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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妾》 简红装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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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49:39
  正文  【080】 震动

  “这、这……”

  众人无法相信眼前之景,瞪大着眼睛定定看着,其间满是震动!

  而季情的琴声则再一次的分岔,那尖锐的,刺耳的音调骤然响起,猛的在场上划起了一道不堪的破痕!

  林若洁也停了下来,不解的疑惑去看,于是当她看到林遗音那一身傲然,正以一种优雅的,但却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姿势收尾时,她脸上的笑容,便再也挂不住了!

  力透纸背,惊鸿苍扬,锋芒毕露,大气磅礴!面前,只见林遗音那握着毛笔的纤手轻轻一扬,顿时笔杆如飞花般翻旋在空中,然后以最准确的姿势落入砚中,轻轻的,浅浅的,溅起一朵小小的墨花,绚丽、璀璨!

  “瑶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一首包含了季情之音韵,林若洁之舞魂,还有林遗音本身潇洒挈阔的七言之诗,伴着那大气浑然的笔迹,以其那刚柔并济,动静皆宜的太极拳法,深深震撼、充斥、撩动、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使他们呼吸凝重,久久不曾动作!

  嘴角一抹轻轻的笑,林遗音微眸淡撇了一下一旁手还呈弹琴姿势的季情,接着脸色轻然,淡定自若的慢移脚步,一步一步,向座位上走去!

  没有阻止,也无法阻止,舞溶于墨,墨溶于书,这一句,她季情输的很惨很惨!

  回头看着那诗,看着那笔迹,想着刚才那惊为天人的怪异招式,虽陌生不解,但却是那般的优美,那般的飘然,根本不是伪装所能扮演的出来的!林遗音,林遗音,难道这就是你吸引玉无轩的过人之处吗?

  季情不说话,望着那走下的纤瘦身影,手慢慢的收回,静静站起。

  秦修宜不敢相信这般美妙的诗句,这般磅礴的字迹,居然是出自那个一向软的不能再软,任人搓扁揉圆的林遗音,心中震惊的程度就如同是被雷劈到,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怎么合也合不上!

  墨阑溪戏谑的看着林遗音,一向知道她很有趣,但是除了有趣外,他没想到她居然还这般有才,真正的可谓是一代才女,无人有可及!于是戏谑之中不禁多了几许欣赏,几许玩味。

  凤芷静静的看着那个走到自己身旁坐下的人儿,俊冷的脸上虽没有太多表情,但是那敛下的眼眸中,却有些意外的神情和复杂。

  这是林遗音吗?这是真正的她吗?这般的肆意,这般的洒脱,会是当初那个费尽心机,学的情儿之前的模样来接近他的那个人嘛?凤芷疑惑,举着酒杯的手紧紧握起。

  玉无轩此时没有了笑容,他那双从来不对人透露出真实想法的眼眸,此时正直直的看着林遗音,深邃,专注,探究,玩味,像是里面有什么看不清,说不明的东西,正缓缓的流动。

  林遗音,林遗音……

  温润的脸上,即使不笑也那么动人心魄,此时的玉无轩,单手轻转着杯壁,一副高深而不知所测的样子,垂下眼眸,俊美无双,丰神俊秀的展示着他惑人的芳华。

  “好文采!好书法!好……舞姿!真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林渐鸿养的好女儿,才女!真当是一代才女!”

  震惊过后,是一阵朗声大笑,凤主凤宇扬不住的笑着,夸赞林遗音,开心之情溢于言表!呵呵,他天凌曾有过第一美人,若是如今再有个第一才女,那这荣耀,可是至高无上,无法比拟的!

  凤主很高兴,自然皇后就很高兴,她没想到当日的那个小雏鸡,今日会有这般耀眼的时候,当下为自己当日之决定而感到欣慰:“遗音这般才华,真当是天凌女子无法相比的,我芷儿有眼光,当日在百花节上竟是一眼便相中了呢。”

  “哦?是芷儿自己相中的?”

  凤主之前知道凤芷娶林遗音为侧妃之事,但他只知道结果,并不知过程,此时听自己皇后这么一说,不由的便更加高兴了起来!嗯,不错,不错,他的儿子都很有眼光,这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统统收入自家,不流外人之田。

  凤主高兴,眼中赞意而浓,对于凤萧和凤芷这两个嫡亲儿子,他是有着说不出的骄傲!可是他并不知道他的这种骄傲,却正好是刺激到了场上的凤茗,让他微笑的表面之下猛的凶起,阴鸷而又狠毒的瞪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心中暗自发誓终有一日,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的人——一定是他!

  凤主的夸赞,奠定了林遗音今后的美名,林若洁听着那刺耳的一口一个“才女”,气愤的差点没失了控!

  好笑,真是好笑!那般的一个人人见之倒尽胃口的可怜虫,什么时候却一跃成为了天凌的一代才女?这会不会太讽刺,会不会太过儿戏了!

  林若洁怎么也不服,兀自在那生着闷气,鼻中粗气直喘,而凤茗则在一旁不动声色,摆出一副很好脾气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无所谓。

  场下一片私语,皆是因为林遗音,因着她这波澜,实在掀的太大,太猛,让人一时无法消化!

  季情回到了位置上,对着太子凤萧轻笑,又回到了之前那副郎情妾意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事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她仍是那个受人追逐的眼神焦点。

  墨阑溪一脸兴致,大呼其妙,真心加客套的对天凌赞叹!闻言后凤主愉悦,举杯连敬其酒,共显欢意!

  “二皇子,歌舞尽兴,接下来我们言归正传,谈谈这结盟之事。”

  轻一挥手,让舞姬、音官退下,凤主开口,向着墨阑溪笑道:“二皇子千里迢迢为两国结盟而来,朕深感欣慰,也是心下有意与祈澜立约,共同结为盟体,不知道二皇子对此有何看法?”

  “圣上肯结盟,祈澜正是求之不得!以后,一定会与天凌站于同一条战线上,荣辱与共,好坏同享,一齐对抗沧漠,报我两国子民安泰!”

  听闻凤主的话,墨阑溪站起,正面的阐述了祈澜国主所要传达的意思!可是林遗音注意到,虽然这话他说的正经,神情也是从未而来的严肃,但是从他那微敛的凤眸里,却好似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种讽刺,一种讥落。

  “音音,你知道吗?旧的制度终会被摧毁,新的篇章自是会建立,我们只不过是蜉蝣众生中的小小一粟,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等……”

  “呵,结盟?那只不过是弱者的表现!你越是结,别人就越快攻击打你,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示了弱……”

  耳边,响起了曾经墨阑溪说过的话,看着此时他,正色的表情,但却好似微露的讽刺,林遗音心中,静静而动。

  墨阑溪的话,很显然符合凤主的心意,虽然在这宫宴之上,他不能与之具体的详谈各项结盟细节,但是彼此间的诚意交换,心情自是一片大好!

  “父皇,儿臣以为,沧漠如今渐强独大,光是靠两国结盟并不能从根本上消除威胁,所以如何使我天凌永处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将是我们除结盟之外,更加要考虑的!”

  九皇子凤茗忧国忧民,此时站出提出建议。

  闻言,凤主轻轻的点点头,似有赞同的说道:“嗯,茗儿说的不错,除了结盟之外,我们并不能坐以待毙。自强是一个国家的发展根本,我们在联合盟国的同时,自己也要不断强大。”

  到底是深得民心的九皇子,提出的意见就是有建树,此时场下中臣见状,纷纷点头,不住感叹!

  “那依茗儿之见,可有什么好的方法?”凤主笑语,向下微扫了一眼。

  这时,一见父皇问自己,凤茗心中暗暗而笑,口中缓缓说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富国——就要强兵!要大兴队伍,广招兵士,为我边疆守卫效力!”

  “大兴队伍,广招兵士?”

  “是,父皇!儿臣认为,要使国家长治久安,就必先强兵,只有国之兵防强大了,才能从根本上抵御外敌,永保太平!”

  回答凤主的话,凤茗一脸的坚定,看他的样子,好似真的很心忧天下,为国着想!

  只是他的这份心忧,这份着想,是真的为了天凌还是想变相的从凤主手中骗得兵权?这个他知,凤芷知,似乎玉无轩……也知。

  凤芷清冷俊眸,淡淡而看,而玉无轩则没有说话的余地,单手把玩的酒杯。

  这时,一直在旁没怎么出过声的太子凤萧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心中有感而发,还是感到凤茗直逼了他的太子威严,拱手开口而道:“父皇,儿臣以为强兵自是必要,但却非是根本!一个国家的兴盛,最关键的是要发展他的基础,这样国家才能巩固,不会轻易被外敌所迫!”

  “哦,萧儿有何见解?”一见自己的儿子都有意见,凤主自是乐的开心,不由的抬手,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回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就是‘以农养国’。正如众所周知的——攘外必先安内!农业是百姓乃至整个国家赖以生存的命脉!对于百姓而言,只有吃饱了饭,他们才会有安定的心思去做别的事情,或对通贸易,或生产物品,国家也以此有了大量的赋税,有了坚强稳定的后盾!”

  “各位,凤萧以为,只有在国家有了刚才所述的那些东西后,我们才可以去兴军建利,筑城招兵,强化国之力量,使天凌能成为一长盛不衰的真正大国。而反之,如果一开始就贸然的大肆兴举,武断征兵,那势必会造成田地荒芜,民不聊生,届时国内动荡,朝野岌岌,到那时,就算我们拥有再多的士兵,又如何能以施展?”

  凤萧的主张,摆明了和凤茗相反,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见此,凤主似有深虑,不禁开口问道:“‘以农养国’?好似也颇有道理,但不知萧儿是否有具体之策啊?”

  “这……”被凤主这么一反问,很显然凤萧并没有想好,于是当下有些语塞,犹豫着不决。

  凤茗心下冷笑,觉得阿斗就是阿斗,始终是扶不起来!这满目的锦绣山河,终有一日是归于他的囊中!

  凤萧的不答,使得他刚才所建立起的形象顿时见绌。这时,他身边的太子妃季情转眸对视玉无轩,在似乎微有见着他轻然一笑之际,心下会意,于是立刻站起来,微笑补充。

  “父皇,太子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的,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乃国之根本,只要搭理发展农耕兴道,才能置天下于安定。而至于具体对策,太子曾跟臣媳提过,主要方法约是不违农作之时,不临竭而渔,不滥伐山木,以休养生息之道快速繁荣经济,充盈国力!”

  季情边说,边有意无意的看向玉无轩,神情优雅。见此,凤萧似有长舒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凤茗则按有切齿,不是很爽。

  “原来皇兄是早有谋略啊?凤茗佩服。不过凤茗不解的是,既然皇兄早已想好,为何刚才父皇相问之时要言语犹豫,不一吐为快呢?反而要太子妃代为说出?”

  “九皇弟,太子为人谨慎,刚才之言只是偶曾有对我说起,还并无具体推行,所以他不想空口白话,遭人非议,故此才没有说出。反倒是我有些不知分寸,在这里信口唐突,坏了太子的名声,实在该罚!”

  季情的话,巧妙的反击了凤茗,又为凤萧博得了美名,直引的座上凤主大笑道:“不错,不错,萧儿真乃深谋远虑,大有担当之人,朕,深感欣慰!以扶民之道安民之心,兴盛经济,充盈国力,再大举军利,安邦兴国,如此良性循环,我天凌长久不衰矣!”

  似是非常满意季情的话,凤主笑着夸赞,这时,墨阑溪也客套的祝贺,说天凌能有此明辨储君,天下幸事!

  夸赞凤萧的同时,自然会提及季情的蕙质兰心。

  闻言后,只见季情一脸羞涩,颇为不好意思的向众人说道:“我这哪里是什么蕙质兰心?不过是鹦鹉学舌,太子云亦云罢了。哪如七侧妃那般天资聪颖,机智无双?呵呵,是天凌子民者,自应当为天凌尽一份力,不知才女七侧妃,心中可有何治国良方?不妨说出来予大家一听。”

  话锋中,又将矛头指向了林遗音,看着季情那看着自己的直直眼神,林遗音轻笑,仪态有加的站直身子:“太子妃言过了,自古女子不得论政,你此时让遗音如此之说,可真叫遗音我为难呢?”

  “呵呵,七侧妃谨慎了。在朝堂,女子自是不得干政,但是现在是宫宴,大家都为天凌今后忧心,所以如果七侧妃有良策的话,定是要说出的!不过当然,如果你没有,那就算了,毕竟你我皆是一介女流,又岂能真正负的起这个‘才’字呢?”

  原来是为刚才的事找平衡啊?看来这位貌似天仙的太子妃,今日是有意和她杠上了……林遗音满有深意的微微一笑,转眸瞟了一眼玉无轩,而后静静的对视季情,笑容淡淡。

  “七侧妃,你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季情的话,又问了一边,表面上笑的是淡雅大方,娴熟高贵,但是在内心里,却是极其渴望看到笑话,那个关于林遗音的……笑话。

  林遗音心知肚明,笑而不答!见此,座上的凤主也开口说,话语欣然:“呵呵,如果遗音有什么见解,便尽可在大家面前说出来,朕不会怪你。”

  “谢圣上!”

  见凤主此时一说,林遗音谢恩,转而看着季情,一字一句的说道:“遗音觉得前面太子殿下与九皇子说的都有道理,但不过谁的方法更适用,那则要看圣上如何抉择了。遗音才疏,并不懂什么治国方略,只有些道理,心中明白。”

  “哦,是何?你且道来一听。”

  “是。”微一作揖,淡淡而笑,话语间,林遗音有着一种淡定,一种闲然。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管天凌有什么举措,这最根本的一点,不能忘。”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听林遗音之言,凤主低头,重复呢喃着这几句话。

  而座下,众人一时间窃窃私语,很难想象如此简练精辟的言论,是从这样的一个女子口中说出!

  忧劳使人兴盛,逸豫使人亡身,这个道理,不论是用在个人,或是国家,都是治理醒世的名言,林遗音她,她居然能知晓如此?委实不令人不为之震撼!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凝神屏息,静静而看!就连那一向波澜不惊,淡笑自若的玉无轩,此时都不禁放下杯子,一脸高深,其意探究的看着,诧异,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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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49:53
  正文  【081】 喜欢你

  一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其中蕴含的道理让在场所有人的灵魂都感到了不同程度的震撼!

  只见凝思中。众人抬眼,望着那个一脸淡静自若的女子,那轻笑的脸庞在这月色灯火的阑珊下,竟若隐若现的现出一种乱世红颜的倾世与妖媚,不禁间心有收缩。

  玉无轩垂手低放,那好看又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敲着桌面,脸上淡宁,眼中的微潮涌动,深不见底。

  凤芷有些微楞的看着林遗音,那眼神中似乎满满的充满着不相信!他的侧妃,他的那个一心只向着攀龙附凤,贪图荣华富贵的侧妃,从她口中,居然能说出这般警戒精辟的名言?他不相信,也无法相信!

  林遗音,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你?一个不为人知的你吗?

  凤芷迷惘,似乎隐约中,感觉自己从没真正认清过她,从没!

  墨阑溪收起笑容,收起他那一贯的玩世不恭,静然定定的看着林遗音,妖孽的凤眸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神情上,似乎有着种震动,有着种悸然!

  “哈哈,好!好一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林渐鸿教出的女儿,还就是不同凡响,与众不同!”

  明黄凤主坐于位上,毫不吝啬的大加赞赏,那开心的样子禁不住让林若洁看了暴怒!哼,林家的女儿,原本就只有她最为出众,可是如今却什么风头都被林遗音那个贱人给抢了,而她,则反成了落难的山鸡,什么都不是。

  气愤不过,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林若洁紧攥着双手,心中怒火中烧!

  不行,绝对不行,她不会让林遗音再这样继续得意下去的,绝对不会!哼,给她等着!

  这边林若洁暗自发狠,脑中谋划着一条条可行之计,而那边季情靠在太子凤萧身边,虽笑得一脸若无其事,可是她那心中的醋味,却早已浸透了她的整个心,酸酸的,刺刺的!

  呵,她就不相信,以她天下第一美人之姿,会比不上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哼,等着瞧!

  暗自较劲,季情更加殷勤的表现出她与太子的恩爱,然后在伉俪中,她不时地瞟向凤芷,眼中之意,慢慢流动。

  经过了各场表演,宫宴已经近尾声,明黄凤主抬头看了看天色,微笑中轻咳一声,微有正色的向坐下墨阑溪说道:“刚才吾儿种种之言,让二皇子见笑了,还请二皇子莫要见怪才好。”

  “二皇子,你远道而来,为了两国结盟之事,朕为此深表谢意。适才,朕看了你呈上的祈澜国主的亲笔书信,上面有提到两国联姻之事,正与朕的心意不谋而合,所以朕在私下与皇后相商,有了个妥善的决定......”

