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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上位记》薇薇安vivia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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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0:35
☆、71

  景帝处理完朝事,听暗卫讲了陈雨澜处发生的一切,将人遣下后仔细思量起来。
  这事儿腊月虽然语气一般,但是陈雨澜也是处处挑衅的,他留着陈雨澜,本就是放在那里的一步棋,假以时日许是能用得上,纵然她心思恶毒,但是倒是在宫里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没有必要一定除之。
  谁曾想,她倒是个有福气的,竟是有了身孕。
  至于沈腊月。
  又仔细的思量片刻,他食指轻轻的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似在仔细考量。
  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而为?
  但凡是让他看不清楚的,他必然不会慢待之。
  安静的室内传来极为轻的脚步声。来喜站在帘子外,禀报:“启禀主子爷。惠妃娘娘求见。”
  景帝望向了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她这个时候是为何而来,景帝再清楚不过了。
  “宣。”
  “是。”
  没多一会儿,明眸皓齿的美人便处于室内。
  低身盈盈一拜,景帝连忙叫起,似是不舍得她如此。
  傅瑾瑶柔情的看着景帝,就见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起身拉扯她的衣袖,两人来到小榻。齐齐坐下,鸳鸯.交颈。
  “皇上——”傅瑾瑶并未忘记自己所为何事而来。纤纤玉指拉着他的衣襟,一派的委屈与伤怀。
  “好端端的怎就垂然欲泣?莫不是有人给你委屈受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傅瑾瑶就这般泪眼盈盈的看着景帝。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皇上说过,会给臣妾一个交代的,可是,可是如今都这么久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泪水缓缓滑落,似是不能承受。
  她低头哭泣,却不想景帝的眼神里迅速的闪过一丝什么,但是语气却仍是温柔:“原来竟是为了此事。瑶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朕么?朕说了会为你主持公道,既然如此,就断不会将此事若无其事的掀过,那也是朕期待的孩儿啊。”
  傅瑾瑶抬头看他,可怜兮兮:“真的吗?皇上真的会为臣妾的孩子主持公道么?”
  动情的将她揽进怀里:“会,朕会。瑶儿是朕最心*的人。难道你不晓得这一点么?”
  傅瑾瑶听闻此言勾起一抹梦幻的笑容。
  “臣妾信您,不管您说什么臣妾都信。您是臣妾的天。”
  恍然的,景帝突然就想到了沈腊月,那小妮子每每却不会这么说,她总是说自己是她的良人,在她心里,怕是他只是她的相公。
  不过,也说不准,那就是一个小狐狸。
  本以为是小白兔装成了小狐狸来诱惑他,可细一想,还真有可能是只再三伪装的小狐狸呢,哧,倒是个会迷惑人的。
  不管景帝作何想法,傅瑾瑶倒是高兴的厉害,夜里留在了宣明殿侍寝。
  听闻此等情况,不少的妃嫔则是咬碎了一口银牙,不过倒是还好,景帝纵使对傅瑾瑶好,可仍旧是没有将她留宿。这也是她们可以稍稍安慰自己的地方。
  翌日。
  太后命人集体去慧慈宫,腊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锦心有些忧心:“主子,会不会是为了昨日的事儿?”
  这太后也不喜欢宫里太过的不和谐。
  腊月细一思量,摇头,她觉得这事儿倒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大家都知道,傅瑾瑶昨日在宣明殿侍寝。想必这事儿与她有关吧?难不成是因为她那一胎?因着腊月对傅瑾瑶小产之事有了极大的怀疑,见她还是不依不饶,勾起一抹笑。
  如果真是她猜测的这样,那么皇上也未必就不知晓。既然皇上知晓,那么她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就是更让皇上不喜了么?
  这宫里,还真是有趣。
  甭管大家怎么想,但这既非初一,也非十五。太后必然是有话要讲。
  果不其然,这次竟是真的为了傅瑾瑶上次被推倒之事,不过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与德妃并无关系。反而说这事儿是于才人做的,而她也并非故意。却是过于紧张,不小心。而皇上已经将她贬为了最末等的更衣。
  大家面上都有这对这个逝去孩子的哀伤,可心里却都在冷笑,可不是冷笑么。
  什么于才人,于才人当时可并不在惠妃的身边,拿她作为挡箭牌,真真儿是令人发笑。可是既然皇上要一个结果,太后要一个结果,那么这就是她不小心导致的。
  至于那行凶的周答应,早已没了讯息,是死是活她们并不知晓,可谁人心里没有一杆秤。
  旁人怎么想的腊月并不知晓,但是她心里却是觉得,这于才人必然是有问题的。也不知晓她何事惹了皇上的厌弃,所以这次才会将她推出来作为这个挡箭牌。
  虽然大家都知道必然不是她做的,可没有人多说什么,都是附和着太后的意思。
  这宫里可不就是这样,如果上位者要你死,即便是你多无辜,都能找出许多的理由。更何况,这宫里真正无辜的又有几人。
  傅瑾瑶坐在一边儿,面上的表情晦涩难懂,德妃倒是笑的畅快。偶尔两人的视线对上,腊月都能感觉到一阵火花。
  许是,皇上是彻底让这两人翻脸吧?
  不管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傅瑾瑶要打击德妃的心必然是在,而这次也算好了一切,可偏皇上将另外的人推了出来。傅瑾瑶必然恼怒。
  而德妃不管是真害人还是假害人,对前些日子针对她的谣言,还有傅瑾瑶的不依不饶也是忿恨异常。
  齐妃虽然是一派清雅,但是腊月倒是觉得,这宫里本就没有这种人。
  如若她真的是如同大家所见那般,又怎会一步步走上高位,这宫里哪有简单之人。
  这大戏还真算是拉开帷幕了呢!
  至于这惠妃小产一事,算是锣鼓喧天的开幕,悄无声息的完结。
  此事一了,太后视线一转。
  看向了陈雨澜:“陈顺常本该安然待在宫里安胎,但是此事事关重大,哀家与皇上商量过,还是让所有人都过来,也知晓一下是怎么回事,免得日后以讹传讹,谣言四起。”
  话锋一转:“想必这你们也是该知道了,这陈顺常昨日诊出怀有身孕。皇上的意思是,还是让她安安分分的在寝宫里安胎,她年前不过是偶尔承宠一次便有了身子,你们也莫要落下。”
  众人的脸色僵硬,纵使是笑,也是表情怪异。
  陈雨澜坐在那里,倒是有几分的得意。
  腊月对这个表妹真的是无语了,默默的低下了头,谁都没有看见,她稍微勾起的嘴角。
  还真想当靶子啊?
  有时候吧,要死还真没人能拦得住。
  即便是不看,腊月也晓得,各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又寒暄了一会儿,众人便起身告辞离开,太后身子有些弱,坐了一段时间便有些乏,大家也都是知情识趣儿的,每日看太后稍有疲惫便是连忙离开。
  “淳婉容慢走……”桂嬷嬷喊住腊月。
  “太后召您觐见。”
  见太后将沈腊月留住,陈雨澜勾起一抹自得的笑容,仿若是觉得太后会敲打腊月。在她心里本就如此,太后有多重视子嗣这宫里人尽皆知,而昨日她一诊出有孕表姐便过去找茬,难免让人心生反感。
  这宫里,贵有自知之明,偏陈雨澜并不知晓。
  在她看来,腊月那般的张扬都稳步上升,她此番做派也是没有问题的。可她自己倒是忽略了一个问题,腊月与她,本就不同,先不说她先期的歹毒计谋,就说如今,倚仗孩子恃宠而骄,哪会是长久之道。这宫里的孩子想顺利生下来有多难,如今她并没有完全的考虑到。
  见她如此,众人神情变幻莫测。
  白小蝶笑容可掬:“恭喜妹妹,总算是苦尽甘来。”
  声音并不很大。
  陈雨澜嘴角弯起:“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两人同行。
  白小蝶忧心状:“妹妹这有了身子可要多加小心,这宫里……”
  她四处看了下,压低声音:“这宫里还指不定有多少人看着这个孩子,想着如何算计呢,妹妹定要多加小心。皇上不想让你出门,也是变相的保护你,妹妹可千万不要犯傻,中了别人的激将之法。”
  她这一番话竟是语重心长推心置腹的。
  陈雨澜点头,感动:“还是白姐姐真心为我。”
  “咱们还未进宫之时便是手帕交,后来进了宫又先后出了事。姐姐是知道你的心情的,都说患难见真情,可不就是说的我们么。如今你有了身子,也是上天帮你,姐姐自然是为你高兴。”
  两人都是一副热切的模样,说说笑笑的挽着一起离开。
  却没有看到身后那一双冷静的眼注视着这二人。
  白悠然就这般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低低的吐了两个字:“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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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0:44
☆、72

  夜晚时分,星光点点,皓月当空。
  月夜朦胧。
  烛光幽暗的室内香气弥漫。
  一对年纪不大的男女纠缠在一起,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女子似比男子还要大上些许。
  她便是这南沁国典型的美女,身材纤细,容貌艳丽,肌肤娇嫩,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淡粉色的樱唇游走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似是经验并不丰富,不过饶是如此,仍是被女子伺候的极为妥贴。
  女子抬眼看了少年一眼,勾.魂一笑,伸出香舌舔舐了下少年胸前的红豆。惹得少年一个战.栗。
  见他如此,女子咯咯笑出了声音,那香舌更是肆虐,向下而去,不客气的一口将他的关键位置含下,那青葱玉指更是极有技巧的划弄。
  少年粗喘着气,这本就是他的初次,父皇为他安排了宫中最出色的歌姬供其临御。
  而这女子更是难得的美人。
  想到此地,室内喘息的声音更甚。
  没多一会儿,少年便在她的kou技下释.放。
  女子娇媚的笑,将他的精.华悉数吞下。之后那香舌还在唇上掠过,更是让人迷醉。
  “殿下,容奴婢漱口之后再伺候您……”
  得到许可之后女子又是勾.魂一笑。翩然起身,当她再次来到榻上,少年正直直看她。
  骑到他身上,女子再次用唇上下游移,两人都是迷醉的闭着眼睛。
  不多时,她的唇来到少年的颈项,霍的睁开了眼,小舌一个动作,那唇上竟是一枚锋利的刀片。
  许是天意如此许是少年警觉,就在她低头这千军一发之际,少年也睁开了眼睛,一个狼狈的闪躲,堪堪躲过那锋利的刀片。
  女子见事情败露,一个晃神随即继续动作,她竟是有功夫的。
  少年功夫也是不弱,两人便是动起手来。
  外面的侍卫听到了声音也连忙飞奔而入……
  画面一转,刚遇刺的少年端坐在椅上,披着外衣,肩膀渗着鲜血,脸色苍白。
  而下首跪着的少年,与他样貌相似,却也能看出小了一些,他倔强的跪在那里。
  堂内是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兄弟如何,你们何时想过我的存在,你们又有谁关心过我,在你们所有人心里,全是他,全都是他,从小到大,有谁管过我的感受。母妃,你又什么时候护着过我?”
