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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来的王爷要休妃》红中胡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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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00:02
第五卷 01:爱与火的绚丽

他旁若无人捏了捏她的鼻尖,眸中划过挪揄的光芒:“你忘了,我可是等了你两千年的包子。好不容易熬了两千年,怎么可能让你咬了我一口之后就把我扔了呢?你得负责吃到肚子里去,最好渣都不剩。”

她“扑哧”一笑,方才被打架的气氛笼罩着的阴影因为他的话也一扫而光,抬袖笑着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纳兰昊宇看着这一幕,如同利针刺眼,拳紧紧握住,缓缓移步。

南天感觉到背后的滚滚而来气流,倏然转身,却是笑脸相迎,道:“哥哥,我跟凝霜和好了,你应该祝福我们才是,你不也希望凝霜幸福吗?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她,补偿她一辈子。”

纳兰昊宇的拳握得“咕咕”直响,狭长的眸子的怒杀之气没有因为南天的话有丝毫减弱,反而愈演愈烈:“朕的妹妹,不需要你来补偿,朕会待她好。”

钟离攥着南天身侧的衣料,凝着纳兰昊宇,声线诚恳真挚道:“哥哥,那时候南天还小不懂事,他没有见过我,所以才会跟我错过的,可以后来我们相识了,他待我好,我心里也有他,希望哥哥能成全我们。”她不走了,要跟他在一起。

钟离话方落下,纳兰昊宇龙纹袖摆下的铁拳如眸中的精光一般猛然击向南天。

南天拧着眉等着那一拳过来。

钟离急得直拉南天躲,南天却一把推开她,独自一人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南天有自己的打算,这是他受纳兰昊宇的最后一拳,这也是他应受的,若是他要为妹妹讨回公道,这是他欠她的,哪怕这一拳过来,有性命之虞……

钟离眼睁睁看着哥哥的铁拳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南天袭过去,她知道南天为何要这样,可她不要他付出这样的代价,他欠她的,应该留着命留着好好的身子慢慢还她,若是这一拳下去,他没了命,谁来补偿她。

耳边是从哪里飘来的声音,如泣如诉,“若这真是命,那么就死在一起吧,也许上天垂怜,总有一世会让我们在一起。”心居然像被什么一块块切开似的,刺拉拉的疼,疼着疼着,眼泪都疼出来了。

刚才被哥哥差点弄断气之后的那种恐惧慢慢消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双腿突然间有了力量,或许是那千年之外飘来的声音拼命的推着她飞快的朝南天跑去。

“嫂嫂!”飞雪急得直跺脚。

南天心头一惊,她这是要做什么?这个傻女人。

纳兰昊宇此时想要收回那拳已经是不可能了,看着妹妹要这样去救这个男人,更是怒不可遏。可他也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来送死。

就在钟离紧紧在南天身前紧紧抱住他的时候,纳兰昊宇的拳便从南天的身侧而过,但划过气流仍然将二人震得退出好几步。

“凝霜,你干什么?你不要命啦!”南天又是恼又是心疼,气得想要重重的骂她。

“你都不要命了,我还要来做什么?”她也抱怨的看着他。

纳兰昊宇眉心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以为他们不会有交集,没想到居然会弄成这样。“霜儿,你不想回去看看父皇母后吗?”

可此时的钟离哪敢随便答应。

“哥哥,父皇母后还好吗?”钟离小心的问道,“好久都没有收到他们的信了。”

纳兰昊宇淡声道:“身体欠安。”

钟离从南天怀里出来,朝纳兰昊宇走过去,南天一把拉住她的手,紧随其后,这时候,他的手,一刻都不敢松开。

“哥哥,他们身体欠安连写信都不行了吗?两个人都欠安了吗?”想着那些信,好久没有看到了,可是父母都身体不好了,她真的应该回去看看的。

“凝霜,别着急,我陪你去苍南,好不好?”看着自己的女人心急如焚,他也跟着着急,他也看出她的心思,定是因为纳兰昊宇的态度,她想回去又不敢回去,她怕和他分开。

纳兰昊宇眸中阴沉之气缓缓掠过,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如此甚好!你们安排。朕,先行一步。”

那步子重重的跨出,每一步,似乎都欲把青石地砖碾碎一般的用力。

“哥哥,不是说在王府用晚膳的吗?管家已经去安排了。”

“朕有要事!”纳兰头也未回,径直离开。唯一留在原处的便是怒恨之气。

南天拉钟离,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去送客,虽然说备了晚宴,然而他更巴不得纳兰昊宇离开,同桌用膳,一定让人食之无味。

二人站在宁王府门口,恭敬的送走了纳兰昊宇,看着那龙撵慢慢走远,南天转身伸出长臂,圈着钟离:“傻女人,以后再不准做那样的傻事了,我是习武之人,自然有能力自保,最多只受点伤,哥哥他伤不了我。”

钟离白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伤不了,你厉害我知道,但哥哥也不是吃素的。”她顿了顿,放缓了语气:“他是太生气了,才会这样的,你不要怪他。”

南天笑着点头:“我知道,是我不好,所以他出手,我并不想还手,这些是我该受的。”

钟离气不打一处来:“你该受的那也是我报复你,你受我的哥哥的做什么?当初和靴子拜堂的又不是他,要折磨也该我折磨你。你下次再敢这样想试试,我保证离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她推开他,作势生气便往府里走去。

南天闷笑一声,追了上去:“是是是,夫人说的是,我只能被夫人折磨。”

钟离猛地一回头,瞪着南天:“是大夫人!”

他恍然明白过来,她指的是碧心是妾,他心中窃喜,她都知道吃醋了,连忙点头:“对!只能被大夫人折磨,保证绝无怨言。”

惹来她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笑声惹得他一阵心驰神往。

两人拖着手信步走在王府曲曲折折的回廊里,望着落日余晖,思绪千转百回。

她想着哥哥说的那四个字“身体欠安”,心中一阵酸涩,可是面对哥哥突然间接纳让南天一同去苍南探望双亲,又觉得心中十分不安。她已经不是纯真的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太过突然,总会感觉会有什么不好事情会发生。

南天拉着钟离在凭栏边的长凳上坐下,他的目光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今日她晕倒,匆匆回府,只是把头饰拿掉了,着急让陈直帮她看,连衣裳都没有换,他没见她穿过红色,那珊瑚红把躺在床上的她染得就像入睡的新娘一般好看,他们没有拜过天地,他没有为她揭过盖头,也没有牵着她的手入过洞房。他去换了衣裳,钟离总是说他穿得跟新郎官似的,可又有谁知道,他今天不过是有意而为之。

看着阳光就像零碎的金子一般洒落在她身上,小脸儿也映得分外娇艳。可是偶尔蹙动的眉,牵动着她的心事。

“凝霜,别想了,我会陪你去苍南的。”

“南天,你不要去。”她停了片刻,继续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躲你,我是怕哥哥还是不肯接受你。”

南天心中一凛,身子向后仰去,仔细端详着钟离。

钟离被看得发怵,抬手在脸上摸了几圈地:“看什么?”

南天撇嘴道:“看来看去,我怎么都觉得你跟你哥哥长得一点也不一样。”

钟离“切”了一声,道:“人家百官都说我长得像母后,哥哥像父皇,真是遗传得好。”谁不知道苍南皇太后年轻时貌美如仙啊,真是,这样自比之后,越发得意了。

南天也“切”了一声,道:“我父皇每一个孩子一落地,还闭着眼睛呢,百官都会拼命的夸,说这个眉毛像他,那个嘴巴像他,尽拣好听的说。”

钟离像是被打击了一般,抬手就在南天的手臂上拧了一把:“你什么意思?你敢说我不像我母后吗?真过份。”

南天瘪了瘪嘴:“我又没有见过咱们母后,怎么知道你们长得像不像,不过我相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钟离息怒而笑:“你这张嘴现在倒是越来越厉害了。”点头继续道,“你就是应该这样,尽拣好听的说给我听就行了,我喜欢听好话,那种不太好听实话,你可以稍微婉转一点,我或许可以接受。”

“凝霜,你哥哥从来都这么凶吗?刚才他打我一掌便算了,那是应该的。可他居然想掐死你,若飞雪若是遇到同样的事,我一定舍不得这样做。”他想了多次,就算护着妹妹,也不能往死里弄啊。

钟离呶了呶嘴,耸耸肩道:“其实是你不了解我哥哥,他从小都很爱我,或许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他特别紧张我,有时候会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在他看来,那是他爱我的一种方式,就像我那时候贪玩他气得打我一顿似的,其实他是怕我摔死了。教训我之后,我下次就不敢了。”

南天拉着她的手,窝在手心里:“小时候他就打过你?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他怎么舍得打你?我从来都舍不得打飞雪。”现在都这么可爱,小时候一定更可爱。

钟离叹了声气:“不过在我记忆里,他就在十四岁的时候打过我一次,从那后,再也没有打过我。也是因为我小时候太调皮,所以才会被揍,但哥哥的确是对我很好,我要什么给什么,我提的要求,他都会满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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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00:22
第五卷 02:爱与火的绚丽

十三岁以前有没有被揍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听卡宴说,哥哥从小对纳兰凝霜都是宠到天上去的。

想来也是,哪个女孩子像她一样,爬树掏鸟窝,不摔死是万幸了,遇到哪个家长都有可能会气得揍人。

南天听着钟离的叙述,慢慢皱起了眉,其实飞雪小时候也很调皮,他也没舍得打过,总是替她遮掩,生怕父皇知道了要罚。

他打过的女人,似乎只有她,那时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他只记得当时无比嫉妒,那妒火烧得他难受死, 现在他再也不愿意再去回想了:“凝霜……那时候,很疼吧?”他摸着她的脸,似乎能摸到当时手掌落下时产生的灼热。

她知道他说的是上次,可那时候疼的不是脸,是心,她想了半天,笑道:“我也还了你一巴掌,不算吃亏。”

“你当时下手轻了一点,应该多打几巴掌,我就不会昏头了。”他握着她的手,往他的脸上有一下没一下拍着玩。

“我要是把你打得毁了容,你就高兴了?受虐狂!”钟离抽回了手。

南天笑了起来:“受你的虐,心甘情愿。你要是毁了我的容,我就再也无脸见人了,下人都不能见,那你就得寸步不离的照顾我,因为我随时有可能会去寻短见,毁了容那可怎么活啊?”他干脆挪了挪,一头倒在她的腿上,一脸的诡笑。

他的话,又若得她前俯后仰,那时候他不让哥哥带走她的时候和现在判若两人,他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开怀的将头枕在她的腿上,她轻轻抚着他的脸,心坎上,软软的融化成一潭暖暖的春水,只求现世安稳。

他闭着眼,感受着她柔软细滑的指腹背来来回回在他的脸上摩挲,突然间觉得安定,心也跟着慢慢沉淀。

“王爷,王爷。”

这两人还在一起你侬我侬,邹立一路跑了过来,边喘着气边道:“王爷,皇上口谕,让您明日一早进宫。”

南天不耐的坐起:“明日进宫,你现在来说什么?”

钟离拉了拉他的衣角:“瞧你,管家是想让你提早有个准备。”

邹立看着钟离替自己说话,心里隐隐生起了愧疚,迎亲之日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得王爷之命作贱王妃,那女子依旧倔强的要拜堂,后来还被他和王爷联手给逼出了王府。

可是这个王妃太市侩了,房子银子都要了,后来又狠命的敲诈王府一大笔钱。如今王爷怎么就喜欢了呢,以前不是咬牙切齿的吗?真是人老了,很多事都想不通。王爷也不像是看到美人就发软的人啊。

“王爷,心侧妃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晚上的晚宴就不出席了。“邹立轻轻抬眉,小心的看了一眼钟离。

南天捏了捏钟离的手,看着邹立道:“那你让陈直过去看看,不舒服就多休息,不要到处走动了。”

邹立躬着身子应声告退。

看着邹立远去的背影,钟离瘪嘴道:“你不该去看看的吗?明白人都知道,碧心想你过去看看她。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钟离把心里想的,一通的倒给了南天。难道不是吗?怀孕的人说身子不舒服不就是想有人去看看的么?

南天抱起钟离放在腿上,从身后抱着她,下颌阖在她的肩上:“霜儿,你吃醋了。”

钟离点头“嗯”了一声。

南天笑道:“我欠碧心的,会用其他方式去弥补,我的心,只会放在你这里。”

钟离叹了声气:“你这样做,碧心会不会太可怜。哎!我是不是太无聊了,明明我就想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可我却觉得对不起碧心。”

他揉着她的肩:“对不起碧心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不用自责,这些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事情,你别想那么多。”

“总之,我的心只会在你这里,你赶也赶不走。”

“凝霜……”

她笑了笑,抬起藕臂,绕着他的颈脖,搭在他的肩上:“你是不是又想叫我的名字。”

他点头,靠在她的胸前:“嗯,你的前世一定是条鱼,我应该去买个大的鱼缸把你养在里面,真怕你渴死了。”他总是觉得抓不住她,抓不住人,心也摸不透。

她忍俊不禁:“即使我前世是一条鱼,那也幻化成人形了,不会怕渴的,不过可能会被你的鱼缸淹死。”他一个包子都能幻化为人形,她还是条鱼呢,怎么就不能幻化人形了?真是的。

“幻成人形了好,鱼实在太滑了,抓不住,不过就算你是鱼,我也要变成一只比鹰还要厉害的鸟,直接把你抓在爪子里,敢跑就把你烧来吃掉。”

她笑着咬着唇,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你前后反差太大了,真受不了你,居然烧我,你能不能想个浪漫一点的想法?”

他凤眸微眯,讳莫如深的看着她,闷笑出声。

她不解:“笑什么?”

他更笑得厉害:“在想什么样的想法会比较浪漫一点。”他抬起修长的手,撩开她的发丝,森白的牙便轻轻的咬住了她的耳珠。

她痒得“咯咯”的笑了起来。

余辉洒在两枚红衣身上,偶尔有风拂过吹着衣摆,就像夏日里怒放的玫瑰,在风中嬉闹。

——

酉时末

黄昏已末,天色暗至朦胧。

殷府正堂里烛火通透的亮着,殷千尘在屋内不停的转来转去,左一和右一两人立在一旁,细细的数着,这是第一百二十四圈了。

“钟离简直太过分了,赌个马买门票居然要求要在帝都生活三年以上的人。”一想到这个殷千尘就气得要命,他天性好赌,这分明就是挠他的痒又不给他好好挠。

“主公,这事慢慢想办法,反正还没有开始。”右一冷声劝道。跟左一的低头哈腰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殷千尘侧身一倒,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客椅上,那绚烂的桃花眼此时阴云密布,一脸的气极败坏继续数落钟离:“亏得钟离一天到晚的说什么和谐社会,什么不要搞地域歧视,我看她就是搞地域歧视。”她这条规矩是不是专门给他订的,难道她知道他才来帝都?这个死女人。

一说到这个女扮男装的臭女人,他就一肚子火,赌博故意输给他,易容术在见她第一次的时候就没有看出来,现在要赌马居然不准他去赌,这女人就是他的克星,什么都跟他对着干。

他真是郁闷透了,谁胆子这么大,次次挑他的强项来跟他对着干。

左一无奈的咽了口唾沫:“若不然干脆把她杀了算了,省得她整天让主公生气。”他也不明白,主公一天到晚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图个什么?

“那不是显得本座很没素质?钟离不是一天到晚强调要有素质吗?要绅士吗?”

一说到这个更生气,这个死女人一天到晚的到处宣扬要什么做一个有高尚人格的好公民。她像个有素质的人吗?她老是气他,她有什么高尚的人格,她还好意思天天义正言辞,大言不惭,骗得那些个怀春少女全想往她怀里钻,她扮个男装又黑又丑,又不潇洒又不漂亮,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那些女人眼睛是不是瞎了?

这真是让他感到挫败,每次一去到红楼,跟那个丑得要死的假男人站在一起,那些女人居然无视他,个个往钟离身边靠,这些女人眼睛难道被洒了辣椒粉?连美和丑都分不清了?

右一冷冷的别开了头。主公越来越唠叨了。

“主公,若不然花点银子,去弄个户籍?”左一觉得这个方法行得通,有钱能使鬼推磨,主公不过是想赌而已,花点钱去赌过过瘾便好。

殷千尘桃花眼瞬间放了光彩,笑道:“这是钟离逼得本座不能做个好公民的,没办法了,就这么干。”

想到有地方可以一展身手了,殷千尘心情很快好了起来,道:“另一块圣玉灵光越来越亮了,真是奇迹,下一个月圆之夜,圣玉的具体位置就会在神格罗盘上显示,真是天助我也。蓝离的帝都真是个好地方。舍不得离开了,哈哈!”

右一冷冷的看着殷千尘,道:“主公,若是两块玉合在一起,并不能找到宝藏呢?”

殷千尘讨厌右一那种一板一眼的样子,讲话一点也不婉转:“都说这两块玉合在一起可以统一穹然五国,我觉得这才不可能,宝藏这个东西可能性比较大,但若是真能统一穹然五国,我倒是要把这个玉卖个好价钱。真没有不定期就当,本座在乎的是这个过程。”

反正他的钱多到花不完,多一个宝藏少一个宝藏又无所谓,但这个过程实在太刺激了。想着那些人想抓他又抓不到的感觉就十分的好。

“万事通那边有消息了吗?”殷千尘伸了个懒腰,仰着头转着颈子。

左一躬身道:“回主公的话,万事通说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主公白花钱。”

殷千尘哼了一声:“她倒是什么都敢说。”女人真讨厌,这个万事通讨厌,那个钟离也讨厌,都是脑子有病的女人。

右一道:“这几天钟离都不在红楼,万事通的消息估计也要等段时间了。但赛马快开始了,属下以为她不可能不出席主持。”

“她一天到晚就知道赚钱,不出席就奇怪了。”还真如她自己说的,她就是个守财奴,她赚这么多钱干什么,一个女人一天到晚的挖空心思的到处捞钱,肯定是赚钱防老,人皮面具下的脸一定奇丑无比,否则早该嫁人了,还用自己这么奔波么?

殷千尘将钟离面具下的脸想得千疮百孔,满脸的麻子,嫌恶的皱起了眉。

——

是夜,云层蔼蔼,农民企业家寥几颗星子偶尔能破云而出,若隐若现。

宁王府天苑里

南天看着刚沐好浴的钟离穿着浅绿色的丝质睡袍,趿着拖鞋,静静的坐在石凳上,石桌上的灯芯被她挑得长长的,火光跳动,让她的小脸更生动了,她的鼻子小挺小挺的,鼻尖有些微微翘着,很好看。

她手里握着一柄团扇,轻轻的扇着,偶尔寥寥几根发丝会被她扇得如杨枊遇风,有一下没一下的飞着。

那柄扇是那日她在街上选的吧?

他看着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她闹腾的时候就如春花般朝气蓬勃,她安静地时候便像一汪清泉,生怕这时候会掉落一粒石子破坏了这样美的画面。

钟离轻轻的放下扇,看着左手的掌心,摸 又摸,当她看着这颗鲜红的痣的时候,呼吸都停止了,这叫她如何不震惊,明明手心里没有痣的,可是这痣居然在今天长出来的,鲜红鲜红的,就像血水而凝。

“小离,你掌心的痣是我心上的肉剜下凝上的……”她总记得梓城以前握着她的手,便会这样提醒她,总是叫她不要忘了。

为什么她一定要有前世的记忆。

南天,我到底应该把你放在我心里的哪个位置?我是没有资格要求独占你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应该懂。

南天慢慢走近,斜坐在石桌边缘,拉过她的左手放在手心里,细细的看,慢慢皱起了眉:“霜儿,你的手心里怎么长出了一颗痣,可我看过你的手,以前怎么没有看见?”

他另一只手伸出修长的指,指腹细软轻轻的抚着那颗红痣,他的心上感觉到一阵阵的痒,就像他听到她的笑声,看到她的发丝的时候一般,痒痒的。

他笑了笑道:“凝霜,你手心的痣一定是我心上的肉剜下凝上的,以后你走丢了,无论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我心上的肉一定可以带我找到你。”

钟离喉头滚咽,攥着他的衣,起身扑在他的怀里,伸出双臂紧紧的圈着他有腰:“南天,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一定可以白头到老。”

他离开石桌,站直了身,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的帮她拭泪,“凝霜,我真怕以后还会犯什么错,气得你要离开我,凝霜,若我犯了错,你原谅我,好吗?我好过分是不是?”是啊,他觉得自己好过分,这样无理的要求也能提出来。

那样的语调,那样的声线,像针芒一般一根根从她的肉里穿过去,那针芒后拖着长长的带着荆棘的线,被人狠狠一拉,连肉带血的痛得她全身颤抖。

明知那样的要求无理,她却像被一个梦境魇住了一般挣脱不了,明知有悬崖也想往下面跳去,去感受那份坠落。仿佛明知是死路一条,却怀着心花怒放的心境去迎接死期的到来。

她阖着眼,慢慢的点头。

看着她点头,他又惊又喜,眼中划过狡黠的流光,之后长长的“嘶~”了一声。

钟离听他一声闷哼,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怎么了?”

她看着他摸了摸肩膀,心道不好,定是哥哥今天那一掌严重了。“还痛吗?可陈直不是说无碍吗?你药喝了吗?来,我看看。”说着便拉开他的衣襟,肩骨处,一大块淤青,“很痛是吗?”她没看他,如玉般的柔荑在那淤青的地方小心的安抚,小嘴慢慢作成尖尖的,轻轻的帮他吹着,就像一个妈妈在给自己受伤的小宝宝吹着伤口一般。

南天喉结上下鼓动,他本意是想搏点同情,让她安慰一下他,可是,她居然对又是摸又是亲。那小嘴离他的肌肤只差一点点,要亲又不亲下去,勾得人心痒难耐。

她越吹越觉得气氛不对劲,怎么好象只有她紧张似的,她看着眼前精瘦的胸膛在重重的起伏,再一抬头,她才发现他紧紧的盯着她,那眼里,阴晴不定的闪着暧昧的光芒。

她微微往后一退,傻呵了两声,她难为情的笑了笑:“那个,南天,我不是……有意的。”

“嗯,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是有意的。”他凤眸半眯,目不转睛的凝着她,邪魅的笑着:“你是情不自禁而已。”

某人的脸再次红透了,他的身姿颀长,桌上的烛火,从他的身后投过来,显得他更高大了些,再次看着他被她拉开的胸膛,肌理紧致完美,那张脸真是活脱脱的一个尤物,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外貌协会的人,但是这么大一个美人放在面前,会有点别的心思,人之常情吧?

她没有忍住的咽了咽口水:“南天,你长行还真是有几分姿色。”也不知道为何,脑子跳线了一般,说出这句话来。

南天眉头一蹙,姿色?他堂堂一个男人,居然说他有几分姿色,脑子又被门夹了?可是这话听着似乎很是熟悉似的。谁说过?

钟离忆起那日她把他绑在床上的时候说,你长得嘛,还是很有些姿色的,我很满意。他当时气得咬牙切齿。她“扑哧”一笑,愣是没能憋住。

想着自己是钟离的身份,飞雪那里不太好交待,若是改天设计一件事,就说钟离突然死亡,从此消失了,这样的话,会不会很好?她觉得这个主意真的很不错。

“凝霜,我觉得你的思维有时候跟钟离似的,太不正常,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后要多跟我沟通才是,不然真的很难了解你。”

南天重重的咬着“沟通”二字,微微扬起了下巴,凤眸半寐起来,甲缝中流泄出揶揄和暧昧的光芒。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第五卷 03:爱与火的绚丽
钟离觉得南天说得有道理,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应该多沟通,这样不容易产生矛盾,她点了点头:“好的,我一定经常跟你沟通。”

她话才落下,便被他打横抱起,朝屋内走去。

她担心他的伤,“南天,你干什么,你有伤,我会自己走,你这是做什么啊?”

他一脸的坏笑:“你说做什么?想要好好跟你沟通一下。”

"那你说,你说,我听着.你放我下来,我好好跟你沟通."

直到南天抱着她坐到了雕花大订边抬手放账的时候,她才反映过来他说的沟通是指什么?"南天,你有伤,改天,等你伤好了,咱们再沟通."

"不要."他一口回绝,那点小伤,没什么大碍,这女人话怎么这么多?他一手锢着她乱扭的腰,一手便从身上滑下抚过柔软修长的腿,拿掉她趿在脚的鞋子.

"南天,养养伤,养好伤再说啊."男人的这种欲望真是伤不起,说来便来,身子受了伤居然也不管.

他轻轻蹙眉,用唇堵上了她的嘴,他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阵颤栗,眉眼含笑,"凝霜,别担心,我其实没事,方才不过是想让你紧张一下我."

"你要不要这么作啊,你作死了."真是的,跟个小孩子似的,居然故意.

他看着她有些小恼,便再次轻轻的去吻她,唇与舌的辗转纠缠,换来的是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

"凝霜."他捉住她的手,缓缓的放在他的胸膛上,唇靠近她的耳边,"凝霜,你帮我脱."

她一咬牙,这箭在弦上,他居然说这样一句,太煞风景了:"你自己脱."

"嗯,嫌我身上有淤痕,还好当初没被你打毁容,否则,哼哼."

"我哪有?"他的意思是若是身上再多一点什么其他的伤痕,她就会厌恶他了?

"你就是."

钟离一跃而起站了起来,该死的,说得她跟什么似的,"给姐起来!"


他闷笑着起身,看着她.

"姐给你脱,哼."钟离开始撸着袖子,"哼."她一把扯掉袍上的束带,猛的一扔,露出一脸故作的狰狞相,就像要强暴良家小媳妇似的.

南天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动作,嘴角的笑邪佞又轻浮.

"喂,你能不能配合一点?"钟离瞪了南天一眼.

南天耸耸肩,不解道:"怎么配合?"

"我这么凶,你应该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啊."

南天恍然大悟,故意缩了缩脖子:"啊,我好怕啊."转身便往订上跳去,作势蜷成一团躲在订上的角落里,可怜巴巴的望着钟离,发丝披在朱袍上,那样子,还真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钟离被逗得一阵大笑,抬手便捏了捏下颌,就像摸着嘴周的胡渣一般,奸笑几声,道:"小娘子,别跑啊,好好伺候爷,爷会给你很多银子的哦."说完,不忘挑了挑得意的眉.

南天猛吞一口唾沫,这种调调怎么这么像红楼那个钟离?一个寒颤上来,竟怎么也没办法配和兴致已经上来的女人演下去了.钻进被子里将脸捂起来.

"南天,你怎么了?"察到南天突然间的变化,钟离以为他身子又不舒服了,便爬上床,拉开他的被子,又拉开他的衣裳,拧眉看着他肩上的淤青,:“南天,你别吓我啊,我去叫陈直好不好?你别这么好面子,有伤总要治的。”

说着便要下订,打算去叫陈直。

“凝霜。”南天嘟嚷一声。

钟离转身,看着南天,样子从方才的假可怜变成了现在有些真的小可怜的模样。这唱的是哪出?

