挫败地想。
肖崇源在她回身的瞬间做出一个很懊恼的表情,他冷硬的态度是源於心虚,但他为什麽要心虚?他不就是偷看了她一会……不过他又为什麽要偷看她?肖崇源觉得头都大了,这个女人果然只会搅乱他的生活。
虽然很气愤,但一想到刚才温宁在蒙娜那里受的委屈,肖崇源还是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语气,「要休息就好好休息,不要把清洁剂都带进茶水间来。」
「知道啦。」温宁实在没心情再讨好他,满脸倦怠地说:「我只是来拿罐饮料,这就继续去工作了。」
温宁像是渴极了、累极了似的,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用手背一抹唇角,接着又大大地叹了口气,看样子真的很累,额头上都有汗珠了。
肖崇源瞄了她一眼,接着低眸看了看手中的空杯子,一面摩挲着杯壁,一面唠叨道:「饮料不要喝一半。」
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温宁翻了个白眼,往椅子上一坐,「放心,喝光了我再走。」
肖崇源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将空杯子放到一边,接着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温宁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怎麽觉得今天肖崇源有点别扭呢?她好奇看了一会,接着收回目光,继续乖乖地喝柳橙汁。
等到喝得一滴不剩之後,温宁才重新拿起清洁剂和抹布,站起身之後她又愣了愣,不自觉想起当初,肖崇源总是要求她吃饭、喝水都不准剩下,管这管那的性格倒是一点都没变……
温宁腹诽了一会,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去工作了。
◎ ◎ ◎
三天後,蒙娜进行了第一次面部微整形手术,之後她一直不停地喊痛,无论温宁怎麽安抚都不行,最终还是用力地掐着温宁的手腕,才勉强撑了过去。
等蒙娜睡着後,温宁才得以脱身,轻手轻脚地关上病房门,坐在走廊上休息。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为了陪蒙娜手术,她这一天都没怎麽休息,昨晚觉也没睡好,所以在清闲下来的瞬间就被瞌睡虫袭击。
温宁直接歪倒在长椅上,缩成一团休息,闭上眼之後就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瞌睡,耳边偶尔会有脚步声,但她始终没有力气睁眼。
直到肖崇源那无情的催命声,硬是把她从香甜的梦乡里给扯了出来,「我这个做了一天手术的人都没像你累成这样。」
「让我再睡一下下……」
「这是走廊,不是卧室。」
「我不介意啦……」
「我介意。」肖崇源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但温宁却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赖在长椅上不肯起来,不过当他的大手转而拉上她的手腕时,温宁顿时痛得低呼一声。
肖崇源一愣,低下头挪开手看了看,这才发现她白嫩的肌肤上竟有一圈刺眼的瘀青,他拧起眉头,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拉她起来,「这是怎麽回事?」
温宁的困意被疼痛驱散了不少,她捂着手腕,似乎很不在意地说:「被蒙娜捏的。」
肖崇源眉头拧得更深,「她为什麽捏你?」
温宁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她很痛啊,你是不是手术时麻醉药打太少了?」
肖崇源唇角一抽,接着冷着脸甩开她的手,「你是木头做的是不是?都不知道痛。」
温宁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本来不痛的,被你这麽一甩就好痛……」
肖崇源语塞,有些心虚地看了她的手腕几眼。
温宁专心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腕,懊恼地咕哝道:「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好,要不然明天就没办法工作了。」
等蒙娜醒了,肯定又是一番折磨,如果手腕受伤肯定战斗力减损,明天就更要吃苦头了,温宁这下子彻底没心思睡觉了,只是攥着自己的手腕唉声叹气。
「你离家出走後都做了什麽?」
肖崇源问得温宁一愣,「啊?」
在她回答前,他先一步说:「是不是去修了家政课程?」
温宁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瞬间就垮下了小脸,但似乎真的很疲惫,没有力气和肖崇源吵架,只是垂头丧气地揉着手腕。
肖崇源心头一阵郁结,调整了表情後拉着她的手臂站起来,「不要在这躺着,会影响医院形象。」
「那……你拉我去哪里啊?」
「闭嘴。」肖崇源避开她受伤的手腕,抓着她的手臂走。
「喂,你慢一点,我跟不上啦。」温宁吃力地配合着他长腿走路的节奏。
两人正一前一後的走着,就听见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了说话声,肖崇源背脊一僵,下意识拉过温宁,将她打横抱起来,快走几步迅速地钻进电梯。
当电梯门阖上之後,肖崇源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被他搂在怀里的温宁则满脸惊愕,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一脸不解地问:「喂,你在干嘛?」
「嗯?我……」肖崇源看了看两人的姿势,也是一愣。