  “畜生。残害兄弟,你还有理了?”
  “母妃,你从来不肯关心我,你眼里也不过他一个儿子而已,我恨你,我恨你……我也恨他,恨他永远都能夺得你们更多的视线……”
  少年的声音凄厉的回荡在大殿……
  “啊……”景帝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待在外室的来喜听闻内室的声音,连忙起身侯着:“皇上可好?可需奴才进来伺候?”
  粗粗的喘气,景帝声音低沉:“不需。”
  望向门口的位置,景帝伸手拂去自己额头的汗水。
  这世上除了来喜,谁又知晓,他每日便是在噩梦中惊醒。
  起身披上外衣,他面色冷凝,转身来到后室的温泉,将自己埋入水中,他仰躺在池边,心绪起伏。
  自少年之时起他便如此,永远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噩梦,梦中除了那锋利的刀片,便是严冽那凄厉的声音。
  冷笑一声。
  这就是兄弟。
  能对他痛下杀手的兄弟。
  也正是因为他的好兄弟,他信不过任何人,他甚至憎恶那些南沁国传统的纤瘦美女。见到她们,他便是想到了那个jian人,想到了那锋利的刀片,他甚至不敢想,如若不是他睁开了眼睛,如今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想必他的坟头已然长草了吧?
  “来喜……”
  声音不大,但是来喜却是耳聪目明的。
  “奴才在。”
  “伺候朕,摆驾听雨阁。”
  “遵旨。”
  在外人面前,他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帝王。
  一身墨色的袍子衬得人英伟儒雅,此时已是丑时,正常情况下大家都已熟睡,偏这个时候他倒带着随从来到了听雨阁。
  守夜的小太监正打哈欠,就见几个人影由远及近,纵然并未穿龙袍,但是来喜那身万年不变的打扮还是让小太监一个激灵。
  “皇上万岁万万岁。”连忙跪拜。
  景帝略一点头大踏步入内。
  一旁的小太监倒是郁闷了,这么个时辰,皇上又是如此进屋,这是喊主子呢还是不喊呢。
  皇上往日便是不喜他们通报,可这大晚上的,人吓人可是能吓死人的啊。
  就在小太监的纠结中,景帝已然进了屋。在外间伺候的锦心看到景帝也是分外的惊讶,正要进屋通报,却被景帝拦住。
  他面上的表情晦涩难懂。
  锦心规矩的站在一边,就这么看着主子爷进了内室。
  室内的温度尚可,虽不若宣明殿温度高,但是也是适宜的,腊月蜷缩成一团,不过腿却在被外,纵使并未燃烛,仍可就着月光看出这月白色的亵裤,那小巧精致的小脚儿就这般的放在了外面,白嫩的小脚儿与大红的牡丹被面映在一起,衬得室内竟是一片温情。
  禁受不住这诱惑,大手便要抚上那细嫩的小脚,可恰在此时,她竟是翻了个身,被仍是缠在身上,不过却是低语开来:“皇上……”
  以为她知晓自己的到来,刚要开口,便听她继续低语:“皇上是坏人,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坏人……”
  如若不是景帝坐在她的身边想必还听不见这话,她声音特别低,又是嘟嘟囔囔的。
  仔细看她,发现她睡得正酣。想来刚才那是梦呓之语。
  景帝挑眉,在她的梦里?他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人?
  “为何?为什么他是最坏的人?”他低头靠在她的耳边低语轻问。
  女孩儿皱眉嘟唇,水嫩嫩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抹的不高兴:“就是大坏蛋,都不记得我的生辰。”
  听到她的答案,景帝怔了一下,呆在那里,就听她继续嘟囔。
  “我明明叫腊月,还不记得我的生日。连问都没问一句,太坏了太坏太坏了……”小姑娘说完还在后面加了许多的小抱怨。
  景帝就这般坐在床边,听她犹自喃喃自语。
  许久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嘴角轻轻勾起,小脸儿上洋溢着笑容,不在多言。
  “能安然熟睡,想必也是极大的快乐吧?”他声音低沉。
  严冽,终其一生,你都不可能拥有你最*的岳倾城了。她的女儿如今也是朕的妃子。兄弟和睦相处?怎么可能呢?在你安排歌姬刺杀我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不是兄弟。
  你想要的位子,你*的女人,*你的女人,上天注定,什么你都得不到。
  以后也是一样,你要的,朕都不会让你得到。
  捏住腊月的下颚,就见她悠悠转醒,还未等她喊叫,就见景帝一下子贴在了她的唇上。
  腊月的拳头直接就捶在了他的身上,严澈抓住她不老实的手腕,将其按在头顶,动作更加放肆起来,他短暂的停歇让腊月看到了是他,乖巧的在他的身上蹭了几下。
  没一会儿,便听到室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待天明景帝去上朝,腊月也没有起身,就这般躺在那里,粉嫩的脸蛋儿上挂着大大的泪珠儿,似是被欺负的很惨。
  景帝看她这般,笑着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这是他第一次不含情yu的亲吻。
  “乖乖的好好睡一觉。”
  说罢便起身离开。
  待他真的离开,腊月看着门口的方向,睁眼笑了起来。
  纵使他昨夜只说了一句话,但是腊月却听到了其中的脆弱,没人知道,她自从重生,睡眠也是极浅的,稍有风吹草动,她便会惊醒。
  景帝初踏入外室,尚未往内室而来,她便已经醒了过来,后来的那许多表现,不过是演戏罢了。
  其实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但是她偏要拿此事来说,她要景帝知道,她是个没心思的小女孩儿。她惦着自己的生日没有得到重视。
  虽然不知道景帝会不会信,但是腊月觉得,既然有这个机会,她便是该好好把握。
  近来景帝对她有些疑心,如此一来总是好的。
  又想到昨日太后将她留下之后对她说过的话,腊月微笑,旁人以为太后是训斥她,却不晓得,太后却是开解,两人边是下棋边是闲聊。
  太后直言知晓她的委屈,孩子总是会有的,让她放宽心,好好伺候皇上,这样倒是比任何事儿都强。
  对于太后的好意,腊月觉得很窝心,前世的时候太后并不曾如此待她,今世有这样的机遇,也实属难得。她看得出来,太后是真的为她着想的,她自是知晓,在这宫里,有个孩子傍身是多么重要的事儿。可如今她不过十四,委实不是适合有孩子的好时候。
  想着这宫里即将出现的纷纷扰扰,腊月闭上了眼。
  这宫里,每一个能平安生下的孩子都太不容易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0:53
☆、73

  时间过得极快,一转眼便是两个月过去了。
  腊月这段日子过得倒是也算惬意,虽然陈雨澜怀有身孕,旁人皆以为她要失宠,可是竟是没有想到,皇上自陈雨澜怀孕竟格外的对她好了起来。
  这两个月来宫里侍寝最多的并非人人以为受宠的惠妃,反而是淳婉容。连惠妃也不可及。不仅如此,太后也对淳婉容青睐有加。腊月并非无心之人,太后待她不错,她自是报以真心,知晓太后喜*下棋便是隔三差五陪着太后对弈一番,好在,两人的棋艺都没什么长进,每每也是棋逢对手。
  这下棋便是如此,一面倒的局面总是没有多大意思的,如此便好。两人倒是快活。
  宫里的妃嫔都不是简单之人,也着实看不懂这一出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有时候吧,又觉得人便是好命,他人付出多少努力也是追赶不上的,皇上宠*,太后疼*,淳婉容除了没有孩子,运气好的厉害。
  可这宫里没有孩子的又何止她一个,毕竟年纪还小,何苦担忧那许多?
  似乎是从陈雨澜怀孕,这一切便不同了,宫里的格局倒是更加的明显起来。而陈雨澜如今已然怀孕三个半月了,因着皇上的旨意,她一直待在寝宫,并不曾出门,也是因着这样,她这胎倒是没受什么算计,稳稳当当。
  过了三个月,胎相就稳了,陈雨澜倒是个待不住的,再三与皇上恳求,希望能够出门,说是在屋子里憋闷。皇上只一思考便是答应了。
  她这些日子过得不错,既然不错,心情自然也是不同起来,如今她胎相已稳,又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如今这宫里可不就她一个孕妇么,竟是也略有得意起来。
  她自己想的简单,却不晓得旁人之所以前期不出手完全是因为皇上将她禁在了寝宫,如今便是不同了。她每日出来溜达,纵然只能微微看出怀孕之姿,但她仍是以手扶着肚子,那模样更是让人嫉妒。
  腊月这个时候对这件事儿只有冷笑了,原本她还以为陈雨澜是个有些心思的,倒是不想,如今看起来。委实是蠢到没边儿了。她就不想想,多少人都在等着这一刻。
  如今已是春日,前几日刚过了清明,南沁国似是只要过了清明,这雨便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看着窗外的小雨,腊月一身翠绿的衣裙衬得更具春天气息。
  而她对面,则是白悠然。
  如若说宫里稍微与她说的上话的,也不过就是两人,一人便是这白悠然,另一人则是朱雨凝。
  “陈采女被皇上解了禁足呢。”白悠然微笑,声音听不出什么别样情绪,只是淡淡的陈述。
  腊月点头,表示自己知晓,同时也叹了一口气。
  “从前她并非如此。”
  这话里并无遗憾,只是略有奇怪,她奇怪的是陈雨澜越发张扬的态度。
  白悠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后声音略冷:“也不看看,她接触的是什么样的人。当那白小蝶是好相与的么?”
  电光火石间,腊月明白了白悠然话中的意思,直愣愣的看她。
  见她那番呆愣,白悠然也并不瞒她。
  “白小蝶此人并不简单,接触久了你就晓得了,温柔的表象下,是那黑心的毒蛇之心呢。”言语间多为嘲讽。
  不管白悠然是个什么目的,但是话里的警示之意倒是明显,似是在提醒她。
  腊月收起自己的情绪,娇笑出声:“白姐姐可是忧心我被他人害了?”
