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顶部
Queen 16管理员

此人很懒,什么也没有留下

  • 突出贡献

    长期对论坛的繁荣而不断努力,或多次提出建设性意见
  • 优秀版主

    活跃且尽责职守的版主
  • 荣誉管理

    曾经为论坛做出突出贡献目前已离职的版主
  • 发帖5296
  • 主题2117
  • 粉丝4
  • 关注0
大家都在看
相关推荐
开启左侧

《御王有术,狂妃欺上门》素素浅唱 [完结]

[复制链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7:52
☆、122 我带你离开(3000字)
    一种深深的恐惧自心底蔓延开来,楚娰清陷入绝望,她瞪大明眸,仓皇无措,想要逃离,却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上。
    “楚姑娘!请您耐心等候四爷回来,再作打算!“杨霄担忧地上前,要去搀扶她破碎的身子。
    “滚开!”楚娰清推开那善意的手,她讥讽而笑,笑的寒凉,“等?慕容熠尘今日给我的耻辱还不够吗?他狠心弃我,我定当铭记一辈子!”
    她一字一句,冰冷的话渗着满腔的恨意!恨,好恨!那个将她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男人!
    是谁,说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是谁,说非她不娶?又是谁,步步设下温柔的陷阱,让她自甘沦陷暹?
    “楚姑娘!四爷也是逼不得已,你得谅解他的苦衷!夏姑娘明明已经……”杨霄浓眉深锁,固执己见地挡在楚娰清面前,不肯放人。
    今日的一切透着诡异,夏馨梅死于八年前,何故再次出现?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之说?
    “呵……原谅?”楚娰清讥笑,她努力站起身,毅然决然地拔下发上的蝴蝶簪,手指一弯,将其生生折断,“我与他自此恩断义绝!胲”
    蝴蝶簪!她此刻拿在手里,只觉得异常讽刺!楚娰清,你该清醒了!他不是你的终究得不到,他心尖藏着一个深爱的女人,而你不过是个廉价的替代品!不要再自取其辱了,自欺欺人了!
    楚娰清捂住钝痛的心口,黑暗中,她孤立无援,双脚刚迈出两步,不小心碰到门槛,一个趔趄磕破了头。
    “楚姑娘,属下先扶您回屋!”杨霄并未看出她眼睛的异常,只当她是承受不住那打击以至于脚步虚浮。
    楚娰清毫不领情地推开男人递过来的手,咬咬牙,她无力地扶着门,极力地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噩梦。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神色万千,有诧然,有同情,有冷眼旁观,幸灾乐祸的亦是不乏少数!
    人们说,她模样生的丑陋,活该受此侮辱。
    人们说,换做任何男子,都会选择那名叫馨儿的女子。
    人们还说,楚家三小姐大婚被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许是连月老都不看好这段姻缘,要生生拆散。
    楚娰清瘫坐在地上,她脸容惨白,目光无神,青丝凌乱,凤冠歪斜,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而这一切,都拜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所赐。
    这厢,慕容子喧端起一大酒坛子,狠狠摔在地上,厉声道,“统统安静!滚回各家去,再敢说三道四,造谣生事,本王定按.律法处置!”
    众人闻言,顷刻间作鸟兽散,独独留下一脸黑沉的楚嫣然。
    “子喧!”她不安地唤了声,拉住男人的手。
    慕容子喧此刻只懊悔没有早些替楚娰清解难,他冷冷抽手,疾步朝着门口走去,“清儿!”满腔的话,只化作一声沉痛的低唤。
    “子喧?”楚娰清抬眸,依稀瞥见那一抹白衣翩跹的男子,他就静静地凝着她,温润的眉宇渗着怜惜,无奈。
    “子喧……我看不见了。”楚娰清伸手,摸向男人俊美的轮廓。面对他,仿若所有的恐惧,绝望,不安烟消云散。
    故作坚强的内心,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异常脆弱。慕容子喧,春日暖阳一般的男子,总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伸手拉她一把。
    “别怕,我带你离开!”慕容子喧低沉的嗓音渗着无尽的沉痛,他抬手覆上她空洞的双眸,心尖不由得一颤。
    “没有四爷的命令,六爷不能带走她!”杨霄朝侍卫使了使眼色,不一会,整个四王府布下天罗地网。杨霄深知,楚娰清若离开,以她的性子,四爷再都难以追回!
    “若你执意阻拦,大可一剑杀了我!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她!”
    楚娰清因为身心太过疲惫,陷入浅度昏迷,最后弥留在耳际的是慕容子喧笃定的宣誓!而她永远不知,慕容子喧因为要强行带走她,被杨霄稳稳刺了一剑。
    *************************************************************************
    六王府,夜幕降临。
    云轩阁是慕容子喧独居的院落,几盏八角宫灯在夜风下摇曳,忽明忽灭。
    雅致的厢房里,床榻上躺着一脸容苍白的女子,她轻阖着眼眸,黛眉深深蹙着,额上渗着细密的薄汗,虚弱地仿若下一瞬就要魂归。
    慕容子喧负手而立,看似冷静,一颗心却乱极了。
    老大夫细细给楚娰清探完脉,又扒开她眼皮瞅了瞅,末了他道,“不妙啊不妙!”
    “她的眼睛,究竟怎么回事?”慕容子喧掠到床前,急忙质问老大夫。
    “中毒已经数月,无力回天!”老大夫叹息道,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
    无力回天!四个字将慕容子喧震得踉跄几步,险些跌倒,他努力冷静下来,扶着床栏道,“一定有法子治愈的,对不对?”
    狠狠揪住那老大夫的衣襟逼问,“庸医,你乱说什么?她不过是普通的眼疾!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毒?”
    “六爷!老朽也希望是诊断错了,可惜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老大夫被吓得不轻,印象中的慕容子喧从来都是冷静自持,却为了一个女子一反常态,对他不敬。
    “对不起!孙御医,我只是不能接受。”慕容子喧惊觉失态,抱歉地说了句,转而目光复杂地凝着床榻上的女子。
    老大夫写好调养的方子,背上药箱就要离开,末了,他又回头道,“鬼医如果还活着,定能治愈好姑娘的眼睛,可惜啊可惜……”
    鬼医?二十年前……
    **
    夜半的时候,楚娰清渐渐转醒,睁开眼,依旧是无穷尽的黑暗将她深深包裹。
    “清儿?醒了吗?”慕容子喧就坐在床前几个时辰,静静地守着她,将一切抛之脑后。
    “子喧?为什么不点灯?”楚娰清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
    慕容子喧的心狠狠一抽,他大掌紧紧裹住她的小手,“清儿,你患了眼疾,不过别怕,过几日就能康复了!”
    “哦!这样啊。”楚娰清放宽心,反握住男人的手,“子喧,有酒吗?我好想喝酒!”
    “好!清儿等着,我马上弄来!”慕容子喧起身,开门朝外吩咐一句,“静如,将地窖里最好的酒通通搬出来!”
    “子喧……你藏了很多酒?”楚娰清眸里黯然无光,怔怔地盯着床顶的幔帐问。
    “恩,比宫里的还全!清儿今晚有口福了。”慕容子喧唇边牵起一抹宠溺的弧度,拦腰就将她整个抱起。
    **************************************************************************
    院子里,酒香四溢,琴声幽幽。
    石桌上,慕容子喧同楚娰清对坐豪饮这美酒,静如在旁侧抚琴,天边的月儿弯弯,渗着几许凉薄的寒意。
    良辰美景,如斯醉人。
    楚娰清一杯清酒下肚,两颊处渗着红云,她醉意朦胧,“子喧……这酒怎么是苦的?你骗人!”
    “清儿……若是心里苦,大声哭出来,别压抑自己。”慕容子喧夺过她的酒杯,“你已经喝太多了!乖,回房睡觉好不好?”
    原以为,她喝上两口酒,能忘记心底的哀伤,可她连着十几杯下肚,却越发清醒。
    “子喧……为什么他要骗我?”
    “你知道吗?他跟我求婚,每天夜里就在我床底下的密道里,给我吹奏好听的曲子!”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去落雁岛寻我,掉到海里去了,险些丧命。”
    “他的腿,为我复发了五次!”
    “原来,都是骗人的!大骗子,他娶我不过是因为……”
    楚娰清端起酒杯,再次咕哝地灌下一口,她起身,摇摇晃晃地走着,“静如……静如,你陪我喝两杯吧!”
    她双脚虚软无力,双眼看不见,跌跌撞撞地差点磕到院子里的古树。
    慕容子喧眼疾手快,强势地将她捞进怀里,“清儿……我陪你喝酒,陪你说话,陪你不痛快!好不好?”
    说罢,捡起一个大酒坛,兜头淋下,豪饮起来。
    “子喧……你真好!借我喝一口,是女儿红吗?五十年的吧!”

1、本次将扣除2个太妃糖,重复下载附件将多次扣费。

2、太妃糖可通过签到、发帖或回帖等方式获取【点此查看具体积分规则】,也可通过充值棒棒糖进行兑换。

3、成为书斋VIP会员免费下载藏书阁内所有书籍。【点此开通VIP】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8:06
☆、123 酒后疯狂(3000字)
    月下,风中,树间,楚娰清和慕容子喧对桌痛饮着,一杯杯酒下肚,好似所有的悲伤、沉痛都渐渐远去,却又深深地刻入心底。
    “清儿……你究竟是不是她?”慕容子喧醉醺醺地唤道,一双墨玉的眸子满含期许,“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是一年前救我的那个女子!”
    “呵呵……怎么可能?子喧……我告诉你…….错过的事就再也无法挽回了!”楚娰清咯咯笑道,脸颊蕴着几分薄醉。
    “也是,清儿……你这话说极对!四哥那般伤你,你若再给他机会,我都看不起你了!你是楚娰清,洒脱、坚强的楚娰清......若换做平常女子,指不定会做出傻事来。”慕容子喧竖起拇指称赞道,可他宁愿她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也不要这般故作坚强地压在心底。
    “呵呵!子喧你真会说话,我不哭,不闹,不寻死,是因为那样薄情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不值得!”楚娰清含笑饮下一杯,明眸里的哀伤却怎么也挥之不去遽。
    只有她自己知晓,当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绝情地当着众人将她抛下,她一颗心痛的有多厉害!钝钝的,好似锋利的匕首一寸寸绞着,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从未拥有过他!有的只是虚无的幻境,如今梦醒了,太过残酷,将她击地溃不成军。
    “清儿……这才是我的清儿!”慕容子喧低喃着,深眸里满含痛惜,他起身,将她牵起拥入怀里,“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流泪,不难过,不心痛。”
    他温雅的嗓音那般真诚,墨玉的双瞳如此炙热恨!
    “子喧……”那一刻,楚娰清迷茫了,好想,好想就静静地倚在他怀里,一辈子!可是子喧,如果我早些遇见你,爱上你,我的人生也许不会这般狼狈。
    “清儿……”慕容子喧温柔地唤着,抬手捧起她苍白的小脸,微微低头,将唇凑了上去,印上一个怜惜的吻,“清儿……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对,是爱,怎么办?”
    “唔……”那清冽的酒香将楚娰清深深包裹,她无措地垂下眼睑,抬手覆上他轻吻过的唇,不语。
    “喝酒!”慕容子喧并未逼迫她回答,端起酒杯豪饮起来,眸底却掠过一抹深深的黯然之色。
    一旁的静如再也看不下去,她推开古琴,起身夺过慕容子喧手里的杯子,“六爷……您伤口刚刚包扎,止住血,这样喝下去会没命的!”
    楚娰清喝的烂醉如泥,并未听见静如担忧的话,“咦?子喧……怎么不碰杯了?你在哪?”伸手去摸男人的方向。
    慕容子喧唇角勾起宠溺的弧度,大手紧紧裹住她的柔夷,“清儿,我在这!别怕。”朝静如使了使眼色,低声道,“我的伤无碍,只要她开心就好!”
    说罢,将一杯浓度低的清酒递给楚娰清,“来,我们继续喝,不醉不休!”
    ************************************************************
    慕容熠尘离开大婚现场,行了一段距离,他丢弃轮椅,疾速朝着夏馨梅离去的方向追赶。
    出了城门,郊外的一处湖边,那抹白影终于停下,她背对着男人,面朝碧色的湖水,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亦不回头。
    “馨儿,是你吗?”慕容熠尘不敢上前,怕触及后,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梦见馨儿回来找他……
    夏馨梅回头,明眸里蕴着淡淡的哀伤,她深深地凝着男人,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馨儿,我的馨儿,真的是你?”慕容熠尘冲上前,一颗心被狂喜充满,他狠狠将她揉进怀里,仿若要用尽毕生的力气,“馨儿……我想你,真的好想你,八年了,你怎么这般狠心?”
    夏馨梅眸中泪花点点,蜿蜒过绝美的脸颊,双臂亦是紧紧地缠住男人的腰身,也唯有这个时候,她能与他如此亲密。
    “告诉我!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我?”慕容熠尘拥住她的力道更紧了一分,好似极为惧怕眼前的女子就此消失。
    “尘……”夏馨梅哽咽着启唇,那一声低唤将慕容熠尘瞬间打入万丈地狱。
    他猛然惊醒,松开她,深眸里流转着滔天.怒气,“你不是馨儿?”实则,他拥住她那一刻就已知晓,那不是馨儿,他记得馨儿的味道,哪怕时光过去八年。
    “尘……姐姐早就去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清醒?八年前,你亲手将她葬在冰湖里……”夏沁梅满目沉痛地质问,缓缓撕开脸上那精致的人皮面具。
    “啪!”伴随而来的,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带着浓重的毁灭性。
    夏沁梅承受不住那可怕的力道,整个娇弱的身子跟着软在地上,“尘?”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凝着他。
    慕容熠尘黑眸里蕴着盛怒,他居高临下,厉声责问,“为什么要扮作馨儿?你疯了是不是?”他的馨儿,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为什么?为什么呢?”夏沁梅凄然一笑,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我如果不这么做?你若真的娶了楚娰清,对得起泉下的姐姐吗?你曾经立下的誓言呢?如今尽数作废吗?”
    慕容熠尘默然不语,眸中交织着痛苦的神色,清儿,馨儿……他此刻都分不清自己爱的究竟是谁?
    “尘……”夏沁梅见他沉默,心中不免忐忑,她站起身,伸手去拉男人,“我们去看看姐姐好吗?她想你了!”
    “馨儿……”慕容熠尘内心做着痛苦的挣扎。
    “尘……姐姐等着我们!”夏沁梅见他犹疑,眼梢掠过一丝不悦。
    “是你说的,馨儿已经去了,对不起,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慕容熠尘甩开夏沁梅的手,毅然转身。
    清儿!此刻,她心底该有多难过?怕是一辈子都不肯原谅他了吧?
    夜色深沉,月光皎洁,白日里热闹喧嚣的四王府,夜里陷入苍凉的沉寂。
    慕容熠尘疾速赶回来时,大厅里,那枚蝴蝶簪安静地躺在地上,被生生折成两段。
    他愕然大惊,飞快掠过去,弯腰将簪子捡起,“她人呢?”低沉的语调听不出情绪,深深的恐惧将他压得几欲窒息。
    簪断情裂!她是楚娰清,那高傲的性子,该如何承受这样的羞辱?
    杨霄卸剑跪下,“爷,属下无能,没能留住楚姑娘。”
    “为什么会留不住?你打不过她?你该知道,她若离开,我如何再将她寻回?”慕容熠尘冷声质问,紧紧攥着蝴蝶簪,懊悔,自责,痛心交织,压的几欲窒息。
    “六爷以死相迫,非得将楚姑娘带走,属下没能拦住。”杨霄愧色难当,将头埋得更低。
    “她都说了些什么话?”许久,慕容熠尘启唇,哑声问道,一双深沉的黑眸紧紧绞着那断裂的簪子。
    “楚姑娘说,自此跟四爷恩断义绝!若再念旧情,下场犹如此簪。”杨霄不敢隐瞒,将那残忍绝情的话缓缓道出。
    慕容熠尘闻言,踉跄几步,重重跌倒在地上,面具下的脸色甚是骇人,“清儿……你休想!休想与我断绝关系!”
    此刻,他才真真切切看清自己的心,他究竟有多恐惧失去她,失去她,整个人生好似没了生气,失去她,一颗心冰冷冷的再都暖不起来,失去她,远比死亡来的可怕。
    ************************************************************************
    早晨,慕容熠尘进了六王府,心中突生不安,他转着轮椅疾速进了偏院,解决了几名侍卫,急不可耐地敲门,然,半晌,却无人回应。
    楚娰清是被细微的推门声惊醒的,她捂住隐隐刺痛的脑袋艰难坐起身,睁开眼竟能看见事物,门外的阳光异常刺眼,那一袭紫袍的男人静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的阴冷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楚娰清心中一跳,她摇摇头,努力清醒过来,望着眼前那可怕的一幕,惊得瞪大眼睛,她此刻竟衣衫不整,胸前、手臂吻痕遍布,正和昏睡的慕容子喧躺在一张床上。
    “你们在做什么?”慕容熠尘沉声问,语气平缓,无人知晓他此刻的心情。
    楚娰清裹住薄衫,冷静下来,缓缓走近男人,“你怎么来了!”淡漠而疏离,好似面对一个陌生人。
    “你们做了什么?”慕容熠尘扬声阴沉道,袍袖中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
    “做了什么?上.床啊?你看不明白?”楚娰清只是笑,笑的风情万种,无人知晓她此刻心中所想。
    “贱.人!”慕容熠尘厉声怒骂,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苍白的脸上。


