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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试阅] 梅贝儿《恩恩相报》+《不离不弃》 (二手妻 上 ...
lucky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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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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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7 08:12:17
|
阅读模式
出版日期:2013年9月17日
【内容简介】
上
前世她因有心人的嫁祸关进大牢、受尽苦楚而死,如今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姚睿仙绝不重蹈覆辙!
一改从前唯诺的性格,弃女红而勤於读书习字,甚至同样面对指腹为婚的风流相公也不再委曲求全,
宁当悍妻不作苦妻,方过门就被休离更是正中下怀;只因她早想离开,只因在京城有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重生之前,只有她的四郎哥对她伸出援手,她乘愿归来就为了寻他、回报他的恩情。
不料,老天爷让她重生的代价,却是改变了两人相识的轨迹,他竟已不认得她?!
非但如此,原本温文有礼的四郎哥性情大变,面对这冷漠高傲、愤世嫉俗的贵公子,小女子该如何是好?
下
炎承霄出身显赫,是皇上的小舅父,更是心腹大臣;
坊间传言说他未有迎娶正室的打算,只因其眼高於顶。
哎??毕竟人家是皇亲国戚,心高气傲理所当然,
但谁料得到,所有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瞬间变成笑话!
堂堂的炎府四爷意外遇刺成了睁眼瞎子,眼疾始终治不好,
曾经心比天高,如今却是连神医都束手无策的可怜人,
失明後的他意志日渐消沈,成日关在府中,
用冷漠愤怒来武装自己,隔出了生人勿近的距离,
唯有一名女子敢捋虎须,甚至屡次出言挑衅──
姚睿仙,这随大夫而来的平民女子忒胆大、不怕死,
竟敢直言他有心病、只是个会恐惧害怕的凡夫俗子!
将来有哪个男人不幸娶到她,恐怕会被她骑到头上??
啧,为何思及此他会感到不快?此女究竟和他有何关连?
楔子
今天是初几了?
姚睿仙奄奄一息地瑟缩在肮脏昏暗的角落,望着墙面上的小窗,隐隐透着明亮的光芒,想必又是一个碧空如洗的好天气,可惜照不进这座阴冷潮湿的牢房,只怕这辈子再也没机会活着走出去了。
「我真是太傻了……」她不禁自嘲。
想到嫁进唐家四年,日日忍受公婆的奚落、相公的风流、小姑们的欺负,到了最後,却落得一个谋害亲夫的罪名,有心人的嫁祸,令姚睿仙百口莫辩,就这麽不分青红皂白的被关进大牢,知府大人甚至对她数度用刑,无非是想要屈打成招,可她偏偏不认罪。
人不是她杀的,为何要认?
她也不怕死,但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
早知会有今日的下场,就不该遵从父母之命嫁给指腹为婚的对象,不只被夫家的人瞧不起,还眼睁睁地看着相公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自己却连吭上一声都不敢,若人生能够从头来过,她宁可无视众人的异样眼光,也要做天下女子都不敢做的事,主动退了唐家这门亲事。
「……已经太迟了。」她的醒悟来得太晚。
她缓缓地合上沈重的眼皮,觉得好累好累,身上的痛楚远远比不上心口的伤痛,好想就这麽睡着,再也不要醒来。
「……睿妹妹!」听见一道温柔急切的男子嗓音唤着自己,姚睿仙心头一震,掀开沈重的眼皮,正好瞥见一个高大身影来到牢房外头。
对了!她还不能死,不只冤屈尚未昭雪,也想再见这个男人一面,若不是他特地跟皇上告假,专程从京城赶来江临府,自己恐怕早就熬不过刑求之苦含冤而死了,所以不可以就这麽一睡不醒。
「四……四郎哥……」姚睿仙虚弱地唤道。
炎承霄朝牢头低喝。「快把牢门打开!」
「呃、是。」牢头实在很为难,唐家有皇太妃当靠山,而眼前的男子是皇上的小舅父,两边都不能得罪。
待牢门一开,炎承霄立刻钻进牢房内,来到她面前。「我已经找到人证和物证,也抓到凶手,可以证明杀害唐祖望的人不是你……」
若不是碍於唐家是皇太妃的娘家,而皇太妃又抚育过当今皇上,他早就强行将人带离大牢,可是这麽一来,唐家铁定不会善罢干休,绝对会恳请皇太妃出面作主,到时连炎家也有可能卷进这场风波当中,为免再节外生枝,只能尽快让案情水落石出。
「是真的吗?四郎哥不是在安慰我?」睿仙怕这一切只是梦。
他小心翼翼地拥起早已伤痕累累的娇躯,就怕会弄疼她。「我何时骗过你,当然是真的,待会儿知府大人便会升堂问案,当众还给你一个公道,到时还有谁敢说你谋害亲夫。」
姚睿仙吃力地挤出声音。「是谁……是谁陷害我的?」
「就是唐祖望最宠爱的小妾王氏,她所生的儿子并不是唐家的骨血,其实是她的姘夫、也就是唐祖望的表兄洪明昌的种,因为唐祖望起了疑心,便把王氏叫去质问,王氏情急之下拿起烛台往他头上猛敲,没想到他就这麽死了……」炎承霄将凶手的犯案动机和过程告诉她。
