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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试阅] 宋雨桐《美人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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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2-5-25 23:25:18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2-05-22

【内容简介】
赫连茉儿──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吉祥酒楼老板娘之女。
打小便立志要嫁给阎家堡少爷阎爵,可妹有意,郎无情,
这回甚至直接带一个姑娘回堡,像是非要让她死了心,
绝了这辈子定要嫁他的念头??真是太过分了!
她只不过是喜欢他,想要嫁一个自己打小便喜欢的男人,
有错吗?他为何要这样瞧她不起?
「我要娶的女人,一定要懂得三从四德,你,绝不合格!」
阎爵记得,自己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小小的赫连茉儿当场大哭,又是鼻涕又是泪的,
他看不下去,只好走过去抱起她。
啧,惹她哭的人是他,不舍得她哭的人也是他,
好像是一种宿命,想挣也挣不开。
他心知肚明,这丫头根本不是他会喜欢上的那种大家闺秀,
但,在面对生死关头的那一刻,他的心,为何全是懊悔?

试阅

  楔子

  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九岁男娃和一个六岁女娃,前者正在念书,後者则在挖土,挖土的女娃,胖胖的小手还不太会使力,每次被她挖起的土都会飞得半天高,这次乾脆直接撒在男娃的书册上,还泼了男娃一脸。

  只见男娃还是慢条斯理的把书册上的土给拨乾净,再起身清理身上及脸上的土,一句话也没吭。

  女娃拿着铲子抬头眯眼看着他,薄薄的唇很好看,眯着眼的小脸也很漂亮,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但,她的脾气显然和她的古典美相貌不太搭——

  「喂,阎爵,你可以骂我啊,我是故意的呢。」其实她不是故意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想这麽说,看看他究竟会不会生气。

  阎爵轻瞄了她一眼。「我爹说,男人不可以对女人生气。」

  女娃笑了笑。「可我妈咪说,这世界上男女平等,是非对错和是男是女无关,女人也可以当家作主,男人也可以在家带孩子,只要两个人可以一起幸福快乐过日子就好,所以,你可以对我生气。」

  说起她家的妈咪啊,啊,这里的人都说要叫娘,可她爱叫她妈咪,因为妈咪也喜欢她这麽叫,她自然就这麽叫了。

  她家妈咪很不一样,知道很多很多大家都不知道的事,常常抱着她,介绍很多现在还没有的东西,譬如说车子啦、高楼大厦啦、用手一按就可以把便便冲乾净的漂亮茅房啦,真是帅呆了。

  「我不想生气。」阎爵淡道。

  「为什麽?」

  阎爵又看了她一眼,才缓道:「因为你娘说,打是情骂是爱,我不想爱你,所以不想气你打你骂你,这样,你爹就不会一直要我娶你了。」

  什麽……

  女娃气得将铲子一把丢下,飞扑进他怀里,不,这样还不止,她乾脆直接跳坐到他身上去,两只小胖手抓着他的衣领——

  「我哪里不好了?你说!」

  阎爵冷冷的睨着她,俊逸的脸上带着一股极淡的笑意。「你嘴里老是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行为一点儿都不端庄娴淑,老挖土玩得一身一脸,又老爱爬到男人身上,哪里好了?」

  女娃瞪着他,再看看现在的自己,的的确确是坐在人家身上没错,不禁有点气虚。「你……又不是男人,你只是男生……我也不是女人,我还是小女娃,我妈咪说,小孩子一起玩没关系,还有,我哪里说什麽古怪话了?」

  「人家叫娘你叫什麽妈咪,人家叫爹,你叫爸比,这不是古怪话吗?还有,什麽男女平等?丈夫是天,你不知道吗?以後我要娶的女人,定要懂得三从四德,你……绝不合格。」说着,他将她一把抱下去,拿着书册起身离开。

  她,赫连茉儿,就这样傻傻地坐在地上,好久好久之後才哇一声哭了出来……

  爸比赫连麒说,她一定要抓住阎爵的心,让阎爵哥哥以後也叫他一声爸比的,这是爸比的愿望,很大很大的愿望呢,她当然要让爸比达成啦,可,现在怎麽办?阎哥哥根本就不爱她、不喜欢她,还说她不够格当他的妻子……

  茉儿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一直到有个人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为止——

  她瞪着来人,来人有点心虚的别开眼。

  明明只相差不到三岁,不知为何两人的个头却差这麽多?

