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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心计》苏小凉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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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30 22:55:53
72庶女心计

    吟欢和方氏说了之后方氏查的很快,吟欢却等着还有一个十天过去,能够在药房里抓个现成。

    六月的天夜晚的风还带着一股热意,大双小双一刻不松地盯着药房外,那婆子也是时候地打瞌睡去了,差不多时辰,菊香出现了。

    正当她换药到中途,忽然厨房里亮了起来,一群人涌到了药房门口,就这么直盯着她,菊香被吓楞了,都不晓得把东西藏起来,呆呆地顿在那,看着尔冬她们上前就夺了她手中的药包,“带走。”

    另一边,迎春院内也闯入了一群人,一批往贺妈妈和菊香的屋子,一批往钱姨娘那。

    顾宇承这才刚刚和钱姨娘温存完睡下呢,两人半句暖心话没讲,方氏身边的妈妈带着两个婆子直接闯了进来,对着顾宇承说了一句得罪了,二话不说拉起钱姨娘就往外走。

    青芽和那妈妈就碰了个面点了点头,两方人很快朝着前厅走去,钱姨娘半拖不拉地被吊在那,喊了喊了,闹了闹了,那两个婆子就是面不改色,直到进了前厅。

    顾老夫人看着人都到齐了,关妈妈,贺妈妈,菊香,还有钱姨娘,几个有所知情的都被绑在了外面,大都是睡梦中着,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老夫人老奴知道错了。”关妈妈首先喊了出声,她扑到顾老夫人跟前,求完顾老夫人又求木氏,磕着头不断说自己错了。

    “关妈妈,这些年顾府可薄待了你?”顾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把厨房交给你管着这些年,油水进出多少我和大夫人都没有过问,你何以如此。”

    “老夫人我知道错了,是老奴我一时蒙蔽了眼,我也是想顾府好,七小姐吃了这些补身子的,若是将来嫁过去了一举得男,王妃开心也会对咱们七小姐好的啊。”关妈妈转而到了吟欢面前,“七小姐,关妈妈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关妈妈,老夫人可曾如此吩咐过你,我可曾如此吩咐过你,王府的药不经过我和老夫人这直接交给你煎给七小姐,你是顾家老人了,怎么这点都看不清楚,咱们顾府是这么好拿捏的么,给你些银两你就巴着八王府不放,既然如此,你就收拾收拾,去八王府吧。”木氏开口说道,上来就是两个婆子堵住了关妈妈的嘴,半句求饶的话也没让她说出口。

    前厅忽然安静了下来,跪在下面的菊香早就吓的出了一身的汗,贺妈妈对关妈妈的这样离开有些疑惑,人还模糊不清呢,压根没睡醒。

    “菊香,你深更半夜去药房里,把这个放入七小姐的药包中,做什么。”方氏指着桌子上的药开口,这三个都是她三房的人,顾老夫人交给方氏亲自审问。

    “我...我这是给七小姐补身子的。”菊香慌乱地开口,方氏招手青芽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方氏命人拿到了菊香面前,“我把你还没放进去的都煮了,既然是补身子的,就赏给你喝。”

    说罢那两个婆子就制住了菊香肥胖的身子,另一个丫鬟上前就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闭嘴,把药灌了下去,菊香一面喝一面吐,等婆子松开之后,菊香死命地扣着喉咙,试图把那些药都吐出来。

    屋子里瞬间散开了一股味道,方氏看着她呕的血红的脸,厉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是补药怎么你还吐出来,来人,请陈大人进来看看,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陈大夫顺声进来,再度辨认之后给了当初和吟欢说的一样的答案,菊香此刻瘫坐在地上,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吃过量要死了。

    “贺妈妈,好巧不巧,在你的屋子里搜出了不少这样的药。”一包东西扔在了贺妈妈面前,散了开来,里面落出了许多那黄色的小药段子,贺妈妈脸色一白,颤抖着手跪在那,“夫人,老奴不知道这位什么会在老奴屋子里。”

    “哦,那我把你柜子里床底下塞的那一百两银子拿出来,你一定也不知道那为什么会在你屋子里的吧。”方氏盯着贺妈妈,“说,是谁主使你让菊香去药房中给七小姐下这种药的!”

    贺妈妈低着头朝着钱姨娘的方向撇了一眼,那满地的药段子已经不容有反驳,菊香又当场被抓,自己是钱姨娘的人顾府上下都知道,夫人肯定是已经知道谁指使的才会让自己指认的。

    贺妈妈的心中经历了一番激斗,终于,她抬起头指着钱姨娘说道,“夫人,是钱姨娘指使我去做的,药也是她给的。”

    “冤枉啊夫人,我怎么可能指使贺妈妈去做这种事。”钱姨娘柔柔弱弱地跪在那,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这是顾宇承走了进来,看到这满屋子的人,把拿在手上的衣服披在了钱姨娘身上,又责怪地看了方氏一眼。

    “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顾宇承这种护着妾室的行为在顾老夫人看来十分刺眼,“宇承,既然来了就到你媳妇旁边坐着吧。”

    “老夫人,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顾宇承还想发问,顾老夫人指了指方氏旁边的座位,“你坐下。”

    他才刚刚坐下,三老夫人杨氏也被请过来了,睡下的人被吵醒,这眼圈还泛青呢,杨氏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三房的人,儿子媳妇都在,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三弟妹,来这坐。”顾老夫人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子,杨氏走了过去,神情有些不耐,但还是坐了下来看着。

    “兰心啊,你继续。”顾老夫人和颜看着方氏,方氏这才看向钱姨娘,“既然你说主使贺妈妈的不是你,那么贺妈妈和菊香两人意图谋害顾家七小姐,我们就直接送官府查办了。”

    贺妈妈浑身一抖,送官府,那可是要把牢底给坐穿了,谋害八王妃未来的儿媳妇,难道八王府会让这件事随意了解。

    “夫人明鉴,确实是钱姨娘指使我交给菊香去做的,我和七小姐无冤无仇,我为何要让菊香去害七小姐,我有证据的,我有证据的!”贺妈妈急忙开口道,“钱姨娘还把几件首饰给我说是酬劳,我还没当掉呢。”

    “在哪?”

    “就在我床铺下面藏着。”贺妈妈恨不得把脑瓜子里记得的能作证的都搜出来,“还有还有,钱姨娘还说要给我一条赤足金手链,说是老爷刚刚答应她的,若是事成了她就把这个送给我当酬谢。”

    丫鬟去了贺妈妈的院子里搜了一通,果然在她的床铺下找到了一个镶嵌的盒子,方氏打开一看,这里面的东西还真是眼熟,居然是顾宇承从她这要过去送给钱姨娘的。

    方氏淡淡地瞥了顾宇承一眼,后者尴尬地转过脸去。

    钱姨娘此刻稳定了不少,看着方氏手中的东西惊呼了一声,“夫人,我前些日子丢了些首饰,找了几个丫鬟的屋子都没找到,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是我最信任的贺妈妈偷去的,贺妈妈,你怎么能如此血口喷人,还要离间老爷和夫人的感情,那赤足金手链我和你提的时候是老爷说送给夫人做生日礼物的。”钱姨娘一面泫然欲泣地看着顾宇承,转眼就和贺妈妈争论上了。

    这半含秋水的眼神让顾宇承即可起了保护之心,“兰心,钱姨娘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你冤枉她了。”

    “冤枉,她可是连偷换你孩子的事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方氏看着钱姨娘,“今天不是给你们机会来证明你们是无辜的,而是告诉你们,到底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贺妈妈,你可得好好想想,钱姨娘还答应过你什么。”

    贺妈妈一听到偷换孩子的事就想起来了,可这是她也有份,但她若什么都不说,钱姨娘否认到底,最终送官府的还是自己和菊香,贺妈妈心一横,你不仁,我不义。

    “是的,夫人,六年前钱姨娘怀孕生下的其实是一个女婴死胎,后来换了钱姨娘弟弟的儿子回来,因为满月酒的事,那孩子没入的老爷老夫人的眼,所以钱姨娘又让这孩子受了风寒死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尤其是杨氏和顾宇承全部愣住了,女婴死胎,换子,最后钱姨娘还把孩子弄死了,毁尸灭迹。

    “贺妈妈,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何以如此含血喷人!”钱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妈妈,脸上悲戚万分,唯有藏在袖子下的手颤抖不已。

    贺妈妈直接看向了方氏,“当时钱姨娘给了她弟弟五百两银子让他把死胎处置掉,七少爷送进府的时候,还是我接手的,这件事产房中的一个接生婆也知道,当时二小姐也在产房内,请夫人明察,老奴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吟欢抬头看着贺妈妈,这回算是供的清楚了,既然要说了,贺妈妈干脆说了个痛快,从帮钱姨娘给别的姨娘下药,到几次三番陷害吟欢,再到二小姐出事她帮着陆家公子翻进顾府,一桩桩的事说出来,听得顾老夫人都直摇头,把一个姨娘宠成这样的后果就是害自己的一干儿女。

    钱姨娘一件都不承认,眼神越来越委屈,仿佛贺妈妈说的根本不是她,难怪二姐到后来还深得陆重岩的喜欢,这不就是得了真传,钱姨娘这般年纪,这姿色还是能吸引四叔的。

    “把人带上来吧。”方氏厌烦了再问是不是钱姨娘做的,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顾宇承,直接让人把钱姨娘的弟弟以及弟媳还有铺子附近的邻居都叫了上来。

    一个食盒子扔在了钱姨娘面前,方氏冷冷说道,“觉得面熟吧,这盒子是在你弟媳那找到的,当日你就是用这个盒子把死胎送出去的吧,不用狡辩,多亏了你那弟媳舍不得好食盒舍不得里头的好布,这东西藏了六年还能被找出来。”

    里面掉出一块熟悉的布,钱姨娘的弟媳把它洗干净了之后一直垫在食盒子里,那不当时用来包裹死胎的锦布麽,钱姨娘看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那盒子。

    “你不承认也可以,把那死胎和死去的七少爷骸骨挖出来,滴血认亲一下就知道这究竟是谁的孩子了。”方氏根本不给她狡辩的机会,气定游闲地说道,“你当日给你弟弟的银票可是我顾府在大通钱庄兑的,也就是老爷给你的,你弟弟拿着那五百两银子又是赌又是嫖没多久就用光了,之后是不是还拿这件事来威胁你,所以你又向老爷说家里有急用,要了三百两银子。”

    顾宇承此刻的脸色已经暗沉的有些恐怖,他可以容忍很多事,甚至可以容忍钱姨娘伤害了别的姨娘伤害了那些庶女,但绝对不能容忍孩子被换了,抱了一个不是顾家的孩子来让他养,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钱姨娘,你还觉得我冤枉你了么?”方氏低头看着她,此时的钱姨娘在听到验亲的时候已经颓然了,她终于意识到,她们这般气势的抓了她过来,不是问她有没有做过,而是早就知道她做了些什么,给她定罪来的。

    “那你抓我们来做什么,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钱姨娘的弟媳看这情形,大声嚷嚷了起来,“她说要买我儿子也卖给她了,如今这是要做什么,要我们把钱还出来么,没有!”

    顾宇承即刻站了起来冲到钱姨娘身旁摇着她的肩膀,“你说啊,你说啊,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钱姨娘被他晃着却并无感觉,顾宇承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贱女人!”

    钱姨娘即刻趴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她哈哈大笑了起来,那脸上的神情显得格外的狰狞,“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是我主使贺妈妈去害七小姐的,是我主使菊香不让七小姐好过的,也是我主使过去对七小姐下绊子的,我就是看不惯她,就是不喜欢她,就是要让她不好受,也是我偷换孩子的,都是我做的,怎么样。”

    吟欢看着她几乎癫狂的笑着,眼角却不断的流下眼泪,她把一切都揽过去了。

    三老夫人杨氏早就气背过去让人扶下去休息了,大厅里只有钱姨娘不断地重复着那些话。

    水落石出。

    钱姨娘一等人被关了起来,等第二日直接送官府。

    第二天一早,当婆子去送饭的时候,却发现钱姨娘吊在柴房之中,死去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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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30 22:56:06
73庶女心计

    钱姨娘的丧礼很简单,收了尸体找一处埋了,顾吟霜赶回来的时候人已经下葬了,迎春院里静悄悄的,屋子里的床铺甚至都还是那晚被拖出去的样子,好像钱姨娘并未离开。

    顾吟芳安静地替钱姨娘收拾着东西,这些年不论是钱家大哥送进来的,还是顾宇承给的赏赐都不少,但是后来顾吟霜出嫁加上钱家弟弟的不断勒索,也就没剩下多少了。

    “姨娘埋在哪里了?”顾吟霜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沉声问道,顾吟芳默默的把梳妆台上的首饰都放了起来,转身搁在了桌子上,“埋在城西外十五里路的林子里。”

    “为什么埋这么远,顾家生过孩子的姨娘不是能够让顾家找一处地方下葬的!”顾吟霜一下拖过了她,“难道姨娘下葬的时候你没和父亲去说过?”