☆、124 你不过是我睡过的男人(6000字)
    楚娰清狼狈地摔在地上,眼中笑意越深,一颗心却痛得在滴血,很好!他们之间的关系随着这一记耳光彻底斩断了!
    慕容熠尘处于盛怒中,以至于理智全无,那巴掌下去,他的心亦是狠狠一抽,失望,痛心、懊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第一次骂了她,打了她!怎么会这样?他怜她,爱她都来不及,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伤至骨血。
    沉睡中的慕容子喧猛然惊醒,待看清眼前荒唐的一幕,不由得脸色骤变,他仓皇地穿上外衫,顾不得穿鞋,朝楚娰清走近,“清儿……怎么了?我们昨晚?”脑子里一片模糊,撞见慕容熠尘阴冷而充满恨意的黑眸,不由得心生愧色。
    “子喧,昨晚你将我怎么样了?说给他听!”楚娰清被慕容子喧扶起身,冰冷的话渗着残忍遽。
    慕容熠尘握紧双拳,直至指节泛白,他极力不愿相信那可怕的事实,哑声道,“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你们什么也没发生对不对?”
    “四哥……我昨晚喝醉了,和清儿……”慕容子喧紧紧牵着楚娰清的手,深吸一口气,如实道。
    “我杀了你!”慕容熠尘闻言,登时怒不可遏,深沉的眸底渗着凛冽的杀气,他五指摊开,一记掌风便挥了过去恨。
    慕容子喧没有躲闪,稳稳挨了一掌,五脏六腑受到重创,一口污血喷薄而出,浸染了雪色的袍子,触目惊心。
    “四哥……你根本没资格杀我!清儿如今跟了谁,都与你无关!”他捂住被震开的伤口,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那抹殷红深深刺痛了楚娰清的眼睛,她哽咽着,惊惶无措,“子喧……子喧,痛不痛?你流了好多血?”
    她明眸里满是痛惜,颤抖着双手,不敢去触及。
    而这一幕落入慕容熠尘眼底,极为刺目,他嗓音阴冷而充满戾气,“楚娰清!你过来!再不过来,我立刻杀了他!”
    “疯子,你是疯子!”楚娰清目露仇恨的光,他明明弃她而去,还有脸让她再回去?将慕容子喧伤成这样。
    “疯?哼,都是你逼疯的!我再说一遍,过来我身边!”慕容熠尘双拳紧握,额上青筋凸起,那骇人的怒气好似要毁灭整个世界。
    “不!我们之间再都不可能了!慕容熠尘,你听清楚,我不会回头,永远不会。”楚娰清笃定地说着,一颗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不会再自取其辱,去贪念他赏赐地那丁点虚无的情意。
    **************************************************
    “清儿!”慕容子喧闻言,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千言万语,只化作无尽的爱怜。他暗暗发誓,会用尽毕生的时光,去守护她,再都不让她受到半丝伤害。
    慕容熠尘慌了,乱了,丧失冷静,理智,他抬手,强而猛的掌风瞬间将楚娰清卷入怀里,“楚娰清,你休想,一辈子都休想离开我!”
    “放开我!子喧……救我!”楚娰清愤恨交织,拼命地挣扎,男人的手臂似是玄铁般坚固,将她箍地严严实实。
    慕容子喧冲上去,厉吼道,“慕容熠尘,不许伤她!”然,内伤加上外伤,他刚刚走两步,便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清儿……”他无力地喊着,恼恨自己的无能。
    慕容熠尘将楚娰清禁锢在腿上,两人面对着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清儿……你早已是我的女人,一辈子也只能是我的女人,别妄想逃离,除非你死!”
    “呵……”楚娰清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话,她不屑地勾唇,“我们才睡过几次罢了,用不着许定终生,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楚娰清!”慕容熠尘震怒地低吼,恨不之将她活活掐死,“你这是什么话?”莫大的痛心,失望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意思就是,你不过是我睡过的男人!再无其他,我根本不屑,我不爱你,不爱你,懂吗?不爱,强留下来,有意义吗?”楚娰清一字一句好似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男人心底。
    慕容熠尘整个人被灰败,颓丧笼罩着,一双墨黑的眸子黯然无光,他颓然松开怀里的女人,转过轮椅,仓皇而逃。是噩梦,她怎么会说出那般绝情的话来?
    楚娰清怔怔地凝着他远去的背影,明眸里泪光点点,对不起,慕容熠尘,我们之间再都回不去了!哪怕你有那么一刻真是爱我的,只是,我心太小,太过骄傲,绝不能容忍你将她放在首位!
    静如闯进来时,撞见眼前的景象,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六爷……六爷,你怎么了?谁伤了你?”
    楚娰清将慕容子喧扶起,痛心道,“傻瓜,刚才为什么不躲?要是他下手再重一点,只怕……”
    “我……活该挨那一掌,清儿……对不起,昨晚……”慕容子喧愧色难当,恨不之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还没抹平心底的伤,而他竟然禽兽地乘人之危,掠夺了她的身子。
    “子喧……我们真的发生了吗?”楚娰清明眸里掠过一抹慌乱,不安地攥紧手心。不对啊,即便醉酒,她也不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事。
    “静如!昨夜究竟怎么回事?你如实道来!”慕容子喧厉声喝道,言下之意,是责怪的意味。
    “六爷……奴婢有罪。”静如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屈膝跪下,“可六爷和楚姑娘不该喝那么酒,以至于酒后乱性!”
    酒后乱性!四个字如尖刺狠狠扎进楚娰清心底,她脸容愈发苍白一分,失魂落魄地穿戴整齐。
    “清儿……我会负责,我会娶你,别难过,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吧!”慕容子喧撑着虚弱的身体,上前痛心地忏悔。
    “子喧……我不怪你。”许久,楚娰清启唇平静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昨日的事,城中人的怕是早传开了……嫁给我好吗?让我替你分忧解难!”慕容子喧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热,渗着怜惜。
    “子喧……不用愧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谢谢你的好意。”楚娰清说罢,挣脱男人的手,对着静如道,“我先走了,你记得好好照顾他!我改日再来看你们!”
    将军府,楚娰清还未进门,一声高过一声的怒骂回荡在院子里,是冯田蕊在发难,伴随着楚嫣然伤心欲绝的低泣声。
    “周锦……那小***.蹄子去哪了?不敢回家了吗?”
    “她活该,活该大婚被弃!”
    “什么样的母亲生出什么样的女儿!刚刚被那瘸子抛弃,转眼就去勾.引姐夫!”冯氏破口大骂着,似是不解气,扬手就狠抽了周氏一个耳光。
    “你要打,要骂,大可冲着我来,不许诋毁我的女儿!”周氏狼狈地摔在地上,极力反驳,“清儿不是那种人……她不是。”
    楚娰清冲进门时,并未来得及阻止冯氏的暴行,眼睁睁看着母亲挨了一掌,她仇恨窜上脑门,几步掠过去,将冯氏一把推倒,磕上坚硬的桌角,顷刻间头破血流。
    楚嫣然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敢上前多说一句。
    “娘,你怎么样?为什么不还手?”楚娰清将母亲扶起,清冷的眸子狠狠剜向冯氏母女,“你们是不是找死?”
    冯氏被楚嫣然扶起,捂着磕破的头,疼的哭天喊地。
    “清儿……昨晚你去哪了?我担心了一整晚。”周氏淡淡觑了眼冯氏母女,不安地握住楚娰清的手,低声询问。
    “去了子喧那里!”楚娰清毫不避讳地回答,“娘……我没事,害你担心了,对不起!”
    周氏闻言,没在多问,亦是知晓她心中的苦。
    楚嫣然抹干脸上的泪珠,将冯氏搀扶起身,低声道,“娘……等爹爹回来再说,楚娰清是疯子,掐起来,吃亏的终究是我们。”
    “好!”冯氏不甘地冷哼一声,扶额同女儿离开。
    云水阁,周氏敷了脸,拉住楚娰清坐下,“你和四爷究竟怎么回事?昨日究竟是谁来了?他竟然……”
    楚娰清咬着苍白的唇,故作无事道,“娘……我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你会不会嫌弃我赖在你身边。”
    周氏无奈地叹息,覆上她漂亮的眼睫,哽咽道,“傻孩子……若心里难受别憋着,哭出来,会好受些!”
    “娘……”明明可以很坚强,伪装地很好,可望着眼前慈爱的妇人,楚娰清没骨气地开始扑簌簌地掉眼泪。她哽咽道,将压在心底的郁结尽数道出:
    “娘……他不要我了!”
    “当着天下人的面将我弃之不顾……”
    “我是不是很没用?为了一个男人失去所有尊严?”
    “我不知道,在他心底的分量有多重?”
    “或许,他娶我只是一时冲动,如今反悔了!”
    “娘,活着真的好累!爱一个人更累!您爱过人吗?是不是也像我这般难受?”
    秋菊守在一旁,亦是泪流满面,“小姐,他不要你,我和夫人要你,大不了我们过一辈子!”
    “好孩子,他失去你,是他的损失,别难过,时间会抚平一切。”周氏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发,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那日哭过后,楚娰清将心底的伤深深埋下,并且振作起来,认真吃饭,安心睡觉,勤奋练剑,闲暇时,也会偶尔失神,脑海中掠过那个男人的剪影。
    *************************************************************************
    夜晚,楚娰清换上一身干练的黑衣,将青锋剑递给秋菊道,“明日,你代替我将它还给四王府。”
    “噢。”秋菊接过剑,担忧道,“小姐,你今晚又要出去吗?带上我吧,多少有个照应。”
    “带上你,只会给我添麻烦,好了,别担心,指不定我又是空手而归。”楚娰清说完,拿上新购置的璎珞剑匆匆离开。
    她连着三日夜里出行,只为擒住朝廷通缉的头号钦犯----田三易,并以此获得那丰厚的一万两赏银。
    她急需钱,有了钱,决定开一间酒楼,明里是普通消遣的馆子,暗里,招募有一定武功天赋,又孤苦无依的人,成立一个秘密组织,培养势力,以备不时之需。
    帝都西城,子夜时分,月亮隐在乌云中,狂风肆虐,一场大雨蓄势而来。
    天赐客栈,楚娰清手中的银钩高高抛起,轻盈的身子如同夜里的狸猫,顺利地攀爬上去,捅破纸糊的窗户,依稀可见床榻上疯狂纠缠的躯体。
    男女销.魂的低吟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木床剧烈的震响,一场凌虐至极的欢.爱引入眼帘。
    女子双手被红绸牢牢地绑在床栏处,修长的大腿被抬成屈辱的姿势,高高架在男人肩头,清丽的脸颊布满泪痕,被迫承受着男人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击。
    “啊!恩……不要。”
    “求求你,放过我……”
    “痛,不要了,好痛……”
    男人置若罔闻,挥汗如雨地卖力操持,精壮强壮的身躯将女人狠狠压下,“叫,大声点,爷我喜欢,哈哈哈哈……”
    楚娰清环视四周地形,估测出逃生的法子后,一剑下去,将窗户狠狠劈开,娇小的身子飞快掠了进去。
    屋内的男人惊闻动静,咆哮着低吼,“他.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打扰老子好事?”
    楚娰清不给他猖獗的机会,手中剑花飞舞,直逼男人咽喉,“田三易是吗?”
    “哟呵?又是一个来送死的?”田三易嗤笑连连,闪身躲开攻击,“朝廷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竟派了个女人来?哈哈哈哈……”
    “你只需回答,是不是田三易?”楚娰清对于他的讥讽充耳不闻,清冷的眸光平静无澜。
    这一刻,她再次回归到杀手的身份,说不出心底的感觉。
    “没错……我就是田……”田三易话还未讲完,冰冷的利刃瞬间抵入他喉间,鲜血如泉涌,继而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楚娰清那一剑,快,准,狠,床上的女子看的瞠目结舌。
    田三易,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错,却身怀绝世轻功,六扇门的人追捕了他整整三年无果,此番轻易死去,太过匪夷所思。
    楚娰清垂眸凝着断气的男人,陷入深思。
    “求你,救救我!”床上那万分妖娆美丽的女子朝楚娰清求救,一双秋水明眸萦着点点泪花。
    楚娰清不是良善之人,且戒备心极重,她转眸冷声道,“那简单的绑法,姑娘你应该挣脱地开。”言下之意,就是不肯伸援手。
    “他死了吗?谢谢你替我报仇。”妖娆女子冷冷觑了眼地上横死的男人,眸底掠过复杂的光,“姑娘你为民除了一大害,相信天下百姓都会感激你的!”
    “我不过是为了那一万两赏银。”杀手从来不是高尚的,楚娰清实话实说,径直朝门口走去,然,身后一阵劲风掠过,一段红绸跟着缠上她的腰身。
    “美人!你当真有趣得紧。”妖娆女子哈哈笑着,笑的风情万种,却是男人粗犷的声音。
    *************************************************************************
    楚娰清愕然转身,快速斩断那红绸,恍然大悟道,“你才是田三易?”竟是个不阴不阳的怪人,难怪朝廷大费周章也不曾抓获。
    好险,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不错,我就是田三易,如今知道,是不是晚了些?”田三易笑声浑厚刺耳,他优雅地起身,赤着双足步步逼近楚娰清,“爷我很久没尝过女人了,今日便换个口味!啧啧,身段倒是不错!是女捕快?”
    楚娰清嫌恶地挑眉,她握紧长剑,全身提高警惕,飞身掠过去与男人展开厮杀,“我是谁,等你下去见了阎王自会知晓!”
    登时,屋内兵刃刺耳相交,惊动了这个万分宁静的夜。
    几番攻击,楚娰清并不显弱势,然,屋内燃着的特质安神香熏入她的双眼,视线越发模糊,手中的剑几次刺了个空,且渐渐力不从心。
    怎么回事?她的眼睛又出现那日的征兆!偏偏在这个危机关头。
    “啧啧,倒是有两下子,也不知床上功夫是不是这般厉害。”田三易笑的猖獗,红绸在他手中麻利地浮动,轻易将楚娰清绑在床栏处。
    “放开我!”楚娰清惊惶地喊道,拼命挣扎,反而勒地更紧,她努力冷静下来,预备用媚.术将其制服,只是多少会被占些便宜。
    “美人,别急,等完事后,我当然会放你,而且是一丝不挂地将你放在六扇门大门口,让他们开开眼界。”田三易阴狠地笑道,那咸猪手迫不及待地去抚摸女子的纤腰。
    然,刚刚触及衣带,一抹黑影如鬼魅般突兀地闯进来,银光闪过,长剑差点生生斩断他的手指。
    田三易大惊,及时缩回手才免受伤残,“赫连懿?”
    “你的爪子,是自己来废,还是本门主亲自动手?”赫连懿负手而立,语气淡淡,浑身散发的阴冷之气让人心生畏惧。
    田三易闻言,吓得肝胆俱裂,手指一弯,用内力生生将骨头震断,“赫连门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啊!”
    “如今知道了吗?”赫连懿反问,声线冷如玄铁,听不出情绪。
    “小的知错,小的再也不敢了。”田三易连连磕头求饶,直至沁出鲜血,哪里还有当初猖獗狂妄的样子。
    他是贼,可面对更可怕的贼,就显得比尘埃还渺小。
    得罪赫连懿,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去朝廷自首,并且告诉他们,是名叫楚娰清的女人将你降服的!”赫连懿嫌恶地别开视线,转而拉住床上的女子,“清儿可满意这样的安排?”
    楚娰清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总算能清晰瞥见那骇人的鬼面,她什么也没说,偏过头负起地不予理会。
    她果真没用,费尽心机地捉拿田三易,却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而赫连懿只是动动嘴皮子,田三易便顷刻变成渺小的鼠辈。
    田三易跌跌撞撞地起身,不忘将房内的死尸清理干净,掩好房门才诚惶诚恐地离开。
    “我帮你解开。”赫连懿伸手就要去触碰那红绸的结。
    “不用!”楚娰清冷冷回绝,不知为何,面对这个跟慕容熠尘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人,她亦是不想相见。
    “这样绑着也好,方便我行事。”赫连懿下.流地说道,就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将唇狠狠压了上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8:19
☆、125 雨中浪漫(7000字)
    唔……放开……我。”楚娰清处于下风,反抗不得,她愤然瞪大眼睛,被迫承受着他略显粗暴的侵夺。
    赫连懿单手扣着她的后脑,霸道地印上一个绵长的深吻,低声喘着质问,“你究竟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很缺钱吗?缺到连着清白都不顾!”
    “那又怎样?同样被轻薄,你比田三易好不到哪去!”楚娰清不理会他的好意,眉梢不屑地微挑,讽道。
    赫连懿闻言,眸光一沉,郁结多久的怒气被成功挑起,“既然你这样作.践自己,那我也不客气了!”无人知晓,他面对这样的她,有多痛心,无奈,失望。
    “放开我……混蛋……我不欠你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楚娰清慌乱无措地喊着,一双明眸里渗着深深的恐惧遽。
    她就要委身于第三个男人吗?忽然觉得自己好脏。
    赫连懿处于盛怒中,哪里顾及她的感受,他一个翻身将那娇弱的身子压的密不透风,大手毫不留情地扯下她单薄的外衫,如雪的肌肤映入眼帘,他眸底越发晦暗几分,是挥之不去的情.欲。
    要她,狠狠要她!他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几欲疯魔地啃.吮着她白皙的颈子,一路向下,隔着肚兜含上那抹触感极佳的绵软记。
    “赫连懿……不要……不要碰我。”楚娰清愤然的同时,体内却莫名窜出一股羞人的燥热,那感觉,极为熟悉,是那个男人独独能给她的!
    “清儿……我得好好惩罚你的不乖!这是惹怒我的下场,怨不得谁!”赫连懿墨黑的瞳孔渗着阴冷的戾气,以吻封缄的同时,那素色的肚兜在他手里化作片片碎片。
    他失去理智,寸寸侵夺带着浓烈的毁灭性。
    “啊!”楚娰清屈辱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蜿蜒过苍白的脸颊,“赫连懿……我恨你,恨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来欺负我?”
