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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试阅] 米璐璐《官婢》(后.宫生还传之八)
candy、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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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试阅] 米璐璐《官婢》(后.宫生还传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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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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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1 10:49: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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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3年9月13日
【内容简介】
她是家中的老么,在姊姊们的眼皮下安稳过好日子
没个性就是她的个性,且人如其名拥有软绵绵的脾气
生平没啥大志向,镇日像废柴一般混吃等死
无忧无虑的当个啃姊族,完完全全是个米虫千金
却也因为太过无辜没心机,始终处於状况外
看不出情势大逆转,被卖了、被坑了还毫无感觉
直到被贬为官婢,开始要做牛做马的伺候主子
才知道自己被赶鸭子上架,成了被牺牲的替死鬼……
呜呜……她简直过得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
很不幸的遇上最难搞的二少爷,嚐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只好培养出崇高的奴性,选边站表示对他的忠诚
还担任他的御用试毒奴婢,被迫成为仇恨的箭靶
甚至直截了当抱他大腿,宣告自己由他来罩
却依旧躲不过命运的捉弄,更加深陷他万恶的魔掌中
就连单纯的心思也有了变化,心湖莫名泛起涟漪……
(一)
偌大的房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样好吗?」
「你觉得不好?」孙老大一双美眸轻轻的挑了一下,然後微微眯起,望着三妹。「不然你来?」
孙老三稍稍沉下脸,连忙摆手,「才不要。」
孙老大那双极为犀利的美眸瞬间又转向一向安静、不发表意见的孙老四。「老四,你把票投给谁?」
孙老四想也不想,一脸怯懦的嗫嚅,「家规有交代,开家族会议没到场者,一律以家规处置,所以……」不要怪她没有当姊姊的气度,而是祖训有交代,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孙府是见不到的,唯有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延续孙族命脉的生存之道。
在孙氏夫妻多年前过世後,就由大女儿孙锦容主持家族会议,现在正逢孙府最大危机,除了造成这危机的祸首二女儿不在现场外,还有那米虫老么。
在元凤皇朝里,男女社会地位平等,女子可以自由选择经商或是从政,更可以当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因此,孙府四个千金在商场上与官场上都有非凡的成就。
老大孙锦容,掌管家中经济大权,是全国有名的商人。
老二孙锦华,是叱吒官场的征夷大将军,嚣张程度非同一般。
老三孙锦馥,医术精湛,但不悬壶济世,整日研究制毒与解药……噢!忘了说,因为孙夫人是苗族第十代的苗蛊公主,因此她小时候就走向邪门歪道。
老四孙锦桂,是春风化雨的夫子,独立自主,就是怕自己有朝一日像老么一样──被、卖、了。
至於被姊姊们出卖的孙家老么孙绵绵,天性乐观,混吃等死,生平无大志,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米虫千金。
由於在官场上任职的孙老二卷入宫变之祸,写信通知孙府的人,信的内容简洁有力,一张白纸上只写了一行字──
迫於淫威不得不从,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不过得留一个姓孙的出来扛。
顿时,孙府女眷全都变了脸。普天之下谁有「淫威」?不就是孙老二的老板,万人之上的淫……不,明君啊!
老板要找碴,谁敢吭声?谁敢反抗?谁家养的鸡敢歪嘴吱一声?没有嘛!所以孙府姊妹开了家族会议,谁知道那平时混吃等死的老么又缺席了。
没关系,老么连挣扎出场都不屑,那就别怪她们不顾姊妹之情,全都把票投给她啦!
