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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上位记》薇薇安vivia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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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3:44
☆、80

  太后与皇帝十多日不见,自是要在一起用膳,腊月也不愿意做那讨嫌之人,默默的安排自己宫里的奴才过去搬东西。
  她这番做派又是让桂嬷嬷一阵点头,太后与皇上相聚,自然更是希望能够一起说些体己话。如若旁人不识相,也确实令人恼火。
  腊月回到听雨阁便见了果儿,果然,这白小蝶过来求见过,不过果儿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平时沉默不语,但是关键时刻也不是那好欺负的。
  听闻果儿的回报,一旁的桃儿福了一下,插嘴道:“主子,依着奴婢看,这白小蝶必然没安好心,咱们要不要禀了太后?”
  腊月微笑:“不必了。且不说皇上太后知不知道,有些事儿,也不能全然假他人之手。不然还处处当我好欺负么?本想着独善其身,好好的伺候皇上,孝敬太后便可。可这些人倒是三番五次的惹事儿,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我也不是处处都好说话。”
  似是有些吃惊腊月这番话,连果儿都抬起了头。
  “表妹身子如何了?”
  这些日子腊月并不曾出门,身边的几个大宫女也被拘着,自是不晓得外面的情况,她心里有着计较,也不曾派人多加打听,可她不知晓,这果儿必然是知晓的。
  果儿回道:“禀主子,陈采女失了孩子,本来是极度悲伤的,当日不断的哭闹,还吵着要陪着去。不过第二日太后宫里的桂嬷嬷去看过陈采女之后她便并不多言,仿若换了一个人。”
  腊月笑着看果儿:“没有其他疑点?”
  果儿细细思量一番,有些迟疑:“奴婢也不晓得这算不算,奴婢听说,白小蝶在陈采女出事后曾经去看过陈采女,不过却被陈采女撵了出去。不过这事儿也做不得准,都是宫里的隐隐传言。”
  腊月站了起来,一旁的锦心也是明白她的想法,连忙将手里的剪刀递了过去。
  腊月接过剪刀便细细的修剪起盆栽。
  “陈雨澜便是不好,也是我的表妹,我们纵然不对付,可旁人在中间挑拨又算什么。”
  她此言一出,竟是锦心都有些迷茫,但是又一细看,就见主子眉眼间看不出情绪,再一思量,怕是这也是主子故意在果儿面前说的,便调整心态,不多言的站在一边。
  一时之间屋内竟是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腊月看着自己修剪好的盆栽,似是有些不满意的模样儿。
  “看我这手艺,委实一般,真真儿是让人气恼。”
  主子就这么点爱好,又不能如意,锦心连忙开口:“不如奴婢去内务那边,讨个手艺好的小宫女过来,主子这般聪慧,见她修个几日,想必也就得心应手了。”
  这宫里不少人都知道,淳贵仪不喜养花养草,但是却极为喜欢修剪,这倒是一桩怪爱好了。
  腊月微微皱眉:“你们可是知晓这宫里谁对此颇为精通?”
  在宫里,一般这种活计都是小太监再做,会修剪花草的小宫女委实不多。
  腊月一般并不喜和小太监接触太过,这几个大宫女也是清楚的。
  其实在腊月的心里,即便是,即便是那啥啥了,可终究也是个男人,内室之中用起来多有不便。而修剪花草本就需要与她近距离接触,她并不喜如此。这也是她一直都没有找人的原因。
  桃儿细一思量便是开口:“主子,奴婢知晓,掖庭局有个小宫女,名唤翠文,她因着相貌有些丑陋为人又不讨喜,一直也被分派做些小太监的活计。她也是宫里为数不多会修剪花草的宫女。听说那手艺也是不错的。”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腊月便是眼前一亮的感觉:“那既然如此,锦心,你去与掖庭局的管事说一声儿。讨了这个小宫女过来。”
  这讨个宫女之类的事儿,也是不必太多说的。
  锦心应是。
  锦心办事利索,当天傍晚就将小宫女翠文带了过来,说是小宫女,也不过是指品级。看年纪,是和锦心差不多大的。
  腊月细细打量一番之后便让她修剪盆栽,没多久,果然是眉开眼笑且将她调整为二等宫女。
  翠文有些怯懦,听了腊月的吩咐便是离开去寻锦心。
  锦心将她安排了住处。
  这本就是个小插曲,淳贵仪这番做派并未惹人侧目,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也符合她的性子。
  皇上甫一回来并未宣任何人侍寝,腊月也晓得,就算是宣人,也不会是她。自然是乐得清闲。
  沐浴之后的腊月将头发简单的挽成了一个发髻。一袭月白的亵衣衬得人白皙娇嫩。
  锦心在一旁低语:“主子,既然翠文也住了进来,以后咱们行事就方便许多了。”
  “翠文算是我的师姐,待她仔细些。”
  锦心扑哧一笑:“主子就是想太多了,我们自然会好好待她,更何况,我如果处处照顾她,陪着小心,别人才要疑心呢。”
  腊月翻了个白眼,瞪她:“我不过是让你仔细些,你倒是说了这许多。”
  锦心笑嘻嘻:“主子本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每日的思绪过多,也不见个真心的笑容,奴婢这不是逗您玩儿呢吗?”
  见她如此,腊月也笑了出来。
  说起这翠文,也是个她可以信任的,翠文幼时住在万夫人家隔壁,万夫人没有女儿,对她也是喜欢,就想收了她做徒弟,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并未成行,可饶是如此,万夫人也教了她许多的医术。
  就万夫人的意思,太医院那些太医,也有不少是不及这翠文的。
  后来翠文家里遭了难,她更是寄人篱下,之后更是在叔父的要求下顶了自己堂妹的名额进宫做宫女。因着为人寡言样貌不出色,也摊不上什么好差事。
  也亏得万太医对她时有照顾,如若不是此般,她怕是过得更为艰难。
  恰巧此时腊月进宫,万夫人便是联系了她,万太医也不是总能帮得上,如若让两人处在一起,也算是对两人都好,腊月身边多了个医术高超的,而翠文日子也好过些。
  可腊月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如若她初进宫便是如此,自然惹人侧目,便是徐徐图之。
  当初她怀疑宫里有人在她的熏香里做了手脚,也是挂了红灯笼,引了翠文帮忙。
  走到今日,她也算是布局妥当,自然是理直气壮的将人唤来。
  喜好修剪盆栽?腊月微笑。
  前世,她可是没有这样的喜好呢。
  想着自己目前的情况,她心里敞亮了许多,身边有锦心、巧宁、翠文这些帮手,她自己又有了前世记忆的加持,她会过得好的。
  “锦心,明日我准备去看看雨斓,你觉得,我什么时间过去最合适?”其实腊月也觉得,似乎从她落水,锦心就谨慎了许多,也不似以往。这是故意看她的主意呢。
  想来也是,往日那些刁难,自己都是心里有数儿,有着防备,这落水之事倒是全然不是,而是一个自己没有防备的意外,怕是也正因为此,才让锦心真的惊到了。
  锦心细一思量,摇头:“奴婢觉得,主子不管什么时辰,都不去看她才好。”见腊月似要说什么,连忙加快语速,继续说:“不是奴婢想得多,只不过她确实不是那好相与的。咱们对她示了好。旁人难免将咱们绑成了一股绳。如若这般,他日她再次做了什么,咱们可是说不清楚的。”
  腊月看她如此说,点头。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晓得这一点呢?
  她也是知道这些的,她问锦心也是看她是怎么个心思。
  虽然皇上已经可能知道了,可是如若说马上就会将白小蝶处理掉,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纳闷,许连秀云为人不谨慎会被害,可是陈雨澜不该如此啊。
  究竟是怎么让她放松警惕的,而她用的,又是什么样的药物。
  “我猜想,桂嬷嬷必然是与她说了白小蝶的事儿,不然她不会将白小蝶赶走。相比于表妹,我更加忌讳着白小蝶。”腊月也算是实话实说。
  锦心不解:“主子想利用别人的手对付白小蝶?”
  腊月摇头:“我若是做的太多,难免皇上厌弃,皇上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有小心机,但是却绝对不会乐见自己的女人恶毒。”
  “那么皇上和太后不会管这件事儿吗?”
  “管?自然是会管,但是怎么管可就说不定了。我这平白的落了水,我断不会让害我的人逍遥。此事还要细细计量。”
  她可不敢肯定,皇上就会百分之百的处理掉白小蝶,可是如若不斩草除根,以白小蝶的为人定会继续害人。她可是不会再给她任何的机会。
  这算是,新仇加旧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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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3:53
☆、81

  皇上召腊月侍寝是在回来后的第四天,第一天无人侍寝,第二日便是德妃,第三日齐妃,第四日竟就是她,腊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她倒是越来越觉得,这皇上是要扶植她上位了。
  可即便是侍寝,两人也并没有做什么,因为她之前落水的事儿,皇上倒是顾着她的身子。
  虽然她看起来已经好了,但是皇上总要想着,免得伤了她。腊月心里暗自腹诽,怕是怕将病气过到他的身上吧?不过这一切也不过在心里暗自揣度,可是不敢有一丝表现在面儿上。
  两人一起说着话儿,时间过得也快,如若说让腊月和他啥啥也不做的睡一宿儿,腊月倒是无所谓的,但是人家景帝不行啊。
  过了二更,景帝差来喜将腊月送回了听雨阁。
  不管他有没有临.幸沈腊月,这份荣耀本就与他人不同。
  陈雨澜小产,皇上并未去看一眼。别人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去冷宫遭了厌弃,可是腊月何尝不明白,这也间接的看出了这个男人的冷心冷情。
  和他谈感情,真的太多余了。
  至于白小蝶,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也不晓得景帝究竟是和惠妃怎么说的,竟然将白小蝶搬到了竹轩的偏室。
  腊月百思不得其解。
  有时候重生,还真不是万能的。
  不过想到景帝做事总是云里雾里的,腊月也不坐以待毙。人家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什么也不做,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锦心,通知翠文,我们去看表妹。”
  “呃?”锦心呆滞。
  腊月笑眯眯:“不去见陈雨澜,我怎么能知道所谓的真相呢?”
  锦心恍惚一下,似是明白,哎了一声。
  如果她没猜错,陈雨澜这个做派必然是知道陷害她的人是白小蝶,可陈雨澜可以知道,她却不该知道。既然要明面儿上对付陈雨澜,总要有个切实的原因,不然可真是让皇上不喜了。
  如今她已经在皇上那里挂上了号,这胸无城府的小丫头可是要蜕变了,现在,她该是有点点心机了吧?
  如若她从表妹陈雨澜那里知道了推自己下水的真凶,那她是个什么态度才最让皇上安心呢?
  腊月娇嫩的小脸儿笑成了一朵花儿。
  可不就是有点冲动有点小心机的个性么?
