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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以后(高干)》 耳东兔子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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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 13:53:28
☆、67

  许墨阳怔愣在原地,出神的望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掏出手机不断的拨打安安的电话,却依旧无人接听。
  随后,无奈的勾着嘴角转身下楼,这家伙手脚倒挺快的。
  月明的夜晚,一轮圆月高悬在空中照拂这繁华霓虹闪烁的城市,深夜,路上的车辆早已寥寥无几,许墨阳不由的加重了油门,瞬时将车速提到近百码,即使这样,他的心也无法得到慰籍。多放任她一秒,心就空虚无止境。
  车子缓缓在安安家楼下停了下来,四楼唯一亮着灯的窗户,他轻轻舒了口气,还好。他并没有急着下车,仰头靠着座垫,闭目沉思了会儿。
  突的,一声巨响划破长空,一道闪电迅速将寂静的黑夜劈成两半。
  夏夜的暴风雨骤然来临,豆大的雨点敲打在车窗上发出的声响不由的让车里的许墨阳皱了皱眉头。
  许墨阳闭目揉捏着坚毅的鼻梁,脑海中浮现着那抹较小的身躯蜷缩着发抖的样子。
  半晌后,迅速打开车门,冒着雨往楼上跑去。
  许墨阳站在门外盯着那扇紧闭着的棕红色大门怔愣了片刻,随后抬手按门铃。
  丝毫没有动静。
  安安此刻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颤颤发抖,丝毫没有听见外面的门铃声。
  许墨阳心更加慌乱起来,失了耐心,猛力的拍打着门板,早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能哑着嗓子喊道:"安安,开门。"
  依旧是毫无动静,许墨阳思忖了片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着上半身的胖子,喘着粗气,"什么事儿?"
  "不好意思,能否借用一下你们阳台?"许墨阳淡声问道。
  胖子被人打断美梦,有些凶神恶煞的盯着许墨阳,但又被他身上散发的气场震慑住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胖子就这么看着许墨阳挽起袖子,手脚利落的一个翻身,跃到另一边的阳台。
  外头风雨大作,他身上早已被淋的浑身湿透,雨水混着汗水沿着他俊挺的脸颊往下顺落。
  安安是被一阵猛烈的拍玻璃声惊醒的,往阳台方向走去。
  蓦的,脚步顿住,她怔怔的看着透明的落地窗外那抹高大的身影。
  许墨阳嘴角勾着笑望着她,在那个雨夜里。
  "开门。"即使是被雨淋的这般狼狈,他也依旧施施然地站在那里,毫无局促感,声音沉着冷静。
  安安踌躇着要不要给他开门,但是脚却已不由自主的朝他迈去。
  素手握上门把,轻轻旋了一下,"啪嗒"伴随着开门声,一道身影迅速的钻了进来,一把将安安搂进怀里,湿漉漉的身子欺上她,温热的唇却在她耳边低语道:"外面好冷,怎么那么久?"
  安安任由他抱着,不回应也不抗拒。
  "生气了?"许墨阳勾了勾唇角。
  良久,安安才挣扎了会儿,脱离他禁锢的怀抱,回身朝浴室走去,说道:"三次了。"
  许墨阳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安安再次出来地时候手里已经多了快浴巾,平静地递给他,"喏。"
  许墨阳最怕地就是这种表情,不跟你生气,不跟你大吵大闹,对你一副爱理不理地样子。
  他一把拽着安安地手就往卧室拖去,随后,将她狠狠抵在门板上,压低声音凑近她:"老婆,我今天不该失约,我错了。"
  "老婆"这个词安安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那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却依旧倔强的扭着头就是不愿意看他。
  许墨阳无奈,继续说到:"过几天带你去见个人,证明我的清白,别恼了好不好?"
  安安这才瞥过头看了他一眼,其实她也很讨厌此刻的自己,爱情让她变的患得患失。
  "我其实很怕,一切又都回到以前,你要是真的不爱我,就放过我吧。"声音竟有些哀求。
  许墨阳兀自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自己怀里,哑着嗓子凑在她耳边说道:"陈安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安安靠在那个宽厚的胸膛里,不知不觉困意袭上心头,缓缓闭上眼。
  许墨阳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小傻子,什么都不听人解释就给人判了死罪,怎么这么武断?......"
  终于,怀里的人安慰的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许墨阳无奈的勾着嘴角笑了笑,打横抱起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
  随后,俯身温热的唇瓣贴上安安的额头,停留驻足了一会儿,才不舍地起身,喃喃道:"小傻子,该不该告诉你?如果知道她当初宁可诈死也要离开地原因,你会不会恨她?"