「不过……」孙老四不愧是为人师表,长年与孔子、孟子为伍,心中还是有小小的正气火苗,忍不住担心的望着大姊,小声的问:「小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应该是不会。」孙锦容一双精明的眸子微微一眯。「既然是老二提早通知我们,肯定宫中那个人想要咱们演一场戏罢了!要我们姊妹其中一人出来扛,也许是想要昭告天下,树倒猢狲散。待这树一倒,看是谁抢食这树头的甜果。」
孙老大头脑精明,而且官商关系良好,比谁都还要清楚宫中的动静。
皇帝想要利用孙老二,更要利用孙家,看来这一次朝廷是要掀起不小的风波了。
美艳的孙老大冷笑一下,心底的算盘拨了拨,就不知道这场戏演完,她又可以敲诈多少箱的金银财宝了?
只是孙老二大费周章的先写信回府,怕是会波及其他人。
孙老大看看也在暗暗盘算的老三和老四,然後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逃吧!」
她们决定了,还是包袱款款,避风头去吧!
至於孙家老么呢?
此时她还在房里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已经悄悄的风云变色,同时也改变了她这辈子的生活……
(二)
☆☆☆ ☆☆☆ ☆☆☆
说起她孙绵绵──
其实她名字简单,人也简单,更别说她的脾气、她的性子。
排行老么嘛!严格说起来,没个性就是她的个性。
哎哟!她有什麽方法?在孙府生活,太有个性的人都活得很辛苦,像她大姊,就是太精明,当了商人,每天就是想尽办法大赚血汗……不,是黑心钱,还得要官商勾结。
某天,她忍不住向大姊提出问题。
「大姊,我知道你是为了养活我们姊妹,可是现在我们的日子过得不错了,为什麽你每天都还要钻研怎麽赚钱呢?」
孙锦容冷冷的瞟她一眼,像是她问了个超级蠢问题。「这样,我才能继续保住全天下的财富榜第一名,懂不懂?」
财富榜……好吧!大姊爱慕虚荣,她懂了。
至於她的二姊孙锦华,从小到大就是性子刚如铁、硬如石,最後走上从军这条路,为什麽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要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呢?她当初好奇的问着二姊。
二姊冷淡的看她一眼,然後很认真的回答,「当你非常想揍死一个人,又不想犯法时,就只好不断的往上爬,再往上爬,最後爬到那个人的头上,这时也不用费力砍他的头,就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打他的脸,他还会跟你说谢谢。」
「然後呢?」她又问。
「会非常的爽。」二姊酷酷的说。
好吧!军人的生活,她无法理解。
三姊孙锦馥是个毒医,性子比较像娘亲,而她们的娘亲是苗蛊公主,因此在娘去世之後,苗蛊谷的外公便派人来询问,五个姊妹之中,谁要继承公主一位?结果是三姊踊跃举手站出来,继承娘的公主一位,跟着外公学习苗族的制药。
这时,她又发挥好奇心,跑去问三姊。
「三姊,你为什麽要继承娘的衣钵呢?你想像娘一样,学那些蛊毒是为了以毒攻毒,用来救人吗?」
「你听过神农吧?神农因为嚐百草才变成神医鼻祖,而我孙锦馥则是要制百毒,做出这世上没有解药的天下第一蛊毒,日後我便是毒药鼻祖,就算未嫁人生子,也会有人祭拜我,你懂没?」三姊孙锦馥冷冷的说着,还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好吧!她三姊的志向真的很特别。这是她心中的结语。
至於她的四姊孙锦桂,说真格的,四姊不管是年纪还是性格上,都是让她觉得最为亲近的一名姊姊。
毕竟上面三位姊姊都是难得一见的奇葩,四姊自小就爱看书,虽然性格有些冷淡,对於有些事都袖手旁观……不,以四姊的话来形容,她只是明哲保身,有些事情不需要强出头。
也因为这低调的性格,她选择了一个很安全、很不起眼的职位──教书的女夫子。
因此,四姊在她小的时候就教会她一件事──
「小妹,若要在姊姊们的眼皮底下安稳的过着好日子,你最好吃多多、装憨憨,非礼勿视、勿听、勿言。」
这是身为夫子的四姊送她的金玉良言,她很乖,所以把四姊说的话全都听进去了,因为四姊曾有过切身之痛。
在孙绵绵出生之前,孙老四便是府里的老么,上有横行霸道的姊姊们,也就养成了她胆小怕事的性子,直到排行老五的孙绵绵出生,才把姊姊们的注意力拉走。
孙绵绵出生後,果然集众姊姊的宠爱於一身,加上在她三岁时,她们的爹娘因为一场意外而身亡,留下她们四姊妹照顾老么,这下姊姊们身兼父母双职,好不容易将她拉拔长大。
认真说起来,她真的是没个性,因为什麽事都有姊姊帮她处理好,导致她在府里可以说是废柴一根。
只是她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废下去,然後当一名「啃姊族」,啃到老死,有事也不用她出来扛……
错了。
她真的想错了。
她终於明白,为什麽上头四个姊姊要把她养得这麽废、这麽无忧无虑?就是希望她这根废柴在某一天可以成为府里的唯一支柱!