“凝霜,过来,我不想陪你演刚才那个戏码了,好象在梦里发生过似的,碜得慌。”他往外面挪了挪,便拉着她往薄被里塞。

“好了,好了,我不那样了。“钟离觉得自己可恶极了,南天的小心灵一定是留下阴影了,喝了‘失梦’都不顶用。

她钻进被子里抱着他,安慰他好半天,”南天,你别想着那个梦了,那种东西都是你自己乱想弄出来的事。”喂,白天那种帅帅的样子哪里去了,不就是被个假男人非礼了吗?这反映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钟离侧着向,曲着食指勾起南天的下颌,那唇被他用玫瑰色的舌尖一舔,嫩得可掐出水出,一定很弹的,想着他刚才那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心疼他一下.

钟离微微倾身,捏着他下颌的手往自己的唇上带着力,她的唇轻轻一下沾在他软软的唇上.

舌尖慢慢从檀口中滑出,轻柔的扫着他唇和齿.

他身子猛的一颤,瞪着眼看着钟离,可那个吻他的人,正轻轻的闭着双眼,陶醉的吻着他,她的手慢慢的探入了他的胸膛,他呼吸差点窒住,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她的舌在他的口中从轻柔到绵密,他已经被她欺身压在了身下,他心跳如万千铁骑踏来,又强又乱.

她慢慢的褪去的他的袍,露出他完美紧致的肌理.柔荑缓缓的在他的胸膛上来回游走.耳,贴在他的左胸,感受到他的激动.

心爱的人趴在他的身上,他怔了好半天,才伸手去拉开她的睡袍,他扣住她的后脑与之热烈拥吻,每一次舌与齿的碰撞,都让他的呼吸又重重的喘上一声.

他拉开她肚兜的活结,那浅绿色的丝质肚兜便滑落下来,他攥在手中,抛下了床.她一身的肌肤都如凝脂般白腻,看着人头晕目眩.

一手扶着她,慢慢坐起,一手握住她的柔软,低下头亲吻轻吮拔弄.

她拉伸着修长的脖颈,忍不住一阵娇喘,手,搭在他的肩上,不自觉的用力想要扣住.

他下腹早已胀痛的欲望再也忍不住,"霜儿."|

"霜儿."那温柔的气息突然间停住,只听见"刺拉"一声,她的贴身小裤被他撕裂,扔开.

她一怔:"南天,你这样太浪费了."

"明日再给你做一百个."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满眼是被欲望包裹的气息.

握起她的左手,捋开她的掌心,舌尖便在那颗血红的痣来回滑动,仿佛舔的不是她的掌心,而是在抚慰自己的心一般,心上一阵一阵的酥麻.

---梓城,你终是舍不下我,还是来找我了,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不过你依然爱我,你一点也没变.

他的手探到她的下身已经湿滑,指慢慢的探了出来,慢慢的滑动,而后又加了一指,"霜儿."他吻着她的耳垂,热浪温至她的耳心,"霜儿,今天就这样好吗?"

她被他挑逗得一阵颤栗,面色潮红难掩,还未等她回答,他已经抽出了在她密穴中的指,扶着她的臀微微一抬,慢慢将他的坚挺放进了她的柔壑.

"嘶"他阖着眼慢慢仰起头,感受着那滚烫的密穴紧紧的一寸一寸的将他吞噬.

"三郎....."她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他将他填满.....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扶着她的臀让她律动,慢慢的他放开手,去握住她的浑圆,他身上的人,动作柔软轻盈,情欲染得她双颊红透,全身都泛着诱人粉色,看着她一头如瀑般的栗色发丝随着她的摆动而荡漾,他的心跟着沉伦得越来越深:"霜儿,你真好."

她咬着唇,唇间齿缝中溢出阵阵娇呤,她的动作越来越快了起来,每一下都似科很用力,"三郎,三郎....嗯.....帮我,帮我."她感觉到自己快虚脱了.可是她还想再努力一点,想要爬到那个高点,可是她快要没力了。

他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听着她那撩人的娇喘,也让他心痒难耐,扶住她的臀与他的坚挺依旧紧紧贴合,倾身将她放平在床上,压她在身下,单臂搂着她,用力的冲撞,越来越快的冲撞。

他在她的耳际发出沉沉的低吼,直到热烈的爱液得以释放。

她紧紧的扣住他的后背,直至发出阵阵呜咽,全身觉得力量透支,无力的瘫软的在床上,才慢慢松开圈着他身子的手。

钟离躺了好半天,慢慢恢复了体力,想要起身泡个澡,一身的汗,还有身下全是欢爱过后湿滑。

刚刚起身,却被南天模抱起朝浴房走去。"一起洗."他笑着轻声道.

两个人就这样光溜溜的一个抱,一个被抱,在床上什么也没有穿感觉似乎没有这样尴尬,钟离低着头,脸红了起来.

"你住过红楼的客房吗?这里的浴房都是照着红楼的浴房改过的,现在特别方便."

尴尬的感觉越来越少,出许她对他的熟悉早已超越了仅仅三次的房事,还有更多,他一定就是那个人,她和他已经在一起了很多年."我没事咆红楼去住做什么,我又不是没地方住,我府上的浴房是钟离帮着设计的,也差不多."

"钟离真不是一般的偏心,我跟他说过三次,他才告诉我这边做工的师傅怎么改."

钟离轻笑道:"你这样子真像吃醋了?'

南天也不否认:"怎么就对你这么好呢?还好他是好男风,不然我真有可能会剁了他."

钟离撇嘴道,"对我好的人多的是,你剁得过来么."

"哈哈,剁不过来也得剁啊,剁一个少一个."

浴涌里的热水像薰香一般袅袅升起,薰得她小脸儿泛着潮红,一双杏眼在水雾中更显得明亮通透.

看着她仰着头,浇水洗着脖子,方才她情欲弥漫的时候,那脖子仰得修长优美.他低头,唇落在她的颈上,她喜欢用玫瑰泡澡,他特意准备了好多,那玫瑰的香气催得他的欲望又涨了起来.

"南天."她本想推他,可他的舌尖已经侵占了她的耳心,她的身子有了反应的颤栗着.
他借着水的浮力,轻而意举的将她托起,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

"南天,就是在水里."她有些紧张,即使是要,也要换个地方吧?

"霜儿,别走,就在这里,不要走."他的声音低而沉又带着噬骨的温柔,律动着去撞击着她的顶端.

她很快败下阵来,再也无法抵抗他的侵占,换来的不过是阵阵轻吟:"嗯唔...."

一室的暧味气息漫延至了天苑以外,丫鬟被撤了,苑外站着一袭碧色罗裙,久久的立在那里,牙关紧咬,粉拳紧握。

“侧妃娘娘,回去吧。”紫萍轻声道。

“嗯。”碧心转身,三步一回头,唇不自觉的颤抖着。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00:40
夜,丑时

南天看着怀里熟睡的人,依旧没有睡意,他心烦意乱,闭上眼睛就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如今已经到了荒鸡时辰了,他居然一直没睡。

轻轻的玩着她的发,想要找片刻安宁,又怕弄醒了她。

钟离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哈欠一个打上来:“南天,你怎么还不睡。”看了一眼沙漏,丑时了,差不多凌晨两点钟了。她已经睡醒了一觉,可他似乎还精神着呢。

他挪揄一笑,“饿得睡不着。”

她想着上次在玉皇山上,他说他没饱,想吃她,他指的是那个吗?不是吧?很累了。
突然“咕~咕~"的一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钟离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饿得睡不着,肚子在闹革命了."南天,让丫鬟给你下碗面吧,才丑时三刻,离天亮还早呢."

南天听到面,眸中光芒一闪而过,转而又叹了生气:"的确是饿,可是现在下人都睡了,我有些于心不忍。”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钟离。

他自己都觉得说出来不大令人信服,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恤下人了?半夜折腾人的事没少干啊。

钟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你不会是说让我去给你下碗面吧?”他好意思说不想叫下人,于心不忍,在红楼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他这么关怀过她啊,此次都是变着法的找麻烦,什么时候变成活菩萨了?

“我怎么舍得让你给我去下面,本想我想自己起来找点吃的,可是觉得肩膀好痛啊,不想动。没关系,我再坚持两个时辰就好了。”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的肩,皱眉摇头。

钟离有些紧张,脑了他几句:“我就说叫你等几天,非要跟我沟通,现在动不了了吧?”说着便起身,拎起一条素白的裙便往身上套去,发用一根发带轻轻一扎,“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凝霜,真的不用了,再有不到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已经到了门口,故作无力的说道。

“废话真多,你呆着吧,天亮了我再去找陈直过来帮你看看,吃点东西再睡会。一大早还要进宫呢。”还好睡了那么久,不然老公身体不好了,自己还不愿意动呢。

拎上灯笼便出了天苑,钟离知道王府的膳房在哪里,曾经在那里等着想看王府什么时候开饭,结果人家都不搭理她,想着也觉得好笑。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样。

钟离在厨房一顿忙活。

南天穿着中衣中裤,坐在床边一阵偷笑,还记得那日在毅王府家宴,她跟他做戏,她挽着他的手臂,说会在半夜他饿的时候,给他下碗面。她不仅人长的美,又是高贵的公主,给一桌子人羡慕的不行,今天他就要让假戏真做。他的心花怒放着,寻思着她是在乎他的,她紧张他,关心他。

真好。

“快点,快点,多在池子里打些水,快点!”外面一片嘈杂,似乎任烨很多。

南天很不高兴,谁来扰他想着美好的事,该死的奴才半夜不睡觉干什么,没好气的掀开了门,出了天苑,这时天都还是深蓝色,天边都未泛鱼肚白,下人倒是都起来了,点着灯笼,照得所有人都很忙碌,个个都慌慌张张的拎着木桶朝池塘奔去。

“邹立,干什么?”南天觉得有些不对劲,邹立平时都是指挥下人干活的,他今天倒是自己拎上木桶干上活了。

邹立赶紧放下水桶:“回王爷,估摸是膳房着火了。烟好大,呛得我们下人房那边全被烟住了。这夏季到处晒得干干的,怕火势漫延。”

南天的眉越拧越深,抽得一丝冷气,森白的牙也咬了起来:“你说膳房着火了?你敢乱说!”一把揪住邹立胸前的布衣,用力一带,邹立便被拎了起来,他有没有听错?膳房?着火?不可能的。

“是啊,是啊,奴才不敢乱说啊。”邹立吓得不轻,王爷的样子像要吃人似的。

南天猛地一推,将邹立扔在地上,施展轻功便往膳房奔去。

邹立一阵吃痛的爬去,王爷下手也该轻点啊,四十几的人了,不是年轻人。

南天奔着膳房飞去,心也悬在空中,没事要吃什么面,没事作弄她做什么,凝霜说他作死了,他发现自己真的作死了。

凝霜的性子直来直去,即便藏着些小心思,也不会有他这么坏,他都干了些什么啊,为了证明她在乎他,她心里有他,他却偏偏要这样去折腾她。他真恨不得把自己剁了。

想着她出门时恼他的摸样,担心他的模样,心,狠狠的被人攥着,一下也不肯松手。心,紧的难受,绷得难受,疼得难受。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第五卷  04:爱与火的绚丽
膳房外,全是烟,那些个打水的下人都还没有来,这些死奴才,跑得这么慢。

南天直接冲进了膳房,整个房里全是烟,点着的那盏油灯的光在烟雾中竟显得非常的弱,烟大得睁不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会流眼泪,似乎并没有着火,怎么会这样。

"凝霜,凝霜."他焦躁的唤着,捂着鼻子,手不停的去打开弥漫的身子周围的烟."凝霜,凝霜,你别吓我,你在哪儿."

"咳咳咳.南,咳咳咳,天."

他顺着那熟悉的咳嗽声找去,那案台边上,她站在那里.她捂着嘴,声音闷闷的:"已经,咳咳咳,好了."

待他拉着她出了膳房,那些下人也拎着水桶飞快的赶到了.

赶来的下人看着王妃满脸的烟灰,手上的托盘里装着一碗面,眼框还在流着眼泪,看不出来什么伤心的样子,定是被烟给薰得吧?原来没着火?

一旁的王爷满脸的阴云,看不清是什么神情,复杂得很.

"不好意思啊,本来是不想惊扰你们的,可是我不会用这种灶."钟离歉意的看着邹立.南天说不怕拢了下人休息,现在倒好,全拢了.

虽然她会烧莠做饭,但是加热的东西要么天然气,要么就是电磁炉,来到这个世界,就算想下厨估算噗什么,都有下人生火,从来没有自己动过手,那灶腔里被她塞满了柴,堵住了烟道,烟全往回灌,还好坚持着把面煮好了.

钟离将放着面碗的食盘往南天身前一递:"罗,阳春面,清淡点,填填肚子就好了.

见南天不语,钟离有些紧张:"喂,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跑来了?刚才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分明有些难受,眉皱得难受得很.

南天看了一眼皱立,脸色冷若寒冰,道路:"把面端到我房里去."

邹立赶紧上前从钟离手中接过食盘.

南天拉着钟离便快步离开.

钟离被拖得一路趔趄,这个有毛病吗?辛苦了这么久,不说谢谢,还这么凶,真把她当苦力使唤吗?若不是看他受了伤,她真想拿棍子敲死他.

回到房内,南天依旧阴沉着脸,摁着她坐在圆桌旁的小凳上,命令道:"不准备动!"

钟离刚想发作,又被刚要离开的南天转身狠瞪了一眼.咦,这厮今天想找死吗?

才过了一小会,南天端着一盆水走过来,放在桌上,拧好帕,展开,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擦拭着,声音也软了很多:"凝霜,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折腾你,可是你不会生火你应该告诉我呀,刚才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我生怕那里真的起了火,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力?"

他当里也没想那么多,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知道煮个面会有多难.

南天轻轻的擦着她的眼角,心疼的说道:"瞧你,眼睛都薰红了.下次我陪你,要薰也一起薰好了,省得就你一个人受了苦,我这样自在,真是不应该."不是说夫妻应该共患难的吗?

他又换了一盆水,给她洗手,擦干.

邹立已经托着食盘到了门外,看着这样的一幕,不禁心中一叹,或许有些事真有轮回.

他以前就劝过五爷,王妃长得真的很美,也许看看会很喜欢.可是那时候王爷却说宫中的美人多的是,一具皮襄而已,天下间美人还不多吗?若那时候王爷不那么固执,又怎会像现在这样,碧心这几年未得很真正的宠爱过,这样算不算天意弄人.

"王爷."邹立在门外轻唤了一声.

"放在桌上,退下吧."南天还是自顾着弯着身子给坐着的钟离擦拭着手,淡声说道.

邹立将食盘放在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钟离从南天手中扯过巾帕,自己擦了起来,"你快吃,吃了去睡,早上进宫得没精神了."

"没精神就不去了,到时候让人带个话进宫就行了."他坐了下来,看着一碗面,心里又酸又涩又甜,缓缓的执起筷.

钟离放下帕巾,握着南天的手,又仰身看了一眼门外,缓声道:"南天,你已经没有母妃,如今就只有父皇了,人老了,看一天便少了一天.什么万岁不万岁,你见过哪个皇帝活过一万岁的?你一定要等到阴阳相隔了,才肯珍惜这种亲情吗?"

她是想见见不到,有人却是有得看不想看.

南天一怔,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的这个女人,说话太过于直接,还好没有外人在,这样说一个皇帝,简直是大逆不道,不过这也说明了她对他的信任.

每次他想对父皇好一点的时候,母妃似的时候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可阴阳相隔又怎会是他想要的,父皇真的老了。“凝霜,我随便说说的,一大早我便会进宫去。你在府里等我。”

钟离欣慰的点头。

“凝霜,我们一起吃吧."

“不要,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我不吃宵夜,会长胖,很影响身材。”

“影响就影响了,反正我又不嫌弃。”

钟离瘪嘴道:“那可不行,到时候我胖了,你又嫌我了,我可怎么找下家啊?”

“咦?!你还惦记着下家?”这个死女人,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都跟他好成这样了,还敢提下家?

南天端着碗便坐到离钟离更近了些,夹起面条卷好,便强行喂着她吃。“下家你就不用考虑了,我会把你喂得很胖很偏,谁看着都讨厌,反正我喜欢就是了。哈哈。”

两人又打又闹的吃碗面才又歇下。

清晨

皇宫正阳殿

南天一身暖青的蟒袍朝服,坐在偏殿的客椅上,掌曲着置于椅旁的小案上,轻弹着案面,青色的锦靴有一下没一下的踮着。

欧阳承一身明黄龙袍坐在正上方的案上,看完最后一本折子,叠好便起身,踱步到了南天旁边坐下。

太监德仁将泡好的香茗端到了小案上放好。

欧阳承没看南天,端起茶,掀开茶盖,吹气浅饮:“天儿,朕打算立你为太子。成为蓝离的储君。”

南天弹着案面的手嘎然而止,面色僵在一处:“父皇,儿臣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父皇难道今天宣他进宫就是说这个?他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他不想做皇帝,他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欧阳承似乎并不理会南天的态度,“朕已经为你安排了辅佐你的大臣,都是忠于我的人,你不用担心党羽一事。”

“父皇,众皇子中,儿臣在政事这方面是最差的,父皇应该另觅合适人选。”说完,南天几乎呼出一口气。

“你是一个皇子!”欧阳承似乎恼了。

“皇子不止儿臣一个。”南天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哥和二哥都愿意做太子,你不给,弄得一个疯一个自尽,父皇这是何必?”有人愿意做父皇不给,他不愿意,父皇却屡次提及。

欧阳承脸色大变:“不论你同意或者不同意,蓝离的储君必须是你。”执中手中的茶盏重重的置在小案上,有茶水漾了到了案面上。

“父皇若是想蓝离败在儿臣手里,尽管这样做。”南天无所谓的耸肩道,他的样子像个储君吗?上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群臣都不愿结交,他拿什么做储君?哪个想谋皇位的人不是早早便开始笼络自己的势力了,他这种实力的储君即便继位也不会有人服,更何况他根本不想做皇帝。

欧阳承侧身看了一眼南天,深呼吸,尽力克制自己的怒气,沉声道:“你若不做蓝离的皇帝,你拿什么跟纳兰昊宇争凝霜?”

南天冷笑一声,道:“父皇真会说笑,凝霜是我的王妃,我的女人,何来争一说?”

欧阳承摇头,道:“纳兰昊宇要用城池换你们和离,宁王府上昨天闹的那一出你难道以为以后不会再出现?你一个王爷羞辱了邻国皇帝最宠爱的妹妹,人家若不罢休,你又凭什么以为,凝霜会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南天脸色异变,凤眸微微一眯,而后睁开:“父皇都知道了?”

欧阳承隐声抽了声长气:“朕以前是疏忽,但若是朕非要查,什么事查不出来?”

南天不置与否,但是父皇说的也没错,他不想管的时候,可以随便放任,但若是他想管的时候,当年的事什么也不可能遗漏,包括昨天的事。

欧阳承望着门外刺眼的日光:“纳兰昊宇肯拿城池换你们和离,已经是极限,你以为他会就这样离开蓝离吗?若把当年的事翻出来他即便一声不吭的带走纳兰凝霜,你也没资格说半个字,但若是凝霜成了你的皇后,结果就不一样了。”

南天心中猛然一荡,这是他的软肋,父皇说得没错,纳兰昊宇昨日本就要带走凝霜,只不过凝霜改变主意不肯离开,还为此差点受伤,若是他硬要留下她,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父皇为何一定要儿臣做储君?儿臣并不适合,我和凝霜都不该成为两国政治的牺牲品。”

欧阳承哼了一声,斜眼大量了一眼南天:“若不是朕让你们做牺牲品,你能遇到她吗?”
南天不语,虽然兜兜转转三年多,但至少让他遇到她,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他们现在很好,他应该感谢父皇赐给了他这桩婚姻。

“父皇可以告诉儿臣为何吗?”他并不觉得父皇会为了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做这样的牺牲,虽然父皇老了,但是众多皇帝中也算正值壮年,何需如此便便早早立了储君。

欧阳承沉默半晌,才道:“因为朕的众多儿子中,只有你会有子嗣,且只有你继位后,你的其他兄弟才会有子嗣。”这话显得很是无奈,又及其真诚。

南天一怔,这种话他根本不相信,这是什么谬论?四弟六弟都说过,是不想要孩子,年纪轻轻,一旦哪个妃子或者妾室有了子嗣,府里便不得安宁。

所以他也不想要。

“父皇不能找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吗?”对于欧阳承的话,南天是不屑的,在他的眼里,父皇一直想让他做储君,不过是因为出于对母妃的愧疚,可他不会再让自己爱的女人做第二个曼秋水。

父皇爱着母妃,以至于母妃下落不明,老七生下来,也不顾当时皇后的反对,将唯一的一个女儿名字取做秋雨,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可父皇这种事也没有少做。

母妃回宫后,在生下飞雪之后,又被逼得带着他离开皇宫。

皇宫这个地方并不好。

后宫又岂是女人间的斗争,那些权臣哪个心思干净?他的母妃,即便不是死在宫斗之中,也是死于权斗之中。

欧阳承眸中慈爱的流光一直缓缓流动,凝着南天,道:“天儿,父皇话已至此,你应该知道,你只有做了皇帝,才能留得住凝霜。否则,她不管愿意或者不愿意,她都会离开你。”

“不劳父皇废心,她说过,不会离开我。”她说,她会永远和他在一起,白头到老。

“这个不是你或者她能决定的,天儿,你到时候无能为力的时候,回来找父皇立你为新君。”欧阳承哀叹一声,已经起身。

顿步后末转身,淡声道:“回去吧。”说完已经信不离开。

南天望着欧阳承的背影,也缓缓起身。父皇变了。他的语气和他的背影,让他觉得有些酸涩,父皇真的老了,

可是,他不想,凝霜应该也是只想过平淡日子的。

他的感觉不会错,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长,甚至算下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可就算他有时候看不穿的心思,甚至跟不上他的思维,但他依然觉得她是他相守多年的妻子,心境中有一种难得的默契。

她的嘴,比谁都恶毒,她的心,比谁都软。

她若说她会和他相守,她就一定会。他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只要她愿意,纳兰昊宇那里一定不会是问题,若是飞雪遇到同样的事,那男人诚信忏悔,他也会原谅那个人,毕竟做哥哥的总是希望妹妹幸福的。更何况,纳兰昊宇那么疼爱凝霜,他安慰自己这样想着。

南天快步离宫,脚步和他的心一样,又乱又快。

一路紧催着青近,凝霜一定是无聊透了,她没有带丫鬟过来,王府里一个人都不熟,待会应该带着她到处去逛逛的,上次放河灯的时候就说好事的,居然等了这么久。

正阳殿,正殿

德仁从宫门外躬着身子进了殿,细声道:“皇上,宁王爷已经离了宫."

正殿正前方案后龙椅的欧阳承抬头凝着座下的德仁。缓声道:“应天帝那边有什么消息?”

德仁躬身上前,到了案前,信手理了理桌上散乱的折本,道:“探子来报,宁王妃已经被应天帝劫走了,正在快速离开蓝离。”

欧阳承点头:“看来如朕所料。”他当初就想过,若是不拿城池相换,纳兰昊宇便会招呼不打,直接将人带走,南天当初做的事,蓝离没有资格去追究。

况且以目前苍南的实力,也不怕蓝离追究,纳兰昊宇根本不惧兵戎相见,他本就好战。

德仁蹙眉道:“皇上,如今可如何是好,若是王爷回府里,发现王妃已经不见了?老奴实在担心,王爷没对谁这么上心过。”昨日王妃发生的事,早就传到了正阳殿,若是宁王不在意的人,又怎会闹成那样,若真是不喜欢王妃,怕是巴不得应天帝把她带走了。

欧阳承阖着眼,半握着拳,指腹相搓,须臾之后,道:“他会来找朕,朕等他来。”

德仁眼眶微红:“皇上,王爷总有一天会懂得皇上的苦心。”说到底,宁王的性子有一点跟皇上真的很像,出奇的固执,只不过一个人从表面来看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另一个表面横冲直撞,内心却心细如尘。他们内心里坚持的东西,总是很难动摇。

欧阳承明白 ,德仁是觉得他一味的讨好南天,长叹一声:“朕也是为了蓝离的社稷着想,凝霜——必须是蓝离的皇后。”

德仁一看欧阳承落寞而又坚定的神情,心头苦涩:“皇上,不用这么着急,王爷现在越来越懂事了......”

欧阳承打断了德仁的话:“朕的时间不多了,他为了凝霜,一定会接受储君之位。”

“可是王爷若是知晓了皇上明知应天帝窃走了王妃而不出手相救,会不会恨皇上?”他不想到了这时候,父子俩心里的嫌隙还这么深。

欧阳承淡然一笑,道:朕已经被他恨了这么多年,到时候双眼一闭,也不在乎他再多恨几十年了。“缓缓起身,徐步到了殿门口,静静的抬望着远方。

”德仁,宣万瑾彦进宫。“

德仁应允后,低下了头,有水珠“哒哒”的落在案上,在抬眼时,眼眶中依旧水渍斑斑。

这厢主仆二人忧伤的气氛弥漫了整殿。

那厢宁王府已经炸开了锅。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02:06
- 第五卷  05:爱与火的绚丽

南天并未像往常一样,回到府里便换去朝服,依旧一声暖青蟒袍,此时的他燃着一双血瞳,近乎癫狂的掐着紫萍的脖子:“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女人也敢设计?”

绉立跪在地上,抬首惊慌的望着南天,颤声道:“王爷,先放了紫萍,问个清楚啊,否则奴才们应该往哪里去找人啊?”


南天心口一阵抽痛,他该上哪里去找?昨天他还大言不惭,还说无论她在哪里,她手里有他心上的肉,无论她在哪里,他都可以找到她,可是如今,她该上哪里去找?

心口上就像真的少了一块肉,就像那块肉被生生的剜了下来,刺烈烈的疼着。

血瞳睨着手掌里掐着的人,猛的一丢,紫萍被扔出一丈远,重重的摔在青石地砧上,霎时,鲜血喷出,滴落在石砖上,湮成褐色。

眸中精光似箭,肃杀之气久久的绞着紫萍,长身玉立于原处,冷声问道:“他们往哪里去了?”他也知道定是回了苍南,可是去苍南有很多条路,应该走哪条路才能尽快追上他们?

紫萍慢慢的爬起,怯怯的环了四周。目光很快从碧心身边掠过。

碧心微微一怔,紧紧瞪着紫萍,纱袖中的手紧握着,有些颤抖,道:“紫萍,王府待你不薄,你说,你为何要这样做?”