  许墨阳缓缓直起身子,替她掖好被子,裤袋地手机却又震动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王逍地声音:"许墨阳,苏流菁自杀了。"
  许墨阳眸子一凛,快速转身出了去,却还不忘替她掩好房门。
  安安慢慢睁开了紧阖着地眼睛,看着这漆黑一片、满室地静寂,她刚刚依稀听见妈妈两字,心就抽痛了一下。
  这三更半夜地又是要去哪里?电话里那个女人又是谁?
  安安辗转难眠,难以入睡,起身披了件外套就追了出去,其实她有好多要问的。
  ******
  许墨阳前脚赶到医院,安安后脚也到了。安安不敢走的太近,怕被他发现,其实她现在无比恶心自己的行为,跟踪捉奸?
  她躲在转角处看着王逍疾步迎上许墨阳,道:"我去的时候安眠药已经 吃下去有段时间了。"
  许墨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路上她给我打过电话,她闹腾惯了,谁知道她真吃。"
  许墨阳声音有些闷闷的。
  安安靠着墙,大致可以猜出里头的人是谁,她强压下心里那股不适感,静静靠着墙头听他们说。
  "我出来的时候收到一份快递,她把东西给了我。"王逍的声音淡淡的,却依旧可以听出一丝丝的压抑。
  许墨阳阖着眼靠着墙上,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Kimio走出来说没事了的时候,不知为何,连着安安也舒了口气。
  许墨阳跟王逍进了病房,苏流菁侧着头靠在床上,见他们进来,冷笑两声:"东西已经给你们了,还要怎么样?"
  许墨阳淡淡的看着她,出口道:"我送你出国吧,这辈子都别回来,别打扰她。"
  苏流菁冷冷的看着他:"许墨阳,相比这样我更愿意死!"
  随后又看了眼王逍,道:"怎么现在成了他的走狗了?"
  王逍直直的望着她,半晌才开口:"随你怎么说吧,至少我跟他目的一样。"
  小五赶到的时候,苏流菁笑着说道:"怎么,一个个都不用陪老婆,赶到我这来看热闹?"
  小五站在床边冷冷的出声:"苏流菁,真想死何必闹这么大动静?自己默默爬到顶楼跳下去绝对比现在痛快!!"
  苏流菁脸色一滞,其实她真的是想死,可是她还想见他一面,就是见他最后一面,他却不想见她。
  "看到大家这么三更半夜集体赶到你这来,是不是很爽?是不是还想看看这里是不是还有人担心你?"
  小五近日来的怒火终于找了处发泄的地儿。
  安安看着病房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小声唤道:"阿笙?"
  尹笙闻讯望去,瞧见安安的身影惊喜的转头,忙朝她走去:"你怎么不进去?"
  安安撇了撇嘴:"我偷偷跟过来的。"
  尹笙眼神暗淡了下去,闷闷道:"我也是。"
  "你跟小五怎么样了?"
  尹笙苦笑着摇摇头。
  片刻后,"安安,要不要进去看看?"
  尹笙问了句,安安思忖了片刻,点头答应了,"去看看吧。"
  当两人微笑着推开病房大门的时候,病房的人纷纷回头。
  许墨阳眼底微微有一丝尴尬,忙出口道:"咳,你怎么起来了?"
  安安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就投往床上的人,缓缓出口:"这么轻贱自己的生命,对的起那些关心你的人么?"
  随后转头看了眼边上的小五,淡笑着问道:"是吧,小五?"
  小五忙将目光投向边上的尹笙,她只淡淡的望着他,不喜不怒。
  安安试探性的目光又望向许墨阳。
  某人只觉眉头突地一跳。
  苏流菁淡笑着回视安安,不言不语,谁也不懂她此刻的情绪。
  小五疾步走上前,欲跟尹笙解释,却被安安一把拦下,将尹笙藏在身后,这是这么久以来,安安第一次将尹笙保护在身后。
  冷声出口:"走开,阿笙不待见你。"
  小五苦笑着看着两人,无奈的对着许墨阳求救,许墨阳回之一耸肩、一摊手。此刻他估计自身难保。
  随后安安冲着苏流菁抛下一句话:"你看,还是有这么多人关心你,何必这么想不开?我跟阿笙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就拉着尹笙走出了病房。
  苏流菁第一次竟觉得安安这么强势,不由的看了许墨阳和小五一眼,"笑话看完了,可以滚了吧?"
  其实她只是想说,还不去追吗?
  恶毒惯了,正常说话都不会了。
  许墨阳跟小五都没有急着追出去,"我刚刚说的话你好好考虑吧,苏流菁,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苏流菁却轻嗤了声。
  ******
  安安回到家的时候,她承认她现在矫情了点,无理取闹了点,可是她不发泄出来,她不这样,她悬吊着的心就无法得到平息。
  但是,许墨阳没有再来找她,没有再半夜爬进她家来,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终于将他推远了?
  她每天捏着手机等他的电话,可是却一个都没有 ,甚至于,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她每天都会不定时的看下手机,跑到阳台上看楼下会不会突然出现他的车。
  一次都没有过。
  他是真的放弃了?
  安安每天就是这样怀着希望等待,一天又一天。
  直到,某一天,她看见报纸上一条标题加粗红字新闻--许家秘密订下豪华婚宴厅,好事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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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 13:53:43
☆、68