  不管雨澜有没有对她说什么,只要她从雨澜那里回来之后便是有了变化,那么,不管她说没说,大家都会以为她陈雨澜定是告诉了自己什么。
  这也算是阴了表妹一把么,握了握小拳头,腊月喜笑颜开,想了下,又调整了下面部表情。看着已经进门的翠文。
  腊月叮嘱:“你帮我看看,她宫里到底是什么有问题。”
  “奴婢晓得了。”翠文并不太爱说话,也不喜展示自己的医术,但是,她确实真的是个好手。
  如果白悠然的话没有错,那么必然白小蝶是用药物之类的东西造成了他们性格上的变化。
  明显的焦躁急切,如果不是她与陈雨澜接触甚久,又因着白小蝶的话,她定然想不到这一点上。
  这是腊月第二次来陈雨澜的寝宫,外面候着的小太监见腊月到来,连忙狗腿的过来请安。
  这谁不知道,人家淳贵仪如今正得圣宠。
  听说腊月要见自家主子,小太监一路小跑进屋禀报。
  也不过极快的功夫便见雨澜身边的兰儿迎了出来。
  “奴婢见过淳贵仪。我家主子说了,快快请您进去。”
  这可不是往日里的模样儿。
  陈雨澜如今还在小月子里,一见腊月进门,便是眼泪汪汪的看了过去:“表姐……”
  倒是与前次来时截然不同。
  腊月并未靠边儿,吩咐锦心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放在了一边儿,雨澜瞄了一眼,具是些旁人做不了手脚之物,想来这表姐也是防着她的。
  陈雨澜面色又是一阵凄楚。
  “前些日子听说表妹出事,可表姐身子也是不好,担心自己身上这寒气儿过给了妹妹,又担心妹妹多想,便没有过来探望。如今也算是大好了,便想着过来看看你。身子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陈雨澜长发披散在肩上,眼神里透漏着怨恨。
  “不妥?我能有什么不妥。可怜我那苦命的孩儿,竟是没有机会看这锦绣的宫殿一眼。”
  腊月一直站在一边儿,陈雨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凄苦的诉说自己对这个孩子的憧憬与期待。
  说了许久,见腊月站在一边并不搭话,陈雨澜有些不自在。
  “表姐,你坐啊……”
  “事已至此,你也莫想太多了,我只来看看你,既然你还可以,那我就回去了。免得时间久了,旁人再说什么。”
  这个“旁人”,可不就是说暗指她陈雨澜自己么,腊月的意思很明显,自己留下,这不是明摆着招陷害呢么。
  雨澜脸色变了变:“表姐,这段日子,是妹妹错了。可是,妹妹并非故意,是真的遭人陷害与挑拨才会如此。想还未进宫之时,我们表姐妹那时多么和睦。怎会我一进宫便针对与你?”
  “哦?”腊月挑眉看人。
  雨澜咬唇:“表姐,想必你也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反常,是因为被人下了药啊。我倒是没有想到,那白小蝶是如此恶毒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她,我们姐妹何至于走到如此地步。都是她用药乱了我的心智,又不断的从中挑拨,表姐,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啊。”
  腊月摇头:“表妹说什么呢,你说这事儿,我并不知晓,也没有他人与我说过。至于你说的药,表妹,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世上还有如此奇药,能迷惑人的心智?”
  陈雨澜一顿,继续凄苦状:“你看我不就是被迷惑之人么?如若不然,我怎会那般对待表姐?”
  腊月见她如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表妹可莫要做这个表情,太不像你了,至于这事儿,我自己自会判断。表妹还是好好养着吧。我先告辞了。”
  她可没想着和雨澜重归于好,不然就像锦心说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再被她咬一口。
  就算不被咬,旁人将两人算成一派,她可不就要背陈雨澜的黑锅了。
  看腊月这般,陈雨澜一抹恼恨浮现在脸上,不过随即掩过。
  待出了门。
  腊月若无其事的问:“可是看出有什么不妥?”
  翠文斟酌一下,开口:“屋子里没有什么异常,想来应该是已经将引起她反常的原因消灭了。”
  又想了一下,她继续说:“奴婢早几年听闻,边界有一种花,名唤粟苒。将此花盛开之时的花蕊磨成粉末长时间服食,很容易暴躁易怒,心绪不稳。奴婢听着这陈采女的症状。倒是有点像这个。不过我猜测,她应该不是服食,而是其他方式,不然这么久的时间,现在她怕是不会症状这么轻。”
  锦心有些咋舌,这都算轻?
  “那这花能改变人的性格?”
  翠文摇头:“不能。奴婢刚也说过,会使人暴躁易怒、心绪不稳。长时间服用此花便会上瘾。可是要说改变性格,奴婢觉得不是,倒该说,怕是本就心绪不稳,又因着旁人挑拨,激发了潜在于心里的恶毒念头罢了。主子好生想想,这宫里的太医都是什么出身,又是学了多少年的医术,怎地就不能研究出更加厉害的药物。这世上哪有什么能控制人心。怕是原本心里就有那些龌龊的念头,如此才会在他人的挑拨下将其付诸实施罢了。”
  腊月低头深思,点头。
  是啊,有什么能控制人心?所谓的不受控制,不过是自己心里本就有那恶毒念头罢了。
  这厢腊月出门离开,而那厢陈雨澜则是将自己的枕头狠狠的摔在地上。
  “只会小看我,只会小看我,他朝,他朝我定会将你们这些人都踩在脚下。你沈腊月哪点比我强。”
  一旁的兰儿细心劝慰:“主子,你莫要动怒,您知道,之前太医便是说过,您这有些中毒,可不能这么可着劲儿的霍霍自己,咱们需要安心静养啊。不管是什么白小蝶还是沈腊月,他朝主子您必然会报仇雪恨,扬眉吐气。”
  陈雨澜似是也知道自己身子的问题。
  忿恨不已。
  “这沈腊月我暂且可以放一放,可那白小蝶我断不会放过,我能怀上这孩子是多么的不易。她毁了我的孩子,毁了我的一切。如若不是她给我下药,我哪至于这么浮躁,以至于今日落得这般田地。”
  兰儿也是一脸的怨恨,谁不想自己的主子平步青云,哪想一进宫便是受到了暗算。主子原本想着算计白小蝶,让她成为自己的刀子,为自己所用,可如今打雁的竟然被雁啄了眼。自家主子倒是成了人家的刀子。
  不说主子,她做奴婢的,也是憎恨的。
  “主子,咱们不能轻饶了这白小蝶,一定要想办法除了她。”
  “恩,这是自然。”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4:04
☆、82

  见过了陈雨澜,第二日便是初一。
  初一正是给太后请安的日子。
  腊月早早的便是来到了慧慈宫,不晓得为什么,这次人来的都很早,见腊月进门,份位低的自然是屈身请安,腊月也对几个份位高的请了安。
  腊月的表情冷冰冰的坐在那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众人不明白她这脸色是怎么回事,便是都这般的望着,也不开口多问。
  如果说有人不识趣儿,那也是向来与她不太好的安贵嫔。
  “呦,是谁惹妹妹了,看着脸色,委实难看的紧啊。”
  腊月微笑,但是笑容未达眼底:“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早上过来的时候碰见一直狗儿,它呀,一个劲的乱吠,可不扰了我的心绪。”
  腊月轻描淡写,但是众人的眼神倒是刷的都看向了白小蝶。
  大家可是都看到了,刚才是白小蝶与沈腊月一起进门。
  也不知晓她是真的碰见了狗儿还是以此喻人,都看向了白小蝶,偏此时白小蝶的脸刷一下的都红了,他们自然想到了。
  有的人掩嘴笑了起来。
  安贵嫔怔了一下,也是笑道:“这猫狗房怎地就这般的不小心,将那狗儿放了出来。”
  “说不定还是人养的呢,也未见得就是猫狗房的。姐姐对这事儿倒是关心。”腊月这句句话都不太温顺,委实不像以往的性子,众人都想,莫不是前些时日真是落水一次,就能让她有此变化?