    赫连懿吻到她唇边咸涩的泪水,浑身一震,所有的怒火,欲.火只因她委屈的泪顷刻烟消云散,他哑声道,愧色难当,“清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他抬手,轻柔地为她拭去脸颊的清泪,又飞快地褪下外袍,将她赤.裸洁白的娇躯裹住,“清儿,我只是太过想你了……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他念她如狂,恨不之将她揉进骨髓里,同生同在。
    楚娰清不再落泪,身子却不可抑制地薄颤着,明眸里一片死寂,她启唇,声线破碎而沙哑,“赫连懿......说吧,你几次三番地救我,存着什么样的居心?”
    “清儿!”赫连懿黯然垂眸,眸低掠过受伤的情绪,不可置信地问,“与你眼中……我便是这样的人?”
    “你身为暗夜门门主,日理万机,不要告诉我,你明里暗里几次帮我,是动了情?”楚娰清冰冷的语气渗着讥讽的意味,他失控,不过是迷恋她的身体罢了。
    大昭国的男人,为了权势,哪一个不是处处算计着!她早已心灰意冷。
    “可惜……我再都回不到慕容熠尘身边了,不能替你打探那珠子的下落了!”她挑开天窗说明话,心底深藏的哀伤再次被残忍的划开。
    “珠子?”赫连懿闻言,目光复杂地凝着眼前的女子,艰难问道,“你知道那珠子?你接近他是不是也为了那珠子?”
    他双臂钳住她的削弱肩膀,冷冷逼问,无人知晓他此刻那跌宕起伏的心跳。
    “不错!赫连懿,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得到那珠子,也许我会离开大昭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楚娰清平静地说着,绝不留恋此处,她做得到吗?
    “楚娰清!你听着,有我在,这辈子你别妄想得到镇魂珠!生生世世也休得逃离大昭国!”赫连懿冷声宣誓,一颗心顿时破碎得千疮百孔。
    “我的去留,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包括你,赫连懿。”楚娰清唇角牵起一抹讽笑,那个男人也曾说过这样的话,或许,不过是可怕的占有欲作祟,无关情爱。
    赫连懿闻言,薄唇紧紧抿唇一条冰冷的弧度,他没再多说,一剑斩断那红绸,怒气横生地摔门而去。
    **************************************************************************
    夏夜的雨倾盆而下,路边狂风肆虐,吹得树枝簌簌作响。
    楚娰清形单影只地站在天赐客栈门前,等了许久,那雨势反而越发汹涌,一抹忧色浮上眉梢,若回去晚了,母亲和秋菊怕是会担心。
    思忖片刻,她抱着头,不顾一切的冲进茫茫雨幕中。
    然,还未走两步,身子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重新卷了回去,跟着跌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淡淡的青檀气息掠过鼻尖,心蓦地一悸。
    “赫连懿?你还没走?”楚娰清愕然凝着来人,他不是被气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你这个傻女人,准备淋雨回去吗?”赫连懿惩罚地敲了敲她的脑门,斥责的话却渗着无尽的关怀。
    “我没带伞,淋会儿雨又不会死人!况且,我的事与你无关。”楚娰清硬下心肠,无视他的好意。
    “怎么没关系?我会心疼!”赫连懿不理会她带刺的话,单臂禁锢着她如柳的腰肢,另一只手轻柔地替她擦拭发上沾染的水珠,动作渗着无尽的怜爱。
    楚娰清怔怔地凝着他,明眸里尽是迷茫之色,忘记了挣脱,任男人的指腹寸寸描绘过她的眉眼。
    “清儿,我送你回去!”赫连懿在她额头印上一个浅浅的吻,主动示好,他们之间已经越走越远,剩下的只能尽全力去挽回。
    “……”楚娰清脸颊渐渐沾染几许绯色,心中一跳,猛地推开他,“不……”用字还未说出口,男人就冷冷打断她。
    “楚娰清,如果你想跟整个暗夜门作对,大可拒绝我的好意。”赫连懿唇角微勾,阴险地胁迫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楚娰清愤恨地鼓着腮帮子,面对这样强势的男人,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赫连懿满意的舒展浓眉,也不知从哪弄出一把油纸伞,“走吧,回去晚了,你母亲该担心了!”
    楚娰清懒得置气,径直迈开步子超前走去,赫连懿就并肩与她同行,伞太小,雨势汹涌,两个人就静静地走着,各怀心事。
    轰隆一声炸雷劈下来,白色的闪电划破黑沉的夜幕,楚娰清极不喜这样恶劣的天气,会让她忆起母亲将她丢弃的那个夜晚,无尽的黑暗,好似再都看不见黎明的曙光。
    赫连懿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问,“清儿,怕不怕?”
    那传递过来的温度,将楚娰清冷却的心渐渐暖住,她偏过头,淡淡回道,“不怕,只是……不太喜欢下雨。”
    “我也不喜欢……但无法改变。”赫连懿眉头深锁,陷入沉痛的往事里。那个雨夜,电闪雷鸣,他的母亲就倒在血泊中……
    “赫连懿!你怎么都淋湿了?”楚娰清后知后觉,才发现男人因为顾及她,根本没待雨伞下,浑身淋了个透,薄薄的外衫熨帖着他挺拔健硕的身躯。
    “一个人淋湿,总比两个人都淋湿好!”赫连懿随意地回了句,将油纸伞撑得越发牢固,与狂风做着斗争。
    楚娰清默然不语,主动拉住他的手,“赫连懿,我们用跑的吧?这样能快些回去!”
    赫连懿一震,被那微凉的小手牵着,仿若置于不真实的梦境里,他连连点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高兴不已,“好!”
    于是,风中,夜下,那一对璧人手牵着手,在雨里狂奔,欢笑缠绵。
    “赫连懿,哈哈哈……你头发搭在面具上了,一坨一坨的,真难看!”楚娰清扬起头,任雨水冲刷她明媚的脸颊。
    “不准笑!我这般狼狈都是拜谁所赐?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赫连懿狠刮了下她的鼻子,那下意识的宠溺动作跟某人如出一辙。
    楚娰清只是笑,笑着笑着,微微红了眼眶,泪水和着雨水划下脸颊,落入唇里,苦涩难当。
    “怎么了?”赫连懿见她神色异常,忙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脸,“清儿,你在哭吗?别哭!好不好?我又说错话了吗?对不起。”
    “赫连懿,我没哭,你眼睛出毛病了吧!”楚娰清牵起唇角,笑的毫无破绽,“你做什么动不动说对不起,你不欠我什么!”
    “清儿……我。”赫连懿欲言又止,就深深地凝着她,唯有这一刻,他们心与心靠的如此相近。
    “赫连懿,是昙花,你快看!”楚娰清激动地难以自持,抬手指向前方那圣洁而美丽的白色花朵。
    “昙花?”赫连懿闻言,将伞递给楚娰清,而后箭步冲过去,弯腰将那昙花连根拔起,折回来道,“清儿喜欢昙花?”作势递给她。
    “你怎么将它掐了?”楚娰清气鼓鼓地责备道,“它生命本来就短暂!”垂眸,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如雪的花瓣。
    “许你摘梨花,就不准我掐昙花?”赫连懿蹩脚的理由让人无语。实则,他并没想那么多,只是一味地要将世间美好的事物送给她。
    “赫连懿,你听过昙花的故事吗?”楚娰清将雨伞高高撑起,替他遮雨。
    “恩?清儿倒是说来听听!”赫连懿兴致盎然地问,几步走近与她贴近,高大的身躯无形地将她拥住。
    “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她还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后来此事给玉帝得知,玉帝于是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
    多年过去了,韦陀果真忘了花神,潜心习佛,渐有所成。而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初夏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
    ************************************************
    赫连懿听完,陷入深思,心中压抑,久久不语。
    “很多爱情,就好似昙花一现!不过是瞬间美丽。”楚姒清怅然道,雨幕中,她苍白的小脸蕴着淡淡的哀伤。
    “清儿,这故事一点都不好听,韦陀不会忘记花神,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他们相见不能相识!”赫连懿强加自己的意愿,执意篡故事改结局。
    他怎么会不知,她话中的含义!而他也绝不允许他们的爱情会像那昙花一样,只开一瞬。
    ***********************************************************************
    第二日,雨过天晴,空气中浮动着泥土的芬芳。
    云水阁,楚姒清立于窗前,静静地凝着那朵枯萎的昙花,不知心中所想。
    “小姐……老爷和大少爷从边疆勘察回来了,让您去前厅一趟。”秋菊推门进来,眉宇间皆是忧色。
    “恩!”楚姒清淡淡允声,将枯萎的昙花递给秋菊,“替我葬了它!”
    “小姐?”秋菊不明她话中深意,“二小姐回来了,怕是要跟老爷告状。”
    “不用担心,我自由分寸!”楚姒清说罢,姿态从容地离开。
    前厅里,楚怀遇风尘仆仆而归,还未来得及卸下盔甲,一旁冯氏、楚嫣然哭哭啼啼,好似受了极大的冤屈。
    楚天昊对着那母女,眼中渐渐浮现一抹不耐,他道,“我和爹才几日没回,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妹妹大婚被弃,你们也不去讨回公道,我们将军府就能任人欺凌吗?”
    “天昊!清儿她根本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谁,你不知道她……”冯氏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样
    “究竟出了什么事?”楚怀遇沉声问,尽显一家之主的姿态,“我不在家,你们就不能消停点?”
    “爹……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三妹她……”楚嫣然哭的我见犹怜,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委屈至极。
    “爹,哥哥,你们回来了!”楚姒清厉声打断楚嫣然的话,她的名誉不要紧,决不能连累慕容子喧。
    “三妹!”楚天昊望着那消瘦地不成形的女子,满腔的话只化作一声沉痛的低唤。
    “爹爹,哥哥一路上辛苦了,喝口凉茶吧!”楚姒清将从地窖里拿出的冰块放入茶壶里,摇晃两下,动作娴熟地倒了两杯。
    楚怀遇惊愕地望着眼前乖顺的女儿,怔怔地接过青瓷杯,凉茶入口,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被冯氏聒噪了半晌他眼下最需要的不过是贴心的问候。
    “老爷……清儿她……”冯氏嫉恨地瞪了楚姒清一眼,正欲开口。
    “爹,温水我已经派人打好了,您可以先进房沐浴,将尘垢洗去。”楚姒清一句话,让冯氏噎得半死。
    “恩!”楚怀遇乐呵呵地点头,欣慰不已,“清儿长大了,懂得孝顺了。”
    一旁的楚天昊亦是高兴极了,“爹,我们还是先去沐浴,二娘有话晚点再说。”
    冯氏眼睁睁看着父子二人离去,愤恨地咬咬牙,灰溜溜地进了内室。
    楚嫣然讥讽的勾唇,冷冷道,“你以为,将爹爹支走,你勾.引子喧的事,我就不会再追究了吗?”
    “追究?凭什么?楚嫣然,你真还当自己是六王妃了?不要忘了,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楚姒清!你胡说什么!我是子喧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下.贱地主动送上门,人家都不要!”楚嫣然冷嘲热讽她大婚被弃。
    “那么你呢?你就高贵了?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小偷,永远只能活在阴暗中,提心吊胆。”楚姒清毒舌地反斥,一阵见血戳破她的痛处。
    “楚姒清!我要告诉爹爹,告诉天下人,你勾.引自己的姐夫,我要亲眼看你浸猪笼。”楚嫣然被逼疯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她日后被人耻笑,也决不让楚姒清快活。
    “告啊!不如直接告到皇后娘娘哪里去,让她替你主持公道!”楚姒清半点不为所动,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满是不屑。
    “如今四爷弃了你,子喧也不能保你,楚娰清,你还在嚣张什么?”楚嫣然心中发虚,不肯服输。
    “我在想,我和子喧的那个约定。”楚姒清只是笑,笑的高深莫测。
    “什么约定?你们之间哪有约定?”楚嫣然慌乱无措,凤眸里一片绝望。
    “子喧是不是经常怀疑你?哪怕你手腕上的那颗朱砂痣与我相同,但假的终究是假的!”楚娰清坐下,闲闲地喝起茶。
    “不!不要……楚姒清,我不准你抢走子喧,他是我的!”楚嫣然苦苦哀求着,哪里还有当初的嚣张气焰。
    “楚嫣然,你好自为之,若再敢兴风作浪,你的男人,我抢定了!”楚姒清嫌恶地剜了眼那面色死沉的女人,而后转身离开。
    子喧,对不起,我不是真正的楚姒清,不能代替她去爱你。
    那个约定是,每年樱花盛开之时,帝都玉凉湖东面不见不散,后来的后来,当慕容子喧得知真相后,守着那个约定便是一辈子。
    **
    夜晚,楚姒清还在睡梦中,一缕暗香自窗棂处飘散而来。
    她蓦地惊醒,掀开被褥起身,缓缓走近窗台,一簇簇洁白美丽的昙花映入眼帘。
    她伸手,将花朵捧起,凑近鼻尖轻轻嗅着,陷入沉醉。赫连懿,他为什么要送昙花来?寓意着什么呢?
    连续后来的三天,夜里,窗台上总会出现几株昙花,且那花好似经过特殊手段的处理,没有很快凋谢,而是直至第二天中午才渐渐枯萎,花期长地诡异。
    第四日晚膳后,秋菊拿着几朵昙花兴奋不已的喊道,“小姐,小姐,你看,它生命力好强,居然活到这个时辰?太神奇了。”
    “恩!”楚姒清亦是震惊不已,赫连懿是不是在告诉她什么?关于那个神话故事吗?他是不是极力不愿相信爱情不会昙花一现,会绵长悠远?
    ************************************************************************
    这一日,晴空万里,夏风徐徐,皇家一年一度的狩猎如期举行。
    早晨,楚姒清闷在房内看书,楚天昊拿了一套干练的骑马装进来,“清儿……皇上刚刚下了口谕,世家未出阁的女子今日都要出席狩猎活动。”
    “哥!”楚姒清放下书卷,哀怨地蹙眉,“缺我一个,谁会发现呢?”
    “有心之人定会发现,到时候,被问罪就不好了。”楚天昊推搡着她,“好妹妹,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人吗?”
    “见母亲,哥哥,秋菊就够了啊!你知道的,我最不喜那样的场合!枯燥无味,还得守着陈腐的破规矩。”楚姒清努努嘴,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
    她不是怕流言蜚语,怕见人,而是怕再次面对那个男人!
    “傻丫头!哥哥每天见你都见腻了,你再不出去晒晒太阳,真的要发霉了!”楚天昊宠溺笑笑,阔步离开,“快点,将衣服换上,我在大门口等你!”
    “好吧!”楚姒清无奈地扁扁嘴,望着那红色的骑马装,不禁忆起丝绢上的那个女子,跟她容貌相同的女子。
    西郊,皇家方圆百里的狩猎场,树木葱郁,明黄的昭国旗帜迎风飞扬。
    楚天昊忙着跟同僚切磋,楚姒清形单影只,牵着小红马,百无聊奈地走在树荫底下。
    “怎么没精打采的!跟丢了魂似的!”慕容昭阳从马背上洒脱地跳下来,猛地一拍楚姒清后背。
    “昭阳?”楚姒清一吓,嗔怪道,“鬼丫头,你怎么才来?又睡懒觉了?害的我苦等。”
    “呵呵……能让楚姒清等,是我昭阳的荣幸,来,要不要骑马比试一番?”慕容昭阳跃跃欲试,“啧啧……你这哪里弄来的马,骨瘦如柴的!能跑吗?”
    “那就比一比啊!我的小红可不是泛泛之辈。”楚姒清敏捷地跳上马背,爱怜地摸了摸小红的脑袋。
    “噗嗤!”慕容昭阳笑的更欢了,“小红?你还能取更土一点的名字吗?”
    “我愿意!”楚姒清逗趣道,“小红,小红,跑起来,别让她看扁你!”
    “烈焰!来,好好发挥,这一回比试,攸关本郡主的面子。”慕容昭阳扬起马鞭,潇洒地挥下。
    两人兴致高昂,正准备痛快地较量一番,那抹熟悉的紫影转着轮椅而来,正抬眸望向二人,光影偏逆,看不清他眸底的神情。
    而此时,皇帝首当其冲,纵马来到场中,他心情极佳,朗声道“朕今日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朕的老七,昨夜已经从庆国归来,众爱卿,快来见过端亲王!”
    端亲王,竟连夜封了亲王!可见皇帝对他的宠爱!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8:35
☆、126 俊美神秘的七王爷(6000字)
    在场的文武百官皆是一震,神色万千,各怀心思。七王爷-----慕容君墨此番突兀归国,即将掀起轩然大波,朝中以太子和六王爷的党派之争,势均力敌,而这种平稳的局势不会长久下去。
    太子惊闻此消息,只是不屑地勾了勾唇,旁侧,一直扶持他的左丞相忧心忡忡,褶皱的老脸拧地越发厉害。
    慕容子喧面色平静,目光淡然,似是未卜先知,心中略略低叹。楚怀遇与他并肩站着,低语道,“子喧……为何慕容君墨回来,我们一点消息都不曾得到?”
    慕容子喧抬眸淡淡觑了眼那帝王,“这便是父皇的高明之处!从庆国打算放人那一刻,他便封锁了消息,千里的路程,亦是做得密不透风,不然七弟何故能安然回国!”
    楚怀遇不屑地冷哼,“一无势力,二无德行,量他也搅不出名堂来!遽”
    众人皆是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静候那迟迟不肯露面的端亲王!
    慕容熠尘孤身静坐在树荫底下,一双幽深似潭的眸子,好似蕴着万千情绪,又好似根本没有半分情绪。
    楚娰清和慕容昭阳从马背上跃下,兴致被打断,只能规规矩矩地站在人群中价。
    七王爷慕容君墨,关于他的事迹,楚娰清略闻一二,听说是已故宠妃华贵妃的儿子,爱屋及乌,皇帝亦是最喜这个儿子,但当时的大昭国势力薄弱,为避免被庞大的庆国吞并,皇帝忍痛割爱,将仅仅七岁的慕容君墨送去庆国做质子,如今十五年过去,昭国日益强大,皇帝多次派使节前往庆国游说,终将爱子解救回国。
    “也不知道七哥长什么样?他走的时候,我才一岁,后来,也是听宫里的嬷嬷说,我才知道有个从未谋面的哥哥。”昭阳把玩着手中的马鞭,好奇心被高高挑起,不断地踮脚去张望。
    可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众人从开始的热议,到如今的冷寂,七王爷神秘莫测,姿态高昂,迟迟没有露面。
    楚娰清对那人并无半点兴致,烈日当头,让众人干等的人,品行恶劣,就不是什么好人!
    “楚娰清!你流了好多汗,作甚站在日头底下?”昭阳乍然惊呼,忙伸手将她往树荫底下带。