  对方竟然可以像大人一样将她一把抱起……

  还伸出他的手替她抹去脸上的一堆泪……

  害她心跳得好快好快,脸好红……

  他不是说他不喜欢她、不想爱她,更不会娶她吗?

  「你怎麽又跑回来?」她嘟着小嘴,泪汪汪的瞪着他。

  「娘说,男人不可以让女人哭,虽然你还不算是女人,但还是个女的……」阎爵说不下去了,因为觉得越解释越可笑,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其实,他没说的是,他并不讨厌她,只是很不想叫赫连麒一声爹,毕竟,打从一出生就被逼迫要叫人家爹的感觉,嗯,实在是不太好……

  但,他真的不讨厌她。

  这是真话。

  一辈子都不一定会说出口的真心话……

  卷一

  千邺国一○二三年。

  三月的都城,樱花错落,位於都城十里外的赫连山庄及对门的阎家堡,亦是单樱盛开,远远相望。

  「小姐小姐,阎少爷回来了!」一个身材略微丰腴的丫头气喘嘘嘘的跑进赫连山庄偌大的院子里,仰着头对空喊道。

  咦?叫半天,竟没人探出头来?

  怎麽可能?通常这个时候小姐都是躺在树上睡午觉的啊,难不成睡得太沈太香所以没听见她大妞的呼喊?

  想着,大妞决定改口不叫小姐了,双手圈住嘴,对着也不知睡在哪一棵树上的她家小姐大叫:「阎爵回来了!阎家堡的阎爵回来了!听见没有啊?是阎爵!高大帅气威武迷人又严肃得不得了的阎爵大少爷回来了!」

  咚~~

  有重物落在落叶及草地上的声音。

  大妞蓦地回头,终於看见熟悉的一团美丽又可人的粉红色身影,正双手揉着浑圆的小屁屁低低的嘶叫着。

  「痛……臭大妞……」赫连茉儿揉着摔着的臀,美丽的瓜子脸此刻正蹙着眉,噘着红嘴儿,一副很疼的模样。「才刚睡着呢,你这麽大吼大叫的就怕没人知道你叫大妞啊?连嗓门也这麽吓人。」

  大妞大她两岁,是她七岁时妈咪叫爸比替她找的贴身丫头,因为打小一块儿长大,妈咪和爸比对她也和对自己女儿一样,久而久之,这丫头也就变得跟她一样无法无天了,说是丫头,还比较像是她姊姊。

  「臭小姐,人家可是为了你才这样大吼大叫的耶,也不知是谁日也盼夜也盼着人家,连睡着了作梦也在叫人家的名字,还说这辈子非人家不嫁——」

  大妞话还没说完,赫连茉儿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阎爵回来了?」不会吧?

  「对啦。」大妞把她粗鲁的手从自己领口上给扯下。「臭小姐,你就不可以举止温柔端庄点吗?你明知道阎大少爷不爱粗鲁的姑娘——」

  「真的?他回来了?」根本没听到後半段的话,赫连茉儿古典的瓜子脸上因为这个消息而布满着惊喜,却也带着一丝丝的狐疑。她天天缠着对门的阎伯伯和阎伯母问着他们家的儿何时归来,总是没个底,怎麽就一夜的工夫便回来了?

  「是真的,大妞我有眼线在对门呢,刚刚不就用鸽子传书过来了吗?你自己瞧瞧。」大妞才把信给掏出来,就被茉儿给抢走了。

  少爷午时已回堡。

  短短七个字,让赫连茉儿的脸绽放出绝美的笑容。

  话说阎爵十五岁就跟着一位名师上山修行,每年过年才回家一趟,二十岁下山回阎家堡,还没能喘口气呢,就开始出远门,打算用三年的时间把全国三十八家钱庄全跑遍,为了熟悉各个钱庄的人事脉络,他亲自坐镇,短则半个月,长则个把月,除了逢年过节回堡一趟,大多时候都是不在的。

  她每天盼啊盼、望啊望地,每当他回堡,她就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巴不得缠着他,他念书她就在旁边玩她的,他吃东西她就陪他一块儿吃,然後呱啦呱啦的跟他细说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的大小事,他有没有在听她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只要可以在他旁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真的真的好想他……

  「大妞,我现在就要去阎家堡!」说着,赫连茉儿转身就往大门口跑。

  「什麽?你就这样去?」大妞简直快昏倒。现在小姐全身是泥又是土的,昨儿夜才下了一场春雨呢,刚刚那一跤跌在地上,衣服和脸上都沾了泥。「等等啦,小姐,你不可以这样就跑去,你忘了大少爷喜欢温柔婉约、举止端庄的女人?你这样脏兮兮的——」