  安贵嫔干笑了两声,没有再多说,这沈腊月今日八成是吃了炮竹,怎地如此。不过想到一会儿太后也会到,她如若还是板着这副面孔,倒是有趣了。
  腊月见众人都不多言,喝起茶来。刚来的途中这白小蝶莫名的跑到她身边,示好说些小话儿,言谈间更是一副刚发现陈雨澜为人的模样,腊月不晓得她又有什么坏心思,想来也是因为她去看过陈雨澜了吧,怕是她担心陈雨澜说了什么,故意过来示好呢。
  不过腊月对她极为不喜,也不搭理她。
  原本她以为,今生她白小蝶还未做那些事儿,也就并未动手报复,可是眼见着这人果然是本性难移,也就存了针对的心。
  “惠妃到——”
  自从傅瑾瑶封了妃,倒是隐隐的有了后宫之首的感觉。虽德妃的品级还比她高一阶,但是家世及皇上的宠爱使得她本身就比德妃占了更多的优势。
  按理说白小蝶既然住在竹轩,应该紧跟在惠妃身后,可她竟是此番做派。
  傅瑾瑶进门目不斜视,坐下后眼神扫了一圈,见白小蝶已然在室内,勾起嘲讽一笑。
  她这笑容并不显眼,并非人人都看见,可总有那么几个眼尖的。
  腊月见傅瑾瑶那一瞬间的不乐意,竟是也勾起了嘴角。
  但凡有点心思的又怎是不明白,看来这白小蝶可不是惹了一个人了。想来傅瑾瑶与沈腊月都算是如今宠爱更盛之人。偏两人都对她多有不喜,她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
  白小蝶面色楚楚可怜,端坐在后面的位置,看着这朝堂上鲜亮的宠妃,心里暗自恼恨。
  恼恨的同时又责怪自己太过激进,不然怎会功亏一篑。
  不管白小蝶如何想,腊月总是不会真的在太后来的时候摆脸色。
  太后似乎是越来越不喜欢热闹,也不过是见了大家一会儿便是疲惫的厉害。遣了众人离开。腊月
  有些忧心的看了一眼太后,许是年轻的时候经历了太多,太后太过忧思,如今虽然没有那些争斗,但是身体却是每况愈下了。
  甭管他人对太后是个什么心思,但是腊月却是真心关心着她的。旁的不说,人总有个七情六欲,太后对她好,她又怎能不知晓。
  皇上的宠爱固然重要,可是她能顺利的走到今日,太后的加持也并非没有作用。
  “也不晓得这白妹妹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沈妹妹和惠妃不喜。”安贵嫔声音不大的与身边的人寒暄,但是却也是人人都能听见的音量。
  “这话是怎么说的,好像安贵嫔亲眼见了一般。不知从哪里看出本宫对白妹妹的不喜,还请指点一二。”傅瑾瑶下巴微扬,神色冷然,虽年纪不大,但是做这些倒是并不显得违和。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脸贵气。
  安贵嫔倒是没有想着,惠妃会如此的不客气。怔了一下,尴尬的笑笑。
  “哎呦,我这胡言乱语又没有心眼儿的毛病啊,真是要不得。瞅瞅,这不就失言了。我在这里可是要给妹妹陪个不是了。”安贵嫔在宫里浸yin多年,又哪里是个傻的,她不过是故意如此罢了,就是想让这两人没脸。可是倒是没想到,往日并不多言的惠妃竟然毫不客气。
  傅瑾瑶依旧没个笑脸儿,冷言:“哪里是失言,本宫正等着安贵嫔说个一二呢。”
  腊月也有些侧目傅瑾瑶的不依不饶,看她的神情,并不太好,如若细看之下,竟还有几分憔悴,腊月歪了歪头。又一转念,这皇上自从祈福归来,一次也没有召见惠妃,当然,也没有召见白悠然,这也是可以预见的,这两人也算是专宠了那么多天。
  回来自然要安抚一下没去的妃嫔,可是她这神情?腊月不禁怀疑,是不是出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才以至于傅瑾瑶如此。
  傅瑾瑶不依不饶,沈腊月眼含嘲讽的站在一边,不若是安贵嫔,就是人物中心的白小蝶都觉得比较难看了。
  许是傅瑾瑶的态度,太后刚进了内室便又出门。
  桂嬷嬷来到门口:“几位小主子,太后娘娘请几位进去。”
  周围几人不管是否搀和进来此事,都一并跟着进门。
  太后冷着一张脸坐在上首位置:“又有什么事儿?你们是一刻都不让哀家清闲。”
  傅瑾瑶倒是不客气,直接将事情讲了一遍。
  太后更是气愤:“安贵嫔,这好端端的,你又生什么是非?背后说惠妃与淳贵仪的是非,你倒是个好的。论进宫,你比她们早。论年纪,你比她们大。这么多年你自己没有升上来是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晓得,可不就坏在你那张嘴上。如今又要瞎说,你倒是好。”
  太后嘲讽的斥责了一番安贵嫔。
  “好,既然你说惠妃与淳贵仪不喜欢这白宝林,你倒是给哀家说说,你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
  安贵嫔被一通斥责,脸色苍白,低语:“嫔妾知错了,嫔妾那般,那般说,不过是因着进来的时候看惠妃与淳贵仪都对白宝林冷了脸色。许是,许是看错了也不一定。嫔妾错了。”
  安贵嫔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这个时候也知道,不能触太后的霉头。太后不乐意管这样的事儿,还是的赶紧的了了。
  太后看向惠妃。
  傅瑾瑶份位比腊月高,自然是该先开口:“臣妾确实是对白宝林冷了下脸色,可是总是事出有因。今个儿当着大家的面,我也不怕直说。这白宝林虽然搬到了我竹轩,但是总是鬼鬼祟祟,处处窥探于我。我虽不喜,可是也不过几日,总想着,她这是新搬到一个地方新奇。可今日是请安的日子,我这一宫主位还未到,她倒好,自己个儿便先行离开了。这又成什么体统?”
  太后点了点头,看向了沈腊月,腊月一脸委屈的模样儿。
  “禀太后,嫔妾更是委屈着呢。一大早上也不晓得这白宝林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便是紧巴着嫔妾,处处诋毁表妹雨斓。我与表妹关系虽然冷淡,可表妹这遭了这么大的罪,白宝林处处自喻与表妹交好,连上次麝香之事都当做过眼云烟。如今便又如此诋毁,为人反复怎地能让我好眼相待?我若是靠的近了,说的多了。他日白宝林再在他人面前如此说我,我真是哭都要让人家说一句活该了。”
  腊月也是说的实话。不过看她那有些委屈的小脸儿,太后倒是觉得,这孩子还真真是个小可怜儿的模样。
  白小蝶听这二位如此一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直喊着冤枉。
  腊月闲闲的开口:“白宝林莫不是说我们都是在冤枉你?这话可是不能乱说。”
  白小蝶不断的摇头,那做派看的太后也是面色一凛。
  傅瑾瑶冷笑:“且不说你单独来慧慈宫之事,便是你四处窥探,本宫也是找得到人证的。”
  腊月看傅瑾瑶的神态,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她说呢吗?这皇上怎么就给白小蝶弄到竹轩了,而傅瑾瑶今日这番不依不饶又是为了什么,看来,倒是想到一起了呢。
  皇上不会拿已经过去的事儿找茬儿白小蝶,可不代表,就会任由事态发展。
  今日这事儿,处处透漏着诡异,即便是没有自己这一出儿,也是会按照这个轨迹走吧?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4:32
☆、83

  果然,太后听闻此事并没有多说,直接就将白小蝶斥责了一通,德妃齐妃都是站在一边并不言语。如今谁也不是傻子。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必然不是那么简单。
  惠妃想来都是跟着皇上的授意做事,而安贵嫔在当初贤妃的事情里起了什么作用,也是谁也说不清楚。别看她似是处处针对淳贵仪,可是如若说她具体做了什么,大家也都明白。
  安贵嫔并没有!在明哲保身方面,除了齐妃,便是她做的最为彻底了。
  就像这次,安贵嫔挑起了事儿,结果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可是白小蝶却因为此事被降为了更衣。除了秀女,这更衣已是最低的品级。
  如此看来。倒是这次的事儿蹊跷的厉害了。
  特别是前些日子,陈雨澜将白小蝶赶出了门,里面究竟有多少的弯弯绕牵扯到今日之事,大家都未可知。
  腊月浅笑站在一边,这事态的发展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呢。
  不管白小蝶如此,那都不重要了,腊月看到的是皇上与太后的厌弃,如果说今日之事没有皇上的手笔,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腊月知晓,如果她没猜错,这安贵嫔、惠妃,定然是得到了皇上的暗示。自己搀和其中,那才是意外。不过是不是意外不重要,事情已然如此了。
  白小蝶这般的有心计,处事上又偏着恶毒的方向,皇上怎么会喜欢呢。
  不过找了理由将她贬斥,腊月可从来都不觉得,这是结束。白小蝶看起来也不是个会善罢甘休或者说认命的人。即便是极低的份位,在害人上,她也是不遑多让的。
  前些日子她的份位一样是低,但是她哪里有闲着。
  不过,腊月微笑,相信她的好表妹陈雨澜一定会将后继的问题做的更好。
  她的表妹有多看重那胎,有多么的睚眦必报,即便是并非一起长大,这些日子她也该明白。更何况,她是知道表妹性子的。
  一切尘埃落定,有些事情的细节腊月没有深究,或者说即便是她汲汲追求这些真相,最后也未必有用。把握当下,如今才是最好的。
  至于白小蝶背后有没有人,想来这也不是她现在的实力能够知晓的。
  虽然这次的事儿与她想的不同,但是殊途同归,结果是她所喜欢的。
  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他朝必然都会水落石出。
  时光荏苒,这日子总是过得极快。两个月也不过是转瞬便过。
  转眼间就到了夏日,腊月近来似有心事,每日总是静静思索,即便是自小伺候她的锦心都不明所以。腊月微笑,他们当然不清楚,可是她自己却是知道的。
  也许重来一次许多事情都会改变,可是照现在这个情形看,这件事儿倒是变不了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白悠然已经有了身孕了。
  而白悠然为了确保这胎的安全,这段日子必然是会想办法隐瞒过去不会声张。
  想到这宫里本有些平静的日子又会再起波澜,腊月不觉恼火,倒是觉得,本该如此。这段日子
  大家相敬如宾,不过是因为前些时日事情太多。皇上太后都心怀芥蒂。
  在枪口上找事儿,难免会如同白小蝶一般。倒是不如老实些。
  自然,这段日子也是前所未有的和睦。
  可如若白悠然有了身孕,那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白悠然的孩子,还是应该会顺利的生下来吧?虽然腊月知晓前尘,而现实又未必一模一样,可腊月就是有一种感觉,白悠然是会将这个孩子生下的。
  白悠然是个聪明的,从进宫伊始到如今,她虽然晋封不快,但是却仍稳扎稳打。
  她明明知道白小蝶做了那些事儿,却并不声张。腊月可以理解她这种行为,即便是两人关系再不好,可总是都攸关着白家。
  她这算是默默利用着别人一点点除去了白小蝶么?
  而白小蝶做的这些事儿又有没有白悠然的手笔,腊月并不知晓。今时今日,她只能静观其变。
  如今白小蝶过得并不好,经过修养之后的陈雨澜好了起来,可是却将白小蝶恨到了骨头里。处处针对,时时刁难。即便是陈雨澜份位低,可她仍旧是比白小蝶的份位高,见她种种做派,这宫里的众人也已明白,陈雨澜那胎,指不定就是这白小蝶使得计策。
  看来那宋贤妃倒是个替罪羊,白死了。
  对贤妃,腊月也是并没有一丝的同情,前一世,自己那可怜的未出生的孩子,便是死于她的手下。
  “主子,这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内务府那边送过来些新鲜的毛豆花生,巧宁正在处理呢。”锦心闲话。
  毛豆花生自是并不稀奇,可是如今也不过刚刚天热,这两物也算是稀罕,如若过了些日子,倒是不同了。
  果然,腊月眼前一亮。她本不是嘴刁之人,奈何前世便被这巧宁养刁了嘴。刚刚重生,她每日想得多,也就浑不在意,可如今也算是顺风顺水,而巧宁又在身边,可不就勾起了她的馋虫。
  每每提到什么吃食,便是开怀起来。皇上似是也发现了这一点,可着劲儿的给她送稀罕的吃食。
  虽然毛豆花生等吃食并非高档,可是腊月却偏喜欢那一口,特别是毛豆,夏日里吃点毛豆,似乎是格外的爽口。
  景帝到来之时便看到这幅情景,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伺候着,她倒是一个人吃了满满一盆的毛豆花生。
  忍不住笑了下:“小馋猫儿又吃什么了。”
  见景帝又是悄无声息的进屋,腊月已经无所谓了。
  浅笑着起身,微微一福:“皇上稍等片刻,嫔妾的手可是脏着呢。”
  说罢倒是个急性子的,也不待景帝同意,便是连忙起身去了内室。锦心也连忙将这有些狼藉的瓜果皮核收拾干净。
  景帝倚在小椅上,见腊月看过的医术扔在那里,再一看页数,可不就是比前些日子只多了两页么。
  笑着摇了摇头。
  倒是不知,她是否真的将这书当做催眠之物了。
  腊月是个心细的,自己收拾妥当,也拧了毛巾为景帝擦拭,这跟了他将近一年,她自是知晓他的习惯,他是个极为喜洁的。
  虽目不斜视,但是也看见了景帝动过她的书,不在意的一笑。将帕子收起来。
  “一点毛豆也能让你如此开怀。朕倒是不知道,你这般的好养。”将她拉到怀里,景帝笑容满面。
  腊月顺势倚在他身上,这小椅并不大,本就是只适合一人躺卧,如今两人躺在一起,可不就叠在一起了么。
  “好养还不好么。如若后宫的姐妹都如同月儿一般,那可是要省下不少的银钱了。”她掰着手指头,似乎是在算账。
  景帝的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低语:“看似好养,可是实际啊,你是个最娇气的。”
  腊月可不爱听这个话,娇气,她可算是这宫里最不娇气的了。这不是冤枉人呐?