  白悠然轻轻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也是笑:“妹妹纵然年纪小,可也不是个易被算计的。姐姐只是提醒,算是投桃报李吧。”
  这话说的奇怪,腊月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白悠然这般。
  见她不懂,白悠然微微叹息,到底是年纪小,有些心思,也是不多的。
  “当日你没有给白小蝶与连秀云颜面,便是对我最好的帮助,如若不是你,她们又怎会掉品级?”白悠然笑的快活。
  “每人都有个追求,惠妃追求的是皇上的真*,德妃追求的是荣登那巅峰,你追求什么我不晓得,但是我追求的,不过是将白小蝶与她母亲踩在脚下,让她们生不如死。”
  白悠然狠戾的说道。
  如若不是白悠然坐在腊月的对面,她怕是也想不到,看起来温婉的白悠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并不知晓白悠然在家中过得是何种日子,但腊月细细打量,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的决绝。
  白悠然这般的恨白小蝶,委实超出了腊月的想象。
  “姐姐莫要在宫里说这样的话。”
  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如若白悠然说这种话都不注意,那注定她也不会走的更远。
  白悠然浑不在意的一笑:“他日我必然不会说这些。与你说,便是信任你。”
  听她这么说,腊月并不见欣喜,反而是正色道:“白姐姐该是知晓,我进宫只想好好伺候皇上,旁的,我是不会多想的,也不会拉帮结派,皇上不喜欢的,我统统不会做。白姐姐也莫要说信任与我,如若皇上问我,我定会将所有事情告知。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而有所改变。”
  白悠然一怔,随即微笑:“妹妹想多了,许是妹妹并不信任我,但是我看人很准,我说了信任妹妹,便是真的信任。我也不会让你帮我做什么,不过是有个可以说话的人罢了。有时候,我这心里堵得慌。往后我自是不会多提这些,妹妹莫要介怀。”
  如若说前世的白悠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腊月只能说,她不算得宠,但是也不被皇上漠视,似乎除了一个三阿哥,她什么都没有。三阿哥是她的一切支柱。
  今世因为与庶妹白小蝶同时入宫,她才多了几分的情绪,如果叫她说,这宫里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么!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白家的传言都是颇多的,可无疑不是说白家大小姐为人孤傲,二小姐温柔善良。
  白小蝶一个庶女能够得到全家的宠*,而她的母亲更是把持着白家的大权,那白悠然母女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也是可想而知了。
  歪了歪脑袋,腊月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儿状:“这是深宫,虽然啊,我不喜欢有人和我抢男人,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能帮你,也一定是皇上,而不是我。”
  白悠然听到腊月的话还真是有些吃惊了,完全没有想到她说了这个。
  而腊月也自有自己的考量,不可否认,她极端的不喜欢白小蝶,前世沈家的灭亡固然是她哥哥造成,可是,那罪魁祸首的根源却在白小蝶身上,本来这一世她并没有做那些事儿,她勉强告诉自己,不要去为不存在的事儿伤害他人,但是,事实证明,这白小蝶并非善类。
  且不说她隐隐的针对,就是当日惠妃小产她那阴险的一笑,也足以让腊月晓得她的为人,这样的人,她留不得。
  如果不趁着现在她羽翼未丰多想办法打击她,那么以后难免会真的陷害到她身上。
  看来这个白小蝶与他们沈家的人,还真是命里不和。
  白悠然站了起来,笑出声:“多谢妹妹直言。”
  腊月用手划着桌面,并未抬头:“有什么可谢的呢,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
  白悠然必然想得到,只是下不定决心而已。
  这皇帝,总归也不是她的,借力打力,多个帮手,也未必不是好事。这白小蝶虽然份位不高,但是也难保有他人保住她。
  有时候混乱,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儿。
  白悠然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提点腊月:“两个人站在同一阵营,从来都不是最好的境地。”
  腊月总算是抬起头来,就这般的看着白悠然。
  许久,笑了一下。
  “与我争皇上,我又怎么会与你站在同一阵营呢?”
  白悠然见她如此,也是笑:“那沈家妹妹,我就告辞了,以后多多指教。”
  腊月点头,甭管是腊月还是白悠然,对今日的谈话都有了各自的思量。
  白悠然离开,锦心有些忧心,谨慎的四下看过之后低语:“主子,刚才在窗外的,是果儿。”
  既然有人窥视,主子还讲了那么多。这并非好事儿。
  腊月并不在意:“既然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更何况不管是什么都是白悠然再说,我也不过说了那一句罢了。可能知道果儿是不是皇上的人,不是很好么。”
  “如若皇上疑心咱们该是如何?”
  腊月浅笑:“疑心?为什么?我又没有说什么,而且,我多忠心?”
  锦心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
  “主子那话里的意思可并不是如此。”
  腊月摇头微笑:“锦心,因为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知道我的想法,才会多想。那些人并不了解我,他们不会多想的。用这件事儿试探果儿,我觉得值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1:03
☆、74

  腊月其实很想知道自己宫里究竟谁是皇上身边的人,所以她选择了试探。
  果不出所料,那个人真的是果儿,怕是连果儿都想不到,负责盯着她的,并非锦心。反而是厨房里不起眼的巧宁。
  人人都知道锦心和杏儿是淳婉容的心腹,腊月又怎会如此浅显呢?
  “主子,咱们即便是知道了果儿的身份,也是不能做什么的。”锦心虽然如是说,但是神情并不气馁。
  腊月笑,这般便好。如此一来,我有些安排,也是可以让她知道的。
  皇上为人多疑,她有个可以利用的人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些她都没有与锦心多言。
  “你不需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好好准备吧,这次皇上祭天已经定下来带着我了,好好收拾下,你与桃儿跟着我。”
  南沁国的规矩,每年的春天,过完清明,皇上都要去祭天。虽来回不过十天,但是仍是各路妃嫔争相跟着的好事儿。
  这次祭天只有三位妃嫔随行,她,白悠然,惠妃。
  她与白悠然是那日在陈雨澜的寝殿便已经定下的,惠妃跟着,更是不足为奇。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桃儿。她这丫头啊,最是喜欢凡事都凑上去了。”
  想到桃儿的性子,腊月也是笑。
  “去把巧宁叫过来。我有事要见她。”
  “是。”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巧宁端着一碗糯米红枣粥进门。
  腊月也是个贪嘴的,见她带了好吃的吃食,也不先谈事情,反而是吃起这糯米红枣粥,嘴里也是啧啧称赞。
  “糯米有补中益气,补充营养的作用。寒凉的早春吃些糯米,可温补脾胃、养血安神。红枣也是养脾之物,女子更是因为月事关系而亏气血,更是适用红枣。奴婢特为您做了这糯米红枣粥。不过糯米不易消化,因此主子也不能多食。”
  “甜而不腻,委实不错。”
  “春日还是适宜多食些甜品的,春季为肝气旺盛之时,宜少吃酸,多吃甜。唯如此才不会伤及脾胃。”巧宁尽心的解释。
  腊月将精致小碗内的甜粥吃完,才开始说起正事。
  “早晨你与锦心说,有事要禀告?”
  巧宁应是。
  接着便将自己收到的讯息悉数讲与腊月:“东家已经仔细的派人查访了。边塞那边忌讳着六王爷,咱们并不敢太过肆意,还没有什么结果。不过这白家的事儿倒是已经查了个底朝天了。”
  “哦?”腊月感兴趣的一挑眉。
  “白大人早年是一个穷困的书生,家境贫寒,上京赶考的时候偶遇去寺庙上香的当时翰林院连大人家的千金。连大人因为念着他的才华,便将自己的女儿嫁了过去。在连家的帮助下,白大人才有今日。两人成亲两年,连大人去世,连家新一任的当家人白夫人的长兄为人并不太好。与白家的关系也有些淡了。这个时候白大人便将自己乡下的表妹接进了门。也就是媚姨娘。白小蝶便是这媚姨娘之女。这十几年白夫人过得并不好,白悠然也枉称白家大小姐,家里便是奴婢也能呵斥。甚至连家也不肯帮着白夫人与白悠然。家里的一切都被媚姨娘把持。”
  “竟是这般?”腊月皱眉。
  她最是看不起这种男人,利用妻子的娘家发达,却又在功成名就之时不念旧情。为人所不齿。
  巧宁心思重,凡事并不表现在面儿上,但是仍可见她的厌恶。
  想来,虽寥寥数语,但是实际情况必然更加的恶劣。
  “还有一事想来主子会有心思知道。就是这白家的庶女白小蝶,她在甄选的前一天被人下了药,如若不是媚姨娘喝了她的粥,想必她即便是参选,也是希望不大的。阴差阳错,她们姐妹倒是同时进了宫,如今白悠然份位比白小蝶高,白大人为人甚为钻研,对白夫人也好了许多。”
  “世上男子如若都是这般的狼心狗肺,那女子还不如全都绞了头发做姑子。”腊月冷言。
  锦心见主子是真的动了气,连忙劝慰:“主子说什么傻话呢。莫要生气,免得伤了身子。奴婢看,虽然这白悠然可怜,但是也未必就是省油的灯。”
  腊月自是知晓,这白悠然也是不简单的,在那样的环境下,她有怎样的心思都不足为奇。
  说起白小蝶差点喝了的那碗粥,她也就想起了前世,前世的白小蝶是不是就是因为喝了粥,才没有被选上呢?今世阴差阳错,她也进了宫,他们姐妹,怕是也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主子。”巧宁认真的盯着腊月的眼。
  “东家有言,小心白家姐妹。万不可因为同情而多管闲事。”
  腊月笑,是啊,在舅舅心里,自己可不就是一个心软又没有心机的小姑娘么,不然的话,他何至于将这巧宁弄进宫。
  可是她的亲人却不知道,纵使她有善心,也是建立在自我安好的状况下,如今的她,真的不是从前了。
  她很享受这亲人关怀的温暖。
  “白悠然与白小蝶我都心里有数儿,请舅舅放心。巧宁,你是个聪明人,也该能看出,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照实回复舅舅便是。”
  巧宁面不改色:“奴婢知道了。”
  “恩,下去吧。”
  待巧宁下去,锦心有些不解的开口:“主子,舅老爷那边,真的可信么?”
  人人都晓得,这腊月的母亲岳倾城是岳家的庶女。而岳老爷却是嫡子。如果说亲,也该是陈雨澜更亲,毕竟,陈雨澜的母亲岳氏才是正经嫡出的小姐。
  腊月点头:“他是我的亲舅舅,自然是可信的。”
  锦心纳闷的一皱眉,不过也并没有多问。大宅院里有些事儿总是比较混乱的。她只消知道,这舅老爷是真心为小姐好便可。
  锦心不在多问,腊月的思绪却已经飞走,其实这件事儿确实知晓的人并不多,外祖父的夫人当时被诊为不孕,她外祖母是个妾室,正因为此,她刚生下来的儿子便被抱到了正房。也正因为说是这个男孩子带来的旺气,她在许多年后才怀孕,产下一个女儿。也就是陈雨澜的母亲。
  如此算起来,如今岳家的掌事人,其实是她嫡亲的舅舅。
  她舅舅、母亲、姨母关系自幼便是很好。可是到了她们这一小辈儿,却是闹的如此状态。
  她与雨澜,断是没有和好的可能了,不说前世她做的那些,就是今世,她也是一早便想着害自己,重活一世,她沈腊月早已学会冷心冷清。
  也许舅舅也会维护陈雨澜,可是她知道,舅舅断不会为了一个而去害另外一个。如此便好。
  既然是生意人,那便是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想必等我们祭天回来,表妹这个孩子也不在了吧?”腊月呢喃。
  锦心在边儿上本是整理东西,听她这么一说,一惊。
  “小姐可要慎言。”锦心也只在着急的时候才会喊沈腊月小姐。
  “即便是太后和皇上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也要看他的娘亲有没有福气的。我总觉得,就在表妹再三的要出门,而皇上同意了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这个孩子的命运,也注定了皇上已经放弃了他。”
  这几日腊月细细思量这件事儿,可不处处都透漏着这么个意思么。如若皇上真心想让这个孩子安稳的生下来,就不该在祭天离开的时候还将陈雨澜放出来。
  锦心听主子这么说,也有一瞬间的落寞,不过随即打起精神:“路是个人走的。难不成她要死,咱们还拽着不让她死?就算是咱们拽住了她,也难保她不会一狠心将咱们一起拖下去。表小姐可不是个良善知道感恩的。”
  想自己重活一世,倒是没有锦心想的周全。
  腊月笑着点头:“你说的对。不过我是在想,到底让不让表妹知道她这愈加急躁的真相呢?”
