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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来的王爷要休妃》红中胡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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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1:27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17:爱与火的绚丽

她渐渐忘了刚才还在伤心的事,白了他一眼,道:“他们真是有眼无珠,压错了宝。”她知道他在逗她,即便他不学无术,也有很多人想把女儿嫁给他,毕竟父皇宠他。他是穹然五国排名第一的美男子,即便没有父母之命,一定也有很多女人想要嫁给他。

他煞有其事的点头道:“我也觉得是,他们这些人太没眼光了,按钟离的话说,我是绩优股,他们的确是太不识货了。呵呵。”

她瞪了他一眼:“碧心有眼光。”她又吃醋了。

“凝霜,其实你原谅我了,是不是?是从心里原谅我了吗?”碧心永远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其实她的心里不止一根刺,三年多前的事,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钟离咽了口唾沫,她这是在干什么,他开始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哪怕是她不会有孩子,碧心的孩子都不可能是未来的储君,他对碧心有责任,她不能逼他做什么。

钟离摆了摆手,“以前的事,不提了。”既然为了他都愿意滑胎去死,还有什么放不下,他说要她原谅,她就应该原谅他,人无完人不是吗?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虽然她也一起陪他承受了这个代价。

但现在想来,其实不管三年多前他有没有迎娶她,这次的事情似乎都躲不过,纳兰昊宇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可是从苍南陪嫁过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师傅的人,谁又泄了她的密给纳兰昊宇,但他从来没有提过红楼,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知道,为什么不在南天面前说出来,让南天更内疚,自己的王妃女扮男装的讨生活。这样讲出来,不是更能刺激南天吗?可是纳兰昊宇只字未提。

若是不知道,给纳兰昊宇消息的人为何知道她在世外府住,细心的人都知道,世外府的人很少从正门出来过,大门基本上是紧闭的,因为吃喝拉撒基本上都在红楼,世外府基本上就是个幌子,既然是探子,难道不该探出什么异常吗?

这太奇怪了,怎么也想不通。

“嗯,既然你都开恩说不提了,那就别发呆了,走吧,该喝药了,爷爷还要替你调息,伤还没有完全好,别落下病根才好。”他拖着她的手,便朝撵车走去。

“南天,我的伤真的治得好吗?”纳兰昊宇那一掌,让她不敢深深吸气,一吸气,便感觉心窝子疼,疼得再也不敢接上第二口气,前几天更甚,如今倒是好多了。

“当然,你不信我,也该信爷爷。”火红的袍衬得他的笑靥很是灿烂,这些天来他、爷爷、瑾彦、殷千尘轮着给她输真气护体,心脉都护住了,慢慢调养会好的。

她看着他的步子,轻快又愉悦,也慢慢跟上了节奏。“我哪有不信你。”

“人就应该信我。”最值得信赖的人。



星子缀在轻缓前行的小溪里,全碎了,溅起的水花,像谁在洒着碎银。

营帐里还可以听见外面浅浅的“哗哗”的水声。

一盏小灯,照着营帐里的光线并不是很亮敞,纱帐垂遮住床榻,帐内的人盖着衾被,呼吸声,轻,缓,却不均匀。

“南天......”她躺在他的身边,闭着眼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他转过头,看着她:“嗯?”

“我想叫叫你的名字。”她睁开眼,看着他一脸俊颜,笑着,淡淡的说。

身子慢慢被他收在怀里,一阵温暖,而后下颌轻轻被他勾起,他的脸真美。

他听着她说的话,心上一阵悸动,眸中盈盈噙笑,瞧着她精致小巧的脸儿,杏眼里最近多少都有些忧伤,但很快会好的。

看着她樱粉的唇,他的舌缓缓探出,轻轻的舔舐着她的唇瓣,营帐里留着的那一小盏烛火,隐隐看见,她的唇有了他的滋润,显得光洁水嫩起来。

她没有贴在他的胸膛上,但也听得见他快速的心跳声。

揽着她的身子,掌轻轻的在她的后背触摸,微动一下,又停一下,似乎根本不敢再摸,又忍不住想要触碰,矛盾得让他本是娴熟的抚摸也变得生涩起来。

大掌握住她的后脑,唇齿间的撕磨,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沉。

当她这被吻得晕头转向之时,他却不再有动作,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浅笑道:“不能再吻你了,否则我会血管暴裂而亡,没想到定力如此之差。”说完无奈的笑着,却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脸倏地窜红,听懂他的话——再吻也不能做什么,适可而止。

他眼里划过揶揄的光芒,唇靠近她的耳边:“我不仅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等你身子好了,我想听你唤我‘三郎’。”他暧昧的咬着那两个字。

钟离赶紧别过脸,脸烫得跟火烤过似的。

南天轻轻的拥着她,他的下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发顶上蹭着,“陈直说你要休养一个月,我打算让你休养两个月。”微弱的烛火软软的,像他的声音。似乎能烤走溪边的湿气,让人的心情又干爽又温暖。

她也知道他口中的休养是什么意思,其实他真的很好。

她抬起脸,看着他,只是一眼后又将有埋进他的怀里:“南天,辛苦你了,这时候碧心也怀孕了。”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酸味,她越来越频繁的吃醋,都说明她越来越在乎他,这是那个月圆之夜她说的,那时候她还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吃醋的人,如今终于有了——那个人便是他。

他揽着她更紧了些,任她在他怀里,凤眸看着纱帐:“即使她没有怀孕,我也只要你。凝霜,我以后都只要你,明白吗?这辈子都只要你。”

她阴谋得逞似的在他怀里笑着。情话这种东西,永远都有很强的杀伤力,怎么听都不会腻,不会厌。

“凝霜,那个殷千尘真的一直易容成宫女呆在你身边吗?”

钟离点头说是。

“以后离他远点,他一直帮你,有恩于你,我会报答他,但是你不能跟他走得太近。”

钟离抬起头,惊愕的看着南天:“为什么?”

南天轻轻的咳了一下,抖了抖声线,嗯了一声,道:“我感觉他目的不纯。”

“他有什么目的?他不过是想跟我赌一把。”刚想干脆把钟离的事跟南天说了,可是答应过殷千尘,这身份不能破了,做人不能那么言而无信吧?

“有次跟钟离玩牌的时候,因为怕惹麻烦故意输给了他,他后来察觉了,为此耿耿于怀,说一定要正大光明赢我一次。事情就这样,他目的就这些。”说完微微的耸了耸肩。

南天轻哼一声,捏了捏钟离的鼻尖,道:“只有你才会信。”

虽然他感激殷千尘那时候在她的身边护着她,帮她保护孩子,可是细想着多少有些不舒服,似乎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做的事,明明是为了凝霜好,但他依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像慕容端,他得知凝霜被劫之后,第一时间到王府找到他,要出手相救。并说愿意一切都配合他。若不是他,苍南也不会乱得鸡飞狗跳。

像万瑾彦,他远不像表面看得这么简单,他的势力应该远不止长胜将军,上次凝霜刚被劫走,他就出手相救,但那一拨人,显然不是朝庭的人。

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凝霜会没事就行,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逞什么能,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多一个人相助,让她回到他的身边的机会就大一些,他不会拒绝这些帮助。

然而这些人无私的帮助,不是因为要救他的女人,只不过因为那个是凝霜。他又怎么不懂。

殷千尘再怎么好赌,会冒这么大的险?若真是如此顽劣的人,就不可能在皇宫里可以那么如履薄冰的小心行事。他一步步的计划相当周详。显然,这个女人真的被骗到了。慕容端的直接,她懂得回避做得很好,他不能说什么。可是殷千尘从不明说什么,她也不以为然,他更不能说什么,否则她会以为他硬给她冠上什么罪名似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还需要好好维系,太脆弱。

钟离扬起下巴,呶嘴道:“我当然信啦,像他这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人,我故意输给他,他自尊心受不了是人之常情。回去之后好好跟他赌几把。”

他好看的眉轻轻一敛,算了,真的不能再跟她争殷千尘的事,她一定觉得他没事找事。“你如今是太子妃了,别老是跟钟离混在一起赌,他真是很欠揍,没事就教你这些东西。”怎么都没有想到,钟离不但跟他称兄道弟,还拐了他的女人尽整些歪门邪道。可如今还不能说什么,毕竟几年前自己没有管过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她那几年相交的朋友?
以前是管不着,以后总得管的。

“南天,我想即便我是太子妃,也希望你能给我自由,否则我不愿意跟你住进皇宫里。你说你成了太子,入主东宫,那我整天不得烦死了,不是我跪人,就是人跪我。我还是喜欢跟钟离他们混在一起,又自在,又开心。”

南天微微怔了一下,这女人打得什么主意?那时候他第一次进世外府的时候,她对他说谢谢他,因为她这三年多来很自由,没有人可以约束她,很快乐。她还想那样?那怎么行?

“反正我也不想入主东宫,若不然我跟父皇反悔,不做太子了,就在宫外陪着你?”若不是因为想要把她要回来,他也不愿意给自己背上这么重的枷锁,天下苍生,江山社稷又关他什么事?

钟离泄了气,敢情最后她成红颜祸水了?都是因为她,所以某人不愿意住进宫里去了?好吧,她承认这招真的很有用。

可若真住进了皇宫,红楼真没法管了,千尘的约定又如何去履行,他不会怪她吧?虽然最后孩子没有保住,但他那时候是真的挖空心思想要帮她保住孩子。她总得对恩人有一个交待吧?

“怎么了?有心事?”修长的掌轻轻反掌,指背轻轻划过她的脸,像他的声音,缓缓的。

“南天,你说,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不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她还是觉得一件事瞒着他,有很强的负罪感。可是那些个爱情专家不是说了吗,双方要有自己的空间和圈子。

“我当然希望你对我没有秘密,不过就算你现在有秘密,总有一天,你会愿意告诉我。是吧?”她有心事,一定,他需要时间,让她对他敞开心扉。

“嗯,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纠结,一边答应了千尘,一边又想对南天吐露实情,招谁惹谁了?

“凝霜,我想抱着你睡。但是你不能乱动。”他几次想要抱着她睡,但又觉得自己太辛苦了,她身子受过重创,不能碰她。不是他坏非要乱想什么,只是一抱着她,他就觉得心跳会加快,血压会升高。

唯有像刚才一样,两个都各自躺着。

其实不是抱着她好,真好。这些天,天天都能抱着她,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前些天,她奄奄一息一动也不动,抱着她睡,他整夜都睡不好,一直听着她的呼吸,生怕哪一下又微弱了。

这两天,她又鲜活了,再不用担心她有生命之忧了,她总是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她倒是睡得舒服,他又睡不着了。

“可是我不动,怎么知道睡在哪个位置舒服?”睡觉总是要翻来翻去好几次才会知道哪里睡着爽了。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觉得有些气结:“你都已经睡了这么多次了,还不知道哪个位置最舒服吗?”

钟离了来了劲:“我哪有睡过你多少次?你算算,一共才多少次?”一只手也数不完,还好意思说这么多次?

南天一脸的坏笑,道:“那你是嫌少了?以前次次都是你后来不愿意了,现在似乎又有怪我的意思,那么这样好了,等你休养好了,我让你睡个够,好不好?想睡多少次都可以。”

钟离吐血,立即坐起身来,睨着还躺着的南天,道:“你一直都是这么不正经的?还是你平时隐藏得太好了?”红楼的那个三爷纵使讨厌点,但不会如此吧?如今登峰造极了?

南天马上一脸的正经,也坐起了身,又把薄被扯过披在钟离的身上,包了起来,这溪边的夜里,多少还是有些凉的,她的身子又还有伤:“你一定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钟离干咳了两声,不答,这臭小子是含沙射影的想要说她?

南天依旧一副假模假式的正经相:“那你一定听说物以类聚吧?”

钟离被这话呛得崩不住了,“欧阳南天,你是说我不正经吗?”

南天拉开裹着钟离的衾被,自己也钻了进去,头靠在她的肩上,有些痞痞的笑着,柔声道:“凝霜,其实我很正经,我刚才说的都是很正经的事,我真的随便你睡,你想睡我多少次都可以。不过你也没得选,你得睡我一辈子。”

钟离微蹙了眉,他是不是有些缺乏母爱,很多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他总是在她跟前撒娇,撒娇??!!钟离被自己想到这两个字雷晕了。

难怪别的男人都会很忌讳说被女人睡了,他居然一点也不介意?但是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肯定是存在的,相处这么些年,她不可能不了解。难道他也是个典型的双重性格的男人?

“好了,好了,我们先睡吧。”说着便独自躺回到床上。

他也跟了过去,替她盖好被,借出长臂,圈着她,阖着眼说道:“嗯,我说的正经的事,你可别忘了。”

她被呛得又咳了几声:“不会忘的,记着呢。”

蓝离

历时二十天,南天带着钟离平安回到蓝离,钟离正式成了太子妃,但南天并没有住进东宫,而是依旧住在宁王府。

正阳殿上的气氛很是干燥,似乎一点就燃。

欧阳承一脸的不悦,凝着座下的南天,如今他已是太子,却在带回凝霜后依然固执。

“你简直是胡闹!”

“儿臣只是希望父皇能够成全。”

欧阳承狠拍龙案几乎暴跳了起来,这是他难有的动作,“成全?历来,哪个太子不是住在毓秀宫,你已经不是宁王了,还住在宁王府,这成什么体统?”

“父皇,可以把宁王府换块匾,毓秀府,或者东府。”

欧阳承看着不咸不淡的说着话的南天,气得额上青筋也冒了出来。“是不是凝霜不肯进宫,所以你就这样宠着她?”

南天嘴角抽了抽,一个冷笑溢开,道:“拜父皇所赐,这次凝霜拣回一条命。”

欧阳承眸色一凛,坐下道:“你什么意思?”

南天面色无波,眸光却是冷冽:“父皇这次如意算盘落了空,不是恼得很吗?”

“朕没有什么如意算盘。”兀自拿起茶盏,掀开茶盖,慢慢的抿着茶水。

南天道:“父皇是想儿臣拿下苍南不是吗?可纳兰昊宇手里捏着凝霜的父母,儿臣为了不让凝霜伤心,所以放弃了攻城。”

欧阳承重重的将茶盏置在龙案上,道:“你也好意思讲出来,苍南一片混乱,帝都禁军也乱了,朕以为你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拿下苍南帝都,你却就这样只带了凝霜回来。”

- 第六卷 01:情与爱的绵密

欧阳承重重的将茶盏置在龙案上,道:“你也好意思讲出来,苍南一片混乱,帝都禁军也乱了,朕以为你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拿下苍南帝都,你却因为个人就放弃了那么大好的机会,只带了凝霜回来,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的心情好坏,连该属于你的江山都不去夺了?”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原想这儿子果真遗传了秋水的性子,任何事都想得很周到,一步步的计划精密谨慎,并不见慌乱,可就在最后的时候居然因为凝霜的养父母而放弃,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外了。

“儿臣本就只为凝霜而去,难道父皇不知道。”南天又顿了顿,道:“父皇其实老早就知道纳兰昊宇不是凝霜的亲哥哥且一直对她有非分之想,所以才让儿臣娶的她是不是?父皇其实三年对前就知道我干的那桩事,但父皇没有阻止,是因为父皇知道纳兰昊宇迟早会来,是不是?父皇也知道凝霜被纳兰昊宇劫走但不出手相救,就是为了逼儿臣把外公留下的十万血骑调出来是不是?父皇等的就是那么一天,是不是?”

欧阳承瞪大双眼,怒道:“你胡说什么?”握着龙椅扶手的掌不自觉的轻颤了起来。

南天道:“那么大的事,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我让四弟和十一瞒着不说,也会有其他人告说父皇,可父皇依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虽然父皇的确也没有去打听过。因为父皇的目的根本不是凝霜过得好不好,而是纳兰昊宇到底什么时候来。可是三年多了,我和凝霜都没有见过面,纳兰昊宇在凝霜身边安插了人,知道这件事,也不急着要人。父皇终于等不了了,便逼着我让凝霜进宫,这样我们才见了面。不过也谢谢父皇这样做,否则这一辈子我都会错过她,可父皇利用她来诱这十万血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些?若这次她死了,或者儿臣死了,父皇是不是也拿着这十万血骑笑呢?”

南天见欧阳承不语,更是觉得火冒三丈,冷笑一声道:“父皇当初娶母妃也是为了外公那十万血骑吧?可是外公看出了父皇对母妃只有利用,所以到死也不肯给你。”

欧阳承气得抬起手指着座下的南天,手不停的抖着:“你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南天咄咄逼人继续道:“父皇要儿臣什么态度?你利用母妃,如今又利用凝霜,为的不就是那十万血骑骑吗?你可知道这一次,凝霜险些丧命,我眼睁睁看着纳兰昊宇逼着凝霜喝滑胎药却无能为力,她为了护我一条手臂,差点自尽,这一次我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疼?”说完,抬起修长的食指,戳着自己的左胸,眉眼紧敛,神色痛苦凝着欧阳承。

南天微微一顿,一抹苦笑又漫至嘴角,道:“不过父皇又何曾计较过,当年母妃被人灌下滑胎药,知道却没有阻止,想来父皇又何须阻止,你的孩子实在是太多,少了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呢?看着母妃因为滑胎痛苦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看着自己的女人经历那种痛苦,父皇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何其残忍?”

欧阳承被南天的话气得剧烈的咳了起来:“朕没有利用过秋水!”

“儿臣是不会带凝霜来这宫里住的。儿臣不会再让凝霜成为第二个秋水!她居然到死还以为父皇爱她,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父皇接近她的目的。”

“逆子!!”欧阳承抬袖一扫,龙案上的茶盏便掀翻在地,茶盏触地而碎,溅起的茶渍、茶叶落在明黄的台布边缘。

德仁赶紧上前埋头清理,却什么也不敢说,因为总是吃力不讨好,只不过这一次争吵,比哪一次都激励,太子看似没有像皇上一样又气又摔东西,但胸口的怒气一定不少。

“儿臣能逆吗?若是能,又怎么可能做储君?儿臣只能顺着父皇。不过父皇,以后别再利用凝霜了。我不会像你母妃那样,为了江山,弃她与不顾。”

“朕没有!”欧阳承有些踉跄的扶着龙椅手站起,一身的明黄夺目,却让他的神色更加晦暗。

“没有?儿臣也不跟父皇争了,儿臣把这十万血骑给你,以后再莫打凝霜的注意了,她已经够苦了,从小失去了双亲,十三岁就被纳兰昊宇逼死过一次,这一次又是死里逃生,我还欠她一个风光大娶。儿臣不想走父皇的老路,只想她平安。”

欧阳承压着火,沉声道:“你住进东宫怎么就不能护她平安?住进宫来不是更安全?也不用担心纳兰昊宇再次过来抢人。”

南天爽声一笑,道:“只要父皇不插手进来,纳兰昊宇怎么可能带走凝霜》父皇算得精准所以召儿臣进宫,想来,这天下间谁又算得过父皇,不是吗?”

德仁偷偷拭着额上的汗珠,一步都不敢挪动。今天这火药味足以把皇宫给炸个好几次。

“朕要你做储君是为你好。”

南天冷笑道:“只有儿臣做了皇帝,才可以保护凝霜是吗?父皇说的有理,儿臣会按父皇说的做,但是毓秀宫,我不会带凝霜进去住。住进皇宫,指不定哪天被人推到水井里都不知道。”

“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哪个太子不入住东宫?

“耻笑?纳兰昊宇逼着自己的妹妹做皇后,而儿臣去把那个女人抢了回来,这还不够让人耻笑的了吗?父皇当初设这个局的,可曾想过耻笑二字?还是父皇当初就想着凝霜会死,根本回不来?”