  瞪眼:“皇上胡说,我才不是最娇气的,我多好相与啊。皇上可不能诬赖我。”
  本就是明媚的丹凤眼,这般气恼状可是一点气势也没有。
  “皇上怎能如此,我……”还未等说完,尾音便被他含入了口中。
  景帝在情场上也是老手,自然知晓怎么收拾不听话的小姑娘,将已经下滑的衣服往下一扯,便见她露出了雪白的香肩。
  两人唇齿相依间,他呢喃:“朕最喜你身上这股子清新的味道。着实令朕欢喜……”
  腊月在他的吻.下,脑子已然不清楚起来,浑浑噩噩的依附着他,也不管他究竟说了什么。
  今日腊月并未穿大红肚兜,相反,她身着讨喜的鹅黄色肚兜,上面是精致的海棠图案。
  景帝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一句话,更是笑得开怀,咬上她的耳朵,并未使劲,细细痒痒的:“宝贝儿,你说,这算不算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腊月因着他的话已然脸色通红,不过是一念之间,腊月便已被放置在大红的锦缎床褥上。
  “再胡说我可对你不客气。”这话倒是嚣张。
  腊月性子便是如此,即便是害羞,也仍是不肯闭眼,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景帝自然也是知晓她有些倔强的性子。
  见她瞪眼好好笑的厉害。
  这丫头即便是跟了他这么久,依旧是没有明白,自己喜爱她这倔强的模样儿更甚过她娇笑讨好。
  许是初次的后遗症吧,他虽然也对那些讨好之事颇为意动,但是仍旧不如这般模样来的爽快。
  就如同腊月此时的模样,那明明有些羞涩,但仍倔强硬撑的样子让他欢喜极了。
  ……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4:47
☆、84

  这宫里的风向总是如此的,谁得宠,谁的日子便是好过。
  即便是没有宠.幸,可如若是有了孩子,那也是极为不同的。
  前者,如同沈腊月。后者,如同白悠然。
  没错,就如同腊月揣测的一般,白悠然确实是怀孕了,而且是出巡的时候有的。如今已经两个月了。按理说,如果没有宣召,各宫每月也都是有一次例行诊脉的,可是这太医愣是没有查出她怀有一个月身孕,而她也并未说身体不适。也就拖到了两个月。
  相比于那个时候的陈雨澜,这白悠然可是聪明多了,孩子初时的三个月左右才会不稳,之后便好了许多。而白悠然这硬生生便躲过了两个月去。
  腊月也不禁感慨,她还真是不是个省油的灯,其实想想也是,白小蝶也不算是个善茬儿,这两姐妹就能一点都不像?而且在白家的时候,白小蝶的母亲当家,这白悠然日子过得也未必好。她的心机,未必就比白小蝶少。
  皇上对怀孕这事儿一般都是一视同仁,只要怀了,总是有些封赏,这白悠然已然被晋封为嫔,赐一静字。静嫔。
  “主子,礼物奴婢已经安排好送过去了,您可以放心。”锦心办这些事儿一贯的妥帖,绝不会做些让人怀疑或者是能做文章之事。
  腊月自是放心锦心的。
  “旁的宫里都送了什么?”
  锦心边为腊月按着肩膀边细细的道来。
  想来谁都没有想到吧,这白悠然竟然怀了孕。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没法说。
  “主子,您说,她这胎……”
  如今宫里人人都瞅着白悠然这胎,她也算是这批新人之中第三个怀孕的了。可傅瑾瑶和陈雨澜都没有生下来。这么看着,她这胎也是悬。
  腊月看了锦心一眼,问道:“锦心,你觉得,这白悠然为人如何?”
  自白悠然怀孕以来,这宫里也隐隐有种传言,便是当初连秀云伤害沈腊月,是为了白悠然。自然,沈腊月没有去成,这就少了一个人伺候皇上。而以沈腊月受宠的程度,如若她去,哪还会有白悠然什么事儿。
  也正是因为那次出宫祈福,这白悠然才得以怀孕。
  想来这因果关系也是浅显。
  锦心并不是没有受到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但是她尽量置身事外客观的看待此事。
  “要说静嫔,奴婢也觉得有些看不懂。在出宫之前,她来咱们听雨阁,想来就是来示好,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也不会发现白小蝶的问题。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有什么私心。毕竟按照咱们查到的消息,她们姐妹可是极端的互相憎恶的。可要说连秀云那个事儿有静嫔的手笔,奴婢又觉得,可能性似是不大,连秀云在几年前便是与白小蝶交好,与白悠然关系恶劣了。他们难道还能在多少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细看起来,这连秀云可是比静嫔上位的机会大的。所以即便她们是嫡亲的表姐妹,我也觉得,连秀云不会为了静嫔做这个。”
  “除去这些纷扰,这些布局,你仔细想下白悠然的为人,你觉得是如何?”腊月循循善诱。
  锦心一怔,谨慎的想了下:“奴婢觉得,她心机很深。不管是有没有坏心眼,但是心机是一定有的。连秀云那事儿尚无定论,但是她能够间接的推出白小蝶,还有进宫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儿,奴婢就品着,这不是个简单的人。”总结完,锦心似乎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是,静嫔性子稳,心机也有,这孩子不会像先前那两位?”
  腊月似笑非笑:“一切都没有定论,但是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保住的可能性比保不住大。”
  锦心点头:“主子,这个时候传出这个消息,会不会又是别人想着拿咱们做刀子?”
  似乎每当别人有孩子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情况。
  腊月摇头:“一半一半吧,不全是,但是也未尝不是旁人真心的揣测。可除却这些,你还记得当初白悠然的话么?”
  锦心不解。
  腊月微笑,一字一句:“她说,成为盟友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锦心,我在想,也许她说的
  对。”
  “呃?”锦心不解。
  腊月也并未解惑,只是思索起来。
  “启禀主子。丽荣华求见。”帘子外面传来杏儿脆生生的禀报声。
  朱雨凝这段日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深居简出的厉害。
  其实腊月也知道,有些人已经在背后暗暗耻笑于她,想来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可却空有了美人的名头,进宫以来,份位倒是也升迁了,可是却委实和她第一美女的名头不符。
  荣宠也几乎算是没有,这样的情形又怎能让人不笑话。
  可就着腊月看,没有荣宠,也未必就是件坏事,特别是对朱雨凝这样性子的人。
  她看得出来,朱雨凝看皇上的眼光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她对皇上,也未必就是个有心思的。
  又想到了自己,腊月觉得并不同,不管怎么样,自己是想着能够平步青云的,所以,她看皇上的眼神,一样是有着许多的东西,而朱雨凝,似乎连装一下都不肯。
  皇上总是说这个娇气,那个小性儿,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那样的人。
  他怎么会浪费时间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腊月敏感,似乎当朝盛行的那种美女,并不招皇上的喜爱。
  又想到皇上从来都不与人同睡的怪异表现,腊月恶意的想,该不会是被这种类型的美女在睡觉时阴过吧?
  可是想归想,这念头不过也是一转念而过,毕竟,这样的想法本身也挺诡异的。
  皇上怎么会遇见这种事儿呢?
  朱雨凝进门的时候便看腊月有几分发呆。
  笑着打趣儿:“想什么呢,这般的呆滞。”
  腊月缓过了神,也是笑:“我正想姐姐啊。妹妹可是许久都没有单独和姐姐闲话儿了。”
  如果就白悠然和朱雨凝两个人相比,腊月更喜欢亲近朱雨凝,怎么说呢,当然前世的仗义相帮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怕就是朱雨凝的眼神了吧,朱雨凝眼神里有一种旁人所没有的无欲无求。
  其实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白悠然,亦或是惠妃德妃,甚至是看似淡定的齐妃,每个人都是有所求的。纵然装的多么的淡然,那有野心的眼神还是暴漏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例外。
  可是朱雨凝是真的没有。
  纵然现在舅舅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可腊月心里却是已经隐隐有些怀疑,这朱雨凝,该是有心爱的男子了。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最不该的那个人。
  朱雨凝听腊月这么一说,轻轻推搡了她一下:“你个皮丫头。什么想我。我看啊,你八成是想皇上了吧。不然怎地就这般的失神。想我也不去看我,这话我可是怎么都不信的。”
  腊月笑嘻嘻的将朱雨凝拉到榻上小坐。
  锦心也是个伶俐的,连忙将腊月收起来的雨前龙井拿了出来。
  朱雨凝也是个懂茶的,略一品,点头,惊喜:“玉髓晨烹谷前雨、春茶此品最新鲜。这清香劲儿,必然是今年的雨前龙井。”
  “我不懂茶,也便是随便喝喝。”如若是在旁人眼前说这个话,怕是就要以为腊月是炫耀与人。不过朱雨凝倒是无妨,她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这雨前龙井泡饮之时,但见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尤以一芽一叶,俗称一旗一枪为极品。”
  腊月拿起帕子掩嘴咯咯的笑:“旁人都说,姐姐为人冷淡,我看啊,倒是没有合了你的心意。如若他们见到你此般模样,定是要讶然的。”
  朱雨凝见她这么说,停了一下,也是乐。
  “我这一生,喜欢的事情不多,品茶倒是一个乐趣。”朱雨凝笑容里有丝丝苦涩。如若不是腊月存了心观察,委实看不出来。
  “锦心,将皇上赏赐这雨前龙井分出一半,一会儿让姐姐带走。”腊月对有些事儿也是大方的。
  朱雨凝并不推辞,想来也是真心喜欢:“那我就谢谢妹妹了。这心头好,我可是半分都不会推辞。”
  听她此言,腊月还是笑。
  嗔道:“本就是给你,你若推辞,倒是显得假了。”
  两人相视而笑,倒是多了几分快活。
  “对了,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腊月并不觉得朱雨凝是单纯的串门。
  朱雨凝歪了歪头,难得做出此等小女孩动作。
  “我这不是老远便闻到了你听雨阁的茶香了么,闻着味儿寻来的。”
  两人又是一番笑闹,笑闹之后,朱雨凝定了定神色。
  “妹妹听姐姐一言。”
  腊月看她。
  “纵然你品级比我高,可看年纪,你仍旧是比我小,我也当得起这声姐姐。姐姐今日来此,只是要和你说一句话。”
  朱雨凝面色诚恳。
  腊月道:“姐姐自然是当得起。”
  “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5:01
☆、84

  这宫里的风向总是如此的,谁得宠,谁的日子便是好过。
  即便是没有宠.幸,可如若是有了孩子,那也是极为不同的。
  前者,如同沈腊月。后者,如同白悠然。
  没错,就如同腊月揣测的一般,白悠然确实是怀孕了,而且是出巡的时候有的。如今已经两个月了。按理说,如果没有宣召,各宫每月也都是有一次例行诊脉的,可是这太医愣是没有查出她怀有一个月身孕,而她也并未说身体不适。也就拖到了两个月。
  相比于那个时候的陈雨澜,这白悠然可是聪明多了,孩子初时的三个月左右才会不稳,之后便好了许多。而白悠然这硬生生便躲过了两个月去。
  腊月也不禁感慨,她还真是不是个省油的灯,其实想想也是,白小蝶也不算是个善茬儿,这两姐妹就能一点都不像?而且在白家的时候,白小蝶的母亲当家,这白悠然日子过得也未必好。她的心机,未必就比白小蝶少。
  皇上对怀孕这事儿一般都是一视同仁,只要怀了,总是有些封赏,这白悠然已然被晋封为嫔,赐一静字。静嫔。
  “主子,礼物奴婢已经安排好送过去了,您可以放心。”锦心办这些事儿一贯的妥帖,绝不会做些让人怀疑或者是能做文章之事。
  腊月自是放心锦心的。
  “旁的宫里都送了什么?”
