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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试阅] 梅贝儿《知夫莫若妻》(天下第一香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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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试阅] 梅贝儿《知夫莫若妻》(天下第一香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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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12:4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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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4年3月4日
【内容简介】
只要能和所爱之人相守一生,敏敏留在王府已别无所求,
她自小懂得生存之道,要明哲保身越受宠就得越低调行事。
然而太过幸福恩爱的日子仍让聪慧的她失去该有的警觉性,
随着王妃神秘落水而亡竟成了最大的嫌疑犯!
落入小人诬陷、屈打成招的陷阱里已难全身而退;
打定主意宁死不认罪,没想到却牺牲了腹中孩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不轻言认输的女子如何度过这一关?
贵为藩王却护不了心爱的妻儿,是元礼心中最深的痛,
他的宠爱呵护及情有独锺,竟让敏敏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本是狂傲不羁的大丈夫在连番刁难下处处受制,
出生在帝王家的无奈令怒火几欲焚毁理智。
他所求不多,只愿今生今世能与敏敏做一对平凡夫妻,
就算得抛弃身分、封号和荣华富贵也甘之如饴,
但莫非苍天无情,就是硬要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儿?
第二十一章
看着初昇的太阳,徐敏还是觉得这一切像在作梦,从小得不到家庭温暖的她,却在二十五岁这一年,因为一场酒驾事故被撞得不小心灵魂出窍,又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附在一名古代美少女身上,开启了一段离奇又不平凡的人生,虽然偶尔还是会担心眼前的幸福不长久,可是再艰难的困境都已经遇过,一定有办法撑过去。
「我、一、定、会、玩、到、封、顶、的……」徐敏坐在马背上,双手比成喇叭状,放在嘴巴前面朝远方大喊,不管是在线上游戏,还是在真实人生里头,她都会坚持到最後,不会轻言放弃。
正低头吃草的金宝听见主人的叫喊,只是回头瞄她一眼,就不再理会,继续享用牠的早餐。
徐敏一吐为快之後,伸手摸了摸爱驹。「金宝,昨天虽然又输给黑龙了,不过千万不要气馁,总有一天会赢过牠的……」
可惜对金宝来说,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了。
「回去吧!」她轻拍两下马脖子,提醒爱驹该走了。
金宝只好放弃美食,慢慢地往回去的方向走。
自从昨天再度来到同二村的这座养马场,徐敏就一直处在兴奋状态,等不及天亮,就骑着金宝出来跑了一圈,更可以尽情地呼吸。虽然住在西三所内还算自由,在元礼的纵容之下,也不必有太多规矩,可是王府内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免不了要时时提防,随时小心应变,自己的一举手、一投足,稍有闪失很容易就成为把柄,心理上承受的压力也大,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真正地做自己。
她并不求荣华富贵,也没有伟大的抱负,只想和丈夫终老一生,就这麽简单,但愿老天爷能够成全。
当徐敏又回到马厩,却到处都见不到元礼的人影,心想都已经卯时了,居然还没起床,这可是少有的情形,难道身体不舒服?随即想到他昨晚在床上的「勇猛」表现,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所以这个可能性等於零。