想到此处便觉得心头一团火星子在跳,自己心甘情愿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滴水不漏的想着算计他,这哪里像是一个父亲。若真的是想让凝霜死,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你这样说根本就是无凭无据!”欧阳承气得喘气。

“父皇要什么凭据?你派探子跟着纳兰昊宇,有派人盯着凝霜,他们都走了,你却在皇宫里拖着我。”若不是那日在苍南纳兰昊宇提醒他,他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纳兰昊宇何其精明,怎么会不知道有人跟着他?

而最傻的那个人便是自己,一心只念着都是自己的错,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可现在想来,就算三年前他迎娶了凝霜,只会换来纳兰昊宇早些来蓝离,结局都不会变,父皇依旧不会出手阻止,只会让事态恶化。

否则无论出什么事,他都不会去调出外公的十万血骑。有了外公的血骑,父皇和善面目下的野心才得以完成。

他一直都以为父皇是因为爱着母妃才会想尽办法让他做储君,可如今了解到事情的经过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十万血骑,战无不胜,就算边国有十个万瑾彦这样的长胜将军,也不可能敌得过蓝离了。

欧阳承尽量让自己再平和些,沉默半响,道:“朕要你做储君,并不是为了那十万血骑,那十万血骑是你的,朕并不想占有,这蓝离的江山都是你的。朕让你经历这次的事,无非是想让你经历一些磨难,这样以后蓝离的江山你才可以守护得住。”

南天眉挑唇撇道:“父皇想的都是江山,可曾想过儿臣?儿臣为了父皇的江山,差点一家三口共赴黄泉,孩子没了,凝霜侥幸逃过一劫,而儿臣,居然是完好无损的那个,你要我守护江山,可你在利用我帮你夺江山的时候,却是凝霜在千方百计的守护我。”

“面对这样的凝霜,我很内疚,无地自容,这种感觉父皇能体会吗?就像母妃当年,即便你利用她,可她却千方百计的想要保护你,不让外公知道一点点她受的苦,父皇,你可曾内疚过?”

南天的话的语调虽然不见半分波澜,却字字如刀,诛着欧阳承的心。

欧阳承久久不语,捂住胸口,蹙然眉凝视着南天,半响才道:“天儿,你便是这样看待朕?看待朕对你母妃的感情?”

南天避过欧阳承的视线,因为一看到父皇那种有些痛苦的神色,他变会于心不忍,到底是会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他都懒得去分辨了,说了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母妃希望父皇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若再说出什么话来,那样子怕是会被气得吐血了,母妃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了。“还是不说罢了,母妃已经去逝这么多年,这些事实的真相还是不让她知道了好。”
“父皇,这事便这样决定了,要么给宁王府换块门匾,要么父皇另觅合适的人选,十万血骑,我会给父皇。”

欧阳承抬手摁住眉心,踱步到了南天跟前,道:“朕,依你。但那十万血骑,你要亲自训练,虽然你有鹰王的令牌可以调遣它们,可你也知道,它们的命里有鹰王的影,如果你不能呢个真正征服它们,若有一天被旁人得了这令牌,一样可以空值它们。但若是你像鹰王一样用你的力量让它们臣服,无论谁得了令牌也不可能将它们拿走。”

南天浅笑道:“父皇放心,儿臣的体内有外公的血,一定会让那些血骑的命里有欧阳南天的影。”扬起的脸,是一份自信的美,微斜的目光是对欧阳承的鄙夷。

“那么儿臣告退了。”说完,并没有得欧阳承的应允,变转身离去。

欧阳承看着南天离去,又回到龙座上,坐下,久久不言不语,这才是他的儿子,那个恨了他二十几年的儿子,以前是顾忌着秋水的遗言,对他总是表面的和颜悦色,如今为了另一个女人,居然想要跟他撕破脸。

“皇上,别太往心里去,太子其实是知道皇上的好的。”德仁又重新沏好一盏香茗,放在龙案上。抬起眉,轻拧着眉眺了一眼南天离去的地方,在心里叹了声气。

“他说的不对吗?别人不清楚,德仁你还不清楚吗?当初朕让你伺候秋水,天天监视着她。朕接近她,不就是为了鹰王那十万血骑吗?”欧阳承拧着眉,肘撑在龙案上,手掌紧握成拳,抵在眉心。垂下的眼睑,挡着已经有些模糊的视线。

德仁理着案上刚刚被推得有些乱的折子,道:“皇上别这么说,就算开始的时候那样,但后来,皇上处处护着娘娘,很多事情也得逼不得已。”

“天儿问朕可曾内疚过,可是朕内疚了这十几年又有什么用?秋水当年被皇太后灌下滑胎药,朕也心痛,可当时朝堂上朕的势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直到秋水死了,朕才替她报了仇,可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可最后,他依旧选择了江山,有一滴泪,从眼缝中滴落下来,落在明黄的台布上,让那一块的颜色更深了。

德仁转过身,装没看见。“皇上,别说了,娘娘不想让皇上难过。”

“父皇!”

欧阳承一听到飞雪的声音,赶紧调整了情绪抬起头,看见她一身浅紫的纱裙,虽然女儿穿着纱裙,但依旧是风风火火,不要多久依旧会回到穿劲装的那个飞雪的感觉。

“飞雪,过来,陪父皇坐坐。”

飞雪快步走到欧阳承身边,一会给他揉着肩,一会给他捶背。

欧阳承嘴角漾起一个浅笑:“说吧,有什么事想要父皇帮忙。”他的女儿他还是了解的,飞雪的性子哪里是这样的。除非有事求他。

“父皇都问了,那儿臣就不绕弯弯了。”飞雪嘴角挂着一丝诡笑,但面色已经有些微红。

欧阳承“嗯。”了一声。

“父皇,替儿臣赐婚把。”飞雪扑到欧阳承的怀里撒着娇。

“哦?哪个权相之子?”欧阳承略带喜色凝视着飞雪,女儿长大了,是该赐婚了。

飞雪抬起头,看着欧阳承,道:“钟离!父皇也觉得钟离很有才华不是吗?又不像其他那些将候之门的公子就知道卖弄,他是一个很真实的人不是吗?”她就喜欢他那种感觉,不像别的世家子弟,就会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实则什么勾当都做,这几年在红楼,她见得太多了。

“不行!”欧阳承立马回绝。

“为什么?”

“他好男风,全帝都的人谁不知道?飞雪,你找个什么人不好?难道那些王侯将相还没有一个你看得上的?年轻有为的数不胜数。”钟离就算不好男风,那个长相也太寒碜了。黑不溜秋,胡子拉渣的,个子也不太高,哪里配得上他的女儿。

“儿臣不管,非他不嫁。”她有多少天没见着他了,他是故意躲着她吗?就好象人间蒸发一般,红楼的伙计都说他出游了,还是和一个美男子出游了,她不相信,那些家伙肯定是他指使起来骗她的。只要父皇赐婚,她就不怕他会跑。

“可是他不喜欢女人,你这样嫁给他,不是守活寡?”说出去也不怕丢了人,李茂大庭广众之下就跟钟离有一腿,要跟老七和离,现在十一闹着要嫁给他,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些什么,总是搅得他欧阳家不得安宁。

“不会的,他会喜欢上我的。我需要给他时间。你看三哥三嫂那么水火不容的,现在都如胶似漆了。我有信心的。”

欧阳承道:“总之这件事,朕不同意,就算他不好男风,他也只是个生意人,怎么配得上皇室。”

“那李茂家里不也是做生意的?父皇不也同意了吗?”凭什么到她这里就不行了。

“李茂是榜眼,钟离呢?而且你也看到你七姐的结果了,不是照样和离了吗?所以这种联姻,朕不会再同意第二次。”前车之鉴,飞雪一定要找个好人家。

“钟离是不愿意入朝为官,若是他愿意,肯定比李茂能干。”

欧阳承变了脸色,道:“总之,朕不同意,朕不能明知那个火坑还把你往里面推,飞雪,父皇有多疼你。你是知道的,从来没有想过把你送去合亲,就是想你找个好人家,找个你喜欢的人,但你不能这样辜负父皇,若你一定要嫁给钟离,朕便送你去合亲,合亲嫁的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嫁个好男风的男人,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飞雪眼泪马上流了出来,“父皇,你真舍得?”偷偷瞄两眼欧阳承,继续抽泣。

欧阳承瞪了飞雪一眼,厉声道:“收起你这套把戏,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正阳殿一点用也没有。”

飞雪倒真的是说收便收了,呶嘴道:“父皇,钟离挺好的,你不是也喜欢他的么?”

欧阳承拎着飞雪肩上的衣料,让其站到一边,执起笔,开始批着奏折,也不看飞雪一眼,道:“朕是欣赏他的才华,并不代表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飞雪站在龙案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锦面奏折,没好气的说道:“父皇偏心,对三哥从来都是放纵,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把蓝离的天捣个窟窿,父皇也不会说他半个字,可是对儿巨从来都不支持。”

欧阳承摇头道:“别说这些了,你若能让钟离自己说愿意娶你,朕便同意。”

飞雪脑袋瞬间便耷拉了下来,若是他能来说,她还用来求父皇吗?

第六卷 02:情与爱的绵密

宁王府还真换了门匾——东府,钟离真是哭笑不得,皇帝到底有多宠南天,才会这样放纵他?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可以自由些,不知道是不是南天有意而为之,生怕她进宫后寂寞呢?

钟离回到蓝离之后,便搬进了现在的东府,她调了卡宴放在自己身边,总觉得还是要有自己人才放心。自从住进东府后,便没有出过府门半步,多日不去红楼,殷千尘找上了门。

大门口风风火火而来一身孕紫裙的飞雪,裙裾上绣着淡粉的小花,清雅得很。一脸气极败坏和殷千尘撞了个满怀。

飞雪因为让欧阳承赐婚的事情没得应允,这几日心情都不好,看到经常在红楼给钟离使绊子的殷千尘更觉得讨厌:“哟?!赌圣啊!没事跑到太子府来做什么?这里可没人会赌。”心里暗骂,小心输得你倾家荡产。

“爷是来找太子妃的。”殷千尘修长的掌将胸前的发丝一捋,往后一抛,头颅一扬,嗤了飞雪一声,邪侫之气难掩而外泄。

飞雪瞟了殷千尘一眼,讽声道:“你来找三嫂?你也不忌讳一下?”

那一双绚烂的桃眼顿时波光流转:“我是她的恩人,她不感恩载德出来跪着迎我已经算好了,要忌讳做什么?”臭丫头,敢挡他的路。

飞雪灵眸微眯,怎么看觉得这殷千尘不安好心,居然敢叫太子妃跪?找死么?:“哦?!我可警告你,我三哥和三嫂感情好得很,你可别打什么烂主意。”

殷千尘不屑的瞥了飞雪一眼,道:“哈哈!我再怎么烂主意也比你要好,天天追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后面跑,也不顾忌一下公主的身份,你要是不怕自己丢人也为你爹想想,好歹是个一国之君,脸面总是要的。”

飞雪气得咬牙,猛跺了几下脚,恶狠狠的用食指戳着殷千尘的胸口:“你敢得罪本公主,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他居然敢说她丢人,他凭什么说她丢人。

殷千尘一把捏住飞雪不安的手,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爷就没有吃不了的东西,吃了你都可以,信不信?”说完回了飞雪一计狠瞪,敢跟他嚣张,管你什么公主,他还主公呢。

飞雪抽回殷千尘掌中的手,疼得发木,却也不好意思说疼,生怕对不起她飒爽的性格,白了殷千尘一眼,道:“真是大言不惭,不怕撑死你。”

钟离和卡宴从府里赶了出来,远远就看见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态势,赶紧跑了出来:“哟,我当是谁来了,一来就干上架了”

殷千尘自有一番风度的甩了甩头,便朝门里踏去。

飞雪在后面白了一眼:“再怎么装酷扮帅也赶不上我三哥。”

殷千尘一听这话火冒三丈,这女人要死不死拿他和欧阳南天比,他到底哪点比不上欧阳南天?

顿了步,转身气恼的看着飞雪,“你那个三哥也就你三嫂这种没眼光的女人看得上,亏你还觉得好,你能不能提高一点品?”纳兰凝霜眼睛瞎了,这个欧阳飞雪也是眼睛瞎了么?也难怪,眼睛没瞎怎么会喜欢一个那么丑的假男人?

钟离觉得自己冤枉啊,没参与也把她算进去了。

飞雪侧歪着头,“哼”了殷千尘一声,道:“我品味怎么不高了?我三嫂的品味才高呢,像你这种脖子天天落枕的男人,谁要是看上你了才真的是品味有问题。”

钟离眼看着自己插不上话,便干脆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两个人吵架,这才是那个飞雪嘛,说什么做什么都理直气壮。

殷千尘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品味就是天下第一丑的钟离吧?啧啧,你还真是有品味,原来你的眼高竟是如此之高啊!”他把那个“高”字拖得长长的,深深的讽刺。

钟离靠在门框上猛然一滑,差点没站稳,还好卡宴一把扶住才没有摔跤,这殷千尘没事总扯她干什么啊?她那么差么?

“你这种外貌协会的男人怎么会懂品味这种事,钟离长得虽然算不得俊美,但是心灵比你美上百倍千倍!”飞雪个子虽然没有殷千尘高,但是那架式一点也不输给他。

钟离忙不迭地点头。

殷千尘转过身一看得意洋洋的钟离,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看来你很喜欢被这个公主缠着是吧?”

钟离马上意识到殷千尘所指何意。站直了走到飞雪身边:“殷公子说得没错,飞雪,你是应该提高点品味。”

“我才不管呢,你们说你们的,我已经跟父皇说过要赐婚了。”飞雪拂了拂腰上的流苏,显得胸有成竹。

钟离和殷千尘相视一望,暗叫不好,上次说赐婚,她以为飞雪开玩笑呢,现在好了,还真叫赐婚了。

钟离道:“飞雪,我觉得这个事情你应该好好想想,钟离真是配不上你。”

飞雪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的往府里走去,丢下一句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钟离追了上去,“飞雪,你听我说啊。”

殷千尘倒真不忌讳就跟进了府。

南天刚下了朝,回到府里,便听说殷千尘来了,朝服没换便先去了会客厅。

客椅上坐着的殷千尘一看南天赶来,也不行礼,自大得很。

南天看了一眼钟离,钟离尴尬的跟他笑笑。

南天倒是拉着钟离主动跟殷千尘客套,弄得殷千尘很不好意思。

南天微微颌首,道:“这些时日回到帝都一直都在善后,还说忙完了一阵便带上凝霜上殷府致谢,多亏了殷公子在苍南皇宫对凝霜的照顾。”

殷千尘干咳了两声,摆手道:“没事没事,我来找她嘛是她说回了蓝离要跟我赌一把的,我一直惦记着这事,还以为她把这事给忘了。”

钟离也不好插话,南天说过叫她不要离殷千尘太近,定是有些小醋在发酸,所以干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陪笑。

南天一听殷千尘说要赌,侧身看着咬唇笑着的钟离,道:“你真是顽劣,今天就在府里玩吧,可千万别让父皇知道了,否则麻烦就大了。”

钟离认真的看着南天,是真的怕父皇知道吗?这话定是说给殷千尘听的吧。叫他不要给她惹麻烦?这男人心机真重。就是不想殷千尘找借口来找她,还要绕这么大个弯弯,把父皇都搬出来了。

钟离点头。

飞雪在府里转了一圈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大大咧咧的坐在客椅上。

殷千尘白了飞雪一眼:“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飞雪“嗖”的窜起,质问道:“你说谁呢?”

殷千尘坐在椅上慢悠悠的喝茶,道:“谁没坐相,没站相就说的谁。”

飞雪气得鼻孔冒烟,这人是跟她扛上了么?三哥三嫂也不来帮帮忙吗?看着她被欺负?

正欲向钟离求救,钟离转身理了理南天的朝服:“南天,你不是回来就习惯换衣裳的吗?要不然我陪你去把朝服换了吧。”

南天点头称好,嘱咐家丁好好招待殷公子,便拉着钟离便离去。

殷千尘一看钟离要走,正要去拦,却被飞雪拦住:“你给本公主说清楚,本公主坐相和站相哪点不好?”

殷千尘干脆不去追钟离,开始奚落飞雪:“哈哈,这还用说吗?除了是个女的,你哪一点像个女孩子?还淡什么坐相和站相?”

飞雪怕是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敢这么直接败坏她,气得牙痒:“殷千尘,你,你,你!”

殷千尘甩了甩头,得意的说道:“你啊,真该好好学学你三嫂,虽然嘴巴不饶人,但好歹人家像个女人,哪像你,又嚣张还不知道收敛,小心嫁不出去,要是你父皇不赐婚,有没有男人敢娶你?”说着不忘给了飞雪一个‘你没救了’的眼神。

“你居然敢说没有父皇,我就嫁不出去??”这话怎么这么伤人?

殷千尘挑眉道:“若不然你证明给爷看看?你父皇不插手的话,看有没有男人愿意娶你,若是有,我殷千尘蹲在地上让你当马儿骑。”

飞雪猛的一拍两椅两隔的小案,挺胸道:“好!”

这厢两个人水火不容的争执。

那厢天苑里南天一肚子的酸水往钟离身上倒:“你想跟他赌什么?”

钟离替南天理着朱色的袍:“我哪里知道赌什么,一点准备也没有。”

南天撩起如墨的青丝从衣里放到袍外面,“你倒是好,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有人找上门来,我以后还真不敢出远门。”

钟离扑哧一笑,“说的哪跟哪啊,殷千尘不过是好赌而已,而且那时候在苍南皇宫答应过他,总不好反悔,是不是啊?”

“总之,我觉得我是太放纵你了,你应该多看看女诫什么的。”

“我才不要,还不如让我去死。”

“死”字刚一出口,唇便被南天封住,唇齿相抵,津液相交,钟离半天都透不过气。

南天松开钟离,沉着脸道:“以后再不准说那个字,我不喜欢。”

钟离也察出了南天的怒意,他们在苍南都经历过那些事,那个字是不吉利的,点头道:“是我不好,以后不再说了,但不要逼我看女诫,那玩意真不适合我。”

理好了仪容,南天拉着钟离的手便朝门外走去:“不看就不看罢,走吧,得想办法去把姓殷那小子赶走才行。”

钟离很无奈啊,这算不算是吃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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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3:02
03:情与爱的绵密

待钟离和南天已经又到了会客厅,飞雪和殷千尘还在各不相让的争吵着。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冤家,别闹了,咱们玩牌吧?”钟离撸了撸纱袖,接过让卡宴准备好的扑克。

“喂!谁跟她是冤家,说话可不要这么不好听。”殷千尘不满的朝钟离吼,冤家是形容小情侣的好不好,他跟她是水火不容。

“就是,三嫂,话可以不要乱说,冤家可不适合我跟他,他一个赌棍,谁要跟他做冤家。”飞雪也不甘示弱,灵眸一睁,瞪了殷千尘一眼。

钟离感觉这牌玩不下去了,耸耸肩看了南天一眼,似乎觉得在这里显得多余。

钟离一边抽叠着扑克,一边道:“不是冤家就别吵了,咱们玩牌吧。”

两人立马收了声。

飞雪一见扑克便呶嘴道:“三嫂,你和钟离关系真好,这扑克好象就一副,他居然送给你了,他真偏心,总是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他对我不会这样?”

钟离尴尬的咳了一声,似乎能感觉到身侧有一双暗红色的瞳在注视着他,眼神一定不是友善的。

殷千尘修长的掌半握成拳放置唇边,轻咳两声道:“哎,这就是钟离说的——人品了,人品有问题,所以人家不待见你,你像个膏药一样贴在人家身后,人家躲你还来不及了,还可能像对你三嫂那样对你么?女人,有时候是需要分寸的,欲速则不达,你懂不懂?”