  凤芷说罢,话语微顿。闻言,众人知是正事来了,皆不由得正色直坐而听。

  而至于林遗音,她则淡笑着略带玩味的看向墨阑溪,眉头轻挑,一副想看看他究竟会怎么样表现的摸样。

  话说墨阑溪会怎样?自从他从祈澜来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料到今日的赐婚了不是吗?所以他该是会欣然接受吧。可是为什么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又觉得不像呢?有些奇怪,拭目以待......

  明黄凤主微微一笑,转眼看了看身边的皇后,而后点头,朗声开口说道:“二皇子一表人才,潇洒倜傥,实乃人中精粹,朕有一女清平公主,年方十六,生得貌美大方,端庄秀丽,与二皇子倒也般配,不如就让朕成人之美,做回月下之老,也好让天凌,祈澜共结秦晋,修成这百年之好......”

  凤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意要将清平公主嫁给墨阑溪。闻言,林遗音嘴角勾了勾,默默看着,而墨阑溪此时则一脸流转,笑容满面,“好!”

  “祈澜,天凌,共结婚盟,此乃百姓之福。清平公主貌美大方,端庄秀丽,如我皇兄见了,也定是心生爱慕,百般怜惜。”

  “你皇兄?”

  感觉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凤芷此刻听墨阑溪之说,顿时有些不解。他要赐婚的是他墨阑溪,跟他皇兄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皇兄。墨阑溪在此为我皇兄,祈澜国主感谢圣恩,并保证清平公主嫁入后,一定会以四妃之首之位相许,爱护有加!”

  先发制人,偷换概念,墨阑溪抢先一步在凤主还没有下命令之前,将清平公主与他皇兄凑成一对!

  凤芷本意是要撮合他,让自己的女儿做王妃,如今墨阑溪先一步以皇妃之位相许,那自然中他也高兴。只不过听说祈澜四妃早已封有人选,那清平公主去了,还如何跻身?

  “二皇子,这四妃之位固然很好,但是朕听说......”

  “圣上请放心,阑溪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兑现,这四妃之首,非清平公主莫属!”不待凤主将犹豫说完,墨阑溪率先一步开口说道。

  凤主闻言,心中高兴,虽然祈澜国主书信上写的是赐婚二皇子,但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当上皇妃,那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都对天凌百利而无一害!

  “好,既然二皇子这么说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朕便修书贵国国主,将此事昭告天下。”

  “好。愿天凌,祈澜两国之谊,百世长存,长长久久.....”

  微笑着作揖,偷梁换柱,墨阑溪心中烽然,眼中尽是一种对世事沧桑的嘲讽:“母后,皇兄,真对不起,这次阑溪可是没有按照你们的意思呢.....呵。”

  婚事已定,正事已完,宫宴也差不多该是时候结束了,想起一向风流,喜爱美人,但这次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的墨阑溪,凤主很善解人意的又向他问了一遍,说刚才的表演的世家小姐中,如果有看中的,大可说出来。

  听闻凤主的话,墨阑溪戏笑了一下,还真转眼去往坐下看去,然后再看到一些示意的眼神时,他的笑意更深,玩味更深。

  李氏二萝神情炙烈,眼中热切渴望,见此,墨阑溪妖媚性感的朝他们扎了眨眼,然后慢自得站起身,看着她们一字一句的对凤主说道:“圣上,阑溪看中的人是.....林遗音。”

  一个“音”字刚落,李氏二萝脸色大变,连带着四下众人面色吃惊,不敢相信他居然打主意都达到了宸王侧妃头上!

  “听见没,他说他要林遗音!”

  “是啊,这林遗音可是七侧妃呢,怎可任由他说要就要?”

  “呵,还真想不到,这个林遗音,本事还真好!嫁了七殿下又勾搭墨阑溪,难道以她的身份,她还想做人家二皇子的正妃不成!”

  最后一句,是李氏二萝在愤恨中所说的,因为她们感觉到自己刚才被戏弄了,所以这时心下恼火。

  林若洁此时攥紧的手不禁又紧了三分,她无法相信以往那般毫不起眼的可怜虫,如今却变得炙手可热,人人争抢,于是嫉妒中她脸色青黑,暴怒聚骤!

  季情看着凤芷,那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而凤芷则冷着脸,在对向墨阑溪的眼眸中,似乎流淌着一种冷冽!

  林遗音没想到墨阑溪会这般说,不由得高挑眉头,脸色戏谑。见此,墨阑溪转眸看向她,玩纵中,他微勾起唇角,一脸不羁。

  “哈哈,二皇子还真风趣,瞧这玩笑开得,水平,水平!”

  终归姜还是老的辣!此时凤主见场上情景,随即朗声笑道,鼓掌而赞。

  群臣见状,趋炎附势的跟着附和,都说二皇子玩笑大众,娱乐精神!

  而闻言后,墨阑溪心知对方是有意给自己台阶下,不想在这结盟期间闹矛盾,所以也便顺应的笑笑,不再作答。

  话题已近,今日便无什么好说,凤主宣告这次的宫宴结束,各大臣闻言齐声恭送,而后带着众子女也顺序散场。

  玉无轩和若得朝林遗音走来,一脸俊逸的挡在她面前,薄唇轻启,笑意浅浅,话语中,是一种调调侃侃,慢语细损的意味:“音儿的魅力还真大,就连墨阑溪这样的人都争相为你竞折腰,我这心里,可是有些吃醋呢......”

  “呵,玉无轩,有你什么事?看见没,我家宸王殿下都没有说什么,要你在这里吃什么醋?”才不给他好脸色,林遗音微挑凤芷,毫不客气的打击到。

  闻言,玉无轩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俊美的脸上表情莫测,脚步一步步的靠近,黑曜的墨眸中,有着一抹看不懂的神色。

  “音儿,或许我真会后悔当日将你送给凤芷......”

  淡淡的话,玉无轩说着,脸上没有了他那一贯的伪善笑容,而是抿唇静看,深邃,幽然。

  见此,林遗音扬唇轻笑,笑的轻蔑,笑的衅然,“送给凤芷?呵,玉大公子,你这话也未免说的太口气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可以操纵我的婚姻?告诉你,我对你,没意思!从头到尾,我想嫁的,就只是凤芷!”

  每一句都夹棍带棒,打击嘲讽,林遗音不去对视玉无轩,而是转身径自绕开。

  墨阑溪被太子凤萧及一些未曾离去的大臣围着,彼此客套寒暄。

  而此时,凤芷抬脚,欲行离去。

  “芷。”

  这时候,身后一声叫唤响起,只见夜风下,季情娉婷玉立的站在那里,一脸深情款款的望着那清俊的背影,朱唇轻启。

  闻言转身,四目相对,凤芷神色变了变,不发一言。

  而见此,季情上前,用那略带苦涩的神情看了她一眼,然后垂眸,话语幽幽:“芷,你恨我吗?”

  “皇嫂言重了,凤芷怎么会恨你?”礼貌的点了点头,凤芷没有什么表情的回道。

  “不恨我?那为什么自我嫁给太子之后,你就从此不上朝?又为什么再看到你府上丫鬟拿着我曾经绣给你的香囊图案后,会破例收她为侍妾?芷,你怪我,根本没有忘记我,所以这一年多来,你从不曾主动进宫跟我说过一句话。”

  “皇嫂,你误会了,并非凤芷有意疏远,而实在是如今身份有别,不便太过亲近。”凤芷淡声,缓缓而说。

  “是啊,身份有别,不便太过亲近。可是这不亲近,并不是只一句话都不说吧?芷,我知道你还喜欢我,就如同我忘不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样。”

  “芷,我知道我当初嫁给太子给你带来的伤害有多大,你恨我,我不怪你,可是请你不要不理我。”

  “我是有苦衷的,我喜欢你,忘不了你,你知道当我听说你收了那个丫鬟做侍妾时,我的心,有多痛吗?可是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问你,只有在心底默默的祝福你......”

  季情说时,绝美的脸上显现出了一种黯然,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悲伤中,叫人忍不住去怜惜。

  若是换成以前,凤芷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拥进怀里,可是此时,他听完这些话后,只是双拳紧握,身体不动,“谢谢皇嫂的祝福,凤芷也祝皇嫂和皇兄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芷......”

  一听这般冷漠的话,季情绝望的抬起头,很是时候的从眼眶中落下一滴泪,再然后在彼此相看中缓缓流下,划过了脸颊,掉落到了地上。

  眼泪攻势,似乎向来都很有效,此时见这这般的季情,凤芷那清淡的脸上,隐隐出现了挣扎。

  一见对方有所动,季情再接再厉,抬起手,低下头,状似拭泪柔声说:“芷,我是有苦衷的,我喜欢你,我们曾经,是那么快乐......”

  “情,儿......”

  凤芷挣扎,抬手很想抹去人儿的泪水,可是犹豫间,他终是只举到了一半,手指握起,紧紧收回。

  “你喜欢的,只怕从头到尾,就只有玉无轩一人而已。”

  “不,芷。我喜欢表哥,但是同时......我也喜欢你。”

  似有娇羞的说道,慢慢地抬起眼眸,季情用一种很深情,很深情的目光望着凤芷,脸有依恋。

  “芷,你看,你的侧王妃可是很厉害呢。嫁了你,又和表哥纠缠不休,还是得祈澜二皇子当中出口要她。可见她的野心不小,你平时且留心些。”

  前面讲了这么多话,现在终于拐个弯说重点了,凤芷转头顺着她的指示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玉无轩正与林遗音纠缠不休,一个欲走,一个而拦。

  玉无轩拦着林遗音,季情嫉妒的手紧握而起,微笑中,只见她收回目光,低低的对着凤芷继续说道:“芷,貌似你的这位侧王妃,私生活还有些不检点呢。看来你得回去告诉告诉她,不管他以前怎么样,但是如今做了这皇家的媳妇,言行举止,就该要有皇家的样子。”

  季情离间,话又挑拨的说着。可是她这张嘴,除了会说别人,却怎么不说说自己?

  身为人妇,为了其他男子争风吃醋,而又在自己小叔面前挑拨离间,毁人清誉,甚至还不知羞耻的口口声声说着她当初有苦衷,其实自己心里爱的另有其人,而这个其人,却同时还是两个......

  凤芷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不知此时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而见此,季情也不说话,同样深深的看着凤芷,眼中感情流动,隐隐与之欲出。

  林若洁一脸怒气的跟在凤茗身后,看着眼前的情况,她极为不爽的板着脸,鼻中之气“呼呼”的透着。

  然至于凤茗,他则没有不悦,满脸微笑的优雅站着,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只是那看着李氏二萝离去的身影,略有深意。

  “情儿,我们走吧。”寒暄结束了的凤萧,转身寻找着自己爱妃的身影,于是在目光找到之后,开口慢步走来。

  “好。”季情应声,转头而走,只是在最后一刻,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不远处仍在纠缠的两人,紧接着扬起笑脸,一脸若无其事的和凤萧而去。

  凤芷没有再看季情,而是转而望向那就缠着的两人,又见一旁的墨阑溪正抬步向那走去,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很不高兴的感觉涌上心头,闷闷的,很不快。哼,这个女人,还真爱招蜂引蝶!

  寒着脸上前,冷冷的说了声“走。”

  闻言后,林遗音没有拒绝的跟了过去,而身后静站着的玉无轩则一脸笑容,在淡然的看着他们离去后,转眼幽幽的看向了之前季情而去的方向......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50:06
  正文  【082】 相约

  经过昨晚的折腾,林遗音累得不轻,第二天直睡到晌午,她才睁着惺忪的睡眼,朦胧的转醒。

  “小桃,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膳时间已经过了,小姐。”状似无奈,小桃摇头,心知自己小姐身子不好,嗜睡也是常有的事。

  “小姐,你有没和殿下同房啊?如今你们都已经成亲了,总是这么分开也不是个事儿啊?”理着床被,帮林遗音准备梳洗的器具,小桃一边做,一边不住的说着。

  “不会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互不妨碍,潇洒自在。”不以为然的笑笑,林遗音接着小桃递来的东西开始梳洗。

  闻言,小桃苦着脸,口中喃喃的嘀咕:“这还好啊?在这样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小世子......”

  小桃的理念,是秉承着“出嫁从夫”的妇则,林遗音知道此时在她心里,是希望自己能和凤芷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如今的形势下,这个愿望......很难。

  “小姐,殿下从昨天晚上回来脸色就一直不是很好,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夜,是不是......是不是昨天宫宴出了什么事?”

  帮林遗音把东西理好,小桃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开始轻手慢拢,为林遗音绾理着墨发。

  林遗音不说话,闭目回想着昨天宫宴上的种种情景,然后对着镜子轻睁开眼,话语淡淡的问道:“小桃,你知道季太子妃和凤芷的关系吗?”

  昨天,虽然没有任何人说,但是凭她的直觉,她知道她们她们连个之间,一定有故事。

  果然!一听林遗音这么问,小桃的手微抖了一下,然后神情似有低丧的低低笑道:“我就知道一定会碰上.....”

  原来小桃所指的出事,就是碰上季情,此时林遗音一见,轻轻的笑了笑,想来这大概之事,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季太子妃她....是凤芷的心上人吧。”

  呵,这事有趣了,凤芷喜欢季情,看那样子她便是香囊绣案的主人,可是这个主人,又好似偏偏喜欢玉无轩,还为了争风吃醋,暗自跟她较劲,想她出丑......

  嫁了太子,却喜欢玉无轩,但又牵着凤芷,这个女人,周旋在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中,被虚荣的光环高高捧起,应该眼中是容不下任何沙子。

  从季情的表现,她看得出她喜欢玉无轩,可是玉无轩呢?他又会喜欢她吗?林遗音低思,对于这一点,她倒是没有看出。

  玉无轩,那个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男人,他有着这世间最丰神的外表,最俊朗的面容,最温柔无害的笑容,最绝美飘逸的身姿,可是纵然倾尽天下美人心,但他的心,却又是在哪里呢?

  林遗音望向镜中,看着小桃的手在自己的发中穿梭,她微微而笑,静待答案。

  见着她这样,小桃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因为说了,她担心林遗音会难过,毕竟亲耳听到自己的夫君心有所属,这滋味任谁都不好受。

  “小姐......”小桃想说算了,不提这不好的事,但是当她看到林遗音那淡若的神情时,她觉得自己还是说吧。

  “小姐,季太子妃是玉公子的表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很近。因为玉公子早年成名,受‘第一公子’之封,所以季太子妃也随之名声大噪,渐渐有了‘第一美人’之称。”

  “玉公子有册封,经常出入宫中,且因季太子妃和玉公子很近,所以也时常到宫里走走。原本季太子妃在未成婚时与七殿下情投意合,相互爱慕,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季太子妃却突然在一年前嫁给了太子,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呵,只怕不然吧。

  听着小桃的话,林遗音转着眼眸,心中微有屑意的笑着。因为她从季情看向凤萧的眼神中,没有看到半丝那对着玉无轩的炙热,所以所谓恩爱,伉俪情深,都只不过是她做出来的一种假象,装装而已......

  “小桃,你知道季情喜欢玉无轩吗?”

  “喜欢?那当然啊,他们是表兄妹嘛,哪有不喜欢的道理?而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要比一般人好一些。”

  小桃天真地说着,没有往深一层的方面去想,闻言,林遗音也不点破,只是自己心下了然。

  小桃见林遗音不说话,以为她在难受凤芷的事,于是当下开口劝慰道:“小姐,你别难过了,虽然七殿下心里有季太子妃,但是他们如今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不管怎样,只要你和殿下一起好好的,殿下他终有一天是会喜欢上小姐你的。”

  “喜欢我?”呵,她不需要,林遗音玩味,笑的嘲讽。

  见此,小桃没有读出林遗音之意,而是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嗯,喜欢小姐。”

  “小姐,其实我觉得殿下对你并非如想象中那般的厌恶,不然当日他也不会在百花宴上钦点你啊。太子殿下当初娶了太子妃,觉得似有愧对七殿下,将他身边四名最得宠的婢姬送给了七殿下,可是小桃听说这一年来,七殿下很少去他们那里,根本谈不上宠爱。”

  “只有那个张怜儿,她因长得和季太子妃有两份神似,所以七殿下才会多看她两眼,将她从婢女收为侍妾。”

  “但是小姐,那张怜儿也只不过是季太子妃的影子,等日子一长了,殿下心中有了你,那其他的人,就不是问题了,所以啊,你要快些怀上小世子,这样才好抓紧殿下的心啊。”

  看着小桃的样子,已经是深思熟虑的为她想好了以后。闻言,林遗音失笑,不住的摇着头,脸上表情清然。

  “小桃,这是你以后就别操心了,凤芷非我良人,他的爱,亦不是我所要。”

  “小姐......”