「而她为了掩饰自身的罪行,便假借唐祖望的名义派丫鬟去找你过来,待你一进门就从後头将你打昏,再将烛台塞在你手中,这时王氏便乘机大声呼救,指证历历地说是你亲手杀了唐祖望,加上凶器又在你手中,自然令人信服……」他一面说、一面帮姚睿仙拭泪。「这些都是王氏亲口坦承的。」
在离京之际,他曾经面奏皇上告知此事,皇上嘱咐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有了皇上的这份口谕,便可以一一审问唐家的人,他只不过抓到几处破绽,再稍稍威吓,就让作贼心虚的王氏全盘托出,只是炎承霄还是认为速度不够快,让自己锺爱的女子又多受了好几天的苦。
她不禁泪如雨下。「原来是她……」自己真是笨透了,居然不疑有他,傻乎乎地送上门当替死鬼。
「你的冤屈终於洗刷了。」他疼惜地说。
「四郎哥,真是谢谢你……幸好你来了,否则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姚睿仙虚弱无力地靠在他宽阔温热的胸口,逐渐失温的身子也多了股暖意。「这份恩情只有下辈子才能还了……」
「说什麽傻话,你我之间还谈什麽恩情。」若不是她从小就与人指腹为婚,他早就迎娶她进门,至今还不肯娶妻,也是因为对她无法忘情。「等你身上的伤养好,我马上带你回京城,然後禀明家中兄嫂,娶你为妻。」
姚睿仙不禁扬起饱含哀伤的美丽笑靥。「我已嫁过人,如今又是个寡妇……配不上四郎哥的……依皇上对你的重视……还有四郎哥的家人……肯定不会答应你娶我为妻的……」
「二哥和三哥他们一向敬佩姚伯伯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还有三位嫂嫂也早就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如今你受了莫大委屈,相公又过世了,我的家人只会心疼你,绝不会反对的,至於皇上若真的不答应,回京之後,我马上辞官,今生今世,只想娶你为妻。」他无比真诚地说道。
她抬起细瘦的右手,抚上炎承霄的脸庞,不知是不是牢房内光线太暗,怎麽也看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是焦急忧心。
「谢谢你,四郎哥……我真的好希望能够回到过去……人生可以从头来过……我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愚蠢……只会忍气吞声……任人欺侮……」她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再轻易相信别人。
炎承霄觉得她的身子愈来愈冷,心头一慌,将姚睿仙抱得更紧。「往後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的。」
「四郎哥……但愿来生……还能再与你相遇……我一定……一定嫁给你……」姚睿仙疲惫地合上眼皮,终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见她不再说话,炎承霄焦虑地嚷着。「来人!快请大夫……」
四郎哥,对不起,我真的累了……
如果老天爷肯让她的人生得以从头来过,她愿意尽其所能地去帮助别人,做更多的善事,回报上苍的怜悯。
祈求老天爷大发慈悲……
待炎承霄发觉怀中的娇躯一动也不动,怎麽也唤不醒,不由得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张开眼睛看着我……不要走……」
四郎哥的恩情,我只有来世再报……
当姚睿仙的眼角淌下两行满怀遗憾的泪水,意识也跟着往下坠落……不!是往上浮起,感觉自己变得好轻好轻,整个人不断往上飘,想要睁开眼瞧瞧究竟发生什麽事,却怎麽也使不出力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子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无法言喻的剧痛,彷佛被一股强烈的力道挤压,费了好大的劲儿,痛楚终於消失了,紧接着响起婴孩的哭声……是谁家的孩子在哭?
「是儿子……还是女儿?」少妇气息孱弱地问道。
「是位千金。」稳婆动作熟练地抱着刚出生的女婴,经验丰富地检查五官和四肢是否有残缺、身上有无胎记。
少妇扬起没有血色的嘴角。「让我瞧瞧……」
「哇哇……」姚睿仙惊骇地发现哭声竟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来的,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为何会变成婴孩?
稳婆才把女婴凑近,突然见少妇皱紧眉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连忙将女婴交给一旁的婢女,揭开被子,被大量涌出下体的红色鲜血给吓住了。
「哎呀!怎麽会这样?」
就在这当口,外头传来华亭县知县姚景安焦虑的询问:「孩子生了是不是?」
产房内的稳婆怎麽也止不住血,只得出去求救了。「大人,不好了!快叫人去请大夫……」
闻言,姚景安脸色大变,跌跌撞撞地奔进产房,稳婆摇了摇头,只好随便找一个奴仆去把大夫请来。
而在产房内,姚景安扑到已经陷入昏迷的妻子身上,大声呼唤︰「娘子……娘子,你别吓我……你不能丢下我……」
这个声音……是爹?