温宁因为要顾着手腕,一时也没办法从他怀里挣脱,只好抖了抖腿,「没人了。」
这个美人在怀的姿势倒是令肖崇源心情舒畅,两年不见,她竟然有点胖了,不过抱起来肉肉的,手感比当初要好,而她今天难得穿了裙子,白嫩的大腿正被自己捧在手心,那牛奶般的柔滑触感让他不禁心神一漾。
「喂,既然没人就放我下来啊。」
「嗯……」肖崇源沉吟了一下,使出常用的扯开话题招数,「你好像变重了。」
「有吗?」温宁的注意力瞬间被引开,满脸惊慌,「我最近一直有瘦身啊,怎麽会胖?」
「你忙着当人家的保姆,还有时间瘦身?」
「工作不就是运动嘛。」温宁翻了个白眼。
◎ ◎ ◎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院长办公室的楼层,肖崇源直接把她抱进办公室,接着走到沙发前,微微弯腰,手一松,温宁「砰」的一声轻摔在沙发上。
温宁低呼了一声,埋怨地看着肖崇源若无其事地走开,拿了药箱後又折回来,温宁有些诧异,他要帮自己涂药吗?心跳莫名有些加快,她望向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柔软。
在她欣喜的目光中……肖崇源放下了药箱,转过身又走到办公桌後坐下。
温宁一愣,仍旧傻傻地瞧着他。
肖崇源眼皮一掀,「看什麽,还等我亲自帮你上药吗?」
温宁回神,撇着嘴「切」了一声,亲自?讲得他好像是个贵族一样,就算让他替自己上个药又怎麽样,又不是没干过,当初他们房事做得太激烈,害她下身有些红肿的时候,他不也是……
喂喂,她在想什麽!温宁迅速收回思绪,暗骂自己真不知羞,大白天的想这些做什麽,她连忙低头打开药箱找药,红晕却一路染到了耳根。
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脸就是红成这样,肖崇源有些怀念地看着不知道为什麽忽然就害羞起来的温宁,如果她一直都像新婚时那样温顺懂事,或许他们真的会在一起一辈子。
肖崇源细不可闻地一叹,紧接着又开始恨起温宁来,要不是她性情大变,又非要做什麽模特儿,他们何至於吵得不可开交,到头来还离了婚?肖崇源表情一变,忍不住瞪了窝在沙发上的温宁一眼。
而在他的视线中,温宁却想着刚刚电梯里发生的事情。
她都快忘记被肖崇源抱着是什麽感觉了,刚才事情发生得太急,她恍惚间只感觉到他的臂弯还是那麽结实温暖,颈间散发出专属於他的皂香味。
温宁的脸不禁变得更红,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为什麽肖崇源会抱她?她猜应该不会是担心自己的伤,反倒像是在躲着谁。
肖崇源会怕谁发现她这个前妻?该不会是新女朋友吧?这个念头令温宁心口有点闷,她擡眼看了看肖崇源,忍了一会後还是开口问:「刚刚你是……怕被人看到吗?」
「什麽?」
「就是在电梯里……」温宁提醒。
「哦,对。」肖崇源大方地承认,对上温宁疑惑又不安的目光,缓缓道:「刚才抱你是我失礼了,不过我也是怕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毕竟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划清界线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并不希望别人对我们产生什麽不必要的联想。」
原来是因为这个……虽然不是女朋友的缘故,但仍旧让人高兴不起来。
「你肯定也不希望和我再有什麽联系,对吧?」
「当然!」温宁调整表情,眼神泛着愤怒。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温宁感觉两人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虽然没有夫妻缘分,但做朋友好像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今天她才知道自己又想太多了,原来人家始终抱着和自己划清界线的想法。
温宁忽然觉得很生气、很丢脸,肖崇源恨不得她立刻消失,而自己刚刚居然还在回忆和他的过去……她咬住下唇,用力地将药箱的盒子盖上,「砰」的一声。
肖崇源被她吓了一跳,「你这是……」
温宁猛然站起来,眸子被愤怒燃得晶亮,「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希望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所以我一直在想这次的相遇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他在惩罚我当年做的蠢事,想知道是什麽蠢事吗?」她根本没有给肖崇源说话的机会,「就是嫁给你!」
肖崇源被她吼得一愣,而後也动了气,「你说什麽!」
自从他以替蒙娜做手术威胁她後,温宁就没有再和他这麽激动地说过话。
「我说,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就是嫁给你!」
「你、你……」肖崇源气得咬牙,「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偏不!」温宁对他狠狠地吐了舌头,接着在他反怒之前,迅速地抓起包包跑出了办公室,成功地逃到玻璃门外,气势汹汹地说:「肖崇源,你放心,等蒙娜的手术做完,我绝不会再赖在这里,然後……下半辈子、下辈子,我见到你都会躲开!」
肖崇源看到她在吼这句话的时候哭了,他有些发怔,本来愤怒地指着她的手也垂了下来,直到温宁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略微回神。
温宁为什麽这麽激动?前不久他们剑拔弩张,见面就吵架的时候,他说过比这更过分的话,那时温宁都没有哭过,真是的,难道她就不怕自己不替蒙娜做手术吗?肖崇源有些懊恼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拧着眉看着茶几上的药箱。