紫萍嘴角慢慢扬起笑,有些凄凉,又看着南天,眼泪滑落:“因为奴婢喜欢王爷,本想着以后王爷能纳奴婢做个妾,可是如今王妃回来了,王爷谁都不正眼看一眼,紫萍觉得没有希望,所以想除了她。”

“正好应天帝想要带走王妃,紫萍不够是顺水推舟。”

紫萍虽然是个下人,可眉眼唇齿也生得水灵,姿色也不比碧心差。

碧心轻轻的吁出一口气,可下一口气还没有接下来,只看见那一袭暖青的蟒袍已经作狂搬飞到了紫萍跟前。

躬身弯下,墨发倾泄,如一枚枚黑铁炼成的针质暗器,随时可以将周边的人——伏诛。修长的掌再次卡上了紫萍的脖子,慢慢将其从地上带了起来,:“本王的女人,你也敢说顺水推舟?你凭什么敢来触碰本王的底线?你以为你惹得起?”

“纳兰昊宇带着她往哪条道上去的?”

紫萍居然以他作饵将凝霜骗出去的,居然还亲自交到了纳兰昊宇的手上,凝霜那么聪慧,居然也会上这种当,可想而知她当时听下人说他在途中遇袭时有多么的不安,不安到脑子都不清醒了,什么都不肯多想一下。

紫萍上气不接下气,却咬着嘴唇一个字也不说。

南天狰狞的笑了起来,周身弥漫着嗜血的气息,旁人看得周身发毛:“莫说你是个孤儿就真的无所顾忌了?本王只要一天时间就能查出和你关系密切的人,一个个送去给你陪葬。”说完又是将紫萍一扔,那瞳仁,似乎要将紫萍葬身火海一般。

碧心恍然中没有站稳,摇晃几下差点摔倒,还好青远一把扶住,手紧紧的扣住青远的手腕,那指甲恨不得嵌进哪手臂上的肉里去。

紫萍登时脸色苍白,一反常态,跪着吃力的爬到了南天脚下,却不敢去拽他的衣摆,望着身前挺拔的身子,跌地连声的说道:“王爷,王爷,我说,我说,奴婢只是看着他们没有从官道走,应该是走的水路,水路。”

碧心一把推开青远,赶紧上前,焦躁的说道:“王爷,臣妾以为他们应该是走的官道,官道路好,想来更快的,应天帝这么急着带人走,定是想快点离开蓝离,回苍南的。”

南天凝着碧心,一脸的阴沉,那暗红色的瞳仁就怒放烟花一般拼命的绽放,绚烂却又威慑力十足,大掌紧捏住碧心的手腕,妖孽般的脸庞与之只有一指相隔,灼热的怒火统统喷到了碧心的脸上,道:“碧心,你若安稳些,本王可以让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否则,别怪本王不念旧情,莫让本王对你仅存的愧疚消弭殆尽。”

大掌带着力道一松一推,碧心两步便跌倒在地,青远赶紧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而南天不再看她一眼。

碧心觉得全身冰凉,颤抖,牙齿不停的打着架。

南天立于绉立跟前,憎恶的斜睨着紫萍,道:“不准让这个贱人死了,把她绑起来,扔进蚁窟!”

碧心一听蚁窟,惶惶的看着紫萍,却见紫萍一眼死水,毫无波澜,再次吐出一口长气。

绉立吓得冷汗直冒,王爷纵使平时性子乖张,相对来说难伺候,但是从未对下人用过这种残酷的刑法,了不起跪,打几个板子。

万蚁噬肉,疼痒钻心,是想让受刑之人想死又死不了,甚至绑住手脚,想抓都无法,之恩给你痛苦的死去。可想而知王爷有多恨,定是觉得一刀杀之都解不了这恨。

“若还有人想试试其他更有趣的死法,不防再来试试,本王想不出来,会去宫去看看哪个刑法可以更让人印象深刻。”南天咬牙说完,语气和脸色一样冷森得可怕,余光直直的刺向碧心。

耳边,眼前,飘悠晃动的都是凝霜的音容笑貌,眉峰紧锁,全缓缓握住。

“青近,带上人,走水路。”

青近快速跟上已经飞奔出府的南天。

绉立让人过来拖着紫萍离开,紫萍声线微弱道:“你不可以动他们的,莫要食言了。”

也不知道紫萍这话是说给谁听得,只是那话才落下,碧心怔在原处,微微一颤,而后脸上挂起一抹冷笑。



隆江江面开阔,一路南下,豪华的大船上下三层,船身处桨橹一直不停的摇着,本就顺流而下,前行的速度更快了,路过之处,水纹推至岸边,击起的浪拍打着岸边岩石。

三楼,豪华的厢房里,纱幔轻飘,龙雕大床上,一面容娇美的女子盖着薄薄的衾被,正在酣睡。

纳兰昊宇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女子,枕上仆散着她栗色的发丝,似云飘浮在空中一般安宁。那皮肤洁白如瓷,滑如宝玉,抬手轻轻抚过女子的脸,停驻在她小尖的下巴处,怜惜的来回摩挲,不禁莞尔。

她密长的睫阖在眼肚上,轻轻贴合,上翘的睫端像向扬的帆,静静的一动不动。待她睁开眼睛时,那两片睫便会像蝴蝶儿一样,自在的飞舞,那一双灵动的杏眸便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会让她本就倾国倾城的容颜更生动,只不过她现在睡着了。

等她醒了,一定又会活蹦乱跳了。

食指,顿在半空,过了半响,才缓缓落下,沾上钟离的粉嫩的唇,冰冷的指腹感到一阵温热。

另一手紧紧的握着拳,颤抖。

纳兰昊宇慢慢俯身,移开放在钟离唇上的食指,薄唇便印在她的唇上。紧紧的,深深的呼吸后,长舌缓缓滑出口腔,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周身的热流在迅速膨胀,他离开她的唇,定定的看着她。

他本以为五年很快过去,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出了乱子,他有他的野心,五年,他可以成就很多政绩。却不想,蓝离这边已经假戏成真。

他以为她只是动了心,一切还是襁褓之中,他还来得及,却不想,她已经成了欧阳南天的人。

想到此处,心中郁结的怒火徒然上窜,待他把她接回苍南安置好,一定要回来将欧阳南天碎尸万段。

目光缓缓下移,清晰可见的锁骨显得她无比清瘦,均匀的呼吸伴随着她的胸脯缓缓起伏,妹妹长大了,他曾经那么呵护她,等她长大,可是她长大了,却被父皇母后送去嫁给邻国皇子。

她出嫁前,他跪在琉璃殿外三天三夜,请求父皇不要将她送去合亲,可三日后,她依旧远嫁。他还为此被禁了足。

直到得到消息说她已经搬离王府,并有协议不跟宁王做真夫妻,期限五年,那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他才将一切的计划放缓。

如今,他们却依旧做了真夫妻,若是他早登大宝,又怎会落到今天这种田地,她依旧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这身子,是怎么被欧阳南天侵占的?她身上的肌肤和那人有了怎样的厮磨?她在那人的身下,又是怎样的姿态?羞?涩?欲拒还迎?娇喘阵阵?

拳再次紧紧握住,他真希望是欧阳南天逼迫了她,而她并非愿意和欧阳南天在一起,否则也不至于要点了她的睡穴才能带她走。

她居然敢反抗他,她居然敢拒绝跟他走,她居然敢口口声声说爱那个人,永远都不想离开那个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是他的,从小到大,都是他的一个人的。

怒气破壳而出,唇再次覆上她的唇,舌粗暴的想要撬开她的贝齿,好一番的废力,才侵入了她的地檀口,她的舌真软,让人沉醉。

他从小到大那么保护她,可第一次的吻和宝贵的处子之身居然都不是给的他。那个男人居然夺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要将手刃了他。

从今天以后,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钟离轻轻蹙眉,觉得呼吸有些跟不上,身上有重重的压迫感,可是睡意太浓,她甚至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她想抬手去推开身上的重负,可是手却抬不起来,眼皮也睁不开,她好累啊,她“唔”了一声,想要喘口气。

微微一声嘤咛,惹得纳兰昊宇身躯突然一颤,她在那个人的身下承欢之时,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声音?

他脑子里和心里都被妒火焚烧,他有一种想要立即折回去,杀了欧阳南天的冲动。

他的舌继续肆虐她的檀口,狠狠的。

钟离想要从沉睡中苏醒,似乎有人吻她?可是那舌的温度和触感都不像南天,可是除了南天,谁会吻她?

身子依旧没有力气,想要在梦中偏头避开那个人的吻,却是怎么也逃不掉,呼吸快要不畅,很难受,很难受。喘息间急得全身颤抖,“唔,南天,唔,南天,救我……”

纳兰昊宇厚重的眉宇紧敛,抬首间,重重的捏着钟离的下颔,薄唇如刀削般冷傲,狭长的眸子凝着重重的戾气。

抬手点开钟离的睡穴。

钟离瞬间感到下颔的疼痛,可似乎身子能动了,手?似乎也能动了,眼皮很轻松的睁开来,抬眼一看,“哥哥?”下颔依旧被捉住,她惊慌的看着四周,这个睡觉的地方,不是王府,也不是世外府,是哪里?

她中了紫萍的计,说是南天遇伏,流血过多,怕送回王府会颠簸,所以就近找了一个医馆正在医治,可他昏迷中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她哪里还会想哪那么多,生怕他有一点事,多希望他有事的时候,她在他的身边。

可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亏她自诩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一箩筐,却才和王府的人相处几日,便被人捉了弱点。

南天,居然这么快,便成了她的弱点。

钟离握着捏住下颔的手,连声问道:“哥哥,这是哪里,你把我带到哪里去?”

纳兰昊宇冷眼看了一眼钟离,松开了手:“带你回苍南。”

钟离心头一惊,倏地坐起,清水般的眸子顿时有时朦胧起来:“哥哥,我出门前南天都不知道,他会找我的,他会担心我的,就算要回去,我也应该和他商量一下,不是吗?”看着哥哥越来越冷漠的表情,钟离越来越不安。

“不需要他知道,以后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着哥哥的话,心房处竟毫无征兆的痛了起来,这种心痛的感觉却惊人的相似,像是不停的经历过,找不到梓城的时候,她也这般心痛过,还有在哪里?梦里吗?也是这样痛的,痛得忍都忍不住:“不是的,不是的,哥哥,我答应过他的,不会离开他的,怎么会没关系了呢,他是我的丈夫啊。”

“他不是,若要算,你的丈夫不过是那双靴。”

“哥哥,那时候他不懂事,他成长了,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他说过会待我好的。就算回去,你让我跟他说一下,别让他担心才是啊。”

“不准再提他!”纳兰昊宇倏地起身,眸光寒光直射钟离,咬牙切齿的说道。

才多长时间,她居然那么在意那个男人,可是她跟他在一起十六年,她何时这样记挂过他?若是在周鹤洋记挂他,当初她死也不肯答应合亲,像今天他要带她走时一样倔强,他又怎么会失去她三年多。

她每次来信,都说想哥哥了,想父皇了,想母后了,他不要她那种挂念,那种和父皇母后没有区别的挂念。

以后不会了,她是他的了。

钟离掀开薄被,赤脚下了床,拉着纳兰昊宇,央求道:“哥哥,你从小都疼我的,你别让我跟他分开,好不好?你也不想看着我难过,是不是啊?”她不确定,不确定哥哥会不会心疼她,可是她知道,她真的很难过,想着要远离南天,难过得她再也不自信了,红楼那个钟离都找不到了。

看着妹妹泪眼模糊的样子,纳兰昊宇眉尖微拧了一下,又恢复了冷静,慢慢帮她拭泪,缓声道:“霜儿,以后有哥哥疼你,哥哥会一直会好好照顾你。”

钟离怔怔的看着纳兰昊宇,对于哥哥恨自己丈夫的事情,她无能为力,根本无法改变,“哥哥,可是南天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啊。哥哥,你疼我,我都知道,可是我爱南天,我爱他啊。”

哥哥是太在乎她了吧,才会这么恨南天。可是南天说过会对她好的,她是相信他的。

纳兰昊宇紧紧的握着钟离的肩,轻声说道:“霜儿,回到苍南,我便立你做我的皇后,我会比他对你好,我会像小时候一样,一直都疼你,你做我的妻子,我做你的丈夫。”那眸中流露出难有的柔色。

可钟离便觉得是一个晴天霹雳,突然间脑子一片空白,皇后?哥哥变成她的丈夫?这不可能,太荒谬了:“哥哥,你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妹妹怎么可以做你的皇后?”她不停的重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因为只有她一个妹妹,所以哥哥才会这么疯狂吗?连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都分不清楚吗?

“霜儿,我不是你的哥哥,知道吗?你不是我的亲妹妹!”

回想着南天说的那句话,怎么看都觉得她和哥哥长得不像 ,真的不像吗?当时她还信誓旦旦,如今她也不确信了。

攥着哥哥衣袖的手慢慢滑落,怯怯的往后挪了一挪,慌乱的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我若不是你的亲妹妹,父皇母后怎么会待我那么好?若我们其中一个不是他们生的,他们应该偏心才是的。”电视剧里不都是那样演的吗?都对亲生的好。可是她一直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啊。

纳兰昊宇决定耐心的跟他说,若她知道了一切,就不会这样了:“霜儿,你听我说,你是金将军的女儿,当时你的生母 和母后都怀了孕,那时候父皇御驾亲征,母后不放心,非要同行,你的生母也是一样。而后遇袭,金将军护驾丧命,你的生母为此也觉得生无可恋,替母后挡了一剑,母后身子本就虚弱,惊吓过度,导致胎儿不保。可是你当时却还是个活胎,所以剖开你生母的肚腹,将你取了出来,母后为了报答金家的恩情,才将你视如己如的留在身边照顾的,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母后生的,可是只有我听到了这个秘密。”

- 第五卷 06:爱与火的绚丽

钟离不懂那些前人的恩怨,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真的有可能不是哥哥的亲妹妹,可她一直把他当亲哥哥,突然之间说要让她成为他的皇后,她接受不了,也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接受,更不能接受。

她有些慌张,赤着脚跑到门边,打开房门,外面全是守卫,船?居然这么大的船,像一座小行宫。她刚才睡的这床是龙雕的,肯定不是临时买的。哥哥居然准备了船,她是有备而来的。

钟离阖了眼,再睁开时,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步移到纳兰昊宇跟前,拉着他的衣袖,依旧像平时的口吻:“哥哥,我知道你疼我,可是哥哥,我们只是兄妹,我从小到大都当你是我的亲哥哥。我爱的人是南天。哥哥,你别带我回苍南,求你了,你让我回蓝离吧,哪怕回去让我跟他说一声?”

她眼神里满是惶恐,她知道哥哥的本事,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自己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人,额米有翻手为云,覆手为寸的能耐。

在红楼,她能只手遮天,除了靠她的小聪明,不过仰仗的是那一帮有权有势品行还不错且愿意跟她称兄道弟的哥们,离开那一拨人,没有了红楼,她什么都不是。

他没有办法,这里都是守卫跑不掉的,只能这样眼泪鼻涕的求他了。

她该怎么办,南天那日说,我没有你,你也没有我,我该怎么办?

他说,凝霜,你没 有我,你会活得很好,会活得更好,可是我没有你,我怎么办?

想着快要 没有他了,她那可能会活得更好,真是一点也不好,她难受极了,若以后漫长的日子里没有他,她怎么活得好?她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只做一小会的噩梦。

纳兰昊宇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倾,再次捏住钟离的下颔,咬牙道:“我说过,不准再提他!”

钟离咬着唇,很想,很想把眼前的人依旧当初那个疼她的哥哥,虽然动手打过她,但他依旧是疼她的哥哥。

眼前,那一股令人生寒的气势,重重的压迫着她,让她身上的冷汗快要结冰,全身发抖。却不敢言语,她知道,哥哥生气了,在这种时候逞口舌之快,她会很吃亏,她拼命的想要冷静。

可现在,除了冷, 没有静。

纳兰昊宇见钟离不语,松开了她的下颔,攥起了她的手腕,扬至半空,又道:“你本来就该是我的皇后,从幕后把你带回来,我停贷了父皇母后的谈话,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我天天带着你,从小我都不让下人替你洗澡,我抱不好你的时候,就自己拧帕帮你擦身,再大起来你能坐得稳了,都是我帮你洗澡,。知道你九岁了,会自己洗澡了,我才放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一直等你长大,我会让你做我的太子妃,等我继承大统,你便是我的皇后。你的身子只能是我的,从小就是,可你却给了别人。我真是恨不得将你们两个人挫骨扬灰。

后面一句,纳兰昊宇几乎咆哮着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可想而知,他已怒极。

钟离觉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这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内情,她一直以为哥哥只是见不到自己妹妹受了辱才会这般恼南天。

现在看来,不管当初她有没有受辱,哥哥都不会放她回蓝离了,说不定正是因为她和南天没有碰面,哥哥才一直放心扔她在蓝离的,怪不得三年多没出现,她和南天两人好了没多久,他便来了。

怪不得她出嫁前,哥哥一直跪求父皇母后不要送她去合亲。原来不止是心疼她远离故土这么简单。但在她的眼里,哥哥就是哥哥,无论从小哥哥怎么找个曾经的纳兰凝霜,她都无法接受从兄妹变成爱人的过渡。

更何况,她心里有南天。

刚才没醒时,吻她的那个人一定是哥哥。

他说她是他一个人的,哥哥的占有欲那么强,她在宁王府就已经领教过了,若不是她挡在南天身前,后果不堪设想,还好,起码有一点,哥哥不想要她死,至少目前不想她受伤。这是她的筹码,也是能保护自己的唯一一种方式了。

哥哥说恨不得将她和南天挫骨扬灰,他真的是个暴君,不过是一个有脑子的暴君,他只不过现在在别人的国土,他有所顾忌,所以才会这样把她带走,有机会一定会回过头去对付南天,现在只希望南天平安了。

此时,她一定不能乱,不能惹怒了哥哥,若是让他怒了,指不定会对自己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来,她是个成年人,不会傻到哥哥说得这么直白了还装作什么也不懂。

“哥哥,我想冷静一下。”钟离淡淡的说,她拼命的克制自己,生怕自己会说得太多乱离阵脚。

纳兰昊宇见到了突然冷静的妹妹,有一时错愕,她心里终归是有他的,她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放开了钳制住钟离的手腕,狭长微眯的眸子也缓缓放开,目光也轻软了些许:“好。”

“但是霜儿,你别玩什么花样,你走不了,他们即便现在又最快的船,也追不上我们了。记住,以后不准再我的面前提起他。”他很难想象,下次妹妹还在他面前说爱着另外一个男人,他会不会掐死她。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钟离像是听到了一个噩耗,心,猛的一沉,沉得快要站不稳了。冷静,冷静,默默的念着。“哥哥,我知道了。我先一个人呆会。”

纳兰昊宇不再言语,转身之际,又折了回来,抬手抚了抚钟离的额头,冷不防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吻,之后离开。

钟离怔在原处,没有躲,哥哥的唇和他的性子一样,,冷,又霸道,或许是她理解不了他的那种感情,无论如何,她只当这是哥哥跟妹妹告别的一个goodbyekiss ,没有什么大不了,她没有杂念,仅此而已。

这种事以后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哥哥然敢说回去便立她为后,那说明他现在是什么也不怕了,说不定连父皇母后的话也不会听了。

她必须要适应,她只能周旋,亲一口算什么,月圆之夜玉被偷去,全身被人摸了。

眼眶越来越红,她就是这种贱命,还好她不是古代接受三从四德的女人,否则都不知道要自杀几次了。

缓步踱回到床边,在床头坐下,左手拾起,看着掌心那颗鲜红的痣,泪,一滴滴落在上面。

南天,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谁又会唤我“凝霜”,哪怕只是想叫叫我的名字。谁又来说“你长发飘飘的样子一定很美。”,哪怕我已嫁作人妇。谁又来将我放下的发绾起,说因为你是我的妻,你的发该我来绾。

还有谁会眷念的轻吻我掌心的痣,说“那是我心上的肉剜下凝上,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南天,你知道我正在离开蓝离吗?

你好好的便是了,别来找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自己离开的,希望你别担心。






那厢,南天领着人刚出了王府,便遇上了匆匆而来的黎重和一身女装的卡宴。

卡宴衣着简单,一看就是为了方便打斗穿的劲装,模样却很是清丽。

南天来不及客套,本想草草打个招呼便离去,却听见黎重生硬的说道:“你带着人从官道 快马加鞭至隆江七堰口,毕竟官道快,我带着燕儿和苍南的人从水路去追,这样又追又堵,兴许可以拦住。”

南天有些失措,黎重开始对他的态度很不好,而后即便没有不好,也是不闻不问,今天这口气,却很是友善,可是黎重是苍南的人,他该不该相信?他曾经那样对过凝霜,黎重不是一直心存嫌隙的吗?

“爷爷也知道了?”他跟凝霜一样称黎重为爷爷,这是一种尊重。

黎重眉色又和善了些,点头道:“嗯,霜儿既然喜欢你,老夫自然不会阻止,这孩子性子烈,我怕她会出事,所以她不能回苍南,一旦回去了,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了。”

南天松了一口气,黎重疼爱凝霜,他相信黎重是因为凝霜喜欢他才改变的态度,否则那夜,明明看到而来他和凝霜那么亲密的举动,却依旧没有赶他走。

而黎重的话,他也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爷爷所指何事?”何事是不能阻止的?

黎重撇过头,已经迈开往前走去步子,微微一顿:“因为应天帝并非霜儿的亲哥哥……”说完继续朝前走去。

话已至此,南天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觉得别扭,那么更是等不了了,难道父皇也知道?怪不得父皇说要他当皇帝才 可以喝纳兰昊宇争凝霜,可是父皇知道为什么不阻止?咬了咬牙,心中有些愤恨。

到底两兄妹哪个不是皇室血统?可这种皇室的秘密,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若凝霜是非皇室血统,父皇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他娶凝霜?但若凝霜是真公主,那纳兰昊宇便不是,苍南先帝又怎么肯把皇位授之?

南天急步跟上:“爷爷,那么凝霜不姓纳兰?”

黎重没有犹豫,点头称是。

跟在黎重身旁的卡宴似乎没有听见似的,依旧行步。

南天一时有些混乱,这些都是苍南皇室派过来的人,可明明知道凝霜不是皇室的血统,还这么效忠她?是因为凝霜人好吗?

是啊,他的凝霜最好了,对谁都好。

这些事情还是先不要想了,也不是一时想得通的,不管凝霜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都只是他的凝霜,他又不计较那些东西。

一边备好快马准备走官道,一边吩咐人去准备官船给黎重。官船船况好,且速度也快。

心里感激黎重,肯在此时帮他,虽然他疑惑为何苍南的人不站在应天帝那一边,但他依然选择了相信黎重,他相信黎重在乎凝霜,在乎凝霜喜欢他。

他真的很需要有人帮忙,毕竟凝霜说过,爷爷是个高人,是她和她哥哥的师傅。纳兰昊宇会因此忌讳爷爷吗?

雷诺等人早就等在码头,见黎重和宁王一起骑马过来,还备了官船,大喜。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南天领着青近等人,挥鞭催马往官道奔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02:45
瑾彦从皇宫回到将军府,刚一进府门,一把拉开束着朝服宝玉腰带,狠狠一扔,带上的翡翠便击地而破。

一路大步的走进正堂,一脚踹翻离自己最近的客椅,震得小案子的杯盏碎了一地。

王征也是一身朝服,紧随其后,一见将军这怒气攻心的模样,着实骇人,将军虽为武将,但平时待人很是温和,甚至若不提及或者不看他那双常年握着兵器的厚茧之手,一定以为是个文官。

“将军,莫动了怒。”王征又往吓在堂外不敢进来的下人使了眼色:“收拾了。”说完环了室内一眼。

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小家丁领会其意,颤步上前开始打扫,扶正桌椅。毕竟很少见过这种样子的将军,让人感觉颤颤危危。

“皇上什么意思?他告诉我宁王妃被劫,却不准我去救人?”紧握的拳重重的击在刚刚扶正的小案子,木屑横飞。小家丁吓得赶紧躲开。

平时里看不出情绪的眸中,是难隐愤慨。

“将军,皇上不是说等宁王回宫再说吗?”王征作为副将也随瑾彦进宫,什么都听得真切。

瑾彦仰天吸着长气,让他等,还不如不要告诉他这件事。告诉了他,他又怎么能坐得住?还要等宁王回宫,皇上就这般吃得准宁王一定会回宫求他?若是如此,那么凝霜一定是救不着了?

事态会变成这样,他真是没有想到,注定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了吗?

皇上无非想立宁王为储君,宁王表面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实则睿智心细,果决狠辣,他的确是众皇子中最适合做帝王的。

即便如此,为何要非利益凝霜,纵使宁王真的在乎她了,肯为了她接受储君之位,若是日后知道自己的父亲这样算计他,也不怕宁王恨他吗?

到底皇上老谋深算,从政一辈子,为了给自己的江山找个合格的接班人,种种心思都用上了,难道当初看上凝霜和纳兰昊宇不是亲兄妹,早就知道纳兰昊宇会过来抢人吗?

真是帝王心,海底针。

为应天帝准备的官宴上,他看得出来,凝霜看宁王的眼神已经变了,两个人很默契,不似以前的伪装,宁王对凝霜的关怀也不假。

当时他是失落的。

那一日她从马上摔下来,而后宁王又去红楼打听她的消息,中间一定是两人发生了什么误会吧?

但凝霜若是已经爱上了宁王,那么回到苍南又怎么会开心?

“王征,我不能这样坐着等宁王回帝都,但皇命不可违,皇上一定会监查我的动向,所以,现在只有你跑这一趟去通知圣域的人,若宁王不能把王妃救出来,也一定要护她周全,记住,我们的人不能贸然救人,我担心皇上知道了很多事,这次不过时想试探我。”

王征沉思片刻,疑问道:“将军,若王妃被带离了蓝离的边境?”

瑾彦何尝不是担心这个,“苍南皇宫里虽然有圣域的人,却不能随意暴露。”

“但是!”瑾彦阖着双眼,半响才道:“若她又危险,一定要以她的安危为重。”

王征叹了声气,应允称是。





隆江之上,豪华的大船依旧快速南下,纳兰昊宇一袭墨色龙袍沉冷的站在甲板上,负手而立,身侧是侍卫月寒。

纳兰昊宇望着沿江的山峦,冷笑爬上嘴角,“一路上安排好了人吗?”

月寒虽也是一脸冷清,但也躬身答道:“回皇上,一路上都在地势险峻之处设了机关,只有他们有人追上来,必死无疑。”

纳兰昊宇脸上的笑漫得更开了:“官道呢?”