徐敏便又骑着金宝来到位在宿舍区旁的筒子院,里头有四个单间,也是元礼和王府护卫们来到养马场时的住处,虽然简陋了些,不过比起其他工人们所住的茅草屋,遮风蔽雨的功能强上许多,已经算是相当舒适。
先将马系好,她才跨进大门,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招喜的声音。
「……夫人又不在这儿,总要有个人来伺候千岁,这碗饺子汤都快凉了,还是让我先端进房里去……」
挡在门口的鲁俊就像座大山,任由她怎麽说就是文风不动。
招喜不禁暗自咬牙,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亲近庆王,说什麽都要硬闯。「快让开!」
而鲁俊彷佛没听见似的,依旧挡在门口。
「在吵什麽?」徐敏状若无事地问。
见到徐敏回来,知道错失良机,招喜不禁气恼在心,狠狠地瞪鲁俊一眼。「没、没什麽,我只是送些吃的来给千岁……」
不待对方把话说完,她已经伸手将托盘接了过去。「我来就好,你若是没事,就去灶房帮忙。」徐敏岂会看不出对方的企图,也不禁要佩服招喜的积极进取,这一点她还真是比不上。
「我……」招喜才不想把身上的袄裙弄得油腻腻的,这可是她最好看的一件,就是留着要穿给庆王看的。
徐敏状似无心地说:「想当初我刚到这座养马场,也是被分配到灶房工作,千岁还夸过我做的菜好吃,招喜姑娘若真的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我这就去灶房帮忙!」听她这麽说,招喜不再犹豫,决定做几道拿手菜给庆王品嚐。
见招喜跑得比飞还要快,徐敏不禁暗笑在心,灶房里可还有一个李嬷嬷在,她那一点儿心思李嬷嬷又岂会看不出来,定会好好地「调教」她一番,也只有祝她好运了,於是转过身去,朝鲁俊颔下螓首,就要推门进房。
「夫人实在不该带她到这儿来……」鲁俊面对这辈子注定只能暗恋的女子,担心她会引狼入室,将来若是失宠,想必会伤心难过,实在於心不忍,於是好意提醒。「得多防着点!」
「我会的。」徐敏谢过他的好意,便进屋去了。
直到房门再度关上,她睨了床上的隆起一眼,才将托盘摆在案桌上,然後坐在床缘伸手要摇醒熟睡中的男人,不料一条男性臂膀抢先将她捞过去,让她跌个满怀。
她也顺势抱住对方,嗅着熟悉的男性体味。「原来你早就醒了,怎麽还不起来?太阳都升起了……」
「自然是等你回来伺候。」一头乌黑微乱的长发将犹带惺忪的俊脸衬得有些慵懒狂野,噙在唇畔的笑意,没有女人看了不会脸红心跳。
徐敏不禁嘴角抽搐,不过谁教他是藩王,还是个身分尊贵的皇子,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高富帅,只要有人在身边伺候,就绝不会自己动手,看来就算真能如愿当个庶民,还是得请几个奴才来服侍这位大少爷。
「是奴婢的错,应该早点回来伺候千岁才是。」她连忙赔罪。
元礼佯装不悦地说︰「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要不是有鲁俊挡在外头,我的清白恐怕早就不保了。」
闻言,徐敏笑到眼角都湿了。「你……你都听……听到了……」
「当然听到了。」他一脸悻悻然地说︰「像她那种女人我见多了,既然决定带她来,也就由着你,不过你得要负责保护我的清白。」
徐敏揩去眼角的泪水。「奴婢遵命……」就是因为相信这个男人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勾引得了,才会答应把人带在身边,当然最重要的是让招喜吃一点苦头,敢陷害她,就要付出代价,要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
「不过还是要惩罚一番。」元礼哼道。
她也很配合。「任凭千岁惩罚!」
「那就……罚你再陪我多睡一会儿。」他又把徐敏拉回被子里,一具光溜溜的身子立刻就黏上来,让她不禁好气又好笑。
「回禀千岁,时候真的已经不早了……」徐敏可不敢乱动,因为根据几次「惨痛」的教训,愈是挣扎,愈会引起男人的慾望。
元礼把脸埋在她颈间,嘴巴动了几下。「我说还早,它就还早。」
「只能睡一下,不能太久。」她觉得脖子有些痒,想要离远一点,可惜身旁的男人马上又黏过来。
他索性耍起无赖,手脚紧攀着徐敏不放。「今天咱们就一整天待在屋里,哪里都不去。」可以暂时忘记所有的人事物,只有他和她就好。
「一整天?」徐敏笑睇着巴在自己身上的大孩子。「两人从早到晚都窝在屋里,别人心里会怎麽想?」