姚睿仙不由得停住哭声,不敢置信地想着,她绝对不会听错的,这的确是爹的声音。为了确认清楚,她掀开一条眼缝,却怎麽也看不见周遭人的脸孔,想必是刚出生的婴孩视力不好,还无法完全识物。
难道老天爷真的允了她的愿望,让她的人生得以从头来过?
「娘子,你一定要撑住……」姚景安朝外头吼道︰「快去请大夫……」
听着爹慌乱失措的叫声,姚睿仙想起自己出生那一天,便是生母的忌日,原来她正在经历这段过程,想要开口唤一声娘,发出的却是哇哇的婴孩哭声,不到两个时辰,伴随着男人的哭嚎,知道娘已经去了,她的哭声也更大了。
就在生母过世期满一年之後,爹娶了二娘,二娘对她的态度向来就是爱理不理的,等到妹妹出生,心思自然也全摆在亲生女儿身上,让爹很不高兴,姚睿仙还记得当唐家指控自己杀死唐祖望,二娘非但不站在她这一边为她说些好话,还把关系撇得一乾二净。
重生之前的姚睿仙为了一家和乐,不敢违抗二娘的意思,更照二娘的意思学女红、读《女诫》,可是重生之後,她并不打算重蹈覆辙。
就在五岁那一年,她无意之间在爹的书房内找到《封诊式》、《雪冤集录》这些有关刑狱验屍方面的相关书籍,想到自己也可以帮助同样受到冤屈的人们,这才是老天爷让她重生的目的,从此更加废寝忘食、孜孜不倦,还经常趁着大人不注意时,跑去偷看爹开堂审案。
第一章
她今年八岁了。
睿仙永远记得下个月十六,便是她和四郎哥初次见面的日子。
小时候还不懂,只知长她五岁的四郎哥,就像兄长般照顾她、爱护她,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在不知不觉当中,她对他不再只有兄妹之情,也曾不止一次偷偷幻想过,若能当四郎哥的媳妇儿该有多好,不过婚姻大事本该由父母作主,她不敢反抗传统礼教,只能认命地嫁给指腹为婚的对象。
但是重生之後的她不再认命,也不再忍耐,更不想让自己再委曲求全了。
这天,申时才刚过,她被二娘气急败坏地拖进屋内。
「……跪下!」刘氏气呼呼地斥道。
睿仙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垂下眸子,一声不吭地照做了。
「这是怎麽回事?」刚回到内衙的姚景安,官服刚换下,才想坐下来喝杯茶,便瞧见这一幕。「她又做错什麽了?」
刘氏赶紧把话说清楚,免得夫婿以为她存心虐待继女。
「老爷,这可不是我要故意找她麻烦,听说今天下午这丫头居然一个人跑到县衙里专门停放屍首的屋子,要不是被衙役发现,赶紧把她带回内宅,恐怕我到现在还不晓得,这一回你可不能再纵容,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闻言,姚景安不免好奇地看着长女,知她自小就特别懂事,不似一般同龄的孩子天真稚气,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像个大人,有时还真会忘了她的年纪。
「你跑去那种地方做什麽?」他问,想先听听她的说法。
她抬头觑了爹一眼,虽然外表不过八岁,但是魂魄的年纪却已二十,只能尽力装出小孩子该有的口吻和神态。
「前些日子,女儿跟县丞伯伯借了笔墨来习字,今早想拿去还给他,就走到前头的官衙,正好听到衙役们聊起昨晚在街上发现一具男屍,应是『遗路死』,所以……想去确认看看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言……」睿仙把脑袋垂得低低的,装出一副害怕捱骂的样子,其实也担心爹被下头的人蒙骗,将来若是知情,一定会良心不安。
姚景安不禁感到讶异。「为何会这麽怀疑?」
所谓的「遗路死」就是被人殴打致死,然後弃屍路边,不过负责处理的衙役不想费事,便含含糊糊地呈报上头,假装是死者自己倒在路旁暴毙,这可不像是个八岁的孩子会去关心的事。
「女儿是看了《雪冤集录》,里头有一篇写到万一凶手先把人给打死,再假装路毙,岂不是含冤而死?所以才会……才会……」睿仙想到重生之前遭人陷害入狱,若没有四郎哥为她查明真相,只怕到死都要背着谋害亲夫的恶毒罪名。「女儿知错,下次不敢了。」
他将长女拉到跟前。「你不怕看死人?」
「女儿自然害怕,可是……爹说过要将宵小歹徒绳之以法,让百姓安居乐业,女儿才会……想要帮爹的忙,何况这也是在做好事……」她一面说一面哭,希望这样能让爹相信自己的说辞。
其实睿仙有想过把重生的事告诉爹,可是爹绝不会当真,万一连二娘也知道,只怕会认为她的脑子有问题,最後还是什麽也没说。
「说得好!」姚景安朗笑地说。
刘氏听了不禁傻眼。「老爷怎麽非但不责备她,还夸奖起她来了?」
「因为我的女儿有心助人,当然要夸奖了。」由於继室坚持两个女儿都要读《女诫》,还特地请了一位教书先生到府里来教她们识字,可没想到长女竟然会喜欢上阅读如此艰深的书籍,还学以致用,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他却感到骄傲。「《雪冤集录》里头的字你都看懂了?」