  真正的爱,早已忘却世俗,忘却众人缚之的枷锁。

  G城炎炎夏日铺天盖地新闻淹没了整座躁乱的城市,各大报亭、书店覆盖的新闻满满一页纸的城中许家举办世纪婚礼,人人却顶着一个疑惑,新娘是谁?……

  一家较权威的八卦周刊爆出,许少近几日频繁出入医院,探望的对象却无人知道,消息被人及时封锁,各大报社开始频繁大胆猜测,医院是否就藏着那位神秘的新娘?

  静谧空荡的房间,即使是艳阳高照下的午后安安却依旧阵阵发冷,手心冒汗,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几上那一份份报纸。

  如墨般的黑眸中已看不见往昔的神采,一片死灰,一摊死水,不起波澜。心,不由的收缩着,一抽一抽,无力感、疲倦感侵袭而上,将她淹没。

  别人也许不知道医院的人是谁,她怎么会不知道,因为,她刚刚才从医院出来。她刚刚还跟她说了话……

  她颤着手握着电话犹豫着是否要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前几天,冒着雨为她翻阳台的男人是她的幻觉吗?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离她好远好远。

  安安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又踏上了那一条不归路,爱情的不归路……

  那个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喊着“小傻子”的男人已不复存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缘尽,一场空。

  时光稍纵即逝,安安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未来的几天里经历的是这样一段,苦涩、甜蜜、心痛……百转千回后,这份爱情带给她蚀骨的伤痛与喜悦永远烙印在她心间。

  安安没有收到请柬,是尹笙带着她去了现场,安安问她为什么,尹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安安,如果从此以后,你的生命中,没有许墨阳,你会怎么办?”

  安安顿了顿,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低头不语,不过是回到以前罢了,可为什么那抹嗜心的愁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这几年,没有把她治愈,反而将许墨阳三个字更深的如滚烫的铁块烙进她心头,如果真的如阿笙说的那样,她最多能做的不过是离开。

  她从来都是鸵鸟心态,将头埋进沙土里躲避残酷的现实世界的鸵鸟。

  尹笙长叹一声,“所以去看看,也许你会找到答案。如果他真的是负心汉,那么咱们也不亏,带着小包子逃跑,让他这辈子见不到儿子,可万一,他不是呢?安安,你舍得错过他吗?”

  是啊,一生之中能遇见这样一个男人,舍得错过吗?苏流菁用尽一切手段、穷极一生,就为了年少时那场错过的爱恋,那么她呢?……

  ******

  奢华的顶层被一阵神秘的气息笼罩着,顶端的壁灯富丽堂皇的敞亮着,宾客蜂拥而至,欧式风格大门的两边,谭林枭军人笔挺身姿站在门口迎接着来往的宾客,顾宇林则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站在门口淡笑的收着红包。

  化妆休息室。

  一身白色的笔挺西装,修长挺拔的身子展露无疑,单单是就那样靠着也被他的气场震慑,夜祺搂紧了怀里的人,抬头瞥了他一眼,佯装不经意的样子问道:“老三,小五他们老说你果敢狠辣、冷血,我倒觉得不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苏流菁反悔呢?”