  不明白林遗音为何如此之说,小桃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这时,门口一个身影划过,下一刻便见墨阑溪无比风流的闪了进来,酥酥软软的斜倚在小榻上,口中甜腻:“音音好懒哦,睡到现在才起来。”

  “墨阑溪,你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人家想你了呗,想看看我们音音那漂亮可爱的小脸蛋。”一手撑着头,一手微调着自己的长发,墨阑溪说的花枝,笑的乱颤。

  小桃一身鸡皮疙瘩满地掉,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而此时一旁的林遗音则微挑起眉头,转眼对上墨阑溪,口中说道:“得了吧,别绕圈子了。”

  “哈哈哈,真是知我者,音音也。”一见对方看门见山,墨阑溪笑着用手抚上一旁的鸟笼,吹着口哨轻逗着里面的那两只小破鸟,话语玩味。

  “谢了,不敢当。”

  经过昨夜墨阑溪那般信口求亲,恐怕她现在和他的名声都不会太好,这个鸟人,整天正事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给她抹黑。

  狠狠地瞪了瞪墨阑溪,转步走道他面前,林遗音瞟了一眼那笼中的小淫小荡,在看到他们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睛到处乱转,但就是不敢吱声的怯怯模样,不禁扬唇轻笑,抬手上前。

  “音音,看来你那之前的两下,还真是吓到这两个小家伙了,你看他们现在见到你,就跟猫见到耗子似的,一动不敢动。”

  笑着看向林遗音,墨阑溪一脸流转。见此,林遗音不加理睬,径自用手在那鸟笼敲了敲,只见受之惊弓,缩着脑袋,小淫小荡颤颤巍巍的夹紧翅膀,口中叫唤:“音音好银!音音好银!我爱音音!我爱音音!”

  大拍马屁,大加赞赏,林遗音看着眼前这两只很识时务的小破鸟,眼角微挑,转头意味的看着。

  “你看我做什么?我可没教他们。”

  笑得灿烂,墨阑溪戏虐的抬眼,“音音,这两只澜彩鹦鹉,可是我祈澜灵物,天资聪明,悟性过人,但就是被阐嫣给......”

  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惋惜,墨阑溪看着林遗音,脸有郁闷。

  “音音,今晚我们一起去风月倾城吧?昨天没能见到冰绡,我这心里痒痒的,如果今天再不抱姑娘,我看我就要活不下去了。”

  扎着无比性感的凤眼,里面还朵朵开着桃花,墨阑溪直直的说着,伸手欲去拽林遗音的袖子。

  一个转身躲开墨阑溪的魔爪,林遗音当即想要回绝,但是这时她转念一想,觉得其实去去也无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去就去,不过这出场费,就用你上次的一千两来抵。”

  “什么?叫你去玩,你还跟我要出场费?喂喂,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废话!你是去玩了,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抱得开心!我只能干坐着眼巴巴地看着你们,难道要点出场费,过分吗?”

  “呵呵,不过分,不过分,这是我们音音该得的,该得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墨阑溪无语,他就知道他的钱一去不回,但不想却是用了这么个理由一去不回。

  “那说好了,音音,我们晚上一起杀入风月倾城,不兴不归!”

  墨阑溪来劲了,扬着媚脸嬉笑,见此,林遗音不去理他,大大的丢了他一个白眼。

  “侧王妃,怜儿可以进来吗?”

  正在这时候,门口张怜儿的身影走了来,因为不敢逾越,只能乖乖地站在门外,一脸柔善的笑着。

  “进来吧。”一见张怜儿前来,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林遗音开口,示意她进来。

  “侧王妃,怜儿听说你昨天操劳过累,刚刚才下的了床,怜儿心中担忧,所以亲自下厨炖了这补气的血燕,一来希望帮助侧王妃调理调理身子,二来则是向侧王妃你赔礼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怜儿上回吧。”

  将燕窝摆在桌上,张怜儿抽出锦帕开始呜咽,那样子很是伤心后悔的说道:“侧王妃,上次是怜儿不好,不该受四侍妾的挑唆,向侧王妃你示威。呜呜,怜儿错了,求侧王妃你原谅我吧。”

  轻轻的擦着泪,张怜儿万分真诚地说道。见状,林遗音微挑着眉,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呵,原来是来道歉的?不过......她不相信。

  一见林遗音不接自己的话,张怜儿呜咽的更加卖力,整个人可怜楚楚,凄凄惨惨,“侧王妃,怜儿也是没有办法啊。那四侍妾,是太子殿下赠与七殿下的,有太子在后撑腰,而怜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出身,无权无势,所以他们让我往东,我是绝对不敢往西的....”

  “她们四侍妾,知道侧王妃你要过门,于是心里不快,想给你一个下马威,结果就胁迫于我,让我陪他们演一场戏,好气气侧王妃你!”

  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四侍妾的身上,张怜儿内疚的哭诉。见此,林遗音并不开口,只是满有微笑地听着,听她说出娓娓道出今日所来之意。

  “侧王妃,想必你也知道,殿下他其实一直最爱的是季太子妃,而怜儿正是因为长得有两分像她,所以这才被破例收为侍妾的。”

  “殿下对太子妃的感情,深的不可逾越,虽然他表面上对怜儿不薄,但其实他是将自己对太子妃的深情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只不过是个替身,这我知道!殿下不爱我,这我也知道!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不后悔,因为殿下面前,至少我还有着那么一点点作用,睹物思人,寄托相思......”

  张怜儿可怜巴巴的将自己说的卑微,以仰视凤芷的爱,但是林遗音心里明白,他这招以退为进,其实就是变相的告诉林遗音,凤芷只喜欢季情一个人,其他人想都别想得到他的爱,而她张怜儿,因为长得像季情,所以多多少少上,可以分到一杯羹。

  原来这就是张怜儿今日之来的目的,告诉她真相,让她生气,让她内心受到打击!

  不过很可惜,她这招无效,她不爱凤芷,不在乎他,所以即使他爱上的是路边的一个小要饭的,那也半点与她没有关系!她不心痛,也不生气,更没有如张怜儿所想的那么暴怒!

  张怜儿一见林遗音没有反应,哭的更是伤心,仿佛要把她这一辈子的苦都倒出来。

  见此,林遗音“好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微笑地说道:“好了,别哭了,要是哭坏了你这张还算有点用的脸那到时候你后悔课都来不及了。”

  暗中讽刺的话,林遗音说的悠然,此时张怜儿一听,顿时有些恼火,但她表面上却装的感激,抹着泪,上前说道:“多谢侧王妃关心,侧王妃,这燕窝都快要凉了,还是快些服用吧。”

  燕窝?算了吧,她怎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加料?林遗音不懂,笑笑听着。

  张怜儿一见此,连忙表态:“侧王妃放心,这里面绝对没有下毒!怜儿今日是诚心来请罪的,绝对不会有任何坏心!”

  是啊,这里面是没有下毒,但是却放了她家独制得秘药,还外带了她的几口唾沫,保准只要林遗音吃了,十天之内无精打采下不了床,还找不出病因!哼,反正她体弱吗,下不了床也属正常!

  笑着将燕窝端至林遗音面前,张怜儿一脸诚恳。

  见此,林遗音伸手接过,笑得灿烂无害道:“怜儿有心,我深表感谢,只是我这身子不好,从小对燕窝过敏,所以没办法领你的好意了。对了,墨阑溪,你不是刚才说饿了吗?喏,这个给你,可别辜负了怜儿的一片好心。”

  将碗递给墨阑溪,途径鸟笼,不想小淫小荡此时正好探出头来,对着碗里就是一啄,然后扬起头,咂咂嘴,一脸欢腾的扑着翅膀叫道:“啊!啊!小嘴真甜!小嘴真甜!”

  又来了,这两只破鸟!

  一见自己的心血被两只鹦鹉给毁了,张怜儿本就不高兴,此时还听他们这般说,便想起自己曾在里面吐了几口口水,顿时感觉自己被鸟给侮辱了,所以不禁间眉头紧皱,面色凶怒!

  小淫小荡一见张怜儿凶他们,转了转眼珠子,没有惧色,而是欢跳的继续扯着嗓子叫道:“好银妇!好银妇!小嘴真甜!小嘴真甜!”

  呼!别了这么久,总算给他们舒畅了一次,此时小淫小荡大幅度的动作,那样子似乎在说:不带这样虐待鸟的!我们要喊!我们要说出真心话!

  “嗯啊,舒服!嗯啊,真甜!恩啊,爷,奴家还要......”

  “小银妇,给爷伺候的爽不爽!爽不爽!”

  “哈哈!哈哈哈!”墨阑溪放声大笑,握拳抵在唇边,肩头耸动。而这时张怜儿却满眼愤恨,死死的盯着鸟笼,几欲杀鸟。

  清风竹园,玉庭树下,玉无轩抚着琴弦,飘然若仙般的轻闭着眼,墨发飞扬,衣袖鼓风,带着丝缕清香,在这碎金似的阳光投射下,和着春风,伴着修竹,更衬得那双点漆一样的黑眸璀璨生辉。

  仙姿秀逸,孤傲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但是举手投足,已是江山失色,整个人即如一阵怡人的清风,又似百花丛中的一朵奇葩,端的是清新俊逸,绝代风华。

  季情看着这样的玉无轩,心中爱意横生,终是屏退左右,抬脚上前向他走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50:19
  正文  【083】 来意

  “你们到外面去候着,本宫今日得到太子允许前来探望表哥,期间不希望有人打扰。”刚欲上前,但又转念想起了什么,季情转头对两旁护驾的侍卫说道,神情高贵,样子优雅。

  “是!”侍卫得令,拱手作答,转身向外走去。

  茂林修竹,清风淡雅,玉无轩轻闭着眼眸,脸色清凉,又似淡漠,温润如玉,风淡云轻。

  季情慢慢地走着,望着面前那每每令她心动不已的背影,她的身子,有些僵硬,手也不由的轻轻握起。

  默然中,玉无轩就那般的坐着,受虽抚着琴弦,但却没有半分的动作,整个人静谧在清风下,沐浴着阳光,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周身,浅白的袍子衬托着气质,俊美绝伦。

  “少主。”

  脚步走进,对上玉无轩俊美的侧脸,季情单手握拳交于胸前,另一手弧度摆出,整个人身体微欠,向前而倾,像是在行着什么至高的礼节。

  “嗯。”

  淡淡的,浅浅的,玉无轩应了一声,睁开微闭的双眸,星辰闪耀,深邃无间。

  “少主,殿下允许我出宫,所以我来了。”

  平时日思夜想,但真当单独见面了却又感到有些紧张,看着玉无轩,季情开口,解释着自己这次的不招自来。

  “季情,你的任务是呆在凤萧身边,这是父主的命令,我想这一点,你很清楚。”

  双手离开琴弦,玉无轩温雅的站起,虽面色清然,但话语里,却透露出一丝不容抗拒的冰寒。

  “少主,季情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责任,可是这与见你并没有什么影响啊?少主,季情嫁人这一年多来,你一次都没有召见过季情,如果这次不是墨阑溪前来,恐怕你还会这般继续的不见我!”

  “少主,你明知道季情的心意,虽然我是暗魅的人,受命主上,可是当初若不是因为少主你,我是绝对不会受命去嫁凤萧的。”

  季情看着玉无轩,绝美的脸上有着激动。

  见此,玉无轩转过身,脸色浅淡的看着她,那优美而凉薄的嘴角微微抿着,眼神神凝,似有王者般的俊严和清冷。

  “季情,你今天的话是不是太多了?回去。”

  “回去?不!”

  话都已经憋了很久,索性一次性说个够,此时只见季情一步上前,满眼炙热而急切的开口说道:“少主,我喜欢你,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我答应嫁凤萧,是想帮你尽早完成使命,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少主,你知道吗?我每一次和凤萧燕好时,心里想的都是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克制住自己不去推他的冲动!少主,季情已非完璧,可是这又如何?这天底下,除了我之外,谁又能有资格,有相貌和少主你站在一起?”

  第一公子当然得配第一美人,季情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算她今天已不贞洁,她却依然认为自己有资格站在玉无轩身边,和他携手并肩!

  季情这么说,是觉得自己为玉无轩牺牲了,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这么做,不过是顺水推舟,既是为了玉无轩,但同时又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向来暗魅主上的命令,是由的她可以任意违抗的嘛?

  玉无轩岂会不知这些?父主的命令,从来都没有人可以违抗,即便是他,也不行。所以此时,他清冷双眸,淡淡转身,并不去看季情那张倾城动人的脸。

  “季情,做好自己的事,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不,我不要,我呆在凤萧身边等待时机,一切都是为了少主,还求少主不要这般对我!不然,不然......”

  “不然如何......季情,你是在威胁我?”

  沉着声,寒漠的说着,没有了一贯的笑若春风,温雅煦暖,此时玉无轩,全身上下透露着冰一般的孤冷,清寒凉漠。

  “季情,你该知道的,你不过是父主布在天凌的一枚暗子,而这个暗子,在我的棋局里,需不需要用?如何用?这还都是未知。所以,不要自以为是,毕竟当初这条路,是你自己所选,没有任何人逼你。”

  “可是少主,路是我选的,但我是为了帮你!我知道少主聪智,向来运筹帷幄,可是接近凤萧,这是达到目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吗?虽然路有很多条,可是难道少主不想快些达成吗?”季情叫道。

  “我布的局,我从来不在乎快慢!”

  “可是你不在乎,主上在乎,族里的人在乎,我在乎!”

  “所以,季情,你并不是为了我,而我......也不需要你。”

  寒凉的,带着冷酷的话,听的季情的心都碎了,只见胸口起伏中,她一下子朝玉无轩冲了上去,双手紧紧地由后抱住他,口中喊道:“少主,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身子的接触,那么紧,抱着玉无轩那修长峻拔的身子,闻着他那淡淡的幽兰之气,季情一颗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禁不住想要的更多。

  她一直暗恋少主,总是偷偷的仰望着他,今天,她终于出碰到了他,好激动!好兴奋!

  “放手。”

  玉无轩身形不变,冷冷的用手拉开季情的手,转眸中冷漠的脸上有着似有不悦,俊美的薄唇抿成直线,隐约见蕴藏着微怒!

  季情心中一惊,脚步不由的后腿,她知道少主虽然平时温煦如风,可是一旦动怒起来,却是绝对的冷漠无情!

  “少主,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不够美吗?你宁可对着那个林遗音笑,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难道我比不过她吗?她又不是你棋局中的棋子,你何必主动接近她?”

  受伤的咆哮,大声地喊叫,一想到昨日玉无轩纠缠林遗音时的画面,季情就嫉妒的快要发疯,整个人醋味甚浓!

  不!少主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女人来觊觎!

  “少主,你向来无心,从来不对任何女人都看不上眼,为什么独独对这个林遗音却格外的上心呢?为什么?”

  “季情,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冷冷的瞟看了一眼,单手负于身后,玉无轩面无表情的说道,生冷的话语有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

  一听到这话,季情微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摇头,一脸苦怒:“少主,这件事我怎么可能不管!我为了你,什么都抛开了,女子的童真,凤芷的爱,可是到头来,你怎么可以去喜欢一个病秧子?”

  “谁说我喜欢她?”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少主昨日又何须那般纠缠着她?”季情有些歇斯底里,仿佛在控诉自己的夫君移心别恋一般!

  见此,玉无轩默然,俊美的脸上布满阴云,如盛开的彼岸花一般,虽美丽,但致命!

  “季情,本少主的事,不需与你多说,你只要好好的听命呆在凤萧身边,至于其他的,用不着你来操心。”

  “用不找我来操心?呵,少主,我记得曾经你对我说过,成大事者,必定不能动感情!我待在你身边十几年,什么时候见过你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居然主动上前纠缠?以前你对女子,向来都是虚与委蛇,假面迎笑,可是昨天晚上,我却看得真切,你对林遗音,是来真的?”

  “真的怎样?假的如何?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抑或是跟谁走的亲近,这一切......统统跟你没有关系。”

  玉无轩玩味,沉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笑,季情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征兆。可是现在,她管不了这么多,只想一次讲话说个清楚!

  “少主,自古温柔乡,英雄冢,如今你肩负重任,大事在身,容不得半点差错,所以季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少主出错,定会帮少主扫除障碍。”

  “扫除障碍?呵,季情,你是不是忘了谁是主子?”