    “姐姐,你还没认清楚姨娘在父亲心中的位置么?”顾吟芳一下甩开了她的手,“难道你不知道姨娘为什么会死,二姐,是你天真了还是自以为在父亲心中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连姨娘做了那种偷换孩子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顾吟霜神情一滞,她当然知道姨娘做的事情,也知道姨娘上吊自杀的原因,但父亲不是很爱姨娘么,为什么人死了连一块地方都不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么。

    顾吟芳看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顾吟霜呆呆地站在那,忽然身子瘫软了倒坐在了地上,双手不由自主的收紧,抓着那地砖,脸上的神情不知是悔还是恨。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要一个一个远离她,吟芳也是,如今姨娘也是。

    陆重岩走了进来,顾吟霜落着泪哭的十分难过,陆重岩心疼地把她搂在了怀里,轻声安慰着,“别哭了,等过段时间,我替你把姨娘的坟墓迁到一处风水宝地,让她能安心。”

    “吟芳她怪我,她怪我害死了姨娘。”顾吟霜揪着陆重岩的衣服失声痛哭,她是怕,因为她在顾府什么都没了,钱姨娘因为不想把她也牵扯出来最后以自杀收场,父亲对姨娘失望肯定连着她和妹妹都不喜欢,不行,她不能连顾家最后的支持都失去。

    “她会理解你的,你是她的亲姐姐,她最后总还是要依靠你的,等她大一些就会明白了。”陆重岩安慰着她又补充道,“那些药还是早点处理掉的好 。”

    提到药顾吟霜的脸色就凛了下来,“一定是她,她知道姨娘这下药害她,所以她要把姨娘至于死地!”在顾吟霜不断地熏陶之下,陆重岩一直就觉得吟欢和妻子之间就是一个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于是开始欺负姐姐,而姐姐心中很多委屈,如今只不过想给她点惩罚,却引来了姨娘的杀身之祸。

    “我们去见岳父。”陆重岩把她扶了起来往方氏的院子那走去,见到顾宇承的时候,顾吟霜只是一味的认错,说她若是早点知道姨娘有这个意图,就该阻止,如今也不会酿成这么大的后果,又说自己作为长姐都没能照顾好弟弟妹妹,让她们几次三番在姨娘手下受伤害。

    顾宇承那颗受伤的心总算得到了一些些的安慰,再怎么说,大女儿还是懂事的。

    一旁的方氏冷眼看着,连姨娘死了都还这么说,还能指望这个女儿往家里回报不成...

    顾吟霜回到了陆家,等着陆重岩走了之后遣散了外面的丫鬟,恶狠狠地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屋外只守着一个贴身丫鬟,冬灵听着屋子内的声音,吓的脸色苍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吟霜喊了她进去收拾东西,自己则坐在梳妆台前补妆,过了一会冬灵进来说道,“小姐,佟姨娘给您送药来了。”

    百合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顾吟霜不远处,“夫人,您的药。”

    顾吟霜放下了胭脂盒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样年轻的脸,这段日子她不能和陆重岩同房,这张脸在他身下承欢了多少次呢。

    顾吟霜伸手去接那药,百合刚刚松手,顾吟霜惊呼了一声,那药就直接倒在了百合的手臂上,而顾吟霜只是衣服上沾到了一些。

    “佟姨娘,你可真是不小心,我这都没拿稳你就放手了。”顾吟霜看她手臂上随即红起来的一片,痛苦的神情,忽然觉得畅快,“冬灵,去给佟姨娘拿点药膏去,免得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百合咬紧着嘴唇从冬灵手中接过了药膏,这不是她第一次受伤了,上次是汤,这回是药,下回是什么。

    就是如此她还要谢过夫人的赏赐,走出了这屋子,百合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愤恨,脑海中响起那个声音:你不答应也可以,不过你可要知道,将来等你生下了孩子,若是她也生下嫡子,那你的孩子肯定是活不成的。

    受伤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小腹,百合朝着自己的小院子走了回去...

    下毒一事让顾府给瞒了下来,姨娘做出这种事,说出去了最后受损的还不是顾家的名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把一个姨娘纵容成这个样子,顾宇承这段日子的精神也很不好,时常睡在枕边的人,居然怀抱着这么多的心思,所以不管他去哪个姨娘的屋子,都会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也揣着什么别的想法。

    后来干脆都睡在了方氏的院子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去各个姨娘那。

    七月,顾府再度热闹了起来,顾家的嫡三小姐顾吟玥要出嫁了,出嫁前半月,白家送来了聘礼,那进进出出的抬聘人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前院放满了那大红的箱子,一个一个都扎着红球。

    前来送聘的是白家的大哥,吟玥嫁的是白家的二子,吟欢拉着她躲在门后看着,见白家大哥那玉树临风的样子,吟欢揶揄道,“三姐,我看哥哥长的如此,姐夫必定不会差。”

    顾吟玥看着那满院子的聘礼,回头了她一把,“你再胡说!”

    顾宇治和严氏乐的合不拢嘴,这抬聘的架势,临安城都找不出几户这样的,白家的生意可是遍布了大今朝,因为世代为商这地位是没有做官的来得高,顾老夫人有远见,愿意结这门亲,说到底什么样才是让孙女过的最好,安享一辈子,那就是富贵一生,顾家以世家和白家结亲,白家不会亏待吟玥,这样就够了。

    这么一个抬聘的排场,也够被人羡慕一阵子的了,有人对顾老夫人的决定不耻,下嫁去做商贾妇,这不是自降身份么,好歹顾家算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家学识都还不错,怎么要沦落到看上人家的巨富。

    另外的一些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羡慕的很,别说世家台面上好看的,内在虚实难处都还说不出口呢,嫁去这种商贾大户有什么不好,改朝换代了这官员还提心吊胆怕受牵连呢,做生意的照做,也不受什么影响。

    因为白家离临安城这远,顾吟玥的嫁妆提前七天就送过去了,由两个哥哥亲自带队过去,而出嫁前一日白家就已经在临安城住下了,在临安城早早置办下了一处宅子,成亲就在宅子中,等三日回门过后再带吟玥回鹿城。

    七月十三这日,顾吟玥出嫁,八王府作为姻亲,自然也要派人来贺喜,苏谦和谢绾代表八王府前来道贺,而六王府更是要到场,来的正是苏谦营。

    吟欢将一个大红的苹果放在了顾吟玥的手中,“三姐,等会出门的时候这个可拿好了,可别一紧张就吃了。”

    红盖低下的顾吟玥扑哧一声笑了,手却紧紧地拿着苹果,严氏走了进来,身后的丫鬟端着一个盘子,吟欢走了出去,此时是母亲要和女儿说一些话。

    严氏把红盖头拿高了一些,盘子里放着一碗饭,一碗鱼,一碗肉,嫁过去了过日子就得要有鱼有肉,和和美美。

    看着女儿咬了一口肉又吃了一口鱼,严氏心中满足极了,“你嫂子也有了身孕,你如今也嫁人了,娘也就放心了。”她这辈子没有享受到丈夫的福,却享受很多来自儿女的福,自然希望女儿这大老远的嫁过去能过的好。

    “您和父亲都这年纪了,也别整天怄气,父亲也是小孩子气,哄一哄就是了。”顾吟玥还不忘嘱咐严氏,说着说着眼眶就有些湿润,“母亲,大伯母对我们都很好,等吟欢出嫁了,您和父亲都要对她好。”

    “知道了,知道了。”严氏叹了口气,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争什么,过去争不都是为了两个小的,到头来呢,还不就是如此。

    白家接亲的人终于来了,吟欢带着吟菲和逸哲,顾家一帮兄弟姐妹拦在门口,架势十足,白骆川也豪气的很,红包不够要比对子,他早就请了要好的文人朋友,上来就是好几个,应对自如。

    只要不误了吉时,顾老夫人也乐见他们这么闹,吟欢看着一表人才的白骆川,面不改色地应对着逸哲他们的胡闹,始终笑盈盈的不见一丝不愉,不愧是做生意的人,足够沉得住气。

    闹够了,顾逸信去背了吟玥出来,吟欢扶着有三个月身子的孟氏远远地看着,这几年,顾家的小姐一个接着一个都出嫁了。

    苏谦和陪着妻子在不远处看着,谢绾的目光落在和孟氏低语的吟欢身上,“我觉得三弟的眼光不错。”

    苏谦和细心地帮她摞去垂下的头发,“这话可别让那小子听到,否则他都不知道要得意成什么样了。”

    谢绾抿嘴笑着,刚身下孩子没多久的脸上还带着一些丰润,“他早就得意了,母妃都没再说什么。”

    苏谦和不可置否地笑了,这个三弟,不像父王也不像母妃,一肚子坏注意,从小大到他们就没搞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今能有一个制得住他的人出现,作为大哥很不厚道的想看着他被顾小姐欺负的样子...

    三日会门后顾吟玥就正式跟着新婚夫婿要回鹿城了,来一趟马车都要四五天的路程,一年半载肯定是见不到面的,严氏抱着女儿又哭了一场,心中到底还是舍不得。

    出发前吟欢送了不少东西让顾吟玥带过去,也答应了与她常常来信,顾吟玥依依不舍地跟着白骆川走了。

    热闹过后的顾家安静了下来,临安城的热夏再度闷的都不想出门去,而在阳关,苏谦默领兵攻打北图,传回来了首战告捷的好消息,龙颜大悦,连在礼佛中的太后听了都很高兴,命皇后娘娘邀请这些在打仗的将领亲眷,去避暑山庄走走,增进一下亲民关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30 22:56:17
74庶女心计

    皇家避暑山庄不必她们过去去的,山庄外还得过两重门进去,都有士兵把守,马车下在第二道门口,要步行进入,吟欢她们虽没有什么将领在阳关攻打敌人,可这顾家老国公和国公都死在战场上,算是烈士家属。

    这回再没人陪着吟欢一同前往,她乖乖跟着木氏,大嫂身子重也没有来,木氏就让青芽一块过来能够看牢她。

    说是避暑山庄,一早到了之后就是亭台楼阁间休憩一下,该聊天的聊天,该玩的玩,也没有大规矩,更没有说要一群人像在皇宫中坐下那般看戏听皇后说话,等着吃午饭了大家在一起去另一处。

    吟欢跟在木氏身后,听着她与别的夫人打招呼,适时地摆出得体的笑容,从她定亲之后这是第一回出来,自然有许多夫人想要看看大今朝最年轻的副都统所求的亲,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毕竟苏家这个冠称在那,已显贵。

    “顾夫人,我能带吟欢去那阁楼处坐一会么。”程碧儿就在此刻出现了,拉着吟欢要去阁楼处玩,吟欢看了木氏一眼,木氏点点头,“带青芽一块过去。”

    走了一半的路程碧儿才得意说道,“蒋姐姐早就看到了你无聊的表情的,让我下来接你呢。”

    “那我可谢谢你了。”吟欢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感情眼前这位才是放虎归山,在家闷坏了的。

    “蒋侧妃。”吟欢对蒋茹茵先行了礼,身后的程碧儿推了她一把,“这么多礼做什么,快坐。”

    “蒋姐姐你看,这人给宠的,都没规没矩的。”吟欢被她按着坐了下来,蒋茹茵似乎脸色不太好,看着程碧儿眼底带着一抹宠溺,“她啊,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难道定亲了?”吟欢好奇地问道,程碧儿的脸一下就红了,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那是,你都定亲了我要是再慢点,都成老姑娘了。”

    “也就你这么不害臊的,程老夫人才会让你嫁给我二哥。”蒋茹茵被她这模样给逗乐,笑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吟欢从未见蒋茹茵这样,关切道,“蒋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蒋茹茵眼神一滞,转头看向了窗外,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无奈,“吟欢,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我,你还欠我一个回报。”

    吟欢点点头,蒋茹茵说罢忽然苦笑了一下,回头看着她们,“也是我想岔了。”

    “要不是我这回拉着你出来走走,你还能更加想岔了,我若不去太子府看你,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了?”程碧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吟欢,“这件事你也应该要知道的,以后留个心眼也好。”

    程碧儿把七公主找人查顾府又如何被人怂恿去吟欢的铺子捣乱,最后却要蒋茹茵付出代价来收场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吟欢听了后久久不能平静,她看着蒋茹茵略显苍白的嘴唇,嗫嗫地开口,“蒋姐姐,这么说你这回是...”她看向了蒋茹茵平坦的肚子,“蒋姐姐,你怎么这么傻。”

    “吟欢,有些时候很多事情没得选择,我作为蒋家的一份子,这件事情,若是我不帮忙,我哥哥必定要被毁了。”蒋茹茵如何舍得,可三年之约还没到她却意外有了身孕,葵水只晚了两天她就警觉了,“是我和他没有这个缘分。”

    “蒋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付出,今后蒋大少爷是否真的不会再犯了,自古痴情男儿可过不了女子这一关。”比如那个陆重岩,吟欢冷哼了一声,“你今天只是失去一个孩子,可蒋家把你送进太子府,你没能及时生下孩子,你失去的可比这个更多。”

    “大哥他如今也已经定亲了,倘若下次还这样,那么蒋家家主也就轮不到他来做了,我岂能看着蒋家被祁家控制。”蒋茹茵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霾,吟欢忽然明白她刚刚想说的回报是什么,“蒋姐姐,我答应你,若是将来有机会,这个回报,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难怪祁小姐看自己的眼神这么奇怪,原来这事她也参了一脚,她说怎么查来查去都查不到什么,这上头的人还真是大,最后还让皇后娘娘压下去了,看来站的越高,她要面临的可更多。

    “你也不必急着答应我,不就是三年,如今过半,我蒋茹茵没有忍不了的事情。”蒋茹茵轻轻笑着,“倒是你,阿碧说的没错,你这趟赐婚可羡煞了许多人,这祁家原本还抱着想把女儿都嫁入王府的心,胃口倒不小,祁家三小姐品性倒不错,就是性子怯懦了些,至于那个二小姐,看皇家中的谁会要她。”

    吟欢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拎不清的人不少,但她一次能遇见这么多还真是奇事,老天是没打算让她安安稳稳过下去的,非要她荆棘中一步一步跨过去,刻骨铭心才可以。

    “表姐,我可找到你了~”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鹅黄的身影飞快地出现在门口,那守门的丫鬟拦都拦不住,木依琳就窜了进来,不过她身后的许晴幽却被拦在了门口。

    “表姐,姑姑说你在这,你怎么都不去找我们,你一点都不想我。”木依琳依赖地抱着吟欢,末了还在她怀里嗅了嗅,“表姐,你身上香香的是什么,好好闻。”

    吟欢笑地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还闹,还不快喊人。”木依琳站了起来,仔细看了坐着的蒋茹茵,一时间不知道叫什么。

    “你母亲是不是叫蒋南欣?”蒋茹茵笑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木依琳看着她,又是一个漂亮大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嗯,说起来,我和你母亲同出一宗,是属平辈,很久很久以前,咱们是的祖辈,是一家人,所以从辈分上说,你还得叫我一声小姨。”蒋茹茵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看她一脸惊讶的模样,顿时心情大好。

    “表姐,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木依琳小脸上带着纠结挨到了吟欢身边,这么年轻的小姨,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这个是太子府的蒋侧妃,那个你叫要程姐姐,至于是不是真的,你回去问问二舅母,若是真的,你多个小姨疼你不好么?”吟欢看了一眼在外面的许晴幽,估计等地脸色都铁青了,但是门口的两个丫鬟没有蒋茹茵的话是谁都不会放进来的。

    “蒋姐姐,我把她带回去,等会再来找你们。”她们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不就是在告诉她,大家都是系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更何况更早的时候蒋茹茵就知道在山庄中的事情。

    蒋茹茵点点头,程碧儿看她有些乏了,“你休息会吧,我和吟欢一快下去。”

    许晴幽终于等到她们出来了,她这个便宜的奶娘照顾人还落不着好,每次只要吟欢出现,木家这个唯一的嫡小姐保准是去她的身边,但里面的人是什么身份她还是清楚的,没说什么一起下去了。

    木依琳迫不及待地去找了自己母亲,一见面就缠着问是不是真有这个一个小姨的事情,蒋氏倒有些惊讶,两家是同出一宗没有错,可这光临安城中同宗出的同姓氏官员都不少,也没见他们认亲的,怎么这蒋侧妃会对女儿这么说。

    “母亲,娘,您说是不是嘛。”木依琳缠着蒋氏要答案,木氏在一旁笑着回她,“你再这么拉,你娘的衣服可给你扯破了,是是是,阁楼上的蒋侧妃和你母亲是同辈,你要叫她小姨也是对的,不过那可是太子侧妃,你不能和别人到处乱说,会给你娘和这个新小姨带去不便的,知道不?”