  锦心不解,但是也猜出一二。
  “您的意思是?”
  “你说,白小蝶下药害她,为什么太医检查不出呢?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这点为腊月所不解。
  “要不要通知……”锦心低声询问。
  “不可。不是大事儿,切不可联络她。”
  这是一桩暗棋,也是她师傅万夫人对她的尽心帮助,虽然她医术平平,但是师傅却很喜欢她这个徒弟。也为她找了一个最能干的帮手,万夫人在学医时候的师妹,也是腊月的小师叔。
  可腊月也是晓得,如果不是大事儿,定要少联系她,这是该有的谨慎。
  当初如若不是小师叔,她又怎么知道那香里的猫腻呢?
  白悠然说了那样的话,果儿必然也会禀告皇上,这事儿,她不必插手。更不可动用关键之人帮忙。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1:21
☆、75

  就如同腊月所设想的那般,景帝确实是知晓了这些事儿,白小蝶的为人他也是一早就知道的,这后宫女子本就是离他最近,他又怎能不多加防范?
  在各宫安排人与其说是要知晓她们所做的一切,知晓她们美丽面孔下的真面目。不如说他是在心里不放心。不放心这些会成为他枕边人的女人。
  她们可以有心计,但是却不能恶毒,只这般会让他感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们是会毫不犹豫放弃他。
  也正是因为这些想法,景帝对白小蝶十分不喜,他同样在她的宫里安排了人,却没有发现她害陈雨澜的证据。可是要说这陈雨澜确实前后反差极大,这般如若说一点原因也没有。景帝也是不信的。
  命人细细查探白小蝶的猫腻,对于白悠然的心思,景帝不以为意。
  这宫里,只要好好伺候他,必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倒是沈腊月,她对他直白的心思里又实实在在的夹杂了一些旁的。
  如果真的如她表现的那般爱他,怎么会与白悠然说那番话,她不是小傻瓜,自然会知晓,白悠然必然会加入争宠的行列。
  可她又实实在在的说,皇上不喜欢的,她统统不会做。
  真是,真是一个矛盾的小姑娘啊……
  “摆驾听雨阁。”
  甭管景帝如何思量,腊月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后日便是出发的日子,锦心也已经将该准备的全都准备妥当。桃儿得知自己能跟着出门也是极为欢喜的。
  “皇上驾到——”
  那明黄色的身影可不就是皇上大人么。
  “皇上吉祥——”
  不管内心如何,在后宫众多女子的心里,景帝都是一个最体贴的好情人。
  他鲜少动怒,如若不是当初贤妃那种情况,他甚至不会将女子打入冷宫,即便是做错了事儿,也不过是贬份位罢了。
  这不,腊月盈盈一拜便被扶起,两人相携来到小榻边坐下。
  锦心识相的出门。
  “朕每日最喜看你如此,像个小娘子般为自己的相公打点一切。”腊月洗了帕子为他擦手,景帝眼睛微眯,似在享受。
  腊月的小手在他的手上使劲的敲了一下,有些傲娇的仰头,那模样儿分外可爱。
  “喜欢我却并未每日来见,你还真喜欢我。”
  嘟唇抱怨,并不见妒妇的尖酸刻薄,反而多了一丝小女孩儿的憨态。
  腊月总是能抓住景帝的喜好,景帝以为腊月是无意而为。确实,有些并非腊月刻意,但是也有许多是她表现与他看的假象。
  曾经,她是那么的喜欢他,她关注着他所有的喜好,即便是对他死心,仍旧是不能自已。
  直到那日,在宣明殿,她才知晓,自己什么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心里也只有权利。
  浴火重生,她不再是当初的沈腊月,重新入宫,她庆幸当初自己爱过他,如若不然,她又怎能实实在在的抓住他的心思?
  纵然不是全部,有一二便好。
  景帝细看她的面庞,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朕不来看你,你又何曾去看过朕。本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这还抱怨上朕了。”
  她娇笑着坐到他的腿上,胳膊也是顺势圈了上去。
  “我哪儿敢啊,我又不是真傻。我若是今日去见了你,明日怕是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虽然我是无所谓的,但是,我那么乖,也不能总给你添麻烦不是?”
  看看,这样的话偏她还说的理直气壮。
  景帝听闻哈哈大笑。
  “朕若是不管你,看你如何自处。”
  她瞪大了眼:“皇上怎能言而无信,你明明说,会永远保护我的?”
  她一副我就不该信你的模样,景帝再次笑了出来。
  和她在一起,总是可以放松许多。
  揉了揉她的头,眼见着她好好的发型儿被他弄得乱糟糟,景帝竟是莫名的就开心了起来。
  腊月气愤的就要咬他,景帝一个后仰,整个人倒在了榻上,如此一来腊月倒是趴在了他的身上。
  她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故意。
  小拳头锤了他一下:“你就是没按好心。”
  “哦?”景帝挑眉。
  既然都是要被吃掉,腊月这次决定做一个主动型儿的,她倒是忘记了,多少次她都是如此,可偏没有多大一会儿便翻了个个儿。
  这次也是,她媚笑之后便在他的颈项啄吻起来。
  如果说这是吻,其实更像是小动物的亲昵试探。
  严澈就这般的任她浅啄,见她亲了半天也不过是将他的衣服略微扯开,并不有什么大动作。
  默默叹息,还不是和以前一个样子?他就知道,这丫头什么都不会。
  “也不晓得是哪个没按好心,如此这般的欺负朕。”景帝笑着调侃,果然她仰头,眼里蹿火。
  “就欺负你。”她开始毫不客气的撕扯他的衣服,脱了他的便是又稀里糊涂的将自己的衣服扯开,那大红的肚兜上面是鸳鸯戏水的图案。
  她粉嫩的樱唇沿着他的身子四处滑动,虽然如此,但是到并没有女子魅惑的感觉。也正是因为此,严澈才会觉得舒服。如果技巧极好,处处透漏着风情的女子反而让他不喜。
  他偏是喜爱在床笫间木讷的女子,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心。
  她虽然一副欺负人的样子,但是手段却是极为生涩。
  严澈终于受不了她这小娃娃般的挑逗了。
  如若一直任由她如此,怕是即便是天黑,他们还没有……&*上吧。
  一把将她压在身下,那指更是毫不客气的探入两.腿.之间的秘地。
  不多会儿的功夫,腊月便是娇.喘嘘嘘。
  虽没有过他人,但是腊月深知他必定“技巧”高超。每每此时她便被折腾的欲.仙.欲.死。而他这个时候也毫无怜悯之心。
  即便是青天白日,他却仍是不管不顾,没多一会儿,这室内激烈的声音怕是羞得太阳都要躲入云层……
  在听雨阁折腾完,景帝神清气爽的离开,可腊月却是抱着被子轻捶。
  这个男人,大白天便如此。
  不过想到两人的第二次,腊月又觉得,这情形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个男人兴致一到,可不会管是
  白天还是黑夜。果真是帝王家么,八成自小便是如此霸道。
  更衣、沐浴、梳洗。
  “主子,太后宣您觐见。”
  腊月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将自己的衣装打点好,太后要见她也并不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临近出门,总是要叮嘱下的,毕竟,同行这三个人,她算是最听太后的话,也最与她交好的。
  果不其然,太后正是为此。
  纵然惠妃份位最高,可是却委实不得太后的喜欢,而皇上虽然不断的加封她,可真正的宠.幸也并不多。
  白悠然在宫里也并不是很出色,如此看来,还是腊月更得太后信任。
  皇上为人常常如此,忙起朝政便是废寝忘食,太后不断叮嘱腊月,定要注意皇上的身体,对于太后的话,她都一一应道。
  见她认真的模样儿,太后会心的笑了笑,在宫里计较算计颇多,腊月虽然也是有些小任性的性子,但是在许多事儿上还是让太后很喜欢的。
  因着当初的刺杀事件,太后是把皇上的身体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因此她在各宫也是安排了人。景帝知晓这些,而她也不在乎各宫多加防范,防范又是如何,她在宫里经营多年,没人知道她究竟安排了什么样的人。
  太后如何想腊月并不晓得,可如此也能猜个大概。
  既然她想让自己好好照顾皇上,那么自己必然尽心尽力,即便是太后不说,这些她也该做到。
  告别太后,腊月带着杏儿往回走。
  这春日的风景总是与冬天不同的。看那已发嫩.芽的柳枝,腊月觉得心情分外的敞亮,每日闷在宫里,纵使她乐在其中,可是偶尔也会那么一丝的落寞,这出宫虽然匆忙,可是能见到宫外的情景,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腊月看着不远处的池塘,如今冰已化开,处处透漏着春天的气息。
  “走,我们过去转转。”
  腊月也是突来了这兴致。
  这池塘冬日里结成了冰,有些小太监小宫女为了节省时间便从上穿越而过。如今已然变成了湛蓝的池水,这么看来,这条捷径倒是不可再用了。
  “冬日你们在这上面走,可曾害怕?”