  “少主永远是主子,季情明白。但是危机到少主的人,季情不会放过。”

  说话间,季情抬眼,眼中幽光暗闪,在她看来,林遗音是第一个让玉无轩变化的人,其中意义,她不能试。再者,好似凤芷对林遗音的态度也有些不一样,所以她更不能放过她,不能让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

  季情冷下脸,绝美的脸上有些阴霾,见此,玉无轩星眸微沉,一丝怒意闪过眼底,“你敢动她?”

  “少主,我......”

  “季情,你该是知道我的脾气......如果被我知道了你对林遗音不利,相信我的手段,不会让你死的太舒坦......”

  冰冷的话,如修罗般低低响起,望着玉无轩那张风神俊秀的如天人一般的脸,但眼眸中却是凝着万年不化的冰魄与寒意,季情死咬着唇,不说话,心口起伏剧烈。

  少主他,居然肯为那个女人而要她的命?不甘心!不甘心!

  拼命的压下恨意,死死地攥紧拳头,季情犹豫,终是决定不正面冲突,而是改变话题,说了另一件事。

  “少主,如今天下纷起,局势大乱,我们是不是应该正好趁此机会,推波助澜,暗中得利?”

  “不急。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并不需要你思虑。”

  “可是少主,如果再不出手,一旦等墨阑溪回了祈澜,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机会?总是人创造出来的。你放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会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动手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50:43
  正文  【084】 好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着远处,玉无轩缓缓的说着,俊美的脸上有着种明暗不分的神情。

  见此,季情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满是挣扎,明艳的脸上有这种明显的爱之不得,恨之不能!

  少主他始终不肯看她一眼,即使她是这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也不肯!他宁愿去逗林遗音那只可怜的小锦鸡,也不愿伸手来拥有她这只美丽的凤凰,她不甘心,不甘心!

  紧紧地攥起拳头,深而纠结的咬着嘴唇,望着那修长俊美的身影,季情一脸阴霾,终是神情复杂的眯起双眸,眸中恨光暗闪的转身离了开去。

  季情一离开,一道身影立刻从竹林里闪了出来,对着玉无轩双手行礼道:“少主......”

  “探到消息了?”抿着唇,淡淡的问着。

  闻言,来人重一点头,口中答道:“是!属下探得今晚墨阑溪会出现在风月倾城,届时我们要不要......”

  “不用。今晚即使我们不出手,风月倾城也照样会很热闹。”

  笑着转眼,一脸浅若,除却了刚才的清冷,玉无轩又换上了那一贯的笑容,春风和煦,温文尔雅。

  “是!”

  复又点了点头,申低思了一下,终是开口犹豫地说道:“少主,季情她......”

  同时暗魅之人,一起跟随少主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季情对少主的感情?只是本来他以为季情会将这份情藏在心底,可是谁知她居然当面说出,甚至还以此要挟?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她如今当了太子妃,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还是这其中,另有别情.....

  从来没有人敢对少主如此,季情她一定是昏了头,看来感情这东西,果然还是没有好的,少主他一向无情,这才是真正做大事之人!

  玉无轩没有应答,静静的站于竹边,申见此告退,心知少主他不想说,他便也不便多问。

  漫天翠竹中,申最后回头,只见那白的不染尘埃的身影,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泻如水如月华般,冰凉,淡漠,隔绝尘嚣,让人半点不敢心生向往,半丝无法为之靠近。

  这就是少主,除却温柔表面下,最为真实的少主!

  申走后,玉无轩微闭上眼,俊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响着刚才季情所说的话:他对林遗音,动真了?呵,可能吗?

  唇角微微扬起了个弧度,似是轻嘲,似有讽刺,玉无轩慢慢睁开眼,眼中尽是一片不以为然!

  他喜欢林遗音?可能吗?他只不过是想让她重新爱上他,然后再将之玩弄抛弃而已。这种失心的伤痛,如果出现在那张傲人的脸上,那感觉.....一定很好玩。

  玉无轩屑笑,神情轻讽,可是他没发现,就在他觉得这一切都可笑的莫名其妙之际,林遗音的身影却总是似有若无的出现在他眼前,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次讥笑的玩味,他都牢牢的,记得清晰。

  向来情浅,奈何缘深?

  有些东西,不是你说不想要,就一定能不要的。因为有些事,有些人,会在你不知不觉之间,悄悄的钻进你的心里,在你还没来得及发现之际,令你毒发,入之骨髓.....

  傍晚时分,月上柳梢,风月倾城门口,姑娘们门外,楼上招摇的厉害,墨阑溪一袭锦装,潇洒倜傥,羽扇轻摇,活脱脱一纨绔公子哥,媚骨风流。

  身边,林遗音一身淡装男裳,清雅纤尘,站在墨阑溪身边,两人交相辉映,相得益彰,自是一个雅若谪仙,一个妖孽横生!

  “诶哟,墨公子啊,你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大堂中,一脸抹的脂粉的老鸨踩着步子,风骚摇摆的向墨阑溪走来,手上那满是香味的花手绢一甩一甩的,看之很有层次感。

  “花妈妈,今晚日晴姑娘可有空啊?”一见老鸨上前,墨阑溪笑得跟花儿一般的灿烂,一双好看的凤眼都快眯成一条线,性感,妖娆。

  那老鸨虽平日见多了俊美公子,但此时一见这般妖孽的,虽半老徐娘,但还是忍不住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墨公子,真不好意思,日晴她这会有客应酬,您看是不是换个......”

  “换个?那怎么行?我今天带朋友前来,就是想让他见识见识花魁娘子的风采,怎么随便说换个呢?”

  笑得一脸令人无法拒绝,墨阑溪妖媚的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然后吊儿郎当的塞到老鸨手中,用眼瞟着林遗音,满口戏虐的凑过春,揶揄得对老鸨说道:“花妈妈,我这位朋友可是雏儿,你总不是找些阿猫阿狗的来给他开荤吧?这些钱你且收下,还请妈妈你帮帮忙.....”

  “这......”

  一听墨阑溪这话,老鸨为难了,用眼上下打量这林遗音,口中犹豫地说道:“嗯,这位公子清秀可人,斯温尔雅,若是想开荤,还真不能找那些庸脂俗粉。这样吧,我去尽量试试,看看日晴她排不排的开时间。”

  “如此,就有劳妈妈了。”

  墨阑溪笑的迷乱,满眼荡漾着神采。见此,林遗音毫不客气的白了一眼他,口中嗤道:“喂,明明是你发情,别扯到我身上行不行?”

  “诶呀,音音,就让我一回借口嘛,人家花妈妈怜香惜玉,一见到你这小受摸样,肯定母爱大发,大行方便之门。”

  墨阑溪笑得一脸猥琐,眼神轻佻赤果果的上下打量这林遗音。不可否认,今日男装打扮的她,全身上下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清俊味道,干净,纯甜,令人忍不住想靠近,男女皆是!

  “音音,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的美,由内而外,清新宜人,虽不惊艳,但天生丽质,绝不输于这天下任何美人。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一手抓起林遗音的手,大厅之上,墨阑溪不顾身边众人的眼光,径自嬉笑着转身拉起林遗音,放纵不羁的向楼上走去,修长的手指握着那柔嫩白皙的肌肤,招摇的,玩佞的!

  一手推开厢房的门,墨阑溪一把将林遗音反扣在墙上,然后一张俊脸慢慢靠近,微笑且挑逗的气息慢慢靠近,话语低低玩味:“音音,不如你跟我吧?我们一起离开这纷纷扰扰,俗世凡尘.....”

  墨阑溪的话中,玩味十足,表情也戏谑的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遗音看着他那邪魅的眼神,放纵之下,居然有一抹不着痕迹的认真与悲伤一闪而过,转瞬不见,稍纵即逝。

  林遗音微楞,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再想看的时候,墨阑溪却已经放开她,转而慵懒不羁的坐在那玉锦雅致的卧榻上,手中把玩着羽扇,看着楼下灯火通明的大厅,纸醉金迷,性感的嘴角不由的翘起,口中甜腻:“音音不答应啊?是不舍得凤芷?还是玉无轩?不过算了,想想我也舍不得那些姑娘,一旦真没了她们,这日子科室会过得无聊透顶呢......”

  伸出手指,转眼对向林遗音,墨阑溪端起酒杯,一边摇晃,一边眨眼,那摸样很是风流浪荡!

  对面厢房中,玉无轩轻站,俊脸含笑的透过帘子看向窗外,在当看到那一抹白衣出现之后,他微有些愣怔的眼神便变得玩味,静静的,注视着他们上楼。

  眼前,尽是那日宫宴上她执笔点墨,飞转而书的情形,那行云流水的身姿,潇洒傲然的笔迹,以及那优美出尘的诗句,一幕一幕,全然浮现。

  玉无轩没有发现曾几何时,他的目光是带着暖意的,没有那一贯的清冷,只有仿佛宠溺般的深邃,沉然,直到当看到墨阑溪一把将人儿反扣在墙上,那两人亲密的姿势在哪个角度看上去显得极为暧昧诱惑时,他的神情微微一暗,嘴角轻抿,眸中不知有什么在流动。

  凤芷此时人在另一个厢房,如同玉无轩一样,当他看到自己的侧妃居然女扮男装和墨阑溪跑到妓院,而且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出这般亲密的动作时,他的手紧紧握起,胸口似被什么重重一击,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这个林遗音,似乎就没有一天是让他好过的!想着玉无轩,还来勾引他,现在又和墨阑溪搞在一起,难道她真如情儿说的那般吗?

  一种无名的怒火顿时升起,凤芷看着对面厢房中谈笑风生的两人,峻冷的脸色不仅变得更冷了!

  而此时,在他的隔壁,凤茗一手托腮,一手挑起冰消的下巴,在花魁日晴的伺候下,舒服的闭着眼睛,样子悠然。

  “呵,居然全来了?那好戏可就要开演了。冰消,那墨阑溪生性风流,待一会儿,你过去陪他好好玩一玩,毕竟人家远道而来,我们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吗......”

  凤茗说罢,一把放开冰消,而是转而一手搂过身边的日晴,俯唇轻吻,深吸猛啃。

  见此,冰消垂着眼,娇柔的身子不禁抖了抖,而这时,凤茗则一脸阴笑,似乎一场期盼好久的戏,就要上演......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51:00
  正文  【085】 刺杀

  凤茗和花魁娘子很快地就打成一片,那火辣的镜头堪称限制级。

  冰消眼见着凤茗的手伸入日晴的衣内,然后不住的抚走,身子也随之压了上去,掀开日晴的罗裙,露出了她那两条光洁的双腿。

  这种场面,冰消已经司空见惯,曾几何时,凤茗比这更过分的都有。她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以为自己都找对了救命的稻草,可谁知道在他那众人称颂的表面下,藏着的,却是那样丑陋阴狠的祸心。

  他从不把她当人看,想要就要,不分场合,即使在他的亲信面前,如果有兴致,他也会将她压在身下,不顾别人的观赏。

  他于她,根本就是利用,利用她的身体,利用她的相貌。原她以为他可以救她出火坑,可是到头来,他却将她推得更深。就如同现在,在昨夜那般极尽疯狂的折磨下,今天,却又叫她去陪别的男人!

  她受够了这般的凌辱,真的还不如当初在青楼被迫接客的时候,至少那时候,她虽肮脏,但好总好过如今这般提心吊胆的过活,不知下一刻自己是不是会触怒他,落得个不堪的下场。

  眼前,似乎又浮现了当初前一个女子因反抗凤茗而被打断了腿,被扔到了男人堆里蹂躏致死!

  那个不堪的场面,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尤其是在女子的阵阵尖叫声中,凤茗那笑的妖冶狰狞的脸,在她的心头深深的烙上了个烙印,让她每每想来,都惊如抖筛。

  “怎么还不去?”说话中,凤茗已经进入了日晴,在日晴的一记闷哼声中,他看着没有行动的冰消,拧眉开始了他规律的动作。

  这时,半眯着眼,一脸享受的日晴双腿环着凤茗,转头笑着向着冰消说道:“姐姐怎么还不去?墨公子他人很风趣,保证逗得姐姐开心呢。”

  日晴的话,显然含着得意,冰消是风月倾城上一届的花魁,而她则是如今当红的头牌,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嫉妒战争永远存在,所以不管冰消有什么,她日晴都要拥有,就比如现在的凤茗,还不是经不起她的诱惑......

  “去吧,好好表现,可别让人家二皇子久等了。”压着日晴,凤茗看了一眼冰消,接着笑得邪恶,动作不断。

  见此,冰消不说话,微白的嘴唇抖了抖,终是挣扎的站起身,无奈的向外走去。

  厢房中,墨阑溪嬉笑的坐在桌边,一脸玩味的晃着杯中的美酒,神情肆意。而他的身边,林遗音转眼打量着四下,毕竟是第一次来这古代的青楼,感觉上总有些新鲜,好奇。

  外面大厅中,有戏曲在表演,感情这风月倾城还是个注重格调的地方,不止向人提供物质服务,这精神上,也要跟得上。

  林遗音稍微注意的看了一下,大致讲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善感女碰到了冷郎君,妾身有意做那绕藤树,无奈郎心如铁妾身哭,多年等待柔情付,最后无心终成绕指柔,双宿双息天涯处。

  嗯,这个寓意好,想不到即使是在青楼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也能上演这般动人悱恻的爱情故事,看来这古代男女对真挚爱情的最高向往,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被之磨灭的。

  林遗音轻嘲,勾起嘴角揶揄而笑,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个美貌动人的女子站在门边,犹豫的向里面望。

  “这位姑娘是......”一见美人前来,墨阑溪勾起销魂的眼,一脸笑嘻嘻的向之望去。

  而这时林遗音也在暗中打量,猜想着这就是风月倾城的花魁日晴?虽然是挺漂亮的,但怎么看上去不似那般妖娆,反而有些怯弱?

  “小女子......冰消。因日晴有客接待,实在抽不出身,所以便由我带她前来,不知二位公子是否介意?”

  低着头,迈了一步进来,冰消微笑,那笑容里有着一丝丝的苦涩。

  “冰消......”

  见此,墨阑溪轻念,精致的脸上有着一抹复杂的神情闪过,但接下来便消失不见,快的令人无法捕捉。

  又是那毫无所谓的放纵与浪荡,墨阑溪扬起笑脸,勾着手示意冰消过来。而见此冰消抿唇,犹豫了一下,终是从命地走了过来,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殷勤的为之满上。

  “公子,让冰消来伺候您.....”

  “好,好!阑溪我在祈澜时就已听闻姑娘大名,说是第一花魁冰消姑娘,不仅才艺双全,机智无双,甚至还忧国忧民,嫉恶如仇,亲自带兵上山剿灭山贼,此等胸怀情操,实乃一代奇女子也!”

  墨阑溪夸赞,修长的手接过酒杯,“无意”中两人肌肤触碰,然后便再也分不开了。

  冰消的肌肤带着一种光滑,墨阑溪顺着她的手一路向上,来回抚摸,表情随便,动作轻佻。

  冰消身经百战,又是带着“任务”而来,自然知道如何配合,欲拒还休。

  手顺着手臂,慢慢抚上了脖子,然后触摸中,墨阑溪一手轻挑起冰消的下巴,手指沿着她的红唇,缓缓而描,轻轻摩挲。

  房中的气氛暧昧到了极点,墨阑溪仿佛完全不知身边的林遗音,和冰消大加调情,旁若无人。

  一开始冰消还似有些抗拒,可当她看到墨阑溪那俊美的长相后,心想着反正横竖逃脱不了,不如索性放开,也变相是种享受。

  下巴被挑起,冰消双眼迷离的看向墨阑溪,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之靠近,手也不住的抚上他的胸膛。

  见此,墨阑溪轻挑眉毛,一脸邪坏的勾起唇角,一把将冰消压在身下,大手开始肆意的在她身上游走。

  “嗯......”

  身体突然被换了姿势,冰消不由得轻哼一声,那声音销魂,柔柔中似乎还带着挑逗。

  墨阑溪轻笑,玩味的俯身地看着她,表情淫乱,口中似真似假的油油说道:“消儿如此,还真令我把持不住......”

  面前两人如胶似漆,毫不避讳的纠缠在一起,见此,林遗音微眯起双眼,表情有些沉然。

  她不是在气墨阑溪不顾她在场而和冰消表演春宫,而是诧异他一直表现出的矛盾与复杂!

  虽然墨阑溪表面上放纵不羁,可是去总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出种淡淡的哀凉,自嘲,讽刺。

  为什么会这样?就如现在,明明在他的眼眸里,没有半丝的情欲,可是当他听到冰消报上名来的时候,却十足的摆出了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他对冰消,真的感兴趣吗?为何刚才自她出现后,他的眼中会闪过一丝的复杂,一丝嘲讽,仿佛早已预料,却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什么?林遗音杨眸,转眼看着墨阑溪,之间纠缠中,他闭着双眼,一脸沉溺的伸手游走在冰消身上,状似投入。

  只是,他真的投入吗?如果投入,他又何需要闭着眼睛?