猪为什麽要养那麽肥呢?前不久,大姊莫名其妙的问了她这个问题,见她傻傻不明白,还好心的告诉她答案。
「因为养肥的神猪最後都是献祭的贡品。」大姊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你要记住,贡品是没有资格反抗的,懂吗?」
咦?她不懂大姊的意思,隔没多久,就见到大姊已经收拾好行李,说要出外经商好一阵子,然後离开,把府里交给她管。
三姊则是拔光了她後院的药田,同样也是收拾一堆器具,隔两天就跟苗蛊谷的侍卫回到蛮疆去了。
她原本以为会跟四姊相依为命,没想到四姊後来也是关起学堂,语重心长的告诉她,要学孔老夫子周游列国,因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於是也就这样上路了。
那就只剩下在边疆打仗的二姊,当她傻傻的在守在府里等二姊回来时,守到的却是一道圣旨──
「孙锦华背弃圣恩荣宠,竟通敌叛国,背叛元凤皇朝,投诚青龙国军队。朕念在孙锦华开国有功,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孙府男丁发配边疆,女眷贬为官婢,而孙府家产全数充公。」
这时,跪在孙府大厅接旨的,姓孙的也只剩下孙绵绵一人,表情可以说是呆若木鸡。
这道圣旨就像雷电一般劈在她的脑袋上,等到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揪住宫中太监公公的衣角。
「公……公公,你是开玩笑的吧?我二姊这麽骁勇善战,怎麽可能会背弃皇上的荣恩,做出令祖上蒙羞的事情?我不相信,请皇上明监啊!」她瘦小的双肩一抖,完完全全没想过一向爱国的二姊竟然会做出叛国的事情……她不相信!
「皇上数次召将军回国,将军却置若罔闻,副将军已经回国禀报,证实将军连夜向敌军投诚,现在下落不明。」前来传旨的李公公有些同情的望着她。「孙姑娘,皇上已经心存慈悲,饶了你们孙府,免除死罪,你还是乖乖的收拾细软,等会儿我便要将你带回宫里领罪。」
「宫……宫里?」她的两排牙齿频频打颤,眼前忽然一黑,「那……那我大姊她们……」
李公公眉头一皱,「说起你那几个姊姊……听说前不久你大姊孙锦容就变卖城里的店舖,卷款逃跑了;你三姊孙锦馥则是逃到蛮疆的苗蛊谷,可是毕竟蛮疆不属於元凤皇朝的管辖区域,也只能等她自己回来领罪;至於你四姊孙锦桂,听说在逃向南方玄武国的路上,皇上已经派人追拿了。孙家几个姊妹就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府里,只能抓你回去治罪了。」
什……什麽?孙绵绵瞠大一双圆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原来前几天大姊变卖店舖,将所有的银子换成银票,分给其他姊姊们,她原本也想要分红,没想到大姊却只给她一记白眼,说她不需要。
她现在终於明白为什麽自己不需要了,因为那些钱根本就是姊姊们的跑路费。
而且现下她终於明白为什麽半个月前大姊会回她「因为养肥的神猪最後都是献祭的贡品」这麽一句话,因为她就是被牺牲的贡品啊!