    楚娰清和慕容昭阳其实就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但她不肯站在树荫底下,是不愿同那个男人静距离接触。
    “昭阳,我不热,其实多晒晒太阳能补充维生素D,延缓衰老!”楚娰清心中一乱,云里雾里的话跟着迸出。
    “啊?维生素是什么玩意儿?楚娰清你又说西域话了,明知道本郡主听不懂!”昭阳听的莫名其妙,执意拉住她,“楚小姐,你还不热?非得中暑才满意吗?”
    “我身子骨硬朗,哪那么容易中暑。”楚娰清不听劝告,身子稳如磐石伫立在原地。
    慕容熠尘凝着她单薄的背影许久,亦是知晓她那点小心思,她避如蛇蝎的样子深深触怒了他,然,袍袖中的拳头握紧再展开,自始至终,他并未说话。
    就当皇帝也失去耐心时,侧头朝着侍卫吩咐,“快去看看,端亲王何故迟迟不来,是不是路上出了事!”
    “父皇!”皇帝还未交代完毕,一嘚嘚的马蹄声渐行渐近,那英姿朗朗的男子纵马而来。
    众人循声望去,不由得惊叹连连: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一件黑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父皇,儿臣一时兴起,刚刚捕获了只雪狼,活着取了它的心,以至于晚了时辰,请父皇责罚!”慕容君墨打马而下,将白布包裹的狼心恭敬递上去。
    “哈哈!我儿英武,这活取雪狼心,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辛苦了!”皇帝半分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句句宠溺地夸赞着,众人闻言,虽有不甘,但也只好忍气吞声附和。
    慕容君墨整理完毕,很快有宫人端来清水伺候,他接过绢布,当着众人,姿态优雅地清洗手掌上的血迹。
    一番精心整理后,皇帝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众爱卿,快拜见端亲王!”
    “微臣见过端王殿下,王爷千岁!”众臣不甘地颔首行跪拜大礼,其中,不乏少数阿谀奉承之人,大声地议论着。
    “端王殿下一表人才,更是英武不凡!”
    “是啊!那雪狼不是一般的凶悍,殿下居然徒手将其制服!”
    “端亲王更是孝行感天,将雪狼之心奉送给皇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端亲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皇帝听了甚是愉悦,端起酒杯就豪饮了起来。
    而那些未出阁的世家女子,心花怒放,含羞带怯地偷偷打量那俊美无俦,尊贵睥睨的端亲王
    **********************************************************************
    慕容君墨一双眸子冷若玄铁,无视众女眷爱慕的眼光,却直直觑向树荫底下静坐轮椅上的慕容熠尘。
    慕容熠尘微抬眸,四目相接,他依旧面沉如水,了无情愫。
    楚娰清心思细腻,捕捉到二人目光不寻常的交汇,一抹莫名的忧虑萦绕心尖。
    “十五年过去,本王竟不知,我大昭国的人最擅长的是阿谀奉承,胡乱拍马屁!”慕容君墨眸低掠过一丝不耐,似是极为不喜众人品头论足。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尴尬地噤了声。
    好个俊美无俦,放荡不羁的七王爷!楚娰清心中暗叹,对慕容君墨的看法又深了一层。
    皇帝见儿子不高兴,赶忙挥手道,“统统散了吧!午后再聚,好好准备狩猎事宜!”
    圣命一下,楚娰清和昭阳不禁轻吐了口气,疲累地双双坐在草地上。
    慕容熠尘目光复杂地觑了眼楚娰清,而后孤身转着轮椅进了营帐。
    “埃!累死了,这七哥可真会折磨人!什么时候捕雪狼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果然是随性惯了。”昭阳蹙眉抱怨着,拿着娟帕不断抹汗。
    “你七哥可不是随性,他呀,是在向众臣树立威信呢!”楚娰清懒懒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一句道破那人的心思。
    “哦?可七哥……..”昭阳不解地反问,话未出,一抹白影翩然而来。
    “清儿!我方才忙着巡视狩猎场,没能陪你。”慕容子喧走近二人,和煦地笑容好似春日的风。
    “六哥!你就知道陪楚娰清,哼。”昭阳吃味地撅嘴,打趣道,“你来这里,就不怕嫂嫂泛酸?”
    慕容子喧闻言,脸色一沉,被堵地哑口无言。
    昭阳得寸进尺,兴致盎然地出馊主意,“六哥,不如休了那不讨喜的嫂子,娶楚娰清得了,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咳咳……”楚娰清干咳两声,不悦地拧眉,“慕容昭阳,我最近针线活见长,你要不试试?”言下之意,就是闭上嘴巴。
    “得了,我还是跟烈焰玩去!”昭阳悻悻地撇嘴,一溜烟跑了许远。
    葱郁的树下,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倾泻下来,打在眼前温文儒雅的男子身上,为其更添一份柔和之美。
    “清儿,这是我让御医开的药,对你的眼睛大有益处。”慕容子喧紧紧凝着她漂亮的眸子,将一大包药递过去。
    “子喧,我的眼睛,真的能治好吗?”楚娰清坐直身子,怅然地接过。
    “傻瓜,又不是天大的疾病,当然能治愈,你呢记得少哭,多休息,用药膳好好调理。假以时日,定能痊愈。”慕容子喧说着善意的谎言,眸底掠过一抹深深的沉痛,他该如何告诉她,那个残忍的真相,她的眼睛两个月后将什么也看不见!而这世上,唯一能救治她眼睛的人,死在二十年前。
    “子喧,子喧,你怎么了?”楚娰清见他神色异常,不免担忧地询问,伸手去探他的额,“是不是中暑了?”
    “我没事!”那温软的小手贴近他的,慕容子喧浑身一震,继而反握住她的小手,“清儿……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目光真诚,蕴着无尽的痛惜。
    “子喧……我不是说过……”楚娰清心口一撞,面对这样的他,拒绝的话竟难以启齿。数日来,他时时刻刻记挂着她,费尽心思地为她寻找治愈眼睛的良药,陪她喝酒,陪她说话,陪她不痛快!
    可,她对他的情,独独限于知己!许久,她道:
    “子喧……楚嫣然,你不能负她!不要为了我,做世人责骂的负心人。”
    “清儿……对不起,我根本没资格同你说这样的话!你且放心,今后不会了!”慕容子喧黯然垂眸,不错,即便他不爱楚嫣然,但这辈子也不能负她。
    *************************************************************************
    营帐里,慕容熠尘掀开帘子一角,将树荫底下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冷冽的黑瞳渐渐浮现愠怒之色。
    上次宿醉醒来床上后,他们二人果真愈发亲密无间,一种深深的不安自心底蔓延开来。
    “四爷!若念着她,何不直接掳进来,将话当面说清楚!”一旁的杨广敢于直言,不吐不快地说道。
    “……”慕容熠尘抿唇不语,反而将帘子打下,径直走向软榻,懒懒地倚着看书。
    “糟糕,六爷给楚姑娘擦汗了!”
    “楚姑娘接过帕子,笑的还挺开心。”
    “不好!楚姑娘主动递葡萄给六爷吃,不对,是喂给六爷吃!”杨广翘首望去,不断做着现场直播,抓耳挠腮地,愤怒极了。
    奈何,他霹雳啪啦地说了一通,他家主子好似个没事人,慵懒地闭着眼睛,似是睡过去一般。
    “完了,完了,他们一同朝着密林走去了……孤男寡女……了无人烟的地方……”杨广绝望地说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你再敢说一句,就滚回四王府去闭门思过!”慕容熠尘豁然睁开黑眸,冷冷迸出一句话,杨广听了,差点没当场气绝身亡。
    主子啊主子!你的女人就要跟其他男人跑了,你为了那丁点面子,可别追悔莫及啊!
    **
    午时一刻,狩猎场众人整装待发。皇帝一身银灰戎装,从御撵阔步走出,“正式捕猎前,朕想看看我大昭国的女子箭术如何,来人,上靶!”
    慕容君墨对皇帝别有用心的做法不屑一顾,他兀自找了个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吃着解暑的果子。
    “楚娰清,好好表现!若得了第一名,父皇肯定大有赏赐。”昭阳兴致高昂,鼓舞着将弓箭递来。
    楚娰清无奈地叹口气,皇帝这是明着给端亲王撮合良缘呢!只是,她不良的事迹早已传开,上场只会找羞辱。
    数十米之外,侍卫很快摆好了圆形的靶,楚娰清被迫同众女眷上了场。
    “快看啊!那不是楚家三女儿吗?”
    “是啊!她怎么也能参加啊!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那日与四爷大婚,居然当众被弃,指不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一个废柴,还妄想赢得今日的比赛!”
    果不其然,一站在风口浪尖,那些嘲弄讥讽的话如狂蜂浪蝶,怎么也挡不住!楚娰清不悦地拧眉,姿态从容,并未怯场。
    楚天昊心中一痛,朝着楚娰清喊道,“妹妹!哥看好你!你行的!”
    慕容子喧亦是朝她做了个鼓励的手势,“清儿……好好比试,别在意那些话!”
    楚娰清心中一暖,将手中的弓娴熟地搭好,箭术,她在组织里也训练过一二,她枪法精准,那箭术也不在话下。
    赢得比赛,只不过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
    慕容君墨听了众人的议论,竟坐直身子,来了不小的兴致,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绞着场中那身形消瘦的红衣女子。
    这厢,慕容熠尘并未出营帐,他缓缓掀开帘子观望,眉宇间的忧色挥之不去。
    皇帝坐于高台上,将比赛规则说了一番,每人十只箭,若八只射中红心者为胜。
    上场的一共九名女子,个个月貌花容,仙姿玉色,且才情与武德皆属上乘,不是泛泛之辈。
    楚天昊敲响锣鼓那一瞬,姑娘们手中的箭“嗖”地齐齐射出,且稳稳镶在红心上。
    唯有楚娰清那个靶,鹤立鸡群,箭头偏到十万八千里,擦过靶子边沿,落入草地里。
    “哈哈哈……”引来的是哄堂大笑。
    “废柴果然是废柴!”
    “丢人显眼!”
    “那是射箭吗?耍猴呢!亏得她是将军府的女儿!”
    楚怀遇闻言,老脸不知往哪搁,慕容子喧,昭阳,楚天昊不禁捏了把冷汗,也不知楚娰清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姑娘们第二箭再次齐发,毫无悬念的,楚娰清依旧没中红心。
    然,就当众人不屑地转移视线时,第三箭……第四箭……第九箭……最后一箭,楚娰清却百发百中,靶子摇摇晃晃,箭头稳稳穿透红心。
    快,准,狠!精湛地让人瞠目结舌,于是众人讥笑的脸容渐渐转为钦佩,那废柴三小姐,果真每回让人惊艳!
    慕容君墨赞赏的目光毫不掩饰,他起身,薄唇一弯,“楚三小姐,何故前面两箭没有射中?莫非是太紧张了?”
    “皇上不是说,射中八个就全胜吗?前面两支箭,只是多余,我便弃了!”楚娰清潇洒地回答,那惊人的理由狂傲不可一世。
    “哈哈哈……好个多余!楚娰清,不愧为将军府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慕容君墨朗声而笑,微眯起眸子,对楚娰清的看法不禁更深了一层。
    她是慕容熠尘的女人!好,很好!一场有趣的捕猎游戏即将上演。
    皇帝见七儿子对楚娰清来了兴致,心中暗叫不好,忙起身道,“好了!余兴节目到此为止,狩猎仪式正式开始!”连着赏赐的事都免了,就怕突生事端。
    ***************************************************************************
    号角吹响,旗帜飞扬,皇帝一声令下,马背上的众人扬鞭散开,冲进那密林里,一场声势浩大,为期三天的狩猎正式拉开帷幕。
    “楚娰清!来,我们好好比试一番!”昭阳骑着烈焰,飞奔在前方喝道。
    “比就比!谁怕谁!小红,快,别让烈焰哥哥小瞧了你!”楚娰清清脆的嗓音渗着愉悦,马儿疾速的奔跑,仿若能将心底的不快尽数散去。
    她喜欢极致的快!二十一世纪,每当心情不佳时,她都会在夜里的盘山公路上飙车以此发泄。
    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散着幽香,耳边劲风掠过,三千青丝肆意飞扬,缠绕着她绝美的侧脸。
    跑了一段路程,昭阳和烈焰将楚娰清甩的老远,她低叹一声,责备道,“小红,看来我平日里对你太好了,学会骄纵了!”
    小红似是听得见主人的抱怨,摇晃了下小脑袋,似是很委屈,索性赖在地上,连走都不愿走了!
    楚娰清拧了拧小红的耳朵,无奈地伏在它背上,“也好,我先睡个懒觉!”闭上眸子,无比惬意地舒展四肢。
    然,清净的日子没多久,周遭疾速的奔跑声掠过耳畔,她猛然惊醒,举目望去,一只雪色的白狐惊惶地窜着,像是被逼入绝境!
    白狐的身后,一只冷箭乘风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它头颅射去。
    楚娰清心中一惊,飞快抽出身后篓子里的箭,千钧一发之际,将那冷箭半路截住,断裂开来,没入草丛里。
    而白狐因为受惊过度,撞上树干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谁!?”来人一声厉喝,低沉的语调渗着浓浓的怒气。
    楚娰清疑惑地站起身,那抹玄色挺拔的身影从树丛中阔步而来,“慕容君墨?”她直呼其名,没半分尊敬。
    “楚娰清?为何要阻挠本王猎杀白狐?”慕容君墨冷声质问,拉弓重新搭好一只箭。
    “不为什么,看不惯强者欺凌弱者罢了!”楚娰清坦然回答,弯腰将白狐抱在怀里检查伤势。
    “哼!”慕容君墨冷哼一声,仿若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他眸底掠过一抹杀意,将箭头直指楚娰清心脏处,“而本王最看不惯多管闲事之人,不如你以命换命!”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8:52
☆、127 我舍不得你死(6000字)
    楚姒清面对生死,置若罔闻,她只是微颔首垂眸,爱怜地抚弄着白狐的小脑袋。
    慕容君墨将箭头偏开,面露震然之色,他沉声问,“楚姒清,你不怕死吗?!!!”
    “……”楚姒清抿着唇,好似根本没听见男人的话,兀自撕掉一截裙摆,悉心给白狐的伤口缠上。
    慕容君墨被她的冷漠、无视挑得英雄气短,昭国上下子民,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她倒好,不仅直呼他的名讳,且次次挑衅他的权威。
    他紧了紧拳头,将箭头一偏,嗖的声响,金箭脱离弯弓,直直刺向那白狐的头颅遽。
    “慕容君墨!”楚姒清愤然低吼,躲闪不及,只能徒手去档那尖锐的利刃,不可避免的,那箭险险穿过她的手指缝,整个手掌被刮地鲜血淋漓。
    “你疯了吗?”慕容君墨愕然瞪大黑眸,手中的弓箭跟着跌落在地。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面对生死能做到淡定如初,更是为了一个畜生罔顾性命!该说她勇敢,还是傻呢?
    “慕容君墨,你尊贵无上,林子里任何飞禽走兽,我都无权阻拦你猎杀,但唯独它不可以!”楚姒清抬眸望向男人,清冷的目光是不可撼动的执拗缄。
    “哼!”慕容君墨冷然一笑,居高临下地凝着她,“你是在变相责怪本王残暴无良吗?”
    “岂敢,七爷英勇威猛,是天下女子心中的豪杰!猎杀弱小的白狐只会显得太没水准,辱没了您高深的箭术!”楚姒清忍着伤口的巨痛,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阿谀奉承的话。
    “那么你呢?你心中又是作何想?”慕容君墨微佝下颀长的身子,俊美无俦的脸容浮现一丝笑意,满是兴味地问。
    “我当然与天下女子想法一致!”楚姒清口是心非地回答,只想快些打发男人离开,故作讪媚地凝着他。
    慕容君墨闻言,轻摇了头,他眸中笑意愈深,抬手轻佻地勾起她尖尖的下巴,“你在撒谎!你心中怕不是这样想的。”
    “没有!”楚姒清矢口否认,眸底掠过一丝慌乱,陌生男子的气息,让她极为不适。
    “撒谎的人,左眼珠会下意识地斜眺!”慕容君墨白璧修长的手指覆上她漂亮的眼睫,一针见血地捅破那谎言。
    “你会读心术?”楚姒清不悦地偏过脸,避开他冰凉的手指。
    “我在想,你今日穿的肚兜颜色。”慕容君墨莫名转开话题,唇边勾起一抹邪笑,低沉的嗓音是赤.裸裸的调戏。
    他双细长的桃花眼,脉脉含情,绞着她白皙的颈子不放,邪肆的目光,似是要将人看穿一般。
    “那你猜!”楚姒清不怒反笑,对于这样的登徒浪子,若心生羞涩、恐惧、惊惶只会助长他的气焰。
    “你当真有趣!难怪能引得他的注意!”慕容君墨意有所指,不再逗趣,转而撩起玄色衣袍席地而坐。
    楚姒清心口微松,将受伤的手缠上纱布,抱起白狐就准备起身离开,然,旁侧的男人却长臂一伸,强势地将她重新拉回草地上。
    “我帮你上药!”慕容君墨低沉道,不是征求的语气,而是命令的口吻,处处彰显他尊贵无上的身份。
    “不需要!”楚姒清不领情,执拗地挣脱他善意的手,一双眸子清冷的眸子掠过丝丝不耐。
    “你可以拒绝,但白狐的性命,本王取定了!”慕容君墨枕着双臂,懒懒地躺在草地上。
    “除了威胁女人,你还会什么?”楚姒清鄙夷地弯唇,满是不屑,但不敢挪步。男人心思深不可测,且势力庞大,若真的斗起来,只会吃力不讨好。
    “本王还会讨女人欢心!”慕容君墨琉璃般的凤眸微挑,豁地坐直身子,将一捧绚烂而美丽的花束递到楚姒清眼前,“送给你!”
    摘花?何时摘的?
    楚姒清一怔,没有接,弯唇讽道,“我不喜欢野花!居无定所,身份卑贱!”她只是随口说说,灭下男人自以为是的气焰。
    却不想,慕容君墨听了她的话,眸光陡然一沉,将花束狠狠捏碎,他冰冷的话从牙缝里迸出,“如果能选择做富贵牡丹,谁又真的愿意做卑微雏菊?”
    十五年来,深处异国他乡,他早已看尽世间冷暖,一颗心亦是被打磨地冷酷如磐石。
    “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楚姒清无意戳到他痛楚,心生愧疚,只得垂眸诚恳道歉。
    慕容君墨静默不语,沉吟半晌,眼底的阴郁渐渐散去,他牵起唇角,笑的绝艳而魅惑,“你温顺的样子倒也迷人!好心提醒一句,女人不要太过争强好胜,男人最不待见这样的女人!”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品头论足。”楚姒清翻了翻白眼,无视他的好意。
    “你的手再不上药,该溃烂了!”慕容君墨收起笑意,继而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晃了晃。
    ************************************************************************
    “谢谢!”楚姒清伸手就去接,不对,是抢。
    “说了,我帮你,你抱着小白就够了!”慕容君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爱怜地摸了摸白狐的脑袋,那温和慈善的样子,跟方才的杀气凛然天壤之别。