  「我管不了那麽多啦,我要马上见到他,妈咪说女人是以气质取胜,外头的衣服再美也没用!」

  啥?大妞踩着她肥肥的小腿用力追上去。

  「气质?小姐有吗?小姐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美女,可是要谈气质,那可真是没有的——」

  闻言,赫连茉儿蓦地转身,提裙,把一只绣花鞋脱下,然後朝大妞扔了过去——

  「啊,小姐,你搞谋杀喔?」大妞肥肥的身子一闪——

  厚,竟然没扔到。

  脱下另一只鞋,再丢——

  大妞肥肥的身子又一闪——

  还是没丢到!

  赫连茉儿气呼呼的瞪着她,两手插在纤腰上。「我没气质?我哪里没气质了?我这叫做天真活泼又可爱,你不懂就不要装懂,谁跟你说女人有气质就得说话小小声、走路小小步、吃东西小小口的啊?我妈咪说那叫做作!忸怩!虚伪!当个现代女性,不必活得那麽辛苦,有话当说,有事当做,有梦想就要去实现,我的梦想就是当阎爵的老婆,听懂了没?臭大妞!」

  「听懂了啦,小姐。」大妞替她把两只绣花鞋给捡回来,弯下身帮她把鞋子穿上。「就算你天真活泼又可爱,也要穿鞋子才能去见心上人啊,对不?还有啊,夫人常说什麽欲擒故纵什麽的,小姐有没有在听啊?没穿鞋子就去找人家,人家会觉得你太猴急,越是容易得手的东西就越不懂得珍惜,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大妞说的话有理没理啊?小姐?」

  赫连茉儿看着大妞,终是撇撇嘴儿。「对对对,大妞姊姊说的都有理,是茉儿笨,可我就是这麽想念他啊,想念到一秒钟都不能等。」

  一秒钟?这又是什麽新名词?大妞挑挑眉,却没把疑问问出口,都待在小姐身边十来年了,总是多少知道一点他们家夫人朗明月是多麽「特别」的一个女人,常常说出来的话是没人听过的,讲出来的道理是没人想过的,小姐自然而然也跟着被潜移默化了,常常会说出一点古怪话儿,她也见怪不怪了。

  「所以?」她大妞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家小姐,不会以为小姐是个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我还是现在马上就要去找他!」赫连茉儿话落,吐吐舌转身就跑,边跑边朝後头挥挥手。「臭大妞,叫厨子多准备一点好吃的,今天晚上要叫阎爵过来吃饭喔,听见没?」

  「没……」大妞故意说。

  反正她现在说什麽都没关系,因为她家小姐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果真是……爱情真伟大……这句话当然也是她家夫人说的。

  就像过去的二十年一样,赫连茉儿冲进阎家堡再冲进阎家大厅,总是一路畅行无阻,没人会拦她,也没人会通报,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小姐死去的爹是阎夫人赫连千彤的哥哥,虽然据说二十多年前两家是死对头,但不管怎麽说,反正这位小姐闯阎家堡就像进她家膳房一样的自在随兴,从没人敢说什麽。

  「姑丈姑母,茉儿来了。」脚才刚踩进门,问候声已先到,赫连茉儿笑开着一张脸,却在对上一双非常陌生却又温柔的眼睛时,笑花倏地敛了去。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嗯,有气质的姑娘,绝对没有比她美,可是,莫名地,就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本事,对方只是恬静的微微笑,安静的坐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自惭形秽。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她再望向那思念了很久很久的男人,他又变得更加俊美无俦了,一身白衣显得儒雅且带着一点书卷气,可那外衣底下的身子似乎更壮了些,那鼻依然高挺迷人,那唇……依然性感无比,他坐在那位陌生姑娘的身边,两个人看起来竟是如此的登对……

  心上的某根弦突然像是断了似的,又疼又麻……一股很不祥的感觉也罩了过来,让她漂亮的眼皮不禁跳了跳。

  在这当下,赫连茉儿突然觉得自己一身泥出现在大厅里竟是如此不明智的选择,真的真的很想假装没来过这里,可以马上逃走,这样明显被人家比下去的感觉,这辈子还真是头一次。

  可,来不及了。

  「茉儿来啦。」赫连千彤微笑的起身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失落的神情全看在眼底,心里十分疼惜,却也无可奈何。「来,见见婉心妹妹,她是东北钱庄大掌柜的独生女庄婉心,今年十九,跟你的年纪相当,你们也可以做个伴。」