姊姊们怎麽可以这麽忍心?大家都「跑路」去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傻傻的留在府里。
难道……老么就一定是要被牺牲的对象?
是,这个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她现在就是唯一留在府里的支柱,也是唯一能被抓回去交差的……牺牲品?!
(三)
☆☆☆ ☆☆☆ ☆☆☆
孙绵绵真的想不通,姊姊们为什麽独留她一个人在府里呢?
难道……是她们都嫌她太过累赘?
她一直想不通,从小照顾、养育她的姊姊们为何会丢下没有谋生能力的她,让她扛起家难,成为官婢?
被贬为官婢之後,她被带到宫里调教一个多月,接着便是安排到官邸当差。
一切似乎都发生得太快,她还来不及整理思绪,便随着一群与她一样年约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同坐上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停一次,便有一位或几位小姑娘随着嬷嬷下车,进到府里,然後只有嬷嬷一个人走出来。
她安静的听着车内的小姑娘们聊天,原来她们原本都是好人家的小姐,父兄都在朝廷为官,可是因为犯了法或是出了差错,依皇朝的律法,将女眷都贬为官婢。
她也不例外。
这期间,她不忘打听二姊的下落,听见的都是孙大将军「通敌叛国」的消息在城里四处宣扬,而孙府除了她之外,其他姊妹也早已包袱款款,四处逃散。
就只有她,还傻傻的留在府里,现在孙府被查封了,她也被贬为官婢,随着一群姑娘一起送入官邸当奴婢。
可是孙绵绵这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了,在她成为官婢之前,大姊孙锦容早已买通宫中的教养嬷嬷,将她送往预定的侯爷府当差。
「行了,你们是最後一批了,都下车吧!」宫中的莫嬷嬷吆喝一声。
孙绵绵不敢怠慢的走下马车,马车已经停在前院里。
府里的方总管是一名中年男子,弯着腰,上前与莫嬷嬷寒暄。
低垂着小脸,孙绵绵一双晶亮的圆眸偷偷的觑着四周。
她与另外三名姑娘,分别是雪映、碧莺、莲衣,四个人一字排开的站在庭院中,一点声音也不敢吭,有些紧张的绞扭着双手。
当方总管拿出一袋赏银交给莫嬷嬷之後,莫嬷嬷向方总管福了福身,便再也没逗留的离开侯爷府。
方总管迈步来到她们的面前,一一询问过她们的名字,直到孙绵绵。
「我……我叫孙绵绵。」她连眼睛都不敢抬,声音也十分的小,表现得非常怯懦。
「放肆!」方总管眼光冷肃的瞪了她一眼。「进了侯爷府还敢自称『我』,罚你晚餐不准用!日後你们得谨记自己官婢的身分,不能再惦记着过去的身分与来历,记住了吗?」
孙绵绵听了,嘴巴一扁。晚餐不准吃?真的假的啊?早上她只吃了一颗馒头,出宫之後就滴米未沾了耶!她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委屈的望着方总管。
这时,所有的人都朝方总管福身,她也急忙跟着做。
「奴婢谨守规矩。」
接着方总管又交代几件该注意的事情之後,便让一名嬷嬷将她们带了下去。
一想起今天晚上要饿肚子,孙绵绵就忍不住觉得好委屈。
以前的她怎麽可能会受这等委屈?在府里吃好住好穿好,肚子饿了喊一声就好了,别说饿肚子了,连嘴巴空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呜呜……她讨厌姊姊们!为什麽她们逃跑时不带着她呢?竟留她在城里吃苦,任人糟蹋。
☆☆☆ ☆☆☆ ☆☆☆
孙绵绵因为个性的关系,除了对姊姊们有些怨怼外,遭逢家变的她,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渐渐的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也许是她名字取得好,孙绵绵,棉之意,可随风飘泊,安然自在,也能随着环境适时做变化。