月寒道:“官道虽然在来蓝离的路上已经布了机关,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属下在昨夜又派了人一路布防。”

“做得好!”纳兰昊宇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看着周遭的景致,真是江山如画。






“皇上。”一名女官模样的女子徐步上前给纳兰昊宇行礼。

纳兰昊宇没有回头,只是“恩”了一声,负在身后的掌拾起,示意平身。

女子慢慢站起:“皇上,公主胃口还不错,饭,菜,水果,没事就找着吃,没什么异状,样子看起来,也是蛮开心的。”

纳兰昊宇满意的点头:“嗯,有朕在她身边,她当然开心。”只要他在多跟她相处些日子,她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依赖他,欧阳南天,她总会忘掉的,等她做了他的皇后,她会慢慢的收心,才这么短的时间,她便可以吃好睡好了,说明欧阳南天在她心里的位置并不重要。

毕竟她和欧阳南天才好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哪能跟他在一起的十六年相比。

黎重,实在是让人恨,居然一直敷衍他,居然敢把他安排在妹妹身边的人全部换掉,若不是这该死的老头子,霜儿又怎么可能会跟欧阳南天有半点瓜葛。

那该死的万事通,消息具体给他给得这么晚,真是活腻了,待他回到苍南完成封后大典,一定把这些人全都处置掉,留着世上随时都觉得是肉里的一根刺。

纳兰昊宇双拳紧握:“去查万事通的来历,朕!要她死!”

“是。”月寒躬身领命。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07:爱与火的绚丽

红楼

马莎表面上有条不紊的打理着红楼的生意,实则是如履薄冰,钟离是带着她和卡宴一段时间,但卡宴悟性比她高一点,可如今卡宴已经随黎重一路沿隆江南下,她硬着头皮也要把红楼撑起来。

马莎不但要应付红楼,还要偶尔回世外府去接裘是从慕容府里送过来的东西,慕容公子倒是从来都不出现。马莎每每看到裘是离去的背影,都是摇头。

红楼会所里的姑娘们都几天没见着钟离了,个个想得要紧。

牡丹拉着马莎道:“小马哥,我们家公子去哪里了?”钟离喜欢说,‘我们家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所以会所里的姑娘都说钟离是‘我们家的公子’。亲密的很。

马莎在牡丹的手上拍了拍,僵硬的说道:“游玩。游玩。”

说真的,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些姑娘叫她小马哥,她们叫卡宴就是叫卡宴,叫公主是公子,偏偏叫她小马哥,还是公主教的,说小马哥这个名号很响亮,肯定能大红大紫。她又不做青楼头牌,要大红大紫做什么?

可如今真的很想公主能像往常一样来调侃她,没事小马哥小马哥叫着玩。这感觉真是难受。

柳丝也凑了上来:“什么时候回来啊?”

姑娘越来越多,都缠着马莎问钟离什么时候回来。

马莎招架不住,只道:“最近邂逅了一个漂亮的公子哥,所以结伴出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玩腻了就回来了。”好吧,她承认,这种胡诌乱说的本事现在真不差。

“公子连万将军也不要了?得是个多漂亮的公子啊?比宁王还美吗?”一说到漂亮的公子哥,姑娘个个都眼放精光了,这亏得平时钟离教得好,说美男就应该让人拿来欣赏的,品赏没男是一种艺术。

马莎仔细的想着:“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你们也知道公子的胃口很叼,定是美人如画就是了。”

姑娘们连连点头,又露出期待的神情,紫桑道:“小马哥,等公子回来,一定把公子的良人带来给我们看看,也让我们欣赏欣赏。”说完不忘给其他姐妹挤了挤眉眼。引来众姐妹的附和。

马莎应付着点头,实在没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

殷千尘仰着下巴,大步流星的到了会所赌坊。只见着马莎,连钟离身边的跟屁虫卡宴也没见着。皱起了眉。

要说这红楼人的名字真奇怪,开始一听着红楼人的名字,他真的很想揍人,男不男女不女,后来看出是一大拨女扮男装的小丫头片子在这里混的时候,也放弃了想揍人的想法,本来就应该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取这些奇怪的名字就原谅她们了,女人谋生不容易,突然间觉得自己慈悲为怀了,怪不得他是千面佛,有个佛字,有点善心也是应该的,想着这里,他不禁点了点头。

“马莎,你们公子真的和美男出去游玩了?”

马莎点头称是。

殷千尘瘪了瘪嘴角,天哪,那个女人那么难看,居然还去糟蹋美男,真是没天理。“哪个美男这么倒霉?要被她蹂躏?“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蹂躏应该是最合适的,不知道那美男看着钟离人皮面具下的奇丑无比的脸时,会不会想去死。

殷千尘的话,引来了众人的刀子眼神,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

殷千尘看了周遭的美女,不满的说道:“你们真是审美有问题,钟离这么丑的男人,你们还当个宝似的喜欢。”

牡丹不悦的瞟了殷千尘一眼:“殷公子,你虽然是红楼的客人,但是请不要在我们面前诋毁我们家公子,更不要在我们面前说他的坏话。”

众美女附和着点头说是。

殷千尘对于这种现象表示非常的无奈,在红楼呆久了的下场,就是会让人的气势减弱,不自觉的就和红楼的人打成了一片,架子很难端的起来,他不打算再和这些女人一般见识,已经连续几日没见着钟离,觉得很奇怪。

难道是知道他想要她的红楼,故意躲他?可他就是这样的人,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从来不屑隐瞒自己的目的,除非大是大非,一个红楼而已,他势在必得的,这假男人居然就躲着不出来了,他怎么赢?

心想着若是红楼出点乱子总能把那个假男人炸出来,会所里的姑娘她心疼得跟个宝似的,不如调戏几个,闹点动静出来。

殷千尘拿着一大叠银票,一脸的坏笑眸中的光真是邪恶的不行,掩饰不住。

他从每一个姑娘身边过,都抽出一张银票塞进她们的抹胸里,并且用眼神轻浮她们。

会所里的姑娘不像外面的青楼女子,兴许是互相影响,大多都有羞耻之心,个个面上都不是很高兴。

殷千尘并非第一日在红楼混迹,自然知道这样做这些姑娘会不高兴才出此下策,最好等会再非礼两个,钟离那个假男人一定会被逼出来。

伸出钟离口中所说的咸猪手,刚想一个个摸过去,左一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道:“主公,万事通有消息送到府里,等主公拆信。”

殷千尘欲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了。绚烂的桃花眼漾起了明媚的笑,一甩袖摆,快步离开。

殷府里,殷千尘拿开信封口上的红色蜡印,看着信上的内容,表情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眉微微的拧了起来。

钟离,居然是宁王妃,而宁王妃就是世外府里有其中一块圣玉的那个女人,还是苍南的公主,真是个神秘的人。

乱,可真乱。

怪不得他偶尔夜探世外府,都没有看见她,原来住在红楼。

红楼这几日不在,又住在宁王府,她和宁王的关系还真是古怪。

她人皮面具下的脸不是应该满脸的麻子,奇丑无比吗?

殷千尘拿着信笺,负手而行,人过生风,随意绾着的发丝微微浮动,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仔细的又将信看了一次,那一双绚烂的桃花眼越来越幽深。

踱步间已经走到了床边,四肢一展,躺在床上,定定的看着帐顶,大掌抚着枕下,扯出一枚月牙白的肚兜,上面绣着淡淡的雏菊。

想着月圆之夜那日,她被他气得吐血的感觉,还真是过瘾,明明姿色还行,非要扮个又黑又丑的变态男人。

其实红楼那个钟离的性子倒是很有意思的。

若那日他没有点她的哑穴,她那张嘴一定会跟红楼那个男人一样,得理不饶人吧?

好男风?哈哈!发然应该好男风。她说她只爱美男,还好是扮着男装,要是一个女子这样大大咧咧的讲出来,真是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殷千尘嘴角色了起来,措了措自己的脖子,她说他总是像落了枕一样,是吗?他觉得还好啊。

她被自己的哥哥劫持,这真是有意思得很。

万事通为什么要透露她被劫持的消息给他?

他几次让万事通查世外府里的人还有钟离的底,她都总是敷衍他,可这次,居然透这么多给他。

想来想去,想不通。难道万事通不但查别人,还查他?知道了他几次夜探世外府?有其他的想法?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他要的是万事通帮他查别人的底,不需要她来猜度他的心思,这种被人觊觎内心的感觉真是非常糟糕。

看来,万事通这个人,真是留不得,她实在是------讨厌。

“左一,右一!”殷千尘在床上大叫,却没有起身,顺手又把月牙白的雏菊小肚兜塞进了枕头下。

左一和右一推门而入。

左一和右一互视一眼,齐声道:“主公?”主公的声音听起来很烦躁啊,心情不好?

殷千尘坐了起来:“帝都呆了这么久,你们想不想出去游玩?”

右一冷声问道:“主公想带我们去哪里游玩?”

殷千尘霍地站了起来,踱步到了桌前,吹开火折子,将信笺烧了去,淡淡的说道:“一路南下去苍南。”

夜,隆江之上,豪华大船三楼的甲板上,钟离一袭白色纱裙躺在上面看星星。都说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可人是会转世的,来生会找到自己前世的星星的吗?

属于她的那颗星星又是哪一颗,是不是离南天的那一颗很近?

纳兰昊宇不知不觉间已立在钟离的身边,“虽是夏夜,但江面上毕竟凉,风又大,进屋去吧。”

钟离看着站在自己跟前高大俊郎的哥哥,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感情这种事都说分先来后到,哥哥闯进她的生命里一直都是兄妹之情,而南天的才是男女之情,但哥哥却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对她存有的感情就很复杂。

谁又对?谁又错?

真怕有一日,她会恨他。现在她对哥哥,还只是怕。

感觉那迫人的气势离自己越来越近,赶紧收回思绪,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哥哥横抱而起。“回房去。”淡淡的声音,不容反抗的魄力,这种感觉,只有哥哥有。只要看到他沉冷的脸,便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容她说半个“不”字。

“你一个若是害怕,哥哥陪你睡。”

这声音不再那么冷,但对钟离来说,却是冷如冰凌子一般从头上泼了下来,不禁的打了一个冷颤。误以为夜风作崇。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08:爱与火的绚丽

钟离蓦地睁大双眼:“哥哥,不用,不用,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喜欢一个人睡。”她才不要和哥哥一起睡,即便是亲兄妹也不能这么大了还睡一张床的吧?

她拼命的让自己心无杂念,无论如何,她都当这个是亲哥哥,这样她才能稍微平静些,否则真的很想去跳江。

不能去死,不能去寻短见,活着很好,可以完成很多遗憾的事。

纳兰昊宇顿住脚步,垂首凝着抱在情里的人,言语中透着一丝警示:“霜儿,你早晚一天会是哥哥的皇后,你明白吗?”

钟离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点头:“嗯,霜儿明白的。”哥哥是想告诉她,她的人早晚是他的,不要做无畏的挣扎吗?现在她是不能挣扎,只能拖。

纳兰昊宇抱着钟离回到房间,放在床上,本来这间房是他的,开始把她放在这里休息,倒也习惯了,却不想自己倒是被赶了出去了。

钟离故作镇定的望着纳兰昊宇,手藏在薄被下,指甲恨不得嵌进肉里去。

“霜儿,歇吧。”纳兰昊宇坐在床边,抬手,伸向钟离。

掌触在她的肩上,滑过锁骨,撩起肩上的纱衣,慢慢往下褪去。肌肤如丝光滑,触感极好。

钟离终于忍不住大口的喘着气,眸色也越来越惶恐,猛然犯后一躲,迅速拉起纱衣“哥哥,你早些回房歇吧。”

见纳兰昊宇面有异色却坐着一动不动,狭长的眸中有些隐隐的怒气在氤氲,钟离舔了舔嘴唇:“哥哥,霜儿去其他房里睡吧,这龙床是哥哥的。”

说着偷望了哥哥一眼,便往床下移去。

刚到床沿,被纳兰吴宇捉住肩膀:“去哪儿,就在这里睡。”

钟离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怎么办?怎么办?真的要以命相搏吗?“哥哥,我想一个人睡。”说完,垂下了头,生怕哥哥看见她的眼神。

哥哥何其聪明,若是多盯着她的眼睛看一会儿,一定知道她怕他,她不想他碰她,甚至有些厌恶被他碰,这种感觉哥哥一定会觉得受了污辱,以他唯我独尊的性子,定是会对她下狠手,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的眼睛藏起来。

钟离感觉到肩被狠狠的捏住,她依旧低着头,不敢抬头。

左肩突然松开,钟离刚刚想呼出一口气,可下颌却被捉住,顺着力道被抬起,对上了哥哥狭长的眸子。都说哥哥是穹然五国排名第四的美男子,可是她还是喜欢温软一点的男人,哥哥的霸气实在太重,跟他在一起,没有一刻可以让人放松。

纳兰昊宇冷傲的薄唇,慢慢靠向钟离,轻轻掀起:“霜儿,你躲得了一时,又躲不了........”那”一世”还没有说出来,唇已含住了钟离的唇瓣。

钟离想要挣扎,却被狠狠的捉住.泪,拼命的忍在眼框里.。

“哥哥。”钟离被吻得呼吸不畅,拼命的想要去躲开哥哥的吻。却无处可躲。“哥哥,你不是说要封后吗?”

纳兰昊宇冷傲的嘴角慢慢扬起,抱起钟离放在自己腿上。淡淡的说道:“是。”掌慢慢在她的身上游走,妹妹真的长大了,看着她被吻得红艳欲滴的樱唇,心上又是一阵悸动。

钟离明白,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可这是哥哥,是哥哥,她又在心里说着四个字,心无杂念,这个男人惹不得:“哥哥,难道不能等到封后大典以后吗?”说完,故意装作什么事也没有,静静的望着哥哥。

厚重的眉宇微微一拧,狭长的眸中流露出不悦的神色,放在她背后的掌紧紧的扣住她的腰,另一只大掌丰腰线慢慢向上移去。“霜儿,你是想为他守身如玉,等着他来救你吗?”

钟离秉住呼吸,不敢声张,这种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觉真是打击人的信心。她的确是想守住身子,不是等着南天来救她,她甚至怕南天来,她只是想自己找法子跑。

可是哥哥的掌已经越来越向上了,她就算跑,就算叫也无计于事,这个地方都是哥哥的人,万一有幸跑上了甲板,纵身一跃,也许能喂鱼。兴许没有食人鱼,尸体被江水泡得白白的,也算一具完尸.........

“哥哥,不是。”头微微向后仰去,躲避纳兰昊宇学生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生怕那两瓣冷傲的唇再次给她来个兄妹间的亲密之吻,外国人不管谁见着都亲两口,激动的时候嘴对嘴亲也没算什么,嗯,是这样的,就当是进步了,做了对西方的兄妹,刚刚只是来了一个久别重逢的兄妹之吻,是兄妹,是兄妹,钟离只觉得心头哀嚎一片。

“哦,那霜儿心里怎么想的?”话落,人已经被重新放回床上,并且摁着躺下。

心跳,心惊,心颤,在这一时刻算是全领教了。她是怎么想的?哥哥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她还能怎么想?哥哥现在想做什么,她知道,可是她不愿意。她就这样想的。

“你是不是不愿意哥哥碰你?”纳兰昊宇嘴上詅詅的说着,可是人已经压在钟离的身上,四肢都已经固住。身下的人哪还能动弹半分。

钟离咬着唇,双手被哥哥用一只大掌握在一起,越过头顶,双腿也被夹住,整个人根本就一动也不能动,感觉到双腿间越来越硬,越来越大的膨胀,恐慌的感觉越逼越近,呼吸越来越重,用尽全力挣扎,身上的人却依旧纹丝不动。泪,忍不住了。

“是的,哥哥,我不愿意,我一时接受了。哥哥,你给我点时间,我一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一直重复,迭地连声,连声抽泣。

下颌再次被捉住,对上的是一双绝冷的狭长的眸。

薄唇里裹着的森白牙咬得“咕咕”直响,看着身下的人面带梨花,有些悲痛的神情,让他生起莫名的恨,是为了那个人吧,就是因为那个人,她才不愿意他碰她:“你不尝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接受?”

感受到哥哥空着的一只大掌探入她贴着衾被的后背,束胸原来紧紧的包裹着的她柔软,却突然感觉瞬间松开,心也跟着一起跳了出来。

“不要!啊!”

“哥哥,不要,不要!唔.........”本是抽泣,换作嚎啕大哭。

听着一声声哀求的惨叫,纳兰昊宇的人冷冷一笑,嘴角轻轻掠过一抹嘲讽:“怎么?”装不下去了?掌移至胸前,拈起那抹月牙白的束胸,轻轻一扔,就像一片白色的木棉花瓣硬生生从花蕊中剥离抛至树下。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09:爱与火的绚丽

看着被哥哥扯下的束胸已经落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心尖上又冷又疼,使得,她装不下去了,演不下去了。可是要这样被哥哥吃干抹净?妈的,这简直就是乱~伦,乱~伦。

可是她现在越是又大又闹,哥哥便会越是用力钳制她,她落入虎口的进度也会加快。

又深呼吸好几次,静静的看着哥哥,道:“哥哥,我现在心里有别人,你也不想这样的,是不是?”

她怯怯的望着他,她赌,赌哥哥一颗高傲的心,不屑睡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他身边有很多女人愿意承欢在他身下,有多少女人梦想着爬上龙床求他一夜恩宠。他当然应该希翼自己喜欢的女人主动并且心甘情愿跟他欢好。

纳兰昊宇果然一怔,空着的那只掌握成了拳,然而很快,掌缓缓放开,他的面色却又微显冷笑之意:“你绕来绕去,就是不想成为我的女人。你想拖一天便是一天?”

垂首,映入眼帘的一对浑圆因为害怕而剧烈起伏,两点粉红如三月的桃花瓣儿,妖艳撩人,他的眸光越来越深,那一潭子水,见不着底,却隐隐激荡起兽性的涟漪。

紧紧的钳制着她越过头顶的两只手,越来越紧。

他的头,越来越低,青丝缓缓落上,铺在了她的胸脯上,像盖着的衾被,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唇含住她胸前的一朵粉红,慢慢吮着,这滋味真好。这个地方,那个男人也碰过吗?还有哪里?

钟离再次哭出了声,颤声道:“哥哥难道就不能等我忘了他,全身全心都给你吗?我若是心里有他,我也不快乐,哥哥也不会舒服,不是吗?”

纳兰昊宇抬起冷傲的眉宇,看着身下全身颤抖,冒着冷汗的人儿,咬牙道:“也许开始的时候是会很不舒服,但日子一长,霜儿习惯了,就大家都舒服了。”说完,露出一个挪揄的笑。

“霜儿,你花这么多心思让哥哥不碰你,不如花点时间想着怎么好好跟哥哥一起生活,包括这————房事。”淡而懒的声线落下,掌已探进了她的下身。

钟离突然觉得全身无力,她感觉到自己后背床单已经湿了一片,冷冷的。她再不想反抗,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眼神也不再倔强,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哥哥其实就是想要霜儿一具尸体罢了,若这么想要,哥哥动手便是。也省的霜儿咬舌自尽,解不了哥哥的恨。霜儿十三岁那年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

撇过头,全身放松,任那一只大掌放在她的下身。

那一年,哪个狗屁专家说:“当强奸无法避免的时候,就闭上眼尽情享受。”可现在就要被强暴了,如何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去享受?

眼泪,这次无声的沿着发际线流到了枕上。一小会,湿了一团。

纳兰昊宇看着钟离那一抹笑,竟一时失神,那小而精致的脸上滑过的泪珠,很美,美到绝望。

她竟再次以死相逼?她不是都忘了吗?

纳兰昊宇愤然从钟离身上翻身下榻,将床上薄被一扯扔在她身上,挡住了一片春光。冷声道:“封后大典之后,你便是我的人,你记住了。”

钟离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越过头顶的手慢慢的放到被里,不敢看站在床边的一袭墨袍,哽咽着点头:“记住了。”

直到听着哥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到那一声“嘎~吱”的关门声,钟离才慢慢的蜷缩起来,捂着薄被,默默的抽泣。

还能坚持多久?封后大典到底什么时候举行,这么大的事,总要经过大臣审议吧?全苍南的人都知道她是应天帝的亲妹妹,她是蓝离宁王的王妃,肯定会有人反对,只要有时间,就有机会。

十五天后

宽大的龙撵上,一袭墨色龙袍斜躺在榻上看书,一袭白色纱裙坐在椅上喝茶,也不多言。

当钟离再次踏上故土,心情却是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越离苍南皇宫近一步,面对她的事情便越是棘手。

以前还说看着蓝离的皇宫让人觉得压抑,如今回到苍南的皇宫,让她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人真的会变。

“哥哥,我想去给父皇母后请安。”钟离心想着立她为后这件事,也许父皇母后根本不会赞同,她跟南天的夫妻关系依旧存在,这样简直不和常理,不利于两国邦交。若是她和南天本就关系恶劣也便算了,如今南天那么在乎她,怎么可能不闹出事来。

那个协议书,若是她和南天都不拿出来,什么五年之约就当扯蛋好了。

“嗯,我陪你去。”纳兰昊宇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了一眼钟离,淡淡的说道。

钟离听到这几个字,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茶水溅了一手,真是觉得又是一盆冷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当着哥哥的面,还怎么跟父皇母后说。

“好几年没见过父皇母后了,女儿家说点心里话都不行吗?”

“那霜儿也好几年没见过哥哥了,怎么没有心里话说?”狭长的眸子,氤氲着阴鸷之气。

钟离明显感觉到了纳兰昊宇的不悦,也不再说什么。

琉璃宫

宫殿大气却不奢靡,显得主人的性子很清沉。

正殿里,高位上坐着太上皇纳兰越和皇太后幽明香。

钟离跑在殿央给三年多未见过的父皇母后请安,几年不见,父皇明显身体欠安且双鬓花白,父皇老了好多,母后本是一头青丝,容貌极美,如今也是发丝花白,漂亮的眼睛也没了以前的光彩和福音,短短三年多,真是物是人非。

“霜儿,过来,过来。”幽明香走下高位,抬起手伸向跑着的钟离,噙泪含笑。对于女儿突然回来的事情,她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显然是激动的。

钟离起身,却被纳兰昊宇捉住手一同走向幽明香。

幽明香看着儿子这一举动,叹了声气,拉着钟离在偏厅里的圆桌旁坐下。

纳兰越也下了高位,坐在钟离旁边的凳上。

两个老人问长问短,钟离都笑着说好,讲述着蓝离种种有意思的事情,逗得两个老人一阵一阵笑。

一旁的侍候幽明香几十年的老嬷嬷偷偷抹着眼泪。

钟离又挪了挪凳,挽上纳兰越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撒娇道:“父皇,你都没有以前帅了。是不是因为想霜儿想得头发都白了?”说着,心疼的去摸了摸纳兰越花白的发丝,眼里闪着莹莹泪光。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养女,可是真的是视如已出。她其实是好命,遇上了这样的父母。看着他们老去,心里还是非常酸涩。

纳兰越笑道:“是啊,几年不见霜儿,害得我头发都长霜了。”说着宠溺的揉了揉钟离的头发,显尽了父亲对女儿的慈爱。

钟离站起身,移至纳兰越身后半握着拳给纳兰越捶背:“父皇,现在苍南的江山有哥哥在打理,你就少操心了,安安心心的和母后安渡晚年,没事带着母后去游山玩水,浪漫浪漫。”

幽明香不满的呶了呶嘴道:“霜儿偏心,来给母后捏捏肩,真疼。”真像个调皮的孩子。纳兰越看着妻子这模样,会心一笑。

钟离就这样一边一下的又捶又捏,惹得两个老人一阵乐呵。

纳兰昊宇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看不出什么心情,“父皇母后这么喜欢霜儿,以后经常让她过来给你们揉肩捶背就是了。今天让顺去休息吧。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也累了。”

纳兰越脸色一沉,也没看纳兰昊宇,只是拉着钟离,抚着她的手背,道:“霜儿都嫁作人妇了,哪能经常过来,今天就住在琉璃宫吧,若不然过些日子回了蓝离,父皇又见不着这乖女儿了。”

纳兰昊宇眸光露出不屑的神色,道:“父皇有所不知,以后霜儿都在苍南,不回蓝离了。所以,来日方长。”

纳兰越有些急促起来:“若霜儿不回去,宁王那边怎么交代?蓝离皇室如何交代?”幽明香赶紧拉着纳兰越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动。

纳兰昊宇冷笑道:“忘了跟父皇母后说,这次朕去蓝离,就是让他们和离,然后带霜儿回苍南的。”

兰越看着钟离,沉声问道:“和离?霜儿,怎么回事?”

钟离想着南天,想着爷爷,想着那些在乎她的人找不到她一定急得要死,眼泪便流了出来:“父皇,母后,霜儿过些日子想回蓝离,出来的时候都没和他打招呼。出来这么多天了,南天肯定担心我了。”

纳兰越眉头皱了起来,面部表情也开始有些扭曲,一瞬不瞬的盯着纳兰昊宇。难道真去抢人了?

纳兰昊宇拉过钟离,看着纳兰越,道:“霜儿和宁王成亲不几日便立下五年的协议,做名存实亡的假夫妻。朕不过是让他们提早结束这份协议而已。”

钟离望着纳兰越,解释道:“父皇,其实我和南天已经是真夫妻了,我们现在感情很好,直的很好。以前都是少不更事,我们都把过去那些事情放下了,那协议也早就烧了。”真的很期望有人可以帮帮她,父皇母后的话总归有用吧?

纳兰越胸口剧烈起伏,眸色沉重的凝着纳兰昊宇,强硬的说道:“过些时日把霜儿送回蓝离去!”

“父皇怕是管得太多了,朕过些时日便会封霜儿为皇后,是朕的皇后。”纳兰昊宇态度变是坚决。

纳兰越怒极颤抖,猛的一拍桌面,抬手指着纳兰昊宇道:“胡闹!你居然要立自己的妹妹做皇后。你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苍南的皇室都会因为你而蒙羞。”

“哈哈,父皇以为朕不知道吗?霜儿根本不是皇室血统。如今,就算她是,朕也非立她为后不可。”

“你这个逆子,逆子!”纳兰越气得整个人颤抖得厉害,拼命的捂着胸口中。

幽明香赶紧上前扶住,惶恐不安。

钟离挣开纳兰昊宇的手,扶着纳兰越坐下,抚着后背替他顺气,又吩咐老嬷嬷去端些热水过来。

纳兰昊宇站在原处,纹丝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乱作一团的三个人。

纳兰越虽然气喘得厉害,但依旧指着纳兰昊宇的鼻子就开骂:“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逆子,逼宫继位,就做这些违背人伦的事。你就不怕遭天遣吗?”

钟离被父皇的话志在震得一动员也不敢动,逼宫?可父皇就这么一个儿子,皇位迟早是哥哥的,还需要逼宫吗?怪不得父皇母后都老了这么多,跟哥哥有关?

一时间,纳兰昊宇眼中阴戾之气越来越重:“父皇不要在霜儿面前乱说话。父皇年事已高,不该颐养天年吗?”