    木依琳点点头,这才满意地松了手,木氏拍了拍蒋氏的手轻声说道,“蒋侧妃和吟欢关系不错,过去也帮她不少,她既然在依琳面前承认这件事,那也就能代表蒋家的意思,这是在向木家示好呢。”

    木依琳是个闲不住的,吟欢干脆就陪着她走走,正好程碧儿也在,几个人就在园子里逛了起来,这山庄里从外看不出什么,里面看着,山清水秀的,亭台楼阁之下都有着潺潺清水趟过,她们一路走过去,都是走在湖上走廊,还能看到湖面上有几艘小船在那摘莲蓬。

    “这不是程姐姐嘛,哟,还有顾七小姐呢。”这前方就飘来了凉凉的声音,吟欢第二次听见,很是熟悉。

    “表姐,我们去那玩嘛~”木依琳直接忽略到眼前还有几个人,拉了拉吟欢的手指着湖岸上那搜靠岸的船只。

    祁素岚见有人这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神情有些不爽,“哪来这么野的丫头,这么不懂礼数,没听见有人打招呼么。”

    木依琳回头两边一看,这才发现祁素岚说的是自己,即刻回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你打招呼,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敢叫我野丫头,我看你才是野丫头!”木依琳说话声脆的很,字正腔圆地没半点含糊回了过去。

    祁素岚确实不认识她,木依琳住在惠安城也极少来临安城这边,看她居然会这么反驳自己,祁素岚气岔了,她是野丫头,她祁家二小姐竟然被人叫做野丫头,“你才是野丫头,不认识的打招呼你也应该回礼,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你都不懂,你不是野丫头是什么?”

    “按照你这么说,这我往大街上一走,是个人和我打招呼我都得回了,那我不得累死,这么基本的道理你都不懂,你说你不是野丫头?”木依琳牙尖嘴利地回了过去,别看她年纪小,在这木府之中,除了三哥之外,还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你!”祁素岚气红了脸,“你真是不可理喻的野丫头!”

    “你你你什么你,话都说不清楚,你娘没教你么,你真是不害臊。”木依琳边回还边做鬼脸。

    吟欢看着祁家二小姐就这么和一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小姑娘争个不可开交的样子,忽然不想劝了,而身旁的程碧儿早就一副‘你们慢慢吵,别在意我’的表情,祁素葶在拉了几回姐姐尝试阻止未果之后也放弃了,已经丢脸丢大了,二姐和一个小姑娘还吵这么认真。

    周围看的人越来越多,吟欢觉得再不劝,被气晕过去的绝对是眼前的祁家二小姐,轻轻摸了摸木依琳的头,“不是想去那边看么,不去啦?”

    “哼,我不和你这种无聊的人说了,表姐,我们过去。”木依琳冲着祁素岚扮了个鬼脸,拉着吟欢朝那要走过去。

    祁素岚恨恨地看着她正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落水声,紧接着就有大喊,“有人落水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30 22:56:29
75庶女心计

    众人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下湖去救了,吟欢看着在水面上不断挣扎的人,再看游向她的人,忽然觉得有些微妙,落水的地方旁边还有一只小船呢,船上是已经吓坏了的另一个小姐,而苏谦营呢,此时刚刚抓到了落水的人。

    许晴幽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快昏迷过去了,不过只是快昏迷,她不断地颤抖着躲在苏谦营的怀里,脸色苍白,满是惧意。

    因为是大夏天,本来衣服穿的就少,这一落水,那纱制的衣物就紧贴了身子,不仅把许晴幽曼妙的身姿给衬托了,也让救她的人六王府的世子爷看了个干净,随后而来的宫女赶紧拿了外套给她盖上,许晴幽不知所措。

    那一块在船上玩的另一个小姐赶紧上了岸扑到她身边,哭着说道,“晴幽你吓死我了,怎么会忽然掉下去的。”

    那温热安实的怀抱很快离开了许晴幽,她看着苏谦营离开的身影,抓紧着手中的外套,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耳旁传来好友的问候声,许晴幽扯出一抹笑,在宫女的扶持下去往阁楼换衣服。

    一群人就看了个半场,在她们看来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不知道哪家小姐落水的,原因也不是狗血至极,不是推搡吵架,只是一不小心,皆都散开了。

    “看到那许小姐的眼神没?”正当吟欢发楞呢,程碧儿忽然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就像个怨女一样。”程碧儿最后下了结论,末了疑惑地问她,“她不是跟着我们一块下的阁楼,怎么一下人就到船上去了?”

    吟欢摇摇头,望着那孤零零的小船,这湖面的水应该不深吧...

    许晴幽落水顶多算个小插曲,木大夫人是心疼的很,不过在听到说救她的六王府的世子爷时,便说让她衣物换好,过去谢谢六世子。

    再看到许晴幽出来的时候,连身旁的木依琳都有些惊讶了,悄悄拉了拉吟欢的手,“表姐,许姐姐这是要去表演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吟欢抿嘴笑着,这附近坐着的人不少,从她们的角度还能看到许晴幽往六世子他们那走去,身姿款款,面带羞涩。

    苏谦营正和别人聊着,忽然看到一抹粉翠的身影缓步而来,细看之下才知道是自己所救之人,旁边那几个本来聊的甚欢的朋友也不说话了,许晴幽一手抓着帕子,手心早就出了汗。

    这是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她许晴幽这一辈子的命运都将在他们的安排下进行,她必须牢牢把握住。

    深吸了一口气,许晴幽脸上带着一抹微晕看了一眼苏谦营,“六世子,刚刚的事晴幽感激不尽,若不是您的及时相救,晴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大都男人都愿意对崇拜自己的女人多给些关切,这也许也是一种心理满足,在苏谦营身上奏效了。

    “许小姐应该多休息才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苏谦营和善地笑着,许晴幽看着他微微一怔,想起在木家木大夫人为她婚事所说的几户人家,许晴幽心底那不平衡越加明显,眼前这样的人才是能够与自己共度一生,而不是姨母说的那些。

    “六世子不必谦虚,自晴幽来到惠安城的姨母家,早已尝遍寄人篱下的冷暖,晴幽无以为报,只能再次感谢六世子。”许晴幽微微伏低身子,脸上带着一抹凄楚和那道不明的悲伤,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苏谦营愣了一下,转头问身旁的人,“谁家的小姐?”

    “好像是惠安城木家的吧。”旁边的人也不是很清楚,苏谦营只记得惠安城的木家只有一个嫡小姐,眼前这位走远的,就如她所说是寄人篱下么。

    那四个字也许触动了苏谦营心中的某一处,苏谦营想起救她的时候那紧紧揪着自己的双手,明明已经上岸了却还那般恐惧,身边没有一个侍奉的丫鬟,这般光景,在木府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木大夫人若是知道他这想法,估计是要气岔了,她自己没有儿子可是把这个外甥女打心尖里疼的,可疼归疼婚事一说不是你想高嫁就能高嫁的,顶着木府的名号也只能是个表小姐,光心高气傲有什么用,人家一看你父母双亡,只是寄住在木家的,而且只是木夫人的亲戚。

    远远看着的吟欢看苏谦营这注意的神情,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果然这一款女子人人爱么...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来山庄的人才到了宴客厅,宫女们早就上好了菜,她们坐在席子之上,桌前是放置好的精致菜色。

    时不时看到斜对面那投来的记恨眼神,吟欢给一旁的木依琳夹了别的菜,吵不过也不至于计较到现在吧,这祁家二小姐的心眼真的比针尖还小。

    木依琳自然感觉到了,她人小,又鬼灵精,一抬头就是一个鬼脸,转眼又低下头吃东西装淑女,气的祁素岚差点摔碟子。

    “好好吃,小心让二舅母看到了。”吟欢见她调皮,轻轻拍了她的背,木依琳这才收敛了些,嘴里嘟囔着,“是她先惹我的。”

    吃过了饭等到了傍晚就该启程回去了,这点时间若是想休息可以去阁楼,吟欢有些倦意,但有人精力十足,看着一下就打成一片的程碧儿和表妹,吟欢跟在她们身后随处逛了起来,许晴幽也一起,只不过心思不在于此,显得兴趣缺缺。

    祁素岚到底是赶上来了,带着四五个人气势汹汹,势要找回一早受得气,把她们拦在了假山边上。

    吟欢即刻沉了脸,“祁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的表妹今早大庭广众之下让我失了面子,你们得给我道歉!”祁素岚当然不是找人打群架的,五对四,她是要出口气讨个公道。

    “祁素岚你真好意思说,和一个小姑娘这么较真,现在还要人道歉,我看你是白白面壁思过了。”程碧儿笑了,祁家还能养出这样不讲理的姑娘来,真以为这天下是她们一家独大了不成。

    “表姐,我们走。”调皮的木依琳忽然转了性子,拉着吟欢不想和她们吵,祁素岚哪肯,走上前就要拉住她,木依琳一闪祁素岚没抓住,恼羞成怒直接推了木依琳一把。

    “小心!”程碧儿惊呼了一声,眼看着那么大力木依琳要撞向假山,吟欢眼疾手快把她拉到了怀里,抵不住力自己则撞到了一旁的假山上。

    那规矩不均的假山面上全是凹凸的石块,吟欢闷哼了一声,背后被撞的好痛,在她怀里的木依琳即可就哭了出来。

    周围有不少在散步的,听到这哭声都赶了过来,木依琳哭着从吟欢怀里出来,小心地握着吟欢蹭破皮的手背,“表姐,表姐你受伤,流血了。”

    一旁的祁素岚吓楞了,她不过是轻轻推了她一把而已,怎么会忽然撞向假山的,还受伤了,肯定是故意要陷害自己的!

    “你别装了,就这么撞一下能伤这么严重么,不愧是顾家的小姐,否则怎么勾搭的上苏少爷的。”话音刚过祁素岚的身子被狠狠一推,直接摔在了地上,木依琳恶狠狠地看着她,眼角还挂着泪珠,“你这个坏女人。”

    赶到的蒋氏刚好看到这一幕,呵斥了一声,“依琳!”

    木依琳即刻哭的更凶了,一转身就扑到吟欢怀里,“娘,这个坏女人欺负我,还推我,要不是表姐拉着我,我现在就撞在了石头上了,她还出言不逊乱说话,娘,吟欢姐都受伤了,您快来看看。”大家这才看到靠假山的脸色有些苍白的吟欢。

    “小姐。”青芽赶紧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一看她背后已经被蹭破了的衣服倒抽了一口气,那白皙的后背皮肤上被蹭出了数道血痕,深的地方还冒出了血珠子。

    “扶我回去。”吟欢不想成为众人焦点,低声吩咐道,青芽和程儿一块扶着她离开了,木依琳没有跟随,在蒋氏身边掉着眼泪,啜泣地说着事情的原委。

    众人看已经扶起来的祁素岚眼神微妙的很,祁素岚却半句都反驳不出,因为木依琳说的不掺假,后到的祁夫人很尴尬。

    和蒋氏道了歉又和木氏道了歉,带着祁素岚离开了,十岁的小姑娘无理取闹还能被原谅一下,那十四五岁的姑娘,嫁的早的已为人妇了,这点心眼和度量,还能说是孩子气么。

    今天在的人虽然不多,可这祁家二小姐的名声算是真正的败坏了,这个年纪就这么得理不饶人,甚至还动手,说出的话难听不说,大庭广众之下诬蔑别人的不是,这种口舌之妇谁敢娶回家。

    祁素茹看着一脸梗脖子的妹妹,已经不知道怎么教了,这才让她出去多久,今天还是母亲妹妹都在这,她都有本事惹事,“祁素岚,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应该先想想顾家七小姐身边的人是谁,能叫她表姐的又如此亲密,你哪里看出来人家是野丫头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闯祸给祁家带来的是什么,你明知道顾家七小姐和八王府的三少爷已经赐婚,怎么,你是有几个脑袋连王府的都敢招惹了。”

    “我刚刚也摔倒了你怎么不关心下我,一回来就知道说我的不是,若不是那个丫头她说话太过分,再说了,顾家七小姐哪点配得上了。”祁素岚冲着祁素茹吼道,“你还是不是我姐姐,母亲和你提了许多回了,你都不肯和六王妃说说,你就是不想我过的好。”

    “啪”一声,祁素茹举着手气的脸色涨红,“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难怪你会这么热心的帮七公主去给别人添麻烦,你以为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逃的过去,连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都说不过,最后还敢动手推人家,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你是要以命抵命的,祁家的生活让你觉得太如意了是不是,以为谁都得顺着你,听着你。”