  锦心边为腊月按着肩膀边细细的道来。
  想来谁都没有想到吧,这白悠然竟然怀了孕。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没法说。
  “主子,您说,她这胎……”
  如今宫里人人都瞅着白悠然这胎,她也算是这批新人之中第三个怀孕的了。可傅瑾瑶和陈雨澜都没有生下来。这么看着,她这胎也是悬。
  腊月看了锦心一眼,问道:“锦心,你觉得,这白悠然为人如何?”
  自白悠然怀孕以来,这宫里也隐隐有种传言,便是当初连秀云伤害沈腊月,是为了白悠然。自然,沈腊月没有去成,这就少了一个人伺候皇上。而以沈腊月受宠的程度,如若她去,哪还会有白悠然什么事儿。
  也正是因为那次出宫祈福,这白悠然才得以怀孕。
  想来这因果关系也是浅显。
  锦心并不是没有受到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但是她尽量置身事外客观的看待此事。
  “要说静嫔,奴婢也觉得有些看不懂。在出宫之前,她来咱们听雨阁,想来就是来示好,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也不会发现白小蝶的问题。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有什么私心。毕竟按照咱们查到的消息,她们姐妹可是极端的互相憎恶的。可要说连秀云那个事儿有静嫔的手笔,奴婢又觉得,可能性似是不大,连秀云在几年前便是与白小蝶交好,与白悠然关系恶劣了。他们难道还能在多少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细看起来,这连秀云可是比静嫔上位的机会大的。所以即便她们是嫡亲的表姐妹,我也觉得,连秀云不会为了静嫔做这个。”
  “除去这些纷扰,这些布局,你仔细想下白悠然的为人,你觉得是如何?”腊月循循善诱。
  锦心一怔,谨慎的想了下:“奴婢觉得,她心机很深。不管是有没有坏心眼,但是心机是一定有的。连秀云那事儿尚无定论,但是她能够间接的推出白小蝶,还有进宫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儿,奴婢就品着,这不是个简单的人。”总结完,锦心似乎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是,静嫔性子稳,心机也有,这孩子不会像先前那两位?”
  腊月似笑非笑:“一切都没有定论,但是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保住的可能性比保不住大。”
  锦心点头:“主子,这个时候传出这个消息,会不会又是别人想着拿咱们做刀子?”
  似乎每当别人有孩子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情况。
  腊月摇头:“一半一半吧,不全是,但是也未尝不是旁人真心的揣测。可除却这些,你还记得当初白悠然的话么?”
  锦心不解。
  腊月微笑,一字一句:“她说,成为盟友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锦心,我在想,也许她说的
  对。”
  “呃?”锦心不解。
  腊月也并未解惑,只是思索起来。
  “启禀主子。丽荣华求见。”帘子外面传来杏儿脆生生的禀报声。
  朱雨凝这段日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深居简出的厉害。
  其实腊月也知道,有些人已经在背后暗暗耻笑于她,想来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可却空有了美人的名头,进宫以来,份位倒是也升迁了,可是却委实和她第一美女的名头不符。
  荣宠也几乎算是没有,这样的情形又怎能让人不笑话。
  可就着腊月看,没有荣宠,也未必就是件坏事,特别是对朱雨凝这样性子的人。
  她看得出来,朱雨凝看皇上的眼光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她对皇上,也未必就是个有心思的。
  又想到了自己,腊月觉得并不同,不管怎么样,自己是想着能够平步青云的,所以,她看皇上的眼神,一样是有着许多的东西,而朱雨凝,似乎连装一下都不肯。
  皇上总是说这个娇气,那个小性儿,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那样的人。
  他怎么会浪费时间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腊月敏感,似乎当朝盛行的那种美女,并不招皇上的喜爱。
  又想到皇上从来都不与人同睡的怪异表现,腊月恶意的想,该不会是被这种类型的美女在睡觉时阴过吧?
  可是想归想,这念头不过也是一转念而过,毕竟,这样的想法本身也挺诡异的。
  皇上怎么会遇见这种事儿呢?
  朱雨凝进门的时候便看腊月有几分发呆。
  笑着打趣儿:“想什么呢,这般的呆滞。”
  腊月缓过了神,也是笑:“我正想姐姐啊。妹妹可是许久都没有单独和姐姐闲话儿了。”
  如果就白悠然和朱雨凝两个人相比,腊月更喜欢亲近朱雨凝,怎么说呢,当然前世的仗义相帮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怕就是朱雨凝的眼神了吧,朱雨凝眼神里有一种旁人所没有的无欲无求。
  其实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白悠然,亦或是惠妃德妃,甚至是看似淡定的齐妃,每个人都是有所求的。纵然装的多么的淡然,那有野心的眼神还是暴漏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例外。
  可是朱雨凝是真的没有。
  纵然现在舅舅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可腊月心里却是已经隐隐有些怀疑,这朱雨凝,该是有心爱的男子了。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最不该的那个人。
  朱雨凝听腊月这么一说,轻轻推搡了她一下:“你个皮丫头。什么想我。我看啊,你八成是想皇上了吧。不然怎地就这般的失神。想我也不去看我,这话我可是怎么都不信的。”
  腊月笑嘻嘻的将朱雨凝拉到榻上小坐。
  锦心也是个伶俐的,连忙将腊月收起来的雨前龙井拿了出来。
  朱雨凝也是个懂茶的,略一品,点头,惊喜:“玉髓晨烹谷前雨、春茶此品最新鲜。这清香劲儿,必然是今年的雨前龙井。”
  “我不懂茶,也便是随便喝喝。”如若是在旁人眼前说这个话,怕是就要以为腊月是炫耀与人。不过朱雨凝倒是无妨,她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这雨前龙井泡饮之时,但见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尤以一芽一叶,俗称一旗一枪为极品。”
  腊月拿起帕子掩嘴咯咯的笑:“旁人都说,姐姐为人冷淡,我看啊,倒是没有合了你的心意。如若他们见到你此般模样,定是要讶然的。”
  朱雨凝见她这么说,停了一下,也是乐。
  “我这一生,喜欢的事情不多,品茶倒是一个乐趣。”朱雨凝笑容里有丝丝苦涩。如若不是腊月存了心观察,委实看不出来。
  “锦心,将皇上赏赐这雨前龙井分出一半,一会儿让姐姐带走。”腊月对有些事儿也是大方的。
  朱雨凝并不推辞,想来也是真心喜欢:“那我就谢谢妹妹了。这心头好,我可是半分都不会推辞。”
  听她此言,腊月还是笑。
  嗔道:“本就是给你,你若推辞,倒是显得假了。”
  两人相视而笑,倒是多了几分快活。
  “对了,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腊月并不觉得朱雨凝是单纯的串门。
  朱雨凝歪了歪头,难得做出此等小女孩动作。
  “我这不是老远便闻到了你听雨阁的茶香了么,闻着味儿寻来的。”
  两人又是一番笑闹,笑闹之后,朱雨凝定了定神色。
  “妹妹听姐姐一言。”
  腊月看她。
  “纵然你品级比我高,可看年纪,你仍旧是比我小,我也当得起这声姐姐。姐姐今日来此,只是要和你说一句话。”
  朱雨凝面色诚恳。
  腊月道:“姐姐自然是当得起。”
  “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5:05
☆、85

  不管旁人说了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腊月明白,这是提醒她此次白悠然怀孕的事儿。眯眼细看朱雨凝,面色里只有诚恳,并未有其他。
  腊月心思转得快,她不明白,这朱雨凝究竟为什么要帮她。前世的时候如是,这一世又因着担心她冲动而过来提醒。
  “姐姐,月儿也有一句话,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姐姐,今日话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月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但求姐姐真心告知。”
  朱雨凝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呆呆看她。
  “姐姐,自进宫以来,我总觉得,你对我多有关注,也极为友好,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晓得,并非是因为投缘,你我以前从不曾见过,进了宫同是皇上的妃子,又怎会第一时间有好感。”
  腊月堵住了朱雨凝话里的后路,问完便是仔细的看她。
  朱雨凝也没有想到腊月会问这些,呆滞住,过了许久,苦笑一下,直直的望向了窗外,似是再眺望远方。
  就在腊月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朱雨凝低低的开口:“我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
  忠人之事。
  腊月还想再问,朱雨凝制止了她。
  “妹妹莫要再问了,不问,有时候对你也是好。虽然是忠人之事,但是相处下来,我自认为,与你颇为投缘,也乐意结交。就是不知妹妹是否也是同样的想法?”
  腊月也明白,既然人家确实不想说,她逼问也是没用的,而且她也知道了原因不是?
  点头:“我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不喜欢的,我是应酬一下都懒得应酬的。”
  这是大实话。
  朱雨凝自然也是晓得,人家得宠,自然有这样嚣张的本钱。笑了笑。
  由衷的道:“你也十四了,之前有些伤了身子,可是总也是年轻,好的快,好好调养一下,早些生个孩子吧。这宫里,只有孩子才是立足之本。光有宠,又怎能长久?他朝总会有些更年轻,更鲜活的女子进宫。”
  朱雨凝年纪也是不大,但是言谈间却颇为苍老,想来也是经历了许多。
  腊月自然也是知晓这些道理,可是许是上一个孩子给她的教训太过惨烈,潜在的,她总是有些排斥这样的事情,而且又因为知道生产早并非很好,更是就着这个借口,想着再养几年。
  看她面色有些迷茫,朱雨凝叹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你啊,还是年纪小。”
  腊月见朱雨凝是真心为她,又笑了起来。
  “姐姐也不需操心太多,我会好好考量的,谢谢姐姐的提点。”
  朱雨凝摇头浅笑:“这哪儿是什么提点,想来你自己也是想得到的,只不过你年纪小,想事情怕是容易进入死胡同,我才想着,点拨一下你。”
  两人这番交谈也算是推心置腹,待朱雨凝离开,腊月收敛起了脸色,静静思索起来。
  一旁的锦心见状并未打扰,只默默的退了出去。
  腊月其实特别奇怪,究竟是谁托付了朱雨凝这件事儿。如果说是沈家的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家压根就没有人认识朱雨凝,这事儿,真是怪了。
  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腊月觉得有些想家。
  不晓得,家里一切可好?