「咱们是夫妻,不管做什麽都是天经地义,也名正言顺。」元礼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那些都与他们无关。
徐敏在口中默念着「夫妻」两字,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妻,并非妾,心窝跟着一热。「那我只好奉陪了。」
「这才叫夫唱妇随。」他说得振振有词。
「是,千岁。」徐敏也很配合。
元礼露出迷人的笑脸。「不过只是睡觉未免无趣,不如……」
「你是来真的?」见他动手脱起自己的衣服,徐敏心想昨晚做得还不够吗?这个男人也未免太精力充沛了。
他笑得邪气。「那是当然……」
「难道不累吗?」可没有几个女人能像自己过得这麽「性福」,不过也希望这个男人别太卖命,以为还年轻,就任意挥霍了。
「累?」元礼笑得让她有些头皮发麻。「莫非昨晚为夫的表现让你不满意?」
徐敏脑中的警铃大作。「当然不是,千岁表现得很好……」
「只是很好?」他哼笑一声,对於男性雄风受到质疑,可是相当在意。
她连忙大声地澄清。「不!不!不!是奴婢失言,应该是非常的好才对,好到不能再好了。」
元礼怀疑地斜睨。「当真如此?」
「我怎麽敢欺骗千岁……」徐敏瑟瑟地发抖。
他冷哼一声。「看来真得让你受点惩罚,才会好好地记住。」
徐敏两手揪着被子,摆出相当害怕的表情,不过眼底却是兴致勃勃,似乎相当期待。「请千岁务必要温柔一点……」
闻言,元礼险些就爆笑出来。「我一定会很温柔的……」说着,便龇牙咧嘴地扑过去,咬住她的嫣红小嘴。
直到做完一回,徐敏已经面带红晕,娇喘吁吁,加上全身绵软无力,连要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覆在身上的男人才翻到一旁。「如果这个惩罚还不够,咱们可以再来一回。」
「够了……真的够了……」她连忙举白旗投降。
元礼咧了咧嘴。「不要跟我客气。」
「我没有在跟你客气……」徐敏真的想要大叫「救郎」了。
就在这当口,门上传来两声轻敲,也不等屋里的人有所回应,门便被推开了,而且力道还不轻。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千岁还在睡?」李嬷嬷听说这麽晚了他还没踏出屋子,特地问了鲁俊,又不是生病,便过来看看,顺便把早膳送来。
元礼原本沈下脸,心想是谁有这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自己的屋里,打算训斥对方一顿,不过见到进门的人是谁,马上从床上弹坐起来,涎着笑脸回道︰「醒了!醒了!早就醒了!」
而徐敏则是在第一时间用被子盖住头部,不好意思见人。
「那麽需要奴婢伺候吗?」李嬷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发现徐敏,还是假装没看见,嗓音平板地问。
他连忙讨好。「不必麻烦李嬷嬷,我自己来就好。」
「那就快点起来!」她将烙饼和一壶热茶搁在桌上,这才转身出去。
待元礼掀开被子,看着徐敏原本还捂着嘴,就是不敢笑出声,憋了好久,最後再也忍不住地大笑。「看来你的力气还挺多的,不如再来一回……」
「慢着!」徐敏把双手贴在他的胸口。「你想李嬷嬷会不会在外头,看咱们什麽时候才肯踏出房门?」
元礼和她同时望向紧闭的门扉。「确实有这个可能!」
「快点起来!」她推了身边的男人两下,一手撑着酸疼的腰,另一手拣起地上的衣物,先下床了。
「起不来!」元礼有些赌气地说。
她脸上滑下三条黑线。「要怎样才起得来?」
「亲我一下!」他咧开嘴角回道。
待徐敏穿好袄裙,飞快地亲了下他的额头。「好了!快点起来!」
摸了摸额头,元礼并不太满意这种敷衍的方式,不过还是下床了,只是当他接过徐敏递来的衣物,又有问题。「你不帮我穿?」
你是三岁小孩子,不会自己穿衣服吗?徐敏真的很想给他吐槽。「是奴婢疏忽了,这就伺候千岁。」
他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敏敏,你的声音听起来有杀气。」
「是你听错了。」她假笑地说。
元礼有些忍俊不禁。「我真的听错了吗?」
「好了!快穿上!」徐敏又把袍子塞回他手中。「要是李嬷嬷又跑进来叫人,你全身上下不就被她看光了?」这个男人不会觉得难为情,她倒是先脸红了。
「那又如何?我是她带大的,有什麽没看过?」他笑嘻嘻地回道。
徐敏瞋瞪一眼。「那我让李嬷嬷进来伺候好了……」
「不!不!不!」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这回换元礼处於下风,连忙将她揽回怀中,也很识相地改口。「只有你能把我全身上下看光,其他女人可不行。」