幽明香只顾着替纳兰越顺气,看也不看纳兰昊宇一眼。

纳兰越坐在凳上,望着站在眼前依旧高傲冷情的儿子,道:你继了位,就到处发动战争,现在好了,居然敢去破坏妹妹的生活,是不是想蓝离跟苍南开战?“

“父皇若当初不是非要将霜儿远嫁,朕归需要做这么多事才能把她要回来,她只能是朕的人。以后都轮不到你们管。霜儿,走!“纳兰昊宇用力的拽过钟离,便往门外拖去。

钟离拼命往后拉着:“哥哥,你就让我跟父皇母后呆会吧,就呆一会吧。”

纳兰昊宇没有作声,径直拖着钟离离开。

幽明香倒在纳兰越怀里,泣不成声:“天下人该怎么看我们纳兰家啊?哥哥要立妹妹做皇后,这是乱伦啊。霜儿十三岁那年就被他逼死了一次,好不容易活过来,他难道又想逼死她吗?我们怎么对得起金将军两夫妻啊,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们都没有给他们养婊子。”

“这个逆子!”纳兰越说着,剧烈的咳了起来。“还以为把霜儿送得远远的嫁了,就可以保她平安,没想到这个逆子还不死心。”

“咳咳咳!”

幽明香抹着眼泪,坐了起来。望着纳兰越道:“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霜儿出事啊,她要是再自杀一次,我孑遗发着她去好了,反正当年金夫人不替我挡那一箭,我也必死无疑。就怕死了,也无脸去见他们。”

纳兰越看着自己的女人哭成了泪人,也振作了起来,抚着她的手背,安慰道:“嗯,我知道,可如今他掌了玉玺,朝中之人都惧怕他的手段,怕是没人肯帮霜儿。我们又被软禁在这里,出去不得,书信都没办法送出去。只能慢慢看了,若如霜儿所说,宁王跟她感情好,那么蓝离那边一定会过来人的,我们只能等了。”

半个月后,蓝离

一旨明黄龙纹帛卷,立明顺帝的三儿子欧阳南天为太子。

南天紧捏着那一卷明黄,没有半丝喜悦,虽然朝服整洁清爽,却无论如何也掩不住他的憔悴,眼窝已经有些深陷,绝色的脸上是愁去密布。从金鸾殿快步到了正阳殿。

座上的父皇依旧低头阅着奏折,南天行礼起身,“父皇,儿臣已经接受了太子之位,是否可以调兵?”

谁说车到册前必有路?他一路快马加鞭的去追,累死了好几匹宝马,却每隔十里遇伏一次,虽然次次都是小伤,可追到七堰口居然用了二十日,纳兰昊宇早已离开了蓝离。

再从七堰口回到帝都,又用了将近七八天。

一个月了,凝霜已经离开了一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那日命人把紫萍扔进蚁窟,可如今受这万蚁噬心啃肉之刑的却是他,夜夜不能安睡。一想到凝霜,心房就受着绞刑,疼痛钻心难忍。

他本以为至少爷爷追上了,可爷爷那边也跟他一样,路受阻,一路有人受伤,分配就追不上。

纳兰昊宇这次来,分明做了充足的准备,是他疏忽了。

他本想越过边境,直接追去苍南,可是他带去的人手有限,且一路都有死伤。实在没有把握,他一定要有完全的把握,否则一定不可能把人要回来。

父皇说得没错,他一定会回来求着他给他一个储君之位,如今他不但要储君之位,还要兵符。

“难道皇儿想要兵戎相见?”欧阳承没有抬头,只是淡声问道。

南天静静的看着父亲不见波澜的神态,心中有恼,却也不讲,微微颔首道:“凝霜回苍南探亲,作为她的夫君,儿臣理应陪同。蓝离也是大国,随从的排场自然是要有。也免得遭人话柄,说蓝离对苍南不重视。”

直接带兵过去,肯定行不通,毕竟是联姻的两国,首先应该以礼相待,只要见到凝霜无事,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若是她受了半点罪,他一定要手刃了纳兰昊宇。

若非要一战,他也可以把自己喜欢偷偷研究的兵法和纳兰昊宇实战一次,父皇说得对,只有他做了皇帝,才能保护凝霜。

想着凝霜,心上又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疼的他“嘶”的抽了一声长气,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欧阳承含笑抬首,果然,他选的储君心思缜密。若是换了老四,怕是到了边境见着追不上了,肯定以为自己三头六臂,会想着法混进苍南皇宫去。

探亲?亏他现在还能如此冷静。没有追上第一时间想的是拿到兵权。

- 10:爱与火的绚丽

“万将军那里,朕已经下过旨会听你调遣,但这天儿,遇到任何事一定要冷静。”

南天面色未见异状,捏着圣旨的掌早已握的指节发白,眸光幽深,潭底却是坚定的流光隐隐若现:“儿臣明白,父皇,儿臣想立刻启程。”

“你才回来,不如休息两日。”一个月不见,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憔悴了,着实让人心疼。

他这次这样做,虽然有过分了些,但也是为了儿子好,希望以后他能明白。千百年来,没有那个皇帝可以坐享太平盛世,若不是经历一些斗争,又怎会让人臣服。

他知晓儿子自有它的手段,纵使平时为了遮盖锋芒,总是一副不成器的样子游手好闲、不问世事,但骨子里有优良的特质无法改变,那是秋水铬在他身上的印记。

“不用,让凝霜等了这么久,她一定会怪我磨蹭,而且迟迟不去,那边的父皇母后还以为我们夫妻冒了矛盾。”南天只是垂首言语,不看座上的人
,因为他几乎阖这眼说完这些话。

此刻的冷静和冲动在心里却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战争一般凶狠,竭尽全力的厮打、啃咬,他生怕一时的冲动,又会酿成大祸,三年多前那一次迎亲,足够他后悔一生了,他不可能有远都是那样子的人,每走一遭,他都会想尽快见到她,可每走一遭,他都想她平安无事。

还记得那晚,他对她说,我不想做皇帝,我要你一生平安,永远都在我身边。

到底是他食言了,可是食了那一句?若不做皇帝,如何让他平安的在她身边。

欧阳承凝着座下的儿子,仿佛间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仰首与他对视,次次都要跟他唱反调,如今却是一副谦卑的样子,又或者表面谦卑之下,挡住了一双阴鸷密布的眼睛,他真的老了,老到有些看不懂儿子了。

他也爱过,但他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权衡利弊,最终断送了秋水的命。

儿子的确应该恨他,他没有他勇敢,儿子可以为了自己爱的女人去接受一个他一直都排斥的储君之位,披上责任的金锁欲血奋战也只是为了那个女人。
只是这一袭金锁甲,穿上就再也不能取下,若有一天,儿子发现一切不过是他设的局,也为时已晚。

那一年,隐霜白发的仙风道骨,站在远处刚劲而飘忽的声音传来:明顺儿子若娶得苍南凝霜公主为妻,将一统穹然五国。宁王为帝后,势不可挡。

他也是个有野心的皇帝,若天命不可违,一统天下他也无法完成,那儿子一定要去完成这宏图霸业,凝霜 ——只是成就这霸业的一颗棋子。

“那你跟万将军好好商量,去探亲的礼物待会仁德的去准备,不能失了礼数,霜儿回去这么久,是该接回来了。”

“谢父皇。”南天据身行礼,然后退下。

苍南皇宫

清晨的空气特别好,阳光也不太灼热,水月宫钟离穿着淡绿色的袖裙,坐在摇椅上闲的扯着花瓣过日子,一片片瓣儿被扔得一地都是,有些沾在淡绿色的裙裾上,像一池春水漾满了落英。

钟离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比以前更清瘦了,偏着头靠在椅背上,呆呆的望着远方,望穿苍穹,也见不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公主。”

抬眼一看,是侍候她的贴身宫女绿翘正端着一盘水果过来,钟离嘴角微微扬笑:“翘儿,有什么好吃的?”

“公主看看。”绿翘站在不远处,等着钟离起身。

钟离打了哈欠,懒懒的站起,伸出小舌舔着唇瓣,抬着下巴去看绿翘盘子里的切好的水果。

“我要吃山竹。”看着一牙牙白白的水嫩的山竹,钟离口水直冒。

“来来来,我喂你吃。”绿翘鬼精的转着眼珠子将水果放在钟离坐的摇椅旁的矮几上。用小签戳起一牙山竹便送进钟离的嘴里。

钟离微微一怔,绿翘今天是不是对她过分亲密了些,虽然说是贴身丫鬟,但怎么也好不到吃个水果还要喂吧?不过这样的话,她感觉没有那么压抑。

绿翘一脸无害的凑到钟离面颊跟前:“好吃吗?”伸出手指,轻轻擦过钟离的唇瓣上的果汁。

钟离难为情的点头:“嗯,好吃。”下意识的又躲了躲,绿翘今天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是不是她想得太多?

“来来来,我再喂你吃些。多吃水果皮肤会好的。”绿翘埋着头又开始为钟离戳水果。

钟离不禁一个寒颤,绿翘今天是不是太反常了?这些日子对她都是不咸不淡的,跟看犯人似的,今天中邪了?被雷劈过了?还是昨夜发高烧了,烧成脑膜炎了?

绿翘收到钟离注视的目光,给她一个温婉的笑。“公主,你这么看着女婢,是喜欢上奴婢了吗?奴婢的性取向可是正常得很,不喜欢女人的。”
钟离感觉到被人调戏了,这些话语以前都是她拿来调戏别人的,看来时代进步了,她有点落伍了,钟离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水果,边吃边道:“绿翘,你没事吧?”绿翘蜕变了?

绿翘望了一下四下无人,便也戳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没事啊,有点口渴,吃一块,公主不介意吧?”

钟离猛咽了一口唾沫,天哪,哥哥身边还有胆子这么大的丫鬟,不怕被鞭子抽死吗?

“皇上驾到~”尖而刺耳的太监的声音,让钟离烦躁——哥哥又来了。

绿翘马上把嘴里的水果速度吞进肚子里,恭敬的站到钟离身后,给已经进了水月宫的纳兰昊宇行礼。

纳兰昊宇示意平身,看着钟离道:“霜儿,哥哥带你去到处转转,你这样天天不出水月宫,太闷了。”

钟离觉得哥哥墨色的龙袍总能把他衬得无比威严,霸气逼人。他应该就像秦始皇一样,特别爱穿黑色。

“哥哥,我不想去,我想睡觉。”说着钟离又是一个哈欠打了上来,困得不行。

纳兰昊宇眉头拧了拧,霜儿这样子也不想装的。的确是困,打了哈欠,眼泪都快打出来了,是困极了。

“哥哥陪你躺会。”说着便朝钟离走去。

钟离的瞌睡虫几乎在一瞬间被纳兰昊宇一句话给掐死了,尸骨无存。钟离故作镇定的神色仍然难掩慌张,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纳兰昊宇脸色很不好看:“霜儿怕什么?”

“哥哥,你说过封后大殿之前你不能碰我的。”钟离看着纳兰昊宇步步靠近,便步步后退。

纳兰昊宇冷笑一声,抬手便捉住钟离的手腕往身前一带,道:“所以你还担心什么?”

钟离一个趔趄,撞在纳兰昊宇的胸膛上,半边脸都撞得发疼。

兴许是被撞的很难受,头也开始发晕,微粒也开始一同翻江倒海,忍都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刚才吃下去的水果和早上吃的粥,全数吐了出来,却依然有些污物吐在了纳兰昊宇的龙袍上。

纳兰昊宇蹙眉看着钟离。

钟离大惊失色,“哥哥,我,我不是有意的。”龙袍啊,天哪,龙袍被污秽了,这是大罪啊。

太监吓得腿软赶紧上前命人火速取来龙袍,替纳兰昊宇重新更衣。

绿翘也让宫娥端来茶水让钟离漱口。

“霜儿,看来你很不舒服,好好休息。”重新更好衣的纳兰昊宇轻轻的拍了拍钟离的背,隔着纱衣,却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只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她居然如此怕他。

“那霜儿不送哥哥了。”钟离顺水推舟,下了逐客令。

待纳兰昊宇走后,钟离便进了屋,准备睡一觉,再也不想吃东西,只想睡觉。

绿翘也悄悄跟了进去。“公主想休息,奴婢替公主宽衣吧?”

钟离背对着绿翘摆手摇头,“这些事我历来都喜欢自己做,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说着绿翘已经抬手搭在了钟离的肩上,笑嘻嘻的摸样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钟离转身含笑看着绿翘:“翘儿,你去歇吧,我这样天天折腾你也不好意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并不喜欢,这样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废人。我现在还能动动,就动动吧,万一哪天死了,想动都没得动了。”

绿翘一是无言,看着钟离眼中落下的泪,竟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公主是怕封后大典吗?”说着抬手轻轻替钟离抹了泪。

钟离错愕的看着绿翘,这是哥哥的人,想告诉她什么?

“公主可以装病啊。”绿翘歪着头,提醒钟离。

钟离叹了一声气,莞尔一笑,徐步间,踱到了床前,坐在床头,阖着眼道:“也许只有一口气,我也会被弄到封后大典上去,除非死了。”

绿翘几步又走到了门口,四下张望后,关上了门,也毫无顾忌的坐到了钟离的床边,关切地说道:“我带你走。”

钟离蒙的一惊,杏眼慢慢的半眯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绿翘努嘴道:“绿翘啊。”

“是吗?”钟离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绿翘,她的确是绿翘,可为什么哥哥的人会对她说这样的话,是看她可怜吗?或者跟不是哥哥牌来试探她的人?

哥哥连父皇母后都要软禁起来,他还会相信谁?他一定不会想念她会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若她不乖,他可能对她用强。她不能随便相信一个人,特别是皇宫里的人。

“翘儿,你下去吧,我想睡了。”想来想去,还是不要招惹这宫里的人好,指不定就是狼是豹,她赌不起,输不起。

“喂,钟离,你就这样对待老朋友?”绿翘看到钟离眼神里的不信任,很不高兴。

钟离本已躺下,一听到“钟离”两个字又倏地坐起。目不转睛的看着绿翘:“你到底是谁?”

绿翘的眼中划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唉,本座找你找得这么幸苦,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以作报答?”

钟离听着这个声音,猛然一怔,殷千尘?可是殷千尘怎么会知道她就是钟离,这到底怎么回事?

扮成绿翘的殷千尘度出了钟离的心思,又换了一个浑厚的男音道:“这种身材,真是连搜身的欲望都没有。”

钟离登时气得血压升高,殷千尘居然就是那夜偷了她玉的人,原来这人变声的功力这么高,怪不得这厮知道她就是钟离,怪不得这个不要脸的说要她以身相许,这个变态,这个无耻的变态,刚想破口大骂。

殷千尘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叫:“我想带你逃出去,你别这么不知好歹,难道你想嫁给你哥哥?”真的,这事情他觉得太荒谬了,哪有哥哥逼着娶妹妹的,纵是这个女人的确长得还有点姿色,也不至于乱~伦吧?

殷千尘的话于钟离而言,诱~惑力无疑是巨大的,竟忘了她刚才在心里骂他无耻的变态,竟忘了他非礼过它,也忘了刚才说要她以身相许,还有什么比离开这里跟好的呢?这简直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我自然是不想,可你为什么要帮我?”

殷千尘露出一脸坏笑:“看了你的身子,总要对你负责任嘛。”

钟离别过脸去,原来真是个流氓,看他想救她出去的份上,她不想跟他计较,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好歹他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熟人,她方才听他说要带她走,还是有些感动的。

钟离眼睫微微轻垂,莹弱的落寞的光从细缝中流泄而出:“不用你负责,我这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摸过了,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而且我有夫君,不需要别人对我负责任。”是啊,她在就是这个时代典型的伤风败俗的代表,还谈什么贞洁?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要谁负责任?

殷千尘看着这样的钟离,动了丝丝恻隐之心,她说她这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摸过,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泪光,她的那个禽兽哥哥一定欺负她了吧,她刚才看着应天帝的模样,是难掩的恐惧。

他当日那样轻薄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摸过,其中也包括了他吧?

心中一叹,“我是觉得你故意输给了我,易容术我居然第一次就没有看出来,你的存在让我太有挫败感了,所以我想把你弄出去,好好跟你比试比试。”

钟离转过脸,道:“易容术是我爷爷教的,赌嘛,其实我根本不行,我就是会耍点小聪明,所以你不要把我当成对手,我真的很没用。你走吧,这皇宫到处都是哥哥的人,宫里突然多了一个绿翘,是人都会奇怪。哥哥这个人心思太重,我怕会连累到你。”

听她一句“我怕会连累你”竟真的有种朋友相处的坦诚,殷千尘干脆往床上挪了挪,懒懒的靠在床尾,双腿~交~叠,双手抱着肩膀,轻蔑一笑:“这宫里一直只有一个绿翘。”

钟离吃惊:“以前的绿翘呢?”

殷千尘瘪嘴道:“早已化为一滩雾水了。”开玩笑,千面佛,百毒手又不是浪得虚名。

钟离心上一惊:“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一条生命。”

殷千尘不悦,他明明是为了帮她,她却在乎另外一个人的命,要说他当初为了得到圣玉还想过要把她杀了呢,人总是会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一些人,又没有错,若不是看得起她,把她当成了对手,早就弄死她了,还这么不识趣。

“你还真当你是活菩萨?自身都难保了,不但不感激我,居然还怪我。”殷千尘觉得自己有病,为了找个对手,一路上易容好几次跑到皇宫里来,还观察绿翘的一言一行,还用上了缩骨功,真是难受得很。仗着他把她当成对手就这么嚣张,等他把她弄出宫去,赢她一次后,一定剁了她。

钟离哑言,她是错怪他了,殷千尘难道真的是对她故意输给他这一事这么耿耿于怀?不过想来也是,这于一个赌圣来说,真是一件耻辱的事。很多高手都有这样的怪癖。

“你走吧,你不了解哥哥的性子,他若发现你想带我走,你怕是会死得很惨。我反正都这样了,又何必再牵连你进来。红楼我以后估摸是回不去了,你要是弄到手后,千万善待我的那些随从,我当初是想把红楼留给他们养老的,你别把他们都赶走了。”

想着那些丫鬟和家丁,真是有说不出的难受,那些人算下来多数都是从十三岁就跟着她的人了,即便是师傅身边的弟子,也是从十三岁就认识的了,感情真的很深。

钟离觉得自己太多愁善感了。

看着钟离又掉了眼泪,殷千尘恼得瞪了钟离一眼:“你那破红楼,要本座就直接弄成一个妓院。把你那些女扮男装的丫鬟全弄去接客,赚钱又快。”她说那么多,只是不想连累他,他轻薄过她,她不该趁机叫人弄死他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那些丫鬟都是黄花大闺女,她们以后还怎么嫁人?”这殷千尘就是恶毒的臭男人,她怎么能妄想他有点善心呢?

殷千尘撇嘴道:“我喜欢研究毒,到时候把你那些随从拿来试毒也不错。”

“殷千尘,你是不是故意想激怒我,好让我跟你走啊?我们走不了的,这里十步一个守卫,你当真以为我可以变成小飞娥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03:00
- 11:爱与火的绚丽

殷千尘冷嗤了一声,不屑的睨了钟离一眼,道:“本座的易容术是吃素的吗?我可以把你易容成可以出入皇宫的太监弄出去。”

他的易容术以假乱真,谁有那本事看得出来?除非他自愿暴露,或者像上次欧阳南天一样,近身探他的脉,否则女扮男,男扮女根本没有问题。

想到欧阳南天这个臭男人,当初怎么不用点剧毒,那种可以让他一命呜呼的毒药,当时脑子一定是跳线了,才会干这么蠢的事,若是欧阳南天死了,这个讨厌的女人就是小寡妇了,小寡妇还敢这么嚣张?

钟离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快,真的有希望?“可是,宫里少了我怎么办?”这宫里有多少眼睛盯着她?跟犯人似的,她若是不见了,肯定马上就会被人发现。

“我会扮成你,宫外有我的人,等你安全了,我再离开。”他若是扮成纳兰昊宇也不会有人认得出来,想想真是超强的成就感,不得了啊。

“不行,那样你太危险了。”若她跑出去了,哥哥发现殷千尘的话,那么他肯定是必死无疑的。难道他来真是铁了心要把她弄出去吗?还在宫外安排了人?他这个性子可真怪,不就是故意输给他么?太较真了。

“放心吧,本座跟了你这几天,你的姿态和对你哥哥的神志语气本座都能拿捏得好。”

钟离吃惊,居然已经跟了她好几天?:“前两天的绿翘也是你?”妈的,这也太厉害了,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

“当然,前两天你是不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殷千尘得意的笑着:“比你爷爷是不是厉害多了?”

“我爷爷也是很厉害,只不过我不厉害,糟蹋了他的成果而以。”她怎么螚容忍旁人诋毁爷爷的英明。爷爷做的人皮面具那是天下第一,哼。不过她不能说出来,这个殷千尘脾气这么怪,要是有人说他不是天下第一,肯定恨得要杀人。

看着钟离难得的除了伤感以外的情绪,殷千尘微微有些触动,很快又上下打量了钟离,头靠在雕花的床围栏上,道:“真想不通,你长得这么平庸。”他的口是心非想得有些底气不足。随后“啧啧”说道:“你哥哥至于这样缠着你不放吗?连亲妹妹都敢觊觎,他还真是生冷不忌。”

皇室兄妹如此不忌讳的乱~伦,他还真是见识了。

“你不知道吧?我不是他的亲妹妹,我金将军的女儿,所以我哥哥从小把我当童养媳一样圈养着。”还真像童养媳,奶娃娃的时候就盯上了。“只不过我一直以为他是我亲哥哥,对他半分那种情分都没有,更何况,我哥哥不是我的菜,他是属于那种各种残暴的人。”

哥哥应该是得不到便要毁了那种人,她真怕有一天拖不住了,哥哥会杀了她。

殷千尘像是听到重磅新闻一般来了精神,原来如此,还真是一段曲折的爱恨情仇,有意思。纳兰昊宇不是她的菜?他好奇的看着她:“那你的菜是什么样的?欧阳南天那种死样子?”那男人的长相怎么就天下第一了?也不就张得那样么?

钟离头靠在床头,拉过一缕发丝在指中绕着圈圈,呵呵一笑:“他人其实很好,我跟他做了两年多的兄弟,品性我都了解,他有点坏,有点霸道,有点酷,有点萌,有点温柔,有点帅,有点美。”说着说着又“呵呵”的笑了起来,还欲继续说。

殷千尘看不下去钟离那副花痴样,赶紧让她打住:“别夸了,真恶心。他当初不是不娶你么?你就不能长点骨气?不要他算了,另觅良人,比如我,本座可以委屈一下,收了你这只破鞋。”说着做出一副慈悲为怀的表情。

钟离恨不得掐死这个毒舌,破鞋?当初他能说出“这种身材真是连搜身的欲望也没有了”这种话的时候,她就该想到,这个男人绝对是个毒舌。

可还是很乐意跟他聊天,深宫寂寞啊,难得有个可以唠嗑的人:“当初我们都没有见过对方才会错过,有些东西我也说不清楚,我又怎么可能会原谅他?这种原谅是很需要勇气的,我下了足够大的决心。”

她也想做个女强人,直接把得罪过她的人全部拍死,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性格。就像当初毫不留情的整的南天倾家荡产一般,她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可是爱上了又怎么办?他皱一下眉她都难受,这中间是如何过渡的,天平又是何时向他倾斜的?她一直都纳闷,或许是太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了,那些熟悉的温软的话语,就像一个魔咒深深铬在她的心底,突然间有人开启,将那死去的心瞬间复活,她又怎么抵挡得住。

瑾彦很像梓城,有着一模一样的轮廓,她也一度迷失过,多少次的试探,多少次的失望,除了那张脸,永远都离那份感觉相隔千里。

但她只需要闭着眼睛,听着南天温软的对她说一句话,她便不可自拔的想听下一句。

殷千尘问她为什么不能长点骨气,可是当局者迷,谁陷进爱情的距离能够一是一,二是二的分得清清楚楚,若真能完全撇清利害,分毫必争,又有何谈资格说那是爱。

爱是一场交易,不公平的交易,没有人能衡量谁给的多,谁给的少。甚至多数人都觉得自己吃亏,对方坐享其成。

她不想再错过,就像那个遥远的声音飘来刺进她的心里一样,不要错过。错过,真是一个让人心痛欲裂的词,她不想再经历。

殷千尘越来越不耐烦,不停的摆手,道:“好了好了,别说他了,长得也就那样,配你这种长相平庸身材没料的女人刚刚好,还好你们两个平凡的人凑一起了,其他人也省得碍眼了。”

钟离坚信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好,还否则换了其他人早就被殷千尘气得死了几百回了。他在红楼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装酷,摆大爷,嘴巴毒也毒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而后两人越来越熟,你攻击我,我攻击你的过着日子。

从这后,钟离便饶有兴致的关上门跟着殷千尘学易容。

殷千尘到时开心得很,他的对手居然要拜他为师,他是得意忘了形,准备倾囊相授,还硬要逼着钟离用毒,说是他的徒弟总不能丢了他的人,他这样想便更是喜上眉梢。

钟离又岂不知道,殷千尘骨子里的邪气很难洗去,总是草菅人命,但是如今却真没有害她的心,只不过想她学得多些,可以一路防身,最终顺利离开苍南。

生么深仇大恨都慢慢消逝,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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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大军集结于蓝离边境,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气势恢宏。

清风席卷碧空,锦云如丝,穿在湛蓝的天空上,清新清爽。

南天一身着朱红色的袍妖异绝艳,从撵车上踏凳下来,纵身跃上强壮的战马的马背,目不斜视,傲然挺胸捏握着缰绳,凤眼如夜空闪耀的星辰一般灼灼生辉,幽深的睨向远方扬声道:“万将军,大军安置于此把,再挑三千优良将士,换上便装携上礼品,随本宫入苍南国境可好?”

听着这平淡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又落下,瑾彦跨于另一匹战马上,感受到了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沉吟片刻后,颌首道:“太子殿下,三千,会不会太少?”应天帝的手段大家都算见识过了,他派的人居然也遇了伏。虽然不靠人多,但也总要多备一些以防万一。

南天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提,侧身凝着瑾彦,墨发登时迎风而舞,只是一刹那的微抬下颌,凤眸中瞬间乍射的精光却是一股强劲的王者气息,让人不敢正视,他爽声一笑,道:“将军多虑,其实当日本宫到了七堰口,已经安排了人过境进入苍南,每日的渗入,到目前为止,已有十万,皇宫里也有一些重要的人,所以三千,足够了。”

想到皇宫,心头一紧,纳兰昊宇居然要立凝霜为后,他的女人,纳兰昊宇休想得到。

他本不想动他的人,如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人有一天会用在这种事情上,他以为若有一天储君之争,发生权力争斗,他便带着他在意的人远走高飞远离世事纷扰,永不踏入那个旋涡,但这却是命,如今他不得不去面对那些憎恶的一切。

这一仗,他必须赢,凝霜——只能是他的太子妃,他的皇后。

握着缰绳的手紧紧勒住,面色却是波澜不惊。

瑾彦心下咯噔一响,不是说宁王他不屑储君之位吗?在此之前没有兵符,太子又是如何调得到十万军队?