  “锦心,将琴给我拿来。”
  锦心听到声音,连忙进门。
  没多一会儿,听雨阁便传来悦耳的琴音。虽谈不上技巧高端,但是也是弹得极有感情。
  ***
  那厢沈腊月有些想家,这厢傅瑾瑶却是另外一个做派。
  竹轩。
  香气缭绕的室内,如若细闻,便觉得此香似有安神的作用,眼瞧着,并非是仅仅为了这怡人的香气。
  傅瑾瑶长发披肩,一袭淡蓝色细纱亵衣,脸色苍白,就连往日红艳艳的唇,今日也是没了颜色。
  如若不是那淡蓝色的衣服,怕是显得她更加的没有血色。
  盘腿坐在榻上,她木木的不多言语,微肿的眼眶一下子便能让人看出,她方才哭过。
  大宫女云雪端着一碗甜品进门,便是见到这般情景。
  一旁的云岚明明急切,却是不晓得如何安慰,正是急的团团转。
  见云雪进门,使了个眼色,云雪自是知晓云岚的意思,两人一起长大,这默契早已形成。
  “主子,甜品到了,您尝尝今日合不合您的胃口。”
  往日这个时辰主子都不再要吃食,更是不吃甜食,免得发胖。今日倒是一反常态。不管是云雪还是云岚,两人都是知晓,这是主子心里不爽利呢。
  自然是这样的,同样是一起出行,偏这静嫔竟然就有了身子。
  主子不过失了孩子小半年,心里又怎能妥帖?
  傅瑾瑶看了一眼那燕窝羹,并未动手。
  “拿下去吧,本宫又不喜了。”
  云雪将燕窝羹放置于桌上,悉心劝慰道:“奴婢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可是,不管她静嫔怀没怀孕,咱们这日子总是要过的,主子何苦这般的为难自己?”
  云岚见云雪开口,也是开口:“主子,云雪说的对啊。您这般为难自己,即便是做奴婢的,也是看着心疼。”云岚转头抹了下眼泪。
  傅瑾瑶看向两人。
  “你们说,为什么怀孕的不是我?”
  那脸色有着几分的脆弱与崩溃。
  接着便是低下头:“难不成,是孩子知道我做了什么,便不肯再来了么?他在怨我狠心?”
  云雪连忙道:“主子切莫自怨自艾,这本就不是您的错。那个孩子,不是您狠心,您好好想想,就算是您什么也没做,他怕是也不能妥妥当当的生下来啊!您又何苦将这些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白悠然有了孩子,那又怎样,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而您还会再有孩子的啊?”
  似是听进了云雪的话,傅瑾瑶抬头看人。
  “是啊,我还会有孩子的,我会有的。”她呢喃。
  云岚见状,再接再厉的劝:“她白悠然算什么。往日也不见得多宠,也不过是出门几日,竟然就能勾着皇上。如若您心里实在不舒服,咱们不如……”
  比了一个动作,傅瑾瑶明白,这是要将孩子去了。
  对这个白悠然,傅瑾瑶也是极为不喜的。往日看着不声不响的,可是竟是咬人的狗不叫,出宫祭天这十来日,皇上不过只在她这里休息了两日,且有一日也并未做到最后。
  而白悠然正是在那个时候有了身孕,她怎能不暗恨。
  “切莫轻举妄动,先看看,想来别人也一样未必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比起那有儿子的,咱们其实倒不需太过妄动。”
  傅瑾瑶恢复了些心神,冷静的想了一下,便是如是说。
  云雪也是如是想:“自然,这会儿子怕是德妃才是最为记恨的呢,咱们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光是德妃,还有那淳贵仪和陈采女。淳贵仪因着连秀云的事儿没有去成,指不定是不是她白悠然在背后做了什么。还有陈采女,那更是个善妒心肠不好的。她刚失了孩子,白小蝶又是白悠然的庶妹,怪到她头上也是难免。”
  云岚云雪两人,很明显,云雪更为聪慧些,想事情也是更加的全面。
  傅瑾瑶定了定心神,看着两个大宫女:“你们都是我从府里带出来的,你们的忠心我是知晓的。可我信你们,却未必信这宫里的其他人,你们给我好生的盯着,可不能让别人做了什么,栽到咱们头上。”
  “是。”
  想着在宫外的一些事儿,傅瑾瑶冷笑:“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你看看,他都为我做了什么,说是帮我仔细的分析了各家的秀女。可你们看看,这哪有个准。他说的这些勿用在意的,哪个简单了。倒是他说需要留意的,倒是一早的让人看出了锋芒。”
  这话里有着许多的埋怨。
  云雪一听,自是知晓,这大少爷之前与主子说,陈雨澜、朱雨凝、连秀云都是需要在意的。而沈腊月,白悠然、白小蝶这些倒是不需太过在意,今日看起来,这哪有一个省油的灯。
  “主子许是错怪大少爷了,这大少爷也不过是凭着这些秀女府里的人还有一些风评做出了那些判断,他又没有真的见过或者接触过这些秀女,谈何深入了解?再说了,这在府里,如若没个是非,又能看出谁如何,进宫便是不同,大家尔虞我诈,自然会暴漏出本性。”
  继续冷笑,傅瑾瑶似是对傅瑾瑜并不喜欢。
  “哥哥那般聪慧,怎能错的如此多?怕是根本没有真心想相帮与我罢了。自小便是如此,哥哥只疼姐姐,万事都不会帮我。姐姐去了,他们为了傅家一如既往的荣华,便是对我好了起来。哼,别以为我不知晓。”
  见自家主子钻进了牛角尖,两个大宫女开解起来,谁人不晓得,这家世与份位,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如若没有傅家,小姐怎可能升的如此之快?
  即便是日后,也是要多多的仰仗傅家的,主子这番心思,可是万不能表现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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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白悠然确实是与陈雨澜之流不同。怀孕之初便可看出。现在更是如此,这宫里对于她与连秀云联手害了沈腊月的消息已经流传了十来日,也不见她有任何的表态,更是都没有去沈腊月的听雨阁。
  每日更是极少出门,都是老实的待在寝宫。
  这宫里稍微有些头脑的,便是觉得她真的并非一个简单的人物,以前才是小瞧她了。也有些不知好歹的,来腊月身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八成是希望腊月一怒之下去找白悠然理论。
  而沈腊月不是笨蛋,许是她们开始的时候并不明白,可是如今在宫里处了也有一年,大家彼此简单的脾性也是该摸清了,她从来都不是那任人欺负的人。
  原来不是,现在也不是。
  这天气愈加的闷热,腊月望天,这今年的气候倒是有些反常呢,冬天格外的冷,夏天格外的热。
  她这样的普通人都觉得不舒适了,想必白悠然那样的孕妇更加难忍吧。
  景帝并非每日去见白悠然,但是每隔个三五日,总是也会过去瞅一眼的。有时候看完了,便来到听雨阁。腊月是个乖觉的,并不多问白悠然的状况,只将景帝伺候的服服帖帖。
  这日便是如此。
  见腊月乖巧的为他张罗着夏日爽口的吃食,景帝若无其事的开口:“月儿倒是从来不问静嫔那胎。”
  腊月本来就在为景帝布菜,见他开口,停了下来,静静的看他。
  景帝挑眉:“怎的了?”
  腊月似笑非笑:“那,皇上吖,您希望我问什么呢?”
  这话里竟然有一点点小冲的语气。景帝看她,笑了起来。
  不顾两人正在用膳,将她揽进怀里:“你个小丫头,可是吃醋了?”
  她也不扭捏,揽住他的颈子便是嘟囔:“才没有。你又不光是我们两个妃嫔。即便是没有她,总也是有别人,我都习惯了。”
  话虽如此,但是嘴巴倒是嘟的高高的,一副不乐意的小模样儿。
  景帝笑:“还不肯承认,看你这番做派,哪是不当回事儿的模样。”
  怀里的小姑娘总算是被他逗得恼怒了,推开他,与他直视。
  “好,就算我承认了自己吃醋,那又怎么样呢。明明什么都不会改变,你还要笑话我,还要拆穿我,你太坏了,太坏太坏了。”
  腊月每次说景帝,便是这一句太坏了,可是就这一句似抱怨似娇嗔的话,偏是让他每次都觉得可爱的不行。
  “好了好了。朕不是逗你玩儿呢吗?这宫里即便是德妃,也要装作贤良淑德的对着静嫔那胎嘘寒问暖,你却偏是不闻不问,朕不过是想着逗逗你。看你这丫头,怎地还没怎样就要哭鼻子了。你这是存了心要朕心疼么?”
  腊月强辩:“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她抢了你,她有了你的孩子,我那么心悦你,自然是心里难过,不愿多问的。你这憨子,偏不懂女人的心。”
  听她这话,景帝扑哧一声便是笑了出来,憨子?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她一人才会如此说吧。
  他是憨子,他不懂女人的心。
  景帝摇了摇头,仍是忍不住自己嘴边的笑意,许是看他一个劲儿的笑,腊月更是恼火,大眼瞪着他,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恼火什么。你不过是个女娃娃罢了,还自称女人,真是……”剩下的话隐在了他的口中,似笑非笑的继续看她。
  腊月小拳头便是这般不管不顾的锤了他一下。
  语气低低的:“我自然是女人,明明,明明就是你让我成为女人的。如果我是女娃娃,那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她说罢竟是扬头看他。仿若一副抓到他话里小辫子的模样儿。
  景帝看她如此,再次失笑。
  要说这沈腊月没有心机,说什么他都是不信的,但是如若说她极有心机,他又觉得并不可能。
  这般矛盾的感觉也使得他更为喜欢来这听雨阁。
  她的娇嗔,她的小动作,她的快活,她的体贴,甚至她的小性儿与她的倔强,都让他眼前一亮。
  更何况,既然对这小月儿有几分怀疑,不是更该多来看着她的么。
  如此便是能更好的接近她,他会发现她的真面目吧?
  想到她有可能是一个极为机灵的小狐狸,景帝觉得血液沸腾。
  景帝看她理直气壮的小样儿,点了点她的鼻子。
  “好好,是朕让你成为女人的。那么,今晚,你要不要在感受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某个雨天,两人在阁楼里发生的那一幕幕,景帝笑的坏坏的。
  见他有些se的表情,腊月红了红脸。
  嘟囔:“赶紧用膳。”
  看腊月为他夹了一道翠绿的菜,景帝有些不解的看她:“这是?”