睿仙用腼覥的笑意来掩饰心虚,总不能说她在重生之前,为了看懂四郎哥不时捎来的书信,相当认真地学习。「若有不识得的字,女儿自然会问教书先生或是爹,否则一知半解反而不好。」
「你说得没错。」姚景安看着长女沈静早慧的目光,想她甫出生就失去亲娘,才会连想法都比其他孩子成熟,也就更加疼惜。
「这世间事莫大於人命,而罪莫大於死刑,杀人者抵法故无恕,施刑失当心则难安,倘若检验不真,死者之冤未雪,生者之冤又成,仇报相循惨何底止,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他想补偿睿仙自小丧母的遗憾,便顺了她的意。「由於衙门一直以来都缺少仵作,除了审案,连验屍也都由爹一人包办,若你真的不怕,爹可以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你。」
她一脸喜出望外。「谢谢爹!」
「老爷你怎能答应她这种事?」刘氏满脸震惊。「她可是个姑娘家,还是唐家未过门的媳妇,怎麽可以学那些仵作验屍呢?万一传到对方耳里,要咱们给一个交代,又该如何是好?」
姚景安倒是不以为意。「睿仙还没进唐家的大门,依然是我的女儿,何况我也不是真的要她当仵作,只是教她一些本事,或许以後会用得上,若唐家真的问起,就说睿仙不过是想帮我这个爹分忧解劳罢了。」
「老爷……」
他摆了下手。「我答应你私下教睿仙便是,知情的也只有咱们自己人,不会传到外头,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刘氏实在是气不过。「老爷就是偏袒这丫头,含珠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夫婿向来对长女疼爱有加,反而对自己所生的含珠严厉,这一点最让她感到不服气了。
「够了!」姚景安很想回继室一句,就因为你从来没有疼爱过睿仙,他才想尽力弥补,不过要是说了,夫妻俩又要为此起口角。
刘氏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巴。
听他们提起和唐家的亲事,睿仙希望现在说还来得及。「女儿有件事一直放在心上,希望爹能够成全。」
「什麽事?」姚景安啜了口茶水问。
睿仙深吸了口气。「……女儿想要退婚。」
「退婚?」刘氏险些把杯子给打破了。「你这丫头的胆子真是愈来愈大了,可知这唐家是什麽人?岂是你说退婚就退婚的?」
她不疾不徐地解释。「虽然唐家不过是江临府的一个大粮商,但因为唐老爷是淑容娘娘的兄长,咱们还是高攀了,女儿才想要退婚,请爹答应。」
姚景安沈吟一下。「当年指腹为婚是对方主动开的口,就算想要退婚,也不能由咱们来说,会削了人家的面子,何况事关你的幸福,爹也不能这麽做,否则怎麽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既是高攀,又何来的幸福呢?」睿仙说什麽也不想嫁进唐家,再经历一次同样的不幸。
「老爷你千万别答应她,要是咱们主动开口退婚,等於是甩了唐家一记耳光,要知道淑容娘娘抚育过太子,等将来太子登基,不是封为太后,便是太妃,要是惹她一个不高兴,只怕连这小小的七品官都保不住了……」刘氏惊慌地劝说。
听二娘这麽说,睿仙才想到自己确实没有为爹想到後续问题,万一真的丢了官,这一家子该怎麽办,心口不禁一沈,明白退婚是不可能了。
「……而且一旦退婚,这丫头还嫁得出去吗?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她?难不成要她当妾?」刘氏把话说得直白了,就不信老爷会不在乎。
他自然不忍见女儿受委屈。「你二娘说得没错,这可是攸关女子的名节,爹不能答应,再过个几年,你自然就会明白咱们也是为你着想……」
睿仙沮丧地垂下螓首,一言不发。
「爹相信唐家绝不会认为你是高攀而亏待你。」姚景安以为长女只是对於将来要离开这个家而感到有些不安,毕竟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会恐惧也是应该的。
「爹……」就算唐家真的亏待自己,他也看不到了,睿仙眼眶泛红,想到十六岁那一年,爹因积劳成疾,突然大吐鲜血,熬不过三天便与世长辞,而她则赶在百日之内嫁进唐家,便是苦难的开端。
刘氏凉凉地数落。「嫁进唐家有什麽不好?要是可以换,我还真希望是你妹妹嫁过去当少奶奶。」
「你说的是什麽话?」他不满地指责。
「同样都是女儿,老爷你就是太偏袒这丫头了……」刘氏抱怨地说。
睿仙连忙出声制止因自己而起的争执。「爹、二娘,你们别为了女儿争吵,是女儿思虑不周,才会随口说出退婚这等大事,还请原谅。」