这是温宁第二次把他自己留下,上一次是决定离婚之後,她默不作声地从公寓中搬了出去。
肖崇源还能清晰地记得,在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之後,心头那一闪而逝的恐慌。
现在想想,有什麽好恐慌的,离开这个女人简直是他人生中一大幸事。
肖崇源重重地点头,他在心头咒骂了温宁无数次,但骂够了之後他却轻轻地一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或许他今天不该说那些话,今天他们之间的气氛难得有些融洽。
肖崇源把药箱盖子打开又关上,重复了很多遍,期间他想了很多,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後悔说那些话。
在他发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肖崇源瞬间擡头,看见余放的脸之後表情便黯淡了下来,做了个进来的手势。
余放看了看难得没有在办公桌後工作的肖崇源,把手中的文件放到桌上。
肖崇源看了一眼,继而闭上眼睛疲惫地问:「新的手术资料?」
「不是啊。」余放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最近半个月都没有安排手术。」
肖崇源睁开眼,「为什麽?」
余放的表情更奇怪了,好像肖崇源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因为後天你要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两星期後才能回来,你忘了?」真是稀奇,肖院长还会有健忘的时候?他可是出了名的医学天才啊,所有的资料向来过目不忘,怎麽现在连要去研讨会的事都忘了?
肖崇源怔了怔,然後又闭上眼,「我知道了,把资料放下就出去吧。」
研讨会……他怎麽连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也难怪,最近又要忙着手术,还要应付温宁,他当然会累得记性都变差了,这下好了,他要离开两个星期,世界终於回归清静了。
肖崇源顺势躺在沙发上,伸出两指揉了揉鼻梁,不过他也不会清静多久,毕竟蒙娜还有丰胸手术没做,他回来之後,温宁还是在,她还会在……
◎ ◎ ◎
过了一星期之後。
「出院了?」肖崇源抓着手机惊讶地站了起来,「手术还没有做完,为什麽出院?」
电话那头的余放被他的口气吓了一跳,怔了怔之後解释说:「经纪公司为蒙娜接了一个杂志的通告,据说酬劳很高,所以他们决定将丰胸手术延後,先拍几张照片,看看整容的效果如何,反正又不是选美,胸大胸小……」
「愚蠢!」肖崇源骤然打断他,「模特儿整容是小事吗?不作好准备就在媒体前露面,真是蠢透了。」
蒙娜现在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虽然整容过後五官会比之前立体,但民众能否接受还是个问题,难道他们不知道有很多明星在传出整容新闻後人气下滑吗?怎麽能这麽儿戏地随便替她接工作,余放显然也是知道这些的,只不过……
「这和我们没什麽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肖崇源理直气壮,「如果她传出什麽不好的绯闻,也有损医院的形象。」
「不过我们也不能强迫人家继续动手术啊。」余放也很无奈,「出院手续已经在办了。」
「那……」肖崇源犹豫了好一会,问:「温小姐呢?」
「所有的手续就是她在办啊,说起来,他们公司用人还真是不厚道,怎麽什麽事都让前嫂嫂来做?怎麽说她也是女人,搬这搬那的哪受得了,这几天又办手续又搬东西,她肯定要跑断腿的。」余放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
肖崇源心头对蒙娜的厌恶更加深了一层,他抿了抿唇,嘴上却说:「什麽前嫂嫂,别乱叫。」
余放嘿嘿一笑,「你的前妻不就是我的前嫂嫂?」
肖崇源冷着一张脸,挂断电话前还不忘嘴硬一句,「我和她什麽关系都没有。」
与此同时,温宁正如余放所说的,正跑上跑下替蒙娜办出院手续,办妥之後还要再帮她收拾行李,收拾到一半,蒙娜忽然想喝咖啡,於是她又要再跑到几条街外去买咖啡。
可当温宁刚走出医院的时候,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她瞄了瞄来电显示,瞬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思考了许久,她沉了口气接听了电话,「不是说过不要再打给我了吗?」
「阿宁,玩够了就回家吧。」
「我不是在玩,这是我的工作和梦想。」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你爸帮你买一间经纪公司,你来做董事,就像阿暖一样。」
「那是你们想要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过够了千金小姐的生活,不想再像个寄生虫一样依靠你们,我没有二姊那样的商业头脑,也没有大姊的温柔贤慧和三姊的艺术细胞,我真的不适合做温家的女儿。」
「阿宁,你太任性了。」电话那头的妇人也有些愠怒,「如果当初你不和崇源离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温宁一愣,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又说这个!如果自己再不开口,妈接下来一定会要她和肖崇源复婚,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为什麽她的家人就非要让她嫁给肖崇源呢?