她娇哼。「明白就好。」
元礼就是喜欢她偶尔吃点小醋,心情跟着大好,也就自己动手穿戴整齐,再接过徐敏递来的湿面巾,往脸上抹了几下,徐敏也趁这个空档,帮他梳理那头总是随风飘扬的长发,最後两人再坐下来啃着烙饼配热茶,养马场的伙食向来就很简单,也谈不上什麽讲究,不过他们却很喜欢这种粗茶淡饭的日子,至於之前招喜端来的那碗饺子汤早就冷掉,也被两人遗忘了。
待他们拉开门扉,踏出屋外,李嬷嬷果然就在外头等着,两人不由得交换一个眼色,还真是猜中了。
见他们终於现身了,李嬷嬷便来到两人面前。「千岁尽管去忙,奴婢有些话想跟徐夫人说。」
他有意袒护,就怕李嬷嬷把赖床的事怪在徐敏头上。「要跟她说什麽?」
「女人家的事,男人是不会懂的,千岁还是先去忙吧。」李嬷嬷横睨他说道。
徐敏朝他颔了下首,要元礼不用担心。
「好吧。」元礼也只好先行离去。
直到元礼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徐敏才把目光又调回到李嬷嬷身上,深知对方面恶心善的个性,并不担心她会无端找麻烦。
「昨天来到养马场,没能来得及跟李嬷嬷打声招呼,还请见谅。」她的口气敬重,没有因为身分改变而有所不同。
李嬷嬷自然听得出来,严厉的目光旋即柔和了些,这丫头算是极为少数能通过她这一关的人。「哪儿的话,徐夫人客气了。」
「要跟我说什麽?」徐敏开门见山地问。
「那麽我就直说了,徐夫人进王府应该有三个月了?」
徐敏掐指一算。「差不多三个半月了。」
「那麽肚子可有消息?」李嬷嬷一面问,一面往她平坦的小腹瞄去。
她这才会意过来。「原来是要问这个……」害自己紧张了一下下。
「我听说千岁只要人在王府里头,几乎都是在西三所过夜,应该很快就有好消息才对。」李嬷嬷皱起眉头,不解地说。
闻言,徐敏也不禁大为佩服。「李嬷嬷知道的还真是清楚。」心想元礼应该不会跟她说这种事,那麽肯定是有眼线了,果然不能小看眼前这位妇人,就算已经不住在王府,可是势力还在。
李嬷嬷一脸理所当然。「只要和千岁有关的事,都得多加留意,若是徐夫人迟迟没有传出好消息,就得让良医正来把个脉,若真的需要调养,可不能轻忽,要吃什麽、补什麽都得照做,趁年轻多生几个,才是最要紧的。」
「生孩子的事,也要看缘分,还有老天爷给不给。」徐敏心想连半年都还没到,这些人也未免太心急了。
「如今你正受宠,自然可以不急,再过两年,那就不同了,就算千岁对你的心意不变,但是不要忘了,生儿育女终究是女人家的事,何况他不是寻常男子,身为皇家的一分子,最重要的就是开枝散叶、绵延子孙,要真的生不出儿子,女儿也好,能让你在王府内保有一席之地,将来年纪大了,更能有个保障。」李嬷嬷口气多了几分严苛,不让徐敏四两拨千斤的带过。
「是,我记住了。」在徐敏的观念中,就算有了孩子,不代表婚姻就能维系下去,还有可能会成为牺牲品,不过是看法不同,争辩也没用。
「我在宫里看了太多太多,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有多麽可怜,下场也没有一个是好的,这件事你得放在心上。」她也点到为止,没有详尽叙述。
徐敏听得出对方关心多於责难,心里只有感激。「多谢李嬷嬷,等回王府之後,就请良医正过来把脉。」
「你记住就好。」李嬷嬷也是为她着想。「千岁从小就不喜欢拘束,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有时真是令人头疼,得有个人在身边管一管,如今这个责任就在你身上,可得多盯着点。」看庆王对这丫头是真动了心,她说的话必定听得进去。
闻言,徐敏不禁在心里苦笑,如果是平起平坐的夫妻,自然有权力,自己不过是个妾,哪有资格管,但心里虽然这麽想,口头上还是应允了,免得李嬷嬷以为她不受教。「是,我会的。」
得到满意的结果,李嬷嬷才转身离开。
於是,就在徐敏一路牵着金宝返回马厩的路上,另一只手也不自觉地覆在小腹上,自从去年十二月癸水来过之後,每个月还算是准时报到,只是经痛的毛病依然存在,虽然也常煮黑糖姜汤来喝,希望能有所改善,不过成效看来还是有限,该不会真是子宫出了问题?
她不禁想到和元礼的性事频繁,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更容易中奖?尽管怀孕这种事,男女双方都要检查,可他已经有一儿一女,如果真是徐六娘这具身体本身就不易受孕,会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那个男人会因为生不出孩子,就不再爱她吗?