  她才十九?却比她这个二十岁的姑娘还要来得成熟稳重许多……

  也对,妈咪说这个年代的人是比他们那个年代的早熟许多,那她这个半那个年代半这个年代的人,自然是比她显得不成熟些……赫连茉儿如此安慰自己道。

  「你好,我叫茉儿。」茉儿笑笑的朝她伸出手,却在同时看见自己手上的泥……唉呀,不只泥,还有血……想必是刚刚从树上掉下来时被地上的石子割伤的。

  她真是想见阎爵想疯了,流血了竟也一点都不觉得痛……

  可,她现在觉得痛了。

  茉儿微微皱了一下眉,倏地把手收了起来,藏在身後——

  「还是算了,我的手很脏,会弄脏你的手。」

  庄婉心微微一笑,对她的举止没说什麽,反倒起身朝她福了福。「很高兴认识你,茉儿姊姊,以後在阎家堡的日子还要请你多多照顾。」

  她得体的举止言谈赢来阎浩天和赫连千彤的赞赏,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对儿子带回来的姑娘很是满意。

  「以後?」茉儿的笑蓦地僵在脸上。「你……要住下来吗?」

  「是啊,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阵……」说着,庄婉心微微红了脸,抬眸看了阎爵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呵。

  被瞧的人轻轻咳了声,不经意的别开眼。

  赫连茉儿见着,心被狠狠拉扯了一下,觉得掌心的伤口更加隐隐作痛了,她赶紧低下头佯装在整理沾了泥的衣裳,再也不想抬起头来。

  「唉,姑丈姑母,茉儿一身泥,要先回去打理打理了,先告辞。」说着,转身要走。

  「这回怎麽不请我过去吃饭了?」一直保持沈默的阎爵终是开了口,唤住急忙想逃的赫连茉儿。

  茉儿的脚步一顿,头也没回,道:「改明儿吧,今天我累了。」

  「你又不是厨子,累了也是要吃饭的。」

  啧啧啧,这人是哪根筋不对了,怎麽今儿硬要讨她家的饭来吃?她家的饭特别好吃吗?

  茉儿回眸瞪着他,那幽幽怨怨的眸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心里头的委屈益发彰显起来。

  对她眼底的怨视而不见,阎爵淡淡扯唇道:「我和婉心晚上就过去打扰了,总是要跟舅母和梦叔打声招呼,你就请厨子备菜吧。」

  在场的阎浩天和赫连千彤都知道他口中的梦叔就是无梦,也就是茉儿那位诈死的亲爹赫连麒,可其他人都不知情,包括庄婉心,但,关於赫连茉儿那红透半边天的生母——名女人朗明月,庄婉心却是听闻过一二的。

  二十年前,千邺王朝发生了震惊朝野内外之事,其一,就是赫连山庄庄主赫连麒传言被皇上暗中赐死一案,其二,就是刚刚才休夫的吉祥酒楼老板朗明月公然下嫁给酒楼男草无梦一事,所以,关於这赫连茉儿的身世也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她的生父其实不是赫连麒而是无梦,更有人说她其实是父不详,一直到现在,她走在路上还是会被指指点点。

  这麽多年来,几乎没有媒婆敢上门提亲,据说也是因为她那不纯正的血脉所致,再加上她生母的身分十分特殊,几乎没有正当人家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这样女人的女儿。

  以上,都是她听来的传言。

  庄婉心沈静的眸子静静的落在赫连茉儿那绝美粉嫩的娇容上,原本对传言不甚上心的她,竟下意识地希盼传言为真了,若是如此,那不也表示阎爵亦有相同的心思,所以才会长年面对这美丽佳人而不为所动?

  「你想吃就来吧。」赫连茉儿只想着要快快离开此地,也不跟他争,转身就跑了出去。

  出人意料之外的,阎爵竟抛下众人,随後跟了上来——

  「你跑那麽快做什麽?」一个箭步上前,他长手一伸拉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她现在不想看见他,他偏要跟上来,是怎样?茉儿甩了甩手想把他给甩开,他却扣得更牢。

  「你怎麽来的?」他突然问。

  「当然是骑马,难不成还坐轿子吗?」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赫连茉儿!为了快快见到他,她哪一次不是快马飞奔而来?