蓝离的军队的若抽调了十万人这么庞大的数量,他不可能不知道。难道这十万人都是他这些年来自己培养的势力?可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也太过诡异。

若是十万人突然渗入苍南,应天帝他也会有所察觉,太子如此谨慎,自己追不上,便让他的人先一拨拨深入苍南,然后折回帝都接受东宫之主的封号,让这十万人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人?计划如此滴水不露。
他这十万人又是拿什么来养,谁不知宁王从不与达官权贵相交,更不可能受贿,养人最需要的就是钱。这十万人又是靠什么营生?

可他有这么大的势力为何当初不直接从江面上跟应天帝交锋?难道是怕被人知晓他的势力遭到打压,如今他已经是储君,再也无所顾忌,向他讲明也无所谓?

“末将领命,这就去安排。”瑾彦垂首道。

瑾彦转身吩咐身侧马背上的王征调人,刚见王征离去。

却听得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万将军,你出手救霜儿根本就不用忌讳,身为蓝离的长胜将军,这本是分内之事,不需要遮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将军觉得呢?”

瑾彦心里一颤,转过身来却对上南天讳莫如深的眼神和意味深长的浅笑。

太子想提醒他什么?有知道了什么?

提醒他不能有非分之想?知道了他对凝霜的情愫?

太子说的没错,他是蓝离的将军,出手救被劫走的王妃,是天经地义的事。若不是皇上下令不准他调军队,他又怎么可能冒险让圣域的人出手。

太子又是如何得知?

太子到底又怎样的背景?

瑾彦目光幽深却微垂了眼睫,一来怕对方看出他的心思。二来,如今的太子再不是宁王,或许经过一场洗礼,以前纨绔的姿态荡然无存,换来的却是一种不可阻挡的王者气势,让人不得不低头与之交谈,那是一种名顺帝身上所没有的迫人的姿态。

想着十万人早已渗透至了苍南,真是一个令人胆寒的事实,太子的心思如此缜密,势力如此庞大,原来这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难道这便是名顺帝非要理立之为储君的理由?

瑾彦拉回思绪,道:“末将谨记。”

南天转头轻夹马肚:“嗯,将军记得就好。”

战马轻闲的行了几步,马背上的男子凤眸凝着远方:“将撵车扔在这里,催马而行。”说完猛的一夹马肚,马鞭“pia”的一声落下,火一般的朱袍便绝尘而去。

瑾彦看着那一袭朱袍向着那苍南的方向而去,冷声道:“王征,快速跟上。”话落马鞭重挥,双腿猛的一夹马肚,也朝着那一抹艳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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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殷千尘,南天率纵出使苍南的消息钟离很快就知道了,虽然她一直不想他来,可听到说他来了,她还是拉着扮作绿翘的殷千尘的手激动的流眼泪。

殷千尘嫌恶的皱着眉,“哭什么啦,都有孕在身,哭多了对孩子不好,你不懂吗?”

钟离嘟着嘴翻着白眼睨着殷千尘,怪不得说他是千面佛,人皮面具做的真好,表情真切,而这缩骨功一用上,扮个女子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喂,小殷殷你就不能替我高兴高兴吗?大不了到时候我出去了,好好跟你赌一把。”说完抬手擦着脸上的梨花泪。

殷千尘的表情从嫌恶到憎恶,耳廓微动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压着声音吼钟离:“本座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叫本座小殷殷,这么难听的名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也取得出来,你真是没文化。”

他听到“小殷殷”三个字都想吐,呕多了不知道还以为怀孕的是绿翘呢。亏得这么讨厌的女人还叫得这么欢快,亏得她一天到晚说这个没文化,那个没文化,她有文化能像这么恶心个小名给他么?

钟离心情大好,笑不可遏,道:“人家觉得这个名字可爱嘛,其实你真正的性格就是很可爱的,你没事扮什么酷拉?哈哈。”

殷千尘咬着牙做事要卡钟离的脖子:“若不是看你是个孕妇,本座可要掐死你,死在我手上的多的是,不在乎多你一个。”

钟离谄媚一笑,挽上殷千尘的手臂,在他肩头撒娇道:“小殷殷才没有那么坏呢,你要掐死我,可是一尸两命啊,我死了没关系,小娃娃多无辜啊?是不是啊?”

殷千尘赶紧拉开钟离的手:“滚滚滚,你别太心奋了,等会又要吐了,本座现在很难弄到压制孕吐的药,你少给我找事。”说完又嫌恶的瞥了钟离一眼,若不是这个女人怀孕了不能折腾,他早就把她弄出去赌了。真是让人烦躁。

钟离听她一说,一动也不敢动,谁说不是啊,当日吐成那样,结果他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脉,说她有喜的时候,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那时候他问她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当然想要,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生一个孩子是件多幸福的事,前生没这种命,这一世一定要完成。

他拧着眉说怕被人发现了,这事能瞒过去就瞒过去,就帮她配着药让她服下,说能抑制孕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信了他,他给她吃的药,她就吃。

他见她信任他,也对她好了很多。

殷千尘鸠占鹊巢躺到了钟离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沉吟半响,道:“没想到你这个姿色平平的女人,老相好到是多得很。”

钟离戳起桌上一块水果,扔进嘴里然后走到床边,猛的一拍殷千尘的大腿一掌,“叫你乱说,没你这样败坏我名声的,要报复我也不带这样的。”她那有什么老相好,就算被人摸被人看过了,但她很守本分的好不好啊?

殷千尘踮着脚尖,晃着膝盖的脚掌,双手枕在脑后,抽气耸肩道:“你不知道吧,现在苍南的经济一片混乱,所有的物价飞涨,特别是一些生活必需品更是离谱,而且所有的边国的银票都不能跟苍南兑换。要不了多久,苍南将民不聊生,而且很快就要乱起来了,你知道操纵这场混乱的幕后黑手是谁吗?”

钟离瞠舌,这不是所谓的通货膨胀吗?“谁?”

殷千尘倏地起身,一脸的神秘样:“你的老相好——慕容端。”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03:34
- 12:爱与火的绚丽

钟离微微一丝吃惊深呼吸后,又恢复了平静,恨不得掐死殷千尘,可如今她有孕在身,不能太动怒,但还是不想被人诋毁:“阿端怎么会是我的老相好?我们只是聊得来。”

那时候跟阿端一起聊着美国的货币战争,其实阿端真的很聪明,没想到运用得这么快,不过光懂理论是没用的,慕容家族的势力的确是够大才有可能撼动一国经济。

“阿端,阿端叫得可真亲热,你怎么不给我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到我这里你的素质和文化就这么低?”想到这里就生气,真是个讨厌的女人。居然叫他“小殷殷”,太恶心了,鸡皮疙瘩又冒起来了。

殷千尘一想到那个称呼又是一个寒颤打的发抖。

钟离想想叫人家一个大男人“小殷殷”确实有点恶搞的成分在,人家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于是放软了语气,从桌上的果盘里戳起一块水果,走到床边扔进一股痞气的殷千尘的嘴里,让后也在床边坐下,道:“好了,前尘,你别生气了,阿端对我现在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我把他当作我的一个知己,你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他也是做生意的,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而已。”

殷千尘被一声“千尘”叫得呵呵的笑了两声,嘴里的水果倒是甜的很,而后又白了钟离一眼,冷嗤一声道:“你再编吧,全蓝离帝都谁不知道那小子曾经迷恋过你?你以前着在世外府的时候,他不是天天送你礼物吗?那痴情样没见过光听说就知道有恶心。他如此疯狂的要弄垮苍南的经济,不就是为了帮你那个现在已是太子的相公来救你吗?不过似乎穹然五国只有他们慕容家有这个实力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制约一个国家的经济,应天帝现在应该分身乏术最近弄得焦头烂额,都没有天天来找你了。你应该感谢他。”

这个女人还真是美利达,她被劫的消息露了出去,这么多人都在想办法把她就走,不过他跟这些人不一样,他只是想跟她赌,他这样想,心绪才又平静一些。

钟离点头,阿端对她真的很好,平时虽然看不到他人,他却总是会让裘是送些东西过来,他不过是怕她感受到压力,而又忍不住想要关心她,她怎么会不懂。

她不回应他的感情,不过是怕他越陷越深。

瑾彦和南天来救她,她还可以理所应当。

南天,那是她的夫,他来救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瑾彦是蓝离的将军,就算那时候她把他当成梓城,就算也逼着南天下水将他救起,还为他做了人工呼吸救了他一命。

可是阿端,永远记得他看着她时的一脸纯净,那是他做生意时的精明完全不一样的神态,如此干净的一个男人,她永远不想伤害他。

若他此举是为了她,那么她真的欠他太多,她最不想欠的一个人,却是她欠的最多的一个人。

她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接受他的好,她总是受之有愧。

民不聊生,她又如何愿意?可她又不是圣母,总还是像孩子以后能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更何况活在这个皇宫里,孩子能不能生出来都难说,是人总归都有自私的蛊种在心里的。

殷千尘又往后挪了挪,将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床边,有些失落的道:“其实本座也很有钱,多的几十辈子也花不完,没想到慕容这小子比我还有钱,真是受打击。”自从认识了这个女人,她身边的人总是让他很受打击。

早知道永远不要认识他,真讨厌。

钟离眯起杏眼,死死的盯着殷千尘:“你不会又说他是你的对手,想要跟阿端做对吧?”这人太变态了,真担心他哪根神经不对,又要折腾了。

殷千尘道:“我现在哪有那心思,别让你死掉,弄出宫去好好跟我赌一把才是正事。”

“就知道赌,来,咱们聊聊天。”说着拍了拍殷千尘的大腿,便往圆桌走回去,坐下后倒趴在桌上吃水果。

殷千尘也觉得这日子实在无聊,便跟了过去在钟离对面坐下。

钟离道:“你抢我的玉作什么?”

殷千尘拈起一粒葡桃向空中一抛,准确无误的落入嘴中,待吞进肚腹后,道:“找宝藏。”

“我才不信,不是说那个玉可以一统天下吗?你是不是有这野心?”若是这样,以后会对苍南不利,对蓝离不利吗?

“得了吧,本座爱的是赌,毒,钱。天下这玩意不适合本座,”殷千尘有时候有点讨厌自己现在这样,他在手下面前可是很酷的,谁不知道他残忍的很,弄条人命跟玩似得。可这女人一点也不怕他,弄得他现在一点也不像逍遥宫的宫公了。真是太不是滋味了,若不是看她还是个孕妇,一定要她给他跪下泡茶喝。哼!!

“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你都几十辈子花不完了,难道想用银票和金子做一个坟墓唐里面,然后等着人去给你烧点冥钞?”

殷千尘“嘶”的一声抽着长气,眸中精光化作利刃恨不得杀了钟离:“你这个女人讲话一点也不中听,找宝藏的过程有多刺激你懂么?真是庸俗。”这个女人就是个毒舌,他帅的样子,她偏要说他落了枕,他钱多,他居然说他要做个坟墓,不是找抽?

“你就是想找东西嘛,为什么一定要找宝藏啊,找什么不是找,不就是在乎这种过程吗?你找点别的东西玩啊,你把那个玉还给我不行吗?”她很喜欢南天说的那个故事,能重新得到那块玉就太好了。不过殷千尘若不还她,也就算了,反正以前的恩怨她已经放下了,就当他帮她,她送他的礼物好了。

殷千尘觉得钟离说得有理,他不就是玩么?不就是喜欢找东西这种过程吗?比如这次她被劫了,他来找她,他觉得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殷千尘犹豫一阵,道:“看本座心情吧。”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总是会答应她的要求,明明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可爱。嘴比谁都毒。

只不过心比较软。

不像很多女人,表面装的柔软无骨,内心里比谁都坏,甚至有些比他的手段更狠,这女人见多了,他都怕了。

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很是无聊,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他居然可以沉静到放下神格罗盘去找另一块玉,要知道以前他每个月有多盼望着月圆之夜的到来。

兴许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只为兴趣?有兴趣的时候不择手段也要去做,没兴趣的时候哪怕已经得到其中一块,另一块也不想去找了。

那些想躲得天下的傻子若是知道他费尽心思招来的宝玉,如今却当石头一样摆弄,一定气得吐血吧?

“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回去以后钟离的身份你不准破了,你要让我去赌马,这样我就不去找慕容端麻烦,而且把玉还给你,怎么样?”那个假户籍的事情他真不愿意弄,能正大光明去赌才有身份呢。

钟离一脸茫然,如果这次回去,她一定要把身份的事情告诉南田的。“赌马没问题,可为什么不让我说钟离的身份?”

“反正你不答应我,我便没事去找慕容端那小子麻烦,他钱多得让我看着烦。”

“可是我跟南天在一起后,肯定分身乏术了,即便钟离的身份我保密,可也不能去经营了,要拿个身份又做什么?”

看着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殷千尘心头一动,若她只能是那个太子妃了,他又如何能经常看到她?“不管了,你反正得空就要去管管红楼,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的红楼鸡犬升天,慕容端我也会弄得他烦死。我还觉得你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看着让人有成就感,有你那么丑的男人,看着都滑稽,省了花钱去看小丑了。”

“你真是个变态。”居然把她当成小丑?

“答应不答应?”居然骂他变态?有钟离那么变态吗?

“变态!”居然像在威胁她。

“你敢不敢答应?”居然还敢骂?

“变态!”是真的像在威胁她,被威胁的感觉真不好,被哥哥已经威胁的成了柿子而不敢反抗,不想再受气。

“你真敢不答应?最后一次机会!”居然还敢骂,捏死她。

看着殷千尘眸中划过的狠厉之色,还真怕他没事去折腾阿端,他在红楼的时候已经弄的她头大了,真怕阿端那么纯良的男子受不了这种阴毒的男人,“好了,答应你。”

“皇上驾到~~”那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钟离心头一惊,一看殷千尘的嘴角还挂着西瓜汁,这要是被哥哥看到了,肯定要挨揍的,一个下人敢吃主子的东西,不是找死么。

赶紧抬起纤指,快速的帮殷千尘擦着嘴角的果汁:“快点,快点,擦干净,别让哥哥看见你就完蛋了。”然后慌乱中又捏起纱袖给她嘴角擦了个干净,又生怕擦重了,把人皮面具弄坏了,真是麻烦死了。

殷千尘看着钟离慌张的动作,一时失神,她密长的睫便在他的面前像两柄扇子一样,扑闪着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不安的扇个不停。

她的指腹又凉有软又细,触感极好。他喉头一滚,别开头去,不敢再看她,赶紧又把她喉部揉了揉,生怕那属于男性特征的喉结又冒出了出来,扮女人要的功夫真是太多了。

“嘎~吱”门被瞬间推开。

钟离和殷千尘赶紧行礼,心却扑通扑通的跳着,可钟离心跳的快的是怕纳兰昊宇,而殷千尘则是因为还想着钟离方才在他面前的样子。

纳兰昊宇示意平身。二人应声站起。

纳兰昊宇看着钟离的桌上被吃得乱七八糟的水果,还有些坚果,厚重的眉宇微微的一舟:“霜儿码是因为东西吃的如此没样子才关起门来的?”说着,黑色龙袍已在钟离身边的凳上坐下。

“不是的,哥哥,就是方才说想睡一会,所以把门关起来了。”妈呀,恨不得咬断舌头,到底应该怎么说啊?

“婢子也不知道收拾?”纳兰昊宇抬眉间已盯上了扮成绿翘的殷千尘。

钟离马上抖了抖声线:“绿翘,还不收拾了?”

殷千尘赶紧应声做着宫婢做的事,天知道他心里有多哀怨,这些活哪是男人干的,但他还必须不能出错。真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钟离站在原处,这才发现今天进来水月宫的除了平时跟着哥哥的宫婢和太监,还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穿着官服,官府?是朝官?那么来后宫做什么?

那老头子盯着钟离看,砍得钟离发怵。

纳兰昊宇则拉过钟离,紧紧一勒,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双臂圈着她的腰,钟离想要挣脱跳起,又怕伤了胎儿,急的难受,若是以前,只是亲哥哥多好啊,搂着亲几口也不是什么问题。

一旁收拾桌上残局的殷千尘也着急,生怕钟离动了胎气,可是他又不能怎么样,他这时候也恨不得去把纳兰昊宇扔出去。

可诺大一个皇宫,若是这个女人没有身孕,他还施功带着她跑,她现在娇气的不行,真是不敢冒险。只能给钟离挤了挤眼,示意她不要动,忍一忍。

纳兰昊宇摁她在腿上,并没有答她的话,抬首凝向站在一旁的老头,冷声道:“过来给她把脉。”
钟离心提到了嗓子眼,把脉?哥哥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把脉,我不要把脉,不要!”

纳兰昊宇狡黠一笑,道:“霜儿怕什么,哥哥是担心你这段时间身子不好。那天吐得成那样,哥哥最近也忙,竟一时疏忽了。”

“哥哥,我身体没有不舒服,那天是东西吃坏了。”手被紧紧的钳住,腰也被锢住。

“朕的话,没听到吗?”

老头子听着冷如冰刀的话,吓得一个哆嗦,赶紧上前欲替钟离把脉。

殷千尘忙上前,跪在纳兰昊宇身前行礼道:“启禀皇上,公主这几日能吃能睡的,倒没有什么异样?”

纳兰昊宇眉眼一敛,抬起蹬着龙纹的锦靴的脚便往殷千尘的胸口揣去:“朕的身边居然也有这般不分尊卑的婢子,活腻了。”

殷千尘被踢撞在床榻下的脚凳旁,吐出一口鲜血,他是眼睁睁看着那一脚踹过来,但他不能躲,还不能用过多的内力护体,否则便暴露了他的身手引起纳兰昊宇的怀疑。

等把这个女人弄出去,他一定要十倍奉还!

“绿翘,绿翘。”钟离焦躁的唤着,想要过去拉他起来,人却被菲菲勒住,眼睁睁看着殷千尘一声不吭的挂了彩,泪花在眼眶里闪着光,都是因为她,他是想护着她来着,她真是害人精。

“公主,奴婢不碍事。”看着她难过的神情,真是讨厌极了,他一下也不想看到她是这个样子。

纳兰昊宇嘴角含着冷笑,揶揄着殷千尘:“朕倒是不知道,这个贱婢倒是跟公主的感情如此之好了?”

钟离终于不敢再表露太多内疚,侧首目光焯焯拧着纳兰昊宇:“哥哥,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没有出嫁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舍得打过一个婢子,罚过一个奴才。难道绿翘侍候我这些日子,她被你打了,我难过都不可以吗?”说完别过头,不再看他。

纳兰昊宇松开了一条锢着钟离的手臂,抬头扶住眉心摁了摁,看着似乎有些虚脱弱的殷千尘,呵斥道:“退下!”

殷千尘哪里甘心退下,他偷偷易容成太医,偷了司药房的药材配成了抑制孕吐的丸子,又生怕药性过重。伤了胎儿,才又加了一些名贵的药材进去调和抵制药性。难道被发现了?

“绿翘,你下去!你快下去!”钟离感觉到了纳兰昊宇眼神中的杀气,咬牙蹙眉,跺着脚吼着殷千尘,几乎咆哮起来:“主子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吗?你还不滚下去!”

殷千尘心头一拧,难受得很,他知道她是为他好,但她不要命了吗?他一走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正想豁出去,干脆把她带走。孩子的话,她若这么想要,他一定想办法帮她保住。

可刚欲起身,或是钟离瞧出了他的心思。

“绿翘,你好好的,快下去,你若是被打了,被罚了,是想我难过一辈子吗?”她不想连累他的,他来找她不过是想跟她赌,帮了他这么多忙,她已经够感激了,虽然不能确定为何要让人来把脉,但该面对总要面对,他们才两个人,又如何斗得过?

“公主。”殷千尘眸中流露出难有的不舍。

纳兰昊宇冷冽的凝着殷千尘,挑眉道:“要上演主仆情深吗?朕怎么忘了妹妹待奴才一向很好。”那话里讥讽味十足,而后又是一声冷笑。

这冷笑冷到钟离的骨子里,殷千尘的易容术不是很好的吗?哥哥是在怀疑?

殷千尘慢慢起身,装着弱不禁风的站不稳往门口走去,眼角余光一直在钟离身上徘徊,生怕那个老头子向钟离靠近。

而纳兰昊宇抬头眸光直刺向他,他只得低头出了房门。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08:35
- 13:爱与火的绚丽

殷千尘在门外不知道等了多久,一直提着心听着房内的动静,可似乎一点声响都没有,越是这样,他越不安。

她是怕他担心,所以也不闹了吗?

为什么突然间要替她把脉,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本来绿翘是纳兰昊宇的人,是因为这几日他和她走得太近,所以纳兰昊宇生了疑?

一听到“嘎~吱”一声开门声,那一袭墨色龙袍抬脚跨出门槛,殷千尘行礼,他恨死了,这辈子没给谁下过跪,自己这是找的哪门子罪来受,非要往皇宫里钻?怎么只有一双墨色的龙纹锦靴出来了?那个女人的鞋子呢?
“霜儿,走吧,今日带你出宫看看。”纳兰昊宇转身轻唤一声。

钟离脸色惨白,拼命的呼气吸气,事已至此,再无需多讲,哥哥什么也没有说,是不介意她有孕这件事情吗?这个孩子她可以生下来的,是吗?
哥哥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而且还说带她出宫。

“哥哥,我就带绿翘这个宫女就行了。”若是这次出宫便能离开,就好了。

“不用,哥哥有很多婢子你随便挑。”

殷千尘压制着抽搐的表情,这个该死的应天帝,到底想怎么样?防着他了吗?绿翘是应天帝安排在凝霜身边的人,也不信任了?都怪他,方才太不冷静了。

“霜儿,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纳兰昊宇不想不淡的说道。

钟离一点点移步至雕花木门处,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殷千尘,觉得万分对不起他,他平日里在红楼是那么趾高气昂的一个人,可此时跪在那里,都是因为她,她低下头,咬唇道:“哥哥,我不想出宫了。”她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宫里,谁知道会怎么样?

殷千尘虽然没有抬头,但心下仍然一颤,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纳兰昊宇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紧缩后,冷声道:“哥哥不想说第三次,走!”最后一个字落下,面色已若寒霜覆盖。

钟离只得跟上,时不时的回头瞄了两眼殷千尘,下巴轻点,示意她会没事的。

殷千尘低下头,不去看她那副死到临头还来安慰他的摸样,她不可爱,不可爱,一点也不可爱,但心里却想着待会怎么去找她。

龙撵之上,钟离和纳兰昊宇并坐在冰竹榻上,小手紧紧地被大掌握住。

钟离在心里拼命的念着“阿弥陀佛”,好让自己平静,平静。

她的小动作又岂能逃过纳兰昊宇如鹰般的锐利的眸光,薄唇浅抿微勾:“霜儿,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你很想见的人。”

钟离怕是这一刻心跳差点停住,哥哥指的是南天吗?天知道她有多想见到他,“是谁?”可她还是不确定,哥哥的心思太难猜度,跟那些生意场上的人斗斗那颗小脑袋瓜子还比较能用,毕竟有经验,可是自古以来——君心难测。

“你的前一任夫君。”说出这么一句话,纳兰昊宇并没有看钟离,而是越过撵帘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致,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

钟离闭上眼,南天来了,哥哥却给他安上了前夫的头衔,哥哥当真是什么也不怕?至今她依然把纳兰昊宇当哥哥,在心里也是这样叫着他。

可是哥哥却仍旧大摇大摆的不管任何的说辞,执意要封她为后,千尘说有大臣在朝堂上要以死明志,即刻被哥哥赐了鸠毒。

再有人上前,便被赐了仗刑,死法越来越慢。

直到无人再议,三呼万岁。

千尘说,你哥哥的手段真是很毒,跟你相公弄死出卖你的丫鬟的手段有一拼,但是他们都没有他很毒,他殷千尘会用时间千万种毒,会让人有千万种极痛苦的死法。以后可以让他们来拜师。

她知道千尘一定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手里的命案肯定不少。是不是她现在也开始邪恶了,否则怎么一点也不觉得跟这个男人相处是一种罪恶。

可同样都是手段残忍的人,为什么哥哥却让她害怕。

现在想来,她怕他,不是因为他手段狠辣,而是怕他让她很南天分开,她只不过怕这个结果而已。她现在是身不由己的怕他。

前夫?真是一点也不好听。

他看着她一言不语,她越是不说话,他便越是有各种火想要发出来,可此时嘴角却是挂着戏谑的笑:“怎么?不想见吗?要不然回去?”

“不要,我要见他。”几乎没有考虑的急着说了出来。

握着小手的大掌紧紧一捏,钟离差点没有叫出来,却咬着唇忍着。生怕那个人会随时出现在撵外听到她的叫声,会以为她过得不好。

看到钟离额上汗出的冷汗,纳兰昊宇才满意的松了手,眸中倏在转成厉色:“你敢跟他珠胎暗结,你胆子真大。”

看到纳兰昊宇突然变的脸色,钟离这才知道那时候听着老太医说她是喜脉时哥哥脸上挂的笑藏着若有若无的戾色。

钟离呼着气,迎上纳兰昊宇的阴骘的眸,问道:“南天本来就是我的夫君,我怀了他的孩子有什么不应该吗?”本想用重重的口吻质问,却在话一吐出来的瞬间,语气转的极为软和。

她觉得自己切怯怯懦懦的时间太久了,这样的压抑根本不是她的性子,她太难受。真的很想发泄出来,可是还是很担心他会伤害她,特别是现在,她比以前还要怕他靠近她,怕他会伤害到她的孩子。

那时候,梓城说,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那句话撕得她心神俱裂,她再也不能生了,所以梓城不要她了。可老天让她重生一世,圆了她这个遗憾。她要珍惜,她不能跟他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欺软怕硬?

“纳兰凝霜,你真是耐不住寂寞,让他爬上你的床不说,还弄出了一个小杂种出来,当真以为朕对他一往情深,非卿不娶?”他连名带姓的叫她,并冠上自己的称号,是怒极。她居然有了身孕,她的身子他都没有得到过,她居然敢跟别的男人有染还有了孩子,她居然还理直气壮不准他在封后大殿之前碰她,她这样一具身子,她凭什么?方才他差点失控将她掐死。

钟离一怔,小杂种?一个皇帝比她骂人还难听,素质这么差?

耐不住寂寞?南天那日发现她不是处子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她想极力的辩解,希望误会化解,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不过听着哥哥这样的话,像是黑暗中看见一丝曙光,哥哥是嫌弃她吗?多好啊,千尘说她是只破鞋,本来就该遭嫌弃的。可此时她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欣喜。

“不过,就算你跟那个男人有了孩子,朕依旧会立你为后,朕要告诉他,不是他的东西一辈子都不应该想。”大掌再次紧紧地捏着纤嫩的小手。

钟离的手又被捏得一阵疼,到底谁不应该想?难道她应该是哥哥的吗?“哥哥,你为什么不找一个爱你的人?非要强人所难?”穹然五国排名第四的美男子,有令人艳羡的容颜。一国之君,要什么要的女人会没有?他不需要翻牌子,只需要在行宫中穿梭,便有无数的女人费尽心思想在他面前演一出偶遇。何苦要逼她?