  林遗音看着墨阑溪,秀美的眉头微微拧起,似是心中在思考着什么。而这时,房外一片喧闹,紧接着便是一阵兵刃相接,伴着厅中的尖叫声,摔砸声,奔跑声,霎时间在这整个场上响起,混乱不堪!

  “保护二皇子!”一声大叫,是墨阑溪的暗卫,眼见着前方数十名黑衣人持刀向墨阑溪的厢房方向冲来,他们奋力抵抗,拼死护卫!

  林遗音站起身来,看着场外以几抵几十的架势,正暗自诧异墨阑溪为何只安排了这几人在身边时,房内的墨阑溪却毫无为所动,只沉浸在与冰消的纠缠中。

  外面的打斗声很激烈,林遗音完全可以确认墨阑溪绝对有听到,只是他却不闻不问,一点动作都没有。

  是他很自信?自信到认为以他区区几人,就可以强大到抵挡得住外面几十人?林遗音不以为然,不由得向窗外看去。

  外面,人不断的倒下,双方都有,或是在大厅,或是在楼道。而此时楼中所有的宾客与妓子,都纷纷跑出了楼外,以免刀剑无眼,殃及池鱼。

  玉无轩轻倚窗边,看着这满场厮杀,淡淡而笑,俊美的脸上没有半丝意外,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没有悬念。

  凤茗的一场交战已然结束,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他微笑地看着场外,阴险的眼眸泛着幽光,得意的意味尽显脸上。

  祈澜,天凌两国结盟,凤芷负责墨阑溪的安全,如果此时墨阑溪遇刺,那凤芷的罪,可以推脱的掉吗?

  凤芷获罪,太子等于断了一翼,直接大半兵权交出,到时候不管这兵权如何重新分配,这与他,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凤茗笑笑的,玩味的眯起双眸,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手下快速清盘,而这时,日晴半露香肩,伸手由后抱住他,媚眼如丝的一脸怕怕,口中作做得道:“殿下,日晴害怕。”

  “害怕?怕什么呢?”嘴角闪过一丝冷酷,凤茗一把将日晴拉至身前,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由她敞露的衣襟伸进,覆上她那满富弹性的山峰,不住的揉捏。

  “怕,怕血......”日晴的声音结巴,不是因为真的害怕,而是她那成熟的身体在凤茗的挑逗下,又渐渐开始有了反应。

  “怕血?可是宝贝,你不觉得那血开得妖艳,很夺目,就像你一样,那么令人着迷吗......”

  偏头一口含住日晴的耳垂,慢慢的允吸着,迷乱之下,日晴心中愉悦,不由得开始扭动身子,口中轻吟。而见此,凤茗虽口中动作,但那双眼眸,却始终紧紧地盯着外面。呵,还有两个......

  “墨阑溪。”楼道上,暗卫就还只剩下两人在抵抗,见此状,林遗音转身,开口去叫墨阑溪。

  可是随意中,墨阑溪轻笑,并不在意危险是否将至,而是转而轻佻的覆手于冰消的衣襟上,慢慢地欲将之拉开。

  冰消不做声,因为这种情况她早已知晓,凤茗要杀墨阑溪,怕是不得手,所以故意派她来迷惑他的心智。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即使墨阑溪在好色,在这大难当头之际,他还怎么可能不关心其他的,只一心想与她翻云覆雨呢?

  她其实并没有感受到墨阑溪对她的炙热,也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到他对她的欲望!为什么?是她错了吗?他其实并不想要她?可是不会啊,如果他不想要她,又何必在此自寻死路呢?

  冰消不解,只是依照凤茗的吩咐一个劲的缠着墨阑溪,不让他抽身。心中屈辱,但是无奈,没有尊严,没有自我,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听凤茗任意操纵摆布的工具!

  最后两个暗卫受伤倒下,大批的黑衣人朝厢房涌去,这时候,就在他们即将冲进房门的时候,凤芷的身影一跃而起,一个凌空侧踢,扫到众人一片!

  伴着凤芷的出现,楼外四面涌入了众多护卫,立即与黑衣人交战在一起,不让其接近墨阑溪。

  见此,凤茗放开日晴,一脸暗笑,口中低语玩味道:“呵,七哥,你以为出动辰机营,就能保得了墨阑溪?告诉你,想要他命的人,可不就只有我一个呢,你......等着瞧吧。”

  微微的翘起唇,眼见着厮杀,看着自己的黑衣人一个个倒下,凤茗不怒而笑,意犹的摩挲起手指,一脸笃定。

  凤芷寒剑而舞,白光挥动中只听叫声一片,来人倒下,无法上前。

  辰机营将厢房围住,不让黑衣人靠近,凤芷手中握着剑,面色清冷的朝房中看了一眼,当看到一身男装打扮的林遗音,正一脸淡定的看着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惧色时,他的表情不由得一怔,眼神闪了闪,不去对视,而是转向外面。

  “抓活的。”一句冷酷而又清冷的命令响起,辰机营全体护卫齐齐得令。

  见此,知道大势已去,所剩无几的黑衣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猛一点头,摆出一副誓死的架势向前冲去!

  这些都是死士,凤芷明白,而事实上即使不用留活口,他也能大致猜出这场刺杀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慢慢的抬眼,看向凤茗的方向,凤芷冷峻的眼眸,嘴角紧抿成线。

  没有正面对视,只是隐在房中,凤茗见凤芷此番看着自己,不由的觉得好笑,表情不屑。怎么七哥,猜到是我了?可是就算猜到了,你有证据吗?你能奈我何?

  唇边开始玩味,转身坐在桌边,凤茗端起日晴为之斟满的酒,一杯一杯的喝的正欢。

  门已经被打开,墨阑溪也不好再继续,于是他放开冰消,一脸轻笑的半倚着,口中戏道:“今晚可真是热闹......”

  明明知道对方是来杀自己的,但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林遗音看着墨阑溪,只见微笑中,他伸手轻拉起冰消的衣裳,媚惑而惋惜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消儿,这里是在太吵了,影响情趣,不如我们改天再约如何?”

  眨着妖媚的凤眸,墨阑溪神情流转,继而轻佻的摸着冰消的脸颊,下巴,脖颈。

  林遗音看不懂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是早就知道凤芷在此会保护他?所以才这般的有恃无恐?感觉像,但不知为什么有感觉不像!

  凤芷的人,很快就控制了场上的局面,见着如此,玉无轩轻笑,一脸温文尔雅,风姿卓越,“这样就结束了吗啊?可能,没有吧......”

  低低的话,似是预兆,只见话音还没落尽之际,一种训练有素,武功高强之人破窗而入,各个手中握着冷剑,面色冷意!

  不同于刚才的黑衣人,眼下这些人出手狠绝,毫不留情,剑法精湛的带着浓重的杀意,只向辰机营而去!

  急峰而转,又起波澜,此时辰机营一见有人前来,立刻摆开架势与之作战!

  凤芷面色清冷,身形不动的站于门口,凝视着场上的形势,俊眸冷冽。

  而在他的身后,墨阑溪微笑地扬着唇,轻闭上眼,挡住了他那满眼的讽刺与讥诮。呵,该来的总是会来,这一天,自他他出祈澜的那一刻起,便早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呵呵,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与其一辈子活在这无人在意的世上,还不如早入轮回,早日解脱罢了。只是母后,如果阑溪死了,你......该是会开心吧?

  默默的勾起嘴唇,轻轻的把玩着扇子,喝着酒,不逃不走,看着眼前刀光剑影,墨阑溪轻笑,那笑容显得是那么的轻狂,那般的玩纵!

  林遗音看着他,微拧的眉头不由得宁得更深,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对于墨阑溪,她始终没料到他的真实想法!

  场上打斗激烈,几乎是不分上下,见此,凤芷提身一个点跃,加入战局,希望将此尽快解决。

  强与强的对决,一时难分高下,但是因为有凤芷在,辰机营还是略处上风!

  这批人和刚才的黑衣人明显不同,无论是招式上,还是气势上,都比之前的要强的多。挥剑中,凤芷暗自凝思,想着这是凤茗的另一批手下?还是......沧漠杀手!

  回事吗?会是沧漠派出来的杀手吗?不想天凌和祈澜结盟,从而制造事端,因为一旦墨阑溪死于天凌,那他们两国之约便就......

  到底是凤茗为夺兵权而设的陷阱?还是沧漠为挑两国关系而派的人?又或是他们两者之间......

  一个转身,再次望向凤茗,之间厢房中,他正雅然的喝着酒,神情悠闲,不紧不慢。

  林遗音走向墨阑溪,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当她话还没说出口,忽然身后一股强而冷的剑气袭来,逼得她转身,抬眼而看。

  他是......!

  一袭白衣,俊雅飘然,凌空一跃,自是剑化长虹!

  林遗音呆呆的看向那空中的身影,整个人愣怔着,双眼直睁,表情木然。

  肖......肖月白?是他!

  虽然那一夜,林遗音没能完全看清楚他的长相,可是现在一见到那身影,她便知道,他就是他,肖月白!

  多少次,对于这个曾出手相救过他的人,她有过幻想,幻想着在哪一天,哪一个地点他们能够相遇。可是假设有很多种,每一种都不一样,但却独独没有眼下的情景,他持剑而来,剑气冷然!

  终于,来了么?

  墨阑溪淡笑,身形不动的喝着酒,动作潇洒,在面对肖月白孤冷而呼啸的剑锋中,他静静的看着,似是等待,等待解脱!

  墨阑溪,他是存心求死!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目的,就是存心求死!

  为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林遗音身子一顿,似是全然间,她明白了墨阑溪的意图!

  他想死,从一开始就是!今天,他明知道自己有危险,但却依然的只安排了几个暗卫随行,或者他根本没有安排,只是那些人自己暗中跟着罢了。

  他对她说,想离开这俗世的纷纷扰扰,他那说的时候,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嘲讽,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悲凉。

  究竟是为什么,让一个一国嫡出的皇子,眼中盛满了哀伤?究竟在他身上,到底曾经经历过了什么?

  林遗音震动,双眼写满了复杂,二就是在肖月白的身影已至面前,剑刃直对着墨阑溪而起时,她一个上前,奋力一档,用自己的身体,直直的挡住了那清寒剑光!

  “噌......”的一声,剑刃凝注,肖月白一见有人来档,立刻收力停手,剑声嗡鸣!可是由于之前的剑气实在太大,即便是此时停手也不能完全收回,所以在“嘶”的一声皮肉绽破声中,林遗音的胸口鲜血而流,一滴,两滴,滴在地上。

  “音音......”

  墨阑溪大声一叫,猛地站起身子,一手扶过林遗音,满是不敢相信的睁大着眼,心在这一刻被震撼,紧紧地收缩!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挡剑?从小到大,他总是被人冷落,甚至是被人唾弃的人,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在意他,他的人生,注定永远只有遗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帮他挡剑?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不是吗?最多只存在着言语上的调侃不是吗?

  她并不喜欢他,这一点他能感觉到,可是既然她不喜欢他,那为什么又会舍命去帮他呢?

  心,在一瞬间变得茫然,只感觉一阵一阵的抽搐,墨阑溪扶着血流不止的林遗音,整个神色变得幽深复杂。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51:24
  正文  【086】相救

  “音音!”

  墨阑溪震惊,紧紧的扶住手中的人儿,面色急切,心中满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鲜红的血,如盛开的彼岸花,妖娆、极致,滴滴绽放,就如同绚烂的荼靡般,炙热灼目,撼人心魂!

  这一幕,不知是迷了谁的眼?又刺痛了谁的心?墨阑溪一个起手封点住林遗音受伤的心脉,口中不住的唤着,“音音!音音!”

  脸色有些苍白,本就底子不好,感觉自己的因气不断往外涌着,林遗音眼前一阵昏黑,脚下几欲不稳。

  肖月白有些愣怔,神情有些沉默,从不想滥杀无辜的他,此时看着面前一身男装的人儿,血滴妖娆,俊薄的嘴唇抿的紧紧的,不发一言。

  他无意伤他,只是……

  重新提手,用剑直指,偏开林遗音,剑尖直对墨阑溪,肖月白眼神清冷,冰冷无波。

  凤芷一见此,转身点跃而上,而与此同时,玉无轩飞身一纵,自是一道孤鸿划空而来!

  两人落地,几在同时,玉无轩浅眸淡笑,但眸底暗意隐隐而流。

  “放开你的手。”

  一句轻柔,但却不失霸道的话,玉无轩慢慢说着。闻言,凤芷皱起眉头,一脸清寒,而墨阑溪不理不睬,反而更加紧握住林遗音的双肩搂在怀里,使之不让她倒下。

  凤芷的拳头有些握紧,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心里很生气!自己的侧妃,却当众为别的男人挡剑,甚而且还引的两个男人为她针锋相对?而他这个夫君,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只能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交手,冷眼而观!

  一个转身交手中,墨阑溪小退了半步,见此玉无轩手指一转,手臂一带,一个上前稳稳的将林遗音轻搂在怀。

  墨阑溪恼怒,挥拳就要来夺,可是就在他的同时,肖月白的剑刃划开空气,径直的向他袭来!

  刚才求死,所以不曾反抗,可是现在,对上肖月白,墨阑溪的眼中有着种从未有过的恼怒,于是一个让步避开剑光,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光粼粼中,两人交手,剑声嗡鸣!

  凤芷入战,不论是不是以二敌一,他的目的只是在于为天凌保住墨阑溪,所以是不是胜之不武,暂且放在一边。

  场上剑光闪烁,剑声交接,凤芷与墨阑溪一同齐对肖月白,杀招尽现!

  而肖月白对此翻转剑花,叠浪层层,挥舞间,剑气直指墨阑溪,势如破竹!

  三人打斗激烈,而一旁的玉无轩则袖手旁观,只是垂眸中,他搂着林遗音,手臂微紧,一脸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高兴的表情,口中似是讽刺,又似奚落的说道:“音儿当真好本事,为了那个男人,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了?怎么,你是看上他了?不过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墨阑溪那人风流成性,阅女无数,如果你爱上了他,恐怕会伤的很惨……”

  脸上有一种不知名的神色,玉无轩看着此时的林遗音,微白的双唇,血气无几的脸色,一个提掌覆于她背后,慢慢运气,给她输过内力。

  真气的涌入,让林遗音的意识变的清晰,眼前不再是一片迷糊,慢慢的,她看清了三人交手的身影。

  玉无轩一见她清醒便往前看去,脸上不由的闪过一丝不悦,于是他一个侧身搂着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口中沉声而低低的说道:“音儿,我说过,你的眼中,就只能有我一个……”

  什么时候都这般讨人厌,视线被挡住,林遗音无法看到场上的情况,于是不满中,她动手挣扎。

  身子一动,牵扯了伤口,林遗音立刻疼的眉头紧皱,脸上冷汗直流。可是即使如此,她却没有出一声,只是紧紧的,死死的咬住唇,满眼愤怒的瞪着玉无轩!

  玉无轩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深邃而凝然,也许林遗音自己不知道,她这般残落但却倔强,苍白但又孤傲的样子,此时看去,却是多么的动人,多么的震撼!

  “别咬了,再咬嘴唇都要破了。”

  目光流转,复杂而隐,玉无轩敛下所有的表情,伸手慢抚上林遗音的唇瓣,轻柔的,专注的,那从指腹上传来阵阵的异样触感,让他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

  脸有些靠近,又闻到了那似有若无的淡淡兰香,林遗音此时撇过头,撇去了玉无轩的触摸,表情淡漠,眼神冷然。

  从来都对自己没有好气,曾经的那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林遗音,真的已经一去不返了。没有欲擒故纵,没有欲拒还迎,她如今,是真的真的不再爱他。

  顿时间,玉无轩觉得心里好笑,向来都觉得女人的爱该是天长地久,可是眼前这个小女人,没有了他,她照样活的潇洒,活的自在。

  为什么?

  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凝着眉,静静而看,玉无轩淡然着表情,眼神深邃,似乎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场上之战还在继续,无论是宸机营还是凤芷他们!不过从这其间的架势看来,肖月白与后一批训练有素之人,显然不是同一路人马!

  居然有三方想置墨阑溪于死地,看来这天下各势,都已纷纷开始蠢蠢欲动了。

  凤芷、墨阑溪二人合力,对上肖月白,步步紧逼,毫不相让。

  虽然这些肖月白武功很好,并不惧他们,但是如果在这样强耗体力周旋下去,他并不上占上风!