「你知道就好。」刘氏悻悻然地说道。
姚景安轻拍一下长女的头。「你不过才八岁,只是个孩子,别学大人杞人忧天的毛病,爹相信你嫁进唐家之後会过得很好。」
「是,爹。」睿仙明白退婚行不通,只能另想法子了。
姚景安突然想到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交代。「对了!皇上特命恩师前来视察泾江的水患灾情,预计下个月中就会到达江临府,他在信上说会到咱们这儿住上几天,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老爷的恩师不只是工部尚书,还是太子的外祖父,咱们一定要好好款待才行。」刘氏当然不会错过巴结对方的机会,若自己的亲生女儿含珠有幸成为炎家的媳妇,那可就大大的风光了。
睿仙心中一喜,她和四郎哥终於要见面了。
重生前,就因为自己的爹和四郎哥的爹有着一层深厚的师生情谊,每年奉旨来江临府,必定会到华亭县小住几日,而四郎哥也必会随行,总是会跟她说一些旅途中的趣闻,或赠送几样京城里姑娘家喜爱的饰物,甚至两人在平日还有书信往来,一直到了及笄,不便再见面为止。
就这样,她满心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睿仙得知四郎哥并未随行,甚至到了出嫁之前,两人都不曾谋面,不禁大为错愕,这也是重生以来,命运的轨道第一次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数。
若她和四郎哥不曾相遇,她又该如何报答恩情?还有当自己因谋害亲夫的罪名而被关进大牢,还有谁会来救她?
看来她只能自救了,这是睿仙唯一找到的答案。
时光荏苒,又一个八年过去了。
由於爹骤然病逝,唐家不得不赶在百日之内将姚睿仙迎娶进门,於是在十分仓促的情况之下出嫁,也少了喜庆的气氛。
睿仙头上盖了条红巾,坐在喜床上,心中却无半点喜悦。
如今的她不再像重生之前那般好欺负,只因为爹不在人世,不能为她作主,二娘又巴不得她快点嫁进唐家,让妹妹含珠也能沾光找到一个好夫家,就算回娘家哭诉,也只会嫌她人在福中不知福。
「……小姐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跟着陪嫁过来的春梅小声地问。
睿仙轻摇了下螓首。「我不渴,屋里还有谁在?」
「就只有奴婢一人,根本没人理会咱们。」春梅不禁怨声连连。
她不禁心想,到目前为止,除了四郎哥不曾出现之外,其他的事件都跟重生之前大致相同,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决心,因为新郎官马上要进门了。
才这麽想,就听到新房的门扉被人很粗鲁地推开,撞到墙壁上,然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春梅朝身穿新郎红袍的唐祖望福了个身。「见过姑爷!」
「什麽姑爷?」唐祖望明显喝多了,满身酒气,语气更是狂妄。「这儿是唐家,可不是你们姚家,在这座府里,要称呼我一声少爷……」
「是,少爷。」春梅连忙改口。
唐祖望右手一挥,粗声地喝道︰「没你的事,出去。」
「是。」她朝小姐看了一眼,想帮也无从帮起,只能转身出去。
坐在喜床上的睿仙没有一丝即将与新婚夫婿面对面的羞涩,更别说紧张了,只是冷静地等待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都是你害的!」唐祖望一把扣住她的左腕,硬生生地将睿仙从喜床上拉起来,也因为摇晃,盖在头上的红巾跟着滑落。
只见睿仙脂粉未施的娇容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比自己不过大上几个月的唐祖望,下头只有两个妹妹,他不只是唐家嫡长子,还是家中独苗,自然被宠得无法无天,也养成了幼稚无知、骄纵自大的性子。
同样的状况又重新经历一次,还是让睿仙心里很不好过,她为何要忍受这般羞辱?两家的亲事明明是由唐家主动提起,事後才来嫌弃,好像是他们姚家故意高攀,真是太可笑了。
「什麽指腹为婚?」唐祖望不禁替自己叫屈。「我要什麽女人没有,为何得娶一个不喜欢,而且还是一个什麽都没有的女人?」
睿仙曾经与这个男人结褵四年,此世再见面,发现跟唐祖望之间别说夫妻之情,甚至像是陌生人。
就算她可以在四年後,也就是王氏失手杀害唐祖望时,想尽办法避开,免於遭到对方嫁祸,但她根本无法忍受和这个总是看不起她,又践踏她的男人做一天的夫妻,宁死也不要。
「……你喝醉了。」她清清冷冷地开口。
他哼了哼,用力甩开睿仙,令她险些摔坐在地。