  杏儿笑:“那倒是没有的,大家也都晓得,天气那般的寒冷,冰面结实,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倒是如今这样,主子可得小心着。这池塘啊,深着呢。”
  “可不是么。杏儿这丫头说的倒是不假。”突兀的女声响起,竟是连秀云。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两人同时立于池边。
  两人委实不算相熟,更算不上热络,腊月并不多开口。见她在此,便要离开。
  “淳婉容莫不是看不起秀云?怎的见我过来便是要走?我看你们畅谈的正欢呢。”说罢便低头,看不出情绪。
  勾起一抹笑容,腊月笑的也是无害:“后日我还要随驾出宫,听雨阁许多事情并未收拾妥当,自是忙碌不开,谈何看不起呢?我想还是你多虑了。”
  说罢便是转身,正要离开,连秀云一个拉扯,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一个踉跄,两人竟是撞在了一起,就听“扑通”一声。
  腊月已然落入池塘……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1:38
☆、76

  听雨阁来来去去的人流不断,景帝面色难看的站在外室,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嫔都站在一边,宫里这样的状况也不过仅出现过一次,便是惠妃傅瑾瑶小产之时。
  而连秀云与杏儿都跪在门外。
  终于万太医从内室出来。
  “启禀皇上,淳婉容性命已无大碍,稍后便会醒过来了。不过早春时节,池水冰冷,想要彻底好转,还需多多静养。”
  “啪”景帝一把将桌上的杯子扫到地上,六宫无主,即便是妃,也没人会主动上去触皇上的这个霉头。
  “让她们俩给朕进来。”
  来喜一听,自是知晓,连忙将门口跪着的杏儿与连秀云带了进来,两人许是跪的太久,走路都是跌跌撞撞。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秀云已经将妆容哭花,见景帝发问,连忙开口:“皇上,嫔妾是冤枉的,嫔妾并非故意,而且我自己都不晓得,淳婉容是如何落入水中,皇上明鉴啊……”
  她这言下之意倒是让人以为沈腊月是自己掉入水中构陷于她。
  一旁的杏儿怒极:“你胡说,明明是你将主子撞进了水中,如今你见主子未醒,更是颠倒是非。一切明明都是你做的,还要陷害于人。你怎能这般歹毒……”
  连秀云不断的摇头:“没有,皇上明鉴,我没有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锦心本是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见这连秀云还要如此往自家主子身上泼脏水。
  扑通一声便是跪了下来:“皇上,我家主子心心念念着后日便要和皇上一起出巡,怎么会用这种主意构陷他人,而且,您看看,有这般陷害他人的么,现在躺在里面刚刚脱离危险的,是我家主子啊……”
  锦心哭的不能自已,虽然皇上未发问她便自动的说了这些,可是即便是被罚,她也定要为自家主子讨个公道。
  锦心虽然失礼,但是也说出了关键所在。就算是沈腊月要陷害连秀云,也一定不会选择这个时间。且不说早春池水冰冷极易伤身,就说后日便是她与皇上出巡之日,那更是难得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这般的傻呢。
  连秀云并不得宠,份位又低,仅仅是为了陷害她便将自己弄到这幅田地,沈腊月才是那个傻的。而且如果施救不及时,是很有可能香消玉殒的。
  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多言,更不想搅合到这乱糟糟的事情里。
  “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是指杏儿。
  杏儿抹了一把眼泪:“我和主子一起从慧慈宫回来便在池边看风景,偏巧那时连主子也过来了。大家都知晓连主子并不喜爱我家主子,主子不愿惹事儿便是准备离开,可连主子不准我家主子走,拉扯之间我家主子就掉入水中了。”
  杏儿说话自然也是向着自家主子,顺便还踩了连秀云一下。
  这自是正常的,不用她说这宫里的其他人也知道,连秀云当初被贬就是因为得罪了沈腊月。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的,我只是想和妹妹多说几句话,确实是不小心碰撞的,皇上,嫔妾并非故意,嫔妾真的并非故意啊……”
  这个时候连秀云倒是想明白了,如果陷害沈腊月,那确实会让人不信服,如此便将此事咬为意外。
  景帝自开始便是看她们互相争辩,未发一言。
  见听雨阁的四个大丫鬟全都跪在那里,之前锦心跪下,桃儿与果儿也连忙跪在了那里。几人的面上都是伤痛之情。
  众位妃嫔见此更是不多言。如今这事儿可不是她们能搀和的,也没人愿意搀和其中。这宫里最近也算是多事之秋,往日总是有些龌.蹉。但却并未如此。
  自从新人进宫,这大大小小的事情倒是不断。
  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没人愿意引火烧身。而且就这连秀云的为人,想必是除了白小蝶,也很少有人愿意与其交往。
  虽有才女之名,但是为人却是极端的不着调。
  自她进宫,这才女之名便成了他人的笑柄,不晓得此等女子怎的就会有那名满京师的名讳。
  “你进去照顾你家主子。”许久之后,皇上终于开口,且随手指了一人,那人正是果儿。
  “奴婢遵旨。”果儿连忙起身进入内室。
  锦心头垂的低低的,外人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却不知她在皇上指向果儿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景帝终于坐下,这听雨阁的小榻,是两人常用的嬉戏之地。
  如今那女娃娃在室内受着煎熬,他竟是觉得心里一阵烦闷。
  “这宫里真是许久都没有肃整了,想来你们是觉得,朕是个软弱可欺的。月儿自进宫以来因着朕的宠爱,每每遭到陷害,不说旁人,就是自家表妹也不过是歹毒之心。今日更是可怜见儿的躺在那里,她年纪小,虽行事有些张扬,可却不曾伤害任何人,也不曾针对任何人,你们倒好,挨着个儿的算计着她。你们真是贤惠。想必你们在府里,学的不是琴棋书画,更多的是害人之心吧?”
  景帝这话可不单单是说连秀云了,更多的是扫了许多的人,他人不晓得皇上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也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
  不少人都在心里暗骂连秀云这个扫把星。既然要害人,那就一击即毙。如今沈腊月被救了回来,她自己受到训斥也就罢了,还连累她们同样被皇上厌弃。
  大家都跪下,齐齐喊着冤枉。
  景帝少有的冷笑:“冤枉?你们之中或许有人冤枉,可是那不冤枉的,也未必占了少数。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往日朕念着你们伺候的情分并不多言,不代表就是任由事态的发展。”
  大家心里都是一惊,不晓得皇上洞察了什么,只是知道,这事儿也不光是因着淳婉容,想必皇上也是借着今日淳婉容这件事儿敲打她们。
  而景帝却有此意。
  近来这些人行为越发的不着调,再不适时的敲打,怕是她们都以为这宫里可以为所欲为。也以为这宫里便是她们使些计策,便可上位。
  众人都不敢多言,老实的跪在那里,甚至连陈雨澜都是如此,刚才皇上还提到了她,惊得她更是不敢张扬。更是不敢像往日那般抚着自己的肚子装模作样。
  “皇上……”果儿适时的跑了出来。
  快速道:“皇上,主子醒了……”
  景帝听闻此言连忙起身奔到内室。
  腊月幽幽转醒,心里也在暗恨,自己怎么就不多加小心呢,就这般的着了连秀云的道儿,她是不
  是疯了啊,怎么就敢那么做。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皇上已经奔到了内室。
  看她苍白的脸蛋儿,景帝坐到床边。
  腊月委屈的扁了扁嘴:“你,你差点就看不到我了……”
  并不细说自己的委屈,反而是这般。更是让景帝一阵心疼。
  大手将她垂在脸颊的头发向两边抚了抚。
  “哪里不舒服?”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极低:“没事的,看见你突然就觉得,自己哪里都舒服。”
  “哪里都舒服?”
  “恩。还能看见你,真好!”她的话音很低,里面有着显而易见的软弱。
  她这般脆弱的模样让景帝动容,侧身躺到她的床边,将她揽进怀里:“朕没有保护好你。”
  她吃力的动了动,将自己靠在他的颈项:“没有关系,以后,我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心。”
  这个时候不管她是不是在演戏,景帝都心里一软。他以为她会哭闹,会诉说自己的委屈,却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些,她说自己很好,说还能看见他,很好。
  “朕不能带你出门了。”声音有些闷闷的。
  不能出门,她也是有些失落的,但是事已至此,她只会让事情更有利于自己。
  “我在这里等你。以后,以后你还会带我去的,对吗?”
  她满眼的希翼。
  “会,朕会。朕以后一定会带你出门。”
  两人只说了这么一小会儿,腊月便是有些乏了。见她有些困乏的神情,景帝拍了拍她:“乖,睡吧。好好睡一觉。你放心,朕会为你主持公道。”
  景帝在内室安抚沈腊月,其他妃嫔却是跪在外室。
  无端受牵连的众人心里不光是恨着沈腊月,也是恨着这始作俑者连秀云,就不明白,她怎地就如此愚蠢。
  待腊月熟睡。景帝出门,见众人还跪在那里,终于开口。
  “除了连秀云,都起来吧。”
  景帝就这般的看着连秀云,似是在想该是如何处置她。论份位,她也是极为低下了,可是即便是如此,也没看她消停,一个劲儿的上蹿下跳。
  他的眼神滑向了众人,扫到人群里的白小蝶时,停顿了一下,连秀云既然被称为才女,再怎么也不至于这般的愚蠢。可自她入宫,眼见着她行事越发的不靠谱。还有那陈雨澜也是,似乎也是行事越发激进。
  冷笑了一声。
  是真的变化大,亦或是,有人在作怪?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2:01
☆、77

  太后听闻腊月出事,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气,她刚交代了腊月出门好好照顾皇上,转眼就有人如此,委实是打了她的脸。
  别人不晓得这一点,可她自己心里却是这种感觉的。
  虽没有亲自前来,但是却也派了身边的桂嬷嬷过来探望。更是带来了她的意思。
  这个连秀云,委实留不得,且不说沈腊月,就是旁人,也是不喜她的,她份位不高,却屡屡自视甚高,在宫里兴风作浪,初次见她便迟到。
  似是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往日为了这些小事儿,她不便多言。但是如若一直如此,倒是放纵了她。
  指不定她还会不会做出更加害人之举。
  见桂嬷嬷到了,景帝若有似无的笑了下。
  果然,桂嬷嬷直言了太后的旨意。
  如此无德之人,不堪存于后宫之中,既然如此,就让她去冷宫与宋妃作伴吧。
  连秀云听到这个结果,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缓过来之后便是不断的叫喊:“皇上,皇上,求您,嫔妾真的并非故意,嫔妾并非故意啊……”
  景帝冷冷的并不多言。
  见此情形,又见周围之人并无一人帮衬自己,连秀云口出恶言:“我失手将她推入水中,你们自是心里暗自高兴,何苦装出一副痛心疾首之状?我的今日,便是你们的明日。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不会的。我只恨,自己没有真的将她淹死,只恨那救援之人来的太快……”
  “啪。”景帝一脚踹了过去,连秀云趴在地上。
  没想一贯温雅的男子会这般待她。
  “如此恶毒女子竟会入选进宫,委实是皇家的不幸。来喜。”
  一旁的来喜不等景帝继续吩咐,连忙携几个小太监,堵了她的嘴便将人拖了出去,连秀云不断挣扎,可到底是个女子。就这般被拽了出门。
  身在高位的德妃惠妃齐妃都并不多言。
  今日之事她们说都不愿多说,连秀云蠢得没了边儿,她们也因着这个跪了许久,心里怎能不气。
  “出巡按照原定的计划。淳婉容身子不好,这次就不能跟着了。桂嬷嬷,还请母后那边多多帮衬听雨阁,朕不希望淳婉容再有什么差池。”扫了一眼众人。
  即便是沈腊月不能去,旁的人也别想从这件事儿里捡到什么便宜,别以为他没有看到许多人得知沈腊月出事之后的表情,纵使面色焦急,但那眼里的喜悦竟是显而易见。
  而那焦急又有几分是盼着腊月好,更是不得而知了。
  “至于淳婉容,她自进宫伊始便是安守本分,为人淳朴单纯,也正因此,朕特赐一淳字。你们许多人都是几番的陷害,她从不曾说过什么,她可以不在乎,朕不能让她一直受委屈。来喜,拟旨,淳婉容贤良淑德,特晋为正四品贵仪。”
  皇上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心里一惊,更是恨上了连秀云。
  她闹了这么一出,皇上不高兴,沈腊月被救了回来,她们也被皇上迁怒,此时更是如此,她竟然连越数位,晋为正四品的贵仪,人人都晓得,一个有封号的贵仪绝对是能抵得上庶三品的婕妤了。
  此时的沈腊月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并不知晓外间发生的这一切,如果她知晓了,想必就会想到前世,前世的时候这连秀云也是同样的下场,不过那个时候她所陷害的人,并非她沈腊月,而是德妃。
  可见虽然过程已然不同,但是她的结局竟然是没有变的。
  皇上处理完一切便是带着众妃嫔离开。
  皇上并未提处罚听雨阁几个宫女的事儿,不管是杏儿的伺候主子不周还是锦心的擅自插话,景帝都默默的无视了。
  见大家都离开,已经瘫软的几人连忙爬了起来。
  锦心看着自小伺候到大的小姐脸色苍白,脆弱的躺在那里,眼泪也落了下来。
  紧紧的攥着拳头,是她没有好好地护着小姐。
  待腊月再次转醒,已是第二日的清晨,锦心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支着胳膊打瞌睡。
  腊月一个动作,她便是醒来。
  “主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腊月看着憔悴的锦心,又看了看室内,扯了个笑容:“没事,只不过浑身乏力罢了。”
  “奴婢命人为主子煮些粥。”说罢便是喊人。
  腊月并没有阻止,她确实是有些饿了。四下看了看,低声问:“连秀云怎么样了?”
