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顶部
admin 16管理员

此人很懒,什么也没有留下

  • 突出贡献

    长期对论坛的繁荣而不断努力,或多次提出建设性意见
  • 荣誉管理

    曾经为论坛做出突出贡献目前已离职的版主
  • 发帖34902
  • 主题12445
  • 粉丝52
  • 关注0
大家都在看
相关推荐
开启左侧

《掉包新娘上错床:若是相逢未爱时2》风宸雪 [完结]

[复制链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42:00
80 许你一生

    董事会的气氛是肃穆的。
    凌沅坐在那,不经意地睨向当中那个位置,那儿仍空落着。
    “凌总,总裁真的忙到连和我们开个会的时间都没有吗?还是总裁根本就是轻视我们?”董事会的*级人物姜华不悦道。
    离预定的开会时间已过了五分钟,皇甫奕还没来。
    自从一年前凌沅进入公司开始,皇甫奕便变得愈发懒散,直到今天,所作所为让他们董事会忍无可忍。
    “艾米,问下总裁,是否已经到了。”凌沅的语气平静,面对诸位董事也还是笑意淡淡。
    “好的。”
    艾米应声,才要再次拨打电话,伴着会议室门的打开,皇甫奕就这样从那边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穿着考究的西服出现在众人眼前,职业化的装扮终究是让人眼前一亮的。
    凌沅下意识移开目光,手放到会议资料上,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指关节在轻微的颤抖。
    而皇甫奕微笑示意众人后,径直在上首的位置坐下。
    “总裁,您总算出现了。”姜华的不悦并没有因为皇甫奕的出现缓解,语意咄咄,“其他话不多说了,关于这次召开临时董事会,实是在过去的一年,你的表现让董事会十分失望,直到最近,一系列的抉择错误,加上私人生活成为媒体不该关注的焦点,让我们集团的声誉正受到危机的考验。”
    凌沅的手在这时不再颤抖,她翻开会议资料的第一页,平静自若地端坐在那。
    皇甫奕眉尖一扬,徐徐开口:
    “锦馨广场改造计划进展的出乎意料,我已着手处理,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我那所谓的私人生活^——”
    艾米在这时凑近皇甫奕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皇甫奕的眉心稍蹙了一下,旋即松开。
    “我也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总裁能这么说,我们当然愿意给您一个机会,只是,这一切希望能在董事会选举前妥善处理。”姜华代替其余的董事,话中有话地说出这一句。
    董事会拥有决策者的罢免权,这在念雪集团愈渐发展壮大,上市后,便不再成为一个人说了算的集团。
    会议室的气氛依然肃穆着,肃穆里,凌沅的唇轻轻哆嗦了一下,顶端的白炽灯在她的指尖投射下光影,让那里也苍白一片……
    办公室内,皇甫奕坐在宽大的桌后,凌沅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看着皇甫奕,皇甫奕却出乎她意料,淡淡地开口:
    “没想到会是这样,更没想到会是你。”
    这个男人很聪明,而她其实也不指望能瞒过他,毕竟一切到最后是要摊开来说。
    “这一切都是签字确认才会进行的。”她很平静,凝着眼前的皇甫奕。
    对锦馨原有租户苛刻的赔付,以及召开那‘别具一格’的征婚,都是签字才生效的。
    这份签字虽然来得不光明正大,可,她却是办到了。
    皇甫奕淡淡地笑了起来:
    “是想用这些作为砝码?”

1、本次将扣除2个太妃糖,重复下载附件将多次扣费。

2、太妃糖可通过签到、发帖或回帖等方式获取【点此查看具体积分规则】,也可通过充值棒棒糖进行兑换。

3、成为书斋VIP会员免费下载藏书阁内所有书籍。【点此开通VIP】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42:44
81 许你一生

    “是,”她并不否认,“只要你承认这场赌注是我赢了,我会让这一切烟消云散。”
    承认赌注是她赢了,意味着什么,彼此心底都是清楚的。
    “如果我说不呢?”皇甫奕修长的手指交握,他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或许,本来就是她在这一刻不敢去探究。
    怕看到的,是让她心寒的结果。
    凌沅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辛苦建立的集团眨眼间拱手让人,再大度都会不甘心吧?”
    轻柔的话语搭配决绝的言辞,凌沅心猛地撕扯了一下,撕扯间,头疼如期袭来。
    她的手习惯性地想去拿杯咖啡,但是握到的是一手的清冷。
    “相比较得到,我并不计较失去。谢谢你一年来为念雪做的一切,假若这是你想得到报酬,我认为未尝不可。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他语气淡淡地说着,径直站起来,朝办公室外走去。
    这个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预料了许多种反应,以及她的对策,可没有一种预料是眼前这样子的。
    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眼泪毫无预兆地便这样流了下来。
    一瞬间,呼吸都那么压抑起来,每吸进一口气,只能听到胸腔内的空落。
    做了这么多,心甘情愿的、委曲求安的、背水一战的,到头,她终究是得不到。
    眼泪愈流愈多,她再也撑不住,眼前一片发黑,晕厥了过去……
    于苗妙在餐馆忙碌着,自从换到这个店面后,生意明显好了不少,可能一部分的原因也是由于安芊芊来不及把店铺装修成另类风格,于是,这个布置得颇有田园气息的餐馆受到不少年轻人的青睐,虽然已经雇了俩个服务员,她一个人在厨房也有些忙不过来了。
    鼻子有些痒,沾满面粉的手却不能去挠,这会儿真有些难耐,也在这时,一双大手接过她手中的面粉团,替她揉了起来,她惊讶的转身,来人竟是蒲默。
    现在是午餐时间,今天她的合租伙伴来的时间有点另类。
    “你怎么来啦?”
    “同事没饭吃,我把便当盒给他了,所以来这蹭饭。”他说得倒理直气壮。
    于苗妙收回目光,看着这家伙揉面团的姿势却是有模有样,一点都不像做饭时的生疏,不由赞许道:
    “行啊,帮我把这堆面团揉了,这顿午饭我请你吃。”
    趁着这挡口,她挽起袖子洗了手,总算挠了下痒到现在的鼻子,真舒服,刚刚真是要憋死她了。
    “打算做什么?”
    他的声音淡淡飘过来,她转身打开烤箱,里面的披萨已经烘焙地香气扑鼻,她熟练地装盘,说:
    “羊角包。”
    等她把手头的事忙得告一段落,再想起他时,却看到烤箱里,一排完美的羊角包。
    这个男人会做面包?
    这个发现让她很是惊讶,她看着他,俨然无法把眼前的面包和他联系起来,也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喧哗声,带着骂骂咧咧的味道,她听得出,那个声音是来自高飞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42:54
82 许你一生

    “我说你们怎么做生意的?送的外卖竟然是馊的!以为别人不会找上门来,故意唬弄人吧!”高飞做行政多年,除了练就圆滑世故,嗓门也练得很大。
    “这位先生,我们的外卖和堂吃质量是一样的。”服务生试着解释。
    可高飞俨然属于蹬鼻子上脸那种人:
    “哟,那是承认堂吃也是唬弄人的?”高飞冷笑,“这事搁别人那,或许就这么算了,可我偏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说完,高飞的目光望向楼梯处,紧跟着笑道:
    “徐主任,你来了就好,看看你们怎么容许怎样无良的商家进驻?竟然卖馊掉的食物给客人。”
    来的人正是商场物管处的徐主任,而这个商场由于是念雪集团的产业,这物管处的权利着实是大的。
    而高飞的一个电话他立刻下了楼,毕竟总部的变动,他还不知道,当下谄媚地笑着迎上来:
    “原来是高总监。”
    打了招呼,他变了一个脸睨向服务生:
    “我们商场可不容许坑蒙拐骗客人的情况发生!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一通的争执,早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在店的附近围现,店里的一些客人也从不明所以到纷纷溜走,只剩下一两桌客人还在观望。
    哪怕于苗妙不想直面高飞,但眼下,安芊芊又不在,不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她越来越清楚,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面对高飞的中伤,她早晚是要面对的。
    想到这,于苗妙鼓起勇气走出店去,高飞看到于苗妙时,阴测测的笑在唇边集结:
    “嘿,怪不得呢,有这样的老板做出坑蒙顾客的事来就不足为奇了。”
    “高先生,说话要凭证据,你说饭菜是馊的,那请拿出来给大家评定下,是不是馊的。”
    “行啊。”高飞把手上塑料兜里的饭盒拿出来,打开时,一股馊味扑鼻而来,周围的人更加指指点点。
    “高先生,这个不是今天打包的饭菜吧。”
    “谁说的,就是今天打包的。看,这是凭证。”高飞甩出一张送货单,上面俨然是今天的日期。
    于苗妙微微一笑:
    “高先生,送货单是我们店的,可这菜却绝对不是今天的。”
    “狡辩!”高飞怒道,“徐主任,对这种商户你还要纵容?”
    “你跟我走一趟,来,把这家店暂时关了。”徐主任正色道。
    “等一下!这菜里用的是红椒,可不凑巧的是,这两天店里的红椒一直缺货,都是用青椒代替,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去看一下进货清单,以及厨房的储备食材,我再怎样造假,都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这一句话让高飞的脸色微微一变,确实,这菜并不是今天的,只是他前天打包了忘记吃,今天喊了一份外卖,才记起之前的那饭菜,由于失业,暂时没找到工作,以前又吃惯下属的关系,他对自己是有多省就多省,想来一场讹诈,没想到却是碰到了于苗妙。
    为了面子,也为了对于苗妙的记恨,他可不打算认账:
    “徐主任,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了,她以前还是我的下属,为什么从念雪集团被开除,就是因为这人的手脚不干净,偷了昂贵的首饰,没想到在这开店,仍然欺诈不改。”
    “是这样啊?这种商户留在这,简直是我们商场的耻辱,我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眼见保安就要上来扭人,手机钤声叮叮叮地响,徐主任接起,脸色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喏,把这个带上去,快点。”Linda把一大束的白玫塊塞给邢冰,催促着他赶快去前面的VIP病房。
    “Linda,我还是不想去了。”邢冰皱眉。
    “你犯什么傻,都到了这,你说不想去了?”Linda叹气,“实话说吧,黎远帆那个人不靠谱,我这条线估计没什么戏,你如果还想要继续梦想,里面是你唯一的希望。”
    Linda压低声音说,目光里是对邢冰的期盼。
    在走廊另一侧的白衣大掛的医生过来前,邢冰终是踏出一步,朝病房走去。
    病房护士问询后,很容易被允许进入病房。
    偌大的单人病房,很是空寂。
    柔色的灯光下,凌沅靠在那,脸上的神色再不似以往般意气风发,光影游离间,她的眉眼里竟带了几分的哀婉出来。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还是第一个。”凌沅轻声说,唇边牵扯出一抹苍白的笑靥。
    “我们是朋友,你又是我的合作伙伴,应该的。”面对这样的她,邢冰确是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敷衍虚假的话。
    这话让凌沅的笑靥愈深:
    “原来你也有不算很虚伪的一面,对你来说,更重要的是后面合作伙伴四个字吧。”
    邢冰把花拆开,插进旁边空落的花瓶,声音平和:
    “就算是吧,可也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呵呵,放心,我没事的。我这人骄纵惯了,劳累了一点,就挡不住了。”
    “检查结果怎么样?”邢冰关切地问。
    “就是疲劳过度,呵呵,怎么能不疲劳呢,不光公司的事,还有算计,还有不甘心!”她的语气激昂起来,声音却是逐渐低了下去,连那抹笑都凝固在了唇边,手无措地环抱着,指关节都在瑟瑟地发抖。
    “凌小姐——”
    “你们为什么接近我,我心里很明白,除了我凌沅的身份外,其实我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但我不想这样啊,我也想像很多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可以拥有真正的友情,爱情,只是这些对我来说,渐渐地都是奢求。”凌沅兀自说了下去,语音低缓,“我那么爱一个男人,那么放下自尊地去爱一个男人,做了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到头来,他还是不要我,这儿,很疼,真的很疼,不过他不会在意的……”
    眼泪无法抑制地从她的眼角流淌出来,她把脸俯下去,那泪便落入了棉质的被套下,留下浅浅的,却不可忽视的印子……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43:10
83 许你一生