飞雪除了你,你,你,你,你,啥也说不出来。吃瘪,真难过。

南天看着钟离,挑眉道:“哦?!你对钟离掌握了什么分寸?”

钟离心头哀嚎啊,南天本来就是个醋坛子,殷千尘没事把她和红楼那个钟离说得那么暧昧做什么。

钟离挽上南天的胳膊,轻声道:“你也知道的,钟离好男风,我呢,也比较喜欢跟他在一起聊美男子,所以,他总是跟我很多话题。”说完,钟离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了,这就是没事给自己找事。想从一个坑里跳出来,结果跳进了更大的一个坑里去。

“聊美男?”南天嘴角微微的擒笑,但整体表情略显僵硬。她居然跟钟离一起聊男人?她还有什么不敢聊?

殷千尘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好戏,飞雪也很快跟他站在了同一战线。

钟离现在觉得自己是越描越黑,都怪殷千尘,他不来,她就没这么难堪了。

“南天,来来来,你坐。”钟离拉着南天摁他坐在椅子上:“我跟你说哦,其实我跟钟离就像姐妹一样,你们男人在一起喜欢聊女人,哪个脸蛋漂亮,哪个身材好,哪个年轻腰又细,哪个肤若凝脂肌如雪。”

钟离又“啧”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女人在一起,有时候也会聊聊,哪个男的长得帅,个子高,性感不性感什么的。”

钟离觉得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没完没了了,今天南天肯定是眉毛都气绿了。哎,她真是不习惯,自由了那么多年,一住进这府里,讲的规矩又多,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南天看着飞雪,道:“飞雪,你们女孩子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就喜欢聊美男的。”

钟离不敢吭声,醋坛子一定是翻了,此时只能像霜打过茄子一般站在南天身侧。

飞雪咽了口唾沫,看着三嫂可怜兮兮的模样,倒也想帮帮她:“是啊,难道只准你们男人在一起聊女人吗?我们女人在一起也说说穹然五国的美男子。”

飞雪兴奋首蹭到南天身边:“三哥,上次还跟思阳郡主说起你呢,思阳说你是最漂亮的男人,可惜都娶了正妃,不然一定要嫁给你。”

飞雪顿了顿,继续道:“她说做个妾也可以。”

飞雪也不管南天已经在跟她挤眼睛了,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天生生打住:“好了,聊就聊吧,以后别聊我,多聊聊殷公子。”

殷千尘眉头微动,扯他做什么?现在扯他出来,想拿他当挡箭牌吧。

钟离抬起柔荑拈起一搂发,在指中打着圈:“飞雪,哪个郡主想嫁给你三哥做妾啊?”

飞雪没心没肺的说道:“平王的女儿思阳啊,不过她难得来一次帝都,跟着平王在封地呢。”

钟离心里冷哼,情敌是不分远近的,抬起手在南天的肩上轻轻的按摩:“那殿下是不是想再纳个妾啊?”那话问得是咬牙切齿。

南天笑了笑,掌握着肩上她的手,轻声道:“一般来说,纳妾这种事情,都是大夫人说了算,哪天大夫人愿意给我纳几个妾,我也不在乎。”

钟离狠狠的南天的肩头拧了一把,丫的,居然还敢说纳几个,不要脸!转而又看着飞雪道:“你下次碰到那个什么阳,叫她趁早死了那份心。”府里还养着一个妾呢,还敢娶?休了他。

飞雪自知惹了祸,“哦”了一声又退到了殷千尘的身边。

殷千尘觉得不过瘾,刚才想看钟离吃瘪,居然现在反过来了。

难道女人在一起,真的这么喜欢说美男吗?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怪不得扮个男人也要说自己好男风,就占男人的便宜吧?这女人实在太坏了,太可怕了。

“飞雪,你四哥昨天不是还说今天会跟你一起过来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南天突然想起南云说过也要过来的。

飞雪“哎”了一声,摆了摆手,转身走到客椅前坐下,道:“你别说他了,就知道天天跟女人一起混,他也不嫌腻的,要是我,早就玩腻了。”

殷千尘也在飞雪身旁的客椅坐下,“这你就不懂了吧?说明你四哥会享受生活。”

飞雪不耻的说道:“他这叫玩物丧志。”

殷千尘摇头道:“所以你们女人不懂男人了。”若真是如此说,那些皇帝怎么会三宫六苑?烟花柳巷又怎么会那么多人去?

飞雪觉得和殷千尘这种坏男人说话,就是浪费口水,转头看着南天,道:“三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南天抬手捉住钟离的手,轻抚道:“那是你四哥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抬起对,温柔的看着钟离,嘴角轻轻一扯,一抹温暖的笑挂在唇边。

钟离看得一阵心花怒放。

对于这一句,殷千尘也比较赞同的点头。

飞雪撇到了殷千尘的小动作,戏谑的说道:“殷千尘,你不也会跟钟离一样好男风吧?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带过什么美人出现过?难不成你有什么很令人发指的癖好,没有女人愿意跟你?”

殷千尘探过身,手肘撑在小案上,还了飞雪一个戏谑的笑,道:“你要不要试试,看看爷有什么发指的癖好?”

飞雪嫌恶的推开了殷千尘:“滚滚滚,谁有兴趣试你这种人。”

南天看了一眼钟离,微微抬眉,虽然殷千尘是她的恩人,但是也不能这样对他的妹妹吧?虽然飞雪已经在红楼学得脸皮很厚了,但是被一个男人这样说,总归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的。

钟离插话解围道:“你四哥最近又跟泡了几个妞?”

南天叹气,凝霜和钟离走得太近,说话的方式简直一模一样,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她纠正过来,女人家讲话还是应该注意一点的。

飞雪耸肩道:“哪有多少个?不就是天天盯着红楼会所里那个柳丝吗?还记得吗?上次钟离才警告过他,叫他不要打会所里姑娘的主意,钟离这段时间没去红楼,我四哥就不安份了。”

钟离拧了拧眉,上次还叫当着柳丝的面戳他,居然又忘了?会所里的姑娘,他几乎个个都喜欢。都是一段时间新鲜劲一过又换一个勾搭,又不弄上床,也不嫌这样累的。难道这种花花公子都这么变态么?

“你知道为什么你四哥会去招惹柳丝吗?”南天看着飞雪道。

飞雪一脸茫然的摇对。

“就是因为钟离插手了,如果当初钟离不插手管他,他没几天就觉得没意思了,越是有人阻止,他越来劲,这段时间钟离不在没人管他了,他玩玩就没意思了。”

钟离在南天身边的椅上坐下,义正言辞道:“钟离又没错,南云那小子太花心了,若是弄得人家姑娘寻短见可怎么办?”

现在个个都好象怪她来了,她作为红楼的老板,为了自己的员工身心健康做出一些事情来难道也有错吗?现在倒是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了。招谁惹谁了?

这边说着曹操,曹操就到了,南云容光涣发的由着家丁引路到了会客厅。

才刚坐下一顿寒碜过后,钟离便直奔主题的看着南云:“南云,你最近是不是跟柳丝走得挺近?”

南云撇了撇嘴角,爽笑几声,道:“三嫂,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吧,早就没跟柳丝来往了,我现在跟牡丹走得挺近。”

钟离觉得无力透了,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南云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也可以活到今天,完全是奇迹。

飞雪也很吃惊:“牡丹不是喜欢钟离的吗?居然?”红楼会所里的姑娘似乎没有这么水性杨花的吧?

南云一脸坏笑:“怪只怪你四哥魅力太足了。”

殷千尘暗自冷嗤了南云一声,真是脸皮厚。

“四哥,你这种脸皮的人,柳丝或者牡丹都不适合你,我觉得思阳郡主适合你。”飞雪煞有其事的点头。

南天如获大赦的跟着点头:“我也觉得是。”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3:12
- 04:情与爱的绵密

南云嘴角扯一个干笑:“得了吧,那种女人,我不喜欢。”

看着这些人又说了那个思阳,钟离赶紧扯开话题,一起赌。

南天微微蹙眉站在一旁看着钟离玩牌,殷千尘果然是赌圣,十六把,他的牌并不好,但把把绝处逢生。赢了个满堂彩。

赌注并不大,但十几把弄下来,也赢了这些公主王爷将近万两白银。

南天想着不管输赢多少,殷千尘早些走才好。

可飞雪却懒散的拍了拍手道:“赢了钱总要请客的,这是规矩。”

殷千尘豪爽的答应:“行,小意思。”

南天没能赶走殷千尘,反倒一府人被飞雪窜着宰了殷千尘一顿。

南天不想去,却奈何也拉不下脸面说自己小气,还是去了,更何况钟离要去,他更不能不去。

万恶的殷千尘非要说红楼的菜式才够新,才够贵,才够显示他请客的标准。

红楼,“人间四月天”的厢房里。

钟离和南天坐在一起。

南云看出了南天不愿意和殷千尘坐,于是他便坐在南天的身边,这样自己便成了屏障。

飞雪也不愿意殷千尘和三嫂靠得太近,于是自己便坐到了钟离身边,成了屏障。

殷千尘吃了几口小酒就会问一下马莎,你们老板呢。马莎很是清淡的说,和美男出游了。

钟离在一旁恨得牙痒,殷千尘肯定是故意的。

这问得多了,连同一起过来的人全都开始打听红楼老板的下落了。经过殷千尘的偱偱善诱,事态最后演变成了钟离有可能已经暴病而亡或者出游途中遇险,有可能尸首都找不到了,所以才会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出现在红楼。

马莎很无奈的朝着钟离耸耸肩,然后退了出去。

飞雪趴在桌上失声痛哭,南天拧眉。钟离轻轻的拍着背安抚。

南云有一下没下的瞪着殷千尘,谁不知道飞雪喜欢钟离?偏偏这人故意还要把钟离的死状描述得各种凄惨。什么被老鼠啃咬,被出蛆虫钻占了身体,被秃鹰啄食,被野狗啃了骨头,这哪里是在描述一个朋友去世,简单是在叙述一个仇人是如何被五马分尸的惨状。

钟离看着飞雪哭得撕心裂肺,也跟着难过,害得这样一个女子如此动容,自己真不是个好东西。

钟离狠狠的瞪着一旁兴灾乐祸的殷千尘,这个罪魁祸首,想要一边挖苦她,又想要报跟飞雪的骂战之仇,居然这样诅咒她,真是太过份了。臭男人!

钟离正欲起身找机会大骂殷千尘。

哪晓得殷千尘反客为主,先发制人,越过还趴在桌上的飞雪,直接钟离,眨了眨眼,慷慨激昂的说道:“太子妃,你说说,你说说,像钟离这种短命鬼是不是不值得十一公主这样痴情?”说完微微的挑了挑眉,向飞雪瞥去。

钟离心头一大块血想要吐出来,却吐不出来,气得银牙咬碎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殷千尘这个王八蛋居然靠骂她去让飞雪斩断情丝,要不要下这么阴毒的药?钟离嘴角扯过一抹牵强的笑,故作语速平稳,道:“殷公子所言极是,我也这么认为,飞雪还好没跟他怎么,要不然就真是亏大了。”

钟离心里把殷千尘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南天也开始帮腔:“飞雪,你嫂嫂说得有理,三哥一定帮你寻户好人家,一定要找个长命的。”

钟离再次被技击,她现在真成了短命鬼了。

南天刚安慰好飞雪让马莎带她去外面透透气,别在房里憋着了,顺便去清泉那里洗个脸。

看着飞雪出了门,南天便转头看着南云:“钟离显然是没出什么事的,若真有事,马莎怎么可能一点反映也没有?不过让飞雪以为钟离死了倒好,让她对他趁早死了那份心,不过钟离的确很久没有回过红楼了,作为朋友,我们应该去查一下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的话……”

南天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钟离也能感觉到南天是出自真心的关心。

殷千尘那双绚烂的楼花眼微微一挑,倒不想还是那个十一公主好骗点,男人的头脑的确跟女人不一样。那个女人太笨了。

“殷千尘,开玩笑适可而止,你明明知道飞雪对钟离一往情深,你这样打击她,于心何忍?”钟离看着殷千尘一副嚣张的模样就来气,那时候在苍南皇宫嚣张就嚣张,好歹是对她一个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还是这种样子,真是有点欠扁。

殷千尘无所谓的耸耸肩,摊了摊双手,道:“若不这样,给她存一点念相她都不会死心。”

南天和南云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南云道:“殷公子有理,难过不过一时而已,就算钟离以后回来了,我觉得也有必要跟他谈一下,避着飞雪,要不然易一下容什么的。”

钟离本来一口茶水包在嘴角,差点全喷到桌上,拼命忍着,还是流了很多茶水到纱衣上,不但如此,还呛得面红耳赤。

殷千尘又是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向钟离示威。

南天不置可否,沉吟片刻才道:“嗯,这几日就着手查一下吧。”转头讳莫如深的看着钟离:“凝霜,你不是和钟离一直交好的吗?似乎你一点也不——紧张!”南天微微拧眉,是不是错觉?交情如此之好的两人,似乎一点也不关心钟离死活,而是在意殷千尘玩笑的轻重?

钟离自顾自的夹菜吃饭,不看南天想要洞察一切的眼睛,道:“你们都看出来是假的了,难道我还能看不出来吗?我在你的眼里就是那么笨?”

明明钟离是为了躲避盘审说出来的话,听到南天耳朵里却是深深的不满。

南天挪凳朝钟离挪了挪,又替她夹了点菜,柔声道:“凝霜,你哪有笨,看你想多了别气了。”

钟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正巧飞雪洗好脸过来中,一看亲密无间的三哥三嫂,心里更酸了,她真是命不好,喜欢上一个男人,没有开花,便谢了。登时悲从中来,眼泪又掉了下来,慢慢回到原位坐下。

几人都不知如何安慰,干脆闷了声。

殷千尘皱眉道:“你这种女人怎么搞得好象深闺怨妇似的,别出来丢人了。”嘴上说着,却已经从怀里掏出了白色的丝帕,递到飞雪跟前。

飞雪毫不客气的接过丝帕,在脸上一通乱揉。声音呜咽,不满的朝着殷千尘吼道:“我怎么丢人了?你都说我是个女人了,女人连哭一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就是想哭怎么了?我又不是男人,又不用有泪不轻弹,我想哭就哭,你管得着吗?你是不是忌妒我可以想哭就哭?所以你看不顺眼,所以你想打击我,所以你就对我人身攻击!你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还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胸怀天下,我看你肚子里也就能装碗米饭,连个女人的眼睛里流出来的几滴水都容不下,你还能容得下什么?你这个赌棍,烂赌棍!!!!”后面几个,飞雪面带梨花歇斯底里的朝殷千尘吼着,她拼命的发着心中的悲怆。

桌上的人登时哑言,用钟离的话说,别和女人讲道理,别和女人争道理,你不可能会赢。

以前不懂太能参透这句话,如今算是大致懂了,女人胡搅蛮缠的功力很深,不是一般的强。而咄咄逼人的气势和语气中夹枪带棒的攻击绝对是得了钟离的真传。

钟离突然想起南天那日说的,你有没有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么物以类聚呢?原来还真是这样。

殷千尘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想还嘴,但飞雪的话,句句卡死了他,不说别的,男子汉大丈夫你连女人眼睛里流出的几滴水都容不下,你还能容得下什么?这一句就像自尊心和大男子主义的绳索拧在一起,紧紧的卡住他的喉咙,不敢反驳一句,哪一句说出来,都会显得自己很没有风度。

“再送你几条丝帕啊,帮你把眼睛里流出来的水吸吸干。”殷千尘一改之前纨绔姿态,语气温柔的风度了一把。

飞雪深深的吸了口气,擦干脸上的泪,再把白色的丝帕捂在俏鼻上,猛然一“轰”可想而知,那里面定全是鼻涕了,重新塞回到殷千尘的怀里。“谁要你的丝帕,拿走!”

只看见南云放下碗,转过身干哎了起来。

南天的脸色也不太好,但是经常受钟离的刺激倒是好多了。

殷千尘脸色瞬息万变,刚欲发火,只见飞雪灵眸一瞪:“怎么,心胸这么小么?想跟一个情场失意的女子打一架么?”

可如今怎么办,众目睽睽之下,不但揍不了人泄愤,怀里那块帕子里全是鼻涕,真恶心,可是他却不敢去拈出来,多脏啊,多恶心啊,人家没碰以的人都已经恶心得吐了。

他呢?怀里装块包着湿嗒嗒,粘糊糊的鼻涕的手帕,他还要强装镇定面不改色的怒。

他何止是怒,其实他也已经快吐了。

欧阳飞雪,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今天爷好心当了驴肝肺,被你倒打了一耙,下回可别栽在爷手上,爷下次要不把更恶心的东西放进你的怀里,爷就不是殷千尘。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3:22
- 05:情与爱的绵密

夜风转凉,穿过摇曳的树影的月光斑驳的映在穿棂上,卧房里,烛台上豆点的火苗孱弱的照着屋内的陈设,不会漆黑一片,也不会扰人清梦。

钟离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南天穿着白衣的中衣,轻轻起身,抬手慢慢掀开帐帷,双脚趿上脚凳上钟离送的拖鞋,站起后再转身拂开帐帷,弯下身替钟离掩好被角,温软的唇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熟睡人的脸颊,密长卷翘的睫静静的趴在眼肚上,纹丝不动,她这么恬静的睡在这里。轻轻的一声嘤咛,她微微动了动枕骨,而且继续均匀的呼吸,嘴角有一丝丝的上翘,她一定做了一个美梦吧。

指尖停在她的嘴角,想让她微微上翘的弧度一直保持,嘴角掠过一丝浅笑,温软却隐隐显得有些不安。

南天慢慢站直了身,再次掀开帷账,下了矮平的脚凳,出了房门。

东府的荷花池有残有艳,月色下难有青天白日里的夺目,多了一份清幽。

碧心一袭宽大的绿色的裙装,掩不了她的巨大的肚腹。

见着南天穿着睡衣过来,碧心碎步上前,拉住南天的手,轻声道:“殿下,你终于肯见臣妾了。”

南天慢慢挣脱碧心的手,叹声道:“碧心,这么晚了你应该好好在心苑安心养胎。”

碧心有些微怔,以前碍于情面,他好歹还叫她一声心儿,如今多久没有见过了,他已经不是神情上的疏离,连称谓都开始忌讳了。“殿下,你叫臣妾如何安心养胎?你回来这么久,都不记臣妾出心苑半步,臣妾日日挂念殿下,都忧心忡忡,如何安心?”

南天回头望了一眼,转向看着碧心,淡声道:“不为你自己想,也为孩子想想。早些回去歇吧。”

碧心深吸一口气,“殿下上次还答应臣妾一起去为孩子求个平安,也忘了吗?”

南天面色无异,眸色不波,但语气仍然轻软,道:“明日本宫让青远陪你去。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碧心咬了咬唇,久久的阖着眼睫,抬手轻抚着腹部,泪珠竟是滴滴在滚圆的肚皮上。他以前自称本王,如今自称本宫,哪怕四下无人,他也不会对她像对另外一个人一样,“殿下。”

小手握住南天的手,便往自己的肚上摁去。“殿下,你摸摸,他现在每天都会动了,有手,有脚,他有生命的。”

南天猛的缩回手,背在身后,却紧握成拳。

凤眸中的瞳仁如黑色水晶一般,那光芒,是精锐,却迸射出难以隐忍的痛楚。有生命的,凝霜在喝下那碗药后,那个孩子就没有了生命,他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若是没有那碗药,他和她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也会这么大了吧?有手有脚有命,还会咿呀学语,会长得更像他还是凝霜?