  「怎麽这麽多年了,你还是没长点脑袋?」他冷冷提唇,抓着她的手腕便往东边走。

  「你干什麽?」她被他拖着,不走都不行。「你要带我去哪儿啦?就跟你说我要回家,你干什麽一直拉着我?」

  「晚一点跟我一起回去。」

  「我不要,我可以自己回去,为什麽要跟着你和她一起回我家?」她边走边嚷。「你快放开我喔,不然我叫我爸打扁你。」

  「那也要他舍得打。」他轻哼了一句,转眼已把人拖到一座偌大的院落里。

  她认得这里,是他住的房,虽然已经好几年没进来过,但小时候她可是常常来爬他房外院子里的树、铲他院子里的泥、摘他院子里的花……猛然一想,竟也这麽多年过去了。

  「你带我来你院里做什麽?」她懒得再乱动乱叫了,突然安静下来看着他。

  阎爵看了她一眼,把她拉到一颗大石头旁。「坐下来,等我一下,不准乱动,听见没有?」

  说完,也没管她,迳自进房去,过了一会儿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看起来挺熟悉的箱子,她认得,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她送给他的医药箱,说是要他备着用的,可印象中好像都是她在用……

  「手伸出来。」他蹲在她身前。

  她看着他,一丝疑惑染上她眼眸。

  阎爵眯起眼,见她依然呆呆的看他,索性自己拉过她的手掌摊开,拿出一块湿布擦去她掌心里的泥及脏东西,再捧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拿出草药膏慢慢替她敷上去,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次似的。

  有多久了?他上次替她敷药的时候距离现在到底有多久了?她怎麽的就记不起来了呢?

  一滴泪盈在眼眶里兜兜转转地,终究还是掉了下来,恰巧就落在他的手背上,惹得他抬头看她——

  「会痛了?不是还骑马来的吗?受伤的手还拉着马缰,就不疼?」他微眯的眼控诉着她之前的「罪行」,清清冷冷地,听不出喜怒哀乐。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还是在取笑她?不知道为什麽,她似乎从来都弄不明白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是什麽,永远都搞不清楚他对她是否有一丁点的喜欢?抑或只是哥哥对妹妹那样,不得不照顾的一种心情?

  「庄婉心,是你带回来的?」她轻轻地问,怕问重了,心里头更加承受不住。

  「嗯。」他无谓的应了声。

  「你要娶她吗?」这话,贸然问出口,要後悔已然不及,茉儿狠狠咬住唇,暗恼着自己的心直口快。

  果然,阎爵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不会吧?这麽多年过去,你的脑袋瓜子装着的,依然只有嫁给我的念头吗?没其他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这麽说是什麽意思?

  「说你没长进,还真没长进。」他又冷哼了一句。

  就这麽瞧不起她吗?茉儿幽幽地望着他。

  究竟,她想着嫁给他有什麽错?是什麽天大地大的恶行?竟让这男人说起来像是什麽万恶之薮?

  他是讨厌她的——这一点,她现在终於可以确定了。

  没有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的。

  「我就这麽不讨人喜欢吗?」她几乎快哭出来,可是唇却是带着笑的。「要怎样你才会想娶我为妻?你乾脆直说吧,省得我绕了一堆弯,讨不了半点好处,还惹你厌烦。」

  他看着她,沈默了。

  他能说,他就是看不惯她打小就以嫁他为目标的人生态度吗?他更是打从心里头不赞同,她这样被她爹洗脑的结果叫做爱,她真的爱他吗?还是因为她被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嫁他,所以她以为自己很爱他?

  她没有想过,她或许根本就不爱他吗?或许从头到尾,她都只把他当哥哥一样喜欢着,只是她自己不知情?

  就像她对他而言,是妹妹,一个老是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妹妹,他没有太多心思放在她身上,他太忙,忙到没时间想男女之事,只是时间到了总是要娶妻生子……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妻子始终是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至少要有他娘一半好的那种妻子,而不是眼前这个琴棋书画无一精通,每天只懂得吃喝玩乐外加爬树闯祸的小丫头。

  但不知为何,这些话到嘴边就是很难说出口。

  他怕她哭……

  他不喜欢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模样……

  反正就是不喜欢。

  「你不敢说?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会娶我?不管我变成什麽样子,你都不会娶我?只要我是赫连茉儿,你就不可能爱我?就算是这样,你也说话呀,还是你也有可能会娶我的?」她抱着可笑的一丁点希望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永远不会娶你,你就会放弃吗?」他望住她的眼,淡淡地问。

  会吗?她会放弃吗?

  这个问题,她也好想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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