因此在进了侯爷府之後,她便知道以後这里是自己的栖身之所,若没有意外,应该会在府里老死。
而她天不怕、地不怕,单单就怕饿肚子。
自从进府的第一天被罚不准吃晚餐,那饿肚子的感觉就像刻在她的心头上,教她在府里行事变得小心翼翼。
而她在侯爷府因为资历甚浅,被分派到後院做些打杂的工作,平时就在厨房做做杂役的事情,然後听听府里的人说着八卦,日子倒也过得十分轻松。
这天,她自晾晒场回来,在路上遇见碧莺,这姑娘年约十七岁,与她差不多,不过大她几个月,有些官家小姐的娇气,听说原本是许配给某个县老爷的儿子,可是因为家中生变而被退婚了,是与她一同进宫又一同进府的官婢。
「碧莺姊姊。」孙绵绵柔声呼唤。
「绵绵,你来得正好。」碧莺进府也有一段时间,这期间在府里都是做着杂役的工作,今天第一次被总管派去伺候二少爷。「这是厨房的嬷嬷吩咐的,要把熬好的汤药送至南园子。」因为两人年纪相仿,比起其他些人,碧莺对她便留了心。
「汤药?」孙绵绵还没有答允要送过去,就见碧莺急着将手上的托盘递给她。「南园子……哪个主子病了?」
碧莺敛了敛眸子,不以为意的开口,「南园子的主子听说是府里的二少爷。」
虽然身为低贱的官婢,但人总是要往高处爬,因此一进府,她就不断的打听府里所有的消息,最後让她觉得最有希望的就是府里的大少爷,以她的容貌,让主子看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没想到现实与她的心思相违,总管竟将她派至二少爷的身边。
「二少爷……」孙绵绵喃喃自语,然後脸色一青,「二少爷不是……」府里最难搞的主子吗?她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碧莺一瞪,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碧莺见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冷笑了一声。「瞧你也不算太蠢,进府後也打听到不少主子的消息吧!」她以为孙绵绵与自己一样,进府就是为了努力再找个跳板往上跳。
呃……孙绵绵咬了咬唇。她也不是有意去打听,只是工作的地方正好就是在厨房,厨房里人来人往的,偶尔还能听见府里的消息,不用打听也能听到八卦。
侯爷有一个正夫人、两名侧夫人,以及四名妾室,育有五子七女,而她们口中的二少爷正好是大夫人所生的嫡子。
只是二少爷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府外,一向都是负评多过於正评,听说他这个人浪荡不羁、风流成性,而且性情也阴晴不定,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
听说上回有个奴婢只不过端错了一杯茶,就被二少爷冷酷的打成了瘸子,赶出府外,稍稍不顺他的意思,重则杖毙,轻则伤残赶出府外。
「这汤药,你就替我送去吧!」碧莺扬起眼眸,望着她。「我瞧你挺闲的,就当帮我的忙吧!」
孙绵绵藏不太住心思,为难的表情瞬间在她脸上表露无遗。「可是……我才刚到府里不久,有些规矩还没有学会,这样贸然送汤药给二少爷……」没个性的她向来是省事事省的人,性格软弱了点,所以一旦遇到麻烦的事情,能逃就逃。
「别说那麽多,上回我不是帮你将东西递给三少爷吗?这会儿你帮我送送东西又何妨?总不会这点小忙都不帮吧?」碧莺的态度变得强硬。
见碧莺变了脸,将差事推到她的身上,让从小被姊姊们使唤习惯的奴性又冒了出来,到最後也只能乖乖的接受了。
「帮。」孙绵绵连忙呵呵笑了几声。「怎麽可能不帮呢?」她退後几步,就怕碧莺翻脸。
不怕、不怕。她安慰自己,只不过是送个汤药嘛!送进去到出来也不用多少时间,能出什麽事情?