「才不过几杯酒,还醉不倒我……」唐祖望一脸鄙夷。「要不是当年你爹高中榜眼,不过才二十,即被皇上指派为华亭县知县,还是太子的外祖父,也就是工部尚书炎大人的得意门生,将来肯定是官运亨通,前途不可限量,也不会有这桩亲事。谁知炎大人在几年前病逝,人走茶凉,这会儿连你爹也死了,娶你又有什麽好处?一个七品知县的女儿,配当本少爷的正室吗?都怪爹娘爱面子,怕别人在背後说闲话,不然早就退婚了……」
已经不打算再逆来顺受的睿仙自行将凤冠取下,否则脖子都快断了,再倒了杯茶水来润喉,可是怡然自得得很。
唐祖望见她非但没有哭哭啼啼,还一脸悠哉,怒火也就更旺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当然有了。」她口气平淡。
「幸亏你还有几分姿色,否则我可是连碰都不想碰……」他摇摇晃晃地走向睿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见唐祖望朝自己走来,睿仙不禁往後退了两步,想起初夜的疼痛,以及相公的毫不怜惜,下意识地产生抗拒。
「妾身有些不舒服。」她低着头说。
「你说什麽?」他横眉竖眼地问。「我可是你相公,难道还不能碰你?」
睿仙根本不想和这个男人圆房。「妾身是真的不舒服。」
「好!很好!」唐祖望见她一点都不像身子不适,摆明了就是拒绝自己亲近,不禁恼羞成怒。「这可是你自找的,我今晚就去别的女人房里睡,明天爹娘问起,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他也不愿继续留在新房内,便气冲冲地甩门出去。
听到脚步声走远,睿仙这才吁了口气,无力地跌坐在椅上,既然退不了婚,那麽只有被休离这条路可以走了。
她宁可当个弃妇,也不想等到将来遭人嫁祸,成为谋害亲夫的毒妇,让死去的爹娘蒙羞。
翌日一早,听闻儿子昨晚被赶出新房,唐老爷和唐夫人马上将睿仙叫到面前来,不但要她下跪,还狠狠地训了一顿。
「……你娘究竟是怎麽教的?出嫁从夫这句话,你到底懂是不懂?」唐夫人愈看愈觉得这个刚进门的媳妇儿不顺眼,挖苦地说。「对了!我倒忘了你才出生,亲娘就死了,当然没有人教了。」
她低垂螓首,跪在公婆面前,看在对方是长辈的分上,不想回嘴顶撞,只能抡紧藏在袖中的双手。
「媳妇儿是真的不太舒服。」这些伤人又恶毒的话,她在重生之前不知听过几回,早就麻木,可是只要牵扯到双亲身上,还是令她难以忍受。
唐夫人挑剔地打量着睿仙清瘦的身子。「你的身子这麽虚弱,怎麽帮咱们唐家传宗接代?当初以为挑了一个好媳妇,没想到会看走了眼。」
「岂止是看走了眼,还以为将来会有个位居高官的亲家,若是别人问起,咱们也能沾沾光,谁知到了最後依旧是个小小的知县,光是声望好有什麽用,七品官就是七品官,说出去还怕人家笑话……」唐老爷一面说、一面摇头,总觉得吃了大亏。「你当初就不该跟人家指腹为婚,现在後悔也太迟了。」
「我又怎知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不禁长吁短叹。「幸好咱们有先见之明,早帮祖望收房纳妾,想要抱孙子,只能寄望她们了。」
当睿仙一身疲累,在春梅的搀扶下回到新房内,才刚坐下,唐祖望最宠爱的小妾王氏前来跟她请安了。
「见过姊姊。」王姨娘嘴甜地说。
睿仙看着重生之前,将杀害唐祖望的罪名嫁祸给自己的罪魁祸首,说不恨是假的,冷冷地启唇。「谁是你姊姊,别认错人了。」
「既然姊姊不想与妾身姊妹相称,那妾身就不客气了……」王姨娘马上换了一副耀武扬威的嘴脸。「昨晚相公是在妾身房里过夜的,还真要感谢少奶奶成全,否则在这大喜之日,岂能见得到相公……」
不待对方说完,睿仙陡地站起身,当场甩了对方一记耳光。
「不过是个贱婢,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如此一来,王氏必定会去跟唐祖望诉苦,这便是睿仙的目的,无论将来她会不会失手杀死唐祖望,都与自己无关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尽早离开唐家。
王姨娘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泛泪光。「你……」
「我才是明媒正娶的唐家少奶奶,你算什麽?」睿仙冷声质问。
闻言,王姨娘呜咽一声,立刻夺门而出。
没过多久,唐祖望一脸怒不可遏地跑来兴师问罪。「你为何出手打她?」敢打他宠爱的女人,就是跟他作对。
「因为她对妾身出言不逊,身为正室,自然有资格教训了。」这些话她以前就想说了,总算可以一吐为快,也好让夫家的人晓得自己并不是任人掐扁捏圆的软柿子。「往後若再忘了自己的身分,更不晓得尊重妾身,定将她逐出大门。」
唐祖望哪受得了她这种强悍作风,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你敢!」