心底猛地窜起的寒意,让徐敏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过就在下一秒,她用力地甩掉所有负面和阴暗的想法,早就决定要相信元礼对自己的心意,不该就这麽被动摇了,更何况在还没确定结果之前,所有假设都是多余的,还是等把过脉之後再来烦恼。
徐敏深吸了口气,不许自己再胡思乱想。
回到马厩之後,先让金宝喝水,又喂牠吃了些饲料,徐敏才走到外头,就看到右前方聚集不少工人,不禁感到好奇。
「这些人在看什麽?」她踮起脚尖,怎麽也瞧不见前头,只好绕了一圈,找到比较没人的地方,这才看到元礼正在围篱内训练一匹额头上有块白色皮毛的枣色母马,所有的工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这还是徐敏头一回目睹训练马匹的过程,只见元礼拉着一条练马长绳,再配合嘴巴发出的声音,动作熟练地驱使母马用各种速度跑步。
原本不听指示的母马,经过元礼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下达指令,减轻牠的焦躁不安,最後终於慢慢地集中精神,也能服从命令,元礼走上前去抚摸牠并且赞许牠,在旁边围观的工人们都不禁拍手叫好。
「其他人都得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这步骤,但千岁只用两天就办到了……」
「不管再野性、再难驯的马,只要到了千岁手上,都会乖乖听话……」
「难怪大家都说千岁听得懂马说的话……」
听着工人们的对话,徐敏不知怎麽也被感动了,觉得元礼天生就是一名优秀的训练师,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马,也更爱马。
就这样,训练又持续进行了片刻才告一段落。
见到徐敏也在围观的人群中,元礼将手上的练马长绳交给其他人,让他们先把母马牵回去休息,然後走到她身边。
「你都看到了?如何?」他就像是等着大人赞美的孩子。
徐敏举起小手,轻拍了下他的头。「真是了不起!」
「我可不是孩子,与其拍头,宁愿要其他奖赏。」他坏坏地笑说。
她不禁瞋了元礼一眼,心想这个男人有事没事就喜欢调戏自己,就在这当口,女子的惨叫让两人不由得回过头去。
只见招喜花容失色地瞪着脚上的绣花鞋,发现自己不小心踩到马粪,不禁满脸嫌恶。「我受够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这种鬼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决定把脚上这双绣花鞋给扔了,拿了细软就打道回府,不再奢望能被庆王看上,但好歹也要挑个大户人家,那些小门小户她可是绝对不会嫁。
「还以为至少可以撑上三天,没有彻底的觉悟,愿望又怎麽可能实现呢?」徐敏见招喜走远,摇头叹道。
元礼并不在乎招喜的去留,甚至从没摆在心上,眼下只关心一件事。「李嬷嬷方才跟你说了些什麽?」
「只是聊了几句。」她随口回道。
他不禁觑了下徐敏,打算追根究柢,否则这丫头就算受了委屈,肯定也会独自想办法解决。「都聊了些什麽?」
「自然是要我好生伺候千岁,生活起居更是不可马虎。」她省略怀孕的事,避重就轻地回道。
「她还当我是少不更事,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他失笑地说。
难道不是吗?徐敏又想吐槽了。
「敏敏,你的表情好像很不以为然。」元礼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了。
徐敏抿着嘴角,强忍着笑意说︰「奴婢不敢,只是想到李嬷嬷说千岁从小任性妄为,要奴婢管一管,可奴婢是什麽身分,怎麽敢管呢?」
「别把自己说得这麽可怜,若连你都不能管,还有谁能管?」看来这丫头还不明白自己拥有多大的权力。
闻言,她的心窝整个都暖了,方才涌起的不安和焦虑也跟着消失,看来无论自己生不生得出孩子,这个男人的心都不会改变的。「既然千岁这麽说,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得来好好管一管才行。」
他呛咳一下,觉得似乎是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你是李嬷嬷带大的,不管年纪多大,她还是会把你当作孩子。」徐敏真的很羡慕这种就算没有血缘,却情同母子的感情。
元礼无奈地笑叹。「她就是喜欢瞎操心。」
「有人为自己操心,更要珍惜这份福气。」她由衷地说。
他板起俊脸。「那我替你操心,你也要珍惜才成。」
「我有什麽好让你操心的?」徐敏不解。
「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跟我哭诉,我这个丈夫是摆着好看的,简直毫无用武之地。」他不满地说。
「现在连娘娘都不曾再来找我麻烦,更不用说在背後动手脚了,王府上下还有谁敢欺负我?」徐敏一脸没好气地说︰「况且她还是你的正室、世子的亲娘,我要真的跟你哭诉,只会让你为难,一旦你的心情受到影响,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好过。」