孩子还会有的,还会有的。

碧心一手撑腰,一手扶着肚腹,泣声问道:“殿下,为什么会这样啊?难道只是因为她有一头栗色的发丝吗?你仅凭着她有一对栗色的发丝就认为她是你要找的人吗?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要臣妾做的事哪件没有做好过?殿下何以如此待我?”

南天轻轻向后退了一步“碧心,当年是本宫对不起你,但本宫能做的,已经尽力。”

碧心傻呵呵的一笑,仰头看了看天上轻纱轻纱微拢的弯月,道:“尽力?包括这三年多来仅仅三次的夫妻之事?第一次因为你酒后把我当成别人,后来两次也是逼不得已要尽力尽你做为丈夫的义务?你也不在外面寻花问柳,我一直以为你对女人的兴趣非常有限,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那夜站在天苑外,听着一室暧昧的声音传来,她头皮都已经发麻,更何况那室内纠缠的两人?

纳兰凝霜才被劫走,他便要紫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是一路不管艰险的要去抢人,哪怕是他曾经厌恶的储君之位,他也要愿意接受。

哪个王府的妻妾没有自己的苑落?可是纳兰凝霜却住在他的苑落里。

他担心那个女人吃醋,但将她禁足在天苑,她再也没有同桌和他用过膳。虽然以前也很少看到他,但是那对于愧疚和责任和敷衍总归有的,如今都没有了。

南天眸色微微一沉,也不反驳,是他对不起他。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但是他如今再也无法分出半点所谓的责任去就会旁人。“今夜本宫会出来见你,是想跟你说,以后别再耍这种小把戏,本宫没有因为你耍心机而不来,是因为不想下次再发生这种的事。凝霜现在身体很虚弱,我不想她的情绪会有波动。”

她的内息还是有些不稳,他应该陪在她的身边。

碧心嘴角只是扯着,是冷意凝结的牵强,她耍心机?她有那个女人心机重吗?她只是想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南天舒出一口气,道:“碧心,有些事情,我不明说,但希望你懂,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这些都是源自我对你的亏欠。”

“我的底线是凝霜,紫萍成了你的替死鬼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凝霜这次没事,回到了我的身边,所以我才没有追究你,但不代表我不计较,我这样放任你,不过是在赎罪,因为我对不起你在先,我生怕我要是杀了你……”

他生怕杀了碧心,上天会有报应,他不怕报应,却怕报应害了凝霜。这一切的果都是他种下的因,所以他在心里乞求上天,若是凝霜会没事,只要她没事,他便放过碧心,就当是赎罪。

“碧心,记住了吗?我的底线,别逼我。”

碧心心下猛然一震,他今天来见她,最重要的就是想说这个吧?他那日知道,却不说,生怕杀了她会怎样?

她不容易对她说“我”却是如此字字如刀,冷艳决绝。

“殿下,难道孩子的情份你都不念吗?”这算不算她最后的一要稻草?

南天冷冷一笑,嘴角的漾起的弧度惊艳绝伦:“碧心,本宫都说了,有些话,不明说,但希望你懂。似乎你并不懂?为什么这种话要挑得这么明白?”

碧心往后一退,神色怆惶:“殿下什么意思?”

“碧心,这孩子根本不是本宫的,你何必要拿孩子来说事。”

碧心登时觉得胸口像积压着无数的碎石,抽掉一料,但尽数的往下落,砸得心窝子疼:“殿下,你不可以这样说。你不可以这样说。”

南天呼出一口气:“本宫那时根本没有想过要孩子,又怎么会要呢?醉酒那次之后醒来,陈直便配了药水,丫鬟倒进你的浴桶里药浴过。后来两次都是如此。你怎么可能怀本宫的孩子。在凝霜出不的时候本宫也说过,你若安份些,可以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否则本宫不会念及旧情。”

碧心悲极反笑:“殿下,为什么?为什么 你要这样残忍?可你为什么在得知我怀孕的时候,却露出温柔的惊喜之色?难道你不是真的高兴吗?”

南天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冷清寞然,视线越过碧心,望着一次的荷花碧叶在夜风月光下幽静的轻摇:“知道你怀孕了,也知道不是我的孩子,但觉得突然间放下一块石头,因为总算少欠了你一点。”

“就是因为殿下想要心无杂念的去对她,所以连这样的耻辱也愿意背下?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却依旧任我留在府里?这样你再也不用对我愧疚?再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是吗?”

南天缓缓的点头,郑重的说:“是!”

“我甚至会在登基后封你的儿子为王,女儿便为郡主。”那时候他在苍南回蓝离的路上,守着昏迷的凝霜,心里一直想要回到蓝离便手刃了碧心,可是眼前总是出现两个字——报应。挥也挥不去,他便弃了杀念,碧心是他的原因才会害了凝霜,那么只要凝霜活过来,气色越来越好,脉息越来越稳,他若为皇,便封碧心的孩子为王,赐封地,以弥补他的罪孽。

这想法才一闪而过,凝霜的气息便越来越稳,他怎么还敢有半分动作,他终于相信果报,只是上天要给的报应便是让他失去所爱。他承受不起。

“殿下,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不一直瞒着我,让我继续做个傻子不是好吗?”原来自己真是个傻子。

“本宫不能再让你做傻子,你看得越清楚,才不会糊涂。”

凝霜看似聪慧精明,可是没有害人之心,总是心存着善念。这和表面温柔的碧心相比,相差太远,或许在碧心怀孕以前,他都没有看清过她温柔的表面下有一个怎样的心,也许是他没时间了解,也不屑去了解,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凝霜再不涉险,所以他将碧心禁足。

“殿下,你不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吗?”碧心无力的挑眉问道。

南天叹气摇头:“无关紧要。”

“殿下,为什么 你不休了我?”

“因为本宫欠你的,你若不提出来要休书,本宫也不会逼你,但是你不能靠近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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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情与爱的绵密

碧心面色微微有些狰狞起来,微仰着头,眸色苍苍的凝着南天:“欠,欠,欠!那么殿下觉得欠谁更多,我?凝霜公主?多用这样的方式还碧心的债,那么你怎么还她的债?”

南天缓声道:“欠你更多,因为除了本宫方才说的那些,孩子的王位,你的荣华,本宫再也无法再给予你更多。但是欠凝霜的,本宫会用一辈子来还。”

碧心只觉得一直僵硬的笑着,嘴角有些笑痛了,“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知道了却一点也不在乎。我多希望现在你卡住我的脖子,骂我犯贱或者其他,你甚至都不追究那个男人是谁,你这么平静,你到底当我是什么?”泪不再泪,是水。

难道他不该有羞耻之心吗?不该以为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要将她沉河吗?或者是怕说出去丢了他太子殿下的颜面?

可是现在没有在外面,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那么平静,平静得好象这是别人家的女人在外面偷人一样,平静好象这根本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样。

他原来根本没当她是他的女人。既然不是他的女人,他又何须怒,何须恼?

他还要给她的孩子封王,他也看地得有多淡才会做成这样啊?

“碧心,本宫即便要杀你,也绝不会因为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若愿意去找那个人,本宫放你走,并给你一笔钱。”

碧心慌乱摇头,想上前,却又不敢迈出步子:“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

凤眸在月光下,清明一片,慢慢变得冷戾,声音却依旧不坚不慢:“还是那句话,你若安份些,本宫会让你平安生下个孩子。本宫已经对你没有内疚,你的存活,仅仅是因为我不想再让自己作孽。毕竟你伺候了我那么多年,你可以说我薄情寡义,但哪个帝王家的人不是薄情寡义的?”

“那殿下对她呢?”她斗胆问道。

南天轻笑:“她?你不会傻到想拿自己如她比吧?”

碧心苦笑道:“我一个丫鬟,又……”

南天打断道:“你错了,即便你们二人身份对调,你也不可能和她比。”

是那一头发丝吗?那她还有什么好争的?“所以殿下为了对她一个人专情,便对我薄情,如今连薄的一层情都没有了?尽数给了她是吗?”

“碧心,别再说这些无用的了,你最好乞求凝霜一点事也没有,她若是哪天出了什么事,我会尽数算到我的头上。安份些,碧心,竟然你是他们的人,若想回到他们身边,本宫会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还要佯装在这里执行任务,本宫也配合你。”

碧心突然虚弱的,缓缓的坐在地上。石子小路不平,却不觉得疼,硌,也等不到一只手伸来拉她。“殿下还知道什么?殿下知道多久了?”

“你怀孕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即便如此,我当时依旧念及你伺候本宫多年的份上,没有想过追究,你不该打凝霜的主意。”

碧心盯着月光下幽暗的石子路,一池荷香却因流泪过多鼻塞而再也闻到不到。听着头上泼下:“好自为之。”四个字后,久久不敢抬头。

那脚步声越来越远,慢慢的再也听不见了,碧心才慢慢站了起来。望着他来的那个方向,猛然阖上眼睛。握着拳,狠狠的咬着牙。

原来自己傻得不是一点点。

她以为她藏得深,原来他才是最会藏的那个人。

天苑,南天穿着中衣中裤趿着拖鞋,轻轻的往房里走去,却听见帐帷里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呜咽。

心下一紧,快步走到床边,掀开帷帐,踢去鞋子便上了床。

钟离阖着眼躺着,双后在床上四处乱探,一边呜咽,一边哑声喊道:“梓城,梓城!”

那本是要去握着她的手的掌便顿在半空,心被利刃狠狠扎下,剜下一块肉来。疼啊,疼得咬牙蹙眉也忍不住。

凝霜,他到底是你心里怎么样的一个魇,你要这样,你痛苦,我也痛苦。那时候你才十岁,十岁你懂什么?

看着她慌乱不堪,无助的被梦境魇住,还是去抓住了她的手,趴在她的身侧,额头叠在她的额头上,柔声道:“凝霜,不怕,不怕。”

她用力的抓着他的手,似乎溺水后终于上了岸,那脱离苦海的挣扎终于停止,渐渐安静,慢慢平复,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放松。

凝霜,你的梦里,他又怎么了?你以为抓住他了吗?

可是,凝霜,抓住你手的人,是我,是欧阳南天,你知道吗?

多少次了,你在梦里总是能梦到那个人,每次都是慌乱,痛苦,又或者甜蜜佳上嘴角,凝霜,我知道这些都是我该受的惩罚。

可是凝霜,这种惩罚可不可以不要太久,这样一次次的拿刀扎我的心,我都怕会流血过多而死。我多希望可以取代那个已经九年都音讯全无的人,有这种可能吗?

凝霜,我的梦里都是你,从闭上眼开始,你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你都一直在我的梦里,我陪着你,你偎着我。

可是,凝霜,要到什么时候,你的梦里才会只有我?

泪珠,落在她的娥眉里,缓缓的滑进了她的发际线。再也不见。

“南天。”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他离她那么近,阖着眼,她的手被他裹在他的掌心里,搁在他的胸前——小心翼翼。

她看着他睁开眼睛,眼里闪着莹莹的泪光,轻轻的抽出他的手,拇指抚过他的眼睑:“南天,怎么了?怎么这么伤心?”

他看着她一脸的茫然,她一定是忘了,忘了梦里叫着那个人的名字有多慌张,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在我身边,我很感动,也很满足,一时有点情难自控。”

“南天,是不是我身体不好?”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她?否则他怎么半夜在她的脸上流泪?

他微微起身,然后钻进被子里,长臂穿过她的脖颈,搂着她,“傻瓜,你身子要是不好了,我还不得到处救名医为你治了?你看我都没有什么动作,你就该放心的。”他怎么可能让她有事,她一定会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永远都是。

她点头,眼睫轻眨着,似乎有些慌乱,埋头窝进他的怀里:“南天,我又梦到梓城了。”

他闷闷的“嗯”了一声,嘴角却隐隐飘走一丝浅笑。她告诉他,没有瞒他,这已经让他很欣慰了。

“我又梦到他死了。”

他看着她神色的痛苦。只能帮她轻摁着眉心。

“南天,你相信前世今生吗?相信轮回吗?”她抬头望着他。

他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前世今生?梓城死了,她是想梓城还会来找她吗?“不信!”其实他信,但他却不敢说。

“可是我信。”他伸出藕臂紧紧的抱着他。

他一怔,她信,为何却要这样抱着他?不该推开他却想另外一个人吗?可是她抱着他,他只会抱她更紧些。

“南天,若我以后不能再生孩子了,你是不是会不要我?你告诉我,是不是?”会轮回吗?她又做了上次那样的梦,那个雨天,梓城冷冷的说分手。然后冰冷的别墅,冰冷的阶梯,冰冷的房间,冰冷的梓城。

他还会因为这个原因不要她吗?会像前世一样,因为她不能再孕而提出分手吗?

他抚着她的背,感受到她的颤抖,他怎么会不要她?他多怕她会离开他啊:“凝霜,你应该相信我,知道吗?我不会再负你,你要相信我。”

“凝霜。”凝霜,我多想说以后别让他进你的梦里,我多想说,以后你的心里只准有我一个人。可我怎么说得出口,那不过是你曾经的记忆。我更怕跟你争执,让你的情绪波动。

“我上次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即便你不能生,我也不会在意。再说,没有试过怎么知道?陈直也说过,不会有影响的。”陈直不会骗他的。

凝霜呼出一口气,不是她太疑神疑鬼,而是太没信心。他都这样说了,她只能说“嗯。”

他看着她还是不太自信的模样,叹了声气,轻轻勾起她的下颌,深深的吮吸着她的唇瓣,他的津液用唇舌过渡到她的檀口。

圈着他脖颈的藕臂有些颤抖起来,那熟悉的气息又萦绕在她的鼻端,是他鼻腔里呼出的气息。

微微一用力,让自己的身子与他贴得更紧了些,以后都不是她该想的,他现在能给她这样的承诺都已经够了。

他一边想要更疯狂的吻她,一边要忍耐着她在他胸膛上摩擦的灼热,一手扶着她的背,穿过她的脖颈的手却紧紧的握拳拳,压制着蠢蠢欲动的欲望。

“嗯~”她一声轻吟,他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离开她的唇,看着她面色潮红,重重的呼着气,被他疼爱过的唇殷红潋滟,有些微肿,指尖轻轻的穿过她的发丝:“凝霜,我怕你没有恢复好,等过段时间,我们都补回来,好不好?”

她的脸,从潮红变得火辣辣的绯红,她知道,他也很想要她,在这种时代,能嫁给他这样的男人,是她的福气。她点头:“嗯。”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3:56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 07: 情与爱的绵密

入秋了的天气虽然夜风很凉,但白天的温度却很是怡人,可是菜市口却一点也不怡人,今日午时要在这里斩一个人,曾经的七驸马——李茂。

皇帝六子——欧阳南风查出李茂通敌卖国,坐实了罪名。

消息到了钟离的耳朵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李茂跟她算至交了,他的内里她不太了解,但是若看平时那样子,为人也觉不会是奸恶之人,可是通敌卖国又是为何?

通的哪国的敌,又是如何卖的国?怎么说斩就斩?

皇帝不是不分忠奸的人,她前面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也来得过突然了。

钟离问了南天,南天说他也不信,但这件事是南风查的,也一直是南风在做,有了任何线索或者证据都是直接跟父皇说的,外人不明真相,但这样没有交代的斩一个人,不是他父皇的风格,难道真是年纪大了,开始昏庸了?

难道是因为老七的事,皇帝觉得耿耿于怀,失了欧阳家的颜面,所以处心积虑的想要收拾李茂?但这种结果,未免太重了些。

还是清晨,宫门紧闭,秋雨从昨夜一直在宫门口,想要进宫面圣,可是宫里有旨——不传。在那里跪了一夜,直到天空露了金橙才咬牙离开。

又跑去死囚天牢,想要见一面李茂,可狱卒却道,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见。

秋雨无路可走,骑上快马到了东府,越过家丁便冲了进去。

一进天苑,看着南天正在给钟离梳着头发,来不及顾两人的惊讶,便扑通跪在地上,望着南天,眼睛通红,泣声道:“三哥,求求你,你去见见父皇吧,父皇最疼你,最宠你,你知道李茂的,李茂不可能做那种事,他一定是被人害了,我去找了礼貌的父亲,他也没有办法了,他已经一头白发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我也找了万将军,万将军说这事不归他查,父皇也提前打过招呼不准他上书,他说他无能为力。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三哥,你帮帮李茂吧。李家就他这么一根香火,他还年轻,他才二十三岁,他以后还可以娶妻生子,还有很长的人生,他若不是娶了我,一定可以给李家留下一点命脉。三哥,我以前不懂事,老师不拿你们当回事,可是三哥,我其实内心里不是那样想的,我是怕你们看不起我,所以我才会那样。三哥,你帮帮他,父皇不爱我的母亲,他也不会在乎我,可是三哥,父皇在乎你,他疼你,求求你,帮我去求求他,哪怕,哪怕晚一点,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去查证据,还李茂一个清白。”

钟离几度上前想要拉起秋雨,可秋雨只管泪如雨下的望着南天拼命的说着自己的话,谁也不理。

钟离看得一陈心酸,秋雨和李茂和离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谁去找过谁,秋雨更是从不提及,如今李茂要被处斩了,却是这个前妻,到处去替他找门路,他们两个人,到底有多别扭,好的时候不能好好相待,却在生离死别之际如此的倾尽真心。

何苦?一定要到这样的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吗?

又或者,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不过是因为她真的——自卑?

“秋雨,你起来说话。”南天上前,一把拉起秋雨。

“三哥,你进宫一趟好不好?现在还早,还来得及,三哥,太阳越来越高了,三哥,你进宫一趟,好不好,三哥?”秋雨攥着南天的衣袖,拉扯着。

钟离拿起一张丝帕替秋雨擦着泪,侧身看了一眼南天,她也不好说什么,她不了解情况,也不想南天为难。

南天叹了声气:“秋雨,你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何必呢。”

钟离心下一颤,难道南天看不出来吗?秋雨在乎李茂,她不但去到处找人,还想要还李茂一个清白,若不是在乎,她何至于此?

“三哥不想帮我?”秋雨的手慢慢从南天袖上滑落,无力的退了一步,眸光里尽是凄凉苦涩,缓声道:“三哥,我从小失去母亲,也不像十一,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同胞哥哥,父皇也不太疼我,虽然三哥也从小失去母亲,可父皇总是疼着三哥,三哥也有如姨疼爱,四哥也跟三哥感情至深。我很孤独,从小没有玩伴,自从遇到李茂,他其实待我很好,只是我不懂珍惜,我其实是太怕失去。我们是和离了,没有关系了,可他给我的那些回忆也够我活下去了,但我不希望他死。他若死了,我的那些回忆也不再是生下去的信念了,活着真的没有意思了。”她慢慢往后退着,慢慢的退出了天苑。

“老七,你去哪里?”南天蹙眉道。

秋雨淡淡一笑,那一份悲凉更深了:“去菜市口等午时,我怕他一个人太寂寞,以后他的忌日连个上香的后人都没有,不如我去陪他,两个人在一起还可以解解闷,反正我活着也寂寞。”

钟离心道不好,秋雨的性子,这种事不是做不出来,肯定说到做到。她一定会去寻死。

“老七!”南天几步上前,一把拉住秋雨的手臂。

“凝霜,你在这里陪着老七,我进宫一趟。”南天将秋雨用力一拉,拽到了钟离的身边,然后往房内走去:“我先去换朝服。”

钟离心里很是难过,当初她那样骂过秋雨,得有多伤害她?那时候她骄傲落尽,一定脆弱到自卑成伤吧?她一定觉得自己很不堪,配不上李茂,所以从来没有去找过李茂吧?