    白狐浑身一怵,对着那笑面虎的男人不可抑止地发抖。
    “小白?”楚姒清无语望天,偏过头不去看男人,只将受伤的手递过去。
    慕容君墨对她的态度好气又好笑,边解开她的纱布,边道,“你是在害羞吗?伶牙俐齿的人一般不懂得羞涩。”
    “抱歉,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而已。”楚姒清毒舌地反驳,只想着时间快些过去,远离这个邪魅放浪的男人。
    慕容君墨眸悉心上好药,缠上纱布,却迟迟不肯松开,大手紧紧箍着她纤细的皓腕,一双深邃的眸子竟渐渐蕴出薄薄的雾气。
    “慕容君墨!你怎么了?”楚姒清见他神色异常,忐忑地问了句,试着挣脱手,男人却扣地死死。
    “小惜儿!”慕容君墨垂眸,深深地凝着她雪白皓腕上那颗色泽鲜艳的朱砂痣,要说的话尽数哽在喉间。
    “你说什么?放开我!你捏痛我了。”楚姒清疑惑蹙眉,面对他炙热的眸光,突生一抹恐慌。
    “小惜儿,我是墨哥哥,你不记得了吗?”慕容君墨极力证明着,抬手撩起衣袖,那修长有力的手臂上,一道深深的月牙齿印映入眼帘。
    “慕容君墨,你究竟想说什么?”楚姒清被搅得云里雾里,越发看不透他的居心。
    “赵敏惜!你是赵敏惜对不对?”慕容君墨激动地难以自持,指了指她手腕的朱砂痣,咄咄逼问。
    赵敏惜?赵是庆国皇室的姓氏,跟她无半点关系,楚姒清摇摇头否认,“七爷在寻一个故人吗?可手腕上有朱砂痣的女子何其多!我姐姐楚嫣然也有一颗。”
    慕容君墨闻言,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他神色黯然,牵起唇角自嘲而笑,笑的凄凉而落寞,“我的小惜儿早已不在世上了!可我就是不愿去相信,总臆想着,她还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幸福地活着……无忧无虑,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
    他喃喃自语着,陷入沉痛的往事里,一双含情的黑眸泛起微红,小惜儿,如今我回家了,那么你呢?你又在何处?
    “慕容君墨……你怎么了?”楚姒清仿若也被他眸底的哀伤所感染,原以为,他不是个冷血寡情的男人,却不想那只是表面,他也会露出脆弱,无助,迷茫。似乎每个人背后都有着一个故事,哀伤的,美好的,且无法忘怀的!
    树荫下,两人各自沉思着,久久不语,小白不合时宜地叫唤两声,一下子打破沉闷的气氛。
    慕容君墨回过神,他整理完情绪,默然起身,潇洒地跃上马背,继而扬声道,“女人!你要是胆敢将今日的事泄露出去,后果自负!”
    楚姒清无奈地摇摇头,她站起来,抱着白狐,静静凝着男人纵马疾驰的背影,怅然地低叹,“小白,听见没!保密,不然那残暴七爷会取了你的小命!”
    “呼呼……”白狐瑟缩了下,懒懒地赖在楚姒清怀里,莫名启唇,“主人!我讨厌那个狂傲自大的男人!”
    “啊?”楚姒清耳朵一竖,错愕地四处张望,然,周遭除了风声,哪里还有半个人影。眼睛出了毛病,莫非耳朵产生臆听了?
    主人!算了,我还是闭嘴,要是吓到您老人家,还不狠心将我抛弃,任那些牛鬼蛇神欺负我!小白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满意地勾唇,昏昏欲睡过去。
    **************************************************************************
    暮色时分,楚姒清抱着小白在林子里酣睡了整整一下午,而慕容昭阳也玩得尽兴,捕了几只野兔、松鼠炫耀道,“楚姒清!你的战利品呢?”
    “小白!”楚姒清还未完全清醒,懒懒地回答,将小白高高举起示人。
    小白一吓,哆嗦地咬着牙,气的毛发竖起,恨恨道,主人,我不是战利品,我是你最亲密的情人!情人!
    然,小白的诉控无人听见。
    昭阳见了那雪色通透的白狐,登时眼睛一亮,“啧啧!质地上乘的狐毛啊!若是做了狐裘,肯定威风八面,羡煞众人!”伸手就贪婪地抚摸着。
    小白竖起毛发,吓得几欲飙泪,主人啊主人,人间好可怕,漂亮年轻的姑娘,怎么是蛇蝎心肠!
    “别打注意啊!“楚姒清狠狠弹开昭阳不安分的手,一双明眸豁然睁开,酣睡后的她整个人精神奕奕,面色红润。
    “不过是个畜生!你为了一个畜生,居然吼我!呜呜……”昭阳故作伤心地挤出两滴泪,委屈地诉苦。
    “小白是我男人!跟我抢男人者死!”楚姒清霸气地宣誓,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她历来不是良善之人,同情心早已被泯灭,可不知为何,却对小白一见如故,宁愿受伤,得罪慕容君墨,也要护小白周全。
    小白闻言,感动的一塌糊涂,又飙泪了。
    “噗嗤!深闺的女人真可怕,想男人都想疯了!”昭阳弯唇一笑,没心没肺地打趣。
    “走吧,慕容姑娘,再废话,天都黑了,遇见狼群就不好了。”楚姒清眸底掠过一抹黯然,径直跃上马背,“来吧,若追的上我,晚上给你做个新鲜玩意吃!”
    “好啊!谁怕谁。”昭阳将战利品挂上马腹,扬起鞭子极速追赶了过去。
    夕阳的余晖下,两名女子一前一后,欢笑连连,纵马疾驰,洒脱不羁。
    **
    夜晚,月儿高挂,满天星子绚烂夺目。
    狩猎场主营地,明黄的旗帜在夜风中飘扬,偌大的草地上,燃着数不尽的篝火,文武百官席地而坐,品着美酒,吃着野味,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皇帝为了不让群臣拘谨,并未出席晚宴,和几名高官在御帐里议事。
    慕容君墨端坐在正位,他面容俊美柔和,一袭浅蓝长衫,褪去白日里的硬朗威严,白璧修长的手端着酒杯,不断地豪饮,凤眼微眯,似是有了几分薄醉,漫不经心地觑向某个方位。
    楚姒清长吁口气,刚跳下马背,慕容子喧便离开席地,关切地迎了上来,“清儿回来了,白日里玩得开心吗?”
    “恩!捡了只白狐,你看,跟我挺投缘!”楚娰清唇角扬起宠溺的弧度,将白狐递到慕容子喧手里。
    “清儿可真会寻宝,它寿命似乎挺长的。”慕容子喧兴致盎然,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狐毛。
    小白咯噔一跳,眼前的男人,竟一口道出他年岁不小,太可怕了!
    “一个臭狐狸有什么好看的!哼。”昭阳撅嘴,酸溜溜地说道,“只能看,不能吃,养着不是浪费口粮吗?”
    小白翻了翻白眼,这慕容姑娘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毒妇,相比下来,主人简直是菩萨心肠,虽然主人酷爱揪它的耳朵,扯它的头发,掐它的肥肉。
    “九妹,就知道你饿了,晚膳早已备好,收拾一下过来吧!”慕容子喧无奈地笑笑,将白狐还给楚娰清。
    楚娰清和昭阳安顿好马匹,洗了手就朝六王府的营帐走去,然,两人刚走没两步,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夜空。
    楚娰清愕然回头,举目望去,一官阶三品的男人匍匐在地上断了气,后背插着一根金色的箭羽,穿透了整个身躯。
    在场的众人唏嘘不已,有愤然,有恐惧,有震惊,有不屑,有幸灾乐祸,还有莫不关己的,一个个神色万千凝着正位上的蓝袍男人。
    慕容君墨挺拔的身子摇摇晃晃,收了弓箭,他醉醺醺道,“怎么了?歌姬呢?乐师呢?怎么都停了?”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那端亲王是假醉,还是真清醒,但好端端地,射杀一名高官,他们哪里还坐得住,尤其是反对派,为首的张大人愤然起身,他严厉喝道:
    “七王爷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江大人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无故惨死!”叫七王爷,而不是端亲王,打心底不承认那突兀回朝的皇子。
    慕容君墨不怒,反而笑,笑的张狂,渗着森寒之气,“何罪?胡乱议政算不算大罪?”如此清醒地回答。
    “七王爷,即便江大人犯了此罪,也不能盲目处置,该交由刑部,按规矩严责法办!”张大人义愤填膺,振振有词。
    “刑部?官官相护,会法办还是包庇,你我心知肚明。”慕容君墨仰头望了望天幕的繁星,低沉的话透着几分薄醉,“老匹夫……本王不过是整顿朝纲,何罪之有?谁人不服,一并站出来!”
    *******************************
    于是,几名反派官员果真站出来,个个用仇视的目光盯着那半醉半醒的男人。
    慕容君墨伸手,点了数,“一……二……三……六!六个吉利数,很好!”他摇头晃脑地,努力站直身子,将弓箭搭好。
    在场一片静谧,屏住呼吸。楚娰清漠然观望,旁侧的慕容子喧眉宇间神色复杂,昭阳有些害怕,嘀咕了声,
    “七哥怎么变成这样?我记得嬷嬷口中的七哥……”满心的失望,却又不敢抱怨。
    “啊!”顷刻功夫,那六名官阶底下的官员顷刻间倒地而亡,胸口插箭,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胡乱议政者,杀无赦!”慕容君墨俊美的脸容透着无情冷血残忍,好似炼狱而来的修罗,浑身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郁之气。
    “皇上!皇上啊!荒唐啊!草菅人命。”张大人濒临崩溃,绝望而痛心地喊着,却不知危险将近,那冰冷的箭头直指他后心。
    “本王好像错过了热闹的事!”一低沉而平静无澜的声音陡然传来,打破了僵持冷凝的气氛。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白色营帐掀开,那一袭紫袍的男子转着轮椅缓缓来到场中,银质面具很好地遮挡了他脸上的情绪。
    “慕……容……熠……尘!”慕容君墨弯唇,一字一字渗着冰寒,那墨黑瞳孔蕴藏的仇恨毕露无疑。
    楚娰清不安地握紧手心,不禁渗出一层薄汗,直觉告诉她,慕容熠尘和慕容君墨有着不寻常的过节,甚至攸关生死。
    “七弟喝醉了?竟不分长幼尊卑?”慕容熠尘语气淡淡,抬眸微眺了眼正位上的端亲王。
    “四哥这是来教训我了吗?”慕容君墨改口四哥,看似尊敬,语气却满是不屑,“若论尊卑,四哥该行礼,见过我这端亲王!”
    慕容熠尘弯唇,讽笑道,“何为端?品行不端者,哪有资格拥有这称谓?”
    “端与不端,世人岂又说的清?有些事,上天早已安排妥当,任你如何改变,都只是徒劳!”慕容君墨长吁短叹,话中有话,端起酒坛子又痛饮了几口。
    “徒劳也好,没试过怎么知道?”慕容熠尘不理会他的挑衅,语气淡淡地回答。
    “慕容熠尘!譬如我动杀你的念头呢?你又如何改变?”慕容君墨阴冷的话从牙缝里蹦出,渗着满腔的仇恨,他拉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杀意凛然。
    御帐里,皇帝其实早听闻动静,却只是掀开帘子冷漠观望。
    安公公心急如焚,“皇上,两兄弟就要兵戎相见,您看是不是出去主持局面!”
    皇帝眸光寡淡,绝情而残忍的话冷冷迸出,“老四那个孽种,死在墨儿手里,算是仁至义尽了!”
    “皇……”安公公再都不敢吱声了。
    帐外,气氛剑拔弩张,慕容熠尘眸光淡漠如水,半分没有惧色,而在场也无一人替他说话。
    慕容君墨发出的冷箭乘风,疾速朝着男人胸口射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9:13
☆、128 为你枉顾性命(3000字)
    楚娰清惧得一颗心几欲跳出胸腔,她想也没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尘!”那一刻,她总算看清自己的心,即便他伤她至此,亦不爱她,可她终究舍不得他死!
    舍不得!脑海里唯独剩下这三个字,两个人之间的情意,她卑微如此!却不会后悔这一刻的决定。
    楚娰清闭上眼,摊开双臂,视死如归地挡在男人身前,静静等候那穿心一箭。
    “清儿!”
    “清儿!”伴随着两个人男人的暴吼,一个是慕容熠尘,一个是慕容子喧!无人知晓那一瞬,他们有多惧怕,失去她,比世间任何事都来的可怕遴。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子喧急中生智,挥起手中的剑横劈了过去,强大的剑气折转了金箭的方向,避开致命的心口处,险险擦过女子削弱的肩膀,划破单薄的外衫……
    “啊!”利刃割破皮肉,温热的鲜血汩汩而出,楚娰清不可抑止地痛呼出声,脸容瞬时惨白而透明,双腿一软,往后倒去。
    “清儿!”慕容熠尘伸手,接住她破败虚弱的身子,愤、恨,惧铺天盖地将他席卷,他低吼道,“楚娰清!你这个傻瓜!蠢女人,谁准许你这么做的?”大手颤抖地覆上她苍白的脸颊,只觉得左心房处痛的无以复加才。
    楚娰清咬着苍白的唇,迷茫地凝着他盛怒不已的样子,那一刻,她感受到他深刻的怒意,他是否也惧怕失去她,就跟她舍不得他死相仿。
    在场一片静谧,众人面露错愕,震惊,钦佩之色,那个女子,何其勇敢,竟用血肉之躯为心爱的男人挡下尖锐的金箭!
    慕容子喧手中的长剑微颤,哪怕她此刻脱离了危险,他依旧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倘若他反应慢一分,或者剑偏一寸,不敢想象那可怕的结果。
    昭阳惊魂未定,整个呆住。
    这厢,慕容君墨手中的弓猛然坠地,他眸色复杂,紧紧绞着那果敢、傻气的女子,是什么,能让她为了一个男人豁出性命?爱吗?当真可笑!
    楚娰清躺在慕容熠尘怀里,微微喘息,缓过气来,任男人劈头盖脸地怒斥,她抿唇一语不发,作甚挣扎着起身。
    “来人!传太医!”慕容熠尘哪里肯放她,双臂紧紧禁锢着她轻盈的身子,戾气横生地低吼。
    “放开我!一点小伤用不着大题小做。”楚娰清启唇,冷冷回绝他的好意。
    “不放!楚娰清,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本王再都不可能放开你了!”慕容熠尘笃定地宣誓,面具下的脸容布满了深深的沉痛。
    这一刻,他终于清醒地知道,她早已深深刻入他骨髓,此生再难抽离,若失去她,等于濒临死亡。
    楚娰清一时噎语,听了霸道蛮横的话,只觉得一股深切的酸楚涌上心头。是谁?当初弃她不顾,如今反悔了吗?
    慕容君墨阔步走下来,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微眯,也不知心底盘算着什么。他走进僵持的二人,朗声而笑,“四哥俘获女人芳心的手段当真让人佩服,她竟为了你连着生死都抛诸脑后!”
    楚娰清听了他一席话,满腔的愤、恨冲上脑门,她大力挣开慕容熠尘的钳制,扬手就狠抽了慕容君墨一个耳光,“疯子!”
    一个王爷仗着皇帝的宠爱,就滥杀无辜,甚至是连着兄长都不放过!忽然觉得,慕容熠尘活得好悲哀,同为儿子,那皇帝却迟迟不肯露面,任他受人欺凌。
    慕容君墨被抽得脸皮发麻,唇角更是渗出一丝殷红的血,他怔在原地,黑眸里无半分情绪,不怒不说话,只是紧紧凝着那盛怒的女子,不知心中所想。
    “大胆楚娰清!”皇帝愤然低吼,从营帐里疾步走来,“胆敢对端亲王不敬!”
    “父皇!楚娰清只是一时糊涂,无心冒犯端亲王,一切罪责,都是儿臣的错!”慕容熠尘焦虑地拧眉,诚惶诚恐地回道。
    楚娰清冷冷凝着那明黄衣袍的中年男人,无畏无惧启唇,“皇上不问缘由,就定臣女的罪,怕是文武百官都不能信服!”
    “楚娰清!”皇帝噎语,龙颜大怒,好个心思玲珑,伶牙俐齿的女子,竟拿百官来威胁他!
    楚怀遇竟觉得女儿一番言辞异常振奋人心,他眸底掠过一抹精光,附和着跪下道,“端亲王滥杀无辜,目无法纪,请皇上明察!”
    于是,那些反对派一并俯首,声音洪亮,“楚三小姐是无辜的!请皇上查明真相!”
    慕容熠尘努力冷静下来,如此局面,她大抵脱离了危险,只是,那一箭之仇,他深刻铭记于心,定会一并双倍奉还。
    今日的事,实则是他一手策划,张大人的死也是他意料之中,目的就是激化各方矛盾,好左手渔翁之利,可他步步算计,唯独算漏了楚娰清对他的情谊!
    她为了他枉顾竟生死,一时间百感交集,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请皇上收回七王爷的封号,他品行不正,根本不配赐端字!”群臣激昂,咄咄逼迫着。
    皇帝龙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似是隐忍着极大的怒气,他面对众臣,严苛道,“不配?老七为了我大昭国,在庆国忍辱负重十五年,朕只是给了他一个封号而已,你们就嫉恨了?”
    众臣匍匐着,被堵得哑口无言,楚怀遇,楚天昊额头不禁渗满细密的薄汗。
    慕容子喧持中立态度,冷漠地站在一边,不置一词。
    “楚娰清对端亲王不敬,亦是对朕不尊,来人,将她拉下去,斩立决!”皇帝不改初衷,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慕容熠尘脸色骤变,五指狠狠掐入掌心,一双墨黑的瞳孔风云万变,蕴着挥之不去的凛然杀气。
    这一刻,他下定决心,倘若皇帝真动了他的女人,他会不顾一切地反!反!哪怕与天下为敌!
    然,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君墨却淡淡地开了口,打破僵持的气氛,“父皇,楚娰清和儿臣只是闹着玩的,一场无关痛痒的玩笑而已,用不着这般严肃!”
    他一席话,将情势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帝震然甩袖,严肃地拧眉,“老七!你所说的可是属实?不用畏惧某些人,朕今日自会给你主持公道。”
    “句句属实。”慕容君墨一本正经地回答,转而看向楚娰清,眯了眯狭狭长的凤眼,“楚小姐,白日里,我轻薄了你,如今你打回来,可算是解气了?”痞气十足,道歉的言辞更像是深一层的调.戏。
    “啊?”全场的人哗然,个个神色万千,面面相觑,敢情其中还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故事。
    “咳……”楚娰清被他一席话给呛到,却不好反驳,只得故作生气地垂下眼睑,默许下来。
    慕容熠尘眸光陡然沉下,整个人好似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给轻薄了?谁能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老七!如今尊为亲王,何时能改改你那性子!”皇帝虽不知七儿子何故放过楚娰清,但局势如此,他也不好再责难。
    “都散了,各回营帐!”冷冷吩咐下去,甩袖离开,对于那几名官员的惨死,不闻不问,默许端亲王的铁血政策。
    众人长吁口气,惊魂未定,作鸟兽散。
    慕容子喧虽担忧楚娰清的伤势,但深知慕容熠尘在场,他的关心只会显得多余,于是提剑默然离开,昭阳也识趣地尾随而上。
    最后,偌大的营地,唯独剩下三人。
    慕容君墨斜睨了眼楚娰清,眸中意味不明,他继而走向慕容熠尘,凑上去轻声说了一句话,而后朗声一笑,大摇大摆地离开。
    慕容熠尘听后,整个人好似被笼罩了一层骇人的阴沉之气,他紧了紧拳头,努力平静下来,“跟我回营帐,上药!”
    楚死去哪里肯听他的话,捂住受伤的胳膊,拔腿就跑,示他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她一口气冲进营帐,昭阳惊愕道,“楚娰清,四哥竟不顾你的伤吗?”话毕,赶忙去药箱里翻腾。
    “不是说了吗?往后别提他。”楚娰清软在榻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然,许久都没传来昭阳的回话,她疑惑地支起身子,抬眸望去,就撞入男人冷冽、深邃的瞳孔里。