    面对这样的凌沅,邢冰的手震了一下,但很快他掩饰地把那束玫瑰整理着,手指碰到花瓣上的露珠,就好像是谁的泪水一样烫灼了手心,让他的手指在下一秒缩回。
    “怎么说这些了,呵呵,看来人真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不等他开口,凌沅自嘲地说,“没到最后一刻,谁就注定输了呢?”
    她轻轻地说着,顺手拿起一枝花瓶的白玫塊,那白色的玫瑰映衬她苍白的脸颊,一瞬间竟是生出一种委婉哀怨的美态来,让人移不开目光。
    “谢谢你来看我,我想出去走一走,你有空吗?”
    她提出这个邀请,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怎样看透一切,但,这一刻,她宁愿是看不透的……
    高飞的目光一直没从徐主任脸上移开,正因此,他亲眼见证了徐主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挂完电话,徐主任睨向高飞:
    “老高,算了,是一场误会,走吧。”
    然后又换了一种谄媚的嘴脸对向于苗妙:
    “不好意思,只是误会,以后于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直接来找我,对于您这样好的商户,我们商场理该大力扶持啊。”
    于苗妙没反应过来,哪怕头脑灵活如高飞也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你——”
    高飞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徐主任的手却拍了拍高飞的肩膀,力道不重,却满是胁迫的味道,硬生生地揽着他往电梯那走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顷刻间作鸟兽散,于苗妙看着那俩个人走进电梯,对着自己捏了一下,真疼,那说明这会儿是现实,不是她的幻想。
    而出现这种类似幻想的情形,不是徐主任另外有重要的事顾不上这边,就是有高人施法给她解了围。
    可,她心底清楚,那俩个可能纯粹是胡诌,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转变,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俨然目前是她不会知道的,隐隐有个念头浮起,她不愿去多想,兀自的走回了店里。
    服务生继续招呼着那剩下的两桌客人,回到这样的氛围里,她轻快了不少,加快了步子朝工作岗位走去,越走近厨房越香气扑鼻。
    厨房内,羊角包已然新鲜出炉,对美食素来没有抗拒力的她走过去,拿起一个羊角包,咬了一口,味道还真是不错,堪媲专业的面包师傅。
    “真好吃。”她看着继续在一边揉面粉的蒲默,赞道。
    蒲默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映着洁白的面粉,倒是相得益彰地存在着。
    “看不出嘛,你还有这做面包的手艺,哪学的啊?”她满足地再咬了一口羊角包,她是饿了,一个中午还没吃过东西呢。
    蒲默揉面粉的手慢了下来,他的目光仿佛凝视在某一处,又仿佛仅是虚无地看着那,好一会,才缓缓说:
    “自学的,为了一个人自学的。”
    “一个人?你的女朋友?”于苗妙口快地问出这句,话语出口,才发现自己啥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而且这话明摆着是涉及别人可能最不愿回忆的过去。只是,蒲默却还是很快应了她这句话:
    “是,她不喜欢吃高卡路里的东西,所以我就给她做低脂肪的面包。”简单的一句话,蕴着浓浓的深情,让她的鼻子突然发酸。
    被人深爱的女人总是幸福的,这种幸福是发酸的来由,她原来也是会羡慕啊,这算不算缺爱女人的通病呢?
    揉了下鼻子,把剩下的羊角包吃完,想了一下,才说:
    “你对她真好,虽然我不知道结局好不好,不过,像你这么深情男人,一定会有幸福结局的,因为我从这个面包里能尝到幸福的味道。”
    这话说得很像八点挡电视剧里的台词,如果说刚刚是鼻子发酸,现在的她是牙齿都开始发酸,她讪讪地回身,服务员递来一张新下的单子,又要干活了,干活好,能让自己有归属感,当然干活前,她不忘招呼服务员:
    “小美,在宣传黑板上马上写一下,今天用餐的都送一份羊角包。”
    说完,她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微笑的蒲默:
    “不介意让大家都分享一下幸福的味道吧?”
    “我可不打算把这么多面包都带回去做早餐。”他诙谐地回。
    白炽灯洒落在她和他的身上,厨房的香味,和着幸福的余味缓缓流淌,这样的午后虽然有过风波。注定是闲适柔软的……
    “我说老徐啊,你干嘛呢?”高飞被老徐揽到电梯里,才一抖肩膀,不满地说。
    “啊呀,我说高总监,你好歹也是在公司做行政的,怎么这点眼力都没有?”
    高飞皱紧眉头,看着眼前肥胖得像个球一样的徐主任。
    “虽然不让说,但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以后别去招惹那家店,刚刚艾米打来电话,说是公司的特殊客户,明白了?”
    这一句话让高飞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联系起早前的一幕,他用力一拍徐主任的肩:
    “我总算他妈的知道是什么事了!”
    徐主任脸上的肥肉随着这一拍不禁震了三震。
    安芊芊做了个漂亮的法式指甲,搬完家,看上去没啥体力活的时候,她喜欢保持精致的样子。
    而一会还要去示威,对这种示威,她其实有些倦怠起来,毕竟,那几个钱搁到此刻,她愈发看淡了。
    慢慢走到锦馨广场,早有一堆以前的租户聚在那里,个个都是义憤填膺的样子,只是今天,倒是没看到一直发动她们抗争的老王。
    她正随便地朝前走去,忽然听到‘普通’地一声,一个人就这样从上面跌落到她跟前,虽然跌在一些软泡沫上,没有像电视剧一样溅起什么血花,可也着实让她惊愣在当场,紧跟着,是尖叫声响起。
    她认得跌落的那个人,正是老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43:27
84 许你一生