「那就交给你了。」碧莺笑了笑。她的目标可不是大家口中最没前途的浪荡子,而是放在更长远的地方。
进府不久,她便全部打听好。
虽然大少爷是侧夫人所生,但不管是在府里还是朝野,权高位重,只差个爵位承袭。
论前程,二少爷虽名为掌握皇城军权的太尉,但谁不知道太尉一职现在也只是虚职,军权早已掌握在皇上手中,而大少爷更是得侯爷与皇上的赏识,听说未来不可限量。
而她要找的男人,当然得找个更好的。
孙绵绵不得已,只能摸摸鼻子,叹口气,就算不服也得服,因为同样身为奴婢,她只想在府里得到栖身之所,不想卷入各种是非。
所以就算她现在遇到什麽不公平的事情,最多只能皱皱眉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生存之道!
(四)
☆☆☆ ☆☆☆ ☆☆☆
孙绵绵非常忐忑不安。
她来到侯爷府不久,不过八卦倒是听得挺多的。
二少爷名叫赫琅,是侯爷府里脾气最坏的主子,只是他脾气坏又不是揍揍人就了事,而是会让人留下深刻痛楚的手法。
她原本还庆幸老天爷对她不错,虽然没遇上好主子待她如天堂,但也没安排她去伺候其他主子,看主子的脸色办事,谁知道今天就碰到一个任务,接了碧莺的烫手山芋。
尽管暗暗嘀咕,不过她还是得要将手上的汤药送至南园子。
来到园子外,她被一名侍卫挡了下来,双眼为之一亮,心想,这样就用不着亲自去见二少爷了。
还在高兴不用面对传说中的大魔头时,侍卫却问了她的名字,随後要她稍等,便进去通报。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
「二爷准姑娘将汤药端进去伺候。」侍卫让出一条路,让她踏进园子内,还好心的替她指了方向。
孙绵绵脸上的喜悦顿时消失无踪,很明显的直接垮了下来,咬着粉嫩的唇瓣,轻轻的走到厢房门口。
别怕。她无声的安慰自己。只不过是送个汤药而已,就是出个声,将东西放下就好。
她垂着双眼,小心翼翼的踏进屋内。
原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名虎背熊腰、长相极为凶恶的男子,可是当她来到屋内时,发现站在案桌前的男子虽然低着头,身形却不如她想像中的魁梧,反而伟岸偏瘦。
「二少爷,午安。」她在门口福了福身,小声的开口,「奴婢为二少爷送来汤药。」
正在写字的男子抬起脸庞,出乎意料的俊美,让她看得有些失神。
他的美貌就像她二姊的美,比冷艳更加慑人心魂,教她几乎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若不是两道墨眉削弱了勾人魂魄的媚眼,他要是穿上女装,还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性别。
高挺的鼻梁配上淡薄的双唇,面白如玉的他以毫无温度的凤眼瞅着她。
「你说,你叫什麽名字?」他自案桌後走出来。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名字,孙绵绵先是倒抽一口气,然後连忙敛下双眸。「奴婢叫孙绵绵。」
孙绵绵。他的黑眸微微一眯,站在她的前方不远处,瞧着她低垂着小脸向他走来。
「是通敌叛国的……孙府?」他挑了挑眉头。
她咬了咬唇,小声的说:「奴婢相信奴婢的二姊是个忠心爱国的将军……她现在只是下落不明……」
「哼。」他冷笑一声。「叛将之妹。有趣的是,你们孙家五姊妹,一个叛国,三个流落逃亡,就只剩你一人在府里吗?」
虽然不喜欢他狂妄的语气,但她还是小声的回答,「是。」
「你不怕死吗?」
「死?」她皱起眉头,忍不住望向他。「怕啊!」
「那你为何不逃?」他又问。
「怎麽逃?」她下意识的回应,一脸委屈,「奴婢是府里最後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想逃也来不及了。」
最後一个知道?他一愣,忍不住看向她,瞧她流露出委屈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原来这小丫头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替死鬼!