☆、129 肚兜的颜色(3000字)
    “你来做什么?”楚娰清没好气地收回视线,赶忙用褥子遮住裸.露的肩膀。
    慕容君墨见她脸色惨白虚弱,眸底不禁掠过一抹愧色,却也是稍纵即逝,“来看看,你死没死!”
    小白吓得一缩,飞快窜到床底下躲藏。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楚娰清不屑地挑眉,索性别过脸不予理会。
    “让我看看你的伤!”慕容君墨俊美的脸容浮现一丝落寞,几步上前以命令地口吻说道遴。
    “慕容君墨!”楚娰清厉喝,拂掉他伸过来的手,“你不仅滥杀无辜,连着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吗?”
    “哪又如何?反正我与你眼中不是什么好人,多一项罪责也无妨!”慕容君墨沉下俊脸,伸手就麻利地扯下她肩膀上的褥子。
    “啊!”楚娰清愤然惊呼,恨不之再赏他一个耳光,瞪着明眸,一脸防备才。
    床底下的小白咬牙切齿,想冲出来解救主人,奈何它此刻功力尽废,只会给主人带来麻烦。
    “楚娰清,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上药,毕竟你的伤因我而起。”慕容君墨放缓语气,琉璃般的眸子渗柔和之美。
    楚娰清怔了半晌,冷冷启唇,“药拿来,我自己上。”打消他不怀好意的居心。
    慕容君墨见她不再排斥,忙欣喜地点点头,听话将白瓷瓶地递过去,“这是父皇赏赐我的玉露散,涂上两天就能痊愈,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楚娰清好似没听见他的话,将药瓶微薰的汁液倒置于掌心,蘸了蘸,一口气将肩头的碎布撕掉,继而忍痛涂抹。
    慕容君墨瞥见那深地骇人的伤口,剑眉不由得深蹙,“痛不痛?”局促地站在原地,忍着上前去帮忙的冲动。
    “痛不痛?我射你一箭就知道了!”楚娰清没好气地回答,快速上完药,捡起药箱里的纱布将伤口麻利地包扎好。
    慕容君墨望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禁面露疑惑,“你究竟是不是女人?伤成这样都不会哭,不会喊的吗?”
    “你认为我是男人也好!都与你没半点关系!”楚娰清整理完毕,冷冷凝着男人,下逐客令。
    “你很爱四哥吗?”慕容君墨将压在心底许久的疑惑道出,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楚娰清没有回答,明眸里掠过一丝慌乱,沉声道,“慕容君墨,现在请你离开!不然我喊人了!”
    不错,她爱那个男人!爱的可以豁出性命!说她痴,傻,犯.贱也好!不是两情相悦的爱情,注定有一方演绎卑微。
    “楚娰清,他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以命相拼!”慕容君墨不屑地冷哼,眉梢渐渐渗出愠怒的神色。
    楚娰清似是被戳穿心事,黯然垂眸,抿着唇不语。的确,那男人对她根本没有办法情意,有的只是利用,而她却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慕容君墨见她神色寂寂,有些于心不忍,忙道,“楚娰清,别皱眉,样子很难看!”伸手欲为她抚平蹙起的黛眉。
    楚娰清翻了翻白眼,躲闪开他的触碰,拿起璎珞剑比划一番,“你还不走吗?非得我用强?”威胁的话冷冷迸出。
    慕容君墨尴尬地收回手,继而变戏法地从怀里掏出一捧鲜花,“楚娰清,你收下它,我便离开,好不好?”恳求的语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哪里还是方才那杀伐决断的冷血端亲王。
    楚娰清愕然,鬼使神差地接过那散着芬芳的花束,姹紫嫣红的小野花,在橘黄的烛火下美地惊心,令人沉醉。
    他这是在向她道歉吗?太匪夷所思了!
    “楚娰清,我走了,记得不要太想我!”慕容君墨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飘出一句欠揍的话,而后风一般潇洒地掠了出去。
    *************************************************************************
    这厢,慕容熠尘带着满腔怒火回到营帐,不得不说,她避他如蛇蝎的样子,让他颇为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烦意乱地坐在棋盘前,气不过,扬手就将黑白子狠狠捶碎,继而粉末飞扬,惊得一室冷凝。
    “四爷!”杨广吓得不轻,扔了书卷,诚惶诚恐地上前。
    “我问你!白日里让你暗中保护她,她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慕容熠尘沉声问,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慕容君墨临走前那嚣张的嘴脸。
    慕容君墨挑衅地说,“四哥,你知道清儿今日所穿肚兜的颜色吗?”
    “楚姑娘她……”杨广言辞闪烁,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你再不肯说实话,本王就将你革职处分。”慕容熠尘冷冷威胁,急不可耐地欲知晓真相。
    杨广干咳了两声,壮着胆道,“回四爷,楚姑娘下午刚出去,就遇见了七爷,属下看到他们……”
    “怎么样?”一双眸子似要喷出火来。
    “他们一齐躺在草地上闲话家常,七爷还送楚姑娘大捧的花束,楚姑娘笑的很开心……”杨广脸不红,气不喘,昧着良心说话。
    “后来呢?还发生过什么?”拳头握地嘎吱作响,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
    “后来?”杨广一怔,脑子飞转,继续添油加醋道,“后来属下不敢看……七爷拉住楚姑娘的手不肯放,喊着小惜儿,小惜儿,两人就滚在一起了!”
    杨广一口气说完,不免心中忐忑,“四爷……楚姑娘她…….”然,空荡荡的帐内,哪里还有他家主子的身影。
    *************************************************************************
    楚娰清盥洗完,浑身疲累,她吹灭烛火,正欲上.床就寝,此时,黑暗中,一阵劲风掠过,帘子被挑开,那熟悉的青檀气息扑面而来。
    透过淡淡的月华,依稀可见男人冰冷的银质面具,他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浑身好似被笼罩了一层阴霾之气。
    楚娰清心口一撞,下意识地后退,满脸仓皇,紧张地咬着红唇。
    慕容熠尘哪里给她机会,他步步紧逼,直至将她堵在狭小的墙角,冷寒如冰的话迸出,“你跟慕容君墨早就相识对不对?”
    不然何故,慕容君墨肯为她说话,轻易放过她!
    “你想说什么?”楚娰清努力平静下来,迎上他盛怒的瞳孔。
    “今日穿的肚兜是什么颜色?”慕容熠尘劈头盖脸地逼问,抬起她尖尖的下巴。
    “下.流!”楚娰清羞愤交织,一拳抡起,狠狠击在他胸膛上。
    “不说?”慕容熠尘闷哼一声,俨然被逼疯了,他猩红着眸子,就去扯她的薄衫,“那不如我亲眼检查!”
    楚娰清力气哪里拗得过他,还未来得及反抗,哗啦一声,薄衫就被大力撕开,整个消瘦的身子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
    “清儿……”慕容熠尘整个人呆住,黑眸紧紧地绞着她洁白光.裸的肌肤,“你怎么没穿肚兜?”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如此说来,慕容君墨的话是假的!
    天!他疯了吗?竟然去相信慕容君墨荒唐的话,还耿耿于怀。
    “你有病!”楚娰清下意识地抱住胸前的春光,一下子羞红了脸,更多的是愤怒。也不知他何故这样对她!
    “清儿……他没有欺负你对不对?”慕容熠尘心中大喜,她羞怯的样子,更是成功愉悦了他。
    “……”楚娰清被他灼热的目光看的浑身发憷,奈何也不敢喊人,索性僵持着,不说话,总算明白他的来意。
    她冷漠如冰的样子,深深伤了他,慕容熠尘眸底掠过一抹黯然,紧紧凝着她肩膀上血迹斑斑的纱布。
    “上药没?”他问,低沉的嗓音渗着无尽的痛惜。
    “……”楚娰清低头,垂眸凝着绣鞋,好似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痛不痛?”他又问,伸手裹住她微凉的小手。
    “……”楚娰清还是不说话,索性将头偏向另一侧。
    “为什么这么傻?”
    “……”依旧沉默不语。
    “清儿,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不然何故这么做……”他满怀期望地问,逼迫她与他对视。
    “……”她一动不动,一向不响,明眸里流转着淡漠、疏离的光。
    “是不是我此刻要了你,你也不作反应?”慕容熠尘深深喘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不做多想,他狠狠扯开她环胸的双臂,低头将唇欺上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9:30
☆、130 要了你(6000字)
    “啊!”楚娰清浑身一颤,反抗不得,屈辱地仰着身子被迫承受他粗蛮的侵夺。
    慕容熠尘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唇舌寸寸啃吮着她白皙的颈子,恨不之将其揉进骨髓,大手更是极为眷顾她胸前那对美好的花苞,狠狠揉搓、挤压着,不断变化出旖旎的形状。
    楚娰清挣扎了两下,觉得只是徒劳,索性闭上眼睛,任他欺凌。
    慕容熠尘蹂躏了半晌,见她依旧没有情绪,冷漠以待,一种深深的挫败萦绕心尖,他颓然松开手,“清儿……你真舍得一辈子不理我?”
    世间女子,哪个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可独独楚娰清,让他心生无可奈何!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冷如磐石的心邂?
    “四爷!自大婚那日,我们就再无瓜葛,若念旧情,请你不要再给我难堪!”楚娰清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冰冷的语气渗着绝情。
    “难堪?”慕容熠尘只觉得心口抽痛地厉害,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清儿……我们若真的再无瓜葛,那你何故以命相救?”
    楚娰清心口一撞,思忖片刻,她平静地回道,“因为……我不想让墨哥哥犯下弥天大罪!他若真杀了你,定会引得群臣不满!哂”
    “清儿……”慕容熠尘眸色一痛,不可置信地凝着她,“你说谎!你在说谎!你明明是在意我的不是吗?”
    “你要强行加上自己的意愿,我也没办法!”楚娰清不屑勾唇,光.着身子兀自走向床榻,脱了鞋,钻入被子里。
    慕容熠尘伫在原地许久,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灵魂,目光不经意瞥见案几上摆放的野花,要说的话尽数堵在喉间。
    楚娰清蒙上被子,详装假寐,侧耳聆听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下微松,掀开被褥,披上薄衫,抱膝而坐。
    然,她浑身松懈没多久,那帘子再度打开,慕容熠尘竟重新折了回来,“你果真没睡!我们的事,也是时候好好谈谈了!”他不会因一点挫折,轻易放弃!
    楚娰清抵触地转过身子,淡淡道,“慕容熠尘,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离开!”
    慕容熠尘不予理会,他阔步走近她,沉声道,“那日大婚,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要怪都好,但不准不理我!”
    他拉过她的身子,逼迫她与他对视,黑眸里流转着太多的无奈。
    “我不骂你,不打你,也不骂你!因为全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知道你爱她,胜过任何人,你那日的决定是对的,如果真娶了我,会悔恨终生。”楚娰清凝着他,发自肺腑地说着,一股深切的酸楚涌上来,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清儿……不是这样的,那日我将你丢下,才是真正的悔恨终生。”慕容熠尘极力解释着,满目痛惜地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慕容熠尘……我累了,不想再爱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楚娰清倚在他肩膀上,哽咽地说道。
    “清儿……我不许,不许你这么说,即使再累也别妄想离开我!”慕容熠尘捧起她的小脸,温柔地吻去那清浅的泪渍。
    楚娰清闭上眼睛,任他动作,不说话,不反抗,虽抵触他,可又无比眷恋他给予的温存。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慕容熠尘爱怜地将她吻了一番,这才念念不舍地松开,“清儿,我今晚陪你睡好不好?你受伤了,需要照顾。”征求地问,满含期许。
    楚娰清抿着唇不语,没答应,也没拒绝。
    慕容熠尘见她不抵触,不禁面上一喜,三下五除二地褪了外衫,掀开被褥,轻拥着她而眠,“清儿……我的傻清儿……往后不许做傻事!”
    **
    夜半的时候,楚娰清肩膀上的伤口发炎,阵阵刺痛将她惊醒,微睁开眼,就撞入男人深邃浩瀚的黑瞳里。
    “清儿,很痛吗?”慕容熠尘哪里睡得着,就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的睡颜半个晚上,见她难受,他的心亦是钝痛不已。
    “……”楚娰清微点头,全身渐渐渗出一层虚汗,却咬着牙,不愿出声,这样的小伤,她早已司空见惯,可面对他,整个人变得异常脆弱起来。
    “清儿,痛的话,咬着我手臂!”慕容熠尘眉头深锁,仿若感同身受,她痛,他痛得更厉害。
    楚娰清犹疑了半晌,果真张嘴就咬上那坚实的手臂,力道之大,带着报复的意味。
    慕容熠尘反而欣喜不已,大方地任她折磨,“清儿……我给你讲故事吧,听了就不痛了!”
    楚娰清抬眸斜睨了他一眼,算是默许。
    慕容熠尘好听的嗓音如同令人沉醉的美酒,他缓缓道,“两千年前,巍峨高耸的九仙山上一片山涧流水,三生石醒来……”
    夜里,楚娰清听着美丽的爱情故事,渐渐沉入梦乡,而慕容熠尘守着她一宿未眠。
    ***********************************************************************
    端亲王营帐内,慕容君墨独自坐在案几前,俊美无俦的脸容褪去了白日里的冷硬威严,渗着淡淡的哀伤。
    他摊开手心,一对掉漆的铜铃被攥出淡淡的温度,那稚气的童音言犹在耳:
    “墨哥哥,你难过,惜儿也开心不起来!”
    “墨哥哥,这个铜铃送给你,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有着世间最动听的声音,能带给人快乐呢!”
    “墨哥哥,馒头只剩一个,我是女孩子,经得住饿,可是你不能,你还得回昭国见你的父皇!”
    “墨哥哥,惜儿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长大后,你可一定得娶我!”
    “七爷!该就寝了!”跟随慕容君墨多年的心腹刘德全—刘公公整理好床褥唤道。
    “你忙去吧,我还不困。”慕容君墨淡淡回道,一瞬不瞬地凝着那对年代久远的铜铃。
    “七爷,还在想惜儿姑娘吗?”刘公公无奈地叹口气,“十三年了,您为何就不肯放下?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回来,身处风口浪尖,不该去念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了。”
    “我回来,不是为了那皇位,只是为了找惜儿。”慕容君墨垂眸,怅然道,“我一直相信,她没有死,就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
    “七爷!”刘公公无奈地叹息。
    “老七!”皇帝撩开帘子闯进来,恰巧听见他一席话。
    “父皇!”慕容君墨淡漠地喊了句,起身将铜铃悄悄收好。
    “朕为你精心布局这么多年,你竟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什么叫回来不是为了皇位?”皇帝拧眉,恨铁不成地低斥。
    “父皇……我。”慕容君墨虽责怪他当年的抛弃,但也深知,是逼不得已,更是暗中为自己铺下登基的路。
    “墨儿,你今晚表现不错,灭了那些老匹夫的气焰,太大快人心了!不愧是朕的儿子,一如朕当年的雄风。”皇帝笑容慈爱,缓和语气,搭着他的肩膀坐下来。
    “父皇,四哥的腿真残了吗?”慕容君墨并未因为他的夸奖有半分喜色,继而转开话题问。
    “恩!”皇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谁做的?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慕容君墨追问,疑惑地蹙眉。还记得当年身处庆国,慕容熠尘少年战神之王的功绩传遍大街小巷,他那样精明强势的人,怎会落败如此狼狈的地步?
    “蓄意的!”皇帝淡淡回道,如鹰的眸子掠过一丝狠戾。
    “父皇可查出是何人所为?”慕容君墨百思不得其解。
    “朕做的!”皇帝毫不避讳,道出那可怕的真相,却没半点愧疚之情。
    “父皇……”慕容君墨怔住,原以为自己够可怜,却不想那人比他可怜万倍,“为什么?”
    “个中缘由,你日后会明白的!墨儿,待传国玉玺一找到,朕便废了明喻,立你为大昭国储君。”皇帝许下诺言。
    “玉玺儿臣一定会替您找回,而赫连懿,儿臣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慕容君墨眸底掠过一抹凶光,笃定地承诺。
    “哈哈哈!墨儿果真不会让朕失望。”皇帝朗声大笑,愉悦极了,继而,他转开话题,“对了,那右丞相家的千金,德才兼备……”
    “父皇,终生大事,儿臣还需要慎重考虑,右相的千金虽好,但性子太过木讷,根本配不上端王妃头衔。”慕容君墨婉拒下来。
    “也好!早些休息,明日的狩猎你得大放光彩,为父皇挣得颜面。”皇帝宠溺地笑笑,不再逼迫,撩起衣袍,拂袖离开。
    ***********************************************************************
    第二日,楚娰清醒来时,精神奕奕,伤口也没了痛感,被褥里,男人留下的青檀气息久久未散去。
    闷在帐内一个上午养伤,楚娰清和昭阳百无聊奈,整理一番正欲出门。
    此刻,慕容熠尘撩开帘子,突兀地闯进来,“伤还未好,你准备去哪?”满是责备的语气。
    “昭阳,我们走吧!”楚娰清好似没听见他的话,拉住昭阳就往外冲。
    “九妹!你敢带她出去试试!”慕容熠尘沉下脸,冷冷威胁。
    “楚娰清……我先闪了,你还是听四哥的话,乖乖在帐子里养伤吧!”昭阳悻悻地吐了吐舌头,没义气一溜烟跑了。
    于是,帐内独独剩下二人,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小白见昨日的男人再次来访,欢天喜地地窜着。
    “上药没?”慕容熠尘问,黑眸紧紧地凝着她无措的小脸。
    “忘了!”楚娰清淡淡回了句,伤口不痛,她还真将这事给抛到九霄云外。
    “吃饭没?”他又问,眉梢浮现丝丝愠怒。
    “没胃口。”楚娰清的回答依旧没有半分情绪,面对他,不抵触,但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先帮你上药。”慕容熠尘说罢,就从轮椅上起身走近她。
    楚娰清退到床边,退无可退,索性安安分分地坐下来。
    慕容熠尘满意地勾唇,从袖子里掏出金疮药,继而抬手去解她的衣带,薄衫剥落,那对傲人的酥胸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眸光一暗,沉声道,“为什么不穿肚兜?”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旖旎风景,他差点把持不住。
    “天热!”楚娰清坦然回道,依旧是淡漠的语气。
    “强词夺理!”慕容熠尘没好气地斥责,“以后不准这样穿,听见没!”不敢想象,那生性浪荡的慕容君墨若是打她的主意……
    “……”楚娰清下意识地双手环胸,沉默不语。
    慕容熠尘深吸一口气,颤手去解她肩膀上的纱布,“清儿,痛就喊出来!不准憋着。”
    楚娰清静默地咬唇,黛眉深蹙。
    慕容熠尘揭开纱布,瞥见那骇人的伤口,不禁眸色一痛,将药汁倒置于掌心,蘸了蘸,轻柔地给她涂抹。
    楚娰清微微喘息,那药渗入骨髓,牵起钻心的痛,而此时,男人的唇及时覆上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慕容熠尘边细细地吻她,边飞快地将纱布缠好,待一切完成,他才低喘着松开怀里的女人。
    楚娰清的唇酥酥的,麻麻的,残留着他独有的气息,她怔怔地失神,俏脸不自觉染上两抹诱人的红晕。
    “清儿,真想现在就要了你!”慕容熠尘爱极了她乖顺的样子,忍着体内叫嚣的欲.望,将她重新穿戴整齐。
    而此时,杨广端着精致的膳食走进来,“爷,午膳准备好了!”偷偷斜睨了眼楚娰清的神色,不禁心中暗喜,看来主子将她驯服了。
    杨广摆好膳食,识趣地退了出去。
    慕容熠尘黑眸里流转着柔和的光,他轻唤道,“清儿,过来吃饭!”
    楚娰清垂眸,不予理会,内心纠结矛盾着,不知往后该如何去面对他。
    慕容熠尘也不恼,径直走过去,拦腰就将她轻盈的身子抱起,“你若不吃饭,我现在就吃了你!”邪魅咬着她莹白的耳珠低语。
    楚娰清耳根一热,怨怼地剜了他一眼,不想逞口舌之争,这方面,从来都是她占下风。
    慕容熠尘将她置于腿上,左臂拥着她的纤腰,“这鱼是我早晨去河里捉的,看合不合你胃口。”说罢,悉心挑开鱼刺,将鲜嫩的鱼肉递到她嘴边。
    楚娰清动了动唇,轻轻咽下,一颗心顿时五味杂陈,原来,他早已将她的喜好铭记在心。
    慕容熠尘没再说话,静静地喂她吃食,那动作、神情宠溺到极致。
    末了,他又拥着她静坐了半个时辰,温声道,“去床上睡个觉,伤口会好的快些!”
    而此时,帘子被撩开,慕容子喧略显局促地站在门口,“清儿……我来看看你,伤口好些没?”他一夜未眠,原来担忧是多余的。
    “子喧,能带我出去骑马吗?很闷!”楚娰清挣脱男人的手,哪里还有方才的温顺乖巧。
    “清儿!”慕容熠尘眸低掠过一抹黯然,“别出去,听话!”
    “你是我什么人?根本无权管我!”楚娰清狠下心肠,绝情的话冷冷迸出,她告诫自己,不能再贪念他给予的温存,好似罂粟花,最后只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罢,拉住慕容子喧的手,风一般掠了出去,徒留身后盛怒不已的男人。
    两人出了营帐,走到僻静的一处地方。
    “清儿……你跟四哥?”慕容子喧顿了顿,终究不安地问了句。
    “子喧,我跟他再都不可能回到当初了!要不然你都要看轻我了!”楚娰清牵起唇角,苦涩一笑。
    “可你昨天怎么那么傻!”慕容子喧神色凝重,低声责问道。
    楚娰清垂眸,自嘲地笑笑,“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了!仅此一次足矣!”她扪心自问,倘若他再次遇到危险,是不是还会义无反顾地豁出性命?
    “清儿……”慕容子喧无奈地低叹,清隽的眉眼蕴着无尽的痛惜。
    两个人席地而坐,各自陷入沉思,微凉的风拂过脸颊,却怎么也吹不散心底的愁绪,缠缠绕绕,深深切切,剪不断理还乱。
    **********************************************************************
    傍晚时分,慕容子喧忙着布局狩猎场后续事宜,楚娰清不愿回营帐,怕面对那个男人,索性独自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月华淡淡,倾泻在大地上,仿若铺上一层透明的天鹅柔毯。
    夏虫唧唧,凉风习习,没有喧嚣的夜显得美丽而迷醉,楚娰清百无聊奈地走着,竟不知危险步步逼近。
    待敏锐的听觉传递到大脑时,她猛然回头,暗黑的夜色下,数不尽的幽绿色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是狼群!成百上千的野狼!楚娰清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只体型彪悍的野狼便朝她猛地扑过来。
    她脑中飞转,袖中防身的匕首出鞘,利落地刺瞎野狼的眼睛,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而她的手被划开深深的口子。
    遇上狼群不过是万分之一的机率,怎么偏偏让她碰见?是不是,其中参合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然,她根本无暇多想,一只只野狼扬武耀威地朝她咆哮、嘶吼,露出嘴里尖锐的獠牙,蠢蠢欲动。
    一种深深的恐惧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怔在原地,不敢动作,一颗心瞬时陷入绝望,跑?不可能跑得过!杀?千百只,她也杀不过!
    千钧一发之际,林子里传来那再熟悉不过的轮椅嘎吱声,楚娰清震然回眸,“你怎么来了?”说不出心底的感觉,他一出现,所有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别问那么多!跟我走!”慕容熠尘豁然起身,麻利地将轮椅震碎,残肢木屑抛向狼群,而后紧紧牵住她的手。
    两人一路狂奔,后面的狼群穷追不舍。
    “尘!我们会不会死?”楚娰清大口喘息着问,生死关头,因为有他,她并不惧怕。
    “不会!我们都要活得好好的!”慕容熠尘笃定地说道,却在悬崖处的尽头停下脚步。
    “怎么办?”楚娰清忧心地蹙眉。
    “清儿信我吗?”慕容熠尘拥住她的腰身低问。
    “信?”楚娰清还未理解他话中的含义,整个身子就失去重心,被狠狠抛入万丈悬崖,急速的劲风掠过,穿透她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心。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9:49
☆、132 可怕的诅咒(3000字)
    太子营帐内,灯火通明,慕容明喻明黄的内衫松松垮垮,正懒洋洋地倚在榻上与歌姬耳鬓厮磨。
    左丞相撩开帘子,撞见里头活色生香的情景,不禁眉头一拧,“殿下!如今七爷回朝,皇上正愁废太子的理由,而百官早就对您不满……多少双眼睛盯着……”
    “舅舅!那些事我自由分寸,就如母后所说,我如果现下转性了,父皇只会对我起疑心。”慕容明喻不为所动,大掌探入歌姬的薄衫,罩住那高耸的胸脯慢慢揉捏着。
    “简直不成体统!”左丞相恨铁不成钢地怒斥,甩袖作势离开。
    “舅舅且慢!”慕容明喻念念不舍地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下去吧,等晚点本宫再让你快活!邂”
    “是,太子殿下。”美丽的歌姬妩媚一笑,袅袅婷婷地离开了,徒留帐内舅侄二人。
    “舅舅,事情可都办妥了?瞧你焦虑的样子,莫非情况有变?”慕容明喻坐直身子,漫不经心地整理凌乱的衣衫。
    “一切都按皇后娘娘的法子,将特质的天蓝香分别放在楚娰清身上和狼窝里,今晚,更是天时地利,她独自出行,而慕容熠尘也如我们所料,不顾性命地闯进狼群救人。”左丞相缓缓道来,眉宇间的忧色却挥之不去哂。
    “狼窝里可有放老七的贴身玉佩?以此栽赃嫁祸给他!”慕容明喻整理完后下榻,一副洋洋得意的脸容。
    “虽说盗取玉佩花了些时辰,但也办妥了!”
    “那舅舅还担心什么?一切不都按照母后的计划进行吗?”慕容明喻不解地凝着他。
    左丞相叹息一声,将心中的顾虑道出,“密林里只找到轮椅的残肢,而他们二人极有可能活着!”
    “活?怎么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们!舅舅,您只是杞人忧天罢了!下一步,将事情捅出去,谋杀兄长之罪,父皇再怎么包庇,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慕容明喻说罢,痛快地饮下一杯烈酒。
    **************************
    昭阳沐浴后,一个人坐在榻上看书,等了整整两个时辰,都不见楚娰清归来。
    越想越不对劲,她索性披上外衫,匆匆赶去四王府的营帐。
    杨广正百无聊奈地摆弄着主子留下的残棋,不时地抓耳挠腮,眉头深锁冥思苦想着。
    “杨广?你家主子呢?”昭阳撩开帘子,将室内快速扫视一圈后问。
    杨广赶忙下榻,颔首行礼,“属下见过郡主!四爷他不是在你们那里吗?”他送完午膳后,就未见过主子的影。
    “那楚娰清定是跟四哥在一起喽?也不知他们去哪了。”昭阳悬着的心总算落下,然,此时帐外陡然传来嘈杂之声。
    “狼群里发现了四爷的轮椅残肢!”
    “狼群?莫非是百年不遇的,那西郊最凶悍的狼群?”
    “听说有上千只狼,遇见的人从未有过生还!”
    “四爷何故三更半夜出现在密林深处?莫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胡说,是楚家三小姐误闯了进去,四爷不顾性命地前去相救,两人怕是都已经遇难!”
    昭阳和杨广心中一咯,冲出营帐,外头千百只火把燃着,几只死狼的尸体匍匐在地,腥臭漫天,而旁侧安安静静地躺着轮椅的几截残肢。
    “四爷!”杨广怔在原地,只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不是的!他们家的主子神通广大,怎么会死在畜生手里。
    “楚娰清……”昭阳吓得小脸惨白,牙关哆嗦,双腿一软踉跄着倒在地上。
    皇帝拧眉,负手而立,站在最前方,“立刻调派所有禁卫军,将密林搜遍,或许他们还有生还的机会!”
    慕容君墨若有所思地凝着轮椅的残肢,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慕容熠尘!我们之间的账还未两清!你休想般轻易的死去!
    楚怀遇沉默未响,精明的鹰眸四处流转,将在场各位的复杂神色尽收眼底。
    楚天昊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幕,他几欲疯魔地厉吼着,“看什么看!走,统统跟本将搜人去!”清儿,哥哥求你,千万不要出事!都是哥哥的错,本不该让你参加狩猎的!对不起,对不起……清儿,求你一定等着哥哥来!
    慕容子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思绪整理一番,反而不再恐慌,焦虑,担忧,因为他深知,慕容熠尘绝不会轻易死去。
    “六哥,我们不去帮忙找人吗?”昭阳飞快地从帐内拿了长剑,作势启程。
    “狼群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没?整个西郊的布局,我早已探清,且设下防护网。”慕容子喧神色凝重,陷入深思。
    “六哥,你怀疑是有心人将狼群引出的吗?”昭阳心底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目前还不能肯定,九妹,你留下,或许能帮我将事情的真相弄清!”慕容子喧眸底掠过一抹精光,觑向各位王爷的营帐。
    “好!我听六哥的,希望四哥和楚娰清吉人自有天相!”
    **********************************************************************
    楚娰清轻盈的身子断了线的风筝,漂泊无依,她闭上眼睛,并不是畏惧死亡,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慕容熠尘将她推下的狠绝一瞬。
    耳边山谷的风呼啸而过,她清晰感受到身体几欲被拆地支离破碎,疾速坠落着,死亡的气息愈发浓重。
    然,原以为,黄泉路上她形单影只,可一睁眼,那再熟悉不过的银质面具赫然出现在眼前,淡淡的青檀香萦绕心尖。
    “尘!”这一瞬,她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他没有将她抛弃,而是选择与她同生共死!
    “清儿!别怕,我们不会死!”慕容熠尘将连接二人的金蚕丝缠绕地更紧,他长臂一伸,将女子捞入怀里。
    噗通一声!转瞬间,两人齐齐坠入幽深的潭水里。
    冰凉的水沁入四肢百骸,楚娰清呼吸愈发艰难,意识愈发薄弱,而此时,男人的薄唇及时凑上来。
    慕容熠尘边给她渡气,边费力地朝岸边游去,奈何,天边陡然乌云遮月,狂风大作,深潭里竟搅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强势地将二人卷了进去。
    楚娰清醒来时,周遭很静,静的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奇异的花香浮动,丝丝缕缕沁入鼻尖,缓缓睁开疲累的眼眸,入目所及,不由得深深怔住。
    天幕是宝蓝色的,璀璨的星子点缀其中,一弯明月似明镜,渗着柔和的光晕,整个夜空是跟大昭国不同的,美丽地无一丝杂质。
    而她竟身处与大片的花海之中,芍药、蔷薇、美人蕉、郁金香、铃兰、玫瑰、昙花、百合、马蹄莲、数不尽的花种绚丽多彩,绽放着惊心动魄之美。
    这是哪里?慕容熠尘呢?他又去了何处?
    楚娰清顾不得震惊,努力撑起虚弱破败的身子四处张望,而那抹熟悉的紫影就躺在不远处,他安然无事!
    “尘!”楚娰清面上一喜,双脚踏过柔软的花朵,一步步走进男人。
    “清儿!”慕容熠尘薄唇惨白,声线沙哑而破碎,他伸出长臂就将她狠狠揉进怀里,“清儿,我的清儿,你还活着!”
    他紧紧地拥住她,仿若要用尽毕生的气力,似是不够,他又欺上她娇嫩的唇瓣,印上一个绵长深情的吻。
    “唔……”楚娰清呼吸尽数被掠夺,怨怼地伸出粉拳砸他的胸膛。
    “呃!”慕容熠尘闷哼一声,黑眸流转着痛苦的神色,一口污血从嘴角溢出。
    楚娰清一吓,颤抖手去抚他的唇,“尘,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她不过受了点皮外伤,而他因为护着她,受了极重的内伤。
    “清儿别担心,一点小伤,好在我们都活下来了!”慕容熠尘牵起唇角,故作无事地笑开来。
    “你刚刚为什么要推我下来,而你怎么也跟下来了?”楚娰清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满心的疑惑脱口而出。
    慕容熠尘神色微凝,半晌,他轻刮了她的鼻子,笑道,“傻丫头,你是怕我丢下你独活吗?”
    实则,当时他们遇见了红色眼眸的野狼魂,传言,被野狼魂缠上的人,会受到可怕的诅咒,他将楚娰清抛下去的同时,果断用匕首刺穿了野狼魂的眼睛,野狼魂最后得见的是他,如此一来,诅咒也只会降临到他身上。