    当天,锦馨广场重新改造计划逼得前租户跳楼的新闻占据了各大晚报的头条。
    这个发展也使得念雪集团临时召开紧急董事会,并一致决定让皇甫奕暂时停职,直到事情有更明朗化的处理之后,再对其职位做最后决定。
    这个消息在念雪集团内部无疑是地震的效应,只是却是秘密的决议,不会再让媒体雪上加霜……
    安芊芊走在路灯昏暗的路上,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有喘不过气的感觉,一个人就这样活生生在她眼前落地,去警局录口供的时候,每一个字的说出,她都觉得自己在瑟瑟发抖。
    原来,她也会怕的。
    这个事情的发展远远不像之前预料的那样,闹几闹,得到赔偿就会平息,背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把她们这批以往的租户当做棋子一样,要的绝对不是赔款,而是用棋子的性命去做将军的意味。
    虽然那个老王没死,可也是会残疾了吧。
    她愈来愈心烦意乱,眼看离租的房子越来越近,身后突然刹车声响,一部黑色的车停在她的身旁,司机疾步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
    “安小姐,请。”
    她认得这部车,也认得这个司机,黎远帆竟然回来了,还好她没走进那栋出租屋,不然倒是不好了。
    躬身进入车内,对黎远帆,她不管之前的心情怎样糟糕,总是瞬间变得妩媚嫣然:
    “远帆,什么时候回来的?突然这么出现,是要给我惊喜么?”
    黎远帆似笑非笑,并不看她: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更滋润。”
    短短的一句话,只让安芊芊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不过她毕竟是安芊芊,见惯了大场面的安芊芊,当下笑得更是柔媚:
    “说什么呢,你不在,再怎样没精打采,我也得把生意打理好啊,毕竟那是你给我的投资。”
    说着,她的手要搭上黎远帆的胳膊,黎远帆一甩手,把她整个人都撩拨了开去。
    “远帆——”她觉察到黎远帆对她的不友善,难道说她搬回于苗妙那住,又参加富豪征婚的事,他知道了?
    所以是吃醋?
    如果真是吃醋还是好的,只怕未必这么简单,跟了黎远帆这么长时间,她实在太清楚这个男人的个性,那绝对不是一个会在一个女人身上长久驻留的女人,恐怕除了钱财之外,这世上没有一件东西是这个男人会去珍惜的。
    “你要什么,我很清楚,但你要瞒着我去做什么,你该知道,我是不喜欢的。”黎远帆声音冷冷地说。
    “远帆,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了。”装傻有时候也是她会做的,并且做得比于苗妙更好。
    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她这个闺蜜,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闺蜜的成见倒是越来越大了。
    是因为男人吧,女人和女人的战争,通常都是男人引起的。
    一如眼前的男人,曾经也是她追逐的目标,可在追逐的过程中,她的心已经冷了,再是无法兴起波澜。
    “芊芊,我看你是懂得很,好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跟了我这几年,我清楚你要什么,只是那样东西我是给不起的,但我也不反对你在别人身上去得到。”黎远帆悠悠说出这句话,安芊芊的脸色一片苍白。
    “远帆,你是要和我分手了?”干脆地问出这句,有点不舒服,可却不会再痛,关于这个男人能给她的痛,早在流产台上已经耗尽。
    “芊芊,我相信你已经找到更适合你的人了,如果我再赖着,不是对你更不好?”黎远帆拍了拍她的手,目光终是流转过来望向她。
    黎远帆绝对不会是轻易愿意放弃什么的人,哪怕是他不要的东西,他惯常的作为都是任那件东西荒芜,都未必愿意给别人,她和他待了这么久,着实是清楚这个男人的。
    所以,他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我——”她此刻仅能佯作感动的样子,她凝定他,一字一句轻声地说,“你知道,我始终最爱的还是你。”
    “好了,芊芊,倘若还爱我,就为我做一件事吧。”
    他提了这一句话,只让安芊芊心底发出一阵哂笑。
    果然,是有所图的。
    焉不知这次闹事背后谋划的人是不是他,毕竟,当初让她去要赔款也是他说的。
    夜半的时候,于苗妙发现安芊芊还没回来,她有点担心地起身,却看到客厅里,蒲默正坐在阳台上,端着一杯酒在慢慢品着。
    他喝酒的样子是极其好看的,优雅贵气,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很落魄的男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许是她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略略转头,睨着她:
    “要喝一杯吗?”
    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这样的蒲默不同于往常她见到的样子,也让她不由得点了下头,朝他走去。
    即便她基本是没喝过酒的,可这会儿,他的声音带着魔力一样,让她没办法拒绝。
    他给她倒了半杯酒,好看的红色在高脚酒杯里流淌,她接过,就好像接过一杯透明的红水晶,低下头小小啜了一口,这酒确实甘冽微甜的,还不呛人。
    “真好喝。”
    她眯了下眼晴,想不到酒这种东西这么好喝,对于美味的东西,她从来是喜欢的。
    他兀自看了一下酒杯,有淡淡的笑在唇角蔓延:
    “贪杯的话还是会醉。”
    “呵,我喝这一小杯就够啦,不会贪杯的。”
    她又喝了一口,这次不再是小啜,满满的一口喝下去,她看到他惊讶的眼神,以及有点微微的醺意浮了上来。
    可不是要醉了?
    这酒的后劲上来真快啊,在要出丑前,她明智地站了起来,摆了摆手:
    “呀,我还是回去休息吧,不出丑了。”
    她有自知之明地想要回去,没想到一起身,头愈发昏眩,她想先放下酒杯,前面却没有桌子,与此同时,整个人的步子是虚晃的,幸好他扶了一下她,而不幸的是她恰好回身准备直接把酒杯递给他,于是,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43:39
85 许你一生

    是头晕吗?还是脚步踉跄?她第一次这样失态的扎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那个怀抱很温暖,有淡淡的馨香萦绕,她的思绪处在片刻的空白里,能觉到他的手适时地扶住了自己,手心的温度让她冰冷的胳膊一并温暖起来。
    窘迫地抬起头,想要说声抱歉的话,可,也在这时,他低下了头,他暖暖的唇就这样印在了她的额际。
    电光火石的刹那,她没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暖色的灯光辉映在俩人的身上,一旁的傻傻不知何时醒来,颠颠地绕在主人的脚下,用毛茸茸的身子拱来拱去,撩得某一处是微痒的。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钟,也可能是比一秒更短的时间,他离开了她的额际,她的脸色涨得晕红,能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抱歉——”
    怎么变成他说抱歉了呢?思绪逐渐恢复的她不敢再抬头,把头埋下,轻声:“呃,是我太冒失了,这酒果然不能这么喝。”
    醉意的醵醺让这句话听起来有些飘移,她想抽回身走回房去时,他低缓柔和的声音又回旋在耳畔:
    “苗妙——”
    这一声苗妙蕴含了无限的可能,她的心莫名砰砰地跳了起来,也在他的呼吸均匀地传递过来,即将启唇说下一句话前,门突然打开,安芊芊回来了。
    即便于苗妙很快地从蒲默怀里出来,安芊芊还是看到了这一幕,这一幕让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她把包一放,兀自朝房间走去: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
    话说得大方,可心底总归不可能平和。
    想不到她晚回来这点时间,那俩人就这样了,是不是再晚回来,就会上演到另一个高度?
    都是伪装,在人前的保持距离全是伪装!
    她差点输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安芊芊从洗手间出来,于苗妙已经躺在了床上,她走过去,推了下于苗妙:
    “苗妙,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你都没和我说。”挑明地问,是她的作风。
    “芊芊,你误会了,不是你想得那样,只是——”
    “行了行了,反正你自己知道就好。”安芊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到现在还继续伪装,怎么能让她有好语气呢。
    “芊芊——”于苗妙看着安芊芊背转过身,她靠近安芊芊,继续道,“我和他没什么的,只是不小心撞到了。”
    酒味刺进安芊芊的鼻子,安芊芊不吭一声,佯装睡着了,于苗妙没办法,只能让自己也尽快入睡,可不知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其他,她竟是睡不着了,很少失眠的她,这一次,直到黎明的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时,才算眯了一会眼,但安芊芊的起身忙碌,让她的睡眠被打断,今天的她注定是困倦得很,乃至不得不靠咖啡来提神。
    在倒第二杯咖啡时,于苗妙看到了落地窗外的‘皇甫奕’……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44:05
86 许你一生

    皇甫奕的身旁还有一个女人Linda,她们就这样朝店里走来,于苗妙放下咖啡时,听到Linda的声音在店里响起:
    “两份商务套餐,快一点。”
    是来用午餐的,当单子传到厨房,她发现,心里虽然还是有点难受,可,却是不会影响手下厨艺的发挥。
    只是,终究那些许的难受仍是存在的。
    深吸了口气,空气里咖啡的味道混合着食物的美味,是她喜欢的,这点喜欢冲散了对难受的关注力。
    很快准备好商务套餐,交给小妹送了出去,回身的刹那,她看到皇甫奕和Linda似乎因为什么起了争执,但彼此都压低声音,不让更多的人听到。
    她们争吵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她收回目光的同时,却看到Linda豁地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而皇甫奕依然坐在那边,背影有些寂寥。
    她的步子朝外面走了一步,又很快缩了回来,只把烘焙好的提拉米苏拿出来,甜点特有的香气让她起伏的心境归于平和,正要摆盘的时候,没想到皇甫奕就这样站了起来,目光流转的刹那,看到了她。
    隔着那一段距离,他就这样看着她,而她只是微微把脸侧过一会,然后,也终于望向他。
    这样望着,谁都没有朝前一步,下一秒,她率先把目光移向别处,一一装好那些提拉米苏,她忙碌的身影落进他的眼底,让他的目光有最后的停留了,然后,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号码,转身走出餐馆。
    她没有停下手下的动作,亦在这刹那,眼底微微的湿润,可,不会流泪。
    当俩个人注定是交叉线,汇集到一点后,注定是愈行愈远,这个世界,当认定交叉线是共度一生的人,便是伤痕的由来。
    她清楚,更怕受伤,于是,胆小鬼似地选择了远离。
    餐馆门外又传来客人进入的风铃声,蒲默慵懒地踱步进来,这家伙倒是连午饭都赖在这吃了,不过也是她自从做了这家店的厨师以后,忙得每天一大早出门,根本来不及准备午餐了,所以蒲默心安理得地每天两顿,雷打不动的在这吃了起来。
    这当口,蒲默的目光朝她望了过来,淡淡的目光,淡淡的笑,正午明媚的阳光虽然隔着钢筋水泥透不进来,但,心底却是丝丝的暖意在蔓延……
    “Linda,你没事吧?”邢冰匆匆赶到停车场,Linda坐在一部车上,看样子刚刚哭过,眼晴红肿着。
    “怎么会没事,连车都欺负我,都开不了了!”Linda不开心地抱怨着,眼泪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
    邢冰好脾气地检查着车,Linda已经走了下来,踹了一下车:
    “破车!”
    这一踹,把脚踹得生疼,可她偏是忍住,倒是邢冰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呀你,平时看上去老练得很,怎么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呢?”
    以往俩人的相处,Linda总是像个姐姐,此刻,确是颠倒过来,Linda的面色好看了很多,嘟囔:
    “还是因为你,明明很容易成功的事,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往前多走一步呢?”
    邢冰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和他之间的争执大部分也都是因为在这些问题上他的反对。
    “看来这车是坏了,我先送你回去,一会让修理店过来拖车吧。”他避开这个话题。
    “邢冰,那份合同很容易能让你得到更多,你干嘛非顾及别人的利益呢?”
    是的,凌沅的那份合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用这份合同得到更多利益,比如交给皇甫奕,不屑的行为在尔虞我诈的商界是被容许的。
    “既然你对其他女人都没兴趣,那用这份合同换来我们需要的钱,你要娶苗妙都是可以的。”
    Linda再次抛出这样一个听起来十分诱惑的条件,可只换来邢冰无所谓的一笑:
    “我和她都过去了,而选择了这条路,我不希望再多一个女孩受伤。”
    “妇人之仁!”Linda鄙夷地说出这句,突然想到什么,不再说下去。
    邢冰忽略了她这份表情,只是看了眼来时的方向,那儿空荡荡的,一如现在,他的心房……
    凌沅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茶,暖暖的午后阳光让她的眼晴微微眯起,她就这样躺在花园内,周遭病人来往,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在康复状态。
    “凌小姐,有位先生要见您。”身后是护士柔软的声音。
    “谁?”她问了这一个字,心底浮过那个人的面容。
    只是一念刚起,又莫奈何地一笑,他怎么会来呢,她入院,恐怕他根本不知道吧,因为不在意。
    “一位姓黎的先生。”
    黎远帆?
    凌沅皱了下眉头:
    “不见。”
    她和这种狡诈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有些人就是牛皮糖一样,黏上来了,你想避都避不开。
    “凌小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反感?”
    黎远帆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凌沅干脆坐起来,没好气地看向这个男人:
    “不知道黎总到这有何指教?如果是公事,请和我的助理约时间,私人时间我想我有权不见你。”
    “哈哈,凌小姐怎么这么见外呢?我到这来要和凌小姐谈的,自然是私事,还是凌小姐都会十分感兴趣的私事,”黎远帆大落落地在凌沅对面坐下,“凌小姐的病好点了吗?”
    “你不出现的话,我想会好得更彻底。”
    “这点错了哦,我来的话,你才会好得更如想象中那样吧?”黎远帆话中有话地说,“比如我会让一份合同的功效发挥到极致。”
    凌沅的面色一变,虽然黎远帆来者不善,可在这一刻,她还是使了颜色,让护士暂且退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44:18
87 许你一生