她居然说他强人所难?从小是谁呵护她长大是谁背着她到处玩,是谁把它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是伤到她一点点,他都要了那人的命。他那么爱她,她怎么敢说强人所难?“哈哈,爱?你不该爱我吗?”

哥哥的话真是一次比一次劲爆,“可是我爱的是南天。”她怎么就该爱哥哥?这种事也是一句该或者不该说了算吗?

纳兰昊宇放声大笑起来,听的钟离一阵发怵。

纳兰昊宇收了笑,空着的大掌捏住钟离的下颌,道:“那他死了呢?”

本来发着怵的钟离被一盆冷水浇得一阵寒掺,杏眸中闪着恐慌:“哥哥,你想做什么?”她觉得再这样担惊受怕的过下去,真的会弄成神经病。

“哈哈!做什么?当然是让你去见他。”说完大掌抬起,抚过钟离的水穴,将其抱在怀里,任她睡去。

“霜儿,你真不乖,你最好乖一点,乖乖的,心甘情愿的做我的皇后。”大掌有没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里人儿的发丝,声音冷而淡,狭长的眸子中却有无数的寒针射出。

纳兰昊宇的薄唇近抿,凝着寒气,阖上眼揽着钟离,将她的脸扶住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却时重时轻起来。

他不过说是她想见的那个人,她的眼神就是那么的急不可耐,她隐忍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又忍不住了,又说她爱那个人。
她居然以为他知道她有孕后会放她走,他筹谋这些年才得到的人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他守了十六年的人,他怎么可能放手?她被先皇远嫁,他恨煞了他,所以他一定要将那两个害他失去最爱的人软禁。

十三岁的她就已经出落得宛若空谷幽兰,那时候他便聊到迟早有天她会许配他人。换来的却是一计痛斥,什么皇室颜面,什么亲兄妹。

即便他道出了她不是他亲妹妹这一事实,先皇仍不允许。

先皇在乎的不过是皇室脸面。

那时他便想,若她成了他的人,先皇不同意也得同意。

可当他对她说要她嫁给他,做他的妃的时候,她却吓得脸色惨白。

当他抱着她的亲吻欲要褪去她的衣衫的时候,她推开他夺门而出,投入深井之中。

她明明天天跟在他的后面,亲昵的唤他哥哥,她说她最喜欢的人就是哥哥,她说她最喜欢哥哥背着她到处跑,最喜欢在哥哥怀里睡觉。

可是她却不愿意成为他的女人,她用死来证明她不原意。

这次,他不怕她会用死来威胁他,她一定会好好活着,活着做他的女人。他纳兰昊宇从来不在乎世人说他不择手段。

封后大典?想在封后大典前带走它生命中重要的人,真是白日做梦,以为弄得民不聊生,苍南便会乱吗?三十万军队迫压边境又如何?
他纳兰昊宇从不惧战,更何况,有她在他这里,欧阳南天便是折了翅膀的鸟,永远别想飞得起来。

输的人,永远不可能是他。

纳兰昊宇双目依旧阖着,嘴角划过一抹森寒的笑。

大掌在钟离平坦的小腹上轻抚,越是轻,薄唇覆盖的齿便咬得发出“咕咕”的响声。

整整一日,苍南帝都城门紧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然而,城门外,是三千来人的队伍,整齐的排列,大大小小的礼车也穿插在其中。最前面站着两个男子,左边的红衣男子凤眸微眯,抬手淡淡的看着城门,性感的唇轻轻翕着,微微侧首看向右边,嘴角才轻轻一勾,便让本就妖孽的脸上添上了一份绝艳的美。

“将军,让王征准备一下,应天帝估摸着也该来了。”

右边的男子一袭浅灰色束袍,显得干净清爽,刚毅完美的俊颜微微颌首,背脊却是挺直“末将这便去。”

瑾彦转身眉宇轻轻一蹙,太子表现得如此淡定,是真不紧张还是掩饰得太好?为了凝霜,连自己最不愿意做的太子也要做,那这样的掩饰需要多大的毅力?

瑾彦刚刚吩咐好王征,那边城楼上的侍卫便越来越多起来。

直到那一袭墨发和墨袍一起在城楼上舞动的时候,南天嘴角的笑便溢得更开了些。他料到应天帝不会开城门,因为此时的应天帝已经不怕再得罪蓝离了,直接弄走了他的女人的事都干了,不应使臣又有什么关系,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南天和检验都早有心理准备,依旧表面上和颜悦色,给应天帝行了颌首之礼。

庞大的队伍中,一名老者骑着骏马慢慢往南天处走来,此人正事黎重,他抬起头,中气十足道:“宇儿,将城门打开。”

城楼上的纳兰昊宇哈哈一笑:“师傅,您老人家来凑这个热闹做什么?”笑归笑,可是眼神看着黎重依旧是恨的很。

黎重道:“你也叫我一声师傅,那么把城门打开,老夫想霜儿了。”

“师傅既然这么想霜儿,那么朕便在帝都给师傅安置一处府邸,这样可以让霜儿经常出宫来看师傅,或者师傅进宫看霜儿也行。”

黎重气结,就知道这臭小子不死心,霜儿是他硬生生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他怎么可能让她再死一次,“宇儿,你应该知道霜儿会苍南探亲已经这么久了,再不回去,于理不合。”

纳兰昊宇厚重的眉宇微微一拢,向前倾身扶住城楼凹槽,那睥睨一切的姿态,狂傲不不羁:“哈哈!既然都来了,那么久一同参加朕的封后大典吧。”

城楼上的人像是夏日烈阳一般此役狂热的笑,城门外的人个个面惹寒霜,南天握着缰绳的指节发白,却未做言语。

瑾彦亦是如此,骑马到了南天身侧,微一倾身,将两人靠得更近,耳语道:“禀殿下,宫里的人来信,纳兰昊宇离开的时候将太子妃一起带离了,所以没有救走人。”

南天心头一阵冰凉,他本以为纳兰昊宇出宫,那边防卫一减,便可以带走凝霜,只要纳兰昊宇不在宫中,相信没有人敢伤害凝霜,因为怕不好交代。
  
纳兰昊宇若在宫里,一怒之下下了杀无赦的令的话,凝霜可能会受伤。他打着这个主意,如今却扑了个空。

找不到凝霜,他即便拿下苍南帝都都无用,握着缰绳,翻身下马,火焰的袍同烈日一起焚烧,信步朝前走去,城楼下,南天抬首,道:“想必哥哥是生我的气,才会带走凝霜,我自知当年错的离谱,特异备了礼来跟哥哥和凝霜道歉,还望哥哥海涵。”话落,垂下俊颜。

瑾彦和黎重也翻身下马,慢慢上前站在南天身侧。

纳兰昊宇身子更向前一倾,看着姿态如此谦卑的欧阳南天,冷嗤一声道:“道歉?哈哈!你备这些个礼物来就算道歉了?我苍南地大物广,岂会稀罕你这些东西?”

抬眼看着城门在日光下显得更是高大,特别于站在墙下的他来说,青石砌成的墙一定不止一丈那么厚,那个人就让在上面,俯瞰着他,显得那么霸气。

“那哥哥如何才能解气?但说无妨。”他明知楼上的人是刁难,如今找不到凝霜,他也别无他法。

跪下!”纳兰昊宇冷冰冰的声音从城楼下似冰雹泼下,凉了城门外所有的人。

南天却是面色不惊,抬手拂过火艳的衣摆,应声而跪。他没有犹豫,这一跪若能为以前的错给一个交代,那么是他应得的。

他知道这是纳兰昊宇故意而为之,但他不能让城楼上的人有任何借口不让他见到凝霜。跪而以,又算得了什么?

黎重微微一动,阖上了双眼。

混在人群中的卡宴垂了眼睫。

瑾彦猛吸了一口凉气,别过头去,宁王,如今蓝离的东宫之主,除了他的父皇,又跪过谁?跪明顺帝,不过是因为礼数使然,否则他也不会下跪。

可如今,那“跪下”两个字才一出口,他便去洗落地,似乎理所应当,似乎一下的心理斗争都没有做过,才多久以前,宁王和宁王妃在大街上还大眼瞪小眼,又才多久,他却为了她放下身段?是真爱了吗?

纳兰昊宇的话再次响起,大声的,冰冷的:“可是光这样,朕依然觉得不解恨,朕要弄自断一臂。”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09:36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14:爱与火的绚丽

怎么才可以解他的恨?欧阳南天占有了本该属于他的女人,他如何才可以解恨,他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南天凤眸一凛,垂在身侧的拳缓缓握起。自断一臂?若是不断,便见不到凝霜吗?来信说凝霜被纳兰昊宇带出来了,他把凝霜藏到哪里去了?

瑾彦上前躬身行礼,道:“应天陛下,两国邦交这些年,向来一直都很和睦,没必要开这么大的玩笑。”应天帝果真不计较与蓝离开战吗?这一仗不是非打不可,太子的意图很明显,只要将凝霜完好带走,便什么也不会说。

纳兰昊宇笑道:“长胜将军?朕又不是跟你谈条件。朕谈话的对象是太子,难道将军封号已过了储君?”那话里夹枪带刺的意味极浓,谁又听不出来。

瑾彦只能退了一步。

黎重抬头望着不可一世的纳兰昊宇,怒不可遏道:“纳兰昊宇!你适可而止!”

黎重的威望在苍南极高,他门下绝不轻易收弟子,多少王侯将相之子想拜他为师,他都关门拒迎,但能直呼今上名讳,也确实是忍无可忍才会如此。

话落,黎重拉起跪在地上的南天,斥道:“你断了一臂的效果跟你跪的效果是一样。他根本不可能让凝霜出来。”他的徒儿,他怎么会不了解?

南天被拖着起身,只是俊眉一敛,看向黎重,爷爷洒在他身上的目光尽是慈爱,似乎还有些疼爱,是看凝霜的那种眼神。爷爷这是真的原谅他了吗?

“哈哈!师傅,你真是太不了解朕了。”纳兰昊宇转过身去,又弯下身去,墙内的软塌上,她睡在这里,安静的睡在这里。

大掌穿过她的背和腿,横抱而起。

再次走到城墙凹槽处,将她托起,这样可以让下面的人都看个仔细:“怎么样,见着了吗?”

南天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她怎么了?她怎么会没有一点反映:“你把凝霜怎么样了?”看着那一头如瀑布般的栗色发丝在空中飞扬,白色的纱裙垂下迎风轻舞,她像躺在云上一般。

看着她被托举在半空,生怕她会掉下来,头无力的仰垂着,这样得有多难受啊?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紧张到一时忘了唤“哥哥”,且语气里都是责备和恼恨。

纳兰昊宇慢慢将钟离重新抱在怀里,让她的额头靠在下颌轻轻摩挲,笑道:“朕怎么可能把霜儿怎么样?她不过是睡了,她现在有孕在身,要多休息。抱她给你看看,她安然无恙。”

有孕?有孕!南天的神色多变,看着纳兰昊宇如此亲昵的将凝霜抱在怀里,他执意要纳凝霜为后,他对凝霜做了什么?若是没对她做什么,为何她却没有丝毫反映?有孕?谁的孩子?

可是不管是谁的孩子,又能怪谁,若是他的,他的妻子怀有身孕,他却没有照顾好,任她被别人劫走,让她担惊受怕。

若是别人的,他更没有资格怪她,她一定更难受。

看着下面那些人多变的神色,纳兰昊宇很满意,他就是要他们去猜,让他们以为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让欧阳南天来试试他有过的那种感觉。

黎重上前一步,抬眼眸光炯炯望着纳兰昊宇,明明有怒气,但又似乎压着语气,尽量使自己显得平和些:“你到底对霜儿做了什么?六年了,你居然还不死心,她如今嫁作人妇,你若真是喜欢霜儿,就应该放手,如今让她这样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又能得到什么?是不是怕她醒了如六年前一样去投井?她好不容易忘了那个噩梦,你何苦还要她再经历一次,在她的心里,你只是她的亲哥哥。”

南天听着黎重的话,她曾经为了躲纳兰昊宇投过井?而后都又忘了?凝霜说纳兰昊宇极疼她,却忘了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凝霜是被纳兰昊宇强了吗?

握着的拳踌躇中张张合合,抬头看着纳兰昊宇,眸中星星之火越烧越旺燃成熊熊烈火,朱袍也慢慢鼓了起来,他不能让凝霜呆在纳兰昊宇的身边,一刻也不想等。

纳兰昊宇看着南天周边越来越重的杀气凝结,恣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轻蔑的说道:“怎么?想从朕手上将人抢走?你没这个能耐。”

朱袍像被劲风猛刮,猎猎作响起来,墨色的发也随着袍一起舞动起来,慢慢调气,南天的周围慢慢聚起一道道微光,浅浅的粉变得深了起来,慢慢凝成了红色,暗红色的瞳仁杀气越滚越重。

纳兰昊宇淡声道:“霜儿,起来了。”说着,慢慢将钟离的双腿放在地面上,身子与他紧紧相贴,抬手轻轻点开了钟离的睡穴。

南天才欲动手,却一听到这话,墨发和朱袍缓缓落下,抬起头看着慢慢醒来的钟离,她居然没事。嘴角的笑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扯着,不知道是喜还是涩。

钟离揉着眼睛睁开,才发现自己在帝都城门之上,看着眼前的哥哥,刚欲开口问南天在哪里,却听见城门下有声音传来。

“凝霜,凝霜......”他看着她醒来,心头一块石头放下,无论如何,她没事就好,原来她不过是被纳兰昊宇点了睡穴,是因为她闹吗?她挣扎吗?不听话吗?纳兰昊宇便在心烦意乱的时候点了她的睡穴吗?

都说他这一个多月瘦了,可是她也瘦了,她过得一定不好。

她怀孕了,他不敢去想太多,他只想她能回到他身边便好。

此时,除了叫叫她的名字,竟说不出来一句其他的话,那名字里包含了太多的意义,凝霜,想你了。凝霜,你好吗?凝霜,凝霜......竟觉得眼眶酸胀得难忍,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了。

一人站在城楼上,一人站在城楼下,近在咫尺却不能触手可及。

那熟悉的声音,软软的,又显得那么热切,像是夹杂着无数的期盼,似乎又听见他说:“凝霜,凝霜,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一颗颗晶莹如珠的泪,滚出眼眶,极速转身趴在石墙之上,望着城门下的那袭朱袍,她日日望着天空,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看着他嘴角挂着的笑,看着他眼里尽是酸涩的柔情,她竟咬着唇,哭也哭不出声,他来了,他那样看着她,是有多想她啊?

她看着他,说不出来话,转身拉着纳兰昊宇的伏龙纹样的墨色衣袖,哀求道:“哥哥,哥哥,你让我到南天那里去,好不好?好不好?”

南天听着钟离跟纳兰昊宇求情,她原来一点自由也没有,这一个多月了,她日日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她看到他,竟是这般急切的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原来她跟他一样,那么想要重逢。

俊美的眉,慢慢拧成了痛苦的曲线。“凝霜,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回我们的家去。虽然那里远离你的双亲,但我会补偿你。尽我所能,补偿你失去的一切。

南天的情绪被一旁的瑾彦看在眼里,原来无论装得多么淡定,也有崩不住的时候。

可太子如此,他又何尝不是,他甚至不敢去看,因为她竟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那一抹红后便急速转身去求纳兰昊宇,也不过是为回到太子的身边。

他是蓝离的将军,这话不停的在他耳边回荡。

钟离听着南天说,我带你回去,泪划过嘴角,尝到那咸涩的味道,拼命的点头。

纳兰昊宇只是浅笑。拉过钟离揽在怀里,睨着城门外的那抹朱袍,挑眉道:“恐怕她不能跟你走,因为她是我的皇后,她早已和你没了关系。你们之间那一纸协议说得很明白,你们是假夫妻。”

南天不愿再多说,他只要带走他的人,其他事再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飞身一跃,朱袍腾至半空,玄光似已吸尽日月光华,由浅至深的红色包裹全身,正欲冲向纳兰昊宇。

纳兰昊宇放声大笑,一把卡住钟离的脖子往身前一拉:“你可以试试朕的耐性,要么自断一臂,要么,朕便捏死她。”

钟离突然间无法叫喊,只能忍着,哥哥说什么?自断一臂,为什么要南天自断一臂?杏眸越瞪越大,想要偏着头去看南天,可眼角的余光怎么也扫不过去。

“纳兰昊宇,你疯了,你想掐死霜儿,你真是个禽兽!”黎重骂得止不住怒气,却不敢怎么样,他的徒弟有多狠辣,他知道,纳兰昊宇只要一用力道,霜儿命就没了。

南天刚刚激起的冲动,却在纳兰昊宇卡住凝霜脖子的瞬间泄了气。

他没有想到,纳兰昊宇会再次卡上凝霜的脖子,这便是口口声声要立之为后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将凝霜从蓝离带走,一路上都精心布局,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待她?“你想怎么样,你放了凝霜。”

纳兰昊宇见着那一袭朱袍落了地,才松了手,蔑视着那渺小的身影,道:“朕如今没兴趣跟你兵戎相见,朕只要你一条手臂,并且立即滚出苍南。”

“不要,不要!”钟离一手被纳兰昊宇拽住,一手用力地去扣住那凹槽处的石沿,身子用尽全力想要冲出那堵墙,失声喊道:“我不要你这样做,我不要!”

泪已奔流而下,从下颌滴落丝丝不断:“南天,你听我说,哥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从小就喜欢我,他不会伤害我。”

“南天,不要那样做。求你!”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们要是没有交集有多好,没有她,他可以安心的做那个三不管的王爷,整日游手好闲。何苦来受这样欺辱,哥哥明明就是要羞辱他啊。

黎重喊道:“霜儿,你别担心,爷爷会救你走的。别哭了,别伤了身子!”

钟离看着黎重,自知定是让很多人担心了。

这时候才看见南天身边的瑾彦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却未曾言语过,都来了,她身边出现过的那些人,都想她平安,她一定要好好的。可是她也要南天好好的。

“凝霜,我不会有事的。”他看着她拼命的求他不要,心就这样被她拧着,她说得没错,纳兰昊宇喜欢她,不会把她怎么样,可话虽如此他仍不放心。

纳兰昊宇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恨得牙痒,冷声喝道:“端上来!”说完,再一次一把扯过一手紧紧扣在石沿上的钟离。

钟离感到手尖一阵吃痛,“嘶”的一声抽着长气。抬手一看,原来中间两根手指的指甲盖被生生的撬翻了,血珠慢慢的变成了血线。哥哥此时又要做什么?他要谁端什么东西上来?

方才那个太医老头慢慢托着一个托盘过来,越是近,钟离越是怕得往后躲。

而南天站在城楼下看着钟离怯怯的背影在那石砌的凹槽处轻轻晃动,却是一动不敢动。

他生怕他一跃起,纳兰昊宇又会掐死她,虽然他想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可是纳兰昊宇此时也十分的警惕,鹰冷的眸光时时都在注视着他们的动静。

为什么一切准备得那么好,却在此时什么都用不上了?

“哥哥,你要做什么?”钟离想要挣脱纳兰昊宇,却怎么也挣不脱,那托盘越来越近,她看清食盘里放着一枚白玉的碗,里面褐色的液体轻轻晃动,兴许是托盘的人异常小心,那液体竟怎么也没有晃出一滴出那枚玉碗。

“哥哥,你要做什么?”钟离几乎歇斯底里的要尖叫出来。她不要,那个药,她不要,那么重的红花,那么重,比以往她喝的那两次剂量都大,她就是离得很远,也可以闻得出来。

她不要,她再也不要,她要这个孩子。

“哥哥,不要这么做,求你啊!”

南天听着钟离的嘶吼,那么痛苦,那么恐惧,那么抗拒。“纳兰昊宇,你想对凝霜做什么?你要对她做什么?你不准伤害她,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愤怒到直呼那个口口声声都忌讳着,隐忍着叫着“哥哥”的人的名字,牙关一咬想要一拼。

纳兰昊宇太嚣张,城墙上根本没多少布防,明摆着只拿着凝霜来威胁他,只要凝霜在对方手上,他便是攻下天下都无计于事,因为那人只需要动动手指,便可以毁掉他最在意的人。

纳兰昊宇揽着钟离,倾身看着城楼下的人,露出狠戾之色:“欧阳南天,你大可以再冲动一次,朕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你一定要在朕掐死她之前冲上来!”他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却一次次忍下来,她背叛了他对她十九年的感情,她把身子和心都交给了别人。

他们折磨他,凭什么?他纳兰昊宇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既然欧阳南天这么在意她,那么他就要利用她杀了欧阳南天,要他自我了结,让他们两个自以为相爱的人去痛苦,也让他们去体会一下他的痛苦。

他们口口声声说爱,他们懂什么是爱?他守护她十六年,思念她三年多。他爱了她十九年了。欧阳南天有他那么爱她吗?

南天拼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他真的能在纳兰昊宇掐死她之前杀掉纳兰昊宇吗?为什么一定要把凝霜夹在中间,他们之间应该男人之间的对决,把一个女人扯进来算得了什么?

瑾彦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握成拳,颤抖起来,这时候谁敢冲动?

“纳兰昊宇,你要对霜儿做什么?做什么?”黎重咆哮的吼道。

“哈哈,朕说过,要欧阳南天自断一臂,他不愿意,那么朕只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说着一手钳着钟离,空出一手拿过太医老头托盘中白玉碗。

钟离看着纳兰昊宇手中的白玉碗慢慢向她靠近,想躲躲不开,只能拼命摇头,可此时她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若她说她有孕在身,是南天的孩子,他一定会做出令她后悔的事。可是她不愿意,不愿意喝这药。

咬着唇,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可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恳求。

看着如此模样的钟离,纳兰昊宇更是怒气加重,她这般忍着是想护着那个人那条手臂吧?她越是这样在意那个人,他偏要那个人生不如死。

“纳兰昊宇,你到底要给凝霜喝什么?你这个禽兽!”南天的眼眶已经血丝密布,他只怕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逼成这样,是不是他的到来才害得她要受到这样的折磨?若是如此,他情愿回到蓝离,永不再踏入苍南,若她能平安,在哪里不是一样?

“哈哈,什么?滑胎的药。哈哈!你不断臂那么朕就让她喝下这碗药。”他有些失控的笑了起来,他怎么可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即便他爱她,也不可能让她生下她和欧阳南天的孩子,看着那个孩子,她便要怀念欧阳南天一辈子吗?

南天几乎趔趄好几步,滑胎的药?纳兰昊宇动手要拿掉的孩子,定不会是他自己的骨肉。那么,这个孩子......

听着她挣扎、痛苦、绝望的声音,她是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啊,是啊,那是他们的孩子,她爱他,她又怎么不想要?

她一定是听到纳兰昊宇要他一条手臂,所以放弃乞求,但依旧拒绝那碗药。

心竟是每一刻都在痛着,一刻比一刻痛得厉害,来势凶猛,他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他以为一个多月来,他天天想她,想着她处境,想着她过得好不好?想着她有没有食无味,寝不安。想着她是不是也跟他想她一样——想着他。

这些感觉已经把他折磨够了,却发现那些远不如现在,现实远比想象的残酷。

纳兰昊宇果然恨他,因为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南天阖着眼,久久的才睁开,腥红的眼眶,瞳仁中凝着坚定的眸光:“纳兰昊宇,你放下那碗药,你要这条臂,我便给你!你不要再折磨她。你答应我善待她,自此后,我不再踏入苍南,只要你善待她。”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15:爱与火的绚丽

他以为他会赢,可是他输了,只因为纳兰昊宇手中的筹码是她。

他原以为纳兰昊宇喜欢她,像他喜欢她一样,会希望她安好。

他赌的是纳兰昊宇不会伤她,只要没人伤她,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十万人就在城内。

可是他和纳兰昊宇争的是她,赌注却不同,他要她毫发无损,纳兰昊宇便要用她的命来威胁他。

他输了,不战而败。

纳兰昊宇冰冷的薄唇轻扬,带着些似得意,似得逞的笑,“好。”

他早就说过,输的永远不可能是他,他得不到的,他便毁了。

“青近,拿剑来!”南天抬起手臂,摊开手掌扬至半空。

青近咬牙不肯上前。

“青近!”南天再厉声重唤一声。

瑾彦一把拦住正要上前的青近,这是蓝离的储君,未来的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自断手臂。他也知道应天帝抓了太子软肋,却无能为力。

恨只恨这城楼看似没有多少守卫,凝霜却紧紧抓在应天帝的手里,纵使现在有十万大军,又能如何,他们此来的目的是为凝霜,如今凝霜都保不住,攻城略地又有何用?

南天见瑾彦将青近拉住,愤的一咬牙,自己抬步向青近走去,他只希望他们的孩子安好,她安好。

黎重上前摁住南天:“天儿,不能冲动,你断臂或者不断臂的结果都一样,都一样!你太不了解纳兰昊宇了。”

黎重唤南天一声“天儿”,让南天的身子颤了一下,这世上除了和他有血亲的长辈,只有黎重敢这样唤他,那是一种近乎亲密无隔阂的称谓,原来爷爷真的原谅他了,终于能得到凝霜尊重的人的认可,这是多么的难得。

他只是笑笑:“爷爷,谢谢你。”谢谢你肯定原谅我。

黎重似乎读懂了南天眸中的含意,心里难受。却不能言,不能语。无法安慰他。

他望了一眼人群中的卡宴,看着她流泪,在那里不能前行。是他点了卡宴的穴,他生怕她会做傻事。她才多少本事,居然想要去偷袭。城内十万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他又岂能让她去送死。

钟离身子猛然一颤,侧仰着看着下面的人:“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做,不要,不要!”她只能拼命的吼着“不要!”

可她越是吼越是觉得心底苍凉一片,因为下面的人根本不看她,她只看到了他的坚决。

再回眸看着纳兰昊宇紧盯着城楼下动静的越来越阴鸷的眸子,她的嘴角慢慢晕开一抹笑,凄美而冰凉,猛的踮起脚尖,咬住纳兰昊宇手中那只白玉碗,牙关用力,拼命的喝着那碗里的药汁。

她喝着药汁,杏眸一瞬不瞬的瞪着纳兰昊宇,似乎久久的睁着,眼睛都不会累,不眨——眼眶里的泪便锁在那眸潭里,越积越多。

纳兰昊宇一转头,怔在原处一动不动,竟没有回过神来,钳住钟离的手慢慢也松开了,她竟然喝下了这碗药,只为了让他没有威胁那个男人的资本,她只为护住那个男人。

钟离望着高出自己许多的纳兰昊宇,嘴角扬起一抹鄙夷的笑:“如今,你满意了吗?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从今后,我纳兰凝霜再不会唤你一声哥哥,在心里也不是,你我自此——恩断意绝!”