他又上下打量她几眼,见她长相平凡,脸有些圆,五官还有些稚嫩,眉眼带着单纯,看来她之前被孙府的那班娘儿们保护得挺好的,像个不经事的姑娘。
她与他对望,原本还想着其实二少爷也不像外头传闻的那般恐怖,下一刻却证明她的想法是……错的!
「放肆!」他扬起手,立刻打翻了她手上的托盘,上头的汤药就这样洒了她满身。
啊?!还好汤药已经放凉许多,要是刚煎好的话,怕是她的皮要脱了一层了。
只是……他怎麽说翻脸就翻脸啊?
她皱起眉头,有些怔然的望着被打翻的药碗,然後害怕的看向他。
「服侍我的奴婢不是叫做碧莺吗?为何擅自换成你来服侍我了?」他冷脸一拉,沉声的问着。
顿时,外头的侍卫骚动起来,很快的冲进屋里,拔剑便抵着她的颈子。
她心一慌,急忙跪在他的面前,整个人几乎伏身贴面的趴在地上。「请二少爷恕罪!是因为碧莺姊姊有事,才拜托奴婢送这一回。」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我的大忌?」他冷声质问,望着不断发抖的她,凤眼微微一敛。
「奴……奴婢进府不久,府里的规矩还没有完全学好,请二少爷饶命。」她害怕得双排牙齿都在打颤了,尤其想起传闻二少爷对待下人的方式非常残忍,就怕自己等等踏出厢房,不是少一条腿,就是少一只胳膊。
「有关食的方面,我不喜欢假手第三人。」他冷笑一下,「你帮的这个忙,只是替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杀……杀身之祸?!她呆愣愣的开口,「这……有这麽严重吗?奴婢原本也不想多事,只是受人之托才跑这一趟……如果二少爷不喜欢,奴婢这就回去告诉碧莺姊姊,下回一定不敢再帮忙送药了。」
他拢了拢眉头。这丫头也未免太诚实了吧!
「听你的语气,还挺不服的。」
「奴婢当然不服!」反正都在生死关头了,她乾脆也豁了出去。「帮人一回,岂有好心被雷亲的道理?!那以後府里还有谁敢互相帮忙的?」
顿时,屋内所有的侍卫全都倒抽一口气,忍不住为她捏一把冷汗,她还是第一个敢这麽顶撞赫琅的人。
「我说一句,你倒是顶了十句。」他冷嗤一声,「意思是你犯了我的规矩,我处罚你还是我不对了?」
「主子不会有错,错的都是奴才们。」她小声的回答。「只是有大度的主子,才能拥有忠心不二的奴才。」好歹她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才不像他欺压奴仆呢!
「这麽说,只要我饶你不死,日後你就会对我忠心不二?」他的声音压低许多,「就算是要你去死,也在所不惜?」
呃……她可以说自己考虑一下吗?
可是现下哪有让她考虑的时间,她也只好连忙点头,「请二少爷恕罪,奴婢甘愿为二少爷做牛做马。」
「好。」这一次,他倒是乾脆的大笑两声。「做牛做马……」他眼色一使,所有的侍卫收回长剑,然後退至一旁。「之前孙锦华在朝廷欠我的一切,是该找个人来还一还了。」
啥?二姊欠他什麽了?
「既然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领罪,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他蹲在她的面前,薄唇微微往上一勾。「孙锦华与我的新仇旧恨,我会慢慢的在你身上讨回来,你觉悟吧!」
她张大嘴,一双圆眸瞠得如牛铃般大。
什麽?二姊与他的新仇旧恨?
奇怪耶!关她什麽事啊?为什麽要她觉悟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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