    “凌小姐果然是聪明人,对你这样的聪明女人我一直是赞赏的。”黎远帆顺势坐到凌沅的身旁,犹如吐着毒信的蛇。
    “可是我对黎总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从来是好感欠奉的。”凌沅冷冷地说,丝毫不给黎远帆面子。
    倘若不是黎远帆口里的合同,她根本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但,他竟然也知道合同,这让她的眉头愈发紧皱,这个世上,能相信的人果然太少。
    “只要凌小姐愿意给我时间,我相信会让凌小姐满意。”黎远帆话外有话地说,说完这一句话,他愈靠近凌沅。
    凌沅嫌弃地朝旁边避了一避,黎远帆的手却搭到了她的肩膀上,他的手极其有力,钳制着凌沅一动都不能动:
    “凌小姐,合同欺诈罪名可大可小,凌小姐应该知道吧。”
    带着威胁意味的言辞偏用让人恶心的温言蜜语说出,让凌沅愈发愠怒起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
    黎远帆轻轻笑了:
    “我要的东西,当然是凌小姐能给得起的。我清楚凌小姐对皇甫先生的心思,所以——”
    话说一半,语意明确。
    “黎远帆!”凌沅把他的手霍地撩开,就要起身。
    黎远帆也跟着起来,他的眼睛眯起,犹如盯着一只既将到手的猎物般:
    “凌小姐,现在不是你该发脾气的时候,坐下来,我们谈得好,对你才不至于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凌沅看着眼前的男人,阳光刺眼得让她的视线有刹那的模糊,头疼又没有预兆地袭来……
    安芊芊慢慢烹调着法式大餐,今天于苗妙下午就被召唤去运一批进口食材,不到半夜是回不来的,当然,她也应允于苗妙,会负责蒲默的晚餐。
    于是,接下来的这些时间,将属于她和那个男人。
    她穿得看似随意,但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心装扮过,让她的美貌得以完全的绽放。
    此刻,在厨房间忙碌着,她也不时注意自己的仪容有没有任何损坏。
    说起来,她的手艺在特定的食物料理上还是过得去的,比如现在烹调的法式大餐,看上去繁琐的步骤,因为做得多了,也就熟稔了。
    她慢慢烹调着,当摆桌上台,蒲默还不见人影,她有些担心心思落空时,门口传来了开门声,蒲默出现在那,烛火映衬着他高大的身形,在她的脸上投下些许的阴影。
    这个男人,总算回来了。
    她笑得妩媚,看似随意的招呼:
    “回来了,今天苗妙有点事,你的晚饭由我来负责。”
    蒲默淡淡应了一声,径直走了过来,桌上是可以媲美大厨的法式大餐,她拿了一瓶红酒,分别给两个高脚酒杯斟上:
    “坐吧。”
    蒲默坐下的时候,她举起高脚酒杯,晶莹的酒杯潋滟出别样的光彩,她先干为敬,抿了一小口,看着蒲默举起那酒杯,她的心也在这一刻悬到了喉咙口……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44:38
大结局

    蒲默凝着那杯酒,却在这时放了下来,只是玩味地转了一下杯盏,并不喝下去。
    安芊芊的心紧紧地抽了一下,果然这个男人看上去平易近人,实际上对谁都有戒心。
    不禁又想起黎远帆的话,一个别有企图的男人提出的附加条件是诱惑人的,并且这份企图在影响了她大计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先行一步棋,但,蒲默不喝酒的话,岂不是让一切都落空了?
    “你不喜欢喝酒?”她脸上漾满最动人的微笑,拿着的酒杯若有似无地轻轻碰了一下蒲默的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碎了一隅片刻的静寂。
    “是的,酒并不是必要的饮品。”蒲默的语气很淡漢,“谢谢准备的晚餐,我先吃了。”
    淡漠里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安芊芊自然听得懂。
    难道要这样放弃?
    可她的信条里只有坚持,没有放弃两个字,兀自喝下一口酒,目光流连间,全然有了应急的法子。
    “呀,应该还有一道菜,我这就去端来,差点忘记了。”她起身朝厨房走去,里面有一道甜汤,本来是留做宵夜的,但现在就吃了未尝不可。
    她走到甜点那,借着身体抵挡,从兜里拿出一瓶白色粉末状的药,正准备把粉末倒进甜汤里,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的手一哆嗦,连忙回身,蒲默正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深邃得让她不敢直视。
    “你——”
    她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舌头却好像打结了一样,连说句连贯的话都很难。
    “我来倒杯水,你脸色好像不太好。”他看似随意地只是来厨房倒一杯水,真的仅是倒一杯水那么简单吗?
    “是吗?可能这两天太疲劳了吧。”她搪塞着,手里的粉末在这一刻不知因为紧张,还是手抖的缘故悉数倾翻在地上。
    而他倒完水后,便离开了厨房。
    仅剩下她,和那满地淡淡的粉末。
    反咬了一下唇,这场算计即便再怎样用心,还是宣告了失败。
    她不知道黎远帆动的什么念头,竟让她想办法拍到于苗妙和蒲默亲热的照片,然后捅出去,她只知道,她是绝不能容忍那个丫头和蒲默有任何的发展机会的。
    于是,她想出了这一招,在和黎远帆闹掰前,让蒲默可以倾向她的法子。
    只可惜,纵使支开了于苗妙,她依然失败了。
    是这个男人不解风情,抑或是她失去魅力呢?
    不,或许关键的原因不在这,仅在于她早前奚落他的态度,那场奚落不论在怎样的背景下,在其后再怎样解释,都会让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富豪心里留下计较。
    谁让她本质是这样贪财的女人呢,不用对方怎样试探,就露出了马脚。
    愤愤跺了下脚,那些粉末在她的脚下飞散开去,愈发不见踪迹,可,心底的有些什么终究没办法当做云淡风轻。
    她睨着客厅内男人优雅的身姿,嘴角又漾起迷人的笑靥,她就这样走出去,软语温柔:
    “我好像真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你慢用。”
    婀娜多姿地朝房间走去,看样子,她真的累极了,当她关阖上房门,过了一会,是尖叫声从里面传来,那尖叫声仿佛意味着面临极大的危险,让素来淡然自若的蒲默一个箭步走到房门那,房门却在他叩击时骤然打开,安芊芊扑进他的怀里,浑身哆哆嗦嗦。
    “怎么了?”他环顾房间四周,没有任何异样,唯一异样的是安芊芊,仅穿着一件睡袍,因这一扑,睡袍的系带松了,敞露了开来。
    他把脸侧转了方向,想把安芊芊推开,安芊芊却紧紧抱着他,语意低喃:
    “有蟑螂,我怕……”
    她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勾上他的颈部,也在这时,大门被打开,于苗妙的声音传来:
    “芊芊,你们还刚吃呢?”
    下一句话,她再说不出来,她看着眼前的安芊芊和蒲默,面孔窘得通红,迅速走到厨房:
    “我饿了呢,先去吃东西了。”
    她走得很快,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不舒服的空落,这种不舒服让她只想用食物来填满这份空落。
    身后没有任何声息,寂静一片里,她能听到自己的脚步走得那么急,急到跨过厨房门时,差点绊了一下,不过所幸,她没让摔倒发生,牢牢地扶住了门框,自嘲地摇了下头,于苗妙啊于苗妙,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安芊芊和蒲默关系这样,不是应该开心?
    你这人可真是太奇怪了,不能因为自己没有恋爱,就一看什么都会觉得难受啊。
    她努力把自嘲变成微笑,却看到蒲默的手从她的背后伸来,在她骤然僵硬的那一刻,他的声音淡淡:
    “都冷了,重新做吧。”
    厨房的白炽灯照在她和他的脸上,有片刻的温暖席卷,而在她和他的身后,安芊芊站在那,脸上的神色在阴影下,晦暗莫名……