  果然!在凤芷一记剑过惊鸿,两人重一对掌之后,墨阑溪软剑而摆,反手呼啸,一下子划破了肖月白的衣裳,使之不由半退了一步,落在林遗音的身旁。

  剑花夹着剑气,划过了衣裳,在肖月白的胳膊上轻轻的划出了一道剑痕,虽伤口不深,浅浅淡淡,但还是出了丝血,印在那月牙的白袍上,显得惊心。

  林遗音明白,现在场势不对,外面宸机营的侍卫还是不断增加,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肖月白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她不想他被擒,就算他前是来刺杀墨阑溪的,她也不想他被擒!

  心里,似是有些急切,转眼间就见凤芷的剑又要上前,林遗音轻挣开玉无轩的怀抱,微微的拉了一下肖月白的袖子,眼中之意虽没有明言,但只要任何人对视,都能读的出来!

  肖月白一愣,不明白这个刚才还奋死护他所刺杀之人的人儿,如今居然是要帮他?为什么?

  很显然,肖月白并没有认出林遗音来,而且他甚至不知道她如今是女扮男装!

  她的意思是:抓我,当人质!可是肖月白诧异,自己一向孤漠,与人没有交集,为什么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会要出手相帮?

  他不是该厌恶他吗?毕竟他要杀他所相救的人……

  眼神有些复杂,肖月白停驻不动,而这时,凤芷的冷剑已经刺来,在他们两人中间划开了一道寒光!

  凤芷没有看到林遗音那拉着肖月白的动作,墨阑溪也没有,所以他们此时尽力攻击,欲将其分开。

  可是,虽然他们两人没有注意,但玉无轩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林遗音那拉着的手,紧紧的,不放开!

  身体,有那么一瞬间是僵硬的,玉无轩眼眸微眯,脸上表情变化莫测。

  肖月白抵挡着前来的攻击,俊眼微扫下,知道援兵越来越多,再周旋下去情况不利,于是一个纵身一把拉过林遗音,寒剑架于其上,不说话,但意图明显!

  “音音!”

  墨阑溪一见如此,立刻惊叫一声停下手来,而身旁,凤芷沉默不语,清冷的眼中闪着迫人的寒光。

  玉无轩眸意微烁,一脸深远的静静而看,那好看凉薄的嘴唇轻轻而抿,淡淡的呈现一抹浅浅的弧度,不见喜怒。

  见人都不动,肖月白复杂的垂眸看了一眼林遗音,接着压低声音,在一句低沉的“抱歉”之后,单手紧环林遗音,整个人向外猛然一跃,身影消失,快速的没于夜幕之下!

  墨阑溪跟了几步上去,终是没能追上,而凤芷则静立一旁,沉默不语,只是那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又紧,渐泛白色。

  凤茗在厢房中,一见事情没能得手,气的一把推开日晴,猛的站起身,开门向外走去。

  而与此同时,冰绡看着凤茗走了,也从地上的挣扎着起身,不顾他人的神情,出门默默朝凤茗走去!

  玉无轩看着楼外,苍茫夜色间,他定定的凝视了一会儿,接着转身,朝门口走去,风姿俊雅,但却,神色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肖月白带着林遗音,纵身来到一个山洞。

  放下她,抑制出火摺,肖月白点燃火堆,转眼朝林遗音看去。

  可能是因为刚才路途奔波,火光下,林遗音的脸色不禁又白了三分,胸口大片的鲜红似又有涌动之势。肖月白明白,如果再不给她上药的话,将此下去,她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有生命之危!

  躺在地上,林遗音觉得呼吸有些紧,但是神志上还算清晰,可能是因为刚才玉无轩给她渡了真气,所以体力上支撑的住。

  肖月白走到林遗音身边,拿出两瓶药,打开一瓶倒出,喂她服下,然后拿着另一瓶,轻声的对她说道:“这位小兄弟,你伤口又破了,我已给你吃止血丹,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是眼下这伤口还需要处理一下,不然很容易溃烂感染的。”

  肖月白说罢,伸手半扶起林遗音,然后另一只手欲去解她的衣裳,将胸口的伤口呈现。

  肖月白以为林遗音是男子,自然没有什么避讳,可是闻言林遗音挣扎,不由的伸手欲去抵挡。

  “不要,我……”

  头脑虽然清醒,但说话的力气却没什么,此时一见肖月白如此,林遗音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话语低咛。

  可是并不明白她的拒绝是什么意思,肖月白还以为她是在记恨自己刚才刺杀墨阑溪的行为而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于是沉默了一声后,他缓缓开口道:“你怨我,我知道,可是就算怨,你也得留的力气,这伤口如果不处理及时,很容易留疤,甚至是溃烂,到时候你连命都没了,还拿什么怨?”

  直觉的将林遗音理解为恨自己,毕竟他要杀的,是她肯为之牺牲生命的人,所以在她心中,她该怨他的,不肯接受他的上药。

  林遗音一听他如此之说,很想要告诉他真相:“不要,我自己来。”可是呼吸不畅的她,就是始终无法全部说出。

  肖月白不想跟她争这些,只是想着救人,于是一句“冒犯”,便猛的伸手将那胸口破损的衣裳撕开,露出了那丝丝鲜红的伤口,以及那白嫩无暇的……

  身体瞬间僵硬,肖月白如遭电击,望着林遗音那一片娇嫩的酥胸,在火光和血色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诱致妖娆,肖月白那俊逸的没什么表情的脸,“噌”的一下子涨的通红,红的喷火,红的滴血!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猛的收回手,一下子将脸别了过去,肖月白紧闭着眼,口中深作的呼吸说道。

  好像……被轻薄的人是她吧?怎么他的反应倒比她还激烈?林遗音睁着眼,静静的看着肖月白,不由中,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个人,似乎很有趣,平时那般静默镇定,寡言少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害羞起来还真是够呛,居然一路烧红,连耳朵都变了颜色。

  他其实,是个很腼腆的人吧?表面上清清淡淡,但内心却温柔有加,只是习惯了用一贯没有表情的冷漠的伪装自己,以至于现在,才会那般的手足无措吧……林遗音暗想,眼眸流转。

  一时间,洞内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见,肖月白手臂僵硬的扶着林遗音,面色通红的别过脸,不敢去看。而林遗音则定定的看着他,嘴角微抿,目光静然。

  轩轩韶举,卓卓其朗,面如冠玉,俊逸优雅,看着眼前如此的肖月白,林遗音微微笑了笑,用尽所有力气,吃力的低低说道:“你就打算、这样了吗……”

  林遗音不提醒还好,一提醒肖月白全身又是一怔,脸红欲滴,似是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刚才的一幕,神色无措。

  原来他……是她。

  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可能如此冒犯于她?怎么办?他不能给她上药,可是若是不上药的话,她的伤口定会感染。

  手上传来的温度,已经说明了她体温有些许的异样,应该是发寒的征兆,肖月白此时知道,这伤口,他得必须尽快处理。

  可是,可是……她是女子啊?这叫他如何……

  心中有挣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林遗音胸口一痛,整个人呼吸一窒,使得肖月白心头一惊,立刻回守头来!

  尽量将注意力集中在林遗音的脸上,肖月白红着脸,在再次说了一句“冒犯”之后,用手将瓶塞拔掉,轻轻的,点撒在她的伤口处。

  因看不见,所以不能正确的把握位置,肖月白愣是将原本只需一点即可的药粉,一整瓶的全撒在了林遗音的胸口,为的就是不错过她的任何一点伤口。

  点撒中,肖月白与林遗音四目相对,眼神交汇,不偏不倚,一眨不动。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墨黑的眼瞳中,彼此的倒映出彼此的身影,专注,定然,沉静,暧昧……

  肖月白的脸更红了,不由间眼前的闪现过林遗音刚才之景,优美的锁骨,白皙的肌肤,还有那迷人的……

  幻想而起,肖月白突然意识,大窘中,他猛的轻咳一声,羞愧的转过头去,放平林遗音,解下自己的衣服盖住她身上,然后视线不知该往哪儿放了低低说声,话语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有心伤你……”

  “我知道,是我自己冲出来的。”服了肖月白的药,伤口也做了处理,林遗音此时躺着,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

  肖月白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向别处,许久之后,他才转过头,低低的说了句:“谢谢你帮我。”

  林遗音心里其实很想说他不需要谢她,她只是在还他人情,可是似乎这其中说来话长,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力气一次说完。

  摇摇头,淡淡的微笑,示意他不用谢。见此,肖月白眼神变了变,终是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在下肖月白,今日冒犯姑娘在先,后又以姑娘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这个人情,肖月白记下了,他日有机会,自当报还。”

  肖月白说话时,神情很是正色,闻言后,林遗音哑然,很想告诉他,他们之间,没有谁欠谁人情。

  可是越来越的睡意不禁向她袭来,她只在自己完全失去意识前,听到肖月白那淡漠,但其实却是很温柔的话语:“姑娘,你如今受了伤,就先在此养上几日,待你伤好后,我会亲自送你回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51:39
  正文  【087】 任务

  竹林中,微风下,玉无轩修身玉立,单手负于身后,脸色浅淡,表情轻然,俊美的薄唇微微抿着,双眼直向前方。

  身后,申静静地看着,略低着头,似乎在等待着玉无轩问话。

  “查的怎么样了?”

  “回少主,据属下查探,昨晚夜袭墨阑溪的,应该分别有三路人马,第一路乃九皇子凤茗的死士;第二路应该为沧漠的精锐杀手;而这最后一路,属下暂时还无从查知......”

  没有将事情全部探听清楚,申心中自觉愧疚,一直以来,他跟在少主身边,就没有失过手,可是这一次,他的确对那个白衣男子无从而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而来?更不知道他对墨阑溪出手,心里存着了什么样的目的?

  申低着头,等待玉无轩的责备,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动静,于是不解中他抬起头,向前看去。

  “少主......”

  申的意思,玉无轩明白,可是此时,他伸手轻触竹叶,脸上并不动声色。

  唇角弯弯,轻轻淡淡,扬起明眸,风雅流转,玉无轩修手抚过叶片,口中悠然:“没关系,总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不过是早晚之事。我有些预感,那个人,他的身份......不简单。”

  “不简单?少主,难道你猜到了什么?”申莫名,不由脱口而问。可是闻言,玉无轩并不接话,只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前方,神情淡淡。

  自知失言,申敛下眼眸,静然中他抿着嘴角,不再越矩。

  “少主,属下有一事觉得奇怪,何以凤茗的死士会和沧漠杀手在同一时间出现,就像事先说好了似的。”

  “就像?呵,你又怎知道他们不是事先说好了的呢?”听闻申之言,玉无轩薄唇微笑,顺手摘下一片竹叶,轻夹于指缝。

  “沧漠太子燕如歌,虽为人狂妄,但却正气,义薄云天,应该是不会做出暗中勾结凤茗而派出杀手之事的。”申皱着眉头,说出自己心中对燕如歌的认知。

  “呵,是啊,他也许不会,但是申你要知道,如今沧漠的主宰还不是燕如歌,他只是个太子,有些事情,还并不是他说了就能算的。”

  “少主,你的意思是......”

  “不错,虽然燕如歌是当今天下的一株奇葩,一代帝才,但是真正主宰着沧漠的,现在还是他的父皇--沧帝。也许燕如歌为人浩然,不会做这暗地里的手段,但是沧帝则不然,这个人老谋深算,善弄权术,也许到最后,他将是我们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

  缓缓的看着手中的竹叶,玉无轩目光深邃,话语幽沉。

  见此,申抬起眸,似有明白的点了点头道:“这么说凤茗和沧帝之间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是凤茗帮助沧漠杀手隐于天凌,然后伺机刺杀墨阑溪?哦,我明白,上次凤茗受命出巡,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去的。”

  平时只负责刺探,却很少将这些事情连贯,此时申一想到之前种种,顿时恍然。

  玉无轩转眼看向他,俊美的脸上星眸璀璨,只见松手间,竹叶顿时从指缝飘落,那似笑非笑的温润话语,淡淡的,慢慢响起:“你说的......是,但也不全是。”

  “凤茗上次出巡是为了接洽沧漠,但是这次的整个安排,不在于他,而在法觉寺的住持觉能。因为他......则是沧帝当年一手安排在天凌的奸细。”

  “觉能住持!”

  申有些大惊,同时也觉得惭愧,自己身为暗魅刺使,居然这么大的事没能探听出来,反而让少主自己出手。

  “少主,我......”

  “这件事不怪你,我也是偶然中得知,觉能潜在天凌二十多年,一直隐藏很好,想要探他的秘密,是会有难度。”

  背着手,玉无轩说道,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林遗音。当日,他若不是为了逗她而跟她上山,恐怕这件事,他也无从得知。

  眼前,又浮现起了林遗音的样子,想着她为墨阑溪挡剑,看着她为救白衣男子而表露出的神情,玉无轩俊美的脸上笑容浅浅,但不知不觉中却慢慢敛下,消失不见。

  “申,派人继续去追探那个白衣男子的来历,我想在第一时间内知道他究竟是谁......”

  “是,属下明白!”接受命令,申双手抱拳,转身而去。

  而这时候,玉无轩慢慢闭眼,嘴角淡漠,清凉微冷,似乎间在想什么,但又完全叫人猜不出来。

  ......

  天凌太子宫中,季情坐在位上,神情自视无比高贵的低看着地上半跪着的侍卫,微一摆手,开口说道:“王统卫请起。”

  “谢太子妃!不知太子妃今日召王林前来,是有何要事吩咐?”站起身,王林恭敬。

  “王林,本宫平时待你如何?”

  双手撑在椅扶,优雅地站起身,季情一脸笑容的步步朝王林走去,绝美的脸上明艳动人,光鲜的不可一世!

  “太子妃待王林极好,当日若不是太子妃在太子殿下面前替王林美言,王林又怎么可能当上这宫中统卫一职呢?”王林低头,双手抱拳。

  “呵呵,宫中统卫,职位固然很高,但本宫怎么看王林你也不像是固步自封之人。这统卫之上,便是统领,不知你对此有无兴趣啊?”

  如花的笑颜,季情微笑,自认自己美貌天下第一,所以当然她要表现出第一的风采。

  言外之意很明显,大家都是在宫里摸爬滚打的,所以对于这满含暗示性的话语又怎会听不懂呢?于是了然间,王林立刻下跪,双手作揖道:“多谢太子妃提拔,太子妃有何吩咐?王林自当是竭尽所能,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呵呵,不用不用,哪有那么严重啊?我要王统卫你好好地,回来还要接替统领之职呢!”

  笑着一把将王林扶了起来,季情转身,慢笑的开口说道:“王统卫,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这个人无势无力,又不会武功,对你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呢......”

  “谢太子妃体恤,还请问太子妃要王林杀的是何人?”

  “林渐鸿之女,当今宸王侧妃......林、遗、音!”

  “宸王侧妃!”

  见季情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林遗音的名字,王林有些大惊!毕竟他要杀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七殿下的侧妃,皇亲国戚。

  “太子妃,这......”王林犹豫,似有些为难。

  见此,季情转过身,挑着嘴角看着他,口中哂然:“怎么,害怕了?担心杀了她之后,七殿下会杀了你?”

  “太子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王林此时皱着眉,左右不是。

  知道他的顾虑,季情不以为然,伸出自己的手慢慢欣赏,口中说道:“王林,你以为七殿下会在意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女人吗?我告诉你,林遗音的死活,他根本就不会上心,不过就是一个侧妃而已,跟侍妾也没什么差别,死了就死了,再娶便是......”

  “还有,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如果你听说过我和七殿下的过往,那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话,可信度有多么高了。”

  季情笑说,一脸自信!

  见此,王林想起了他们曾经之事,不由疑惑顿解:“对啊,我真该死,怎么将这事给忘了!七殿下喜爱太子妃之深,当初还为了太子妃而再不上朝。如今他虽然娶亲,但也只是娶的侧妃,这说明七殿下心中还是在想着太子妃的,所以迟迟不肯大婚!”

  王林想当然的话,让季情笑得花枝招展,一脸春风得意!她并不反驳王林的话,因为她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当然她也不能承认王林的话,如今她毕竟身为太子妃,这么说,可是有伤体统的。

  扫了一下自己的手,觉得这是天下最美的手,季情嫣然,开口乐道:“王林,你放心,有本宫在,七殿下他是不会对你怎样的。再者,如今那林遗音已经被人虏去,生死未知,你只要在此之前找到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杀死,到那时候,谁又会知道此事是你干的?呵呵,安啦,赶快办成事情,然后回来美美的做你的宫中统领一职吧......”

  背过身,季情眼中闪着暗光。

  闻言,王林得令,一脸开心的道:“多谢太子妃提拔,王林一定不负所望,尽快将此事解决!”