  这菜往日他的御膳里并不曾出现。他愣是没有看出这是什么。
  腊月见他不懂,扑哧一下,得意起来,自己当着他的面儿吃了一口,之后便是心满意足的点头。
  看她这般做派,景帝笑着拍了她一下:“故弄玄虚,快说。”
  腊月咯咯的笑,之后便是揭晓:“这道菜是巧宁做的,夏日里有些酷热,吃吃也算是舒爽,当当!凉拌西瓜皮。我给它起了个名儿,叫青翠欲滴。”
  景帝一听竟是如此物事,当即愣住,随即笑了出来:“为朕布菜,朕倒是要尝尝,这西瓜皮竟然能做成如此吃食。”
  在腊月的伺候下,景帝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比较中肯的道:“不算是极为美味,但是在这炎炎夏日,吃些如此的小菜,倒是爽口的很。”
  腊月才不愿意听他这么说呢。
  “不是很好吃么。还不算是极为美味。这夏日,旁人可是都没这口福呢。”
  景帝每每与腊月相处便是觉得放松,无外乎是她对自己的态度,仿若,只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她的相公,不是一国之君,不是一个她需要巴结与讨好的对象。
  “好好,是朕有口福。月儿喜欢的,都是顶好的。”这话说的敷衍,腊月瞪大了眼,有些气闷的夹起旁边一道鸭子做的菜肴。
  “我就晓得,你是个无肉不欢的。喏,尝尝这个吧?我和你说哦,这夏日里,什么肉也不如鸭肉。”
  见她洋洋自得的又是讲了一通,景帝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说朕是个憨子,你可不也是个憨丫头?”
  景帝自然不可能在这听雨阁待一下午,一起用过了午膳,景帝便是径自离开。说起来,他也是一个比较勤政的皇帝。
  腊月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就听外面有些细碎的声音,这是桃儿正在与锦心说什么。
  “锦心……”声音不大,但是锦心连忙掀开帘子进门。
  “主子起了?奴婢伺候你梳洗下。”出门一个交代,桃儿便是去端水。
  “说什么呢?”她揉了下眼睛。
  锦心有些不好意思:“定是奴婢们声音大,搅了主子的好眠。”
  腊月摇头:“没有的事儿,我是自己醒的,本想着在眯会儿再起,便听见你们的声音。”
  锦心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桃儿从外面回来,听说中午的时候,陈采女与白更衣不晓得为了什么事儿吵嚷起来,两人竟是闹到了齐妃娘娘那里,齐妃娘娘惯是宽厚,本想着让她们回去抄些女诫便是算了。谁想到,德妃正巧前来串门,言语间提到了齐妃收买人心。事情因此也乱了起来,如今两人都跪在正门那里呢。齐妃娘娘说了,不跪足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这夏日正是炎热,这般处罚,确实不小了。
  “可知晓是什么事儿?谁牵的头?”
  “主子,据说,是陈采女呢,她说白更衣在她的衣服里放了药粉,想要害她。白更衣不承认。两人不依不饶,陈采女就对白更衣动了手。”
  她这表妹,是越来越出息了,这般的小伎俩也玩。不过也因着那个人是白小蝶,腊月觉得,如果不是德妃横插一杠子,怕是陈雨澜动手,也就那样了,未必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天气这般炎热,她们是跪在门下阴凉之处还是烈日下?”
  “自然是烈日下,不然还算是什么惩罚。”锦心回道。
  “齐妃那般的老好人,能做出这般严重的处罚,确实不容易了。”她最是会明哲保身,当初德妃也是温柔,可是确实演戏居多,偏这个齐妃并不是的模样。
  “其实这个主意,是德妃提的呢。”桃儿进门,接了一句。
  “哦?”
  桃儿伶俐:“我是听别的宫里的小姐妹说的,说是啊,齐妃根本不想如此的,但是德妃一个劲儿的咄咄逼人。还提了这个处罚的要求。齐妃也是不得已。”
  齐妃、德妃、雨澜、白小蝶,事情真的是这般简单么?
  腊月深思。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5:40
☆、87

  似乎现在这宫里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儿,腊月都会不自然的往复杂上想。
  当然,这也是人的本能。
  这后宫的争斗虽不似朝堂,可是却也是不同的激烈。
  每个人都在为着能够在这宫里有一席之地而做着各种各样的努力。
  陈雨澜虽然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刁难人,但又是不是真的会那么傻,将事情闹得这般大,最后自己也被绕了进去?
  腊月并不愿意搀和陈雨澜的事儿。梳洗之后便是将自己装绣件的小箩筐拿了上来,动起手来。
  管她是是非非,自己只需谨慎的过自己的日子,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也不多一会儿,就见小邓子快步的跑到门口,气喘吁吁。
  “禀主子……”
  声音不大不小,锦心连忙出门,许是因为跑得太急的关系,小邓子脸有些红。
  “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这般慌张。”
  “锦心姐姐,可不是出大事儿了吗。白更衣,去了。”小邓子语气急急的。
  白更衣去了?
  锦心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带着小邓子进内室。
  腊月耳力不错,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话,纵心里有些吃惊,也是不显。
  小邓子忙不迭的:“主子,刚才奴才在门口碰到了太后宫里的小宫女,见是奴才,便说是太后前来通知,让各宫的主子都去慧慈宫。白更衣,去了。”
  白小蝶死了?刚刚还听桃儿在说着她的闲话,这一转眼的功夫,这人便是死了?
  想来当初她恨之入骨,重生又极为不待见,现在时时想着找办法将她除去的人,就这般的……死了?
  真是可笑至极。
  “可还有说其他?”
  小邓子摇头:“不曾。小宫女去过了咱们这里,还要去其他的娘娘的宫里呢。”
  腊月点头:“锦心,伺候我更衣,小邓子,你先下去吧。”
  “是。”待小邓子出门,桃儿妥帖的也跟着出了门,这自然不是将地方倒给主子与锦心说话。而是防备着他人偷听。
  在太后的小佛堂也不过十几日,桃儿在锦心的点拨下似是更加机灵了些。
  “主子,您看这事是不是透漏着怪异,刚还罚跪,这会儿人便没了。她一个小小的更衣,没了也就没了,太后又这般大张旗鼓的将人都召到慧慈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锦心分析道。
  “自然是有问题的,如果没有问题,何至于将所有的人都招去,我猜测,这白小蝶必然不是自然死亡。可是这刚才罚跪,转瞬人就没了,想来也是有些蹊跷。不晓得雨澜表妹在这桩事儿里又担任着什么角色。”
  腊月将胳膊张开,锦心将主子的外套脱去,换上出门的衣装。
  天气炎热,腊月在屋里穿的颇为松散,并不适合出门。
  腊月今日换成了一件翠绿色的宫装,如果出了这样的事儿她还穿的喜气洋洋,即便是太后不说什么,心里也难免会嘀咕。人活着,怎么斗都好,但是死了,便是会让人心生些怜悯。
  至于说这白小蝶是不是皇上与太后害死,腊月觉得并不会,如果真的会,太后又何至于要调查呢。可如若说陈雨澜与这件事儿一丁点关系也没有,腊月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她这个表妹,心太大,心大没关系,可心大又沉不住气,便是不好了。
  “锦心,你留下,让桃儿陪我过去。”
  锦心虽然细心,但是人人都知道,锦心是她的心腹。桃儿性子跳脱些,喜爱八卦些消息,在察觉异常方面,也算是一个好手了。
  桃儿自然是愿意的。
  腊月动作并不快,可巧是去慧慈宫并不太远,因此腊月虽不算是早到,但是也不算是倒数几个,进屋请安之后便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以往的位置上,静静等待。
  眼见着太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腊月深深的为最后几个捏一把汗。
  不过很显然,太后虽然脸色不好,倒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一个“哼”字,若有似无的仿佛听不到,又仿佛确有其事。
  见人到齐,桂嬷嬷轻咳一声,开口道:“今日太后娘娘将众位主子叫过来,不过也是为了白更衣一事。想来在坐的各位,有的已经知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有的仍是一头雾水。不过不管怎么样,老奴都要将事情详细的讲一下。那些已经差人打探过的,便是再听一遍完整也好。”
  这话说的让人心惊肉跳,话里暗暗的含义让人有些心虚。
  众人都是低垂着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桂嬷嬷打量了一眼下首的这些小主子们,继续开口,也不拖延:“下午之时陈采女与白更衣因为琐事闹到齐妃那里,恰逢德妃也在。两个主子都是秉公执法,一视同仁。奈何受了罚之后的白更衣竟是想不开,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里。本来这事儿也是了了,可偏太医检查之后竟然发现了疑点,这白更衣并非吊死,反而是被人害死之后吊了上去。”
  吊死,又不一定一定是她们这些人做的,不少人都在心里暗自的腹诽。
  奈何人在屋檐下,她们自然是乖巧的等待着桂嬷嬷下一步的话。毕竟,这桂嬷嬷就代表了太后。
  虽然太后此时并不多言的坐在上首位置,可是任谁都明白,太后就是要看她们的表现的。
  惠妃抬头:“那不知晓,太后娘娘将尔等叫过来,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傅瑾瑶自从升上妃位,行事作风也颇为大胆起来,许是也看了出来,即便是再恭敬,太后依旧是不会喜欢她,因此她性子也有些放开了些。
  只要该有的礼数并没有失了,那便是很好。
  腊月低头闪了闪眼,似乎是自从大皇子那次伤寒之后,这惠妃便是起了变化。
  太后一笑,旁边的桂嬷嬷忙是开口:“这白更衣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已经尽被送到了慎刑司。如此这般,太后娘娘才是知晓,这各宫许多人都往白更衣那里放了人。”
  腊月也不抬头,左不过她自己没有做过,管他们谁做了,想来也知道,如果不是身在高位,哪有这样的机会。
  桂嬷嬷这一通前情铺垫,太后转着手上的佛珠,终是开口:“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宫里,也不是你们那个人能够说得算的。你们进宫,本就是为了光耀门楣,伺候皇上。可不是让你们过来残害他人,玩尽恶毒伎俩的。不管是哀家还是皇上,我们都有眼睛会看,不要以为,凡事皆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话说的重些,可这个时候,真正心里有鬼的人心里又怎能不怕呢。
  太后斜睨着有几人不自然的表情,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白小蝶死了,说到她这个人也算是坏事做尽,宫里的许多是非,都是她背后搬弄,挑拨而起。宫里的许多祸事背后也有她的身影,不光是下毒这样的伎俩,更恶劣的,她也一样做过。可是,这些都不是你们之中的某人害死她的理由。德妃,你身为唯一从一品嫔妃,你该是好好的和哀家说说,这个德字,究竟是怎么写。”
  太后本来在诉说白小蝶的过错,可是话锋一转,竟是就扯出了德妃。
  德妃扑通一声跪下,梨花带雨:“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既然你说冤枉,可哀家却是有证据的。如今慎刑司的小宫女想必是能与你身边的大宫女好好的掰扯一番。”
  不管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就见德妃听到这话,只一瞬间的停顿便是使劲的摇头:“臣妾没有,臣妾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伤害白更衣。绝对没有的。”
  腊月细细打量,发现德妃的眼神里有着许多的愤怒,如果真的是被人拆穿,怕是不会只有这些吧?会不会,她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就如同自己第一时间知道陈雨澜和白小蝶罚跪的时候,马上就有些怀疑起来。
  今日之事,想来必然是又是一个局了。
  “哀家也不希望是你,你是嘉儿的母亲,是皇上份位最高的妃子,如果称号为德的德妃都能做出如此之事,怎能对得起这一个德字?怎能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哀家初闻此事便将此事禀了皇上,皇上思索良久,只一句话,柔儿为人朕信得过,必要详查,还她清白。皇上信你,哀家也想信你,可是,德妃,证据在此,哀家该如何信你?下一步又该如何,你来说与哀家听听。”
  如若不是在慧慈宫,腊月几乎是要失笑,这太后,真是并不见血。就这番话,德妃自己并不会察觉,可是如若是她看,倒是为德妃拉了一堆的仇恨。
  那句柔儿为人朕信得过,必要详查,还她清白。便是一把最大的利器。
  多少想得到皇上真心的女子便会恨毒了这句话。
  由此,腊月倒是看得到,德妃此次必然会没事,但是却会让她陷入更多的宫斗之中。
  看似体贴的话,何尝不是淬了腐蚀人心的毒药。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6:01
☆、88

  听了这话,德妃终是冷静下来,似乎是感受到了皇上对她的爱意。
  “启禀太后娘娘,如果有人存了心要陷害臣妾,那么这番景象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可是事实却是,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我的份位与那白更衣的份位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虽然见不得她那番故作娇柔的模样,可是却是并无道理害她的。害了她,我又能得到什么,既然我什么也得不到,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停顿一下,德妃似乎是在仔细的想着能够脱困的方法。
  “太后娘娘,自柔儿进宫以来,无论是皇上还是您,都对我信赖有加,今日之事,臣妾斗胆,请求自查。”
  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往这事儿上靠,还指不定是怎么个事儿呢。
  太后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端详了德妃半响,叹息了下。
  “这后宫嫔妃都在这里,既然如此,今日哀家也就寻个私,准了你这个主意。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这事儿断不能就你一人调查,否则,即便你查出的是真相,旁人也要以为你徇私。这样,德妃主查此事,齐妃惠妃偕同调查。”
  许是别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三个妃子身上,可是腊月却用眼光的余角看了看白悠然与陈雨澜的状态。
  就见两人一个冷漠淡雅,一个沉默中透漏着欣喜。
  相比于白悠然这样的人,陈雨澜的确是不够看的。
  以后白家,白大人,他在宫里的女儿也只有白悠然一个了吧?就是不晓得,他那个好妾室,好表妹,还会不会把持白家?