    祁素茹原本以为她会学乖,在家这么久母亲也应该教会她如何处事,没想到如今越发的不济,祁素岚捂着打肿的脸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我去看看她。”祁夫人开口要出去,祁素茹出声制止,“母亲,你宠她宠的还不够是不是,让她去!”祁夫人讪讪地坐了下来,“她就是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祁素茹看向窗外,跑出去没多久的祁素岚不知道和哪一个小姐夫人碰到了,正在那哭诉,她只看的清楚背面,隐隐觉得那背影熟悉,却记不得是谁。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30 22:56:40
76庶女心计

    傍晚,数量马车等在山庄外,把这些小姐夫人们接回了家,吟欢坐在马车内小趴着垫子,后背尽管涂了上好的药膏可还是有些疼,木氏看着她微咧着嘴拿过一个垫子让青芽再垫上,“依琳吵着闹着说要跟着去顾府看你,最后让你二舅母给带回去了。”

    “她要是去顾府了我现在可照顾不好她。”吟欢哼哼了一声,眯着眼在那休息。

    “你若没拉,她可就破相了。”木氏摸了摸她的头,“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呢。”

    姑娘家脸上破了相那还得了,祁家二小姐的破坏力也是一点都不低,吟欢默默地想着,以后应该离祁家人都远一点,包括什么六世子妃,她一点都不想有牵扯。

    回到了顾府几天之内送东西来的人可不少,八王府的,祁家的,还有木家的,祁夫人亲自上门为女儿的鲁莽行径道歉,吟欢是个伤者,不便前去听,祁夫人看着木氏实在是有口难言,一早劝了素岚许久要她来顾府和顾家七小姐言和,她说什么都不肯,还说让她也不用来了。

    “这孩子从小被我们给宠坏了,她姐姐是由祖母带大的,所以她出生的时候我和她父亲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以为姑娘家娇养是对的,没想到把这脾气给养成了这样。”木氏一旁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顾家也没这么小气,顶多就是和祁家少来往。

    祁夫人见她反应淡淡的,心中更是失望,木氏的表态直接可以代表顾木两家,本来老夫人还吩咐着要和木家好好相处,这木家虽在惠安城,可一直以来在帝皇家前都是说的上话的,避暑山庄这么一出,全给惹光了。

    送走了祁夫人,木氏让司棋把东西都拿去吟欢屋子里,自己则去了一趟顾老夫人那。

    吟欢这顾逸信带着孟氏也过来看她了,她如今躺不了直接趴着,屋子里散发着一股药味,背上凉丝丝的是陈大夫配的药膏。

    “你们就别取笑我了。”吟欢抬头看了大哥一眼,顾逸信扶着孟氏坐下,笑道,“我哪里敢取笑你,你如今可是英雄啊。”

    “这还不算取笑我!”吟欢干脆蒙头在垫子上不理他。

    “大哥是看你无聊来给你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你要不愿意听那我带你大嫂回去了。”吟欢抬起头,微眯眼看着他不语,转而看向孟氏,“大嫂,发生了什么趣事,快和我说说。”

    孟氏看她这小心眼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推了顾逸信一下,“你还逗弄她呢。”

    顾逸信无奈地看着吟欢,“得,你最大,前些日子你不是去避暑山庄,我还是听同僚说的,当日不小心落水的许姑娘被六世子救了,如今六世子上门去提亲了。”

    “提亲?”吟欢怔了怔,苏谦营要娶许晴幽,这还真应了那天程碧儿说的话了,看着吧,这小眼神再来去几回,保准收进府里去了。

    “是啊,当日落水的时候你不是也在么,据说许小姐清誉有损,所以六世子这是负责到底。”顾逸信见吟欢脸上有错愕的神情,“难道不是真的?”

    吟欢摇摇头,那她们都还看见了呢,那天看见的人还少啊,许晴幽一个人都不够嫁的了,六世子可真会给自己做脸,显得他多有责任心,他怎么不说他色心肆起,温香软玉舍不得,就想带回家去。

    吟欢很难对苏谦营有好印象,他前几回不断的表明立场说要让自己进六王府的事她还没忘记呢,这么自负的人,全然不在意别人肯不肯。

    “既然是做妾,还要提亲么?”过去四叔纳妾不就是看中一个带回来一个,否则她哪里这么多姐妹的。

    “哪能一样,若是普通人家的,抬一下也就算了,好歹是从木家出来,你们这么多人又看到的,她一个清白小姐,做妾已经是委屈了的。”

    “那可未必。”吟欢换了个姿势手托腮看着他们说道,“六世子如今虽有通房妾室,她们的身份可都没许小姐高,许小姐这一嫁好歹是个贵妾,等将来六世子继承了王位,说不定能封侧妃呢,再生个一二半女的,她这一嫁可比那些身份比她高的人好多了,怎么会委屈。”若是委屈,许晴幽绝对不会这么给眼神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世子封王,还得看他功绩如何,除非六王爷骤逝,那么这王位会顺给世子,否则若是世子资质平平,作为不大,这王位就只能等到王爷年老逝去才轮得到,到时候几十年过去,什么事都说不准。”顾逸信说道,六王爷他们的王爷之位也是靠功绩先皇给封的,延传给下一代自然也需要一定的功绩。

    “熬的到她不就赢了。”吟欢轻哼了一声,就冲着那如今还虚幻的侧妃位置,还不是有一群人想要往前冲的。

    除了许晴幽要嫁人的消息,就是祁家二小姐又被禁足了,这回是祁家老夫人下的命令,还让祁素茹从六王府借了两个嬷嬷过去,要对祁素岚好好教一下规矩。

    说起教养的嬷嬷吟欢这会还有点后怕,祁二小姐这几个月学下来,要是学好了那万事大吉,要是没学好,这路估计得走的更岔了。

    送走了顾逸信和嫂子,吟欢趴在那又接待了一众姐妹兄弟,始终保持着那姿势,唯有顾逸哲看着她这憋屈的模样,小家伙拳头握握说他以后会保护好七姐,就像当日她保护他一样。

    “那你得好好念书才行。”吟欢看这两年一下长高了许多的顾逸哲,“我可听大哥说了,你和五弟两个人,在学堂里闹着还是他去领你们回来的是不是?”

    顾逸哲脸上闪过一抹窘促,“那是五哥先闹的,谁说要好好念书才能保护七姐,我可以和苏大哥一样去学武,参军,外公以前就是打仗的,我怎么就不行!”

    “哎哎哎,你可别有这想法。”吟欢赶紧制止了他,他要是去参军了,第一个哭死的绝对是三老夫人,三房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出了一点岔子三老夫人都会晕过去,还参军呢。

    “为什么,七姐你看不起我!”小家伙红了脸脾气一上来就不爽了,吟欢拉住他的衣服笑道,“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我是舍不得你,你要是参军了我就看不到你了,你不在我身边,怎么保护我?”

    “等我像苏大哥那样有了功绩我就可以回来保护你了!”顾逸哲胸脯拍拍豪气的很。

    “等你有了功绩,就不是保护七姐我了,而是要保卫大今朝。”吟欢轻叹一声说道,“边关有多少将士,他们有些参军许多年了,有些才几年,他们都是为了保卫大今朝,让大今朝所有的百姓都能安安心心。”

    看顾逸哲低头不语,吟欢从床边拿过一本书放到他手中,“这里记录着许多大今朝的人文故事,你看大哥,他不是能够很好的保护我们,保护顾家,逸哲,不是你非要成为谁才能保护谁,只要你想要守护住,你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说她自私也好,狭隘也好,既然已经踏入了仕途这条路,吟欢希望顾家的男儿能够在文官这条路上越走越好,老夫人失去老国公的痛,母亲失去父亲的痛,希望将来嫁入顾家的女子不会体会到。

    劝走了顾逸哲吟欢略感疲惫,青芽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小姐,这是陆家大少夫人送过来的。”

    吟欢让她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去伤疤的药膏,还有一封信,吟欢接过那信,嘴角扬起一抹笑,孙姐姐带着陆重山借出游之名离开了一个多月,原来是带他求医去了。

    求访了数名名医都摇头说陆重山这症太重,基本没有化解的可能性,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在陇山那找到一位隐居的名医,陆重山为他上山打了五天的猎把名医家的院子都块堆成山了名医终于答应了给他看病。

    在陇山又住了十来天,每日都是扎针泡药汤,那名医说先要把原本体内积累的毒块给打散了,打散了之后再服药才容易慢慢化去,不论这时间多久,这一回他们两夫妻能够找到病因并有望治愈,多亏了顾七小姐的提点,等顾七小姐身子好一些了,她再上门来道谢。

    “青芽姐姐,看来每一个名医都有着奇怪的癖好呢。”吟欢看了信心情格外的好,不管陆重山夫妻要不要追究陆重岩下毒之事,那都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只要他们救治有望,将来孙姐姐生了孩子,这陆重岩筹划多年的可就全落空了,若是嫡子都无法从他这里出,她倒要看看前世他的宏图大略还能施展不。

    “小姐,那百合姑娘回信了。”青芽又拿出另外一封信,吟欢却懒得再看,“她怎么说?”

    “百合姑娘说她手中的药丸已经用光了,希望再想办法送一些。”吟欢霍然睁开了眼,嗤笑了一声,“那可是三个月的分量,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竟然全用光了?”还真是够下狠手的。

    “百合姑娘说二小姐最近吃的补药比较多。”

    “不是还有么,你拿去给红俏,她会想办法给她的,让红俏转告她,别太心急,二姐可不傻,发现了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话说她那肚子应该也藏不住了吧。”吟欢算着这日子,难怪她加分量的下,若是显怀了就没这么容易下手了。

    “小姐,若是发现了陆府会不会彻查?”钱姨娘自杀了才没有让这事查下去,那陆府的姨娘断然不会来这一出,到时候查起来,如果牵扯出小姐就不好了。

    “查?他们都查不到东西是哪里来的。”吟欢哼了一声,“那姨娘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招?”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30 22:56:53
77庶女心计

    六王府中,祁素茹却因六世子的决定,连续几日心情都很阴郁,两天前这日子刚定,按照六世子的说法,毕竟是木府出来的,即便是表小姐,亡父为官,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教养,不能太委屈了。

    而这不能太委屈,居然也是有媒婆前去说亲,尽管这聘礼上和自己成亲那会相差很大,但是光从这礼节上,这个贵妾的进门对自己威胁很大,更何况她还没有生下嫡长孙。

    祁素茹不免有些难过,嫁入六王府之后她也是尽心侍奉王爷和王妃,自认没什么错待之时,而世子过去留下的两个通房也妥善安排,她失去的这么多,到头来是这番光景,委实难以接受。

    “鹊儿,那可有送信回来?”祁素茹转头问身后的丫鬟,那丫鬟脸上闪过一抹难色,“小姐,一封都没回。”

    祁素茹的脸色再度有了变化,她整整送出去十来封信,居然一封都没有回,他也在怪她么。

    “准备纸笔。”

    “小姐。”鹊儿低声劝到,“蒋公子即将成亲了,小姐当务之急应当是生下嫡子。”一个是六王府的世子妃,一个是蒋公家的大少爷,若是让人知道了,败坏的还是小姐的名声啊。

    “还不快去!”祁素茹沉声说道,鹊儿没再说什么,替她去拿了纸笔。

    一盏茶的功夫,祁素茹写好了信交到鹊儿手中,“这回别交给那个小厮了,赛点钱给门口的李婆子。”鹊儿点点头出去了,祁素茹转头看向窗外的庭院,三年前如果没这么选,一定不是这样的结果...

    两日后太子府,蒋茹茵懒懒地靠着,一旁是尚未放凉的药,身后的奶娘正嘱咐她要好好吃药,把身子养好了。

    她装病是假,实则小产,太子府的厨房中每日都会送来药,而她院子里的小厨房也会炖煮一些补药把她小产的事给掩盖过去,太子妃来过几回,皇后也派人来探望过,见她面色苍白,送了不少滋补品,都说要她养好身子。

    “小姐,蒋府的信。”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将怀里的信拿出来给她,蒋茹茵一看上面的字,都懒得看信的内容,扔给一旁的丫鬟,“这是第几封了?”

    “小姐,十一封了。”那丫鬟把信和之前拿到的放在一块收了起来,蒋茹茵睁开了眼,“都十一封了,当真是毅力十足。”

    “这回不是交给大少爷身边的小厮,是交给门口的李婆,还塞了不少银子。”送信进来的丫鬟走到她身后替她捏了捏肩说道,蒋茹茵伸手示意那丫鬟,“拿出来看看。”

    若是她嫁了人还能把手伸到蒋家去,那蒋公家这些人都是白混的,蒋茹茵拆开了那封信,微皱眉头,那信件还带着一丝的香气,前十封信蒋茹茵一封都没有看,后来半年祁素茹就没再送信去蒋家,她还以为她放弃了。

    “把这信纸没写的部分裁下来拿去验验,这香味究竟是何物。”蒋茹茵也不会小觑把哥哥迷的神魂颠倒的女人,祁素茹这个人,看似柔弱,可懂得把握自己能把握的机会。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丫鬟高声请安,“太子殿下吉祥。”

    丫鬟很快把信藏在了怀里,太子走了进来,蒋茹茵起身要给她请安,太子赶紧扶住了她,“身子不适就不要行大礼了,快躺下。”

    “多谢太子殿下。”蒋茹茵靠回了软榻,太子在她旁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比前几天好多了。”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蒋茹茵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几个人都退了出去,留下一个守在外室,内室中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就别一口一个太子殿下了。”苏谦阳拉着她的手,“等你身体好一些了,你可以请你那些好姐妹来太子府坐坐,陪你说说话。”

    “不如殿下允了茹茵身子好些了回蒋家去看看爹娘。”蒋茹茵面带笑意,从容说道。

    “近日政事繁忙,不能陪你过去,什么时候去你说一声,我让裘东送你过去。”苏谦阳见她这小计谋的样子,笑了,蒋茹茵摇摇头,“那可不行,裘东是您的贴身护卫,让他跟着我回蒋家,那您怎么办。”

    蒋茹茵自然不会把他那句陪去娘家的话放在心上,这个资格只有太子妃能够享受到,只是即便如此,他这么说听的人都会高兴。

    “自然有别的护卫,你还担心这个。”苏谦阳平日里从宫中回来都会抽空来蒋茹茵的院子里坐坐,比起对他迎合的那些妃子,和蒋茹茵相处的方式更为轻松一些,“你赶紧养好身子,那一盘棋可还没定输赢。”

    “那臣妾可是要耍赖了。”蒋茹茵嘴角扬起一抹俏皮,佯装头疼,偏不肯和他下那盘一半的棋子。

    “愿赌服输,你这样下回殿下我可是也要耍赖的。”苏谦阳看着她错愕的神情哈哈大笑了起来,起身抚摸了一下她的肩膀,“好好休息。”

    直到他走远了,蒋茹茵才收起了笑容,每回应对完太子殿下她都觉得疲惫,姑妈很早就和她说过,帝皇家无情,今日和你说对你情深义重,可能明日就为了国家弃你家与不顾,你不能责怪他为何不信守诺言,因为他是帝皇,不仅仅为你一个人而活着,他为大家,你必须得跟着他为大家,把儿女私情放在一边。

    你必须能够有和他站在一起的资格,美貌,才情,合谈,家世。

    前两者美貌容易老去,而这才情宫中如此多女子,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更多的你的家世要入的他的眼,你的谈吐能够让他觉得舒适。

    “准备准备,后天就回蒋家去。”蒋茹茵对走进来的丫鬟说道,“替我更衣,我要去太子妃那。”...