可是面对李茂遇到这样的事,她又这样的勇敢撕去仅有的自尊外衣,跪在宫门外,跪在她三哥面前去乞求。

她那么爱李茂,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她保住婚姻,或者固执的不同意和离,她把那仅有的自尊看得那么重,因为她强大的自尊心一直粉饰着她脆弱自卑的内心。

然而她把这一切看得再重,也重不过——李茂。

情到浓时,丢盔弃甲。

情到深处,死无怨尤。

钟离一个劲的安慰着秋雨,秋雨一直忍着泪说,没关系,没关系,怕哭多了没力气救他了。

钟离别过头去,眼眶有些酸涩。

欧阳家的孩子,个个都是情种,飞雪,秋雨,南天。

南云是个特例。

南天换好蟒袍朝服,快步走到了钟离面前:“凝霜,你乖乖在府里,哪里也别去,等我回来,等会吃点东西,别忘了喝药,记住,我没有回来,你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

钟离点头,出了上次那样的事,她再也不敢乱跑了。“南天,你路上小心点,好好跟父皇说,这事情我觉得很奇怪。如老七说的,若能求得缓刑也行。有时间就有办法。”

南天点头,又道:“记住,别忘了吃些红枣,我作夜挑了些个头大的放在篮子里了,你等会没事当零嘴吃。”

钟离点头,推了推他,“我知道了,快去吧,老七急死了。”

南天看向秋雨:“三哥会尽力的,你别做傻事,知道吗?”

秋雨点头如同捣蒜:“三哥,谢谢你,谢谢你。”

南天微微一怔,这孩子,总肯说一个谢字了。转身快步离开。

南天微微一怔,这孩子,总算肯说一个谢字了。转身快步离开。

钟离拉着秋雨在苑里坐下,“秋雨,你别着急,你三哥会尽力的。”

秋雨点头,眼神里都是悔恨:“嗯,我知道,其实所有的兄妹中,三哥对我是最好的,只是我以前总是觉得是因为秋水姨夺走了父皇的爱,才会让母后失宠,才会害的我没人疼爱,所以我总是对他有些扭捏,其实是我自己有问题。”

钟离欣慰,可这会是秋雨因为秋雨求人才这样说的吗?

秋雨继续道:“三嫂,其实上次在红楼,钟离说的那些话都对,所以我和李茂和离之后,我没有再去打扰他,我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他,他那么优秀的男人,应该有个出众的女子才配得上的,我不能害了他。”

“老七,别这样说,你不过就是方式方法有问题。李茂会懂你的好。”

“三嫂,我根本不好,也不用他懂,只求他能平安,以后还能娶个漂亮的妻子给李家传宗接代,只要他能平安,我就满足了。”

也许在刚和离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恨的,直到听说他要处斩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不需要恨,她只要他活着。只要几天就处斩,这罪名来得太唐突了,她不信,她要为他讨个说法,可是父皇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无论如何想要面圣,都得不到通传。

若他没有娶她有多好啊,他一定会娶一个贤内助,他一定会官运亨通,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建树,没有自己的官友,得不到人的帮助。

若是再来一次相遇,她一定不会结果他给她的那张丝绢拭泪,她情愿永远错过他。

钟离说得没错,她配不上他的。家有贤妻,夫不招横祸,都怪她这个恶妻。

“老七,若他这次没事,你们好好开始吧,李茂其实也是爱你的。”有没有事钟离没有办法保证,这不过是安慰秋雨的话。省得她在这里等得心急。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08: 情与爱的绵密

秋雨摇头,道:“三嫂,若他这次能没事,别跟他说我做了这些,我配不上他,也不想给他的生活造成影响。他只要以后好好的就行。你跟他说,让他辞官吧,他不适合为官,他太正直了,又不像有些正直的人手段也狠,他太感情用事。”

钟离叹气,秋雨还是那么别扭。

秋雨坐在石凳上和钟离聊天却心不在焉,时不时往苑外望去,时不时又看着天上的太阳,来来回回在苑子里转着,三哥出门前又叮嘱过三嫂,他没回来,不能出去,她也不让三嫂为难。自己若跑出去,三嫂一定会跟去的,到时候三哥一定要着急了。

“三嫂,三哥待你真好,这次他去苍南的事情我也知道,你知道吗?三哥其实一点也不想当皇帝。”秋雨望着天苑拱形的门口,叹了声气,进来的时候看着三哥在帮三嫂梳发,真是没想到,世上除了李茂,哪里还有这样的好男人啊。

钟离慢慢的嚼着红枣,心里颤了一下,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时候她还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南天却嗤之以鼻。别人穷尽一切想要的来的位置,他根本就不稀罕。“我知道,苦了他了。”

秋雨道:“三哥是因为恨父皇才不想碰那个位置的,当年水姨被人下了毒,可那时候父皇并不在宫里,水姨顶着最后一口气一直撑到父皇回帝都见了她最后一面,才闭了眼睛。三哥说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水姨就不会被那些女人害死。”秋雨眼眶有些红红的。

“其实当年,我有怀疑过是母后下的毒,甚至宫里所有人都怀疑,父皇还因此废了母后。可是,我母后死前跟我和父皇说,不是她做的,她说她这辈子之所以不能得到宠爱就是因为不够狠。”

“三哥也是在我母后死前一直都不理我,直到我母后死了,他知道母后说的那些话后,才对我好起来。可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排斥这些兄弟姐妹了。”

钟离蹙眉听着秋雨说的这些皇室纠葛,道:“你是说母妃死于中毒?还是在宫里?”她因为怕触他的伤心事,从来没有打听过他母妃的死因,想来把自己母亲怎么死的事情拿来说,必定是心痛的。

秋雨有些惊愕的看着钟离:“嫂嫂不知道吗?”

钟离点头:“我从来没问过。”

秋雨道:“嫂嫂听过落心散吗?”

“落心散?”钟离没听过,名字到底是美还是毒啊?

“嗯,落心散,是要长期下毒的,等到正装出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水姨死前,头发都掉光了。”秋雨望着远方,那时候她的母后和后宫的女人关系处得并不好,哪有机会经常给水姨下毒呢?

钟离心尖上一疼,那一夜她梦到碧心弄光了她的头发,她还给南天说梦到自己头发掉光了,南天听到这样的话,得有多心痛啊?自己的母亲死前头发都没有了,他一定很忌讳吧?

这厢钟离总是想着法聊点别的事,岔开秋雨的注意力以免她心急如焚。‘

那厢飞雪一袭紫色劲装也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才奔到石桌旁,拿起茶盘里的空杯便倒了一杯水,猛灌下去。

钟离看着飞雪,这丫头终于又开始穿她自己喜欢的衣裳了,很干练的样子,像个侠女了。

飞雪将杯子搁在桌上后,看了秋雨一眼,拍了拍她的肩,“七姐,你别担心了,我昨天就听说了。刚才殷千尘来找我,说他查到一些线索,这是恐怕和你有关。”

秋雨一怔,“和我有什么关系?”

飞雪绕到秋雨对面坐下:“我本来去你府上找你的,可是说你没在,你丫鬟说你到这边来了,我才过来的。七姐,有些话,我也只能转述,这是殷千尘跟我说的,你分析一下对不对,我觉得男人想的东西我理解不了。”难道真如钟离所说,男女的神经是绝对不一样的?

钟离和秋雨都崩着一根弦认真的听着飞雪叙述。

“殷千尘说,他想六哥可能是想要你的幽冥香。”

“幽冥香?”钟离和秋雨都露出的惊恐的神色。

“殷千尘等会来找我,七姐,殷千尘说幽冥香是上佑皇后留给你的宝贝,你四岁的时候差点夭折,幽冥香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哪怕剧毒缠身或者万箭穿心,只要没断气,将这香带在身上,也会慢慢好起来。”

秋雨目瞪口呆:“可是这些东西,别人怎么会知道?”这是一个秘密啊。

“李茂肯定知道吧?”钟离紧紧的盯着秋雨,飞雪的消息是殷千尘给的,殷千尘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苍南皇宫都能混进去,查点什么消息,不会太难。

秋雨没有犹豫,点头道:“是的,我跟他说过。”

钟离摁着眉心,拼命的揉着,头真痛。“秋雨,南风有没有跟你要过这香?”

秋雨也摁着眉心,道:“倒是没有,只是有好几次很奇怪,毅王妃总是邀我去泡温泉,你们也知道,我不太喜欢和大家走得近,所以总是不去。”平时真没有发生过什么交集。

钟离道:“你的香是贴身放的?”

秋雨点头:“是的。李茂以前总是在我沐浴的时候提醒我放好,别弄丢了。”

钟离抬眉看着秋雨:“李茂知道这事关你的性命,当然替你紧张,可是秋雨,为什么我总觉得毅王府的人很想你跟李茂和离似的。”

飞雪一拍桌子,猛的站起:“就是!上次七姐到红楼闹,不也是毅王妃唆使的吗?谁都知道七姐爱吃醋,这一闹,肯定没好事,我总感觉六哥总是制造你们的矛盾,是不是?”

秋雨越脑子似乎想越清明:“我第一次去红楼,也是六哥跟我说的。其实我不太相信李茂会怎么样,但六哥说得很生动,六嫂第二次碰到我也是很生动的说,我自己不坚定,就跑去闹了。”真是有些悔恨。

钟离坐着不动,淡淡的说:“我怀疑这事,李茂是知情的。和离是李茂提出来的,但你们和离后,李茂也没有像别的男人一样再娶,说明李茂是念旧情的。”钟离真想此时是自己言情小说看多了才会这样想,但这么断断续续的线索,怎么拼啊?

殷千尘一定查到了什么才会让飞雪去找秋雨。那么跟所谓的幽冥香关系应该是很大的。

“很多事,不是我们想的这样,是不是李茂有什么把柄在南风手里?他不得不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也许李茂是为了不让秋雨有危险,才和离的?”钟离沉着脸看着秋雨:“秋雨,李府是不是也被抄了家?”南天从来不在她面前说外面的事,这段时间卡宴伺候她也只管给她说些轻松的事情。虽然不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肯定是连坐的。

秋雨点头。“我去李府的时候,公公已经头发全白了,看着真让人心疼,说是早便遣散了下人,李府只有他一个人,这次斩首,是——满门。”秋雨再次痛哭出声。

飞雪赶紧绕到秋雨跟前,抱着她的头,轻轻的安抚,吃惊道:“那李丰斗肯定早便知道有这样的变故。不然不会这样做。”下人都赶走了,满门也不会有别人了。

秋雨抽泣得更厉害,“我什么都不知道,李茂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若真如三嫂所说,和离是他故意的,难道只是为了帮她保住幽冥香吗?可是就算他去死了,那幽冥香若六哥这要强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也一样会失去,这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飞雪放开秋雨,抬腿便跑到了圆形拱门那里,朝着外面的回廊望了望,忿忿一跺脚,道:“我还让丫鬟去殷府说了,我到东府了,那该死的殷千尘怎么还不过来?下次再也不陪他赌了。”

这个骗子,说能帮她查到所有想查的东西,她一时好奇,便让他去查李茂的事,毕竟李茂跟大家相处得不错,她一直觉得李茂是冤枉的。那骗子却说要她陪他赌一天,前天她手臂摇散子都摇得抽筋了,他还取笑说她没出息,拿鞭子打人倒是厉害,摇个散子就要死不活了。气死个人。

不过还真是一天时间就查到了些东西出来。

钟离吃惊,飞雪怎么跟殷千尘现在走得这么近了,她不是才死了吗?难道移情别恋了?这也太快了,亏她还以为飞雪是个情种,看来又是个南云式的情场高手,不过飞雪不是这个性子。

才想着呢,便听到了殷千尘的声音传来:“邋遢鬼,你嫂嫂呢?”

飞雪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殷千尘,咬牙道:“你再叫我邋遢鬼,我再轰你一泡鼻涕到你身上,你信不信?”现在一见她就叫她邋遢鬼,她是个姑娘家,脸皮总是要有的吧,一个公主被人说邋遢,还要不要立足在帝都了?

殷千尘作式回避了一步,慢慢的绕着飞雪前进,嘴角却划过戏谑的弧光:“能不能想个比较有品味的方式来整我?比如亲我一口?或者把我扔在床上扒光我的衣服非礼我?若你用那种方式整我,我真的是很怕的,你要不要试试?反正你不就是想看我怕你么?要不然现在就试试?”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 09:情与爱的绵密

飞雪气得脸都绿了,那灵眸里全是刀刃狠扎着殷千尘,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四哥都不会像他一样。

飞雪的眼神再狠也没用,换来的却是殷千尘一脸的坏笑。

若不是这气氛本来就很紧张,钟离敢保证,她一定会憋不住喷出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钟离没好气的说道:“好了,进来吧,人命关天,还在这里打情骂俏。”

两人同时奔到钟离跟前,齐齐咬牙道:“谁跟她(他)打情骂俏。”然后互看对方一眼,投给对方一个又一个鄙视加嫌恶的眼神。

各自都同时打起一个寒颤,夸张的抖了几下,用眦目瞠舌的样子来证明钟离的话,雷到当事人了。

殷千尘绚烂的桃花眼瞟了一眼无比高傲的飞雪,道:“她准备为了那个死去的丑八怪钟离守身如玉呢,这种变态的女人,我才不会要。”

飞雪一听殷千尘骂钟离,便来了气,上前拎起殷千尘的衣襟便吼道:“你才丑八怪,他人都死了你还这样骂他,你不得好死。”

高大的殷千尘面对娇小的飞雪的威胁简直觉得是个笑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我死了,你不会哭么?靠得这么近,是不是想亲我?我可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我殷千尘是绝对看不上的,你要是敢亲我,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说完又做出一副厌恶的样子往后仰着头。

飞雪气得牙痒痒,她怎么可能会亲他?她又没吃错药,他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赶紧松开殷千尘。这个世界上是应该只有一个人嘴巴可以跟殷千尘斗,那便是钟离,可惜他已经死了。飞雪难过的红着眼眶,已经完全忘记了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钟离一见二人忘我的打闹也不吭声,秋雨自然也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殷千尘见飞雪放了手,头颅一扬,便走到钟离身边坐下,又看了一眼双眼红肿的秋雨,道:“其实毅王回帝都之前是林郡为王,在这个过程中,他中了一种毒叫青荒,虽然的来的消息是已解,但据我对毒的了解,青荒的余毒很难清除干净的,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想得到七公主的幽冥香。”

要知道青荒这种毒最早还是他研制出来的,流出去之后,从来没听过谁那么大本事将这玩意解干净过。

众人不敢说话,毅王中毒这事从来没有听过,这殷千尘又是如何得知?

殷千尘看着飞雪向他投来崇拜的眼神,马上挺了挺背,邪气越来越弱,倒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神情越来越到位。

“还有,毅王一直对几年前明顺帝将其遣出帝都耿耿于怀,他应该是目前几个得势的皇子中,想要夺得帝位欲望最强的一个。”

钟离想要打住殷千尘,在这里议论皇家的事情,怕是不妙,可是如今又关系到李茂的生死的,还是必须得让他说,真希望南天快点回来。

秋雨道:“可是我一个女子,肯定是不参与这种朝政的,李茂更是不可能有这种心。”

殷千尘抬手制止秋雨再言,这些人,懂不懂礼貌,人家讲话的时候不能打断的不知道吗?继续扬着头,道:“你是个女子没错,但你有幽冥香,可以解他的毒。李茂是个驸马没有夺天下的野心也没错。但是他有个很有钱的父亲,夺权最重要的是不仅要有兵权,还要有经济实力,你可记得你的六嫂经常拉拢你,其实主要是想拉拢李茂和李茂背后的李峰斗,李峰斗是整个穹然五国最大的面料商,几乎是垄断,他背后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

“李峰斗一直不想和皇室的人发生纠葛,所以才会那么反对他儿子娶公主,怕的就是卷入储君之争,但有些东西还是控制不了,这事情还是发生了。李茂本来就和欧阳南风交情不深,倒是和宁王寿王走得更近一点,况且李茂这人太正直了,也不太欣赏欧阳南风作事的方式,几次回绝了欧阳南风,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秋雨闭着眼,咬着唇,却再也流不出来眼泪,他一个人背负这么多,为什么不肯告诉她?若是她知道了,兴许也能帮上忙啊,可是自己以前那么冲动,古怪,李茂肯定也是怕她惹出乱子才不说的吧?都怪她,才害得他过得这么苦。

钟离杏眸微眯,凝着殷千尘:“可是李峰斗整门只有他一个人,要遣散这么大的家业,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行的吧?”

殷千尘哈哈一笑,“李峰斗虽为商人,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离不开那一帮对他不离不弃的伙计,重情义才会有今天,他大致早就料到有些是无力抗衡,早就在几个月前开始把产业转给了金云绣庄的老板戚红。并把所有家丁都过给了戚红,托之照顾。”

钟离一惊:“你是说帝都最大的绣庄戚红?”那个一直单身的女人?她还偶尔帮她画几件绣品,曾经北郊那块地也是她帮忙搭线给李峰斗的。看来两个关系匪浅啊。

殷千尘突然眉峰一敛:“若欧阳南风要的是钱,怕是戚红也躲不掉。你还记得你的老相好吗?”殷千尘幽深的看着钟离。

钟离一怒,道:“跟你说过几次了?阿端不是我的老相好。”

殷千尘无奈的一摇头:“欧阳南风手上是没有权利,但他可以扇动明顺帝来做这件事,李峰斗的钱给了戚红,若戚红的钱入了国库会怎么样?你可知道上次你在苍南,慕容端几乎弄得苍南整个经济瘫痪,这件事,震惊的岂止是苍南?明顺帝一样的震惊,一个家族可以让整个国家都为之颤动,他还能容得下慕容端吗?”

钟离突然觉得有一盆雪水浇下来,是啊,若真是背后隐藏着这样的阴谋,那么,这些大家族都会被做事种种罪名的。一个国家皇帝最大的时候,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如今怎么办?戚红若被说是跟李峰斗狼狈为奸,那么阿端接手了戚红的钱,也难逃一罪。

慕容家能让一国的经济瘫痪混乱,那么父皇一定怕是养虎为患,要处之也是必然,都是她害的阿端锋芒太露,李峰斗被除了之后,下一个应该就是阿端了。

当有人影响到皇权的时候,什么民生都不重要了,他也不管弄掉了几个大家族会让更多人失业,会有多少人没收入导致家庭生活水平下降,更有人看不起病,死于非命,为什么做一个决定只是想到他的皇权?可为什么她以前确认为欧阳承是个很仁慈的人,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还是帝王心,海底针?

李茂和她算是至交,她不想他死,阿端,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但她更不愿意他死。若说李茂和她毫无关联,那么阿端要是被牵连一定和她逃不了关系。

秋雨一把拉住往苑外走去的钟离:“嫂嫂,你要去哪里?三哥说他没有回来,你哪里也不要去,三哥会担心的。他一定是怕你一出门又被人弄走了。你别让他担心好吗?”

殷千尘也劝道:“你以为你现在进宫有用吗?明顺帝是不会听你的。”

钟离怔怔的看着殷千尘,他怎么知道她要进宫?他会读心术吗?

“最好是呆在这里等你相公回来,否则他回来没有看到你。你丫鬟可能要被扔进蚁窟的。”殷千尘耸耸肩,这算是威胁吧?她怕吗?

钟离果然又坐下,手背撑着额头,阖着眼,什么也不说,风轻轻的吹着她的发丝,寥寥几根沾在粉润的唇上,有点痒痒的。

白色的裙摆被风吹得一漾一漾的,就似一泓湖水想要上岸。

“凝霜。”

钟离听见南天的声音,倏地抬头站起了身,却被南天紧紧地揽在怀里,“东西吃了吗?药喝了吗?”