元礼并不是不明白她的体贴,但还是希望这丫头能多依赖他一点,明明才不过十六,有时感觉比自己还要老成,真的很希望她能对自己撒撒娇。「总之往後要是受了委屈,别闷在心里,说出来给我听听。」
「奴婢遵命。」嘴里虽然这麽回,不过徐敏也知道自己的个性真的很难改,只好船到桥头自然直,遇到了再说。
接下来半个月,元礼都忙着训练那匹叫做「红枣」的母马,因为那是他精心挑选、明年要献给皇后娘娘的寿礼。
等到红枣习惯跑步的速度,以及可以听从停的指令,下一步便是让牠适应戴上鞍垫,再系上肚带的感觉,约莫经过了五、六天,才能准备上马鞍以及嘴笼头,一步一步慢慢来,不可过於急躁,免得让马失去对训练师的信任,直到可以上马嚼子,所有的装备才算完成,可以牵着牠四处漫步。
这一天,当元礼终於坐上马鞍,红枣的情绪似乎还有些敏感,前後不安地蹬跳,令在场围观的工人们不禁屏住气息,就连徐敏也紧张地两手交握在胸前,生怕他会被摔下来,不小心受伤。
元礼一面安抚红枣,一面控制缰绳,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终於将牠驯服,挂在俊脸上的那抹笑容可比阳光还要耀眼夺目,掌声顿时此起彼落。
「不愧是千岁!」
「咱们得多学一学!」
听到大家这麽说,徐敏真是感到骄傲,这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那可是再多的权势和金钱也换不到的。
「敏敏,把金宝牵出来,咱们出去跑一跑。」元礼朝她笑说。
她小脸一喜,马上奔进马厩,将金宝牵了出来。
「真的没问题吗?」徐敏还是会小小的担心。
元礼轻拍了胯下的红枣几下。「牠虽然是匹母马,不过可是很有脾气,这样驾驭起来才有意思。」
「还是小心一点。」她正色地说。
他戏谑地回道︰「遵命,夫人。」
徐敏瞋睨。「不敢当!」
於是,元礼先吩咐负责照顾红枣的工人准备乾净的水和饲料,以便回来之後可以让牠饱餐一顿,这才和徐敏一块儿骑马出去。
尽管元礼经验丰富,对驯马也很有自信,还是相当谨慎,出外期间又做了几次调整,才让红枣渐渐地适应马背上坐着人奔跑的感觉。
就这样,两人骑着马时跑时停,一面说着话,一面欣赏四周的景色,人生还有什麽比现在更快乐的?
「在想什麽?」见她好半天都不曾开口,元礼随口问道。
她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男人,幸福到有些害怕起来。「元礼……」
元礼有些疑惑。「怎麽了?」
「咱们会一直在一起对不对?」徐敏也觉得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但就这麽从嘴里冒了出来。
他低笑一声。「没有我的准许,你是哪儿都不许去。」
「若你准许了,就可以吗?」她笑谑地问。
「那是不可能的。」元礼有些不悦。
徐敏噗哧一笑。「我只是开玩笑的。」
「你这辈子都要跟着我,就算将来死了,也要和我葬同穴,可别想丢下我一个人。」元礼哼道。
「我只是个妾,怎能跟你合葬?」有资格的也只有身为正室的王妃。
他口气狂妄不羁。「我可不管礼制是如何订的,只要我说可以就可以,若真的有人从中阻挠,那麽宁可不葬在皇家陵园中,就在这片大草原上找一块地来,做为咱们的永眠之处。」
「你是说真的?」徐敏没想到他会说出这麽感性的话,胸口像是被重击了似的,感动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也为自己居然怀疑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真心而惭愧不已。
元礼握住她的小手。「绝无虚假。」
「好,不管将来谁先走,最後都要葬在一起。」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就连死亡也一样。
当他们绕了一大圈之後,在回程的半路上遇到出来找人的鲁俊,只见他脸色凝重,让徐敏陡地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鲁俊骑马上前。「殿下!」
他收起闲适的笑脸。「出了什麽事?」
「长史派人来说……世子出事了!」鲁俊艰涩地回道。
元礼俊脸一变。「把话说清楚!」
「说是受了点伤,不过并无性命之忧,但还是希望千岁立刻返回王府。」鲁俊也只知道这些。
徐敏不假思索地出声。「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回王府……」她知道元礼此刻必定归心似箭,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件事。
还没说完,已经让金宝跑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回筒子院。
当徐敏回到屋子,就赶紧打包细软,幸好东西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心里又不禁想着世子身边有奶娘,还有一堆奴才、婢女伺候,怎麽会无缘无故地受伤呢?看来只有等回到王府才能了解真实情况。
但愿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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