  “臣妾遵旨。”三人共同答道。
  太后又看一眼众人:“既然德妃自称冤枉,实际情况也未可知。那哀家就给那个凶手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如果你们肯主动说出来,哀家必然免了你的死罪。”
  见无人出列,太后冷笑一声:“那好,既然你们都不肯承认,那么,都跪下。”
  众女齐刷刷的动作。
  “哀家要你们对天发誓,如若真的是这次杀人陷害的凶手,必然一生无子。”
  腊月在心里一寒,并非这事儿与她有任何的牵连,只不过,这发誓也太过恶毒了。这宫里的女子,哪个不是希望如此,希望能有个儿子,能够走得更高更远。
  当然,她可能也是有些矫情,再一细看太后的表情,她低头浅笑起来。
  其实,仔细想想,白小蝶的死,也未必就不会是两大巨头做的。
  如今看来,这事儿处处透漏着诡异,得到最多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一直都认为,从一件事儿里收益最多的人即便不是凶手,也一定是与此事极为相关。
  这件事儿收益最多的人,腊月一个个细数,白悠然,陈雨澜,还有……皇上。
  前二者是报了仇,而后者,皇上会因为这件事儿将后宫里的众人再次拉进一个漩涡。而且很显然,对于白小蝶这种恶毒,皇上是不能容忍的。
  每个人都对着苍天发誓,都说不是自己做的。
  如果不发誓,那便是承认是自己所为。
  之后太后点头:“淳贵仪留下,你们都回去吧。德妃,哀家只给你七天的时间。”
  德妃面色并不好,点头应道:“是。”
  待所有人都离开,腊月便是扶着太后进了内室。
  “月丫头,哀家可是好久都没和你下棋了。不知道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
  腊月浅笑:“太后试试不就知晓了,月儿没事可是有偷偷练习哦。”
  太后看她淘气的模样,摇了摇头:“看你这孩子气的模样。”
  太后是否是真心邀腊月下棋,她并不知晓,但是既然太后不提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自然也是不会多提的,纵然对方是太后,腊月也是丝毫都不肯相让,两人下棋,倒是也快活。
  “白小蝶死了,你是什么个想法?”太后若无其事的一句,腊月却停下了手里的棋,抬头呆呆的看人,许久,她将棋放在原本该放的位置上。
  “太后娘娘一定是故意的,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问我这个,可不就是要分我的心么,如果我被分心了,一定会输。”她并没有回答太后的话,反而是嬉笑着小抱怨。
  太后白了她一眼,叹道:“倒是个乖觉的。如此甚好,也不晓得,你这丫头能不能一如既往的这般。”
  两人这答话全是答非所问。
  腊月想了下,正经道:“太后娘娘,腊月委实不明白您说什么。”
  照着她的小手打了一下,太后勾起一抹笑。
  “你个猴丫头,什么不知道,哀家看了,你是什么都知道。不过你这性子,在宫里也是极好的。皇上喜欢你,你也是要好好的伺候皇上。这宫里的其他女人看不明白,你却是个灵透的。只有蠢笨的女子才会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女子身上,聪明人,不该如此。”
  见太后已经将话说的这般开,腊月也难得的诚恳:“太后娘娘的教诲,腊月懂了。腊月并不聪明,可是腊月明白,我们进宫,便是为了伺候皇上,皇上高兴了,一切都好。惹得皇上处处不开心,那可真就像是您老人家说的,是最最愚蠢的女子了。”
  看她这般,太后点头。
  “既然你懂,便是很好。不过哀家有一件事儿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人,便是那毒蛇,即便是你帮了她,也未必会好。切莫因为一时的心软而不得不加入自己本不该加入的战场。”
  太后这话是说陈雨澜,腊月自是明白,两人是表姐妹,有时候不是说你不接触,有些事儿便不会牵连。既然太后会这般说,就说明白小蝶的死必然是和陈雨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说陈雨澜做这些,她是并不意外的,甚至刚才在外室的时候她都不明白,这事儿明明雨澜表妹有极大的嫌疑,却是没有人提,后来德妃被推了出来。
  她甚至有些怀疑上了皇上,事实究竟如何?
  苦笑一下:“有时候,我自认为已经够冷面,可是到底也是有着亲眷关系。”
  如此也算是挑明。
  太后面色不变:“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其实这陈雨澜对你,并不太好,应该算得上是三番五次的加害了吧?可是你除了冷面,却也并没有做什么,或者说是没有一句重话。哀家不明白,你是真的心大,还是有别的原因。”
  虽然太后这么问她了,但是腊月倒是觉得,这是太后信任她的表现,如果不是为了她好,她何苦于问这些。
  “其实,这也不过是看在姨母的面子上罢了。若说当初,姨母与我母亲关系也并没有很好,姐妹之间,似乎更容易招致嫉妒,可是后来母亲不在了。姨母倒是对我关切起来。再一细想,其实之前姨母虽然与母亲关系一般,但是却也同样对我们几个孩子很是关怀。哥哥说,其实姨母和母亲,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好,只不过是两人已经习惯了那种相处方式了吧。也正是因为此,即便是雨澜表妹陷害我,我明明心里恼火,却并没有做同样的事情。也不是因为怕以后为伤害姐妹后悔,只不过我想着,姨母对我还是好的,她只有雨澜一个女儿,我可以不理她,可以不帮她,可以心里恼火她,但是,我不能害她。”
  太后听闻此事,幽幽叹气。
  “可惜了,这陈雨澜,为人如此。不然你们会是一对很好的姐妹。”
  “这就是命。”腊月也不矫情了,也跟着幽幽叹气。
  见她也跟着叹气,太后笑了笑:“你可知道,这宫妃虽多,哀家为何独独对你青睐有加?”
  腊月茫然的摇头。这也是她一直都不明白的地方。
  “你初进宫,与哀家年轻那阵,极为相似。许是看见了你,哀家便想到了当初吧。不过细细接触下来,哀家倒是觉得,你又比哀家强,你比哀家那时,懂事多了。如若哀家年轻时也如你一般沉稳,想来今日许多事情都不会如同这般。”
  腊月握住太后的手:“太后娘娘莫要这么说,您这么说,可真是折煞腊月了。其实我并不聪明,月儿只希望好好伺候皇上,皇上高兴,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也许您并不知道,皇上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只有笼络住了皇上,她才能够一步步走到高位,甚至,甚至是那个她最初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可太后很显然被她的话误导,点头赞道:“哀家便是最喜欢你这份对皇上的赤诚之心。”
  从慧慈宫出来,腊月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不过此时她并不觉得炎热,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她来不及细想每一件事儿,可是,她想,她的表现,也算是过关了吧。
  这么看来,这白小蝶得死必然是陈雨澜所为,可腊月清楚的明白,陈雨澜就算再有胆子,也不会去陷害德妃,究竟是谁利用了陈雨澜,或者是知道了陈雨澜的所为,利用了这件事儿,这都未可知。
  而皇上呢,也是利用白小蝶的死成功的将德妃拉成了靶子。他不希望看见后宫平和,这是腊月明白的。
  至于太后,太后对德妃的那番做派,还有,还有那个毒誓。腊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惠妃,就是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故意如此的,也不知道,若干年后,惠妃依旧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会不会有人将这事儿与今日的毒誓联系在一起,亦或者,太后本就是也利用了白小蝶的死,再为以后做准备?
  想到太后的提醒,如果太后的意思没有错,必然是下一步陈雨澜也会将她拉下水,如果她中招,又是不知道有谁受益。
  至于德妃,即便是将所有的事情查清了,她也难逃留言的诋毁。而她被诋毁,又是对谁最有利?惠妃?齐妃?
  还有那白悠然,真是双喜临门,怀了孕,死了敌人,怕是她做梦都会笑醒吧?
  如此看来,这白小蝶倒也是死得其所,她的死让许多人都能够善加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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