钟离点头说“吃过了。”

殷千尘撸起一点袖子拼命看着自己的手臂,讽声道:“哎呀,腻死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南天看见殷千尘,礼貌的笑了笑,道:“殷公子也来了。”

殷千尘颌首道:“太子殿下不欢迎在下了?”心里却哼了南天一声。

南天拉着钟离坐下:“公子哪里的话,凝霜的朋友,都可以来找她的,本宫也怕她在府里闷坏了,以后你们可要经常来。”永远也别来,哼!

秋雨一看这些人还在闲扯,急得喉咙都发痒了,“三哥,怎么样了啊?”

钟离给南天到了杯茶,南天浅啜道:“这事情据本宫了解,怪只能怪李峰斗太有钱了。”

殷千尘心中冷嗤,有钱就要被斩吗?他还有钱呢,是不是要是被查了出来,也要弄个斩首?什么道理?这些人一天到晚的不赚钱,还就想着杀人,比他还无良。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 10:情与爱的绵密

钟离呼出一口气,原来真如殷千尘分析的一样,都是有钱惹的祸?有钱真不是好事情,亏得殷千尘一天到晚的吹嘘自己钱多的滴油了,小心哪天猪肥了,就被宰了。所以她喜欢经常强调——低调,低调,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钟离看着那一双凤眸,道:“没有转圜的余地?”

南天的掌裹着钟离的手,叹了声气,在侧身看着秋雨:“老七,李茂应该是怕牵连你,才一反常态的和你不停的闹矛盾,然后和离的,你应该好好活着,别废了他一番苦心。”有些事情兴许只有男人才能理解。若他是李茂,也会这样做。

秋日的日头也晒得人极度不适。秋雨觉得呼吸有些跟不上,似乎有些像中暑了。

她听着南天说完,犹如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难道没得救了?“三哥,父皇连你的话也不肯听吗?这怎么可能,即使秋雨怀疑三哥没有尽力吗?”

秋雨不言。

钟离道:“秋雨,你三哥定是会尽力的,他跟李茂交情也不错,不会袖手旁观的。”

南天叹声道:“老七,其实这件事,你来找我之前,我已经在打听了,父皇不是下手如此不顾及民怨的人,李家这些年也经常救济难民,在民间的声望也高。我担心父皇是真的相信李家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李茂的性子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六弟这次下手太狠,慕东那边已经证实了和李茂有密报往来。这是铁打的事实了。”

秋雨无力的落泪,然后起身朝苑外走去,既然这都无可挽回了,她又何必在这里?抬起头看着花白的太阳,那些针芒真是锋利啊,再锋利再锋利不过午时刽子手手里的大刀吧?李茂,你的命真苦。我枉为一国公主,居然救不了你。

“秋雨,我去了天牢,李茂有话让我带给你。”南天叫住了秋雨。

秋雨一怔,转过身来,凄凉的望着南天:“三哥,他是不是叫我好好活着?”除了这些他还能说什么?她也想好好活着,可是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南天看了一眼殷千尘,久久不说话。

大家都把视线都落在殷千尘身上。

殷千尘不悦:“好歹这次我也帮着飞雪查了这么多东西出来,你们居然不相信我?太过份了。”这是赤裸裸的不信任。

南天沉吟了片刻才缓声道:“让你替他照顾戚红。”若殷千尘是那种人,也不会冒死去救凝霜了,这人表现人邪得很,骨子里倒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爽直。

“为什么?”

“因为其红是他的母亲,他说希望你替他尽一下孝道。”李茂兴许就是怕秋雨去寻死,才留下一点牵绊给她的吧?

钟离当场石化。这是为何,大家离得这么近,戚红未嫁,李峰斗未娶,为什么不在一起?

秋雨瘫坐在地,李茂,你竟然给我安排这样一个任务,你知道我身边没有多少可信之人托付,最后只能自己去完成。李茂!你临死前给我找一个婆婆来照顾,你真狠!

南天转身凝着飞雪:“飞雪,此时非同小可,记着戚红的事,不可以外泄,谁都不能。”那余光分明给了殷千尘。’

殷千尘拍了一掌飞雪:“听见没,邋遢鬼,别变成冒失鬼。”

飞雪还之一掌:“你管好你自己。”

南天沉默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秋雨,等她哭得平静,大家都静静的看着。

秋雨抬头,望着南天:“三哥,我想去看看他。”她将脖子崩得直直的,阖着眼,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流眼泪,这几天流太多泪了。可是她的体内居然还是可以造出这么多液体。

烈日缓缓上移,秋雨站在刑台之下,望着正中跪着的李茂,他白色的囚服看起来不太干净,头发也乱了,脑袋耷拉着不看她,再也看不见他一张英俊的脸。

她叫着他的名字,他依旧低着头。

守卫不让她靠近,她多想过去,摸摸他,跟他说,她过去那段时间好后悔,她那么爱他,永远都不想离开他。

为什么不看她啊?“李茂。这一离别阴阳两隔,难道最后一眼你也不想看到我吗?”

“李茂,我欧阳秋雨这辈子除了母后,没有遇到人真正待我好,你却也是最后一个了,看看我这个可怜的人,不好吗?”

“李茂,那一年,我坐在落英树下落泪,你说,别哭,就算要哭也要身边站一个可以帮你拭泪的人。”

“李茂,那以后谁来替我拭泪?我这么可怜,你都不能同情我一下吗?”

那刑台是用木板搭成的,穿着囚服的人,低着头,膝盖前的木板上有一滩水浸湿的印记,刽子手见后,摸了摸额头,这入秋的天气也不是这么热啊,还出这么多的汗,定是临时前出的冷汗吧?

人群里一阵尖叫,目光都落在一个用发簪顶在颈上的女子,秋雨越过守卫,一步步走近李茂。

七公主以死相逼要走进刑台,谁也不敢阻止。

李茂满脸是泪猛然抬起头,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她还是那样,美,带着难掩的忧伤,再倔强也掩不住她从心底漫上来的悲伤。

他朝她吼道:“秋雨!你回去!我不要你来看我!你回去!?斩首之刑,那一声“斩”落下,那刽子手手上的刀便会从他脖子划过。那一颗头便落到地上,血溅四周,也许面目狰狞,也许极其痛苦,他不想她看到他那个样子。

可是朝他走去的人,充耳不闻,只管一步步走近他,飞身一跃上了刑台。

刑场一阵骚乱,刑场管事的立即快马入宫汇报,若是其他人可以一箭穿心就地解决,可这是皇帝的女儿,不管的不得宠,谁也不敢动手。

而且午时就快到了,要是拖过了行刑时辰,上头怪罪下来,都是他们的事。

秋雨跪在李茂跟前,一手拿发簪顶着自己的大动脉,一手抬起轻轻的去抚他的脸,指尖掠过的每一处肌肤都是涩手的,他瘦得颧骨都冒出来了,这么秘密的被抓起来,只过了十来天的牢狱生活,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居然只用了十天便要处斩。

父皇,你真残忍!母后不是凶手,你却将她废了,害她郁郁而终,如今又要将我身边最重要的人再一次夺走。你为什么直接把我杀了来得痛快呢?

单手揽着他的头放在她的肩上,仰着头看着白白的太阳,哭诉道:“李茂,你真是命苦,若是当初取个得宠的公主,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你明明有好的家世,有令人艳羡的才华,有俊美的容貌,却因为娶了个不得宠的公主便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明明是可怜的,可是我可怜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你却因为跟我在一起从天上落到了地下。”

李茂双手被绑在身后,无法动弹,若不然此时,他多想抽出来抱着她,对她说,哪有的事,你想太多了,你就是小心眼。

“秋雨,跟你没关系。你回去!”他用头去顶开她。

南天站在刑台之下拉着钟离,殷千尘知道飞雪也是个侠肝义胆的女子,看不顺眼了也会冲过去,也紧紧的拉着她。

南天看着秋雨,大声吼着,“老七,你下来,破坏行刑是有罪的。李茂想你好好的活着,你还有事情要做的!”

秋雨转身看着南天,悲极反笑:“三哥,这么多兄弟姐妹,就你和四哥不想着算计人,可你们这样是不行的,迟早有一天会有不好的下场,你看我,这辈子就算不得宠,没有做过什么缺德事,依旧是看着自己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个死去。我够了,我这辈子真是看够了,母后死后,我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

“李茂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对我好了,这几年是母后死后我过的最温暖的几年,我不能这么薄情寡义,人总是要知恩图报的,李茂这一去一定是孤寂的,他每天晚上都要喝一碗我熬的红豆汤才能入睡,这几年我从来都没有给他断过。我们和离这么久,他没有喝了,都瘦了。所以我还是要跟他去的。三哥,你是好人,那个事情,你帮我做吧,你就当可怜我吧。”

李茂眦目腥红的怒瞪着秋雨:“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你走,我受够了,你一点也不温柔,脾气又大,动不动就乱吃醋,你没有什么优点,就算来生,我也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一定找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做妻子,你走,你走!谁稀罕喝你的红豆汤,都是你逼我喝的!”李茂边骂着边流泪,到最后竟抬头用力的仰头嘶吼一声,长长的,歇斯底里的。

秋雨反倒挂着泪,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又跪着移到李茂身边,抱着他:“嗯,我改,下辈子我一定温柔贤淑,不乱吃醋,若到时候我还是不合适,你便娶别人,我做你的丫鬟。”

钟离扑在南天的怀里,泣不成声。她不该的,不该当初那么骂秋雨。她和李茂之间也许并不像旁人表面看的那样。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4:15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 11:情与爱的绵密

李茂当初到红楼买醉也许并不是因为秋雨,而是早就被欧阳南风盯上了。也许和离是他就在蓄谋的事,他也许等的就是秋雨闹吧。

飞雪伸手轻车熟路的从殷千尘的怀里掏出一块丝绢,擦着泪,然后捂着鼻子轰了一泡鼻涕又装回殷千尘的怀里。

殷千尘恨不得掐死她,却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不忍开口。

南天额上青筋暴跳,焦躁的吼道:“秋雨,你也要为父皇想一想,他年岁这么大了,兄妹这么多,虽然拍到了十好几,但在身边的就这么几个,父皇是疼你的。”

秋雨再次转身看着南天:“三哥,父皇只疼你和飞雪,因为父皇只爱水姨,可是三哥,我有什么错?不是我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来了,却不能享受到应有的爱,我是多余的。我只有在李茂这里才不是多余的。三哥,你永远无法理解到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也得不到父亲的爱的感受。三哥,谢谢你帮我。来生我也要像飞雪一样,有一个同胞的哥哥保护我。”

南天不禁眼眶发红,皱着眉道:“秋雨,我一直都是你的哥哥,你好好的活着,三哥一定会像对飞雪一样对你的。”

李茂再一次拼命的用头去顶秋雨的肩,让她离开:“你走啊!三哥一定会对你好的。我相信的。”

秋雨纹丝不动。

只听见一声:“时-辰-到!”

南天望了望皇宫的方向,然后失望的又看着刑台,有刑官去宫内通传了,父皇不来,是不在乎秋雨的生死吗?他明知道秋雨的性子,也随她去死吗?

只是他现在不能做冲动之人,他知道,通敌卖国意味着什么,最多以后能平反,他该求的都求了,甚至求父皇哪怕宽限几日,父皇都不肯,他已经尽力了。

劫刑场的事他万万不能做,他有凝霜需要他,凝霜也一定不希望他犯险。他不能让凝霜成了第二个秋雨。

那种生死相随的场面,他不要再看到,他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殷千尘也死死的拽着飞雪,不停的用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瞪着她。这女人真冲动,想干什么,像个不安分兔子一样想要冲出去。

秋雨死死的望着李茂头顶上那把刀,李茂无论如何叫她走,叫她好好活着,她都恍若耳鸣,不言一语,她就那么看着,等着那一刀下来,便将那枚簪子刺进那根血管然后拔出,这样,她们可以同步离开,谁也不会比谁先到下面去,这样谁也不会害怕了。

李茂最终也放弃了劝说,那秋雨眼神里的坚定只能让他越来越平静。“秋雨,得你,是我之幸。”他笑着,看着她又挪得离他近了些,冰凉的唇便覆在他的唇上。那吻如水蛭一般紧紧吸着两个泪流满面的人。

这是他们最后的盛宴,那唇齿相交的气息可以让他们找到对方,他们在用自己的触觉,嗅觉,感觉去记住属于对方的一切。

不要生离,拒绝死别。

同生,共死。

那白色的帷布“哗啦”落下,要挡住血腥的场面。那白色的帷布上,会一绽成海,开出最夺目最摄人心魄的花。

钟离看着秋雨,仿佛看到了苍南城楼上的自己,他抬眼看着南天,她不会要求他去做什么,人都可怕得自私,为了守护着自己爱的那个人,眼睁睁看着两爱得天崩地裂的两个人去死。

可是她也是理智的人,如今已经要处斩了,他即便让南天冲上去也改变不了结果,反而会害了他。

秋雨的绝决如当初她站在苍南的城楼上一样,是抱着必死的心的,她能理解她,所以她不去阻止,任何人的阻止都没有用,改变不了那个结果。

那刽子手端起一口烈酒灌进嘴里,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像是里面注着气,然后“噗”的一声,那烈酒在日光下散成粒粒剔透的水珠、水雾喷在了明晃晃的刀面上。

刑场主事的司正从木质签筒里抽出那张牌子,掷在半空,嘴和手一并动作,欲喊出那个“斩!”字,再扔掉那块牌子。

手却在瞬间被人捉住,抬眼一看是皇帝贴身太监德仁。

司正大人抬头道:“公公来了?”

德仁拂尘一扬:“传皇上口谕,李茂遭人陷害,通敌叛国一说属子虚乌有,李家多年来救济难民,造福百姓,理应嘉奖。停刑。”

司正握着斩牌,吓出一身冷汗,君心难测,赶紧伏地而跪。

秋雨手中的簪“咣当”落地,下一秒已抱着李茂失声痛哭。飞雪冲得比谁都快,跑上了刑台,帮着李茂解着绳索。殷千尘也跟了上去。

南天拽着钟离快步也上了刑台。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他进宫的时候只看到了父皇的绝决,到底为了什么突然改了主意?抬头便看见德仁朝着刑场内室望了一眼,似乎还在点头。

难道父皇刚才在这里?可皇宫那个方向根本没有出来人。

德仁缓步到了秋雨跟前,蹲下身去,拣起地上的发簪,替她插回发髻里:“公主是金枝玉叶,皇上视若珍宝,以后切不可这样伤害自己。”

当七公主哭诉着说不是她的错,不是她选择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来了却得不到应有的爱,别人永远也理解不了无论做任何事也得不到父亲的爱的感受,那时候,皇上在内室里流了泪。

七公主的话,句句捣着皇上的心,她说她命不好,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所以李茂才会有这样的下场,皇上是内疚吗?可是即便皇上最爱太子,不也做了让太子妃牺牲的准备吗?是因为没有一个孩子这样哭诉过自己的经历才会让皇上这般动容的吗?

只是有一天,皇上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他越是想在有生之年替未来的君主扫平障碍,越是会弄得众叛亲离,然而这一切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又如何承受?

秋雨听完德仁的话,怔了半天,德仁在传的口谕,父皇若不在,怎么可能会突然改变主意,父皇一定在,她慢慢跪好,头重重的朝内室方向磕了三下,泣声道:“谢父皇开恩,谢父皇开恩!”

原来父皇还是在乎她的,在乎她的生死的。

待南天命人把李茂送回了李府,秋雨也跟了过去。

等安顿好李茂,秋雨进了宫,跪在正阳殿叩谢欧阳承不杀之恩。

三日后,秋雨要求李茂辞官,李峰斗也同意,李峰斗一直认为官场险恶,可遭到了欧阳承的拒绝,要李茂他继续为朝效命,将功补过。

李峰斗怕这事再卷土重来,不让戚红和李茂相认。

戚红只能干着急,自己的儿子,差点就没了,现在死里逃生却也不能相认。真是说不出的难受,但李茂倒是经常去戚红那里陪她。

唯一不同于前段时间的事,跋扈的七公主如今总是温婉的站在李茂的身侧出双入对,以前那些七公主不好的言论都在刑场后再也没有听过,都说她是个贞烈的女子,值得歌颂。

据钟离后来跟李茂闲扯才知道,原来把秋雨弄得那么跋扈的真的是他一手所为,他自知命运多桀,但要想跟秋雨分清界线很难,只能逼她。

李茂本想拉欧阳南风垫背,这样就欧阳南风就不能去打秋雨幽冥香的主意了,哪知道自己还不如欧阳南风奸诈,慕东那边居然还承认和自己的关系。

这让众人联想到,慕东那边肯定是和欧阳南风有关的。

欧阳承不是糊涂的人,难道会看不出来?

只是这一次后,所有人都开始防着欧阳南风,平时看着笑得温柔得很,原来背地里这么大的野心。

夜空中,圆月将满,白亮的月光照进天苑,树影也拉进敞开的门内,那影子拖的长长的。

钟离整理着一盒盒的礼品,慢慢地检查着。

南天走过去,握着忙碌的钟离的手,轻声道:“这些事让丫鬟做吧。”

钟离笑了笑,烛光衬得她的小脸很有些健康的颜色,一笑起来,很明媚生动,“就这么点事,不碍事的,一天到晚的不动,不利于血液循环。”

南天抱着她坐下,将她侧放在他的腿上,头趴在她肩上,“就你这些歪道理多。”

她伸出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李茂和秋雨要大婚了,咱们总要多准备些东西的,这喜事一定要给他们办的热闹一点,这次他们能重新在一起,意义很不一样,而且秋雨这次是嫁进李家,以后秋雨生的孩子可是姓李的,李峰斗可高兴了。”

南天沉默了一阵,道:“凝霜,我也要再娶你一次,也要办得很热闹。”

钟离扑哧一笑,“南天,我不在乎那些个虚礼,李茂他们是和离过的,难道你要跟我先和离?”

南天沉了沉脸:“我不要,那太危险。谁知道会变成什么结局?对了凝霜,那个协议书你放在哪里的,烧了吧?”

钟离诡笑道:“才不烧呢,万一哪天你对我不好了,那可是我的护身符。”

南天泄了气:“凝霜,你把那个协议书给我啊,别总让我心悬着。”

“不给。”

南天故作恼怒道:“哼,等我当了皇帝,你拿出来都没有用了。”其实皇帝有很多好处,因为天下他最大,她休想跑出他的手掌心。

“哟,美人儿,你倒是会威胁人了嘛?不过生气的样子,也很漂亮哦。我好喜欢啊!”说着在南天的脸上便亲了一口。然后抹了抹嘴,偷香窃玉的感觉真好。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 12:情与爱的绵密

南天被钟离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弄得脸色一红,天哪,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还好只会对他这样,这样子还真像没见过美男似的。真是太色了,那眼睛都放光了。

钟离看着南天脸红的模样便开始调戏式的笑了:“多久没看过你脸红了?别这样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非礼良家纯情男呢?我又不是要嫖你!”

这一句弄得南天一怔,脸色都变了,这是一个女人说的话?嫖——难听死了,男人干这种事也是恶心的,亏她还是一个女人,沉声道:“你说谁嫖谁?”

钟离被南天的气场吓了一跳,不是吧,调调情而已,这么认真?她抖了抖声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当然是姐夫要嫖你啦!”