☆、133 幽冥之境(3000字)
    楚娰清垂眸不语,一抹愧色萦绕在眉宇间,那一瞬,她是不信任他的!因为她根本探不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或许,他选择与她同生共死,是早已猜到悬崖下有一处深潭,思及此,不免满心的难过。
    “玉长老!前方花圃闯进来两个凡人!”一女子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透着清幽、空灵之美。
    楚娰清被拉回游离的思绪,举目望去,白衣翩跹的几名女子簇拥着年长的蓝衫女子款款而来,个个貌美如仙。
    楚娰清警惕地握紧手里的匕首,不安唤道,“尘!你知道这是哪里吗?遴”
    慕容熠尘神色微凝,伸出长臂将她护在怀里,低语道,“清儿,如果我没猜错,我们跌入了古书里记载的幽冥之境!”
    幽冥之境,长年黑幕遮天,永无白日,关于它的记载,寥寥几句:但凡误入幽冥之境的人,无一生还,且魂魄会被锁上千百年,不能转世为人。
    楚娰清正欲再问些什么,几名陌生女子已然手持银光长剑,将他们二人齐齐围住层。
    “玉长老!竟有个男人,今日收获不小!”白衣侍女模样的人面露喜色,不怀好意地将慕容熠尘上下打量。
    “恩!看得出,是个上乘货色!宫主殿下见了定会高兴!”蓝衫女子满意地点头,继而闭上紫色的眼眸,双手交叠覆在胸口处。
    半晌,她缓缓睁开眸子,“是有趣的一对人,先将他们押回去!”
    楚娰清手中匕首出鞘,正欲上前反抗,慕容熠尘却一把将她拉住低声道,“清儿,别逞强,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果不其然,那蓝衫女子早已将楚娰清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衣袖一挥,一股极强的紫光好似利剑穿透她的身体,五脏六腑几欲被震碎。
    “清儿!”慕容熠尘大骇,他眸底掠过凌厉的寒光,他愤然低吼,“来者是客,玉长老,这就是你们幽冥之境的待客之道?”
    “慕容公子!我只是好心提醒楚姑娘,不要玩幼稚的花样,哪怕你们在人界身份有多高贵,来到这里,只能以宫主为尊。”蓝衫女子冷哼,水袖妖娆地舞动着。
    楚娰清倚在男人怀里,虽很想教训下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奈何她多年潜心苦学的本领尽失,虚弱地呼吸都艰难起来。
    “宫主三日后回来,将他们带走,好好看押!”蓝衣女子一声命下,其余几人袖中飞出雪色的长绸布,将他们二人牢牢捆住。
    ****************************************
    楚娰清再次醒来时,深处于漆黑、阴冷的室内,月光透过狭小的窗缝倾泻进来,斑驳地打在男人冰冷的银面上。
    而此时,慕容熠尘也渐渐转醒,墨玉的眸子对上她的,“清儿……怕不怕?”坐起身就朝她靠近。
    楚娰清下意识地挪动身子,一直退到墙角,“不怕!”实则,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因为有他,而烟消云散。
    只是,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再贪念他给予的温存,哪怕身临险境,她要做回从前的楚娰清。
    慕容熠尘见她抵触,眸底不禁掠过一抹黯然之色,也不再上前,隔着一段距离,“清儿,身子还吃得消吗?”
    “恩!”楚娰清说话的同时,牙关忍不住打着哆嗦,浑身亦是颤得厉害,身着夏日的薄衫,却要抵抗此处冬日般的寒冷。
    慕容熠尘亦是冻得嘴唇发紫,不假思索地将外衫褪下,扔了过去,“穿上它!”
    “我…….不冷,不冷。”楚娰清捡起衣裳,重新抛给他,颤抖着双唇不理会他的好意。
    “别逞强!听话。”慕容熠尘眉头一拧,几步上前就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楚娰清怔怔地凝着他唇边不悦的弧度,要说的话尽数哽在喉间,索性不再扭捏,任他霸道地动作。
    慕容熠尘将她整理妥当,继而识趣地回到原地,隔着一段距离,“清儿…….如果我们一辈子离不开这里,你会不会恨我悬崖上的决定!”
    “我……我不知道,尘,我们真的会被困住吗?”楚娰清一抹愁绪萦绕眉宇间,抬眸望向男人。
    慕容熠尘神色是不多见的凝重,他仰头躺在地上,觑向窗外的明月,没有回答她的话。
    **
    楚娰清蜷缩在墙角,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依然不见破晓来临。
    身处的密室温度极低,她整个人陷入僵硬状态,冻得骨头都快碎了,抬眸望去,慕容熠尘薄唇发紫,轻阖着眼眸,好似睡过去一般。
    “尘!”楚娰清轻唤,声线带着不可抑止的恐慌。
    “……”然,慕容熠尘一动不动,一响不响。
    “尘,你别吓我!”楚娰清颤抖着双手去触摸他的身体,哽咽着陷入绝望。
    “怎么了?”慕容熠尘豁然睁开黑眸,将她拉进怀里,“怎么哭了?”爱怜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你没事?刚刚怎么不回应我?”楚娰清一颗心大起大落,眼中的泪汹涌地越发厉害,无人知晓,那一刻,她有多恐惧,被黑暗深深包裹,不能呼吸。
    “刚睡着了!清儿是在担心我吗?”慕容熠尘心中大喜,捧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逼问。
    “才没有!只是想看看你死没死!”楚娰清被戳穿心事,脸颊不由得窜出诱人的红霞,忙着挣脱他的钳制。
    “那你摸摸看,我死没死!”慕容熠尘唇角勾起揶揄的弧度,强势地拉住她的小手覆到胸口处。
    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自手心传递过来,预示着男人此刻精力充沛,楚娰清不解地蹙眉,“你都不怕冷吗?”寒冷并未对他造成威胁,心中不免舒缓开来。
    “不怕,习惯了!”慕容熠尘揽着她的纤腰,云淡风轻地说着。
    “习惯了?为什么?”楚娰清听完他的答话,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小时候,犯了错,父皇便罚我去冰窖里思过,所以练就了如今能御寒的身体。”慕容熠尘忆起儿时的往事,一抹怅然萦绕心尖。
    “他怎么那么狠?慕容君墨杀你的时候,也不见他出来阻止!”楚娰清愤然道。
    “清儿,他怎么对我,都不重要了!”慕容熠尘低沉的声线.了无绪,眸底掠过一抹苍凉的神色。
    楚娰清默然不语,安心地在男人怀里沉沉睡去,尘,好想,好想去好好爱你,抚平你心底的伤,可我终究不够资格,因为夏馨梅如今回来了……
    ***************************************************************************
    一阵铁锁哗啦的巨响,将沉睡中的二人惊醒。
    “吃饭了!”冰冷的声音字门后传来,接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映入眼帘。
    楚娰清饿得前胸贴后背,欣喜地掀开盖子,不由得一愕,玉制的几个小碟,盛着的不是米饭,菜肴,而是不知名的,刚刚采撷的鲜花,泛着幽香,苦涩。
    “这里的人都成仙了?哪有吃花的!”她失望地垂下眼睑,气恼不已地将食盒推开。
    慕容熠尘反而淡定如初,信手捻了几片,咀嚼了两下,不由得难受地蹙眉。
    “很苦吗?”楚娰清愈发不敢尝试那奇异的花朵。
    “恩!跟中药的味道大抵相似。”慕容熠尘艰难咽下,坦然回答。
    “中药?”楚娰清摸着干瘪瘪的肚子,完全打消进食的念头,前几回感染风寒,她宁愿多病几日,也不愿喝中药治愈。
    “清儿,眼下,填饱肚子要紧。”慕容熠尘早看出她的小心思,长臂一伸就将她拉进怀里。
    “不吃,我不吃。”楚娰清小性子使然,拼命推柜男人的胸膛,“很苦的!”
    “死都不怕的楚娰清,会怕苦?”慕容熠尘钳住她的双肩,严苛道,“别闹了,乖!我们得养足精力逃离此处。”
    “你一个人走就好,用不着管我。”楚娰清哪里肯驯服,置气的话也跟着迸出,大婚那日,他早已将她丢下,也不多这一回。
    “楚娰清,你这是什么话?”慕容熠尘愠怒浮上眉梢,一种深深的挫败萦绕心尖。她终究不肯原谅他!
    楚娰清被他一吼,越发委屈,郁结心中许久的话脱口而出,“狼群围攻我的时候,你就不该来救我的!要是一辈子困在这里,夏馨梅呢?你不管她了吗?”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50:03
☆、133 容貌尽毁(3000字)
    慕容熠尘怔住,久久不语,面具下的脸容渐渐浮现一抹沉痛,“馨儿她早在八年前已经去了!”
    他说的极为平静,这一刻,他终于认清事实,逝去的将不再回来,而珍惜眼才是最重要!
    “去了?可那日大婚……”楚姒清不明所以,打破沙锅问到底。
    “是梅儿,她为了阻止我娶你,扮作馨儿,而我当时脑子里乱极了,没有辨出真假!”慕容熠尘每每忆起那日做的错事,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如果是真的呢?她真的回来了呢?”楚姒清问话的同时,一种深深的不安蔓延开来邈。
    “馨儿八年前为了救我而死,她再都不会回来了!”慕容熠尘黑眸蕴着无尽的苍凉,沙哑道,“清儿,就如同你放下阿洛,而我亦是放下了馨儿!”
    他执起她的手,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之上,那只因她而跳动的心房。
    “尘……”楚姒清轻唤着,一颗心顿时五味杂陈,欣喜,难过,彷徨,迷茫交织着激。
    慕容熠尘将她轻轻拥住,怅然低语,“清儿,我这辈子只有你了,也只要你,那么你呢?”一字一句,发自肺腑的话。
    楚姒清心口一撞,差点就陷入他布下的柔情里,她茫然地睁着明眸,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即使夏馨梅对她造不成威胁,但依然没有信心再去爱他!
    那种痛彻心扉的痛,她没有骨气,不愿去沾染了!
    “清儿,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那日犯下的错?”慕容熠尘松开她温软的身子,黑眸紧紧绞着她无措的小脸。
    “我……”楚姒清陷入两难,不愿作答,垂眸不敢去直视他灼热的瞳孔。
    而此时,铁门哗啦一声打开,玉长老盛气凌人地站在门口,“来人,将他们带出来!”
    *********************
    自地牢出来后,整整三日,楚姒清再都没见过慕容熠尘,她得到一件厚衣服,被玉长老安排做了幽冥宫的宫女,没日没夜地忙活。
    后来,她才知道,幽冥之境是没有白日的,终年处于暗黑,而里面居住的人个个法术高深,她想逃离,难比登天。
    日子过了数十天,玉长老命令宫人将大殿每个角落挂满喜气的红绸、红灯笼。
    一种莫名的不安萦上心头,楚姒清清扫完院落,打算问个清楚,她拉住玉长老道,“是宫主回来了吗?”
    “恩!宫主和慕容公子明日举行大婚。”玉长老缓缓道出那可怕的真相,眯眼打量眼前愈发消瘦,丑陋的女子。
    “大婚!”楚姒清心尖一颤,踉跄着几步才站稳身子。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说要带她逃离幽冥之境吗?反悔了吗?
    “你呢,安安分分留在这里,做好自己的本分,宫主或许会给你一条活路的!至于你的男人,往后就别妄想了!”玉长老看似宽慰的话,却字字透着嘲弄的意味。
    “不!他们不能成婚。”楚姒清愤然反斥,手中的扫帚被生生折成两段。
    “慕容公子不娶天下最美的宫主,难道娶你这个丑八怪?”玉长老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疾不徐地将一面铜镜递过去。
    楚姒清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整个人瞬时呆住:那是怎样一张丑陋的脸?颧骨凸起,双眼下陷且没有一丝光泽,左边那暗红的胎记面积扩大至整张脸,唇瓣干涸,泛着青紫色,而一头乌黑的青丝变成了银白色,被风吹过,不断脱落,缠绕着那张枯槁惊悚的脸。
    “不!”楚姒清震得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她深深喘息,惊恐地瞪大眼睛,颤抖着双手狠狠摔破铜镜,“为什么要毁了我的脸?”
    “为了让你看清男人的真心啊!”玉长老说的高深莫测,水袖一甩,那碎裂的铜镜竟片片融合,恢复原由的样子。
    楚姒清捂住脸,将头埋在膝盖里,痛苦地拧眉,“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等过了明日,你自会懂,天下男人皆薄幸,他根本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玉长老弯唇笑道,紫色的眸子掠过一丝不屑。
    ***************************************************************************
    第二日,幽冥之境锣鼓喧天,姹紫嫣红的花朵齐齐盛开,散发着醉人的馨香。
    楚姒清用紫色纱巾蒙面,用白布裹住头,同一众侍女静候在雅致的新房里。
    礼毕后的一对新人牵着红绸,相携来到房内,楚姒清端莲子、百合的双手不禁微颤,鼓起勇气,抬眸望向来人。
    彼时的慕容熠尘一身大红喜袍,身形颀长挺拔,银制面具也抵挡不住他原本卓尔不群的气度。
    而玉长老口中的宫主------云倾舞,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这女子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尘!今日的你真迷人!”云倾舞柔柔地唤着,一颦一笑媚到骨子里。
    “馨儿!”慕容熠尘黑眸好似被蒙上一层妖邪的雾气,极为痴恋地将女子揉进怀里。
    “尘,别急,接下来让我好好服侍你!”云倾舞笑的魅惑众生,她丁香小舌舔了舔艳艳红唇,主动扯落衣带,如雪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旖旎的光泽。
    慕容熠尘急不可耐地凑上前,凑上她白皙的玉颈,“馨儿……你真美!我的馨儿……我爱你……”
    楚姒清怔怔地望着眼前一幕,总算明白玉长老话中的含义,原来,即便被蒙了心智,他爱的终究是夏馨梅!
    冷,彻骨的冷蔓延至四肢百骸,痛,锥心的痛寸寸刻入骨髓,她脑子里一阵空白,睁大明眸将眼前的一切深深刻入心底。
    云倾舞的媚术炉火纯青,顷刻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尘,你爱谁?告诉我!是夏馨梅,还是我?”
    “云儿,我只爱你。”慕容熠尘深情地呢喃着,将女子拦腰抱起,而后放置在鸾凤大床上。
    “爱我吧,尘!”云倾舞唇角牵起妖邪的弧度,一双潋滟凤眸流转着奇异的光,她素白纤细的手,渐渐冒出黑色的利爪。
    楚姒清一颤,吓得脸色惨白,她破口大喊,“尘!危险!危险!”奈何,她喊破了喉咙,男人却置若罔闻,沉溺在美色里不能自拔。
    “楚姒清,看到了吗?这便是男人的本性!”云倾舞笑了,笑的讥讽连连。
    楚姒清焦虑万分,她几步冲上前,却怎么也靠不近鸾凤大床,哪怕他不爱她,可她也不要亲眼看着他死!决不!
    谁能告诉她,该如何救他!
    云倾舞主动扯下肚兜,美丽而妖娆的胴.体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男人面前,使得他眸底越发晦暗一分。
    “清(馨),我要你!”慕容熠尘低喘着,陷入极.致的情.欲里,竟不知危险将近。
    云倾舞慢条斯理地扭动娇躯,任男人索取,而她的双手渐渐游向男人心口处,“楚姒清,你看着,男人的心是什么颜色?”
    “不,我不要看,你放过他,求你,求你放过她!”楚姒清眼泪汹涌而出,低声下气地哀求着,“他不是,他爱我,他爱的是我!不是夏馨梅,更不是你!他的心,是世间最纯净的!最纯净的!”
    “傻丫头!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别哭,马上就见分晓了。”云倾舞凤眸掠过一抹寒光,将纤长的利爪狠狠插.入男人胸膛处。
    然,慕容熠尘眸底瞬间一片清明,他反被动为主动,单手钳住女子的尖锐的利爪,飞快拔下她头上的金簪,快,准,狠地插进她心口处,瞬时,黑色的污血汩汩而出,整个大殿地动山摇,宫人门惊恐地四处逃窜。
    楚姒清怔怔地凝着他,不可置信道,“尘,你没有被她蛊惑心智对不对?”一颗心大起大落。
    “你觉得我会斗不过一个妖孽?或者你不信我的定力?”慕容熠尘揶揄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拉住她的小手飞快冲出大殿。
    两人一路狂奔中,整个幽冥之境在他们身后坍塌。
    最后一瞬,他们十指交错,果断跳入深潭中,而传说中的幽冥之境毁于一旦,摧毁的原因是----世间一对璧人最刻骨铭心的爱。
    **
    从潭底游出,两人齐齐累的躺倒在地上。
    彼时,西郊山涧阳光普照,翠鸟缠绵,花香四溢,一副人间美好画卷。