    凌沅看着手上的文件,手几次颤抖,最终选择重重把那合同扔到地上。
    “凌小姐,有位邢先生来了,您要见他吗?”护士温柔的声音传来。
    邢冰?
    呵,说得天花乱坠,转手就出卖她的邢冰想不到还好意思来见她!
    “让他进来。”回避从来不是她凌沅的个性,她说出这句,脸上的神色更加冰冷。
    邢冰带着一个保暖壶走进来,径直走到她身边,把保暖壶放在桌子上:
    “糖粥,趁热喝吧。”
    糖粥?这个男人可真是做足功课,连她喜欢糖粥都知道,只是时至今日,这糖粥经由他的手送来,仅让她觉得恶心。
    “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糖粥了?我最恶心的就是这东西。”
    她一语双关地说出这句,邢冰微微一笑:
    “看来是我的情报错误,你想吃什么,下次我给你带来。”
    “下次?你觉得,还会有下次吗?”凌沅冷傲地笑了起来,“邢冰,你图什么,我大抵是知道的,只可惜,你实在太贪心,选择太多的交易对象其实是适得其反的效果。”
    邢冰皱了下眉:
    “太多的交易对象?”
    “不是吗?何必呢,这样做真让人厌恶啊。”凌沅冷冷地说着,头疼让她不由得抚上额。
    这个细小的动作落入邢冰的眼晴,他依然温和地说:
    “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其他的交易伙伴,你的头疼是不是越来越厉害?”
    凌沅却没有理会他:
    “你走吧,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
    “不管合作是不是已经结束,头疼需要去做一个彻底检查。”
    “出去。”凌沅不想理会他,实际是抽疼频率越来越密集的头疼让她几乎快睁不开眼睛。
    “好,我出去,你的身体自己要多保重!”
    看着邢冰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她疼得不由抓紧了被子,护士匆匆奔了进来,救护铃撕破走廊的寂静。
    铃声让邢冰的步子稍稍停了一下,但很快他继续朝前走去,在半个小时后,他见到了Linda。
    Linda坐在靠窗的落地玻璃前,姿态慵懒:
    “这么急,有事?”
    “是你吗?”邢冰问出这一句,Linda眉尖一挑,多年的默契,在此刻不用对方别明说,她都知道邢冰在问的是什么。
    她把抱枕抱得更紧了几分,笑:
    “你猜出来了?还是凌沅找你了?”
    “Linda,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变成不择手段的人呢?这样不择手段,即便能实现当初的梦想,意又又有多大?”
    “呵呵,挺义正言辞的嘛,这算多大的不择手段?比起当日你装扮成富家子去找富二代,本质难道不是一样的?所以,我不认为有多卑劣,你也别道义凌然,别忘了,这份合同本来的出处就不光明正大,我只是把这份不光明正大再往阴暗里去一下而已,但这样的效果便是黎远帆答应会帮我们筹建一所最专业的私家医院,这难道不是事半功倍的效果吗?”
    确实,最专业的私家医院是他们的梦想,可是——
    “你给了黎远帆?你认为他的话能信吗?”邢冰的脸色变了一变,也终于明白凌沅为什么会那样的难耐。
    “和谁交易都不重要,纵然黎远帆很卑鄙无耻,可是我们是有协议的,你看——”Linda侧身,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份协议。
    “Linda,是,我们的梦想是很重要,只是,黎远帆拿了那份合同去威胁凌沅做的交易,却让我们的梦想带了污点。”
    “污点?你别告诉我,你帮凌沅策划出这个计策的目的是真的撮合她和皇甫奕,不然的话,你们的计划也不见得干净。”Linda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盯着邢冰看了一会,他的神情更印证了她的推测,    “你不会真这么蠢吧?”
    “如果这样,也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不是吗?”邢冰的声音里含着些许的失望,不管怎样的打算,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黎远帆的为人如何,没有过多的交流,光从早前Linda接近那个男人,回来的抱怨里就可以听得清楚分明。
    而正如Linda所说,早前的他带着目的接近凌沅时,因着经历过于苗妙那一事,已经变了心态。
    如果欺骗带着伤害,善意的欺骗是否能将欺骗降到最低呢?
    伤了于苗妙的心,是他这辈子除了梦想不能继续之外,最难受的事,也让他不想再去欺骗多一个女孩,那样的话,他怕有朝一日,难受的情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幼稚!”Linda说出这两个字,“反正现在黎远帆答应会给我们资助,凌沅估计也不会再理你,这样的话,你正好有时间去做一下筹备工作,我相信,不远的将来,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瞧不起,也不用再耍任何手段去得到一切。”
    将来?
    那样的将来和最初的梦想有关吗?
    邢冰默然,许久才说:
    “Linda,我们散了吧。”

    这一晚上,于苗妙和安芊芊都没有说话,很奇怪,这二十几年来,这回是第一次这样,俩个人待在一起超过八个小时,却一句话都没有。
    有几次,于苗妙转过身,想说些什么,但安芊芊背对着她,好像睡得很熟。
    不过,即便她面对着她,她又能说什么呢?
    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是自由的。
    闺蜜幸福,不也是她一直想看到的?
    于苗妙抿了下唇,安芊芊的身子在这时动了一动,有薄薄的晨光从窗帘外折射进来,已经天亮了。
    安芊芊揉了下头,起床,好像当于苗妙不存在一样,朝房间外走去,于苗妙按捺不住,率先开口:
    “芊芊——”
    安芊芊的脚步没停,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朝外走去,房间内就剩下她一个人,真冷清。
    她坐起来,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安芊芊的身影消失在了洗手间的门内。
    生活继续着,她没有忘记她的角色,在安芊芊出洗手间出来时,桌子上早摆放了美味的早餐。
    “芊芊,有你喜欢的蛋饼,快趁热吃吧,今天你要去餐馆吗?”于苗妙端着牛奶出来,微笑着问。
    “嗯,要去。”安芊芊没有看于苗妙一眼。
    昨晚因为于苗妙的突然回来把一切打断,让她对这个闺蜜真的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以前不觉得,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这个闺蜜绝对是属于扮猪吃老虎那种类型,愣是把有意的行为诠释成了无意,这种人更让人防不胜防,乃至讨厌。
    “芊芊,其实——”于苗妙走近安芊芊,正要聊一下,安芊芊骤然打断了她的话。
    “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
    安芊芊带着明显的回避,走进厨房,蒲默也在这时穿着休闲地出来:
    “我今天不吃早餐了。午餐帮我准备一下。”
    说着便朝门外走去。于苗妙想了一下,还是拿起一个蛋卷,用袋子装了奔过去,递给他:
    “路上吃吧。”
    “谢谢。”蒲默接过,指尖的温暖有些许传递到于苗妙的手上。
    于苗妙低了下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落进安芊芊的眼底,安芊芊眉心皱了起来,这事不能总是别人扮清纯,她来本色演出啊。
    她把手里正要吃的蛋卷扔进垃圾桶,吸了口气,轻快地朝蒲默走去:
    “一起走吧,我也刚好要出门。”
    蒲默没有应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面对这样的冷落,安芊芊却是不会后退的,紧走几步,跟上蒲默,一同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她和他二人,有些话可以说,虽然仅是很短的时间内,可却是足够了。
    “你是不是现在很讨厌我?”
    蒲默挑了一下眉:
    “我想我和安小姐没有熟络到会讨厌的程度吧。”
    “你以为我是贪幕虚荣的女人,对不对?其实,如果我说我早知道你是皇甫奕,才不敢和你太过接近,害怕差距太大可能会产生的伤害,你会信吗?”不等蒲默回答,也不去看蒲默脸上的神色,她兀自继续说,“你不会信的,就像如果我告诉你,于苗妙同样知道你是皇甫奕,才主动接近你,你也是不会信的,因为,她比我更懂得审时度势,明白钱和感情之间,感情随时是可以用来交换的,所以她会和那个冒牌皇甫奕谈恋爱,当发现对方是假冒的后,毅然了断,又借着那个时机,用眼泪博得你这个正牌的同情。”
    一口气说完这些,电梯门刚好打开,初升的太阳照进眼底,有些刺眼,蒲默垂下眼帘,不发一言地离开电梯,在她喊了一声:
    “你就这样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伴着这句话,他停下步子,睨了一眼她,神情错综,她对上他的目光,声音柔软:
    “她是我的好闺蜜,即便我很难受,但如果她能真的去爱一次,得到幸福,我也会开心,但现在,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象得那样,我珍惜这份友情,可更不想你受到欺骗的伤害……”
    在她的欲言又止中,蒲默已收回目光,径直朝前走去,不再回头。
    而安芊芊也没有再去喊他,只站在原地,默然不动。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走得很快,在即将消失于安芊芊眼底时,安芊芊下意识瞧了一眼楼上,终究她还是背弃了友情,只是与其等着被人背弃,她宁愿先做背弃别人的那一方。