过了好半天,谁知南天不但没怒,反而露出一个奸笑,一大横抱起钟离就往床榻上走去,扬声道:“好啊,你这个不知道歹的女人,爷对你温柔,以礼相待,你便敢说嫖爷,今天真要好好收拾你一下。”

钟离吞了口唾沫,“不是,南天,我开玩笑的,我还是喜欢你温柔的。”

南天到了床边,将钟离一扔,扔到了床褥上,还好是床褥上,不然真要散架了。

钟离觉得眼睛里冒着金星子,自从陈直说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好了,南天便就想掐她一把就掐她一把,说忍得太久了不敢碰她了,现在见着就想掐她。

“喂,怜香惜玉啊!”钟离揉着手肘,这个暴君。

南天的确是有些兴奋,不是他不懂怜香惜玉,是他太想看到她活蹦乱跳的样子了,那时候天天给她补气血,晚上给她输真气,隔三差五的针灸,他没有一天睡好过,前天陈直说再不用这样调息了,她的身子已经好得跟几个月前一样了,他有多高兴啊,那天他几个月来睡了第一个安稳觉。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你不是说要嫖爷吗?看来爷是太宠你,让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说着南天便一个猛扑,朝钟离压去,钟离一见那么大个人就要压下来了,赶紧机灵一躲。

南天扑了个空,撑起身子,邪魅的一笑,笑得钟离春心荡漾。

钟离春心刚一荡漾,那凤眸便半眯了起来,咬牙道:“今天一定扒掉你一层皮。”

钟离一怔,这厮到底是玩真的还是开玩笑啊,要不要装得这么像啊?不过自己是有点过份的,长着曾经自己嫖过他的记忆,便这样调戏他是不对的,这古时候的男人哪个不是大男子主义重得很啊?自己是不是触到他的自尊了?他现在反正是看她身体好了,下手从来都不轻的。完蛋了,今天是自己找的,打也打不过。

钟离见南天咬牙切齿的朝她爬过来,扯开嗓子一喊:“救命啊!”

南天咬着唇抬手便捂住了钟离的嘴巴:“哟,想叫人来救你?你真是做梦了,这府里都是爷的人。”

“臭女人,居然敢说要嫖爷!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懂为何出嫁从夫,夫为妻纲的道理!”说完便松开了钟离的嘴,得意的笑着,有本事再叫,反正这里都是他的人。

钟离重重的呼着气:“欧阳南天,你这个臭男人,你居然敢骂我臭女人,你这个没素质的臭男人!”吵架。谁怕谁?好久没吵过了,真不爽。

他懒懒散散的一笑,道:“今天爷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素质!什么臭男人!”

“咝嗤~”的一声,钟离的纱衣被南天一把扯开了,一条白纱的碎片捏在他的手上,脸上堆满了坏坏的痞笑。

钟离瞪圆了杏眼,吼道:“欧阳南天,你这个臭流氓,我不喜欢暴力的,我喜欢温柔的,温柔的。”纵使知道晚上要干什么,但她也喜欢花前相拥,月下深吻,绝不喜欢暴力。这人居然把衣服都给她撕了,过份!

“爷不是没对你温柔过,但越温柔,你越觉得爷好欺负,今天爷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臭流氓!”说完一只大掌再次袭向钟离的衣裳,哈哈大笑起来。

钟离暗骂自己作孽,把一个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的男人逼到这个份上,自己太过份了。会脸红的男生多可爱啊,自己非要说嫖人家,不是嘴贱干什么啊。

“欧阳南天!!”她这里还想着,腰封也被南天扯下扔到了床上,“咱们和解,先说好,不准再扯我的衣服了,很贵的,很贵的!”扯就扯吧,还扯碎掉,没赚过钱的人不懂赚钱有多辛苦吗?一个银子一个银子的存钱是很累的好吧?这些家伙都是不当家不知道财米油盐贵的,到时候重新做又得的花钱了。

“贵?爷还少了你衣裳吗?”说着那修长的掌便要再次袭来,谁要和她和解。

“啊啊啊!欧阳南天,你是个变态吗?你这个变态,不准再撕了,不准再撕了!要花钱的,要花钱的。”

南天看着被自己摁在床上的美人儿咆哮,越发觉得有趣了,多好啊,此时的她真生动,他就是喜欢这么生动的她,他要她永远都这样,骂他,跟他吵,跟他发火,而不是天天闷闷的坐在那里,一下都不能生气,一下都不能吵闹,因为一个不注意就会让她气息不稳。

突然间觉得眼眶胀胀的。他久久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钟离突然间停止了咆哮,也怔怔的看着南天,他怎么了,突然间沉默了?

“太子殿下!刚才听到太子妃叫救……”邹立边跑边说,看着房内暧昧的一幕,吓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哪里。刚刚明明听到太子妃叫救命的,魂都吓没了,结果人家两人在玩这种事。

“还不滚?!”南天扯过被褥便搭在钟离裸露的肌肤上,转身狠狠的剜了邹立一眼。

邹立赶紧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门一关上,室内静谧无比。

钟离不敢出气,只看着摁着她的男人慢慢俯身,跳动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在她那妖孽一般的俊脸上闪着暧昧的光晕,他便离她越来越近,完美的唇瓣软软的融着她的唇。

他的舌尖轻轻的舔舐着她的唇瓣。

今夜再也不怕,他可以放心的吻她,哪怕听见她难抑的呻吟,他也不怕了。

压着她在身下,得到她的回应,更是让体内的火星慢慢窜成了火苗,烧得他每寸皮肤都滚烫。

扣着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放在他的身上。

她依旧回应他的吻,栗色的发丝摊在他的墨发之上,死死纠缠,层层叠叠。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看着她的杏眸氤氲着水烟,眼睫密长如扇,小挺的鼻有些微翘,脸上是情~欲弥漫的潮红。她真是美啊。

“凝霜,那一夜,你也是这样吻我的,是吗?”他轻声的说,有些微颤。

她一怔,那一夜?是山上那夜?还是回来王府后?

他看着错愕的她,嘴角扯出一个酸涩的笑:“凝霜,飞雪给你下的春药,那一夜,你绑了我,后来你喝了好多酒,后来你也是这样吻我的,对不对?”

钟离倏地从南天身上翻了下来,紧张的呼吸着,她坐在床边拼命的想着,他怎么知道的?在玉皇山上,她没有来得及跟他解释,后来便再不想跟他解释,可是他现在提起来,会不会说她骗他。

他应该不可能自己想起来的,他喝过失梦的。十二个时辰内发生的事会抹的干干净净。

他也坐了起来,从身后抱着她,下颌挂在她的肩上,柔声道:“凝霜,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让你解释。当年都是我的错,才让你一个人撑着红楼,是我让你过得这样苦。凝霜,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几生几世都还不清,凝霜,以后生生世世你都别放过我。”

他曾经问钟离,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子撑起这样大一片产业,不苦吗?钟离苦笑着说,我有这么多人要养活,苦也得撑着。

苦也要撑着,都说出嫁从夫,若是她一直靠着他,哪里用的这样苦?

苦也要撑着,现在嚼着这句话,真酸,酸的骨头都疼。

脸埋在她的发里,那几滴泪便藏在那一片栗色的瀑布里。

她微微侧过身,想要去看看他,他的脸却始终埋在她的发里,她轻声问道:“南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可能是卡宴说的。

他抱起她,放在腿上,指间慢慢的去扣捋她的发:“就在方才,其实我跟你在一起,总会脑子里有很多零散的片段,但总是拼不起来,可是就在刚才,你说你要嫖我的时候,那些片段便将越来越完整。”

那时候她拿起一叠银票散在被绑在床上的他的身上,说不白睡你,就当嫖了你也省得觉得亏了。她那时候嘻笑得面目下是多挣扎的一颗心啊。

那时候他还想要娶她,可是她说她没办法,因为她是宁王妃,那时候她的眼神里满是无奈。“凝霜,那时候你给我喝了失梦,我好难过,凝霜,其实那时候我就很喜欢你,我第一次看到你一头栗色发丝的售后已经不能自抑的喜欢你。”

那是多美的一头发丝,多美的一个人啊。在她不要他负责任的时候,他那么失落,他那么想要娶她,可是她却不愿意。

“那时候你一定很恨我。我拒绝救你,可最后你还是绑了我,凝霜,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你信吗?”她的第一次依然是给他的,这算不算注定,虽然他早已放下了那块心事。可是现在想来,依然觉得这是缘分。

她靠在他的怀里,她怎么能不信,那就像一个不规则的轨迹,绕来绕去,又遇到了一起,她点头:“南天,其实我不想说这件事,是怕你不信,毕竟当初是我给你下的药,那天的事,你已经完全忘了,而你已经当成是我跟别人上了床,所以,再解释我也怕你心里有什么疙瘩。”

“现在我想起来,更觉得对不起你。凝霜,以后别这么要强了,好不好?以后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

看她点了头,他又笑了笑:“怪不得你说跟钟离好到同塌而眠,本来就是一个人,要是不同塌而眠就怪了。”

“你那时候真狠,看到我那么狼狈去红楼找你,你也不抱抱我。”真是有点委屈,不过那时候她看他饿晕了,还给他喂了糖水,其实也是担心他的。

“谁叫你伤我在先,我那时心里也有气,更何况碧心也怀孕了,我——不舒服。”她呶着嘴,嗔了他一眼。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别吃碧心得醋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是谁的你也别管了。以后你离她远些就是。”

钟离一怔,不是吧?这个消息要不要这么震惊?而这个男人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绿帽子耶,不该气得咬牙切齿吗?那时候发现她不是处子的时候就给了她一个耳光,现在碧心都坏了别人的孩子了,他还好吃好喝的把她养着,这男人有病吧?

钟离还没有缓过来,南天又道:“凝霜,有件事我想问你。”

“嗯,你说。”

“你扮男装的时候说自己好男风,却没对谁怎么样过?为什么对万瑾彦那么好?而且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你喜欢万瑾彦。”说到这个他很不舒服。她还把他推下水去救万瑾彦,还吻了万瑾彦。

天哪,真是抓狂。她的第一次虽然误打误撞是绑了他,但是她事逼不得已的,她喝了那么多酒才敢上了床。可是万瑾彦,她毫不犹豫的就亲了下去。

一想到这个头皮就发麻。心里酸死了,不是滋味,嫉妒。

钟离也抓狂,她就知道,若真是有天身份被拆穿了,第一个难以交待的就是瑾彦,很多人都会拿来说事,可是如今逃避已经不是办法了,南天都提出来了,她应该坦诚相见才是:“万将军长得像我的一个故交好友,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我的那个朋友,所以对他也比较亲切,你别吃醋了。我心里爱的人,只有你。”

她撑起头,看着他凤眸里的歉疚和惭愧,如玉白净的柔荑轻轻划过他的眉宇,有一些惆怅浮上脸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飞雪那里交待不了,我还骂过秋雨,哎,总之以后我在欧阳家真的难混就是了。”

他笑了笑:“放心好了,这事情没人会追究的。”

她突然也笑了笑,柔声的撒着娇:“南天,我其实很想回红楼去,那是我的心血,我总是不放心的。”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语。

她呶着嘴,恼烦的在他的胸膛上给了一记粉拳:“就知道你是个自私鬼,一定是怕有个我这样的从商的太子妃,丢你的脸。还以为相公是个太子,我便可以无法无天,仗势欺人,结果我还是只能关在笼子里,等死。”

他大掌握着她的拳,放置唇边,浅吻一口:“凝霜,我没说不同意,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去红楼的时候,多带些侍卫,凝霜,我不能再承受上次那样的事了,永远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钟离睁大杏眼,木木的看着南天。

“你也不用担心父皇或者朝臣议论,我会帮你善后,我一定让你可以无法无天,仗势欺人,你也可以赚黑心钱,你甚至想要鱼肉百姓,欺行霸市,我都会偏袒你,你开心就好了。”游走在她背后的掌扣在她的后脑,带到他的脸上,唇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吻。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不去红楼,她能不计前嫌的守在他的身边,他已经要感恩戴德了。可她却因为担心他不高兴便从来也不提出来回去,若不是他想起,她便会一直这样包容他吗?

红楼是她的心血,那时候把她赶出王府,她一个女人,要养活三十几号下人,买地建楼,起早贪黑的处理账务,这些都是他看着她经历的,她女扮男装,黑黑瘦瘦,都是他才让她变成了那个样子。

是他把她推到了那样的生活轨迹,他又怎么可以去在她付出艰辛之后又让她脱离?

她还是钟离的时候,总是说,有一天一定找个可以养活她的男人,好好享受生活再也不要这样操劳。那时候大家都笑她,说养得活她的男人是不会正大光明好男风的。

这几年她是过得多辛酸啊,那时候在大街上她说她天天戴着面具生活总可以吧?他让她戴着面具过了这么多年,他真不是个好东西。

他怎么能拒绝她提出的要求,她要的任何东西,他都应该无条件的给予,那些本是几年前他该给她的。到现在才去满足她。

“不过你要把很多事慢慢交给你的下人多做些,身子养得好些才是。你再去经营红楼我是不反对,但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瘦。”

她紧紧的圈上他的脖子,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南天,你真好。”她小人之心渡了君子之腹。

他说他会帮她善后,不用在意别人议论,她想怎么样都可以,哪怕鱼肉百姓他也会偏袒她,虽然她并不会那么做。

南天,你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即便是情话,也不要说得这么动听,我真的上瘾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8:51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 13:情与爱的绵密

南天,你不知道我耳根子很软么?你若是再这样对我放纵,我真的会无法无天的。我就是这种容易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人。

他轻轻的笑着,在橙色的烛光中,如三月和煦的暖阳,怡人心脾。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手修长的完美的指背来回的在她的俏脸上来回轻抚,又暖又软:“呵呵,现在在这个世上,我最应该对之好的人,便是你,所以我对你好的时候,你不用夸我,那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每天都该那么做,才不会辜负你对我的包容。”

这一次,是她的唇落在他的唇上,丁香小舌轻舔着他的唇瓣,那檀口中的幽香便缓缓渡到了他的口腔。

两个人在一起,若是以心换心,何谈辜负?

若这世上我是你最应该对之好的人,那么原谅你曾经犯的错,无条件的包容你,也是我应该有的真诚。

如果爱能如吻一直绵密如雨,我情愿就这样永远吻下去。

她身上的衣物大多已被他扯坏,上半身只有一枚浅粉的肚兜,映得她的肤色更是柔润,她的柔荑滑进他的衣襟,细软的掌心在他精瘦的胸膛上慢慢游走。

他闷闷的哼了一声:“凝霜。”体内的血液奔流着,滚烫着。

在他挑开她的肚兜的时候,她也解开了他的衣。

他看着她一片华泽沐浴在暗橙的烛光中,精瘦结实的胸膛不禁大幅的起伏着。

他扶着她,缓缓的坐起,拉过她的腿,架在他的腿根处,继续与她的舌狠狠纠缠。

略带薄茧的大掌,游移过她肌肤,此时她的身子因为急促的呼吸,已经有了些薄汗,每移一寸,都有些溜溜的滑。

栗色的发丝辱瀑布一般贴在她的胸前,肩,后背。指穿过她身前的发丝,撩起,拨到身后,唇一路深吻沿侧颈一直吻到肩上。

她紧紧的圈着他,他的掌在她的身上已经点起了串串火苗,更不要说这么炽烈的吻,全身都有虫蚁在爬,爬在她的皮肤上,然后钻进她的心里,轻轻的爬,又密又轻,痒得她想要叫出声,却因羞涩,除了咬着唇,只能狠狠的掐他。

“凝霜,我也想掐你呢。”他哑声说道。不过他舍不得掐她:“凝霜,我饿了这么久时间,今天让我吃个饱,好不好?”

她贝齿轻轻咬着他的耳珠,有些羞赫的轻声说道:“我也饿了很久了。”舌如灵蛇,划进了他的耳心,呼吸和鼻息如同正旺的火焰,烧得他一把干柴也霹雳巴拉的燃了起来。

他“嘶”的一声,一阵颤栗,扣着她的腰,推着她向后仰去,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此时却是低沉沙哑:‘小妖精,再被你这样折磨下去,我的心真的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了。”

她的发丝摊在柔软的棉被上,更像是一面锦缎铺开在她的身下,酮体在发丝上显得更是莹润诱人,衬得脸儿越发的娇小,她轻轻一笑,只是潮红的脸颊和那一双漫着情~欲水烟的眼睛伴着这笑,却是说不出的妖娆动人。

他心中奇痒难耐,吮咬着她的樱唇,伸手去褪她下身的衣物。

一番厮磨,衣衫褪尽,指尖滑过她光滑如缎的肌肤,他有多久不敢这样摸她了。

下身早已膨胀的欲望顶在她的入口,唇在她的耳际,喘着喘着粗气,缓声道:“凝霜,可以了吗?”

她捧过他的脸,热烈的吻着他,双腿扣在他的腰上,回应她的是更热烈的吻和被滚烫填满的欢欲。

那一阵阵到达顶峰带来的痉挛让她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

他听着她一声声的说着,三郎,我爱你。

便俯身咬着她的耳朵,柔声低绵的说道:“凝霜,我也爱你。”

他怕她长时间不接触身体会有不适,总是温柔的律动和挺进,直到她被那欲罢不能的快感折磨得呜咽着求他,他才加快动作,让她从快乐到极致的顶端瘫软下来。

他见她阖着眼无力的呼吸着,唇舌便又在她身上的敏感处慢慢挑逗,下身缓缓抽~动,直到感觉到她身子有些颤抖,不自觉躬起身来迎合他,他又进入下一轮的冲撞。

十指相扣,在极致的快感到来时,她足尖紧紧的崩直,被他压在锦被上的手用尽全力的回握着,她的脖颈用力拉伸,发出一声闷长的呜咽的呻吟。

在他的眼里,她如此淋漓尽致的表达她的快乐,是那么的迷人令人沉醉,下腹猛然一紧,所有的滚烫的溶液伴随着她快乐一起释放,尽数喷流在了她的体内。

他紧紧的搂着她,她温柔得像只猫一样环上他的腰,耳髻厮磨,如漆似胶,那种即便欲~望散尽,依旧渴望对方的拥抱和体温,是种令人贪恋的毒。

半响之后,他轻吻着她的额头,抱着她去清洗他们身上的欢爱过后的痕迹。

两人洗好澡,盖着被,偎在一起。

指尖有些微凉,指腹却是轻柔,淡描着她的眉,凝着缓缓扇动的睫:“凝霜,你回到红楼后,让那些丫鬟都扮回女装吧,整天易容多麻烦。”他当初就觉得卡宴是个女子,只是后来喝了失梦什么也不记得了,现在想来,卡宴便燕儿吧?

“谢殿下恩典!”她抱起拳,故意打趣的说道。

“调皮!”掌握住她的腰便不停的绕。

笑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还不停手。

她便快速的圈住他的脖子,去允吸他的唇,那腰上的掌便再也没有了动作,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腰。

她得意自己的诡计摆脱了他的魔掌,只是这样的诡计却又勾起了他渴了太久的身体的欲~望。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脸的坏笑,手不安分的握住她的柔软,神色暧昧的说道:“凝霜,我知道你也饿得太久了,可是也不要这么心急啊。你刚才累得都叫没力气了,现在又想要了?”