「妾身还有一件事要说,那就是府里以後不准再纳妾。」睿仙觉得这一招应该有效,能逼得他开口休妻。
这下可把他气得火冒三丈。「我非休了你不可!」
於是,就从这一天起,唐祖望不只不再踏进新房半步,更是天天吵着要休妻,无奈唐老爷和唐夫人不想亲家才刚过完百日,就把人赶出去,传出去也不好听,总是有所顾忌,迟迟不肯点头。
就这样,拖了一个多月,唐祖望索性来个不吃不喝,就不信爹娘会不管他的死活,唐老爷和唐夫人实在拗不过他,又想反正唐家是遵守婚约已经把媳妇儿娶进门来,只是因为犯了七出中的嫉妒才休妻,也算是仁至义尽,终於同意了。
接着,唐家马上派人到华亭县通知亲家一声,刘氏听说继女被夫家给休离了,气得差点昏倒,也不敢多说什麽,於是在两家的父母、亲戚共同见证之下,最後再呈报给官府,才算完成休离仪式。
嫁进唐家两个月,睿仙如愿得到一纸休书,从唐家後门出去。
「小姐,以後该怎麽办?要回姚家吗?」春梅哽咽地问。
睿仙早就想好退路,盘缠也准备好,就等着这一天。
「爹已经不在,二娘对於我才嫁进唐家不久就被赶出大门一事,已经把话说绝,言明要与我断绝关系,更不可能收留我了,所以咱们不如到京城去,记得爹说过娘亲有位远房表妹,不只府上开了家医馆,还是我朝第一位女大夫,两人自小感情就好,我打算去投靠她。」
就这样,她带着春梅离开出生长大的华亭县,离开江临府,踏上重生之前不曾走过的路,决定开创一个全新的人生。
经过两个多月的漫长旅途,让从未出过远门的睿仙,好几次都不禁以为会病死在半路上,眼看盘缠用罄,也不得不乞讨维生。
「小姐,以後还是让奴婢去跟人家要吃的就好……」春梅不忍心地说。
睿仙摇了摇头。「这种事算不了什麽,我也不觉得丢脸……」因为更难堪的场面她都遇过。
「可是……」看着小姐整个人消瘦不少,又为了避免暴露女儿身招来危险,还特地换上短褐,头戴布巾,清丽的脸蛋故意抹上一些泥灰,要是老爷还在世的话,一定很心疼。
睿仙柔声安抚着同样穿着短褐的婢女。「别说了,咱们忍一忍,等到京城之後,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六安堂。」
春梅用袖口抹去泪水。「是,小姐。」
「走吧!」睿仙抱紧手上的细软说。
於是,主仆俩重新咬紧牙关,又花了好些日子,总算抵达目的地。
「这京城果然是不一样……」春梅不禁赞叹地说。
走在熙熙攘攘、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睿仙不禁红了眼眶,喉头也梗住了。
「我办到了……」若在重生之前,她绝对不可能有这股勇气,选择离乡背井,来到遥远的京城,以後或许还有机会和四郎哥见上一面,也是这个念头支撑着自己,才有办法熬到现在。
见主子哭了,春梅也跟着泪流满面。「小姐,咱们真的到京城了。」
睿仙一面拭泪、一面又说︰「快找个人问问。」
「是,小姐。」她搀着主子,走向距离最近的路人。「这位大叔,请问六安堂要往哪儿走?」
路人马上指引了一条路,主仆俩道了声谢,打算寻过去,才走没几步路,正要经过一间叫「永安茶楼」的铺子,就见一名约莫二十出头的高大男子从里头出来,睿仙不经意地瞥向对方的脸孔,双脚陡地钉在原地,一时无法动弹。
「……四爷慢走!」茶楼老板朝男子拱手哈腰。
这名被称为「四爷」的年轻男子「嗯」了一声,像是早已习惯众人的阿谀奉承了,他不只外表生得高大俊美,眉眼之间彰显着胸有成竹的霸气,唇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头上戴着长冠,代表其身分高贵,身上则是一袭朱色袍服,腰间再用虎型的青铜带鈎系住,又在腰侧垂下一条上等的玉佩挂饰,任谁都看得出此人并非一般商贾百姓。
终於见到念念不忘的人,睿仙一时情绪激动,就要扑向对方,不过旋即想到重生之後两人从未见过面,四郎哥又怎会认得自己?这才冷静下来,可是一颗心依旧跳得好快。
「四郎哥……」她无声地唤道。
彷佛感应到睿仙深切凝望的视线,正要步下石阶的炎承霄不由得偏过头,朝她所站的位置看去。
「是四爷府里的人?」茶楼老板只见到两名身形瘦小又浑身脏兮兮的少年,以为是炎府的家仆。
睿仙明知他不可能认识自己,还是忍不住屏息以待。
「不是。」炎承霄的声调听来带了几分傲慢。
眼看他就要坐进停在茶楼外头的轿内,睿仙再也克制不住满腔的感情,冲过去拉住对方。「四郎哥!」
除了家人,可没人胆敢直呼自己的乳名,炎承霄自小见多了趋炎附势、见风转舵的小人,这名看来寒酸落魄的少年不是真的认错了人,便是藉故亲近,根本不必理会。
他猛地抽回手腕,让对方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接着弯身钻进轿中。
而随侍在轿旁的两名炎府护卫更是投以警告的目光,不许她再接近。
「起轿!」
吆喝声之後,一行人也渐渐走远。