  “禀主子,连秀云已经被关进冷宫了。”
  听闻此言,腊月并不奇怪,只不多言起来,反而细细思量。
  锦心开口:“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次两人这般的对上,想必连家接下来就要找沈家的麻烦了吧?还有这次,连秀云为什么推她,腊月从来都不认为,连秀云只是单纯的想让她死。
  “没有,我要静一静,你先忙去。此事必不简单,我要好好想想。”
  锦心点头应是。
  本是准备出门,又想到皇上的册封,连忙再次开口:“主子,皇上已将您晋为淳贵仪。”
  腊月一怔,露出一抹微笑。
  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你出去吧。”
  锦心见主子知道,转身离开。
  进封固然是好事儿,可是腊月却思量着这两日发生之事。
  腊月总觉得这事儿透漏着不寻常,皇上对此事有所怀疑,她又何尝不是。先期她不过是因为被前世的事情迷惑了,总觉得连秀云如此是理所应当。可是再一细想,事情也未见得就是如此。
  连秀云纵然人品再差,也不会犯如此明显的错误,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可是事实是,她确实是这么做了。
  既然陈雨澜都有可能是着了白小蝶的道儿,那么,连秀云有没有可能也是如此?
  即便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说连秀云背后没人指使,腊月也是不信的。
  这事儿不管怎么看,连秀云都捞不到什么好处。
  所以腊月断定,一定是有人利用了连秀云。也许是因为药物,也许是因为她性格上的弱点,这些都是极为可能的。
  再说害她这件事儿。
  如果她落水之后被淹死,该是最好的。可是当时杏儿也在,呼救及时,被淹死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若不死,那么必然不能跟皇上出宫。
  难道这就是最终目的?让她不能出宫,他人才会多一次的机会。可腊月并不认为事情如此,如果仅是这样,也有太多的不确定,皇上不带她,也未必会带其他人。
  那么,也许最终的目的仅仅是想把她留在宫里?可把她留在宫里图谋的又是什么?
  一个闪光,腊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是啊,陈雨澜出来了,皇上出门了,而陈雨澜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如若这个时候陈雨澜被人害了小产,之后栽到她身上也是未必不可能的。
  如果最后证据指向了她,将陈雨澜小产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那么就可以说她是故意留在宫里做这件事儿,既然这样,也不存在连秀云害她,相反,还是她陷害了连秀云。
  她为了留在宫里故意落水,不仅害了陈雨澜,还陷害了连秀云。
  想到这里,腊月一阵寒冷。会是这样吗?会是这样一个连环计么?
  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做?
  留在宫里已经成了必然,她断不可能跟着皇上离开。
  事情没有发生,她固然是不需太过忧愁,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今日她不多加防范,多有算计,那么他日必然会成为他人计划下的牺牲品。
  “锦心——”
  “奴婢在。”锦心连忙进门。
  “去与来喜公公说说,就说我想见皇上。”腊月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怀疑,她必然会将自己的不安全因素全都一一化解。
  锦心应是之后便直奔宣明殿而去。
  皇上明日即将出宫,主子惦着皇上也是理所应当。
  果不其然,这来喜也是知道,淳贵仪正是受宠,亲亲热热的应了锦心便进门禀告景帝。
  听闻腊月要见他,景帝也并未耽搁,她年纪不大,可是入宫伊始先是带着算计的“捉.奸”事件,之后贤妃的刁难致使她奇花过敏,又是宫闱香料致人不孕,还有那陈雨澜的麝香香囊,后来更有层出不穷的陷害和今日的落水之祸。
  在他心里,对这个女孩儿是有着一丝的怜悯的。
  就算她真的是一只小狐狸,可她并没有做什么让他不喜之事,反而是处处讨好于他。外人的针对不过是因着他的宠爱罢了。
  说到底,她不过十四。
  景帝也并非完全的无心无情,在可能的情况下,他是愿意对一个爱自己死心塌地的人付出一丝的温情的。
  景帝其实今日很忙,可是抽出一点时间探望小月儿,他自认为还是有的。
  “你家主子身子如何了?”
  锦心跟在景帝身后,恭敬道:“主子身子虚弱,一早起来便是发呆,之后就要见皇上,太医还并未来看。”
  景帝拧眉不喜:“你家主子身子不好,不赶紧让太医看过,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奴婢的。”
  话音很冷。锦心心里一哆嗦,连忙道:“昨日万太医说过,主子落水寒气入体,如若今日醒来,按时吃药便好,没有反复发热便是问题不大。主子自幼便有些讳疾忌医,扯着我们不许太医过来呢。”
  景帝哼了一声:“朕看,这丫头是存了心让朕心疼,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事儿上也万不可听你家主子的,赶紧给朕宣太医。如若淳贵仪有了差池,慎刑司便是你们的下场。”
  慎刑司,生不如死。
  锦心又一哆嗦,连忙应是。
  “每日的看医书,也没看她看出个所以然。”景帝跟了一句。锦心在后并未接话。只低头规矩的跟着快步往听雨阁方向而去。
  听雨阁里浓浓的药味儿。
  景帝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是一阵心疼。
  可纵使如此,嘴上还是斥责:“你这丫头,怎的就不喜看大夫?自己身子这般的虚弱,哪能任由你胡闹。”
  似是想到了之前伤寒之事,景帝照着她的小屁股就是一下,自然,这动作是轻柔的。
  “怎么就不肯乖乖的,朕上次便是说过,你再要如此漠视自己的身体,朕定要惩罚与你。”
  腊月躺在那里哀怨状:“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欺负我。打的我好疼呢。”
  她便是这般,景帝倒是气笑了:“朕不过是轻轻一下,便被你如此说。你个丫头,倒是个狡猾
  的。”虽是这般说,但是动作却极为轻柔,将有些不整的被子为她曳好。
  “感觉好些了没?”
  腊月乖巧的点头:“好些了。”
  一个挑眉:“那便是想朕了,自从进宫,你还并未差人去宣明殿求见过朕。”
  腊月嘟了嘟嘴:“腊月不会耽误皇上国事。可是,可是皇上明日便要离宫了,月儿怕是有些话不说来不及啊。”
  这话倒是让景帝奇怪了:“你要说甚?”
  两只小手在一起搓了搓,她期期艾艾的开口:“皇上,嫔妾这自进宫便是多灾多难,虽有您保护,但是嫔妾也不想总是给您添麻烦。我想,我想,我想……”
  她结巴了半天才将事情说明白。
  “进宫之前我便去寺庙许愿,只要能得您青睐,必然吃斋念佛,感谢佛祖的成全。可我进宫便得了您的宠爱,竟将这些忘记,刚我就在想,一定是佛祖怪我了。嫔妾现在的身份自是不能出宫,可是,嫔妾听说太后的慧慈宫内有一处小佛堂的,皇上,您最是疼惜嫔妾了,您帮我与太后说说好不好?我想搬进去住一段时间,吃斋念佛,也算是圆了我自己的诺言。”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2:21
☆、78

  腊月说完这番话便是眼巴巴的看着景帝,一脸的虔诚。
  景帝被她的说法弄懵了,随即笑了笑。
  “你要去慧慈宫的佛堂住?”
  认真的点头:“恩。想来我这段日子总是如此风波不断,一定是因为我自己不虔诚。”
  此时景帝看腊月的眼神,倒是算的上是赤.果果的审视了。
  腊月也并不回避他的眼神,一副懊悔的模样儿。仿若自己没有早早想起此事。
  许久,景帝再次笑了笑,此时已近晌午,阳光透过窗户就这般直射进来,因着此时正是春日,阳光并不刺眼,且是暖洋洋的。
  景帝恰是被光芒围绕,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犹如谪仙。
  伸手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抚摸,腊月并不反抗,反而是有些迷恋的看他。
  当手滑到他的脖子之时停顿了一下,这停顿并不突兀,腊月也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是那番姿态。
  “呵!既然如此,好……吧。朕与母后说此事,你这身子,禁得起折腾么?”