    吟欢能来如自如的时候,许晴幽已经入了六王府,再多的礼数也无法弥补她这妾室的身份,贵妾也是妾,不能大婚迎娶,不能拜堂成亲,不能从六王府正门而入,没有酒宴。

    天气渐渐凉了,吟欢这收到了苏谦默从阳关让人带来的东西,是北图那上好的皮毛,说是给她做保暖的袖套,还有一罐子的药膏,盒子没有别人送的精致,但按照他说的,北图还是有可取之处,他们那游牧的经常会受伤,受了伤用这东西祛疤效果很好。

    即便是她自己在信中不提到,苏谦默也会有别人告诉他她在这发生了什么,想瞒都瞒不住。

    吟欢闻着那清凉的香味,让青芽把这皮毛给母亲和老夫人送去一些,自己留了一部分刚好做一幅袖套和一条围巾。

    花了四五天的功夫,吟欢让尔冬把做好的围巾和信送去给了阿喜,自己则换过了一身衣裳,差人去大嫂那问问有什么想吃的,带了袭暖出门去了千玉阁。

    一年过去生意好转的也快,吟欢走入铺子,陈掌柜正忙着招呼客人,吟欢转身上了楼,没多久程碧儿来了。

    吟欢让袭暖下去找掌柜的拿一些好的首饰端上来,看程碧儿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打趣道,“怎么,是不是在家被你娘逼着做绣活了?”

    程碧儿抬眼看着她,“得,你们都拿这个取笑我。”打小她什么都学的快,唯独拿那细针没办法,可这嫁人之后好歹要拿得出手一些自己的的绣品,程夫人决定要恶补一下,天天逼着她绣,人都憔悴了。

    “我看你得陪嫁两个绣娘才行。”吟欢认真的说道,程碧儿扑上来就挠了她的痒,“平时看你多乖巧一人,说起话来嘴巴一点都不饶人!”

    “行了行了,算我错了,程大小姐,这有什么你喜欢的,尽管挑,都是给你留的。”吟欢求饶道,让袭暖赶紧把盘子放到桌子上,那上面整整齐齐摆着数件首饰,都是工匠师傅做出来吟欢让陈掌柜留的。

    “算你还有良心。”程碧儿这才有了些精神,拿起几样看了看,袭暖拿来了铜镜,她一样一样的试过来,插满了一边。

    “别摘,你这样走出去,就给我铺子做活宣传了。”吟欢看她只戴不摘乐了,伸手拿起一个还帮她戴上,程碧儿左看右看,美得很,“啧啧,都带上了我也好看。”

    “一会你就受不了了,可沉了。”吟欢拿起一个镯子给她套上,撩高袖子,露出一抹一样的一个,唯有镯子边缘的图案有一点点不同,“我也给蒋姐姐准备了一只,你带回去有空帮我送给她。”

    “你自己开了这么一家铺子,都不多打扮一下,来,这个算姐姐送你的。”程碧儿摘下了所有,选了个精巧的簪子给吟欢带上,两串珠坠垂在发间不显突兀。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吟欢看她要了所有的,示意袭暖带下去都给她装好,她平时不太爱戴这些,摸了摸头上那个正要摘下,程碧儿制止道,“不许摘,送你的你得戴够了二十回才可以。”

    吟欢失笑,放下了手想着等她走了再摘,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接近傍晚,程碧儿告辞离开,吟欢送她出了铺子门口,自己也坐上了马车去南市给大嫂买些开胃的果子。

    马车从南市出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沉,看似要下雨的样子,袭暖拉开帘子提醒了一下车夫,车夫驾了一声,马匹快了速度往顾府的方向跑去。

    回到车里没多久,忽然马车一阵急刹,吟欢没有坐稳直接往后一倒撞在了车身后,“小姐,您没事吧。”摔在一旁的袭暖赶紧过来把她扶了起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过去很久外面的车夫都无回应,马车又慢慢小跑了起来,袭暖拉开帘子要去看,一柄明晃晃的剑就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那剑端似乎就在她的鼻尖上,稍微一动就会见血。

    “袭暖,怎么了?”吟欢摸了摸撞疼的后脑勺,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袭暖的背影,一阵剑光,帘子被对半劈开落了下来,吟欢看到四五个人手执刀剑站在那,而那个车夫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是她吧?”一个人手中拿出一张画,翻开看了一下,对指着剑的人说道,“没有错。”

    “带走!”那人在袭暖脖子上敲了一下,袭暖软软地倒了下去,那人弯腰走入马车,一把拉出了吟欢,吟欢吃痛地哼了一声,“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不用你走,我们会带你过去。”话音刚落,刺鼻的味道蒙了下来,吟欢侧头看到那车夫脖子上的血痕,渐渐失去了意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30 22:57:07
78庶女心计

    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街上的人都顾着往家里赶,谁都没注意巷子里那停了多时的马车和躺在马车内死去多时的车夫。

    随着天渐渐暗下来,顾府中的青芽等地有些着急了,小姐离开了一下午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亲自去了一趟大少爷的院子,少夫人说小姐差人去问她想吃什么,说会去南市带些回来,如今也没送过来。

    雨越下越大,青芽打了伞去了大门口等,见大少爷和三爷他们都回来了,就是不见小姐回来,尔冬从厨房拿了食盒过来也来了大门口,“小姐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青芽姐姐,我要不要去南市看看,兴许是雨太大了,小姐想等一会再回来。”

    “你去夫人那一趟,派两个人一块去。”青芽记得吟欢出去的时候就说约了程小姐去千玉阁看首饰,“我去千玉阁看看。”说罢,青芽打着伞冲入了雨中。

    夜晚那两旁的灯笼都被雨水打灭了,路上泞湿一片,青芽看着那偶尔才匆匆跑过的马车,瞥了一眼皆不是顾府的。

    到了千玉阁门口,雨水早已经淋湿了半截的裤腿,铺子里没有一位客人,陈掌柜和两位伙计在结账,看到青芽收了伞进来愣了一下半响才反应过来,“青芽姑娘,可是小姐落下什么东西。”

    “陈掌柜,小姐下午是什么时辰走的。”青芽顾不及脚下的湿漉,她了解小姐的性子,她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这么晚还不回家。

    “小姐送了程小姐出去自己也上马车走了。”青芽听掌柜说了那时间,心半沉,希望尔冬她们能在南市找到躲雨的小姐。

    “那谢过陈掌柜了,兴许是小姐躲雨晚一些回府,我太心急了。”青芽笑了笑,撑开伞又往顾府回去,到了顾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紫荆院里木氏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见她这样进来,“赶紧先去换一身衣服。”

    “夫人,小姐傍晚就离开了千玉阁了。”青芽匆匆换过了一身衣服回来说道,木氏点点头,隔了一会顾逸信和尔冬她们就回来了,木氏霍然起身,可并没有在顾逸信身后看到熟悉的身影。

    顾逸信手里拿着吟欢手上掉下来的金镯子,脸色微沉,“大伯母,你请跟我来。”

    木氏的心即刻悬了起来,走了出去,一辆马车停在顾家的后院,大雨蓬勃地打在马车顶上,顾逸信扯开了只剩下一半的帘子,车夫的尸体赫然出现在马车内,司棋赶紧扶住晕了一下的木氏,木氏看着那露出在马车外的脚,颤声问,“吟欢人呢?”

    “大伯母,我们到了南市去了那卖腌果的铺子,他是有说七妹去过,但离开的时候天还没暗,当时也没下雨,回顾府的每条路上我们都找了一遍,最后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了这辆马车,七妹和她的丫鬟都不见了,只剩下这个镯子。”

    “夫人!夫人...您快醒醒!”木氏颓然倒了下去...

    吟欢听到了屋外大雨敲打着瓦片的声音,还有风扫树枝的声音,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床下墙角是还没醒来的袭暖,看两个人衣着完好的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门口,那几根木栏成的窗子外已经一片漆黑,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恐怖。

    吟欢轻轻地喊了袭暖一声,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个时间顾府应该知道自己失踪的事了吧,可这样的天气,他们要怎么找到自己。

    大雨像是要冲刷去了一切的证据,不断地洗刷着路上的车痕,除了雨声,吟欢再没听到别的声音,吟欢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脚下是铺的到处都是的稻草,吟欢走到袭暖身边轻轻推了推。

    “小姐...”袭暖缓缓地睁开眼睛,吟欢把她扶起来到了床边,“袭暖,你还记得些什么不?”

    袭暖摇摇头,“他们把小姐迷晕了之后就拉着我一起上了上车,过了一会上来了另外一个人也用那东西把我给弄晕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

    “那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没?”

    “似乎在说要不要带我一起,其中一个说都带上,免得我回去通风报信。”袭暖想了想说道,吟欢起身小心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面,心顿时沉了,那大雨瓢泼的窗外,就是大片的树林,而她们似乎所在的还是在阁楼上,吟欢靠在墙上,如果只是单纯的绑架勒索,他们为何这么残忍的杀了车夫,不应该有一个人留下回去报信交赎金么。

    不是索钱,那就是索命了。

    吟欢蹲在了墙边,抱着膝盖想着,不喜欢她妒忌她的人不少,但是恨她到要她命的人却没几个,还能有她的画像交给绑匪,前段日子她养伤都没出门,他们必定伺机很久了。

    “小姐。”袭暖喊了一声,吟欢示意她不要出声,她必须先想清楚在这件事上谁将获得最大的利益,她死了,母亲是不会在过继孩子,顾府之中除了钱姨娘意外没有谁会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敌意,可钱姨娘死了。

    吟欢脑海中闪过什么,若是她死了,那么她与苏少爷的婚事便不奏效,即便是圣旨也不可能让他娶一个死去的人,那么别人就有机会...

    吟欢被自己这一闪而过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了嫁给苏谦默因而谋害自己的性命,这做法岂不是太冒险了,可之前不是有程姐姐说的七公主被怂恿前来找自己麻烦,似乎也是因为他。

    吟欢蹲的累了,起身看着窗外,忽然一个人出现在窗前,低头看着她,吟欢心中一颤,双手揪在身后努力保持平静,良久开口道,“是谁让你们绑架我的,他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那人只是深沉地看着她,吟欢再度开口,“他出多少银子,我与你翻倍。”

    “一千两,他买了你的命,我们不接受你的这一笔。”那人缓缓开口,“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

    吟欢看着他转身离去,连喊住的机会也没有,身后的袭暖赶紧过来扶住她,“小姐。”

    买她的命,上一世她的命不值钱,这一世竟然会有人开大价钱杀她,她是不是该笑一下,如今值钱多了。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运气好就不会死,运气不好,袭暖,那就得让你陪着我一块死了。”吟欢转头看着她略有抱歉。

    袭暖摇摇头,“小姐不会死的,少爷会来找到您,救您离开的。”

    吟欢听着那又大起来的雨势,大哥即便是有心要找,这大雨过后什么痕迹都没了,只怕是雇主等不及要她死,那几个人没有动手,不就是在等人下命令么。

    “小姐,不如我们逃吧,您先走,袭暖装成你的样子留在这里。”袭暖拉着她到了另一个窗子,吟欢指了指那窗下的搭起来的棚子,赫然站着一个低头打盹的人。

    “我们能想到的他们怎么会没想到。”她也怕,若是害怕能够让他们放了自己,可在这里,在他们面前起不了一点作用。

    破旧的屋子渐渐开始漏水,吟欢看着那稻草堆上慢慢形成的水滩子,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缺了口的杯子迎着那低下的水洗了一下,接了满满一杯放在桌子上沉淀。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喝。”吟欢如法炮制又接了两杯放起来,她不想还没被杀死就已经冻死饿死,要拜二姐所赐,前世她没少被关柴房,没东西吃的时候,就是这么接那无根水来活下去。

    吟欢不停的忙碌,不断找能接水的东西,不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她内心的惧怕就会疯狂的缠绕住她,外面是杀人不眨眼的劫匪,而她和袭暖手无缚鸡之力,除了等救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连逃跑都做不了。

    天渐渐亮了,到了后半夜雨就停了,吟欢强逼着自己不去想那屋顶的瓦片有多脏,看着杯子低沉淀的一些泥沙,过滤了一下喝了一杯,看着窗外越来越明亮起来的天色,真是弄人,雨现在倒是停了...

    经历了一场大雨洗礼的临安城处处显现着美好,可顾府内气氛却很紧张,顾家几兄弟分成几路去找线索,冒着大雨打听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城北门口那打听到了消息,傍晚的时候有几辆马车冒雨出城,跑的十分的快,一眨眼出了城就不见了,那马车也不是什么官家的。

    顾逸信看了一眼二弟,“去过程家没?”