  “嗯,去吧。”

  王林退下,季情而答,阴冷中,她得意的看着前方,嘴角轻扯,满是狰狞:“林遗音,不好意思了,少主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让你有一点接近他的机会......”

  身影站着,静静而语,这时候,太子凤萧走了进来,在看到季情时,一脸轻柔地对她说道:“情儿,你找王林什么事?”

  “哦,没什么,只是向他问问昨夜风月倾城之事。”一见凤萧前来,季情立刻转换表情,一脸温柔淑德的回答到。

  “你傻啦?王林是宫中统卫,又不是宸机营之人,怎会知晓昨夜风月倾城的状况呢?”上前一手搂住季情,宠溺的轻捏她的鼻子,凤萧温柔,笑语浅浅。

  “殿下,人家这是担心你,所以才病急乱投医嘛,你还说我,我不依,我不依啦......”

  娇嗲的吊着嗓子,身子乱扭,季情在凤萧怀里做作的撒娇,模样无辜。

  到底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边季情之姿,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恶寒到想吐,可偏偏凤萧好这口,开心的温柔而笑,话语柔柔:“好好好,是我错,是我错,情儿不生气了行吗?”

  “嗯,这还差不多。”

  发嗲的将头埋在凤萧怀里,季情抱着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胸膛,样子亲昵。

  “殿下,这次刺客中,应该有凤茗的人马吧?凤茗狼子野心,一直觊觎这九五之位,殿下你万不可再顾念手足之情,不然将来后患无穷啊。”

  “情儿,你多虑了,九弟他不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他都宅心仁厚,忧国忧民,断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摸着季情的背,凤萧笑道。

  “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他不会?凤茗如今在外声望极好,万一他包藏祸心,到时起事一呼百应,我们根本是防不胜防啊。殿下,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凤茗,你还是该顾虑些......”

  季情苦口,劝说着凤萧,表情爱之深,忧之切,仿佛是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看成是她的天,他们荣誉与共,风雨同舟!

  易求无价宝,难得知音人!此时凤萧被季情的关切所动,动容中,他牵起她的手,轻轻的放在唇上道:“情儿,我知道你关心,这么吧,虽然我觉得九弟不可能如你所说的那样,但是我平时还是会多加的提防他。”

  “嗯。”

  点了点头,将脸轻靠在凤萧怀里,季情微笑,幽冷的眼眸中闪现着暗暗的眸光。

  凤萧仁厚,手足之情深重,如果她不在其中推波助澜的话,就无法加快天凌的动乱,那么主上的大业就无法实现,她就不能和少主在一起,所以,她必须用自己的美貌,周旋在这些男人中间,让他们听她的话,为她所用!

  季情微微而笑,闭上眼,在她心中,凤萧是这样,凤芷......乃至更多人,也将会是这样!

  双手不由得环上凤萧,季情柔媚,温情似水。见此,凤萧轻笑,一把打横抱起她,口中微念,转身向房内走去。

  “情儿,今生有你,夫复何求......”

  “殿下,情儿也一样,今生有你,别无所求......”

  当凤萧进入时,季情娇柔,整个人呈现出小女人般的娇羞。锦罗帐内,春光无限,迤逦一片,可是那交杂着的低喘和轻吟声中,却是心有所异,同床别梦。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51:53
  正文  【088】  照顾

  宸王府中,凤芷静坐,单手凝思,执笔而握,似乎间是想下笔,但却又迟迟不动,只让得笔尖墨汁一滴两滴,滴滴掉落,如盛开的墨梅般,在纸上绽放!

  到底昨夜抓林遗音的男子是谁?凤芷疑虑,脸眸静思。

  从昨天场上的情况来看,显然那个男子是不属于之前任何一派。

  虽然之前的两派都是死士,没有抓到活口,但是他还是可以肯定这与凤茗,与沧漠逃脱不了关系。

  那个男子,他不属于凤茗,也不是来自沧漠,难道还有第三方掺和了进来,想要天凌与祈澜决裂嘛?

  天凌和祈澜一旦决裂,沧漠势必征战,届时三国动荡,天下必定大乱!

  那个人,他是希望搅浑这整个局势?还是只是授命他人,充当杀手之职?这里面,有太多的不知,太多的不解。

  凤芷握笔,在纸上划了三分,而在示意肖月白那分上重重的打了个圈,清眸而望。

  那个人,他抓了林遗音,想必应该不会走出多远。

  昨夜在交手时,虽然那人对墨阑溪式式狠招,但对于他,他看得出来,他却还是留了情的。

  为什么留情?是因为他除了墨阑溪,并不想杀别人吧。否则在林遗音上前相挡之际,他也不会选择收手,而是应该用尽全力刺入,因为凭他的功力,如果当时墨阑溪不反抗,一剑两人,那还是有把握的。

  那个男子他并不想胡乱杀人,所以即使他带走林遗音,也应该不会伤他性命吧。

  林遗音身子本就羸弱,再加上如今又受了伤,肯定走不了多远,所以那人现在应该是和她隐藏在什么地方,治病疗伤。

  凤芷猜测忖思这些,忽然间身子微有一愣,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因为他想起了林遗音的伤,那个位置,好像是在胸口,如果要治疗的话,那就….

  表情有些冷,似还有些愠,对于林遗音,凤芷发现自己只要一想到她,就一定不会有心里舒坦的时候!

  她喜欢玉无轩,曾经为了他的拒绝而伤心的上吊轻生。她和玉无轩之间,一直暧昧不休,即使在嫁给他之后,还经常状似亲密,甚至在他们洞房花烛之夜还和玉无轩纠缠,简直不把他这个夫君方在眼里。

  她不喜欢他,但又用卑鄙的手段勾引他,可是在看到风流如斯的墨阑溪之后,又和他牵扯不清的搅在一起,甚至他为了她,还当众开口向父皇要人?林遗音这个女人,她当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眼前,总是浮现她为墨阑溪挡剑的瞬间,那般不顾自己的性命,那般毫无迟疑的上前,究竟在她心里,她是墨阑溪算什么?玉无轩算什么?而他….又算什么?

  林遗音不知现在如何,和那个男子在一起,她会不会…..

  凤芷思及,英毅的脸上一片冰雪,只见兀然中,他猛的一下将笔摔下,浓重的墨水溅了满桌,溅到了他那如锦的衣袍,溅到了他那修美的手指。

  林遗音,林遗音,为什么每次只要一想到林遗音,他就会不受控制的失去冷静呢?凤芷不语,双手紧握成拳。

  “殿下,求你救救小姐,求你救救小姐!”

  这时候,正当凤芷冷漠之际,小桃满脸伤心的跌冲了进来,一下子跪倒地上,呜咽的哀求凤芷。

  “殿下,求你救救小姐,奴婢听说小姐被人掳走,而且还受了伤,要是再不赶紧救她的话,她恐怕会没命的!呜呜,殿下,小姐她身子一向不好,根本经不起这般折腾,求殿下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出手救救小姐吧!”

  小桃的哭诉,听得凤芷俊眉微皱,只见沉默中,他不发一言,看在面前急切悲坳,泪流满面的小丫头,他修手慢抬,将笔墨归为,接着抬眼沉吟了一下,口中说道:“你下去吧,救你家小姐之事,本王自会定夺。”

  冷漠的话,没有太多的感情,很显然是下逐客之命。见此,小桃重重的磕了下头,接着起身,走了出去。

  宸王府中,风景极好,站在门外,小桃抬眼,望着天空那卷卷舒舒云朵,她凝眸而望,神色悲伤:“夫人,难道小姐此生就不能如一般人家的女子普普通通的生活吗?小姐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不让她陷入这天下的纷纷扰扰,可是宿命之说,难道就真的逃不开嘛?夫人,小桃怎么办,怎么办….”

  身影,是落寞的,神情,是黯然的,小桃垂下眼,看着这满府春色,终是幽幽的低低而道:“小姐,你放心,小桃此生,一定护你周全!一定,一定…..”

  “那个白衣男子是谁?是你们派来的嘛?”郊外的一处密林中,凤茗看着法觉寺住持觉能,口中问道。

  闻言,觉能摇头,抬腿上前一步,单手作佛礼式道:“不是,国主只派了一支死士前来,至于其他的,我并没有接到指示。”

  “不是你们派来的?不可能啊,那男子目标明确,就是要杀墨阑溪,如果不是你们沧漠派来的,又怎么出招那般狠绝?对了,会不会是你们国主后指派的,还来不及通知你!”

  “不会,国主有令向来都是通过我这边安排的,断然不会贸然行动以坏人大局。”觉能犹豫,开口否认。

  “那会不会是你们太子燕如歌指派的人?”

  “那更不会。太子他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定不会做如此被地之事。”觉能摇头,一口断定。

  见此,凤茗沉思神情,心中不解的摸了摸下巴,缓缓说道:“那究竟会是谁呢?天下间,不想天凌,祈澜结盟的,除了我和你们国主,难道还有第三方人嘛?”

  “……这个我也不知,如今死士已亡,任务又未完成,我须尽快传书回去,将昨夜之事禀告国主,看看是否能查处那男子的身份。”

  捻着佛珠,觉能佛礼式的朝凤茗一拜,接着正声,亲口而道:“九殿下尽管放心,如今你已同沧漠达成协议,国主他定会依照约定助你登上天凌宝座,所以今后,我们还得多多彼此照应。”

  “这个自然!只要贵国主能说到做到,凤茗也一投桃报李,答应贵国主的全部条件!”笑着看向觉能,凤茗隐隐得意。

  见此,觉能点点头,鞠礼而笑。

  “一定!”

  “一定!”

  还不知道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意见一致后,凤茗和觉能各自转身,向着两个方向而去,样子生疏,表情陌然,似乎彼此间就从没见过…..

  山洞中,林遗音幽幽的转醒,似乎身上似乎恢复了点力气,不再如昨日那般无力。不知道是因为玉无轩内力的关系,还是肖月白的药起了作用。

  微有点吃力的支撑起身子,林遗音抬眼而看,只见自己身上披着肖月白的那件白衫,而肖月白则整个人不见人影。

  胸口隐隐的痛,甚至还感觉有些火辣辣的,林遗音明白肖月白昨夜给她上的药极好,不然以她伤口的程度,此时恐怕绝不是隐痛而已。

  哎,这么好的药,可惜浪费了一瓶。

  伸出手,轻拉上自己昨夜被扯破的衣服,林遗音小心,尽量不触及伤口。

  “你醒了。”

  这时候,一句话语响起,林遗音转头,只见夕阳下,肖月白一身月白的站在洞口,昏黄的斜晖洒照在身上,如入尘的仙人般,俊逸洒意的交映光辉,翩尘而立。

  “你醒了。”

  一身干净的月白衣衫,衬托出她的俊气,他的清爽,只见走进中,肖月白一手拿着一个包袱,微走到林遗音面前,虽神情清淡,但动作还是关心体贴道:“你衣服破了,换这件吧,店里随便买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先就将就这一下。”

  将包袱放下,肖白月转身,背对着林遗音坐下,随手打开另一个包袱,从中不语的拿出干粮,慢慢而食。

  “这个…..对你的伤有好处,涂了之后不会留疤。”

  就在林遗音伸手将衣服披上时,面前背对着她的肖月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从身上拿出一瓶凝膏,并不回头的伸手递给了她,口中说道。

  见着肖月白如此,林遗音微莞尔,不由得扬唇勾了勾,随即去接,“谢谢。”

  打开药瓶,抹了点凝膏涂在伤口,那刚才火辣辣的疼痛立刻不见,只剩下一股清清凉凉的舒适之感。

  这个肖月白,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随身携带这么好的药?如昨天的她不知道,但是眼下这个,闻着香气,分明其中一味是雪城雪莲。

  她曾经听小桃提起过,雪域雪莲处于雪域之巅,每十年才盛开一次,取之不易,所以十分名贵。她之前在宸王府见过一次,是祈澜赠予天凌的圣物,因着香味十分清新,所以便记下了。

  想不到以两国之交的圣物,肖月白居然会拿来用之为药,而且还这么轻易就给她,为什么呢?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林遗音轻思,心中而想。

  穿好衣裳,系上腰带,因着林遗音身材纤瘦,属天生的衣架子,所以不管肖月白买什么样的都是合身,穿起来纤合有度,轻盈有致。

  身后停止了动静,肖月白知道林遗音是穿戴好了,于是转过身,将干粮递至她的面前,开口说道:“吃点吧,你都昏睡两天了。”

  “两、两天?有那么夸张吗?她只不过是才睡一下而已,居然已经过了两天?天,这会不会太….”

  难怪醒来后,她就感觉饥肠辘辘,原来是这么回事。林遗音接过干粮,用手掰着慢慢吃着。

  胸口受了伤,之前又流了那么多血,刚昏睡醒来,精神还并不是那么有佳,林遗音此时吃着干粮,又没有水,实在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但是想尽办法尽快好起来,又不得不吃,不然以林遗音那破落的身子,指不定待会一晕,又睡上三天去了。

  皱着眉,慢慢的咬着,林遗音不吱声,很努力的在于干粮斗争。

  肖月白无语,沉默的吃着,只是无意间抬头看见了林遗音那般难耐的神色,于是顿时眼中明白了原因,略一沉思之后,他站起身,向外洞走去。

  林遗音不知道他去干什么,疑惑之下也不好多问,只得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发一言。

  继续和干粮作斗争,强迫自己吃些,正当林遗音很想要放弃之时,肖月白回来了,手里提了两只打到的山鸡,还有一大包红红的果子,虽不知道名字,但是看样子很好吃。

  “先喝点水吧,那个别吃了。”

  将打好的山泉递给林遗音,转手拿过干粮。肖月白将果子放在他面前,口中说道:“这是梅果,微有些酸,但对身子有益,你睡了两天,刚起来不能吃太硬的东西,先吃点这个开开肠胃,以免身子一下子接受不了。”

  淡淡地,没有太多的表情,肖月白缓缓地说着,然后径自杀鸡,点火烧烤。

  林遗音看着他,俊气的侧脸微写着认真,虽没有表情,但整个人线条柔和,并不有那拒人千里的冷漠,而是习惯了沉默,不多交谈。

  肖月白,他其实是个很体贴,很温柔的人,就如刚才,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却能意识她的状况,给她另寻事物。

  吃着所谓的梅果,林遗音看着肖月白,那娴熟的动作,不语的表情,虽沉默,但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他的温润,他的细腻。

  肖月白,肖月白,人如其名,月光皎洁,洁白无瑕,就如同他的长相,俊气斯若,文质雅然。

  也许他并没有玉无轩那般俊美的出尘夺目,也没有凤芷的英俊过人,墨阑溪的邪魅纵感,但是在他身上,涓涓的流着一股淡雅的与世无争的感觉,这是他的本性?还是他心中最最渴望的向往?林遗音不知,只静静地注视。

  肖月白说的没错,这梅果果然酸,但是酸过之后,全身神清气朗,使她的体内有一种畅通,居然闻着一旁的烤鸡,都有些开始流口水了。

  肖月白专注的烤着山鸡,一边烤,一边往上撒着盐巴,那阵阵飘出的香味勾引的林遗音不由脖子伸长,作观望是状。

  “好了,吃点吧。”

  最后一次翻转,将烤的黄橙橙、香喷喷的山鸡递至林遗音面前,肖月白开口,拿起另外一只而食。

  不知道为什么,林遗音心中一阵暖意流过,拿着山鸡,撕下一腿,那酥嫩的口感和喷喷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开口说了声“谢谢!”

  “不用,是我先伤的你。”肖月白淡然,并不多话。

  闻言,林遗音摇头,开口说道:“没有,你并没有伤我,相反你还救过我一次?”

  “救你?”似有不解,肖月白抬眼,心里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有出手救过眼前的这个女子。

  见此,林遗音淡笑,指了指他的剑,缓缓地说道:“法觉寺后山,出手相救….”

  “法觉寺?”