  腊月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一字一句:“没有关系。我该是如此的。如若早早想起记得还愿,说不定还没有这些事儿呢。”
  景帝这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也学着她慢悠悠的语气,一字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回来之后让朕知道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朕必然狠狠的打你的屁股。”
  嘟了嘟唇,腊月用他的手背蹭着自己的脸。
  “我自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我还了愿,以后定然一帆风顺。”
  “那你要多久才肯出来?”景帝笑眯眯的问。
  歪着头想了想:“您回来,我就出来,正好您不在我一个人也憋闷着,这么长时间都看不见您,待在这听雨阁我怕自己随时就想起与您的那些相处,倒是不如就老实的待在佛堂。”
  “你这身子这般的虚弱,朕怎么就能放心的下。”
  “恩。”似是想了想,腊月开口:“其实我自己也挺不放心我自己的。我刚也想过了,就让果儿留在听雨阁主持着,另外几个大宫女全都与我住进佛堂,有她们三个照顾我,我定然会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说不定啊,等您回来,发现我胖了一圈呢。”
  “好,你说什么都好。朕会与母后说的,正巧,母后也是每日都抽时礼佛,又不懂的,你可问母后。”
  腊月乖巧的点头应是。
  又对着腊月细细的交代了一番,景帝便要离开,这事儿,他总归是还要与太后打个招呼的。
  出了听雨阁,眼见着这刚刚暖暖的太阳已被乌云遮住,想来,一会儿就要下雨了吧。
  真是个多雨的季节。
  仰望天空,就听一声闷雷响起。
  景帝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不是那般应酬的笑,虽然若有似无,但却发自真心。
  “小狐狸倒是个机灵的。”
  一旁的来喜规矩的跟在身后,也不多言。
  “通知来福来见朕。”
  小丫头还真不是那般简单的小白兔,想来他刚想到的关节,也已被她想了清楚,不然也不会这般的自保。
  这在宫里待久了,也难得有这般有趣的事情发生,虽她不能与他一同出巡让他有些遗憾,但是想到这小狐狸也不是看起来那般呆笨,他觉得血液都要沸腾。
  他竟是都能看走眼,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小狐狸。
  景帝去慧慈宫为沈腊月请求了佛堂,太后愕然了一下,不解,但又见自己儿子的笑容,也有些明白。
  看着儿子那有些兴奋的表情,纵然他隐藏的极好,可作为母亲总是能窥探出一二。
  “放心。你不希望她有事,哀家便不会让她有事儿。”
  这是承诺。
  景帝挽起袖子,极为地道的为太后斟了一杯茶。
  挑眉开口:“她在佛堂闭门,可不就是最好的防范。”
  “这么短的时间她便能想到这个避祸的法子,也不是个笨丫头。”他们都晓得,陈雨澜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景帝是对这个孩子有着期待的,但是在见识了陈雨澜那可悲的心计之后就有些歇了这个主意。
  又见她不断的非要出门,罔顾了自己变相的保护,景帝冷笑。
  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那么这个孩子不生下来也罢,即便是生了下来,陈雨澜也根本保护不了这个孩子。不是他冷酷,而是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
  “陈雨澜那里,既然有人非要动她,那咱们也不必太过怜悯。朕总要知道,这幕后之手到底是哪位。朕在各宫安排了人尚且能被避过。”
  太后看着景帝的面孔,有些伤怀:“到底也是你的孩子,你本就子嗣单薄……”
  即便是陈雨澜不能保护这个孩子,不是还有你么,还有哀家么。
  太后本想说下去,但是生生的把后面这句咽了下去。
  景帝似是看出了太后的主意,面色如常:“我们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在这宫里,我们总有照顾不到之处,陈雨澜不仅不能保护这个孩子,还不断的拖后腿,既然如此,那么他委实是不适合生下来了。母后。”
  景帝看着太后,停顿了一下:“禹儿养在您的身边,就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养过来。现在份位高的几人也不是就是说不能生了,孩子不管抱给谁养,都不合适。”
  太后细一思量,叹了口气,景帝说的对。
  这些妃子都有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对抱养的养子真心呢。
  皇上正值好的年华,并非垂垂老矣,任谁都晓得,现在即便是没有孩子,也是没有关系的,来日方长,没人会想养他人的孩子,更何况那个孩子的母亲还是个不着调的。
  “顺其自然吧。”太后不在多言。
  “今晚朕会歇在听雨阁,明早出发之前让她搬过来。宫里的事宜,就劳烦母后操心了。”
  太后摇了摇头:“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母后很高兴。”
  景帝看太后高兴的模样,思绪有些散乱。
  当年人人都道母后偏心,对自己与六弟截然不同,却是不知,母后也有自己的无奈。当初宫闱复杂,母后又没有家世的帮衬,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这些都无人知晓。
  而自己更是一出生便是生命垂危,之后更是遭受了大大小小数次陷害,几度夭折。
  之后有了严洌,那时他已两岁,不像严洌,一个小奶娃娃。母后为了严洌的安全,便是将他推到了焦点的位置。而父皇也因此对他瞩目。
  许是因为这样,严洌倒是真的平安起来,而自己则是陷入了无尽的纷扰。
  之后的陷害多到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人人都道母后最是爱他,可是他却无意间知晓了母亲的打算。严洌年纪小,经受不起更多的针对,所以,母亲便只能推出他。
  虽然也是对他尽心的保护,可是他心里的疙瘩却也没有办法化解。
  直到两人都长成了少年,严洌的那次刺杀,没人知道那次刺杀给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严洌不肯原谅他们,觉得母亲偏心,可是他心里又何尝好过,他知晓母亲将自己立成靶子为弟弟挡灾。可弟弟却要杀他。没人知晓他的绝望。
  从那刻起,他冷心冷情起来,不晓得父皇究竟与母后说了什么,自此,母后便是全心全意的助他登顶。
  六弟,六弟与他也是形同陌路。
  也许严洌觉得委屈,可是他却不晓得,自己更是委屈。
  也更是……不能原谅。
  母后那些年对六弟的不能原谅,也未尝没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伤心。
  他们两母子的关系,其实真的没有想得那么好。
  如果不是父皇过世之前的那番开导,想来他们今日还不会如此和睦。
  人人都道父皇最是冷心冷情,却不晓得,他也是看得最透之人。
  看着母亲能为他做事便高兴的模样,景帝暗暗垂首,也许,父皇说的对。
  他们都是母后的儿子,当年不过是因为严洌更小,而他自保的能力更大,母亲才会那般做。可是却不想,最终伤了两个人。
  也正是发生了严洌的刺杀之事,母后才明白,原来,自以为最好的做法,恰是让他们困扰伤怀。
  后期的许多是是非非,不过是徒增他们兄弟的矛盾罢了。
  这皇家之事本就纠结繁杂,难以说清。
  母亲在严洌刺杀之时已经放弃了他,如今,她也不过只剩自己这个儿子罢了。
  如今即便是母后想修复与严洌的关系,也得不到回应。
  看着母亲为自己做点什么便是高兴的脸,景帝微微笑了出来,将手放在她的手上:“母后也要仔细着身子。”
  太后微笑点头。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3:27
☆、79

  景帝这次出宫带着惠妃与白悠然,腊月因着身子的关系并没有像其他妃子一般出门送行,反而是早早的搬到了太后的慧慈宫,之后便是闭门不出。
  太后见她这番情景也是暗暗感慨,这宫里不管是看起来多么没头脑,都极有可能是假象。
  腊月的身子极为虚弱,如果说真的每日念经诵佛那自是不可能。
  更多的时候,腊月也不过是在佛堂修养,佛堂有个小小的偏室,腊月便是住在那里。
  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她都没打算出门。
  而将听雨阁托付给果儿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别说果儿是受过训练之人,轻易不会落入他人陷阱,就算是真的落入,相信景帝也必然是更加相信她的为人。
  这个时候腊月很庆幸自己早早的找到了景帝放在她宫里的暗棋,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这般的安心。
  经此一事,锦心似乎是成熟了许多,腊月并不需要多言,就见她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桃儿杏儿那边,她也仔细的叮嘱过,几人基本都是不出门。
  每日太后都会安排人过来送吃食。
  腊月在皇上走的那日搬到了慧慈宫,而她搬过去的原因也被宣扬了开来。
  不少人嗤之以鼻,觉得她多此一举。
  可是也有那心思重的,想的比较多。
  沈腊月这般做派还真不像是安心还愿。更像是躲了过去。难不成一个落水便让她吓成这样?
  许是锦心叮嘱过,杏儿与果儿也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两人都是小心谨慎的厉害。
  腊月不知道,自己搬到了这个地方,让那幕后之人没了可以陷害的对象,陈雨澜还会不会有问题,亦或者是等皇上回来再继续陷害她?
  再一细想,应该不是,毕竟,如若等皇上回来之后陈雨澜才出事。那么也就失去了让她落水的意义。而皇上在,似乎下手的机会更低。
  果不其然,就在皇上离开的第六天,腊月从桂嬷嬷那里听到了消息,陈雨澜,小产了。
  她竟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陈雨澜都还是她的表妹,她也该好好问问的。
  桂嬷嬷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即便她是那般的对你,你也不会狠心不管她。不过依着老奴看,这陈采女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反咬一口的事儿,她也未必做不出来,你可莫要管她。”
  不管桂嬷嬷出于什么目的说这些话,腊月却是听出了话里的好意,点了点头。
  贴心道:“谢谢嬷嬷的指点,我也是晓得的,这进了宫,自然是不同。我只是有些感慨。”
  桂嬷嬷继续道:“要说你们姐妹,还真是与那连秀云不对付。”
  “哦?”难不成这次陷害她不成,就将这事儿弄到了连秀云身上?
  “也不知这陈采女是怎么想的,本来就是有身子的人,也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反倒是跑到那冷宫之中去探望连秀云,那丧心病狂之人也是能随便探望的么,这可不就是出了事儿吗?宋妃也是住在那里,每日都是神神叨叨的,这次看见有些显怀的陈采女,可不就发了疯。”
  竟然是当初的贤妃。
  腊月这还真是有些吃惊了。
  有些事儿,总是有着因果关系的。前世她孩子的死成了压垮贤妃的最后一根稻草。今世贤妃提早倒台,并且变成了宋妃。后来又被圈在了冷宫。
  可这陈雨澜的孩子竟是因为她而出事。
  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兜兜转转,说不清楚。
  “宋妃已经发了疯。那么这事儿该是怎么处理?”
  桂嬷嬷冷哼一声:“如何处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发疯,害了皇嗣总是不能推卸的事实。太后的意思是,今夜便会将她处理掉。至于有没有其他问题,也自有人会调查清楚。”
  桂嬷嬷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暗暗的观察着腊月的表现,见她除了吃惊并无其他的多余反应。不禁感慨起来,有时候这人真是不能不信命。
  她与太后分析过,这连秀云之事绝不会如此简单,怕是最终的主意是留下淳贵仪,构陷于她,倒是没有想到,皇上还没等出了皇城,她已经搬到了他们慧慈宫的小佛堂,虽然并不奢华,有些简陋,但是却避过了许多的是非。
  想来她这个身体,也是禁不起多余的折腾吧。
  这老天都在帮她。
  “表妹在家时并非如此,倒是不想进了宫,性子也变了。”腊月闲闲的来了一句。话里不见伤痛,也不见幸灾乐祸。
  “这进了宫,都争抢着一个男人,怎么还能一如既往?”
  桂嬷嬷与太后一般,只太后有好感的,她必然也是向着。
  对这沈腊月便是如此。
  腊月点头,认可她的话。
  两人不过说了一会儿便见腊月有些疲态,桂嬷嬷也不在这儿多加耽搁,左右她该说的已经说过了,便是起身离开。
  桂嬷嬷离开,锦心低语:“这表小姐真的出事了。”
  腊月并不意外:“就是不知道太后有没有将事情完全查清。”
  “主子莫要考量太多,依奴婢看,这事儿还不算完呢。您啊,既然没事儿,就好好的修养,让她们折腾去。凡事还能越过了皇上和太后?”
  腊月笑着答应:“是是,你说的有道理。恩,我这不是有点好奇么?总想着,是谁想了这一环一环的连环计。”
  “等皇上回来,看他的表现可不就是知道了。”锦心也算是一语中的。
  锦心自从腊月落水便深深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姐,现在想事儿,总是细细思量,就想着举一反三。能为自家主子多多分忧。
  “心计是有,可惜,表现的太激进了。”
  其实在她心里,已经坐实了那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人该是白小蝶,毕竟,陈雨澜和连秀云都与她交好,而她们的反常显而易见。
  亦或者,还有更厉害的人利用了白小蝶。
  后宫之事常常如此,腊月看的很透,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那个人是谁。
  其实,都不该意外,不是吗?