    “去过了,程小姐从千玉阁离开后没多久就到家了。”顾家小姐失踪并不是可以到处宣扬的事情,顾逸守见程小姐也不清楚,便没有多说,“大哥,若是绑架七妹求财,为何无人上门送信。”

    “车夫都死了,应该不是求财。”顾逸信摇摇头,“既然在城北那打听到了消息,你们去城北郊外看看,一有消息立刻回来。”

    顾逸信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再去一趟程府。

    程碧儿昨夜本就一夜未眠,顾家那前来打听的二少爷问题太奇怪,问她什么时候到家,难道和她同时离开铺子的吟欢出事了。

    一听到下人来报顾家大少爷求见,程碧儿赶紧让人把他请了进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吟欢出事了?”

    顾逸信眉宇一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程小姐是否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昨天顾家二少爷来问我何时到家,我就猜想是不是吟欢没有回顾家,一早你又来,肯定是吟欢出事了!”程碧儿说完在屋子里走动了起来,一面嘴里念叨着话语。

    “车夫被杀,吟欢和丫鬟都失踪了。”顾逸信瞥见了她手上那和吟欢一模一样的镯子,他曾听妻子说起过,这样的镯子七妹只送给她最亲近的人,她那也有一只,上面的花式不同罢了,于是沉吟道。

    “你说什么!”程碧儿忽然高声问道,“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找人啊。”

    “只知道大概绑架的马车朝着城北去了,临安城没有可疑,昨夜下了大雨。”顾逸信见她也不清楚,脸上的焦急应该不是装的,要告辞离开,程碧儿叫住了他,“顾大哥,我只是猜测,吟欢失踪的事,你可以去祁府看看。”

    顾逸信顿了下,轻轻点了点头,“谢过程姑娘。”

    等顾逸信离开程碧儿在原地站了一会,脸上有一抹纠结,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跑回了自己屋子,拿起架子上一个锦盒,很快也出了门上了马车开口道,“去太子府!”...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30 22:57:25
79庶女心计

    吟欢是被一阵开门声吵醒的,一夜未睡到了清晨实在是挨不住了,和袭暖靠着微眯了一会,大门敞开光线亮的刺眼,一夜雨后是艳阳高照的天。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不是吟欢昨夜看到过的,其中一个拦着另外一个,“老大说了,等会就带去悬崖,你!”

    “既然都要死了的人,临死前还不准老子爽一把不成,你在这看着,等老子爽完了,就轮到你。”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入了屋子里,他看了一眼袭暖又看了一眼吟欢,脸上露出一抹猥琐,双手搓了一把在下巴捏了捏。

    “你要做什么!”袭暖紧张地护在了吟欢面前,瞪大眼睛看着那走近的人。

    “滚开你,老子还没尝过这千金小姐的滋味呢,瞧这细皮嫩肉的!”那人一把拉起袭暖就拖到了一边,袭暖摔在了地上,吟欢跳下床就要跑,那人三两步过来把她扯到了床上,身后的袭暖拿起地上的瓦罐往那人身上砸去。

    几秒过去,那人回头挥手给了袭暖一巴掌,袭暖一头撞在了墙角,晕了过去。

    吟欢只觉得天旋地转,头上的坠饰一下都掉在了床上,那人见袭暖晕了过去,转身就朝着床铺走来,吟欢撑起身子看着他,心中升起一股绝望,她就是死也不会让人侮辱。

    转身朝着床铺边的墙上撞去,那人飞快的制住了她的身子,吟欢的双肩被牢牢定固在了床上,吟欢得空的双腿胡乱地踢着他,那人吃痛的闷了一声,一手掐在了吟欢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恶狠狠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窒息的痛感,吟欢瞬间涨红了脸,忽然感觉到腰下压着的东西,吟欢同样恶狠狠瞪着他从齿间挤出了几个字,“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老子现在就掐死你,看你能怎么样!”掐着吟欢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吟欢一手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很快从身旁举起,手中一支细簪,朝着那人的脖子狠狠的扎了下去...

    屋外的人守着远远看到老大带着两个人回来了,回头要敲门让他不要再继续,忽然听到一声嚎叫,踹门进去的,那人一手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地摔下了床,手捂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根金簪,而那人在看到门口的弟兄时眼珠睁大,嘴角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在他面前歪歪地倒了下去。

    吟欢颤抖地双手看着他倒在地上还不停的抽搐着,面朝着自己,死死地盯着,嘴角不断地溢出殷红的血,他不甘心的伸着手,却再也使不上力气。

    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其余几个听到那叫声都冲了上来,那老大一看这屋子里的情形,吟欢衣领微开头发凌乱地靠在床角发抖,而一个弟兄却倒在地上,濒临死去。

    “怎么回事!”那老大沉声呵道,“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进来,就看紧了!”守门的那个支支吾吾了一声,“就是三哥说直接死了可惜了就!”

    “他该!”那老大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色胆包天,如今命都丢了,“不管他,把人带上,还有,把那个也一起带走。”那老大吩咐道,刚刚已经接到了指令,要求死的干干净净,这不远处正好有悬崖,推下去了就一干二净。

    “老大,是不是这样老五老六真的能被放出来。”两个人上前把吟欢抓了起来绑住了手,吟欢的衣服上还沾了那人的血,十分狼狈。

    “要是不放出来,她也就别想有安生日子!”那老大冷哼了一声,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弟兄,走过去替他蒙上了眼睛,“快走!”

    吟欢浑浊地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出了门他们带着她往楼下走去,这是个不大的别院,老旧的屋子周围的篱笆都残缺不齐,还没出院子,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顾逸信为首的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七妹!”

    “七姐!”

    顾逸信赶紧下马,身后还跟着顾逸哲,带着一众侍卫将院子门口给围堵了起来。

    几个劫匪即刻抄刀子,那老大从别人手里把吟欢拉了过来,架起刀子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对顾逸信他们呵斥道,“你们谁敢过来,我现在就杀了她。”

    “杀了她你们也都得死,何必拼的你死我活,你拿人钱财消灾,我自然也可以帮你。”顾逸信朝着吟欢看了一眼,“更何况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主使的。”

    “不必多言,给我们让路,否则我立刻杀了她。”刀子在吟欢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顾逸信即刻举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押着吟欢和袭暖,他们朝着悬崖边慢慢地退了过去,渐渐没了退路,押着吟欢的人似乎怎么都不肯再谈条件,不论银子加到几千两,他就是决议要把吟欢推下悬崖。

    “老大,要不我们放了她吧。”身后的弟兄有些怕了,那老大看着逼近的人,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们,这些官宦人家是最不守承诺的,若不是老五老六为了我们去蹲大牢,谁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

    “可是老大,如今他们这么逼着,要是我们被抓了,她到时候不帮,我们不是亏大了。”

    “她要是不放,那就等着一起被抓。”那老大狠狠说道,又收了一下刀子。

    刀子紧紧押着她的脖子,吟欢大气不敢出一声,看着大哥他们带人紧逼着,身后就是悬崖了。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祁家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她们。”再这么往后退,吟欢就该让他们扔下悬崖了,顾逸信喝止大家停步,忽然在他们的身后飞来一支箭,直接射死了那老大身旁的人。

    朝着后方望去却一个人都没有,看着身旁的兄弟倒下,那老大即刻冲着顾逸信大喊,“是谁,让他停手,否则我立刻杀了她!”话音刚落,又两支箭飕飕地从远处飞了过来,身后又有两名弟兄中箭,那老大瞬间成了光杆司令。

    “这是你们逼我的。”眼看着一早上的时间四个弟兄都死了,那老大涨红着脸把吟欢挡在了箭过来的方向,手下用力要割断吟欢的喉咙,忽然一个飞刀闪过,打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吃痛的松开了手,吟欢一个脱力倒在了地上。

    顾逸信带着人很快冲了上来把那老大制服,顾逸哲抱着吟欢焦急地喊着,“七姐,七姐你没事吧。”

    “死不了!”吟欢喃喃地说道,视线看向那箭和刀子飞来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劲服,接受到吟欢的目光,那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跃下了树消失在她眼中。

    吟欢回头看着侍卫制服下的那人,眼底聚起一抹狠劲,“大哥,你说可是祁家二小姐?”

    “我们一早去了祁家,发现他们有人出城,你二哥跟了过来到这里,看他进了院子留下一个人看着自己回来报讯我们随后才赶来的,至于是不是祁家二小姐暂时还未确定。”

    “问他不就知道了。”吟欢瞥向那绑住的人,“现在你有个活命的机会,还关系到你口中那两个正在牢里的弟兄,配不配合就看你的了。”

    那人骤然抬起头看着吟欢,见她此刻冷静的样子有些诧异,被救了不是应该扑在亲人怀里哭诉,又或者要他们不得好死,可她似乎从头到尾都想着和他们谈条件。

    “我如何相信你。”

    “就凭你现在根本没得选。”...

    当天下午临安城的衙门前鼓声响起,顾逸信拿着那槌子不停地敲打那一面鼓,鼓声作,升堂。

    那大人一看堂下击鼓的人是苏大人,给他行礼都来不及,在这临安城满城高官中,他这是头一回遇到做官的来告状,随便来一个这品级都比他高,压力很大啊。

    “顾大...堂下何人!”想了想还是要维持住衙门的名声,蓝大人一敲板高声问道。

    “顾府长子顾逸信。”

    “击鼓所谓何事。”

    “状告祁家二小姐,合谋山匪,今早在舍妹出门之时将她绑架意图将她推下山崖致死。”蓝大人愣了一愣,随即说道,“可有证据。”

    几个侍卫把山匪老大押了上来,其余抬上来的是四具尸首,其中一具脖子上还插着簪子,顾逸信送上书信两封,画像一封,银票一千两,站在办案台前抬头看着蓝大人提醒道,“大人,此时是不是应该去祁府把嫌犯抓来问话对峙,以免她逃脱。”

    蓝大人被他盯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犯事的报案的,哪一个他都惹不起啊...

    此刻的祁素岚正在一个嬷嬷的指导下学习,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丫鬟婆子的阻挠声,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一队的捕快看了屋子里的人一圈厉声问道,“谁是祁素岚。”

    祁素岚本就学的窝火,正在气头上,霍地起身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本小姐的名讳岂是你们可以乱叫的!”

    “有人击鼓伸冤,状告祁小姐与人勾结意图谋命,多有得罪。”说完,两个捕快上来就抓住了祁素岚的手臂,二话不说带了出去。

    “你们放开我,什么意图谋命,你们在说什么,放开我!”祁素岚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祁夫人听到丫鬟的通报赶了过来,看到女儿被别人这么架着,立刻喊道,“大胆,来人哪,把这几个人拿下。”

    “祁夫人,妨碍公务,阻挠大人办案,不论是谁,一律杖责二十,而且可当即执行。”带队的捕快拿出一张公文给祁夫人看,“还请祁夫人配合。”

    等祁老夫人出来,其中几个捕快连着意图溜走的两个婆子一个管事都抓了过来,看着祁素岚不断地喊着母亲,祁夫人怎么都不信女儿会做闹出人命的事,更何况她一直在家,根本没出门去过。

    “这位官差大哥,敢问我们家素岚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她去衙门问审?”祁老夫人和颜地看着他们,领头的捕快又将话重复了一遍,“顾家状告祁家二小姐与山匪合谋绑架顾家七小姐,意图谋害其性命。”

    “这...这怎么可能!”祁夫人扶着额头有些头晕,看着女儿被他们带走,抓着祁老夫人的手着急说道,“母亲,这可怎么办。”

    “派人去把老爷请回来,还有,派人去素茹那。”祁老夫人沉着脸说道,顾家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大肆前来抓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的忤逆孙女真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祁素岚跪在了公堂之上,周围的威武声吓了她一跳,左右看去除了跪着的人之外居然还有四具尸体,再大的胆子也是年仅十四五岁的姑娘,即刻吓的脸色苍白。

    蓝大人看着随后赶到的祁老夫人,赶紧给座位,正对面还有顾家的顾老夫人还有大夫人,若是等祁家老爷过来,这就更不好审了。

    忽然有衙役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蓝大人顿时神色一变,刚才那想要遁走的心即刻消散的一干二净,摆上了一张极为公正的脸,喝声问道,“祁素岚,半月前你是否与这五位山匪合谋,出银一千两,要求他们绑架顾家七小姐并杀死她。”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祁素岚喃喃着忽然高声说道,“我要等我爹过来。”说完就要起身朝着祁老夫人那走去。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来,拿下!”蓝大人这板子拍的极为爽快,两个衙役上来就把祁素岚压制住,祁老夫人望了一眼顾老夫人,只见她神色淡淡地看着,并没露出别的神色,心沉了几分。

    “陈虎,半月前是否是这位小姐与你们见面。”蓝大人转头问唯一活下来的山匪,陈虎看了祁素岚一眼,“大人,当日那小姐是蒙着面的,不过我记得她的声音,确实是她,当时她答应给我们一千两的酬金,还答应我事成之后想办法会把半年前抓进牢里的两个弟兄给放出来。”

    “你胡说,我这两个月每日都在家里,根本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和你见面。”祁素岚矢口否认道,蓝大人低头看了一下顾逸信写上来的东西,“传证人许婆,李铁三,严嬷嬷。”

    “许婆,半月前也就是十月初二这日,你是不是在你家门口有看到过马车来去,从上面下来的是不是这位小姐。”蓝大人开口问道。

    “去我是不知道,来我确实看到过,我家就住在祁府后门隔了一条小街,我正在门口烧煤球,看到马车到祁府后门,看到一位小姐头戴白色纱帽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丫鬟,那会风大,看样子倒是挺像的。”

    “许婆,你看是不是这样?”顾逸信拿过一顶百纱帽戴在了祁素岚头上,那许婆点点头。

    “带着纱帽如何能确定就是我们岚儿。”后到的祁夫人随后说道,顾逸信看了蓝大人一眼,继而看向祁夫人,“那就把祁府上下的人带过来问问,当日有谁带着这纱帽进了祁府后门,又去了那里,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没人看到吧祁夫人。”

    “严嬷嬷,当日你教导祁小姐可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顾逸信又问那教养嬷嬷,那嬷嬷摇头道,“下午午睡的时候我们都不在,过了时辰等我们去叫,门口的丫鬟说祁小姐身子不适,头有些疼,如今还躺着,我就进去看了一眼,罗帐中确实有人躺着,我和另外的嬷嬷就出来了。”

    顾逸信看向祁夫人,“如果祁夫人不信,现在就可以把祁府上下的人叫来问问,看看是不是都说二小姐没出去过。”

    祁夫人语噎,蓝大人继而传了守城门的人,确实看到一早有马车出城门,后来有看到顾家二少爷跟了出去,再后来就是顾家大少爷带着人赶过去,对比过祁素岚的字迹,和其中的一封信一模一样,包括陈虎认出的祁家管事,那一千两银票上的钱庄字号无一不证明这件事和祁家脱离不了干系。

    祁老爷很快赶到了,祁素茹却没有过来,听着蓝大人招一个一个证人上来,没过一会祁素岚这罪名就成立了,她说在家,严嬷嬷只从罗帐里看到个背影,说没出去,旁边有邻居看到了回来的马车,祁家的管事一早确实出城北,是去送祁素岚亲手写的信告诉陈虎他们要求干干净净的杀死,一点尸骨都不要留下,最重要的是,祁家除了祁素岚之外,没有人有这个作案动机。

    “蓝大人,可否押后再审,此事疑点颇多。”祁老爷看着女儿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哭的伤心,抬头看蓝大人,顾逸信走到他面前,“请问祁大人还有什么不解,顾某愿意一一解答,押后就不必了,这么多证据再次,祁大人难不成还想要撇清关系?”