嘴角褐色的药汁还有一丝挂在白皙剔透的皮肤上,显得那么突兀。很快被眼中早已饱和的泪滚落下追赶上,混在一起,如雨线一般滴在白色的衣襟上,晕起淡淡的褐色。

纳兰昊宇心下猛然一颤,恩断意决?!再不唤他做“哥哥”。她居然要跟他决裂?!

“凝霜!!啊!!”城楼下是凄冽痛苦的嘶喊,他情愿没有来,她至少可以安然无恙。他不是逃避,他不是不想争取,如今却是因为他的争取,害了她。

“凝霜!”这一声响起,喊得撕心裂肺,撕着自己的心却也不敢冲上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他情愿此刻跟纳兰昊宇同归于尽,可纳兰昊宇的身旁却站着她。

黎重忍无可忍,运气丹田,霎时衣袂翻飞,狂风大作,沙石卷起,让人不得不遮掩起双眼,生怕沙石眯了眼。

城楼上的纳兰昊宇安之若素,“哈哈,师傅,徒儿怎么会忘了,霜儿不仅是欧阳南天的软肋,还是师傅的软肋。师傅是想试一下徒儿的修为有没有长进吗?”

黎重被纳兰昊宇夹雪带冰的威胁气得差点口吐鲜血,他怎么能忘了,这里所有爱护霜儿的人中,只有纳兰昊宇敢毁了她,若不是他如此丧心病狂,当初先帝怎么可能忍痛把霜儿远嫁,不过是怕有愧于金氏夫妇。

当初先帝把霜儿托付给了他,说是尽量把身边的人换成信任的人,切莫让她哥哥知道她的事。

所以在得知纳兰昊宇要到蓝离,霜儿要搬回王府,他没有阻挠,一来是因为霜儿喜欢宁王,二来,宁王府好歹是蓝离的王室府邸,霜儿会比在世外府安全。

他没有告诉霜儿要防着纳兰昊宇,是不想她忆起六年多前的事情,都忘了,还记着做什么?

六年多前,他逼着霜儿投井,如今逼着霜儿滑胎。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如此大意。

“朕说过,要他一条手臂,都怪他一条手臂,抱过霜儿,霜儿才会迷了路。”纳兰昊宇再次掐住钟离的脖子:“朕无数次想要掐死她,今天若是没有欧阳南天的一条手臂落下,朕便再也不想见到她。”

只见城楼下那袭朱袍倏然转身,似风吹着火团在前进一般,南天瞬间便到了青近的跟前,一掌打开扣住青近的瑾彦。

瑾彦没有还手,踉跄落地。

只听见短而刺耳的一声“哧~”,青近腰间挂的长剑瞬间出鞘。

莫说一条手臂,纳兰昊宇此时要他一条命,他也无话可说。明晃如镜的剑面折射着日光,如那一袭绝望愤怒的朱红一般灼痛人眼,长剑扬至半空,再快速向左臂砍去。

钟离心跳突然窒住,那楼下那人毫不犹豫的时刻,她也毫不犹豫的拔下头簪,狠狠的扎进自己的左肩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可此刻,她却忘了流泪,只是看着他那条手臂是否完好。

握着发簪的手,紧紧的,指节处比她的肤色还白,咬着牙颤抖着拔出那枚发簪,鲜血如细细的泉水汩汩的流出,染得雪白的纱上开满了娇艳的海棠。

纳兰昊宇也颤抖着,卡住钟离脖子的手,慢慢松开,看着眼前的人,她的眼神绝望又坚决,居然和楼下的人那么相似。

她躲他,愿意去死。

她救另一个他,也愿意去死。

南天猛然抬头,欲落下的剑顿在半空,修长的掌慢慢松开,剑滑落在尘土沙石混杂的地面,声音苍凉嘶喊,“凝霜,你这是做什么?”看着她左肩的血色越染越多,多想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摁住。

“霜儿。”黎重恨得咬牙切齿。

三千人的队伍里卡宴低着头,闷声流泪。

瑾彦干脆别开头,看也不看。

钟离淡淡的抬起眉,眼眯成一条缝凝着城门下的红衣男子,苦笑:“你再拣起那把剑试试,你再试一次,我便刺向左胸,狠狠刺进心脏!”

而她坚定的神情和动作,震得纳兰昊宇一动也不敢动。

那朱袍映得妖孽绝色的脸庞痛苦狰狞,南天握紧双拳仰天长啸。那是他们的孩子啊。滑胎,她又要吃多少苦?

“南天,你是我的夫,是我纳兰凝霜的男人,你的手臂,只能是我的,你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属于我的,没有人可以要走,除了我纳兰凝霜,你谁也不准给。记住,你的命也是我的。”她顿了顿,继续笑着,“若是你还想再试一次,我不再拦你,你做什么,我便陪你做什么,我下手会比你狠。你想不想再看一次?”

她握着那枚簪顿在半空,紧紧的,阳光下,簪尖上还有一滴艳红的血珠反着耀眼的光。

南天觉得身子越来越无力,慢慢的滑下,他有什么了不起,他凭什么整天趾高气扬,他凭什么自以为是的以为他可以扭转乾坤,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她的男人,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可是她却身不由己。

他也身不由己。

他要她好。

她也要他好。

“凝霜,放下发簪,别伤害你自己。”那比一剑砍掉他的手臂还要痛。

“南天,那你也不能。”那一剑若砍下去,她情愿断臂的人是她。

“嗯。我答应你。”

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间的对话,在烈日下轻如春风,无人打断,两两相望,无需言语也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而这一幕,却如银针刺痛纳兰昊宇的眼。他们凭什么当着他的面如此敞开心扉,他们凭什么折磨他?

冷傲的薄唇掀起,看着楼下的人,狂傲道:“你以为你有十万大军渗入苍南,混入帝都就能把朕怎么样了吗?你以为你们的计划周详,让苍南的经济陷入混乱,苍南就会乱了吗?你以为害朕的禁军内乱就可以拿下苍南帝都吗?你们都错了,这次,纵使长胜将军在此,朕也要让你从此不配拥有这个称号,朕,永远是赢家!”

南天和瑾彦并不怀疑纳兰昊宇的话,因为此时,他们没有丝毫赢的征兆,凝霜还紧紧的被他捏住。

而南天的心此时是疼痛难忍,她已经喝下那碗药,曾经母妃也被人灌过那种药,他看着母妃在床上痛得打滚,全身冷汗。他害怕那一刻的到来,他等不了,怕她痛。怕她痛的时候,纳兰昊宇依旧想着要报复。

南天转身,看向黎重:“爷爷,我一定要想办法把纳兰昊宇引开,我怕凝霜的身子撑不住了。你告诉我,纳兰昊宇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有什么弱点?我若近他的身,他不一定会把凝霜怎么样的,是不是?”这一句‘是不是’,他自己都问得底气不足。

黎重摇头:“你以为呢?老夫都不敢动手,我敢肯定,你方才只要跃进了上面的城墙,霜儿就没命了。”

“可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凝霜,爱凝霜。”说完,他又看着城墙上的白衣女子,她受伤了,她还喝了滑胎药,该怎么办。

黎重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他得不到的东西,都会毁掉,你敢试吗?”

南天朝着纳兰昊宇怒吼道:“凝霜受了伤,你就看着她流血?你就不能传太医帮她医治包扎吗?”这就是爱?

纳兰昊宇笑道:“她的血是为你而流,朕要让她明白,为你流血,不值得。”

南天恨得额上青筋暴跳:“你真是个变态!!”

她那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十三岁以前,到底是快乐还是痛苦?可是她说纳兰昊宇除了打过她一次,再也没有过,其余时候都对她很好。十三岁以前不止挨过一次打吧?

若不然同样是徒儿,为什么爷爷如此偏心,只对凝霜好。

黎重看了一眼瑾彦:“万将军,你那边的计划什么时候进行?”

瑾彦道:“如今太子妃被应天帝紧紧钳住,我们的人根本无从下手。”谁不是热锅上的蚂蚁,更何况黎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结果没有人中以接受。

她的衣衫都红了,应天帝都不肯为她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在乎。他不顾一切得到的女人,不顾所有人的眼光、议论和反对要立之为后的女人。哪怕冠上乱伦的罪名,他也在所不惜,可是如今,他却这样对她。

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

瑾彦觉得呆在这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原本是三条路,一是以礼相待,希望纳兰昊宇迫于邦交等压力交人。二是纳兰昊宇出宫,他们的人在宫里救走凝霜。三是两条路都走不通,用兵力逼其交人。如今是三条路都不通。

纳兰昊宇简直是个疯子。

纳兰昊宇握着钟离的双肩:“霜儿,我要让你知道,你所承受的痛苦都是不值得的。你跟我在一起......”

钟离仰着她倔强的颈子,下巴略微抬高,那一种顽强的姿态便是对纳兰昊宇的嘲讽,她冷笑一声,打断道:“跟你在一起,才是最痛苦的。惶惶不可终日,没有人知道你想什么?没有人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喜欢的时候捧在手心里,惹到你了便将其扔进地狱,跟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可以享受从云端到地狱的各种感受,是怎样的一种刺激?”

“纳兰昊宇,如今你是不是很快乐?比如说,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叫你‘哥哥’了,比如父皇母后都被你伤透了心,比如你身边没有一个你信任的人。”钟离忍着疼,句句如刀,诛他的心。

钟离双拳紧握,发颤,额头、背心,全身的冷汗越来越多,樱粉的唇慢慢变白,两瓣苍白的唇颤抖着。

她忍着疼,不敢叫唤,生怕楼下的人听见,用吸气呼气的方式来缓解下腹传来的刀绞般的疼痛。

孩子,孩子。孩子!

“疼得受不了了?”纳兰昊宇捏着钟离的手腕问道,冷傲的,如他的唇,鼻,眉宇,五官一般冷傲。

“还好。”钟离勉强的扯起一点笑。

“霜儿,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美,我恨不得立即毁了你,你知不知道你为了他做这些事,我有多恨你?你敢如此践踏我对你的爱?”

“你也懂爱?”

纳兰昊宇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不屑道:“你懂?”

钟离呵呵一笑:“我不懂,我在试着爱。可你,永远都不会懂。”她忍不了了,好痛,痛到快没了力气,像是整个人快要被这种疼痛抽干了,难受,站不稳,想倒下。

“你居然敢说我不懂?我爱了你十九年!”

“可我只当你是做了十九年的亲哥哥!”凭着仅有的最后一口气一般,朝他吼着。

有足够的修为,清晰的听着城楼上的争吵,南天慢慢凝气,他再也受不了了,看着她忍着疼,疼得白色薄纱裹着的身子都颤抖得站不稳了,也不肯叫一声。

他再也受不了了,凝霜,别怪我,让我赌一把吧,再这样下去,即使我不做什么,纳兰昊宇不肯为你医治,你也会流血过多而死,若如此,我们一起死吧。

这次,南天没有将玄气从外吸进,而是将玄气由内逼出慢慢凝向四肢,阖着眼,默默的念着心诀,以免外界注意到他的变化。

黎重余光一瞟,察到了南天的变化,看着他手背上的青筋已突得老高,像是快要暴裂,眉头紧蹙,臭小子,他不要命了吗?强行从体内凝结玄气逼至四肢,这样是可以做到极速,但稍遇重力回击,便会断了筋脉。

瑾彦看到南天的动作,松开紧握的双拳,原本是他想这样做的,如今太子已在他之前一步有了动作,他只能护太子周全,否则下面有一点异动,上面的人都会有所察觉。

黎重趁着城楼上的争执,悄悄移至南天身后,抬掌捏住他的脊柱。

南天只感觉到浑身的筋脉舒畅了起来,再不像方才自己运气时候痛涩,爷爷是在帮他。

“我不是你的亲哥哥!再说一次,不是!”纳兰昊宇不顾钟离身子虚弱,握着她的肩,狠命的将其摇晃起来。

在他失控的时候,感受到了股极强的气流离他越来越近,再一看,是一簇极速而来的红光,像闪电一般从城楼下向他刺来,心知不好,欧阳南天是要偷袭他,月寒的身手怕是没这么快来挡,城楼上的守卫弓箭手怕是没有谁的箭法比得这速度快。

既然今天不能杀了欧阳南天,便要让他一辈子都痛苦,还有什么可以让他痛苦的?让他爱的女人,死在他的手上。

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2:11:06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16:爱与火的绚丽

纳兰昊宇看了一眼已经痛苦不堪,面色惨白有些摇摇欲坠的钟离。

伸手拽过。

钟离闭着眼,那仿佛从千年之外传来的声音,不停的说着,若这是命,就死在一起吧。此刻忘了痛,心越来越安定。

南天想过纳兰昊宇会拉过凝霜,可没有想到他竟没有一丝犹豫,他算过她被拉过来的位置,就在那抹绝艳的朱红到达城墙的时候,猛的一侧身,从右边朝纳兰昊宇袭去。

钟离感到一阵强劲的风从她身旁掠过,那么极速,衣裙都被那风刮得飞了起来。刚刚准备就义的心情落下,又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一起生比一起死,好多了。

纳兰昊宇显然没有想到南天会能改变速度如此之快的方向,除非欧阳南天比上次见他时修为又高了一个层次,可上次也算是交过手,他探过他的筋脉,跟他也算是不相上下而已,难道是黎重?

他怎么会忘了,除了父皇母后不准他跟霜儿在一起,黎重也是最反对的,黎重这个祸害,一定是给欧阳南天传了内力,否则以欧阳南天的修为,刚才那么快的速度改变方向,筋脉已经断了,真是偏心的祸害。

纳兰昊宇刚欲侧身,却发现那一袭夺目的朱红又窜至了他的身后,欧阳南天是想袭他的空门。

再转身已经来不及,一掌击向钟离的后背,纳兰昊宇嘴角的笑有些狰狞,欧阳南天,你不想伤她,朕便替你完成。都是你害死了她。

南天看着那钟离一声惨叫,口中鲜血喷出,白色的衣衫却比红色的血珠下落得快,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纳兰昊宇居然这个档上要杀她。

看着钟离身子飞了出去,南天一个分神,明明应该击中纳兰昊宇空门的位置,只是击在了纳兰昊宇的左肩。

“凝霜!!!”这一掌才落下,便想要飞去接住那个人,却被月寒和侍卫拦住,与之纠缠。

城楼上,一个侍卫飞身一跃,冲向钟离下落的身体,拦腰抱住。

这一刻太快,快到瑾彦和黎重都来不及反映过来。

钟离微微睁开眼,看着抱着她的人的眼瞳,勉强扯起一个笑:“千尘。”唇瓣还在动,却没有了声音。她想说,谢谢你。

殷千尘平稳落地,蹲下身来把她抱在怀里,看着钟离已经没了血色,抓住她的手腕探脉,牙——狠狠一咬。

黎重和瑾彦用上轻功飞奔而来,来不及说道谢的话,都蹲下身去,瑾彦侧身看着青近喊了一声,“快传陈直过来。”谁都知道陈直的医术高明,以前是宁王府的神医,以前宁王只要出远门,都带着他。

殷千尘愤的一把扯下那张人皮面具,看着奄奄一息的钟离,咬牙道:“臭女人,你给本座挺住,知道吗?你要是这么不争气,怎么配当本座的对手,死女人,听见了没有?”都怪他的动作实在太慢,跑出皇宫跟到这里来,等弄到守卫的衣服,上了城楼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还想过一定帮她保住孩子的,这段时间她天天摸着平坦的小腹,偷偷的笑,现在她一定很心痛吧。

黎重纵使不喜欢听见有人骂他的孙女,但此时看来,这人关系跟霜儿一定非同一般,否则怎么会出手相救,那语气看似骂,实则是关心。

瑾彦看到殷千尘的脸后,吃了一惊,这不是那个经常出没在红楼的赌圣吗?对手?凝霜又是何时以女子的身份和凝霜发生过交集?难道殷千尘也知道凝霜就是钟离?

瑾彦沉住了气,抬头一看南天还在和城楼上的人纠缠,起身后马上叫过王征,命其放信号,让城内的人行动。

纳兰昊宇受了伤,不是南天的对手,而月寒的身手也不可能与之长时间的打斗,侍卫越来越多,却无从下手,南天的身手太快,弓箭手瞄不准,生怕一箭出去,射到自己人。

瑾彦领上身手好的下属,冲上了城楼,如今已经没有了顾忌。

纳兰昊宇自大的以为只要凝霜在他的手上,欧阳南天算什么,纵使整个蓝离的人都搬来,他也无所谓,这仗不可能打得起来,他太懂,霜儿是所有人的软肋。

所以他自大的没有怎么布防,因为他的计划是不花一兵一卒便要欧阳南天的命。

狭长的眸子凝着怒恨之气,眸潭越来越深,黑得不见潭底,如同他一身的墨色龙袍一般,沉得透不过气。

南天一见瑾彦等人都上了城楼,再一望城楼下,一边招架和进攻,一边朝着瑾彦喊道:“万将军,这里给你。”他必须要去看看凝霜是不是没事。

“殿下放心。”瑾彦起身一跃,在南天身边落下。“太子妃情况很不好。或许她很想见到你。”是啊,她一定只想见到太子,从头到尾,她的目光都是停留在太子身上。

南天收了掌风,准备跃下城楼,却听见纳兰昊宇大笑两声道:“若不想霜儿恨你,最好带着你的人离开苍南,否则抚养她十几年的双亲若是因为她的丈夫攻了城而死的话,这笔帐,她会跟你算。”

南天心下一沉,他原本没有想过要攻城,他做这一切只为要回他要的人,如今这样的局面本不是他想看到的。纳兰昊宇伤了凝霜,他要拿下他的江山有什么不可以?

可纳兰昊宇这人太过阴毒,他可以杀掉他喜欢了十九年的女人,再杀掉本已软禁了一年多的双亲,又有什么不可能?

即使不是亲生的父母,他也知道凝霜是将他们视为亲生父母。

“万将军,让我们的人安全撤离苍南!”

瑾彦犹豫一阵,应声道:“末将领命!”

未再看纳兰昊宇一眼,火红的袍飞落至了城楼下。

南天看着黎重正在为钟离运真气护体,那脸苍白得不像话,“青近,让城里的人把新做的撵车弄出来,快点!”从蓝离过来,不用撵车是觉得麻烦,会影响前进的速度。他早就让这边的人做好,到时候接她回去的时候,可让她一路舒服些,免得颠簸。

青近也顾不上回应,运上轻功便朝城内飞去。

宽大的撵车内,所需要摆设一应俱全,没有帐幔的床上,钟离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可下腹传来的痛,此刻却是越来越清晰,她以为她还在城楼上,她感觉纳兰昊宇还在跟前威胁她。

她咬着牙,不敢叫,不敢喊,生怕有人听到她的痛。

忍得住不叫,可忍不住冷汗,忍不住泪。

南天蹲在塌前一手抱着钟离的头,脸颊贴着她的额头,她额上的冷汗还在冒着,粘在他的脸上,一手紧握着她冰凉的手,红着眼轻声安抚,唇轻吹的落在她湿冷的额上。“霜儿,痛你就叫出来,好不好?有我在。”

他明明握着她的手,定是疼痛难忍,所以她才将他的手反握住,死死的捏着,捏得他指关节发白,捏得他手指也发了白。

“南天......痛......痛。”她含糊的喊着。

他干脆把手掌塞进她的嘴里,“霜儿,你咬着,咬着就不那么疼了。”上次她一个人在膳房被烟熏得眼红脸脏,他还说他应该陪她一起受罪,可是受罪的总是她一个人。咬吧,让他跟她一起疼。

钟离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流让她的下身湿了很大一片,很痛啊,滑胎的药起了效吗?咬着南天的手掌,痛苦的抽泣着。是不是无论她轮回多少次,都不可以做母亲?

梓城以前是汪家嫡孙,她不能再育,最后跟她分手。

南天,如今已经是储君,地位更胜,她还能再育吗?

好累,好痛。

南天抬手轻轻拭去钟离的泪,任另一只手被钟离咬在嘴里,看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面端去,眉头成了川字,侧身抬头看向陈直,冷声道:“本宫命你回去收个女弟子。否则新帐老帐一起算!”

“是。”陈直也很无奈,导胎这种事,他也没有做过,可谁会想到这一趟来会遇到这样的事。

如今这床上躺的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换作其他人,那女人怕是也只能等死了,毕竟没有带医女一起来,男女之间有很多事需要忌讳,自古哪个太医帮妃子做过这样的事?

哎,他也羞于启齿,可是人命关天。太子都不计较了,他还能怎么办?

救下太子妃后,能够留个活口已经不错了,更别说什么收一个女弟子的要求了,就是叫收十个,也得收了。

亏得他自命清高一辈子,自以为不会有什么把柄可以让人威胁到他,这次,他也逼不得已。

卡宴在一旁打着下手,陈直不方便的时候,她便上前。她眉头紧锁,生怕出一点错,看着当今太子对公主如此细心爱护,又觉得心里很舒心很多,虽然以前她也看太子不顺眼,但现在看来,两个人情投意和,公主幸福就好了。

殷千尘在撵外来回的踱步,时不时往撵内看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黎重上前,虽然背脊挺直,傲骨于胸,语气却是诚恳,“多谢殷公子相救。”

殷千尘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毕竟只有他自己知道,黎重一直在派人找他的下落想要杀他,只不过现在不知道那天晚上非礼了凝霜的人是他而已。“谢我作什么?即使我不接住她,你们也会将她接住。”

只不过他当时出手快了一点而已,若是再快点她也不用受这种罪了。

黎重摇头:“若不是殷公子的护心丹,霜儿怕是都撑不住了。公子恩情,老夫一定会报。”

殷千尘觉得浑身不自在:“本座不过想和她赌博而已,她死了,本座找谁去?所以不用言谢。”

恩情要报,那么仇也一定要报罗?那女人现在倒是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若是她的相公和爷爷知道非礼过她的人就站在这里,得不得拿刀砍了他?不过,砍就砍吧,反正他也不在乎,练练身手也好。

黎重沉吟片刻,继续道:“殷公子若只是想和霜儿赌,老夫以后给你们做个公证,霜儿顽劣,怕她耍赖,哈哈。”

殷千尘桃花眼微微一眯,细细琢磨着黎重的话,似乎听到了话外之音。何为只是?谁又耍赖?难道他除了赌,找那个臭女人还有别的事?可黎重看他的眼神分明很不对。明明是笑,却笑得有些诡异,难道他看错了?

瑾彦则一直忙于安排回蓝离的事,时不时眸光瞟向撵车那边,然后转过头,继续忙,只想越忙越好。

瑾彦和南天都很奇怪,他们一路离开苍南回蓝离,以纳兰昊宇的性子,居然没有派兵来追。毕竟才十万人,虽然帝都的禁军的确让他们早就设好的局弄得有些混乱,但纳兰昊宇常年征战,怕是会很快调好军队来追杀他们。

一路都没有消息,难道是忌讳蓝离边境的那三十万人?

纳兰昊宇不像这样的人。

直到队伍全数踏入蓝离境内,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钟离因为滑胎的事,一路都不言不语,无论南天怎么逗她,她都不笑,一个人带着前世的殇来转世,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队伍在一处溪旁扎营,准备次日再继续前行回帝都。

溪边流水涓涓,扫了夏日的酷热,带来一份清凉。

南天慢慢走近一个人站在溪边发呆的钟离,她的背影真是单薄,还好是穿着白色,若是深一点的衣服一定看着更瘦了。从身后环着她的腰,脸埋在她栗色的发丝里:“凝霜,上次骗你让你去煮面,害得你熏成那样,所以这次回去后,我也去熏着替你煮一碗好不好?”

钟离有些动容,他又来哄她了,他如今对她说的话,总是轻柔细腻,一点也找不到在红楼的影子,她原来以为他是一时新鲜,总会原形毕露,只是那一天迟迟不来。

“孩子没有了。”她有些哽咽,她压在心里,好多天都不曾开口,她想一个人慢慢把这几个字消化掉,然后再也不提,可是那几个字梗在胃里,怎么都消化不了。

他心尖上很疼,他一直在回避,不想提,他难过,也怕她难过。他笑着:“以后还会有的,我们可以生很多。上次你不是说先生一个女儿吗?我们就这样计划,好不好?”

“也许我以后都不能再生了。”泪像断不了线的珠子,流到了他环在她腰上的手上。

她的泪温热的,不用尝也知道一定是苦涩的,“凝霜,别难过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陈直的医术很高明,他都没有这样说。”母妃也被人灌过滑胎药,后来也生下了飞雪。

“是真的,真的不可能再有了。”她转过身扑在他的怀里,抽泣,她没有办法不信命,她似乎总是在重复着一种命运,摆脱不了。

抱着她颤抖得厉害的身躯,又单薄,又无助,以前的倔强和顽强找不到一丝影子了,她,是绝望了吗?还是在怕什么?“凝霜,别怕,若真没有了,又有什么关系?”

钟离抬起头,看着南天,泪挂了满脸,嘟着嘴:“是啊,我不能生了,你还有碧心。”她自己也闻到了那酸味。

他抬起大掌抚着她的后脑,轻轻的揉着,那发丝交错着摩挲在他的掌心,酥酥麻麻,他浅笑:“凝霜,不会的,若我真会做皇帝,没有你的孩子,便立四弟孩子做储君。碧心的孩子,我会给她封王。”

钟离一脸错愕,这男人脑子坏掉了吗?“可是......”还欲开口,却被南天打断。

“反正那个皇位谁的孩子做有什么关系,姓欧阳就行了。”南天无所谓的耸耸肩。

钟离道:“难道你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做储君吗?”是不是21世纪的人也跟不上古人的思想了?

他揽她在怀,轻声道:“若是你给我生了孩子,便让他做储君。”

钟离叹气道:“你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若我没有你的孩子,那么就把你当成我的孩子,永远捧在手心里。你爱打爱闹都随你,一直都宠着你,做父亲,享受的不就这些吗?”

钟离再次抬起头,眼角的泪还莹莹的挂着,痴痴的望着南天,想着他那一双血瞳,原来是真的——命定,她一直都怀疑,为什么南天和梓城会有这么多相似,他们说话的方式,语调都那么相似。

梓城那时候知道医院给她判了死刑——不能再怀孕,抱着抽泣的她,揉着她的发,安慰道:“你就是我的孩子,我永远都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一直都宠你,你只需要跟我撒娇就好,做父亲,享受的不就这些吗?”

可若继续轮回,接下来的,会不会和前世一样?

不会的,老天爷不会世世让她经历这些,她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赚过黑心钱,她能帮助的人都尽力在帮,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她不是什么好了,但也做过很多好人才会做的事,总会有些善果吧?

“怎么了?凝霜。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你的夫君很好看?”说着他故意挑了挑眉。

她撇了撇嘴,口是心非的说道:“嗯,好看,怕被人抢了去。”

他趁热打铁的逗她:“不会的,你放心,其实打我主意的人很少,我这二十几年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哪个高官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觉得没有前途。现在想要把女儿嫁给我,感情也培养不起来了,我也不愿意娶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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