  她这么突兀的提出这个要求,只要皇帝有一点点心思,都该知道她这是躲灾呢,何况皇上可不傻,她们所有人加到一起的心机也未必有人家重。
  既然如此,她就该想想以后与皇上相处的态度了。
  而且,她一味儿的如此,怕是别人都要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当她软弱可欺么。
  她并不怕事儿,只不过这次她身子虚弱,并不适合与人斗。
  可是……腊月攥紧了拳头。
  既然她们这般的算计她,不做点什么,委实是对不起她们的“好意。”
  锦心见自家主子默默不语,似是在深思,问:“主子,需不需要奴婢联络人?”
  腊月掰扯手指,摇头:“现在宫里都风声鹤唳呢,指不定太后那边查到了什么,这段时间,我们不要妄动。等皇上回来稍微平复下再说。”
  各宫都在宫里有自己的势力,或者说是有自己的帮手,沈腊月也不例外,可是她却隐藏的极好,并不多联系人。不管怎么样,即便是让皇上觉得,她也是有些小心思的,她也并不愿意将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都摆在台面上供人观赏。
  这日子过得自是极快,她闭门不出,旁人也别来找她。
  也不过就是十来日,皇上便带着惠妃与白悠然回宫。
  此时腊月的身子也已经大好了。
  一袭秋水绿的长裙,银色的长袄,头上闪烁的金步摇,显得清新中又透着一丝的华丽。
  这皇上走了多久,宫里的人就多久没见沈腊月。
  不管心里怎么祈祷腹诽,希望她憔悴不堪,可都敌不过这见面的一刹那。
  她很好,可别人看见她很好,都很不好。
  似是觉得有些恶趣味,腊月竟是高兴起来。
  真心的笑意让她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
  景帝一下轿撵便是看到如此的情景。众多美人中,唯腊月笑的恬静真心。与旁人全然不同。
  “都起来吧。淳贵仪身子如何?身子虚弱就不用过来接驾了。”
  虽然德妃齐妃都在,但是景帝明显是扶了腊月一下,这倒是让后宫众人惊讶,要知道,皇上往日是一个极守规矩之人。即便是对谁过多的宠爱,也不会放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启禀皇上,这段日子嫔妾闭门安静休养,虔心礼佛。身子已经大好。”她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头。
  再看向众人:“都回去吧。朕还要去与太后请安。”
  拍了拍腊月的手,景帝离开。
  景帝离开了,其他的妃嫔也并未在一起寒暄。也都各自准备离开。
  打量一眼冷傲的惠妃及漠然的白悠然,腊月不见一丝的嫉妒,对着这二人一个浅笑,也是袅袅离开。
  既然皇上回来了,这有趣的争宠便是又要开始了吧?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7:33:39
☆、79

  景帝这次出宫带着惠妃与白悠然,腊月因着身子的关系并没有像其他妃子一般出门送行,反而是早早的搬到了太后的慧慈宫,之后便是闭门不出。
  太后见她这番情景也是暗暗感慨,这宫里不管是看起来多么没头脑,都极有可能是假象。
  腊月的身子极为虚弱,如果说真的每日念经诵佛那自是不可能。
  更多的时候,腊月也不过是在佛堂修养,佛堂有个小小的偏室,腊月便是住在那里。
  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她都没打算出门。
  而将听雨阁托付给果儿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别说果儿是受过训练之人,轻易不会落入他人陷阱,就算是真的落入,相信景帝也必然是更加相信她的为人。
  这个时候腊月很庆幸自己早早的找到了景帝放在她宫里的暗棋,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这般的安心。
  经此一事,锦心似乎是成熟了许多,腊月并不需要多言,就见她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桃儿杏儿那边,她也仔细的叮嘱过,几人基本都是不出门。
  每日太后都会安排人过来送吃食。
  腊月在皇上走的那日搬到了慧慈宫,而她搬过去的原因也被宣扬了开来。
  不少人嗤之以鼻,觉得她多此一举。
  可是也有那心思重的,想的比较多。
  沈腊月这般做派还真不像是安心还愿。更像是躲了过去。难不成一个落水便让她吓成这样?
  许是锦心叮嘱过,杏儿与果儿也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两人都是小心谨慎的厉害。
  腊月不知道,自己搬到了这个地方,让那幕后之人没了可以陷害的对象,陈雨澜还会不会有问题,亦或者是等皇上回来再继续陷害她?
  再一细想,应该不是,毕竟,如若等皇上回来之后陈雨澜才出事。那么也就失去了让她落水的意义。而皇上在,似乎下手的机会更低。
  果不其然,就在皇上离开的第六天,腊月从桂嬷嬷那里听到了消息,陈雨澜,小产了。
  她竟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陈雨澜都还是她的表妹,她也该好好问问的。
  桂嬷嬷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即便她是那般的对你,你也不会狠心不管她。不过依着老奴看,这陈采女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反咬一口的事儿,她也未必做不出来,你可莫要管她。”
  不管桂嬷嬷出于什么目的说这些话,腊月却是听出了话里的好意,点了点头。
  贴心道:“谢谢嬷嬷的指点,我也是晓得的,这进了宫,自然是不同。我只是有些感慨。”
  桂嬷嬷继续道:“要说你们姐妹,还真是与那连秀云不对付。”
  “哦?”难不成这次陷害她不成,就将这事儿弄到了连秀云身上?
  “也不知这陈采女是怎么想的,本来就是有身子的人,也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反倒是跑到那冷宫之中去探望连秀云,那丧心病狂之人也是能随便探望的么,这可不就是出了事儿吗?宋妃也是住在那里,每日都是神神叨叨的,这次看见有些显怀的陈采女,可不就发了疯。”
  竟然是当初的贤妃。
  腊月这还真是有些吃惊了。
  有些事儿,总是有着因果关系的。前世她孩子的死成了压垮贤妃的最后一根稻草。今世贤妃提早倒台,并且变成了宋妃。后来又被圈在了冷宫。
  可这陈雨澜的孩子竟是因为她而出事。
  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兜兜转转,说不清楚。
  “宋妃已经发了疯。那么这事儿该是怎么处理?”
  桂嬷嬷冷哼一声:“如何处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发疯,害了皇嗣总是不能推卸的事实。太后的意思是,今夜便会将她处理掉。至于有没有其他问题,也自有人会调查清楚。”
  桂嬷嬷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暗暗的观察着腊月的表现,见她除了吃惊并无其他的多余反应。不禁感慨起来,有时候这人真是不能不信命。
  她与太后分析过,这连秀云之事绝不会如此简单,怕是最终的主意是留下淳贵仪,构陷于她,倒是没有想到,皇上还没等出了皇城,她已经搬到了他们慧慈宫的小佛堂,虽然并不奢华,有些简陋,但是却避过了许多的是非。
  想来她这个身体,也是禁不起多余的折腾吧。
  这老天都在帮她。
  “表妹在家时并非如此,倒是不想进了宫,性子也变了。”腊月闲闲的来了一句。话里不见伤痛,也不见幸灾乐祸。
  “这进了宫,都争抢着一个男人,怎么还能一如既往?”
  桂嬷嬷与太后一般,只太后有好感的,她必然也是向着。
  对这沈腊月便是如此。
  腊月点头,认可她的话。
  两人不过说了一会儿便见腊月有些疲态,桂嬷嬷也不在这儿多加耽搁,左右她该说的已经说过了,便是起身离开。
  桂嬷嬷离开,锦心低语:“这表小姐真的出事了。”
  腊月并不意外:“就是不知道太后有没有将事情完全查清。”
  “主子莫要考量太多,依奴婢看,这事儿还不算完呢。您啊,既然没事儿,就好好的修养,让她们折腾去。凡事还能越过了皇上和太后?”
  腊月笑着答应:“是是,你说的有道理。恩,我这不是有点好奇么?总想着,是谁想了这一环一环的连环计。”
  “等皇上回来,看他的表现可不就是知道了。”锦心也算是一语中的。
  锦心自从腊月落水便深深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姐,现在想事儿,总是细细思量,就想着举一反三。能为自家主子多多分忧。
  “心计是有,可惜,表现的太激进了。”
  其实在她心里,已经坐实了那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人该是白小蝶,毕竟,陈雨澜和连秀云都与她交好,而她们的反常显而易见。
  亦或者,还有更厉害的人利用了白小蝶。
  后宫之事常常如此,腊月看的很透,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那个人是谁。
  其实,都不该意外,不是吗?
  她这么突兀的提出这个要求,只要皇帝有一点点心思,都该知道她这是躲灾呢,何况皇上可不傻,她们所有人加到一起的心机也未必有人家重。
  既然如此,她就该想想以后与皇上相处的态度了。
  而且,她一味儿的如此,怕是别人都要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当她软弱可欺么。
  她并不怕事儿,只不过这次她身子虚弱,并不适合与人斗。
  可是……腊月攥紧了拳头。
  既然她们这般的算计她,不做点什么,委实是对不起她们的“好意。”
  锦心见自家主子默默不语,似是在深思,问:“主子,需不需要奴婢联络人?”
  腊月掰扯手指,摇头:“现在宫里都风声鹤唳呢,指不定太后那边查到了什么,这段时间,我们不要妄动。等皇上回来稍微平复下再说。”
  各宫都在宫里有自己的势力,或者说是有自己的帮手,沈腊月也不例外,可是她却隐藏的极好,并不多联系人。不管怎么样,即便是让皇上觉得,她也是有些小心思的,她也并不愿意将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都摆在台面上供人观赏。
  这日子过得自是极快,她闭门不出,旁人也别来找她。
  也不过就是十来日,皇上便带着惠妃与白悠然回宫。
  此时腊月的身子也已经大好了。
  一袭秋水绿的长裙,银色的长袄,头上闪烁的金步摇,显得清新中又透着一丝的华丽。
  这皇上走了多久,宫里的人就多久没见沈腊月。
  不管心里怎么祈祷腹诽,希望她憔悴不堪,可都敌不过这见面的一刹那。
  她很好,可别人看见她很好,都很不好。
  似是觉得有些恶趣味,腊月竟是高兴起来。
  真心的笑意让她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
  景帝一下轿撵便是看到如此的情景。众多美人中,唯腊月笑的恬静真心。与旁人全然不同。
  “都起来吧。淳贵仪身子如何?身子虚弱就不用过来接驾了。”
  虽然德妃齐妃都在,但是景帝明显是扶了腊月一下,这倒是让后宫众人惊讶,要知道,皇上往日是一个极守规矩之人。即便是对谁过多的宠爱,也不会放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启禀皇上,这段日子嫔妾闭门安静休养,虔心礼佛。身子已经大好。”她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头。
  再看向众人:“都回去吧。朕还要去与太后请安。”
  拍了拍腊月的手,景帝离开。
  景帝离开了,其他的妃嫔也并未在一起寒暄。也都各自准备离开。
  打量一眼冷傲的惠妃及漠然的白悠然,腊月不见一丝的嫉妒,对着这二人一个浅笑,也是袅袅离开。
  既然皇上回来了,这有趣的争宠便是又要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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