☆、134 惹我女人的下场(3000字)
    “清儿!你还好吗?”慕容熠尘望着蔚蓝的天空,气喘吁吁地问,伸出长臂就去触摸她的身子。
    “尘!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吗?”楚姒清轻喘着,此时此刻,依然以为置于不真实的梦境里。
    慕容熠尘轻嗯了声,他作势一捞,就将她揉进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小脑袋,“清儿,刚刚在幽冥之境说的可是真心话?”
    他清楚地听见,她说,她相信他的心是世间最纯净的!且仅仅爱她一人!那一刻,他感动的一塌糊涂,整颗心亦是被幸福充斥地满满的。
    “什么话?我忘了!”楚姒清羞地别开脸去,故作不知地反问邈。
    慕容熠尘哪里肯给她逃避的机会,大手捧起她的脸,隔着紫色纱布,指腹轻轻描绘她的眉眼,“清儿,你舍不得我死,你还爱着我对不对?”
    楚姒清被他炙热的气息搅得心跳剧烈,只得坦然回答,“恩!”不错,她爱他,爱到尘埃里了,哪怕他心底没有她一丝地位,她依旧甘之如饴。
    慕容熠尘闻言,深锁的剑眉舒缓开来,他激动地难以自持,隔着面纱,将薄唇凑了上去,疯狂地掠夺她甘甜的气息激。
    “唔……”楚姒清沉溺在他热情的攻势里,身子软绵绵失了所有反抗的气力,索性放开身、心,任他索取。
    青山绿水间,两人缱绻纠缠,难舍难分,将所有的风花雪月抛之脑海,眼底只有深爱的对方。
    “清儿!那么你肯原谅我了吗?”慕容熠尘问话的同时,唇上的动作未停,一路向下,吻吮着她修长的玉颈。
    他轻阖着眼眸,贪婪地嗅着她身体独有的芬芳,陷入沉醉,久久无法自拔。
    楚姒清迷茫地睁大明眸,夏日的风凉凉的,带来山谷的幽幽花香,沁人心脾,几缕银白的发丝被风带起,不经意落入她的视线。
    “清儿!不许沉默!你还爱着我对不对?”慕容熠尘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颈子处,满含期待地呢喃着。
    楚姒清哑然失语,她伸手抓住那飞舞的白发,整个人瞬间呆住,明眸里陷入一片死寂。
    她虽然逃离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可还有个更可怕的噩梦挥之不去,如同鬼魅,将缠绕她余下的生命。
    “你这是什么装束?将头包的跟粽子似的?”慕容熠尘顺手解开她厚厚的棉衣,馨香的身子早已被汗水湿透。
    楚姒清心口一撞,猛地推开他的胸膛,努力裹住头上的白布,仓惶地站起身背对着他。
    “清儿?”慕容熠尘眸底掠过一丝落寞,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多少次,她就从他指尖溜走,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抓不牢。
    楚姒清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她心如捣鼓,俯下身子,缓缓掀开面纱的边角。
    清澈碧绿的潭水,映衬着那张鬼魅、枯槁的脸容,她颤抖着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哭出声。
    “清儿!你怎么了?”慕容熠尘精锐的眸子看出她的不寻常,赶忙起身朝她走近。
    “别过来,不要过来!”楚姒清不敢转身,她惊惶地喊道,明眸里满是慌乱,恐惧,无措。
    “清儿,出了什么事?”慕容熠尘迈出去的脚生生止住,面具下的脸容浮现一抹黯然之色。
    楚姒清深吸口气,努力平静下来,她缓缓启唇,淡漠的声线无一丝温度,“慕容熠尘,我……此生都不想看到你了!”
    慕容熠尘浑身一震,恍惚以为听错了,“清儿,你说什么?”她方才明明好好的,乖顺地任他索取,可转瞬就冷漠相对。
    “听不懂吗?”楚姒清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她拢好面纱,艰难地转过身子,平静地凝向他幽深的眼眸,“我们之间,再都不可能了!请你放手!”
    “放手?”慕容熠尘眸底掠过深沉的痛色,冲上前就狠狠钳住她的双肩,“怎么放?楚姒清,你偷走了本王的心,怎么能说放就放?”
    “慕容熠尘,我不会,更不屑做一个替代品!你爱的是夏馨梅,她去了,所以就找我做慰藉对吗?”楚姒清强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一字一句残忍地敲进男人心底。
    “不是这样的!清儿,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不同!”慕容熠尘连声否决,极力地解释着。
    “我楚姒清肚量小,要的爱是唯一,如果你心底始终装着她,抱歉,我们之间不可能平和相处的!”楚姒清一口气,将决绝的话说完,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逃离。
    “清儿!楚姒清,你回来!”背后传来慕容熠尘愤怒、沉痛的低吼,声声涤荡在山涧,清晰撞入她心尖。
    对不起!尘,如今的我,丑陋不堪,根本没勇气去爱你了!而你呢?倘若某一天得见我鬼魅的样子,会不会就此放弃?
    *********************************************************************
    将军府,直至夜深人静,蜷缩在角落的楚姒清才敢翻越围墙,悄悄潜回云水阁。
    厢房里漆黑一片,她心中微松口气,缓缓推开那扇门。
    “清儿回来了吗?”屋内传来母亲沙哑的低唤,橘黄的烛火.接着被点燃,那慈爱苍老的妇人映入眼帘。
    “娘……”楚姒清哽咽着唤道,满腔的委屈尽数涌上眼眶,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淌,“娘,你怎么还没睡?”
    “清儿,我在等你回来,十几天过去了,皇上都放弃搜捕,他们都说你回不来了,可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出事……”周氏夜夜等候着她归来,此时此刻,恍惚置于不真实的梦境里。
    “娘,傻娘……呜呜呜呜。”楚姒清几步上前,扑到母亲温暖的怀里,泣不成声,“娘,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好孩子,别哭!告诉娘,发生了什么事?”周氏亦是泪如雨下,轻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哭了许久,声线沙哑,眼泪干涸,楚姒清承受不住,终于累倒过去。
    第二日醒来,和煦的阳光透过格子窗,斑驳地打在她消瘦的脸上,她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床侧安静地放置着一个黑色斗笠。
    裹头的白布,遮面的纱巾不翼而飞。
    她心中一惊,伸手拿出枕头下的铜镜,待看清那容颜,她整个人僵在床上,噩梦还存在,母亲也发现了她的不寻常,还准备了黑色斗笠。
    此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周氏和秋菊端着盥洗的器皿和早膳轻步走进来。
    “娘,秋菊,你们?”楚姒清身子微颤,惊得用被子遮住脸,忐忑地询问。
    周氏心中一痛,故作无事地展颜笑开,“清儿,娘都看见了,不是什么大事,吃完饭,我们就去医馆,那王神医定能治好你的脸。”
    “小姐,小姐,你不是常说,容貌是身外之物吗?不能太在乎,只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就够了。”秋菊将脸盆放下,走近床榻,试着掀那被褥。
    楚姒清郁结压抑许久的心,因两人宽慰的话顿时豁然开朗起来,她深吸口气,勇敢地掀开薄被,抬眸凝向秋菊,笑的毫无破绽,“早膳准备了什么?是我爱吃的杏花粥吗?”
    秋菊再次得见她的容颜,心不禁狠狠一抽,杏眸顿时酸涩不已,她亦是笑着道,“小姐,你十几天没回来,可怜我每日吃不成杏花粥,夫人小气得紧,说只给你做!”
    她边抱怨,边服侍楚姒清穿戴。
    周氏安安静静地坐在旁侧,红着眼眶,不敢吱声。
    三个人围着圆桌而坐,周氏不停地给楚姒清夹小菜,“多吃点,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怕是一阵风都能吹走!”
    “骨感美,懂不懂啊?娘。”楚姒清悻悻地撇嘴。
    “小姐,这最嫩的青豆,是我特意赶早去西街买的!”秋菊忙的不亦乐乎,自己反而一口没吃。
    “娘,秋菊,下半辈子,你们可得一直陪着我过,这样我就能天天享受优待了!”楚姒清咽下一口清粥,泪水不争气地划过脸颊,滚落碗中。
    吃完早膳,周氏顿了顿,试探着询问,“清儿,能告诉娘,这十几天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恩!”楚姒清拉住母亲的手,也不再抵触,反而异常平静地将遭遇诉说出来。
    **
    夜里,慕容熠尘临窗而立,幽深的眸子眺望着夜空的漫天繁星,整个人好似被笼罩了一层孤冷,寂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50:30
☆、135 嫌弃她的容貌(6000字)
    杨广将夜宵端进来,守在旁侧,不敢吱声。他们家的爷自打从西郊脱险后,回来不说话,不吃饭,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爷!”杨广憋屈了许久,试着唤了声,不免心中忐忑。
    “……”慕容熠尘依旧一动不动,一响不响。
    “爷,究竟出了什么事?是跟楚姑娘有关吗?”杨广壮着胆子,郁结心中许久的话脱口而出,除了那个女人,还会有谁让他们主子一反常态?
    半晌,慕容熠尘终于转过身,幽深的黑眸了无生气,面具下,他一脸倦容,“我脱险的事,上报给皇上了吗?彗”
    “回爷,杨霄已经上报了!”杨广颔首答话。
    “可有查出,狼群是谁引来的?”慕容熠尘几步走近书桌,并未动宵夜,而是闭眸躺在太师椅上。
    “当晚就查出来了,找到的狼窝里遗落了两枚玉佩,一个是太子殿下的,一个是端亲王的,两方各执一词,如今也没定案!”杨广拧眉回道,苦恼不已挫。
    “你今晚去将慕容明喻带来!”慕容熠尘皱眉,冷声命令道。
    “太子殿下?四爷怎么肯定是他所为?他资质平庸,根本没有引出狼群的能耐!”杨广不解,忍不住道出心中所想。
    “他无能,不代表他幕后的人没本事,其二,慕容君墨历来做事谨慎,是断不会将玉佩掉落狼窝,让人抓到把柄!”慕容熠尘一字一句,分析地透彻而明朗。
    “四爷,属下这就去将太子带来审问!”杨广豁然开朗,衣袂翻飞间,已然不见了踪影。
    太子府,慕容明喻醉生梦死,厢房里酒香四溢,琴声幽幽,楚若蓝面色酡红,青丝凌乱,衣衫尽褪,整个人成大字形,以羞耻的姿态被困在芙蓉屏风上。
    慕容明喻手中把玩着一根玉棍,淫.笑连连,不时将那玩意探入楚若蓝腿.间,“爱妃,喜欢吗?喜欢本宫这样对你吗?”
    “啊……恩,喜欢……”楚若蓝一张脸容布满情.欲,极致的快.感让她不断发出***的浪叫。
    “大声叫,快!”慕容明喻手中的动作越发粗暴,却迟迟不肯给女人痛快。
    “恩,啊!太子爷,给我……求求你给我…….若蓝要死了,要死了!”楚若蓝尖声喊着,香汗淋漓,青丝缠绕脸颊,整个人尊严全无。
    婚后数月,她从一开始的反感,抵触,到如今的无爱不欢,成了太子名副其实的性.奴,有性无爱,她依然乐得其中。
    杨广从窗户翻越进来,撞见的便是这番活色生香的一幕。
    他眉头一拧,长剑飞舞间斩断了芙蓉屏风上的绳索,一件长袍顺势落下,遮盖住女子雪白的躯体。
    楚若蓝浑身痉.挛,四肢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太子爷,我要,给我!求求你!”
    慕容明喻扔了玉棍,眯眼打量来人,“哟呵?杨护卫?怎么,那瘸子让你带话来吗?他肯与我合作,对付老七?”
    杨广听他一席话,气的青筋凸起,宝剑利落地划出一道长弧,慕容明喻束发的金冠逶地,几缕青丝断开,划过他惊恐万分的脸。
    “慕容明喻!你的臭嘴还得楚姑娘再缝合一次!”杨广冷冷道,一字一句不含半分尊敬。
    “你疯了吗?***才!来人,来人抓刺客!”慕容明喻愤然怒吼,作势就要冲出房内。
    杨广哪里会给他机会,将地上的麻绳火速卷入手中,几番舞动,慕容明喻被绑得严严实实!
    ***
    夜色深沉,四王府书房里的烛火被窗外的风吹得忽明忽暗。
    慕容熠尘仰头倒在太师椅上,冷然的薄唇轻启,“三哥!可算将你请来了!”
    杨广一脚将太子踢到慕容熠尘面前,而后抱剑静候在旁侧。
    慕容明喻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屈辱地匍匐在桌边,嘴里却不肯服输,“老四!你疯了吗?将本宫绑来,就不怕父皇治你罪!”
    慕容熠尘唇角勾起一抹讥笑,“治罪?三哥如今都自身难保,还用得着替我担心吗?”他眸光淡然如初,尊称太子一声三哥。
    “老四,如今老七回来了,他定会对你下手,而父皇也放任他,如今你只能同我合作,才能治住老七!”慕容明喻拼命地挣扎着,靠近太师椅游说着。
    “我从来不跟废物合作!”慕容熠尘薄唇牵起,居高临下地凝着地上狼狈的太子。
    “老四!你果真存着异心对不对?即便毁了容,残了腿,你也想坐上那皇位对不对?”慕容明喻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浑身散发的君王之气,尤为瘆人。
    “你还不配揣测本王的心思!”慕容熠尘戾气横生,抬腿一脚踩住太子的手掌。
    “啊!”太子痛的哭天喊地,冷汗直冒,“瘸子,你将我绑来,究竟想做什么?”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慕容熠尘眸底渗着冷冽的寒光,吩咐道,“来人,将他扔进狼屋里去,若是能活着出来,便放他离开!”
    “是,爷!”杨广摩拳擦掌,大快人心地将太子拧起。
    “不!老四,你这个疯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太子,你亲哥哥!”慕容明喻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亦是知晓,老四决定的事,无人能改变。
    “记得转告你母亲,若谁再敢动我慕容熠尘的女人,将不得好死!”慕容熠尘冷冷道,幽深的眸子杀气凛然。
    *
    后半夜,四王府某处房内,不断传来惊恐、痛苦、绝望的嘶喊声,伴随着森森的狼嚎。
    慕容熠尘面对着那冷却的阳春面,陷入沉思,许久,他启唇道,“往后,让厨房不要做阳春面了!”
    “四爷?”杨广将冷面端起,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以后,清儿会给我做其他的夜宵!”慕容熠尘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心中已经释然。阳春面,馨儿,以后会活在他偶尔的记忆里。
    珍惜眼前的幸福,比任何事都重要!况且,馨儿领走前,最大的心愿是他能寻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杨广将冷面端了出去,而后回来禀告,“四爷!太子还活着,要不要将最有利的证据—--天蓝香交给皇上?乘势搬到太子?”
    “他若废了,朝中三足鼎立的局势不复存在!而一无背景,二无靠山的老六怕是撑不了多久,如此岂不是让慕容君墨占尽好处?”慕容熠尘垂眸,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那错综复杂的棋局。
    “属下不明白!四爷韬光养晦多年,可终究什么也没得到,反而助长了六爷的势力!”杨广泄气地垂首,不解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六不足畏惧!他苦心经营多年,不过是为了给那死去的母亲平反!他本无心帝位!”慕容熠尘怅然说道,手中的黑白子杀得难舍难分。
    **
    午后,楚娰清蒙着纱布,闲适地在树荫底下小憩。
    “清儿,你哥哥和子喧他们来看你了!”周氏从院门外瞅了瞅,忙不迭唤醒沉睡的女儿。
    “噢!”楚娰清浑身一激,豁得坐直身子,飞快将石桌上摆放的斗笠带好,整理完毕后,那熟悉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三妹!”
    “清儿!”
    慕容子喧同楚天昊大步阔了进来,俊逸的脸容满是欣喜之色,他们的身后,柳芸儿拿了糕点盒随着跟来。
    楚娰清平下心,起身迎了上去,“哥,姐夫,嫂嫂,你们来了!快坐,秋菊,上茶!”她礼数周到,笑容得体。
    “大热天,清儿怎么带了斗笠?”慕容子喧撩起衣袍落座,狐疑地将她上下打量。
    楚天昊亦是不解,“妹妹莫不是怕晒黑了?呵呵!”
    柳芸儿漂亮的秋水明眸闪过一丝疑虑,凑上前作势就要掀楚娰清的斗笠,“傻丫头,爱美也不是你这样折腾的,若是怕晒,我哪里有防晒的花汁,涂在脸上一点事都没有!”
    “嫂嫂,我不过是长了疹子!而且是满脸,脖子上也蔓延了,你离我远些,不然会过给你的!”楚娰清推开柳芸儿“善意”的手,不疾不徐地道出缘由。
    慕容子喧、楚天昊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茶盏跟着放下。
    柳芸儿一吓,忙不迭退了几步远,一副关切的样子,“三妹,怎么会这样?”
    “清儿是因为去西郊感染了疹子吗?可看过大夫?何时能痊愈?”慕容子喧清隽的脸容布满忧虑,起身走进她,而不是避疫症如蛇蝎。
    楚天昊眉头一拧,义愤填膺道,“四爷呢?他怎么做事的?只会一次次让你受伤!”
    “哥!不是他的错,况且,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往后,能不能别提这个人?”楚娰清黯然垂眸,一颗心还是不可抑止地泛起微疼。
    “清儿!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会很累的!”慕容子喧凝着眼前飞舞的黑纱,很想很想伸手去替她抚平蹙起的黛眉。
    **
    翌日,楚娰清和母亲,秋菊起了个大早朝帝都最著名的医馆赶去。
    进了医馆,楚娰清独自跟着大夫入内室探脉,周氏和秋菊在外等候。
    医馆的老大夫曾是宫里最炙热的御医,年近六十,头发胡子花白,曾治愈过不少疑难杂症。
    老大夫闭着眼睛,两根苍老的手指探上楚娰清纤细的手腕,过了半晌,他缓缓睁开眼睛,“姑娘并无内疾,气血也顺畅。”
    楚娰清闻言,一抹不安萦绕心尖,抬手覆上斗笠,“大夫,我的脸毁了!您看了别吓到!”
    “姑娘且将面纱打开!”老大夫稳了稳心神,示意无碍。
    楚娰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面前的黑纱掀开,露出那比厉鬼还骇人的脸容。
    “姑娘!”老大夫惊恐地瞪大眼睛,吓得差点没缓过气,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怎么会这样?是天生的吗?”
    “不是,前几日,我误入一个幻境,说来您或许不信,是他们将我弄成这副样子的!”楚娰清将黑纱放下,平静地诉说遭遇。
    老大夫听完,叹息着无奈地摇摇头,“或许命里注定,姑娘要遭此劫难!”
    “大夫,不能治愈吗?”楚娰清原本没抱希望,可得知结果,一颗心还是不免燃起莫大的失落。
    “姑娘的头发还在脱落吗?”老大夫问,执笔认真地写着方子。
    “恩!”楚娰清唇边溢出一抹苦涩,极为惧怕头发掉尽的那一天,不知有没有勇气去承受。
    “姑娘莫怕,老朽虽治不好你的脸,但头发还是有把握的!”老大夫说罢,将一张繁复的方子递给她。
    “可是真的?”楚娰清脸容露出久违的喜色,不敢置信地问。
    “恩!姑娘切忌要放平心态!养发,更重要的是养心,若是每日郁郁寡欢,老朽也帮不了你!”
    “好!全听您的!谢谢您,真的很感谢您。”楚娰清低落的心境豁然开朗起来,拉住老大夫的手连声感谢。
    三人出了医馆,母亲迫不急待地问,“清儿,大夫怎么说?”
    “小姐,王神医医术精湛,一定有法子对不对?”秋菊亦是满目期许。
    “恩!王神医说,假以时日,能治好我的脸和头发!”楚娰清说着善意的谎言,不敢告知她们真相。
    她的头发一辈子都将是银白色,而那鬼魅的脸亦是要伴随她余下的生命。
    **
    夜晚,夏虫唧唧,搅得人心绪越发紊乱。
    窗前,楚娰清一身洁白的蚕丝寝衣,头戴黑斗笠,若有所思地凝着桂树下埋葬昙花的土壤。
    夏风掠过,却怎么也吹不散心底的哀伤,她与慕容熠尘的爱情,果真似昙花,只绽放一瞬的美丽!
    她会用余下的生命,铭记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一阵轻微的异动传入耳朵,楚娰清精锐的眸子四处流转,厉喝道,“炎炎夏日,何不进来喝杯凉茶?”
    果不其然,一抹蓝影自桂树潇洒跃下,来人衣袂翻飞,环佩叮当,带来几许清凉的夜风。
    “慕容君墨?”楚娰清眸中闪过愕然之色,猜不透他此番前来的意图。
    “原来四哥看上的女人,不是泛泛之辈!历来,如果本王有意藏身,世上没有几人能发现!”慕容君墨弹掉肩膀上的树叶,阔步走近窗前。
    “口气挺大!本事倒是没见有多大!”楚娰清毫不留情地奚落,啪啦一声将窗户拉上,挡住他翻越的动作。
    “来者是客!楚小姐,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慕容君墨尴尬地缩回手,有些不悦地挑眉。
    “只有贼才会翻窗户进来!”楚娰清径直走向房门,将门打大开,“七爷,请进!”
    “咳咳……”慕容君墨清了清嗓子,绕过窗户,从正门徐徐走了进去。
    “说吧!你盯着本姑娘看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可看出什么眉目?”楚娰清大大方方落座,亲自给男人倒了杯凉茶。
    “天气炎热,又待在屋内,你何故带着斗笠?”慕容君墨端起茶盏,痛快地饮了一杯。
    “长了疹子,七爷大惊小怪了!”楚娰清淡淡回道。
    “噢?是西郊狩猎那回感染的吗?昭国的人,一般长疹子在春日里才对!”慕容君墨眯了眯狭长的凤眸,一针见血地捅破她的谎言。
    斗笠下,楚娰清的脸一僵,许久,她又道,“我只是不愿让人看见脸上的红胎记!你们容貌姣好,是断不会理解我的苦楚!”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娰清,你那胎记并不影响你的容貌,真心话!”慕容君墨凤眸闪过一抹愧色,忙着发自肺腑地解释。
    “七爷今晚来,究竟所为何事?”楚娰清打开天窗说亮话,抬眸凝向男人,如果没猜错,他暗中监视她,是为了找出慕容熠尘的痛脚。
    “楚娰清,你西郊脱险,福大命大,本王不过是特意来看看你!”慕容君墨轻拨着茶盏,眼梢勾起狐狸般莫测的笑意。
    “多谢七爷的美意,寒舍简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仅一杯凉茶聊表心意!”楚娰清微微笑道,特意将凉茶二字咬得极重。
    “楚娰清!你大胆!”慕容君墨一震,手中的杯子似烫手山芋般摔落在地,惊扰了万分宁静的夜。
    “七爷急什么?我话还未说完,茶叶是去年的,不新鲜而已!不是什么千奇百怪的毒!”楚娰清一句话,差点没让男人噎死!
    “哼!”慕容君墨恢复冷静,勾唇轻笑,“楚小姐是在警示本王吗?”
    “岂敢,岂敢,只是提醒下七爷,往后不要来打搅我的好梦,仅此而已!”
    “让我看看你的脸!处处透着诡异!”慕容熠尘不是征求的语气,而是命令,说话的同时,长臂飞快地伸了过去,将女子的斗笠扯落。
    “楚娰清!你怎么?”慕容君墨被震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怔愣地凝着女子那满头的银丝,丑陋的容颜,心蓦地牵起一抹沉痛。
    “请回吧!”楚娰清异常平静地说道,躬身将地上的斗笠捡起来,默然转身,无人知晓她此刻的心情。
    原来,任何一个外人得见她的容颜,都是那般神情----恐惧、嫌恶、外带着些许的同情。
    **
    午后,秋菊欢天喜地.地冲进来,“小姐,小姐,好消息!”
    “恩?”楚娰清放下手里的书卷,“什么事?瞧把你开心的!”
    “打听到了,东城地处最繁华的一处酒楼要转让了!我们赶紧去瞧瞧吧!”
    “好!我马上换身衣服,你去抽屉里将银票准备好!”楚娰清展颜一笑,跳下榻忙活起来。
    虽然爱情没了!她还得坚强地讨生活,为往后的日子铺路。
    楚娰清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将斗笠戴好,同秋菊匆匆朝酒楼赶去,她们的身后,柳芸儿隐藏在角落里,红唇牵起,凤眸里掠过一抹瘆人的寒光。
    帝都闹市,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楚娰清心底只惦记着酒楼的事,防不胜防地被过路的孩子绊倒,黑色斗笠跟着掉落,露出那骇人的容颜,引得众人惊叫连连。
    “哇!”绊倒的孩子惊恐地哭出声,“娘,娘,鬼啊……我怕!”
    楚娰清正欲起身去扶孩子,一枚石子腾空而来,稳稳击在她膝盖上,她一个踉跄,再次跌倒。
    孩子的哭声,路人的怒骂声,犹如一把把利刃无情地刺入她故作坚强的内心。
    “那是哪家的姑娘?长的怪吓人的!”
    “天,你们瞧她的头发,那脸,是不是妖怪啊?”
    “这副样子,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吓人吗?”
    一个妇人冲上来,利落地给了楚娰清一个耳光,“妖女,你将我家小宝怎么了?”
    怒骂似是不够,有人还朝她扔鸡蛋,泼脏水,整个人世界混乱极了,黑暗极了,楚娰清狼狈地匍匐在地上,怎么努力也站不起来……
    谁来帮帮她?
    一道黑影挡住了楚娰清头顶的烈日,她抬眸,望向来人,整个人呆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尘?”
    她哽咽着,将手伸过去,希望男人拉她一把!
    然,慕容熠尘狠狠拂掉她的手,绝情地将轮椅拼命往后移,幽深的眸子满是惊恐的神色!没错,是常人惯有的惊恐!
    那一刻,楚娰清没有哭,反而笑了,笑的脸容越发扭曲!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入住书斋

本版积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