    “你来了。”凌沅坐在办公室内,连日来的头疼让她脸色苍白很多,只能靠腮红来提亮气色,不过再怎样,她都不愿在这个男人跟前示弱,从医院出来,倚在宽大老板椅中的她,在精致妆容的掩饰下,俨然看不出一丝的病态。
    “是。”皇甫奕在她对面坐下。
    “我约你来,是谈一下锦馨广场的事,如今的局面恐怕你再怎样都是控制不了了,所以不妨退一步,换一个责任人,由那个责任人去处理,这样你在董事会也好交代。”
    “小沅,在这段时间,你可以做任何决定。”皇甫奕一字一句说着,即便到了今天,这个男人对她依然是温和的。
    她知道皇甫奕已经着手调查锦馨广场事件背后的真相,以他的能力要查清楚并非难事,或许现在,他就掌握了相关的材料,可他还能这样温和地待她,天知道,就是这样的温和,一日一日消磨掉她的激情,让她宛若深渊里的鱼一般看不到将来,乃至横冲直撞着,希望能撞出一条路来,纵使那条路弥漫着疼痛,终究让她来不及有悔,也不能有悔了。
    “是啊,我可以代你做决定,但是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肯责怪我一句呢?”她质问出这句话,她怕再不问,日后连问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小沅,公司是我决定交给你的,即便出了问题,我同样认为解决比责怪更重要。”
    “皇甫奕!我宁愿你生气地质问,都不要你永远这样温和的态度,皇甫奕,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否连最基本的感情都已经没有了,所以对人永远这样温和,没有任何的脾气,而这样的你其实更拒人于千里!”凌沅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这些早在她心里臧了许久的话,如今总算说出来时,心底骤然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是无法忽视的疼痛密密匝匝地在那,“皇甫奕,你知道吗,喜欢了你这么久,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坚持,也是最疼的坚持!”
    皇甫奕凝着眼前的女子,他不是不明白她喜欢他,也不是不曾感怀过,只是感情不是交换,不是对方付出多少,就一定能回馈多少,倘若真是那样,过去的他也不至于陷入爱里无法自拔。
    人的一辈子很短,痴心错付确是种耗费。
    他经历过,愈加清楚,所以,他没有办法接受。即便此刻凝着凌沅的伤痛,都仅能淡淡地启唇:
    “小沅,真的很抱歉。”
    凌沅闭上眼晴,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要的不是这句话,可最后能得到的终究只是这句话。
    “好,我知道了,等锦馨广场的事告一段落,你和我的协议就此结束。”
    第一次的算计,不过落得给别人做嫁衣裳。其实,在皇甫奕跟前都已这样坦白了,或许他也都知道这背后的操纵有她的份,可她却是不敢去承认这一切。
    真是懦弱,更是无奈。只源于承认了,是不是在最爱的男人跟前,她就仅落下一个坏女人的印象,再不会有其他呢?
    所以,她还是说不出口,看着皇甫奕洒脱地转身,病房内又剩下她一个人,头疼再次袭来前,她拨通了艾达的电话……

    于苗妙忙完手上的活,才发现今天中午皇甫奕没有来蹭饭,不知为什么,忙碌的时候不会想起的人,现在空闲下来,却让她不时望向门那边,只是那儿除了人来人往之外,过了午餐点,竟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了。
    而今天安芊芊也没来,这几天,她明显觉得安芊芊对她是疏远的,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可,有些事总归再怎样神经大条的人都体会得到,或许今晚回家,她应该不管安芊芊再怎样回避,她都要好好和安芊芊聊一聊。
    朋友间不该存在太长时间的隔阂,坦诚会让友情更持久,她是这样认为,并会去做的。
    下午的时候,有快递送信来,她看到信封上是亮堂堂的大字,恰是来自富豪相亲晚会的邀约函。这么说,安芊芊过了首轮,直接晋级到富豪约见了?
    不管怎样,这是安芊芊的愿望,假如真和所谓的富豪有缘,以安芊芊的能力,应该会慢慢成为真正的幸福。
    在她准备打电话通知安芊芊时,信封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也是这一掉,让她看到了信封背后的图片,那张图片让她眼晴蓦地睁大,甚至忽略了安芊芊在电话那边的声音,许久才回过神。
    “芊芊,是我。”
    “苗妙,有事吗?我很忙。”安芊芊的声音因为等了段时间,俨然是不悦的。
    “你上次参加的选拔寄来了邀约函,告诉你一声,我晚上会带回来。”
    “哦,好吧。”安芊芊没想到这次相亲会的邀请会以信件的方式,这让她有些讶异,不过也说明隆重其事吧。
    “今晚你回来吃饭吗?”于苗妙复问了这一句。
    “不了,我还有事。”安芊芊皱了下眉,此刻,她一点都不想和于苗妙有面对面独处的时间。
    “那早点回来。”
    也在挂断电话的刹那,她的手忽然变得很重,因着那份邀约函的分量。
    分量来自于图片上的富豪相片,想不到安芊芊这次参加的相亲会对象会是皇甫奕,更想不到蒲默的真实身份就是皇甫奕!
    兜兜转转,真真假假,在这么一瞬间,她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只觉得无形里有一双手遏制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也在这时,她觉到背后一凉,下意识回头时,看到了蒲默,不,或许该说是皇甫奕站在那,他的目光与其说看着她,不如说凝视在她手上的邀请函上,也是这么一刹,她仿似看到他的眼底拂过一种淡淡的悲凉,那种悲凉是那样的淡,乃至于她几乎以为是她的错觉,在她对他开口前,他却转身离开,让她意识到那并不是瞬间的错觉。
    “嗳——”她脱口而出这一个单音字,一秒钟的间隔后,问,“吃饭了吗?
    她和他之间是不是仅剩下这样的话能说?抑或是她和他之间从最初开始便只有这样的话题。
    她其实应该去解释这份邀请函的事,只是一解释了,意味是不是便也不同了。
    “不了。”他微转身,脸上是淡淡的笑,那笑意里分明是疏远的意味,“从今天开始,不用帮我准备饭菜了。”
    说完,他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在她的目光下,决然回身,朝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变得很闷,于苗妙的手抚上心口,怎么会这样呢?是今天一上午忙碌过头的缘故吧,不然她怎么会心闷呢。
    只是,抚住心口的手一阵轻颤,让她清楚,这不单单是心闷那般简单,不过,再怎样,她都做不得什么,仅能站在那,看着眼前的世界一片一片地清冷下去……

    “远帆,你找我啊。”安芊芊声音娇柔地走到黎远帆的身旁,虽然对这个男人,她越来越没耐心,可在没有找到稳妥下家前,备胎她是不会放弃的。
    今天,又和以往一样,他约见了她,在他包下来的酒店。
    曾经在这里,她和他有过往无数次的颠鸾倒风,情欲的尽头,终究没有抵达她要的彼岸。
    是的,她愈来愈清楚,黎远帆是永远不会给她想要的婚姻,作为备胎的存在仅仅限定于钱财上面。
    “嗯,芊芊,上次让你办的事怎么一直都没办好?”黎远帆语气看起来是不经意的,言辞中的分量却是清楚无比。
    “啊呀,这不能怪人家嘛,最近那个人都很少回来,于苗妙这个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俩个人同时在家的时间根本没有。”安芊芊撒娇着倚到黎远帆身旁。
    她清楚黎远帆不喜欢借口,但在没有办法完成,并且她也不愿继续去完成的情况下,便只能用推托的法子来应付了。
    “是吗?算了,那件事看来你也挺为难的。”黎远帆出乎意料的说出这句话,让安芊芊倚在他身旁的身子僵了一僵。
    这是什么情况?从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黎远帆转了性子,竟然不需要她继续下去?
    难道说,是有更迫切的事要她去做?
    她的嘴角撇了一撇,对黎远帆这个男人,她真的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远帆,是我太没用了,你还有其他的事需要我去做吗?我会努力做好的。”她顺着他的意思说出这句话,谁让她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呢。
    “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当然不会待薄你,当然无缘无故的损失能挽回是更好的——先前带头示威的那个进了医院,眼看赔偿就快进行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出面起个头吧,你的能力肯定会让这次赔偿得到更多的份额。”黎远帆看似为她着想地说。
    带头?
    倘若她早确定谁是皇甫奕,她根本不会去搀和这件事。
    今时今日,她更是不可能再搅合进去。
    这个黎远帆,看来是让她不能再忍了,不过,甫启唇,她依然是委婉的:“远帆,这件事我恐怕不方便去带头呢,你知道,皇甫奕现在是于苗妙的合租伙伴,我又因为之前你交代的事接近了他,如果再去带头反对,我担心以后要接近他,就不容易了。”
    “呵呵,芊芊——”黎远帆的手抚上安芊芊的发丝,“跟我这么久,我们都那么了解了,在我面前,何必说言不由衷的话呢?”
    安芊芊的身子在他的抚触下,微微地僵硬,声音仍带着黏腻的笑意:
    “哪有,人家只是不想——”
    “好了,”没等她发嗲地说完,黎远帆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想做,我不会勉强你。”
    她端详着他的神色,可这个男人的神色永远都让人看不透,于是,她干脆收回目光,有所失必有所得,即便今日得罪了黎远帆,也算是为了皇甫奕的破釜沉舟罢。
    “远帆,谢谢你,总是这样替人着想。”给黎远帆戴了顶高帽,安芊芊看似动容地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哦。”
    她姗姗起身,在黎远帆的颔首下,朝外面走去。
    不敢细看黎远帆最后的表情,匆匆走出办公室时,她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一点,今天这样算是正式违背那个男人的意思吧,所以,她们的关系应该快要到尽头了。
    她这么想时,心里没有任何的愧疚,只是在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没拿,急匆匆的出来,自然是忘记了东西。
    其他东西掉了就掉了,可手机对她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工具,赶紧折回身,朝黎远帆的包间走去,高跟鞋踩在酒店的厚厚的地毯上,发不出完美的声响,却是物质世界最低调的存在。
    在靠近房间门时,她才要叩门,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很轻的声音,让她不禁贴到门上去听,她不是喜欢偷听的人,这一次的偷听只让她惊得花容失色……