温宁吁了口气,连忙打断妈妈的话,「这和他没关系,妈,以後你不要再提我和他的事了,我也不会回家的,就这样,挂了。」
愤愤地挂断电话,温宁长舒了一口气,温家和肖崇源真是她的两个恶梦,幸好她已经摆脱了其中一个。
等蒙娜彻底出院,她就和肖崇源完全没有交集了,一切回归到重逢之前,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可以退回到三年前,那样她绝对不会被肖崇源的外表所迷惑,也绝不会受家人的蛊惑而傻傻地嫁给他,从而浪费自己付出的真心和等待。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她居然还小小地动摇了一下……真是该死!
好吧,她决定了,从今往後,一定不会再见肖崇源了!
◎ ◎ ◎
距离和温宁重逢已经过了一个月。
肖崇源研讨会过後就变得特别忙,一面要忙着手术,一面还要兼顾医院的宣传工作,虽然他不太喜欢搞这种噱头,但很多事情也需要他来决定。
肖崇源一时间分身乏术,他也渐渐忽略了那个忽然闯进自己生活又迅速消失的前妻,直到余放拿着一叠资料放到他面前,「这是我们医院代言人的人选,共有五个,你来选定一个。」资料上的人都是曾在B&W做过微整形的。
肖崇源翻了翻,目光最终在一个人身上定格,「蒙娜?」
余放也看了一眼,点头说:「她不久前才在我们医院做了手术,自然是人选之一,只不过和其余四个相比,蒙娜的名气最低。」
言外之意就是其他人不太支持选蒙娜,如果换成以往,对於这种事不太用心的肖崇源肯定会明白余放的意思,顺水推舟地选别人,不过今天……
肖崇源很快就把资料放下,「就选她吧。」
余放瞠目,「选蒙娜?」
肖崇源点了点头,「怎麽了,我作不了这个主?」
余放连忙摆手,「当然不是啦,只不过……你不是不想再见到前妻了吗?」他准确地踩到了肖崇源的地雷。
肖崇源猛然擡眼,目光中杀气四溢,「多管闲事!」
他难道不会知道选蒙娜,温宁也会出现吗?真是的,难道余放以为他是刻意为了见温宁?开玩笑,他只是……只是对那天的争吵始终耿耿於怀。
那天争吵过後他就出差了,回来之後温宁也消失了,此後一个月就再也没见过面,虽说生活归於平静,但总觉得有根刺梗在心头,上不来下不去很难受,因为那感觉就像是他被甩了一样。
肖崇源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算两个人再也不见面,也该由他提出来才对。
除了离婚那一次,他不会再把主动权让给温宁,他要让温宁知道,只要他不愿意,她想逃都逃不掉。
肖崇源眼中的杀气渐渐化作一抹冷笑,他把资料丢给余放,嘱咐道:「快点去办,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和温宁的关系,否则……」
「否则你就把我赶回家嘛!」余放不满地咕哝道:「每次都用这个威胁我。」
肖崇源垂眸,难得心情大好地和他开玩笑,「知道就好,跪安吧。」
余放夸张地行了个清朝的太监礼,「喳!」
挥手让余放下去之後,肖崇源重新看着电脑开始工作,但过了好一会他都没有任何动作,就这麽看着电脑上的资料和文献发愣。
将近两分钟过後,肖崇源才迟钝地露出一抹笑容,在萤幕亮光的映衬下,带了几分诡异感。
哼哼,难道还想再甩我一次?温宁,你想得美。
他们必须要再重逢一次,然後由他来告诉她,他下辈子、下下辈子见到她也会躲开,然後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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