钟离黑线无数条,脸霎地涨红。“我是累了,我不要了。”说着便咬着唇去推他。

他呵呵一笑,“怪不得你以在红楼的时候喜欢说女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我看你现在就是这样。”

再一次的疯狂云雨之后,钟离真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后来还是南天抱着她去清洗。

南天抱着钟离放在床,给她盖好被子。

钟离软软的想要睡去,却听见南天戏谑的口吻:“还说要补回来,这么经不起折腾,都不知道要补到何年何月了。”

钟离只想口吐白沫死了算了。咬牙道:“欧阳南天,你别小看我,小心被我搾干掉,你海华丝保存点实力吧。”

南天钻进被子里,抱着钟离哈哈大笑,“嗯,我偶的实力为你保存着,你可要好好补补哦。”

翌日,钟离醒来的时候,南天已经上好朝回来。

一把将她从床上捞起,洗好脸后,便推她到苑里的天景里去坐着, 笑着替她梳头发,每梳一下便皱一下眉头,那梳齿上她的发,一团团的绕在上面,捋到手里便是一把,再梳一次,又是同样,登时感觉头皮发麻,握着木梳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钟离没有听见南天的笑声,便欲转身去看。

南天赶紧把手里一把发丝揣进怀里,对她展了一个完美的笑。

“怎么了?”她扭着头,抬眉问道。

“嗯,我打算把发给你绾起来。”说着南天已经走到屋内铜镜前,打开手饰盒,取出一枚金簪,看了看那枚簪,然后紧紧阖上眼,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

“你真是 奇怪,天热的是候要我把头发放下来,现在天凉了又要我绾起来。”钟离嗔了南天几句,不过都随他了。

南天紧紧的握着金簪出来,脸上的笑却是依旧温和,“你不是说以后想去红楼吗?天天披着头发是想那些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打你的主意吗?绾起来,说明你名花有主了。”

她“扑哧”一笑,“南天,你不要老是这样说,我才怕你不要我,你还老担心我会不要你。”其实没自信的人是她,她总是怕那一天的到来。

他站在她的身后,深深的呼吸后,笑道:“你手上捏着协议书不肯烧,我可不得不妨。要是万瑾彦看到你就是钟离,指不定那心花怎么怒放呢,发绾着,正好提醒他不要胡思乱想。”他一边说着,一边拧着眉替她绾发,动作很是轻柔,一下子也不敢再梳,生怕木齿上又会带下一把大头发。

“凝霜,我先替你传膳,等会让陈直过来把一下脉,我再陪你去红楼。”

钟离缓缓站起,抬手扶了扶尾髻,虽然简单,却也是很满意,他真是细心,他是太子,却总是帮她绾发,也不怕人说闲话:“把脉?前几天不才说好了吗?”

“我不放心,你要出门了,我总是确信你什么事也没有才行,我可不想你一出门我便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总之这个你必须得听我的。”

他不想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凝霜,你知道你掉了多少发吗?昨夜,我们在那么竭尽全力的厮磨,你也没有这样,可是才一夜,怎么会掉么这多的发,凝霜,你只是心里挂念着红楼,忧思过重才导致的掉发。


陈直一定会这样说的,一定的。他一定会亲口这样告诉我。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9:02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 14:情与爱的绵密

她只能叹声气,有时候他真的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孩一样养着,这样碰不得那样弄不得,她哪有这样孱弱?

前段时间还说得过去,她受了伤又小产,他紧张她,她都明白。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吃不得,喝不得,什么摸不得,碰不得,她即便再不愿意,讨厌束缚,她依旧依着他。她怕看到他紧张她的时候,便蹙起了眉。

若他眉头了一陇,定是又在担心她,他似乎没什么事情会上心,会积极主动的去过问,他只是操心她。她总说他这样会不成器,他却说,从小到大都听着旁人说他不成器,听多了跟吃饭喝水似的没有感觉。她只能闭嘴。

两个人在一起为的是想要得到快乐,收获幸福,他若把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她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我带上侍卫就行了,你就别趣了,你那么多事情要处理。现在又不像以前。”他现在是储君,朝堂上的事都得过问,她不能占用他太多时间。不是都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嘛?


他想揉揉她的脑袋,却怕碰到她的头发,便在她的鼻尖上留下一吻,温柔笑道:“不碍事,我 自然会安排好,你不用担心,依我看,就说钟离把红楼托付给你照料了吧?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你觉得呢?”好多事都不好交代,更何况他现在没有精力去交代那些事,他必须要确定她是不是没事。

钟离点头:“都依你就是了。”她也没有想过要把身份公开,这对皇室的声誉很不好,毕竟自己女扮男装的混了那么久,若是被别人议论,欧阳家的脸面挂不住,纳兰家的颜面也要扫地。

这点分寸,她懂。

既然已经接受了他,那些事,不提也罢了。

待钟离用好早膳,南天便让陈直给她诊脉。

天苑的天景里,钟离雪白的臂便搭在石桌上陈直携来的诊包上,在阳光下莹莹的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的气色很好,总是笑脸盈盈,陈直也一直含笑。

钟离待陈直收枕包了才笑着说道:“都说我没事了,那天就已经说我好透了,殿下非要劳医师跑这一趟,真是打扰了。”

陈直颔首道:“娘娘哪里的话,这也是太子殿下紧张娘娘,多走一个过场也无碍,陈直本就是这东府里的医官,为主子们诊脉本就是份内之事,何谈打扰?”

钟离起身站起朝着陈直轻轻点头以示谢意。

陈直对站在钟离身后的南天道,颔首,背脊却挺直道:“禀殿下,娘娘不碍事,就是这天转凉,不要让娘娘染了风寒才是。待会我开些药方子,都是些温补的,让娘娘夜里服下。再让我新收的那女徒弟做个枕头给娘娘拿过换上,安神。”

钟离乐得合不拢嘴:“医师真是有心了,最近睡眠是有些不好。”特别是近几天,老是做梦,一个接一个,只有靠在南天的怀里,才会睡得安稳些。

待陈直出了天苑,南天便拉着钟离往外走去:“走吧,我陪你去红楼,我也很长时间没去了。真没想到这么好的地方居然是我娘子的杰作,今天得去故地重游一下。”

一红一白出了东府上了马车,青近驾着马车,直奔红楼。

钟离以女儿身的身份回到红楼,苍南的部从都开心得合不拢嘴,终于确信了公主跟姑爷感情如此之好都有点喜极而泣的味道。

虽然以前没人不恨那个未见过面的姑爷,可是自打知道姑爷和公主在苍南的经历后,都慢慢转了航,这也算苦尽甘来吧。

钟离开会让女子统统换回女儿装,乐得那些假小子傻呵呵的笑着。青春少女,大好年华,真不能这样被黑乎乎的粉膏糟蹋了。

太子携太子妃到红楼的事,很快传开,那些要好的姐妹兄弟都聚到了红楼。热闹得紧。

一纸告示贴出,钟离把红楼的产业交付于好友纳兰凝霜经营。登时一石激起千层浪,钟离已经命归黄泉的传言更是板上钉了钉。

“阳春三月”的厢房里,钟离南天,李茂秋雨,飞雪殷千尘围桌而坐。

提及钟离的事,飞雪再次哭得不能自抑。南天示意钟离不用太操心,小孩子面对没有开花的感情,有点执着再所难免,但总会过去的。

殷千尘失落的看着一身素白女装的钟离,她眉宇间少了以前的精明与干练,坐在那个一身朱红的绝色男子身边是说不出来温柔似水。

那个秘密再不属于他一个人了,其实这样不也好吗?她终于可以在阳光下经验这份产业了。说明欧阳南天这小子也的确挺不赖,皇室的人居然可以这样纵容自己的妻子明目张胆的经验生意,阻力一定不小吧?她应该有个对她好的男人的。

南天瞟了一眼殷千尘,那令他讨厌的眼神充分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想,可是这世上只有一个纳兰凝霜,已经属于他了,其他人眼馋的权力总是要给的,否则他的凝霜又要说他小气,没有绅士风度了。

殷千尘一看飞雪为了那个丑男人哭得要死要活就烦得要命:“飞雪,若不然你干脆嫁给钟离的牌位得了,这样好歹有个名份,你也算嫁给他了,死前没追到,死后你总算是强迫成功了。”

秋雨差点呛了一桌,李茂赶紧替她拍背。

钟离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有些惭愧,南天说当初他们成亲的时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后来慢慢的才变成了几个月前的样子,一个醉,一个闹。秋雨成了典型的恶妇。

谁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事。

他们当初是怎样相识的?刑场上,秋雨说她在哭,李茂说即便要哭身边也要有个拭泪的人。秋雨一定是很感动吧?李茂还真的很会追女孩子,一句话便可以让寂寞的女人心肝融化。

殷千尘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在飞雪的头顶,从殷千尘嘴里说出来真是毒的要命,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不要脸么?飞雪气得恨不得掐死那个毒舌。“殷千尘,你这个大赌棍,本公主要嫁人还需要强迫吗?想娶本公主的男人多的是。”

钟离赶紧点头,振振有词道:“就是,我们飞雪人漂亮,又善良,又活泼可爱,喜欢的男人排到从公主府要排到玉皇山脚下去。”

秋雨李茂也跟着点头,这些优点还真的都有,李茂又皱了皱眉,为什么没有刁蛮,任性,为所欲为?

殷千尘白眼一翻,冷嗤一声,道:“可千万别夸这么大的海口,若真招起亲来,一个人都不来应征,真是丢人丢大了、”

如飞雪说的,情场失意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马上拍案而起,“三哥,用完膳你就陪我进宫,我要父皇替我招亲。我就不信,我欧阳飞雪还嫁不出去了。”

南天吓了一跳,这说是风就下雨了?

殷千尘突然一怔,咽了口唾沫,道:“赶快,看都是些什么人要去娶你,可千万得是些四肢健全的才行,否则真是太丢人了。”

飞雪埋着头,拼命的扒着饭,不再和其他人说话,用钟离的话说,她这是化悲愤为食量。殷千尘,你这个烂赌棍,本公主恨你!

钟离看着一脸幸福模样的秋雨,道:“秋雨,等你们大婚的时候,可要让飞雪去好好观摩一下,到时候她成亲的时候才不会什么都不懂。”

秋雨看了一眼李茂,二人交手一握,互视一笑,再朝着钟离笑着点力点头。

飞雪被呛得赶紧侧身趴下,喷了一地的米粒。半天才抬起头来,抹了抹嘴角,红着脸说道:“那有什么不懂的,多看看书,有得是老嬷嬷教,还怕不懂吗?”

众人被本就害羞却说是大大咧咧的飞雪逗得前俯后仰,未出阁的女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饭毕。

南天点了一份芝麻糊让钟离吃,说是多吃芝麻,以后生的孩子头发特别好。

钟离便顺着他一口气吃了两碗。

走时南天又让伙计包好一份芝麻糕带走。

钟离白了南天一眼,这小子跟芝麻杠上了?

以前是红枣当零嘴,现在是芝麻当零嘴了,南天太专制了,真的太专制了,那时候他眸光一凛,分明不容她反抗,意思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回到东府天苑,钟离换上睡衣,准备午休小憩。

南天陪着她一起睡下,两人有一大没一搭的说着秋雨,飞雪,时不时笑两声,钟离实在是困了,兴许是新换的枕头很香,那味道真好闻,闻着就想睡觉。

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阖上。

听着钟离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南天下了床,朱袍又重新穿上,让卡宴好好照看着她,便出了天苑,到书房后让邹立传了陈直。

陈直一进门便看见南天负手来回的踱着步子,行礼后,南天让其坐下。

“凝霜怎么样?”陈直说要开些温补的药给她,还要换枕头,他便一直强颜欢笑的陪着她去红楼,生怕被她看出来他的不安。他本不想传陈直,因为她不会有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传陈直,因为他要确定她没事。

陈直神色凝重,一字一顿道:“落、心、散。”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9:13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 — 15:情与爱的绵密

一时间被什么迷了心智?还是堵了心脉?呼吸跟不上来,南天觉得头晕目眩,心口处疼得难以自抑,整个人想要护住左胸慢慢弯了下去,却硬~挺着慢慢在陈直对面的客椅上坐下。血红的袍,愈发显得他脸色苍白。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依然会让他恐慌,心痛,害怕,彷徨,失措。



“都这么多年了,解药一定是有了。”他笃定的说,却不敢看陈直的眼睛,母妃那时候是太晚了,现在呢,她的头发才刚刚开始掉。

陈直不敢再坐,站起了身,沉声道:“殿下也知道,洛心散是要有了症状才查得出来是否中毒,若是已经开始落发,恩给你把出毒脉,说明已经攻了心,当年水妃娘娘是隐瞒病情才会弄成那样。下官只能暂时用一些药材稳住毒性,解药需要慢慢配。”

南天眦目腥红,一掌拍在扶手上怒的站起,吼道:“慢慢慢!这是毒药,岂能慢?”这是要她命的毒药,要的不是仅仅是她的头发。

陈直医术高明,受东府里的人爱戴和敬重,也一直不像其他下人一般低头哈腰。南天也一直待他也算尊重。

太子是很少对陈直发过火,陈直也知道,两次重话都是因为太子妃,自然也知道太子妃在太子那里的位置,更何况这种毒药于太子来说实在是种痛苦的记忆。陈直第一次躬身道:“下官不敢夸下海口,但下官一定尽力为太子妃医治。”

南天摁着眉心,阖着眼,将痛苦的神色关在眼睫之下,道:“这事莫让凝霜知道了,若是心情不好,本宫怕让她加速病情的恶化,这个期间,本宫想办法找解药。”

陈直道:“下官也会在神医门寻找方子,殿下莫太伤神。”

南天叹了声气,示意陈直退下,他怎么会不知道陈直是安慰他,若是神医门有这洛心散的解药,母妃也不会死了。他不能失去凝霜,一定不能。

洛心散的毒是需要长期下的,如今才开始掉发,说明是两个多月以前,那时候是刚刚回到宁王府的时间前后,会是谁?

碧心吗?她如何有机会经常接触到凝霜,那时候他还专门说到让碧心在心苑养胎,不要到天苑来,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接触。如何有机会下毒?

穿过回廊,往天苑走去,她才没在这里住多久,便被下了毒,他是不是真的错了,不该让她住回来的?若在世外府里,任何东西都是自己人经手,谁都不会毒害她。

日挂当空却也西移,照得那一袭朱袍再也不艳丽,那绝色脸庞上氤氲的阴郁让他整个人都成了黑白色。寥落的悲伤,泄了一地。

凝霜,你千万别有事,否则我若没有能力查出谁下的毒,我便杀光这府里每一个人。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我不会放过他们。

我本想补偿你,本想待你好,本想让你跟在我的身边,给你一辈子的安稳,可是自从我争取你开始,你便没有好过。

如秋雨所说,无论我做了多么荒唐的事,父皇依旧会顺着我,为什么我想得到什么都可以,如今我只想要和你厮守一生却这么难?

洛心散,为什么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要中同一种毒?

凝霜,若能逆天有多好,我从不怕果报,可为什么次次受罪的人都是你?

才一抬脚,发现那一双墨靴已经踏进了天苑,轻轻的朝内苑走去,推开那扇门,卡宴见南天回来,便起身退了出去。

他坐在床边,脱下靴子,在她的身边躺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她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她的气色现在还没有变化。

钟离在梦里不停的笑着,她看着那个梦里那个一身朱红的绝美男子,比南天还要美的男子和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子在那片湖边走着。

似乎她一做梦,只要看到她们,便会看到这片湖,蓝天,白云,湖边的沙石砾籽都永远不变,永远都那么静,似乎这周围除了他们便没有别的生物,可是只要有他们,又显得那么有生机,这里真的很美。

女子转身,那笑,在一片蓝天下, 显得明媚又灿烂,她一边退着走,一边看着那个红衣男子,乐声道:“你叫什吗名字?”

男子冷冷的,别过头看着远方,却不说话。

女子撅起嘴,道:“我好歹救过你的命,说一下你的名字都不可以吗?”

男子依旧不语,只是慢慢的走着,时不时冷冷的看着远方,欣长的身姿孤傲又冷漠,似乎那女子不存在一般。

“我知道你是朱雀,是南国的战神。”女猛然凑近男子,一脸的俏皮:“以前我总是听说你的战绩,但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了见你一面,我才拼命修炼,花了一千年,才幻城人形的,可是你真小气,都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女子有一丝委屈的撅起了嘴,可是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浅浅的,似乎在讨好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

男子躲开了女子如水的灵眸,冷声道:“没人让你救我,我不需要别人救,不要老跟着我,这样会让人讨厌,你不知道吗?”

女子上前伸出双手,一把拽住男子的广袖,轻声道:“你若是真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在我被吊在神树下受罚的时候,你要给我喂水喂食呢?还不如让我受不了那折磨死了好了。”

男子微微一怔,顿了脚步,声音依旧和脸色一样阴冷:“你是因为偷灵泉给我才被处罚,但现在一报还一报,已经两清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他眸中寒光一冽,甩开了女子的手,越过她朝前走去。

钟离心想这男人还真是铁石心肠,姑娘如此直接了,他还要这样装酷,真是太过分了、

再说这女子都是为了她才修炼的,得有多痴情啊,难道这男人真是石头做的吗?

女子没有追上去,只是望着那个欣长而孤傲的朱色背影,湖面上反射着天上的阳光,一点点的光斑洒在她的脸上,晃着她的眼睛,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抽了抽鼻子,道:“我就要被送去做雅祭了,难道你都不能多跟我说说话吗?你至于这么绝情吗?好歹我也喜欢了你一千年,你哪怕只是同情我,安慰一个即将远离你视线的讨厌鬼,多说几句话又能怎么样?”

钟离的眼睛酸得疼,好像那话是自己说出来的一般心酸,她站在那个女子身后,等着那个背影转身,那女子没有流泪,倒是她,想要流泪了。

那背影微微一僵,不知等了多久,钟离已经觉得腿木掉了,那男子才转过身来,看着那个女子,面无表情的冷声道:“你知道做雅祭意味着什么吗?”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只是那么美丽的眸子里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波澜。

女子依旧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男子,“我在蓝离湖里修炼了一千年才看到你,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理我,你讨厌我,像对我就像对每个南国的生命一样,冷酷无情,我天天这样看着你,越会觉得自己讨厌,倒不如离得远远的,再也不看你。不看你用眼神剜我的心。”

钟离已经难抑的想要哭出来,她似乎能感受到那女子的绝望,可是为什么那个女子一点泪也没有,明明她的眼神那么悲戚。

“我去做雅祭,一生都不婚嫁,我的心里要永远都装着你,我离你远远的,知道你不再讨厌我,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

钟离想要去抱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子,她那么骄傲的悲伤着,她一滴泪都没有泪,她明明那么悲伤。

可是他钟离慢慢的往后退去,因为那个男子一步步朝那个女子走了过去,风吹着他的朱袍,衣摆翻飞,绝美猎艳,单手负在身后,他望着她的眼睛,淡声道:“都说我双手沾满血腥,杀人如麻,都说我嗜血成性,视人命如草芥,都说我残暴冷戾,冷酷无情,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你为什么不讨厌我?”

女子笑了笑,那一双杏眼溢出的光是柔软的温情:“你那是为守南国一方安宁,你要保护南国,若有妖孽进犯你便哟啊斩杀它们,若有敌国来犯你便要抵御他们,那是你的职责。若没有你,我怎么能在蓝离湖里安稳的活上千年?”

男子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女子道:“你本来就好。”

男子叹了声气:“你不要去做雅祭,你以后一定会有个很好的男子属于你。做雅祭一生都不能婚嫁,那样你会很寂寞。”

女子上前一步,拉住男子的手。

男子一怔,想要后退,却被她拉的更紧,脸缓缓的贴在他的胸膛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可是这世上哪里去找比你还要好的男子?”

男子僵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垂在身侧的手掌不停的握了又放开,放开又握上。

女子松开男子,仰着小脸问道:“你是挽留我了吗?”

时间仿佛在女子问出那一句话后,静止不动,白云无幻,湖水无波,男子久久的才微微的点头,“不要去做雅祭。”那声音轻轻的,轻的钟离几乎只能靠着嘴型听着一点点的音色去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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