    于苗妙回到家里时,空无一人。
    其实这个家往常也不是很热闹,如今就愈显得清冷,当然一个人时,她也不想做什么,只站在厨房间,拿了一包方便面,简单地泡了起来。
    方便面泡着吃远没有煮了好吃,这点她很早就知道,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吃货,不止不计较口味,意兴阑珊得连泡面时水不是热的都没注意,等到发现时,那面已经泡好。
    对于天生吃货的她来说,这样的面是难以下咽的,但今晚,她却觉得吃什么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端起面,才要喝一口汤,突然,一双手从她跟前把面端了过去,她片刻的怔神后,发现是他回来了。
    他竟然还会回来。
    在没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她不会这么去想,然而当知道了他身份之后,终究一切都不再一样了。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有点涩,竭力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到头只让自己看起来愈发地不自然。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拿着面朝外走去,“今晚再吃一次吧。”
    中午他才说不要吃了,现在又变成最后一次?
    言辞间的转变是不是——
    她遏制住胡思乱想,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胡思乱想招来的结果已经尝过一次,她不要让自己再陷进不该陷的圈子里去。
    “这个做得不好,我再做一碗吧,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就这个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已然坐在桌上,一口一口吃了起来,慢慢地吃着,方便面这种平常他几乎从来不会吃的快餐食品,在这样的时刻,滋味自然是不入口的。
    可他还是一口一口把它吃完,周围很安静,原先叽叽喳喳的女子现在也沉默地站在厨房里。
    在这片安静里,他吃得很慢,再怎样慢,都有吃完的时刻,当他吃完那份面,启唇时,声音里竟沾染了她先前的涩意:
    “我——我要搬走了,房租已经交到年底,算是你之前做饭的酬金。”
    一开口,却这句他先前不想说的话,曾几何时,他连问一个答案的勇气都没了呢?
    她听到他的这句话,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唇,目光移转下去,看着自己无措拧着围裙的手指:
    “要走了啊——”
    她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语到了唇边,打了个弯,只说得口是心非:
    “其实不用那么多,我把多下来的钱退给你,你给我卡号,我没那么多现金。”
    他淡淡一笑,目光在这一刻是望向她的:
    “何必算得这么清楚。”
    “皇甫先生,时间差不多了。”也在这时,门外有另一个声音打破了她和他之间的对话。
    她看向门那,艾米不知何时站在了那,这一刻带着恭敬的姿态朝近在她咫尺的他说道。
    皇甫先生,再再告诉了她,他不是蒲默。
    真真假假,真假是非,她不想去辨,也不想妄想太多,只回以他一个笑容,轻轻浅浅的:
    “还是要算清楚的,你有事,就先走吧。”
    她果真知道他是谁,所以没有太多的惊讶。
    他这般想着,目光收回的时候,步子还是不能洒脱地迈出,直到艾米再说了一次:
    “皇甫先生——”
    倘若不是有紧要的事,艾米也不敢这么催大老板,实际是这桩事情来得很突然,并且重要到让她屡次催促起大老板来。
    “那再见了。”他说出这一句,步子终于没有迟疑地朝外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那边,短短的一天,这是第二次他把背影留给她,而这一次,她急走了几步,奔到门那,往常慢吞吞才上来的电梯已经下去,她旋即奔到窗台那,能看到楼下停着黑色的豪车,不多一会,他便坐上那部车,扬长离开。
    这个屋子,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她闭上眼晴,干涩的眼眶内不会有太多的湿润,可心底的某一处,她却听到了轻轻下坠的声音……

    得悉安芊芊的死是在这一天的深夜,于苗妙怎么都不会想到安芊芊竟然跳楼轻生了。
    作为安芊芊在这个人世唯一的好友,她去认领了安芊芊的尸体,在看到遗容的那刹,眼泪是溃流的。
    曾经相依为伴数十栽的好友就这样走了,和她的姐姐一样,都是突如其来,没有一丝预兆地选择了跳楼,一样的死亡方式,短时间的重复,恁谁都无法接受
    只是,生死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再不能接受,都必须要面对。
    失眠了一个晚上,到了白天,新闻开始把这起意外死亡归结在一个人的身上——皇甫奕。
    本来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俩个字,在一家媒体率先的报道里成了锦馨广场改造让安芊芊的前期投入血本无归,其后安芊芊发现一直合租,产生感情的男人就是隐姓埋名,寻求刺激野味的皇甫奕,在财产和感情都遭受不免责的情形下,安芊芊只能以自杀做控诉,一时间舆论纷纷,其他的媒体从开始畏首畏尾的报道,到后来也渐渐壮大了胆子,集结成了声势浩大的渲染。
    这些渲染对苗妙来说是最难耐的,一夜间,她最好的朋友被那个男人杀了,可她知道,事实未必是这样的。
    即便没有亲身参与其中,她终究知道这和皇甫奕无关,或许更多的仅是一场阴谋使然。
    从没想到自己也会离阴谋这么近,而破解这个阴谋的一个契点可能还在她的手里。
    那一晚皇甫奕是和她在一起,除去艾米不说,她作为人证的话,从时间上,是不是就算一个开脱点?
    此外,那份来不及给安芊芊的邀请函,是不是同样是一个佐证?
    证明安芊芊对嫁入豪门的热衷,甚至不惜作假?
    可,那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尸骨未寒,她在澄清一个人的同时,损坏的却是安芊芊的声名。
    她想着只作证时间,不作证其他,但又怕自己去主动作证时,会把一切都一五—地和盘托出。
    于是,从来没有这样为难过,当看着报纸上那些愈来愈失实的报道,心底的煎熬折磨愈甚。
    不过,他应该会说出曾到这里用最后一顿晚餐的事吧,这样如果警局再传她去作证,她便只去作证这一个好了,如果撑不住把其他都交代了,安芊芊是不是会稍稍地原谅她?
    这样想着,煎熬却丝毫没有减轻。
    这份煎熬伴着作为安芊芊生前最亲密的朋友录口供,操持安芊芊的后事,以及小店的继续。
    日子从来没过得这样快,而短短几天内,皇甫奕那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被董事会罢免,紧跟着又是被警方调查,一夕间,这个曾经光芒万丈又低调无比的男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但他似乎始终没有提及那天的晚上的事。
    于苗妙的坐立不安终于在两天后,促使她来到了念雪集团。
    她走到前台,当表明要找皇甫奕时,新换的前台小姐彬彬有礼里带着拒绝:
    “很抱歉,这位小姐,皇甫先生已经不在这了。”
    “那请问,到哪里可以找到他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我可以见一下凌小姐吗?”于苗妙依然是不放弃的。
    “很抱歉,凌小姐住院了,至于住院地址在哪,按照规定也是不能说的。”
    一早知道是这样的碰壁,但她还是试图想先联系到皇甫奕。
    因为在思忖了两天后,她觉得把那份邀请函交给皇甫奕,让皇甫奕定夺是否需要她来作证,这对煎熬为难的她是最后的法子了。
    只是即便这样想了,要实施起来现在看是艰难无比。
    “苗妙。”伴着一声喊,于苗妙回头,确是李敏,“你要找凌小姐?”
    李敏应该还是在行政部,所以问她比问前台显然更有效。
    “是啊,你能告诉我凌小姐在哪住院吗?”
    “这个啊,”林敏犹豫了下,把于苗妙拉到离前台较远的一个角落,“你找凌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刚听你说是要找皇甫先生?那你不会不知道皇甫先生这次下马,可能就是凌小姐做的吧。”
    “什么?”
    李敏说的这句话是她没想到的,看着她皱眉,李敏叹了口气:
    “唉,真没想到凌小姐这么厉害,居然后来者居上了,其实皇甫先生人真的挺好的,不过你找他有啥事呢?”
    李敏探究的八卦性格不改,可于苗妙显然不会再二得什么都说出来:
    “是有点事,如果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再找人问吧。”
    “嗳,你我好歹同事一场,这样吧,我帮你打探一下,你就在这等我,我去问问就来。”李敏热情地说,让于苗妙一时不好推却。
    而在半个小时后,于苗妙从李敏那得到了一个地址,那地址不是医院的地址,李敏说凌沅在那疗养,以凌沅的条件来说,也是极有可能的。
    于苗妙没有任何怀疑,便要往那个地址赶去,也在这时,念雪集团门口来了一大波人,那波人拥簇着黎远帆朝念雪集团里走去,于苗妙被人群挤到边边上时,正看见黎远帆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

    “先生,今天媒体又做了这些不实报道,您——”艾米望着正悠哉用早餐的皇甫奕,皱紧眉头说。
    “嗯。我知道了。”
    皇甫奕的语意淡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倒是艾米按捺不住:
    “先生,今天那个黎远帆就去公司了,他买了凌小姐手上的股份,加上又有几位老董事把股份卖给他,现在他的股份已经足以要求召开董事会进行新一任总裁选举了,照这样下去,先生您辛苦经营的念雪集团就要拱手让人了!”
    皇甫奕仍是不为所动,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他优雅地起身,落地窗外,暖阳融融。
    “艾米,准备一下,去公司。”皇甫奕吩咐。
    这句话让艾米一个振奋,从那晚集团紧急董事会议决定罢免先生开始,到媒体大肆宣扬不实的报道,先生一直没有多大的动静,可这一次简单的一句话让她意识到了一个反击的可能,原来先生始终是有所准备的。
    “好。我马上让老张把车开过来。”
    可,也在一切准备妥当时,艾米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号码,掐掉后,却又继续响起,大有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态度。
    “你好。”艾米不得已接起电话,对过传来的声音让她又有挂电话的举动,但下一句话让她不仅没挂掉电话,反而望向皇甫奕,皇甫奕觉察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稍停了步子,“先生,高飞让你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您要接吗?”
    皇甫奕踌躇了一秒钟,终是接过高飞的电话……