  一听这话,肖月白回想,恍然间似乎记起了那夜的女子,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出手相救,也不知道事后为什么要告知她自己的名字,总之那一夜…一切都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他至今想起,都仍觉得似有不通。

  原来那夜的女子,就是她….肖月白微愣,不由得敛下眼眸。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记住,再说姑娘不仅被我所伤,而且也还曾帮过我,如此一来一回,还是我欠着姑娘你。”

  “没有什么欠不欠的,你伤我是因为横冲直撞,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跟你没一点关系,再说,你还给我这么好的药,烤这么好吃的药,我们两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摆摆手,一口咬住鸡腿,狠狠一扯,津津有味的嚼着,林遗音少有的狼狈摸样,让肖月白看着一怔,但随即轻轻地,浅浅的笑了笑,不太着痕迹,只蜻蜓点水。

  看着肖月白的笑,林遗音也一怔,从没想过有人的笑容居然可以这般清澈,干净的不带任何杂质,虽只是轻微,但已惊鸿。

  很温柔,很干净的笑,为什么总要用冷漠来掩饰?其实刚才的那个,才是他真正的本性吧。林遗音举眼,默默而看。

  “嗯,我叫林遗音,你可以叫我….”想了一下,似乎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光是知道他叫肖月白,而他却不知道她叫什么。

  林遗音犹豫,想着让对方叫自己什么好?可是还没待她开口时,肖月白便先启,低低说道:“音音。”

  “啊,音音….”这个称呼,貌似暧昧了点吧。

  林遗音转眼,心有诧异。

  见此,肖月白低沉一声,还口说道:“那日墨阑溪,好像就是这么叫你的…”

  他还真混,这么明显的名字,他当时居然没有意识过来,还以为她穿了件男装就是男子,殊不知这里面另有乾坤,导致后面…..

  一想起自己冒犯的情景,肖月白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沉默中,他显得更无语了,本来话就不多,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遗音打量着他,俊气的脸上略有微红,感觉还有些羞意,似乎不好意思。

  “对了,你的伤还没全好,不易行路,等过吉田好些时,我再送你回去。”感觉她一个姑娘在外,必然会想念家中,肖白月低声,开口安慰。

  闻言,林遗音点头,思量中,她犹豫了一下,“肖月白,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墨阑溪?”

  一直很想将事情弄明白,林遗音此时问,见此,肖月白低头,一片沉默。

  “你是杀手嘛?是有人雇你买凶杀人?”貌似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那是墨阑溪抢了你的女人?”

  一见肖月白不语,林遗音又转念问,感觉以墨阑溪那个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样子,做这种事,极有可能!

  对,一定是人家原本的青梅竹马,结果墨阑溪这个小三夺爱,这才挑起了事端,激起了那是的刺杀!

  林遗音想象丰富,构思情节,闻言后,肖月白一愣,不禁觉得好笑,当下摇头,低低而道:“都不是…”

  “那为什么?”

  “为什么?”

  见林遗音追问,肖白月抬眼,目光幽深,又似深然的低低而道:“为什么…因为有时候,并不需要那么多理由。就如我杀墨阑溪,其实杀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如今的身份。”

  肖月白的低语,说着似懂非懂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时的他,林遗音心中一顿,感觉有太多的秘密,围绕着这其中,她看不清,也理不明。

  似乎每一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玉无轩如此,墨阑溪如此,好似眼前的他….也是。

  明明与世无争,却偏偏手染腥血,明明清澈干净,却独独沉默无言。见着这矛盾又好似挣扎的肖月白,林遗音迷惘,默默而望。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19:52:09
  正文  【089】  追踪

  一时的沉默,周围静悄悄的,没有所谓的尴尬,似乎间仿佛只有一种莫名的,暖暖的东西在流淌。

  肖月白低头,心中而思,不由的为自己何时对人如此的毫无设防而微感懊恼,但同时又为自己能在她面前卸下防备而暗自诧异。

  她的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总能使他感到安心。风雨飘摇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有如此感觉,直令得他,有些……无措。

  他的心,从来都是封闭的,因为在那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也从不知道男女之情为何物?对于女子,他唯一会做的,只有沉默。

  他从不是个善于交谈的人,不是他不会,而是他不愿。因为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肩负着如此的重任,他真的无法放下一切,纵然……他很想。

  林遗因,这个他只有两面之缘的人,第一次,他连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只是借助月光,依赖的看见她的身形。可是就是拿身影,使他最后选择出手救他,甚至还鬼使神差的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灯火阑珊,他看清了她的长相,可却此忽略了心底的身影,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

  虽然这一次,他没能认出她,但是心里的那种莫名的感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包围着他,围绕着他,使他依然,不得而思。

  洞中,静悄悄的,肖月白慢慢抬眼,转眸微向林遗音,终是在犹豫了一番后,口中低道:“为什么……你要帮墨斓溪挡剑?”

  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挡剑,这其中该是怎样的感情?肖月白不知,只是知道心里很想问清楚。

  林遗音听肖月白如此之问,先是微微的愣了愣,然后不由的回想起那日临剑前墨阑溪的眼神,那不惧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绝望,使她只一眼,便不由自主的上了前。

  从未想过在墨阑溪的眼中,会看到那般的神情,林遗音此时低思,默默不语。

  林遗音不说话,肖月白也不追问,只是静静的转头,眼神微探。

  她很美,美的清澈,虽病后苍白,但却有着某种清水芙蓉的清新之感,令人回味,流连忘返。

  她很纤瘦,纤合有度,穿上他挑的衣服,虽然是那么的合身,仿佛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他从来不会选女子的衣服,之前也从未买过,刚才在店里,他随意一眼,便就喜欢上了这件浅白的流离罗裙,心想着与她的气质很配。

  是他太会选了?还是她根本穿什么都好看?浅白的裙摆,清新动人,上面细而淡雅的轻韵碎花,配着淡淡鹅黄的璎珞流苏,将她整个人的优点全部呈现,勾勒出一副动人而美丽的画卷!

  长发披肩,泄了一身,盈盈洁洁,宛若九天临世的仙子,肖月白撇头,不让自己的目光在深邃中更加沉陷,故此不由及时的收了回来。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其实心里是想唤“音音”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成了“姑娘”,肖月白此时开口,话语模棱两可,不知道他是想知道人家地址后好送之回去,还是想留个念向,日后好……

  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今日的他,好像有些不受控制,感觉奇奇怪怪的。

  林遗音没有多想这里面可能包含的复杂,只是径直的开口道:“宸王府。”

  听了这话,肖月白不由的轻蹙了蹙眉,心底微思,似是没想出她一个姑娘家,何以会住在凤芷的府里?

  一见肖月白反问,林遗音并没有多想,而是点头开口说道:“嗯,宸王府。”

  “宸王府?宸王府……”肖月白低低的重复着,心中想着,突然间,他好似意识到了一件事,不由的抬起头来。

  天凌七子凤芷,不久前迎娶侧妃,据说是第一将军林渐鸿之女,名叫……

  林渐鸿?林遗音?他们都姓林,难道……

  “你是……宸王侧妃?”心里不知道有一种什么感觉,说不上来。肖月白发现自己在询问时,居然会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期盼,虽然微小,但有感觉。

  林遗音点头,并不打算相瞒,她心中坦荡,自然实话实说。

  身子微有一怔,肖月白沉默,不知不觉中有一种失落潆绕心底,隐隐的,淡淡的,似是高兴不起来。

  现在的他,还没意识到这隐隐的失落代表着什么,但却当日后明白后,他的笑,低沉,而又苦涩……

  肖月白不语,表情默默,淡淡的看着身旁跳动的火焰,心头隐动。

  林遗音是凤芷的侧妃,她爱风芷,知道凤芷的使命是保护墨阑溪,所以她才会那般奋不顾身的为墨阑溪挡剑。

  原本他还以为她可能是墨阑溪的侍女,可是却不想是凤芷的侧妃,如此看来,她对凤芷的爱,已经深到可以不计自己性命的地步,这程度,这程度……

  肖月白垂眸,轻抿着唇,俊气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只一贯的淡漠。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思议林遗音究竟有多爱凤芷?她是他的侧妃,对他深情也是理所应当,这与他又有何关系?

  他们只不过萍水相逢,甚至可以说是根本连一丝瓜葛都没有,她帮了他,他只想等她伤好后送她回去,此后天南地北,两人再无所交集。

  肖月白沉默,用树枝轻挑着火堆,见此,林遗音不知他心里变化,只静静的看着,表情漠然。

  肖月白动作平缓,似是无意,而这时候,他突然手中一顿,身子微正,眼眸稍稍一转,接着整个人站了起来,一手拿剑,一手扶起地上的林遗音,护在身后。

  “怎么了?”林遗音不明,刚问出口,可是这时洞外的声音让她顿时明白了过来,有人来了!

  “别怕,跟在我后面。”

  手拉着林遗音,话语低低而道,肖月白此时向洞外走去,一看状况。

  听动静来人应该有五个,不是在乎人的多少,肖月白只是诧异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个地方很隐蔽,一般人不会知道,再加之他来去都很注意,确定没有人跟踪,那这些人又是如何找到他的?看来,他到是低估了天凌的实力……

  往前走着,来到洞口,肖月白看着面前的五个黑衣人,俊眸微淡,清清冷冷。

  一见人出来,黑衣人相互交视了一下,然后在确定太子妃给他们所看林遗音的画像就是正是此时男子身后之人时,便不由分说的提剑上前,直接来砍!

  肖月白不知对方是想杀林遗音,以为是抓自己天凌的追兵,于是直接一个轻搂,脚尖点地,将林遗音放在一旁,然后转身挥剑,上前相击!

  剑刃撞搏,剑身嗡鸣,交手中,五人一见此时肖月白和林遗音分开,眼神交汇,心中示意,直接默契的分成两路,三人周旋肖月白,两人朝林遗音刺去!

  一见来人朝自己前来,林胤胤表情微冷,眼中危光而闪。她身上有伤,不能动手,但是想杀她,恐怕还没这么容易!

  还以为是追肖月白的,却不想是冲她而来,闪身中,林遗音脚下旋转,灵巧的躲避着那呼啸而来的剑风!

  胸口,有些痛,应该是牵扯到了,林遗音微皱着眉,在寒光剑影中闪避着!

  原以为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又受了伤,根本无任何招架之力,随便一剑便能刺死i,可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林遗音,居然一连几次躲过了他们的剑招,身形奇特,步伐怪异。

  林遗音本事现代的近身搏击高手,招式推陈出新,容众家所长,所以此时两人不明她的套路也情理之中。再加上她近来勤练太极,每一举,每一动中都交融着太极的绵长,行云流水,所以一时间让两人诧异不已。

  肖月白一见来人目的在于林遗音,不由的冷下脸,剑光浮动!

  只见翻手中,他一个剑划长空,剑尖直指一人,随即挥舞,甩手间叫声而起,那人捂退,倒向地上!

  “老五!”

  一见同伴受伤,四人齐呼,也不再去管肖月白了,一起一涌而上,向着林遗音杀去!

  四人同袭,难以脱身,这时候,就在林遗音有些莫展之际,肖月白一个飞身旋转,仙姿秀逸般从天而降,一手搂上林遗音的腰肢,一手寒剑而舞,剑气横扫,矫若游龙,贯若惊鸿!

  俊气的脸廓近在眼前,专注而又认真!飞旋中,林遗音双手轻抱肖月白,在他的护佑下,剑花纷飞,飘然而转!

  一个凌空侧踢,肖月白紧搂林遗音,在狠狠的将一人撂倒之后,他转手飘飞,一剑划向另一人的手臂!

  肖月白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在他的紧搂下,林遗音安然,静静的呼吸着彼此间的气息。

  眼中清光,透露着冷然,战斗中的肖月白,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一个温柔腼腆,一个清绝专注!

  最后一剑,直指胸膛,肖月白放开林遗音,抵着剑尖,冷说而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想知道幕后黑手,肖月白此时剑指王林,见此,王林的四个兄弟或多或少的受伤向他走来,站于他身后,怒目直瞪!

  没想到自己会失手,王林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他不能将季情供出,所以“哼”的一声,就此别过头去,以示倔强!

  肖月白不语,直接一个挥剑,挑下他的面巾,然后面色清冷的指着他,剑光寒闪。

  “是谁派你们来的?”

  淡漠的话,又问了一遍。此时见着肖月白,隐隐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压迫的气息,王林闭唇,紧紧的不发一言。

  林遗音思绪翻转,思索着到底是谁要杀她?抬眼间,她看着王林的张脸,既陌生,又熟悉,好像曾经,是在哪里见过……

  身后弟兄们捂着伤口,轻微而哼,闻声,王林转眸,接着又对上肖月白,挣扎中,只见他犹豫了很久,终是缓缓的低低说道:“如果我说了,是不是可以保我兄弟五人一命?”

  没有人不怕死,纵然他王林效忠季情,但也犯不着为她去死,所以,他必须要搏一搏。

  “是不是,如果我说了,你就放我兄弟五人一马?”咬着牙,王林一字一句的重复说着。

  见此,肖月白俊眸微看林遗音,口中淡淡而道:“你的意思呢?”

  “好,成交。只要你说出幕后之人,我们便放你一马。”微微扬唇,林遗音而道。

  闻言,王林疑心,犹豫说道:“口说无凭,我怎么信你?”

  “呵,信不信由你?难道你还想立字为据不成?我告诉你,你没有选择,如果我们想杀你,即便是立了字据那也一样照杀不误,所以……你只有和我们交换。”

  林遗音淡笑,语不惊人的威逼着王林,见此,肖月白似乎有赏意的看了她一眼,而一旁的王林则紧握着拳头,心中挣扎。

  “是、是季太子妃……”

  终是犹豫的将事实说了出来,王林面色复杂,一脸纠结。闻言,林遗音挑眉,也不由的也想起了字据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此人的。

  对啊,宫宴上,他是保护着凤萧和季情前来的,难怪她觉得有些面熟。

  两者结合,林遗音相信王林的话,不由的沉默,不发一言。

  而此时王林怕林遗音不相信,觉得自己是在说谎,便立刻将对方曾许诺自己的好处,及前后事由都讲了一遍。

  肖月白收剑,漠然的站到林遗音身边,看着面前的五人,他俊眸微动,口中问道:“这里这么隐蔽,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是太子妃给我们的一只蝴蝶,说她曾经在七侧妃身上撒过一种花粉,只要跟着这只蝴蝶,就一定能找到七侧妃。”

  “蝴蝶?花粉?”

  紧紧的皱眉,看着王林此时将蝴蝶拿出,林遗音心中暗冷,目光深沉而又幽狠。季情啊季情,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想置我于死地?呵,不过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次杀不死我,那接下来,你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冷冷的笑着,林遗音面色凝衅。而此时望着那只蝴蝶,肖月白深然,口中不禁低低而道:“追踪术……”

  为什么,会有人会这种失传已久的追踪之术?以特制的花粉为饵,以训练有素的引蝶为踪?到底,那个季太子妃她是什么人?她和那些人,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见此,王林转头,示意他身后的四人快走。

  一接到示意,为求活命,五人立刻迈腿,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快而去。可是这时,林遗音一声“等等”,快速的从肖月白手中夺过剑,然后一记横划,伴着鲜血弥漫,王林捂着手臂看着她,神情诧然。

  “大家都受伤了,就你不受恐怕不太好吧。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不然不皮开肉绽,你还怎么样向太子妃交代啊?”

  “谢七侧妃设想周全,王林感激不尽!”

  痛的直冒冷汗,王林看着此时满脸灿烂,似乎还眼中带着狡黠的林遗音,明知她这是报复,但他就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哑巴吃黄连的双手作缉,对她感谢!

  “不谢不谢,这是应该的。”

  垂下剑。任鲜血流过剑刃,流向剑尖,林遗音笑了笑,神情无害的勾着唇,话语微道:“真不好意思,王统卫,因为我的缘故,害的你做不成统领,我这心里啊,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没有,没有,七侧妃千万不要这样想,我其实就喜欢统卫一职,统领给我我还不乐意呢,压力大啊!”

  连忙摇头,王林拼命的捂着自己那只受伤的胳膊,脸上笑容,口中陪说。但其实心下早在暗暗恨道:“这个女人,下手还真狠,再深一点,他这只手就算废了!而且。他现在血流不止,她居然还假惺惺的拉着他话家常,分明就算不想让他尽快就医,想他多流点血!

  毒妇,果然是毒妇,都说最毒妇人心,今天他算是见识了!

  王林笑着,额上却不断冒着冷汗。见此,林遗音状似诧异的指着他,口中急道:“呀,王统卫,是不是我那一剑划的太深,你都流冷汗了?要不这样吧,你还是先别走了,进洞休息休息,等好点了再说?”

  “不,不用了,我没事,今天出来的久了,如果再不回去,恐怕宫里会出乱子,七侧妃,王林就此告辞!”

  咬着牙,举着双臂,王林迈腿,飞快欲走!切,他王林又不是傻子,等会儿再走?等会儿他还走的掉吗?

  王林心道,脚下飞速,可是就在他抬腿之时,林遗音一个相绊,使得他整个人一下子扑了前去,然后顺着山路一路滚下,咚咚的滚个不停!

  “哎,王统卫,是叫你走呢,你干嘛滚啊?这你也太客气了点把……”

  笑的纯良,林遗音高呼,看着那远去的五人身影,一个滚,四个追,她唇角微扬,眼中目光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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