「他不是我的四郎哥……」睿仙两手撑在石板路上,失魂落魄地望着轿子离去的方向,心想或许只是长得相像,不是同一个人。
尽管四郎哥并不识得自己,可是他向来温文有礼,不可能用冷漠高傲的态度来对待别人,她一定是认错了。
春梅连忙扶起她。「小姐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连忙跑向正要返回店内的茶楼老板,心急地问︰「请问刚刚离去的那位大爷如何称呼?」
「你是说四爷?」茶楼老板先用评估的眼神上下打量睿仙,这才回答:「他是虎卫司都察使,还是已故圣母皇太后的胞弟,跟当今皇上不只是舅甥,感情也最为要好,在府里排行老四,因此外头的人都称呼他一声四爷……这位小兄弟,听我一声劝,要认亲戚也得看对象,不能乱认,免得惹祸上身。」
睿仙不禁呆住了。「真的是他……」
可是为何会跟从小认识的四郎哥判若两人?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两人的命运因而错开,各自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没错!八岁那一年,他们原本应该相遇的,可是四郎哥并没有出现,如今就算相逢,也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温柔多情的男子,更不可能再唤她一声「睿妹妹」……
原来老天爷赐予自己重生的机会,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便是失去亲生爹娘之外,在她心目中最为重要、也最在意的四郎哥!在这一刻,睿仙的心真的好痛,痛到都无法呼吸了。
她真的失去四郎哥了!
「小姐认识刚刚那位大爷吗?」春梅见主子掩面痛哭,完全摸不着头绪。「小姐别哭……心里有什麽苦就说给奴婢听……」
她摇着螓首,哭到说不出话来,不论是重生之前,或是重生之後,她与四郎哥终究是无缘。
待睿仙泪水流乾了,收拾好心情,才又举步前往六安堂。
主仆俩走上好一段路,总算到达最後的目的地。
「小姐快看,是不是这儿?」春梅指着挂在医馆门上的匾额问。
睿仙颔了下首。「没错,这儿就是六安堂。」
「请问……」春梅赶紧朝里头问。「纪大夫在吗?」
听到有人要找纪大夫,医馆里的学徒便代为传话,没过多久,一名模样秀丽、打扮朴素的妇人从内屋里出来。
「我就是纪大夫,小兄弟是哪儿不舒服?」纪氏见她们衣衫褴褛,还是十分亲切地招呼。「快到里头来,我先帮你把个脉。」
见到亲人的面,睿仙想到这段时日所受的委屈以及吃过的苦头,还有失去四郎哥的心情,不禁悲从中来,再也撑不住地崩溃了。
「……表姨母!」她痛哭失声地唤道。
纪氏先是一怔,还没开口询问,就见对方身子瘫软,昏厥过去,本能地伸手去扶。「小兄弟……」
「小姐!」春梅惊呼。
听到这声称谓,纪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并不是「小兄弟」,而是个「姑娘家」。「快帮我把她扶进屋里!」
失去意识的睿仙已经听不见周遭的声响和动静,深沈的疲惫,令她堕入了黑甜乡,直到入夜,才幽幽醒转。
当她望着帐顶,还有些迷糊,忘了发生何事。
「春梅?」睿仙本能地开口唤着婢女。
闻声,纪氏来到床畔。「你醒了?」
「你是……表姨母?」她赫然想起来,连忙坐起身,才要开口,喉头不禁一梗。「我……我……」千言万语,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纪氏在床缘坐下,握住睿仙的小手,满眼的疼惜。
「我全都听春梅说了,什麽都不必担心,一切有表姨母在。」得知表姊夫姚景安过世,表外甥女又在夫家受了莫大的委屈,只好千里迢迢的来投靠自己,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听到这般慈爱和蔼的嗓音,让她的泪水再次决堤。「多谢表姨母……」
「你就安心住下来,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好好调养身子,以後的事再慢慢打算。」纪氏轻拍她的小手说。
睿仙呜咽一声,投进表姨母的怀中,她终於有了落脚之处,有了亲人的依靠,不必再担惊受怕。
「唉!真是苦了你……」纪氏轻拍她的背,疼惜地说。
她顿时哭到不能自已。
就从这一天起,睿仙便在纪家住下,身边有待她像女儿般的表姨母,还有被病人尊称为「神医」的表姨父、以及表妹秀娘,不管是在纪府或六安堂,大家都像一家人,在这里她找到了久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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