    于苗妙靠在墙壁上,跟前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温文尔雅的皇甫奕,只是令人生厌的高飞。
    李敏给她的地址其实是让她自投高飞的罗网,蠢蠢的她又一次的中计。
    有时候你不算计别人,不代表别人不算计你,这一点,她始终是学不会,所以又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往日趾高气扬的高飞现在看来狼狈得很,尤其在她看着他时,他变得更加穷凶极恶:
    “看什么看?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不对,是让你和那个狗屁老板都不好过!”
    “高飞,他不会来的,你又下错了棋,会输得更惨。”于苗妙出奇地冷静,虽然手被绑了,可她没有惶乱。
    再痛苦的都刚刚经历过,接下去没有什么能让惶乱了。
    “我呸,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你能让大老板在休假的时候都回来管事开了我,现在他落难了,会不管你?不过幸好外面不知道你和他的那层关系,我当然乐得落井下石,比如让他更加身败名裂,为了抹去罪行,还勾搭上了安芊芊的死党,嘿嘿嘿。”高飞阴险地笑了起来。
    如果说有卑鄙无耻没底线的人,高飞绝对算一个。
    于苗妙没有再应他的话,微微地笑,倒是让高飞疑窦丛生:
    “你干嘛笑?”
    自从被念雪解雇,事业受挫到无人要的高飞自信心是降低的,眼见于苗妙这样笑,不禁让他朝于苗妙步近几步,追问:
    “你笑什么笑!”
    瞪大的眼睛更显示他的底气不足,于苗妙继续笑着,直到高飞愈发靠近,她突然用头撞向高飞的腰部,把高飞撞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借机朝外奔去。
    这是一个类似废弃的别墅,门都无法上锁,使得她轻易就冲到了外面,也在这时,她听到高飞阴测测的笑再次响起,眼角的余光只看见那张邀请函握在高飞的手中。
    脚生了根似地跑不动,其实不过是张邀请函,即便有了也未必能抵什么事,可那总归是一份希望,纵使渺小,都让她失去逃跑的力气。
    在下一秒,当头发被高飞揪住,高飞恶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扔到一旁,顺势拿着邀请函在她跟前挥动,语音尖刻:
    “啊哈,你还有这个,你是想给皇甫奕这个,替他洗白吗?哈哈哈,真是蠢极了!”
    高飞更嚣张地笑了起来,可在下一秒,他就笑不出声,于苗妙用手肘拱了他俯下来的脖子,他觉到一阵窒息时,于苗妙用嘴咬住那份邀请函,然后从他的跟前奔了出去。
    他气急地追赶着她,前面就是空落落的楼梯,他用力拽住于苗妙的后衣领,却在下一秒,看到楼梯下身影乍现,他紧张地手一松,于苗妙整个人从楼梯上滚落,映衬着那身影的呼唤,一切天翻地覆……

    “各位董事,我保证在我上任后,会更多地为各位谋福利,当然,首要的是各位能支持我当选新一任的总裁。”黎远帆发表完一番雄心壮志的讲话,正准备做收尾演说时,会议室门突然打开,凌沅出现在那。
    凌沅站在那,经过精心妆扮的脸看上去气色如常,她一步一步走到主席台,对着黎远帆璀璨一笑:
    “黎总,恐怕您没有资格获选新一任的总裁。”
    黎远帆的唇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很快,他继续让得体的笑容漾满脸上:
    “不知道凌小姐这句话是从何说起呢?”
    凌沅笑得更加明媚,她睨了一眼黎远帆,再望向在座的董事,声音悠悠响起:
    “因为黎总的股份是非法所得,姑且不论你是以何种方式从其他股东手上得到股份,单就我这来说,是因为受到了胁迫,才会把我的股份卖给你。”
    “凌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黎远帆遏制住心底的不平静,尽量淡定地说,可他撑在文件上轻微发抖的手早泄露了他的不自然。
    “就是因为之前吃错了黎总给的所谓敬酒,我才会把股份全部卖给黎总。”凌沅笑意渐渐敛起,道,“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本来这份私心是想排挤掉皇甫奕后,自己做大,没想到却让黎远帆趁机进入,用告发我策划了征婚使得皇甫奕声名受损,以及锦馨广场改造闹事的把柄作为威胁,让我妥协,但是黎远帆,念雪集团我得不到,你认为我会给你吗?”
    凌沅直呼黎远帆的姓氏,场上的情景骤然反转,在凌沅把当时交易的视频扔出来时,黎远帆只觉得撑住文件的手在无力地下滑。
    他惊惶无比。
    在安芊芊偷听到不该偷听的计划,他失手杀了安芊芊那时,都没有现在这样惊惶过,那会,他甚至还能制造出一个自杀的假象,再嫁祸给皇甫奕。
    毕竟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他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算计太多的人也会自食恶果。
    哪怕安芊芊的死还没被揭露,此刻的一切已让他惊惶起来,因为那意味着他最在意的财权在远离。
    不知是白炽灯的作用,抑或是心虚,他的额头一阵阵地冒冷汗,文件上沁下一个湿润润的手印,让那规划二字顿时晕染了开去。
    而凌沅的眼前一阵发黑,在意识消失前,她强撑完这一切,由艾达扶着走了出去。
    她不想去算那一个人,最后却还是让那一人因着她几近身败名裂,在算计的时候,她迷了真心,忘记了爱情是要不得用算计来换取,倘若昔日能够重来,或许她愿意回到不认识他的那一天,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悔,不会因爱差点生恨?
    一步一步走出去,长长冷冷的走廊里她的脚步声分外清晰,一声一声叩进她的心门,就仿佛当初一步一步走近那个男人,带着少女的羞涩和欣喜,现在,在黑暗席卷一切前,她好像看到他站在走廊那,撇去一切的计谋的她终是可以凝视着他,笑如最初……

    “没想到小沅的病情这么重了。”辰星唏嘘着,站在病房的门口,她的身旁是神色凝重的凌阗,    “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小沅有这个病,才想尽可能满足她的心愿,因此不仅由得小沅,也恳求皇甫奕同意那份协定?”
    她猜测地问出这句话,换来凌阗莫奈何的叹气,不用继续问,这叹气已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最好的专家马上就会抵达这,小沅会没事的。”她这样安慰着身边的男人,心底却知道假若专家真有用,当初他便不会由得小沅去实现自己的心愿,这个心愿可能是凌沅在世最后的心愿——凌沅的脑癌连最好的专家开刀,成功率都只有微乎极微的百分之一。
    这个百分之十是他不敢去赌的,如今不得不赌。
    “嗯,会好起来的。”心底再是难过,他都不忍让妻子担心,手覆到辰星递过来的手上,走廊的那一段,助理匆匆走来:
    “凌总,有一位先生想见你,说是能救小姐。”
    凌阗的目光朝助理望去,在不远的走廊尽头,有一个年轻人站在那,冷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折射出深浅不一的痕迹,也照亮了他坚定的目光……

    “邢冰,你别搞了,先不说凌家有的是专家医疗队,你根本不够资格,退一步讲,即便真让你去开刀,万一有个闪失,你有几条命赔凌阗啊,那是他最紧张的妹妹!”
    “不管怎样,我要去试一试。”
    “邢冰——”
    “既然那个馊主意是我出的,我能最后为她做的,只是开脑。”
    “这不是浪漫的电视剧,邢冰,这关乎你的前途,如果这次手术再失败了,你就不可能再重来了。”
    “我的理想就是再回到手术台上,曾经的不公平让我已经走了太多的错路,这一次的决定,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不会连累到你。”
    手术台的灯很明亮,他站在那,脑海里回放过往的点滴,以及拥有灿如向日葵笑脸的女孩,即便此刻这个女孩也躺在了病床上,可他却是无能为力的,他仅能做的,便是让眼前这一个女孩尽可能恢复过往的生机。
    纵使做错了太多,他终是希望能有弥补的这一刻……

    窗外一大片的蒲公英摇曳出最美丽的朦胧,窗内,一个女孩安静地躺在宽大的床上,碎花的床褥衬出她脸颊的苍白,她睡在那,好像什么知觉都没有,可他知道,她一定能听到他说的话。
    这段日子,他坐在她的床前,把过往发生的,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都徐徐说来,低缓的声音诉说出一些藏在心底许久的话时,整个人会有豁然轻松的感觉,一如曾经,她在他身旁,给他的感觉一样,是让他轻松的。
    可此刻,亦因为他的缘故,因为那一张其实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证明,她躺在了这。
    楼梯上摔下去不会致命,致命的危险来自于撞到了坚硬的楼梯角,于是昏迷,于是再如何都只能等待。
    倘若他没有离开她,倘若他告诉她早已掌握了黎远帆的种种罪证,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倘若他开除了高飞后,留意到她身边潜在的危险,会不会一切不会演变到如今这样的糟糕?
    只是,已经发生的事在‘倘若’的诠释下,徒添了为时已晚的意味。
    即便黎远帆罪证被揭露,为安芊芊的死负上法律责任,高飞也得到了法律的严惩,可这一刻,他仅能听从天意的安排,是让这个女孩回到他的身边,抑或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他不敢去想的事。
    想自嘲的笑,最后孤度僵化在唇角,让他听得到心底湮生出的无奈是那么深浓。
    当念雪集团重归掌控,当凌沅重新绽放生机,可她还是熟睡着,就好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那般,哪怕他不是王子,曾经现实如他却在希翼着童话里的奇迹出现。
    “苗妙,今天的天气很好,如果你不醒来,你欠我的钱怎么还呢?利息会很贵哦,而且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还想继续你给我做午餐的协议,但你不醒来,这份协议就没办法履行。”他几乎没有这样陪一个女孩闲聊过,而这样的闲聊方式在外人看起来,他已然变得很傻,是传染的吧,“苗妙,你还要睡多久呢?我找到了很多面包的秘方,只可惜没有人去一一尝试,这些方子看来都要失传了。”
    纵然看上去那么傻,他还是絮絮叨叨说着,直到旁边的面包箱发出‘叮’的一声,今天他烘焙的第一炉面包出来了。他起身,把面包拿出来,面包的香气盈满房间,他把面包放到她的旁边,语音温柔:
    “这是我为你烘焙的第三十炉面包,我说过,只烘焙三十炉,你再不醒的话,明天就连面包都没了。”
    语音落,他自嘲地一笑,一直觉得她傻,可现在看来,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如果她能醒来,他却是愿意傻一点,不去计较那么多,不去思量那么多,仅是要她的醒来。
    也在这一秒,当他的声音消失,在面包的香气里,于苗妙的手指头分明动了一下。
    对一个吃货来说,要面包,也要爱情,这两样拌在一起才符合色香味俱全的境界呵……
(全文完)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入住书斋

本版积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