    “半个月前的事情,那许婆何以这么清楚。”眼前的顾家得罪不得,大女儿没有前来也没派人过来说什么,六王府的意思很明确了,不会站在祁家背后。

    “九月初二是我们家老头子的忌日,我当然记得清楚了。”许婆说道,祁老爷有些挫败,一封信和那一千两银票还有那祁家管事就直指祁家,能够使的动管家有这么大笔银子的,怎么都是祁家的主人,除了自己的二女儿,还有谁会做这么没谱的事。

    “祁素岚,你认不认罪?”蓝大人看着祁素岚,后者挣脱不开衙役的束缚,哭着向祁夫人祁老爷喊道,“爹我没有,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冤枉我。”

    “传顾吟欢、袭暖上堂。”蓝大人微叹了一口气,换做普通人家,这还有压一压的可能性,别说顾家现在没有个比祁大人身份高的家主在,可人家后台够硬,这是若是有半点偏袒,他这官也就不用想做了,刚刚太子府那才派人来说过,尽管审,公正审,所以祁大人你就算再给我暗示我也不会押后再审的。

    青芽扶着吟欢走了上来,脖子上的刀伤已经处理了,脸色苍白那虚弱憔悴的模样,外头的围观群众看了都心疼,这都是什么事,一个大家小姐心这么狠,居然要谋命!

    “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今早的天气格外晴朗,一早吟欢就和哥哥嫂子约好了去游玩,到了南市附近哥哥陪嫂子下车买些东西,我在马车上等他们,后来二哥说应当去买些好酒来也下去了,忽然马车自己走动了,我和袭暖坐在马车里有人打开帘子闯了进来,他们什么都没说把我们拖了出去,打晕了车夫带上了另外的马车...”

    “...而后他们让我们下车,二哥很快发现我不见了,先行追了过来,后来大哥他们才来,他们打了起来,其中几个被箭射死,他就拿刀架着我到了悬崖边上,后来是打伤了他的手我才得救的,起初我并不知道是谁要害我,可在马车内我听到那几个人说有人买我性命,要置我于死地,还答应说放了那些山匪的兄弟来作为报酬,吟欢深在闺中并未与人结怨,后来哥哥们说是跟着祁府管家过去的,我细想之下才记得,我与祁小姐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就在大半个月前皇后娘娘邀请我们去避暑山庄,我与我表妹和祁小姐之间有了些争执,当时祁小姐失手将我推到假山受了伤。”

    吟欢说着说着眼泪落了下来,神情凄楚地看着祁素岚,“祁姑娘,我真的不知道表妹的事你会这么生气,可我与你素日无冤仇,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你胡说,你明明就是昨天晚上就失踪了的!”祁素岚看着她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她急切地看向了祁老爷,这回连祁夫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祁小姐,我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先要害我性命,如今见我还活着,就要毁我名节说我失踪一夜!”吟欢瞪着她,忽然浑身一颤倒了下去。

    “吟欢!”木氏起身过来把她抱在了怀里,看着她浑身颤抖着身子,紧紧地搂着,“蓝大人,我顾家虽然老国公不在了,我相公也已经战死,可我一府妇孺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视如己出,昨夜大雨这孩子回家的是晚了一些,今早出门的时候人还有些不舒服,但不想扫了哥哥嫂子的兴致所以跟着一块去了。如今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这祁小姐还要毁人声誉,祁老夫人,我倒要问问您,这祁府究竟是何意思!”

    “顾夫人,这不是祁府的意思。”沉默许久的祁老夫人忽然开口道,祁夫人看向她不置信地喊了一声,“母亲!”

    “若不是你与子问的纵容,这孩子身上哪里来这么多银票去买凶杀人,若不是多次犯错你都不重罚,她怎么会不认清自己的错误,如今酿成大错,那她就得自己承受着。”

    祁老夫人说罢看向蓝大人,“我祁家子女既已犯如此大错,但凭大人公正决断。”此话一出,祁素岚的脸色煞白,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放弃她了?

    祁老夫人看了顾老夫人一眼,“教女不严,老妇我惭愧。”说完就离开了公堂。

    这一忽然的转变让众人楞了一愣,就连蓝大人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判了,官宦子女犯了错,他这审完还要上呈给刑部再做决断,祁老夫人这些话,是代表祁家所说的么,蓝大人看向了还坐着的祁大人。

    顾逸信又说道,“蓝大人,祁小姐平日里足不出户,又如何会认得山匪,这背后肯定是有人提点的。”

    祁素岚猛地抬头看着他,顾逸信和颜低下头,“祁小姐,是谁告诉你去找这些山匪的,中间的牵线人是谁?”

    看祁素岚脸上的神情吟欢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让自己身败名裂比让自己死容易多了,她何须这么大费周章,除非还有别人不想她活下去。

    “岚儿你快说,是谁蛊惑你去害顾家小姐的,你是被人怂恿的对不对,你快说啊。”祁夫人催她道,这女儿就算是再无法无天也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平日里刁蛮任性,可这人却没有很聪明,又容易被激怒,否则怎么会和木家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吵成这样,一定是有人想要借她的手来害人。

    “我是听别人说起来的,没人告诉我。”良久,祁素岚委屈地看着祁夫人说道。

    “祁小姐是听谁说起来的呢。”

    “我去陆家,听陆家二少爷和他娘子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说陇东地最近不太平,经常有买凶杀人的事情出现,我就问他如何能找到那些人。”顾老夫人和木氏的脸色一变,陆府二少爷,那不就是吟霜的相公。

    祁老爷意味深长地看了蓝大人一眼,后者背后早就湿透了一片,这下好了,又扯出了陆府,他还是赶紧把这案子交给刑部去审理,这烫手山芋快要把他的乌纱帽都给烧着了。

    祁素岚与人合谋要谋害顾家小姐,证据确凿,被关入了大牢里等押往刑部审理,吟欢回家之后因为受了惊吓开始高烧不退。

    顾逸信忙着把吟欢失踪的时间给瞒的天衣无缝,只要那唯一活下来的山匪说是一早绑架的,大雨过后把连夜出城的脚印车痕都给掩盖了,他们也查不到,下着大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有人被劫持出城门去了。

    至于祁小姐和那管家的话,说什么都没有别的证据来的有信服力,事情确实是祁小姐做的,至于为何要到杀人这么凶残,关于陆家二少爷有意还是无意的提点,就放刑部去查便是,他只要能够护得主妹妹的名声就够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30 22:57:36
80庶女心计

    案件从衙门呈上到刑部中间还需要几天,到刑部受理定夺之后再行审理又要几日,这么选定了开堂的日子已经是七八天之后的事情了,这几日吟欢都是高烧不断,好了又犯。

    顾老夫人说她是被绑架的时候受了惊吓,因为她杀了人,夜夜梦寐不安,一闭上眼就是那个画面,那个山匪捂着脖子,鲜血还沾到了她的身上,梦中满屋子都是血,从那山匪的脖子里不断地流出来,而那人却一直不死,就这么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被禁锢在那床上怎么都躲不开,那鲜血好像要从床沿蔓延上来。

    “啊!”吟欢猛地睁开眼,看到那熟悉的床顶,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小姐,您又做噩梦了?”尔冬很快走了进来,从一旁的盆子里绞干了绢布给她擦汗,吟欢侧了个身,背后湿漉了一片,“替我换一身衣服。”

    “小姐,不如给您擦个身子吧。”尔冬伸手入被窝探了一下,湿热的很。

    在吟欢额头上捂了一会,放心道,“烧退了一些,我去给您取水。”吟欢侧躺看着屏风,看着床沿上的挂饰,看着一切她觉得熟悉的东西,心渐渐安稳了下来。

    尔冬很快带着丫鬟进来,给她擦了身子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换了一床的被子,司棋在外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是刚刚煎好的药,一看尔冬这收拾的阵仗,把吟欢扶了起来,“小姐又做噩梦了?”

    “醒了就好。”吟欢小口地喝着她喂的药,苦地直皱眉,司棋摸了摸她黏在耳侧的头发,“老夫人都替小姐安排好了,明日就带您去南山寺住一段时间,夫人亲自陪您过去。”

    “府中事务繁忙,大嫂如今身子重,不如司棋姐姐陪我去好了。”吟欢半撒娇的说道,对这么懂事的小姐司棋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如画姐姐陪你一块过去,我留在家里帮着老夫人一起处理家事,你好好养身子,担心这个做什么。”

    “等小姐回来,什么事都结束了,您再也不会做噩梦了。”司棋放下碗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吟欢笑了笑,司棋摸摸她的脸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顾老夫人和木氏都过来看过她,吟欢略微有听见她们旁边说话,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头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木氏轻轻摸着她的额头,这才不过半日的功夫,竟然又烧起来了,“母亲,看来应该找您说的大师看看。”

    “前些日子说那司空大师出游回来了,你们明天先过去,如果他在就找他,不在就找主持。”顾老夫人心疼地看着吟欢,这孩子当真是磨难多,难道真应了那司空大师说的话,富贵一生,却是改命而行,年轻的时候会受些磨难。

    “八王妃今早还派人来问候了,说这刑部的事咱们不用担心。”木氏拿起湿的纱布蘸了些温水涂了些在吟欢嘴唇上,又给她换过了一块布放在额头上,顾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皇家最是护短的。”...

    第二天吟欢烧退了一些,木氏带着她出发去了南山寺,连续多日断断续续的发烧加上噩梦,顾老夫人说她是让恶给缠着了,吓了魂要去佛门重地把魂压住,那样就不会再发烧了。

    吟欢上了马车就睡过去了,顾逸信把她们送到了南山寺,抱着窝在毯子里的吟欢去了准备好的客房,刚一放下床吟欢就醒了,顾逸信摸摸她的头,“你好好在这,回去就什么事都没了。”

    “大哥,我欠别人一个恩情。”吟欢拉住了他的袖子,“与土匪勾结这件事,还有大笔的银子,关于对赐婚的不满,要让祁家都脱不了身。”

    “若是没有祁府的变相纵容,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去做这件事,祁府对皇上的忽然赐婚肯定心有不满。”养虎为患,不一次解决,日后一旦有反击的机会就防不胜防了。

    见大哥点点头,吟欢松了一口气,蒋姐姐,若是这事成了,我也算还了你的人情了。

    夜幕降临,吟欢躺在床上隐隐还能听到远处的诵经声,半个时辰响起的钟声时刻回荡在她耳畔,门外传来木氏的声音,开门进来吟欢看到了身穿灰色僧袍的和尚。

    “大师,麻烦你了。”木氏请他到吟欢床边坐下,司空看着脸色苍白的吟欢,“施主近日可有血光之灾?”

    “十日前她被人绑架,险些丧命。”木氏在一旁说道,司空点点头,“做一场法事先化解了施主这几日来的惊魂,施主能否与我说说你做的噩梦。”

    口述完了那梦境,吟欢忍不住背脊一阵发凉,她一直忘不了那双眼睛,腥红地看着自己,那么不甘心。

    “此等恶鬼。”司空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摸了几下,“让他致死的簪子可还在?”

    “大师,这些都带来了。”木氏让青芽把东西都拿出来,司空远远看着那盒子微皱了一下眉头,“取刀来,既然本是施主的血光之灾,那就得由施主自己化解。”司空取刀在吟欢手指上划了一下,挤出漫过杯盏底的血,嘴里念叨着什么,一手绕杯子几圈后伸手蘸了一滴点在了吟欢的手腕上。

    “这凶器我带过去超度了,施主好好休息。”司空再看一回她的手相已没有当初那么惊讶,佛门之中岂是没有轮回转世之说的,大千世界,万事皆有其存在的道理。

    听司空大师的意思就是那山匪不甘心,恶灵附在了簪子之上,不停地扰着吟欢,不让她安生。

    尔冬听了有几分后怕,朝着屋子里看了几眼,吟欢笑了,“这儿是佛门重地,它们不敢放肆。”

    “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怕。”尔冬嘟囔了一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她喝下。

    最害怕的时候早就过去了,算起来,她不也是有附在了过去的自己身上...

    两场法事下来,在南山寺中,吟欢果真没有再做噩梦了,入睡后就连那屋子都再没梦到过,精神好了不少,大师给她把脉过后建议她下午的时候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尔冬扶着她到了院子里,进屋子替她拿了披风出来给她披上,开心说道,“小姐,您想不想吃桂花糕,上回来我就看到平寺那有月桂,早上我问了扫地的小师父,他说可以摘。”

    “那不许多摘,就几个人的分量,若是做了给大师也送些过去。”吟欢看她开心的回屋子拿篮子去了,一面嘱咐在屋子里青芽照顾好自己。

    庭院里没什么风,晒的久了吟欢还觉得暖洋洋的,拿起桌子上的书翻开来看了起来,过了没多久,院子门口有了响动,吟欢头也不回地笑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该不是那小师父又不让你摘了?”

    见尔冬久久不回答,吟欢听到那走近的脚步声抬头一看,高大的黑影遮住了阳光,带着些胡渣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吟欢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熟悉的神情,还有眼底那淡淡的笑意。

    “怎么,傻了?”苏谦默看她怔怔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吟欢这才反应过来,真是的他。

    “你...”吟欢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刚刚到临安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旧赶来了这里,心底正酝酿着话语,吟欢忽然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被他抱在了怀里。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青芽赶了出来发现吟欢受惊吓地搂着一个陌生男子的脖子在那惊呼。

    “哪来的登徒子还不快把小姐放下。”青芽冲到前面伸手要打苏谦默,吟欢赶紧开口,“青芽姐姐,是苏少爷,是苏少爷。”

    这会苏谦默已经挨了青芽好几下了,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青芽还是板着脸孔教育道,“苏少爷,小姐身子这才刚刚好一些,您这么吓她,仔细有发烧了。”

    “她前几日都在发烧?”苏谦默把她放了下来坐好眉头微蹙,吟欢心中咯噔了一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青芽点头道,“小姐被救回来之后就一直反复高烧,还一直做噩梦,所以夫人才带她来这里。”

    苏谦默这回不是看向吟欢,而是看向在门口躲躲闪闪的阿喜,沉声说道,“你信中怎么没说!”

    “少爷,阿喜写信给您的时候顾小姐她还没生病呢。”阿喜有些心虚,顾小姐交代不能和少爷说她生病的事,以免他到时候挂心。

    “那你也得未雨绸缪!”苏谦默瞪了他一眼,回头看着吟欢,后者也有些心虚,心虚地点点头来表示阿喜说的话一点都不掺假。

    “对不起,我来晚了。”苏谦默蹲□子双手握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你现在能够过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吟欢看他脸上抹不去的疲倦,这送信来去不过十几日的时间,他到底是多久没有休息赶着过来的。

    “祁家的事我听说了,你放心,我...”苏谦默眼底聚起一抹凌厉,敢勾结土匪做这种事,他会让他们后悔没有把女儿绑起来关上一辈子让她出来惹是生非的。

    “我放心的。”吟欢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倦意,“我有些困了,不如你陪我进去休息会可好?”

    苏谦默把她扶起来,青芽在一旁替她拿着披风,进了屋子苏谦默亲手扶她上了床,盖好被子,青芽退了出来关上了门,许久不见,小姐与苏少爷应当有许多话要说。

    “你坐这好不好?”吟欢往床里侧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苏谦默一愣,听到她的提议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吟欢撑地身子有些酸了,语带撒娇地说道,“还不快坐下!”

    苏谦默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放在一边,有些局促,“我一路来都没换衣服,脏的很。”吟欢一眼瞪过来,苏谦默即刻靠在了床沿,吟欢这才满意地躺下,头刚好靠在他身旁。

    苏谦默此刻心跳如战鼓鸣起一般,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独处一室,她还让他靠在床边,越想苏谦默的脸越红,于是他开始转移注意力,一手环住了她的头后方,低头看着她问道,“你这些天作了什么噩梦?”

    吟欢简略地说着梦中的情节,并没有说那山匪试图非礼她,苏谦默听地认真,时不时皱了下眉头,尤其听到吟欢说当日发生的事脸上的神情逐渐冷了下来。

    “她说是陆家二少爷和你二姐聊天的时候提起关于这如何买凶杀人的,哼,借刀杀人这一招使的倒不错。”吟欢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他又在打主意了出生制止道,“二姐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不许插手。”

    忽然看她小老虎似地警告道,苏谦默心疼地摸摸她瘦了好多的脸颊,嘴欠地说道,“脸上的肉都少了,不能捏了。”

    吟欢又瞪了他一眼,扯开了话题,开始说着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大到谁家成亲谁家生子了,小到屋檐下的燕子搭窝了,生了一窝的小燕子,什么无聊说什么,终于把苏谦默给说的睡着了。

    吟欢抬头看着他闭眼靠着,小心翼翼地拿起床上的小被子拉到了他的身上,阳光懒懒地斜照进屋子里,吟欢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靠在他身旁闭上眼也渐渐睡着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2 22:05:25
VIP章节 81庶女心计

    在南山寺又住了几日,直到顾逸信来接她们回去,吟欢才知道刑部的案子已经审理到了尾声,本来早就可以结束了,但是由于苏谦默的回来,又拖了几日。

    吟欢上了马车,抬头看到和大哥在说话的苏谦默,这几日他都陪自己住在南山寺,连八王府都没来得及回去一趟。

    刑部受理的当日就对此案又查了一遍,只是活着的只剩下陈虎一个人,他说的便是案情的全经过,祁小姐勾结山匪在先,谋人性命在后,不管吟欢有没有死,她的罪名摆在那了,而她的动机却是吟欢死了,八王府与顾府赐婚不奏效,八王府三少爷的婚事又可另作打算。

    这又牵扯到了背后祁府的意思,尽管祁老夫人和祁老爷都否认知道这件事,可这么一大笔的银子一个还没出嫁的小姐如何拿的出手,她向父母要这笔银子的时候难道祁家就没有过任何的怀疑,又或者说是祁家装作不知道纵容了她的做法,因为祁夫人当初是有这意向与八王府结姻亲的。

    皇上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正所谓治家不严,门风不正,祁二小姐的种种事迹已经显现出了祁家对她的过于宠溺和纵容,皇上皇后都是明白人,难道是当真管教不好一个孩子?还是你们乐见她去做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会做的这么狠而已。

    连着圣旨都不放在眼里,妄图以这种方式来让这圣旨作废,祁素岚理因当斩。

    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祁老爷连女儿都管教不好,那就回家去呆个几年先把孩子教养好了,别说做皇帝的不够意思,这女儿养不好,祸害的可不止一家子。

    而祁素岚,和山匪都敢勾结,与他们做此等交易,直接让她削发为尼,还俗都不用了,一辈子常伴青灯古佛。

    此案中牵扯到了陆重岩,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刻意怂恿的祁素岚去找山匪,而是妻子顾吟霜邀请祁小姐来家里坐坐的时候,聊天聊到了祁小姐随意问的,按照他的话来说,他怎么会想到祁家小姐不止是好奇问问这么简单,原本大家都是聊着说来听听的。

    可刑部怎么会吃他这一套的解释,陇东买凶杀人的多,陇东和临安城还是有些距离的,你一个将军府的少爷,怎么会对如何买凶杀人,如何寻找中间人这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官匪本就不是一家,陆重岩的解释是,大哥告诉他的,陆重山跟陆将军出去剿匪次数多,自然知道一些。

    而陆将军带着大儿子的回答便是,在家从来不说这些东西,不知道小儿子说是哪里听来的,陆重岩以不务正业整日就知道研究这些在刑部被打了二十大板以示警告,之后让陆重山领回家去了。

    马车上陆重岩趴在那一句话都不说,陆重山坐在那也同无言,兄弟俩一个恨父亲大哥都不帮他说话,一个则想着自己的弟弟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二十大板事小,对陆重岩来说,那教唆的成分才是最受影响的,尽管没有证据说明祁小姐会去找山匪有他误导的可能,可当日衙门受审的时候在外听的人这么多,一传十十传百,别人都会觉得他心术不正,而心术不正这是为官大忌,还没等他大展抱负呢,这就给败坏形象了。

    回到家陆重岩特别的委屈,陆夫人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而大儿子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心疼地指责长子,“刑部都让你去了你怎么都不帮你弟弟说说话,瞧这打的。”

    “母亲您怎么不问问刑部给他定的是什么罪,我要是说是父亲与我说的,咱们这将军府的牌匾可以直接抬去还给皇上了。”陆重山看了趴在卧榻上的陆重岩,沉声道,“说山匪的事情可大可小,若不是父亲够忠君,你这么一说,刑部完全可以上报给皇上,说我们与土匪勾结往来!”

    陆重岩不说话,顾吟霜走了进来,陆重山就离开回了自己院子,顾吟霜手里拿着药对陆夫人说道,“母亲,您回去歇息吧,相公有我照顾就可以了。”

    陆夫人一直觉得这个儿媳妇不顺眼,直到上半年孩子没了到现在这肚子还没动静,对她更是没有好脸色,想到已经有了身子的佟姨娘,陆夫人看顾吟霜的眼神更像是看一只不下蛋的母鸡。

    顾吟霜让丫鬟送了陆夫人出去,自己则替陆重岩脱了裤子,刑部的板子一点都不掺假,她仔细地涂上了药膏陆重岩才好受一些。

    “这件事我们不能再掺和了。”陆重岩沉声说道,若不是陆家和顾家是姻亲关系,肯定会被人怀疑有合谋的嫌疑。

    顾吟霜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却还是顺从地点点头,陆重岩又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霜儿,我们得赶紧把嫡子生下来。”父亲已经对他很失望了,只要先生下了嫡子,还是有希望的。

    “那佟姨娘不是已经有身子了么!”顾吟霜佯装生气地拍开他的手,趁着她对付七妹的时候竟然让那该死的妾钻了空子,有了身子整整瞒了三个月,到显怀了瞒不住了还装作无知的样子和夫人说自己其实每个月都有来葵水的,所以一直都不知道有身子。

    “这哪能一样,一个庶出的。”陆重岩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摸着,“你别在意,那不过就是个庶出的,怎么能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比较。”

    “今天是佟姨娘,明天就是那个贺姨娘,改日还会有别的女人进来服侍你。”顾吟霜轻轻推开了他的手往旁边坐了坐不理他,陆重岩嘿嘿地笑了一声,知道她这是吃醋了,承诺道,“不会的,这院子里就两个姨娘,不会再多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的。”

    “这可是你说的。”顾吟霜脸回头瞪了他一眼,那半含秋波的眼神直接把陆重岩瞪地酥麻,刚想动呢,臀部那一牵扯又疼的他咧牙,“是我说的是我说的,你别不高兴了,等我伤好了再去给你找一些补身子的药来吃。”

    陆重岩对嫡子的执着像是着了魔,顾吟霜留他休息自己走了出去,前几天她瞒着陆重岩去把脉过,大夫说她体虚,也许是上次孩子掉落下的后遗症,让她要注意把身子养好,平日里送往她这的汤药可不少,她也随时有派人去取药渣过来检查,都没什么问题,这肚子为何还没有动静...

    吟欢回到家的第二天,刑部的所有判决都下来了,祁老爷停职,至于祁家二小姐,一经评断,人就直接从牢里送往离临安城很远尼姑庵,那有从宫里出去的年迈老嬷嬷,因为无人赡养所以都是留在那的,顺便看管关在那的人,在那过一辈子,吃斋念佛,基本都没有活到死的,大都疯了。

    而身在六王府的世子妃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只是在祁老爷被停职之后回了一趟祁府。

    祁素茹坐在马车内,把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的祖母憔悴了许多,可她自己现在都是自身难保,当初她是想先回来看看的,被六王妃给拦住了,说这件事六王府不插手,她已经嫁入六王府,就不能出现在公堂之上,祁家这一倒,自己今后在王府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小姐,您真的要去么。”鹊儿见马车不是朝六王府的方向,欲言又止。

    “鹊儿,如今的形式,若是父亲不能尽快复职,这祁家很快就是二叔他们做主了。”祁素茹收起了悲伤的神色,母亲生了三个女儿,二叔二婶本来就对这父亲当家有意见,如今父亲被停职,又是二妹犯事导致祁家名声受损,二叔他们肯定会借题发挥。

    “那去拜托王爷和世子不是更好吗?”鹊儿不懂自家小姐为何有了难事第一想到的不是找世子帮忙,而是要去找别人。

    祁素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要不你现在回去和世子求求情?”

    “是鹊儿多事了。”鹊儿立刻低下头,祁素茹拿起一旁盒子里的镜子看了看今日的妆容,心中竟有几分雀跃...

    玉珠阁很快到了,里面的掌柜见到是她,带着她走到了后院的一间包厢中,包厢门半开,里面似乎点着熏香,散发出来一股淡淡的香气,祁素茹整理了一下衣着,示意鹊儿守在门口,推门而入。

    那是分为内外室的包厢,一道屏风阻隔了她的视线,屏风前的鼎炉内冒着一丝烟,屏风后似乎有烧水的咕噜声。

    绕了过去,祁素茹看到被薄纱分隔开来的座位后赫然是蒋茹茵的身影,神情有些难以置信,一旁的屏风后还是一个丫鬟坐在那煮茶。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蒋茹茵命丫鬟把薄纱撤开,她面前还放置着一把古琴,“我只是想尝试一下祁姐姐弹琴,哥哥煮茶的画面,意境不错呢。”

    过去这个地方是祁素茹和蒋景智常来的地方,他们之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最多的也就用这种方式来相见,也是祁素茹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而今日蒋茹茵模仿的这重现,对她来说却像是一种讽刺。

    “茹茵你怎么会在这。”祁素茹眼底闪过一抹愠色,随后恢复了神色,坐了下来。

    “哥哥婚期将近,没空过来,我就替他来赴约了。”丫鬟把煮好的茶端了上来,蒋茹茵给她倒了一杯继续说道,“所以祁姐姐有什么事和我说便是,毕竟你如今已经是六王府世子妃了,和哥哥单独见面影响不好,哥哥也是考虑到你的名声。”

    祁素茹脸色一变,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她全都知道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叙叙旧罢了。”

    “叙叙旧约来这地方,我还以为祁姐姐是要重温旧梦了呢。”这薄纱,这古琴,还有这茶香萦绕的氛围,说是叙旧,不如说旧情复燃来的比较贴切一些。

    “茹茵,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和你哥哥之间是清清白白的。”祁素茹微沉了脸,她兴致冲冲的过来,没想到在的却是妹妹,这还不够丢脸么。

    “我知道你和我哥哥之间没什么,我今日替哥哥过来就只是想告诉祁姐姐,以后不要再写信去蒋府,也不要再去打扰哥哥,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如今和蒋府和哥哥没有一点关系,祁姐姐,我想你应该听得明白,不会这么不知羞耻。”蒋茹茵说的缓慢,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那琴弦,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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