  许墨阳倏地睁开双眸,却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夜祺,阴鹜着眸子出口道:“她没有机会反悔。”

  夜祺那一刻才知道,许墨阳的果敢狠辣起来,竟真的令人可怕,甚至连他都不由的有点害怕起来。随手拎起如雨,清咳了一声,“妞妞,咱们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只留下许墨阳一个人陷入空荡的房间里。

  尹笙带着安安来到了婚宴厅的门口,遇见门口的小五,眸子轻轻一闪避开他探究的眼神,两人寻了处位子坐了下来,座位靠着走廊,新郎新娘步入殿堂的走廊。

  安安抚着那颗狂躁的心,无法使它安静下来,猛然有点想拔腿就跑,她后悔了,突然发现自己这样的举动很可笑,来找茬吗?……

  尹笙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扣着她的手将她牢牢按在座位上,低声说道:“安安,如果许墨阳真的负了你,负了孩子,也好,不管他处于什么原因,只要他为苏流菁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你就挺着大肚子走上去,高傲的扇他两耳光,然后彻底把这个男人忘记,即使他日后抱着你的大腿哭着求你原谅他,你也要面无表情的拨开他的手,适当的时候可以踹他一脚,然后淡定的叫他滚。”言毕,稍稍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后微微正了正她的脑袋,说道:“这个角度,正好。”

  安安听着阿笙这气儿都不喘一口的话语,心里一阵心悸,懦懦的回了一句:“如果小五这么对你,你能做到吗?”

  尹笙脸色微微一僵,滞了片刻,佯装轻松的说道:“不一样。”

  钟声响了三声,婚宴厅瞬时肃静了下来,那抹熟悉的身影从门口处走了进来,迈着沉稳的步子,视线牢牢的锁定着前方。

  安安拽着衣角的手越发收紧,直到许墨阳停了下来,也依旧没有看见新娘的身影,他缓缓地回过身,视线扫过底下的宾客,瞥见那抹娇俏的身影时,兀的一紧,真是好没见了,每日每夜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巧笑嫣然的小脸,好几个夜晚窝在她楼下默默守着她却强忍着没有上去找她,因为,他其实也怕,怕就这么错过她,但是,他还是愿意赌一把。

  他快速的敛了敛情绪。

  安安看见他淡淡的别向一边,心又一下一下抽疼起来,鼻尖微微一酸,强忍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竟开始潸潸然落下。

  宴会厅响起一阵喧哗,新娘子一步一步的朝着众人走来,安安瞪着双眼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蓦的,身子僵立在原地,脑袋"轰"的一声作响。

  泪水流的更加肆意更加汹涌,那么她呢?她该怎么办?之前的那一幕幕都是骗人的?

  苏流菁眼中含着笑,复杂的笑,淡淡的盯着安安看,一步一步......终究缓慢的走向许墨阳。

  安安的心,此刻早已是全疮百孔,难以愈合。她只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怎么了?

  她真的不相信,那个眼眸深情款款的男人转眼便可娶别的女人,她真的不相信。

  安安环视了一圈,许家长辈都没出现,看来,许墨阳是为了她要一意孤行了。

  这是怎样一种爱,她无法想想。

  可她还是不相信,她真的无法想想,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多变。

  音乐响起的瞬间,她缓缓直起身子,在众人的一片注视下,她慢慢朝他们踱去。

  许墨阳眸子猛然一紧,眼神示意边上的顾宇林去拉人。

  顾小四这才反映过来,双脚打着颤迎上前,欲劝道,却被安安冷声喝止住了脚步,"别过来。"

  他从来没听过这么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脚步生生的卡住了,擦着一头冷汗,踌躇着要不要上前。

  安安终于停在两人面前,眼眶泛红的盯着眼前的两人,红唇轻启:"许墨阳,恭喜你。"

  许墨阳眼里那抹深意让人探不到底,声音清冷:"回去。"

  安安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努力的想要探进他心底,终究,她读不懂,眸色一点一点黯淡了一下,淡笑着摇了摇头,道:"墨阳,再见。"

  墨阳,那么久以来,他从没有听她那么喊过他,从来没有。

  现在,听到了,为何那么酸涩?

  苏流菁嘴角带着笑的望着他们,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婚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宾客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不耐的出声喧哗。

  突的,神父的雕像背后闪出一道人影举着一把锋利尖细的军刀迅速的朝他们奔来,周善水狰狞的面孔引得众人连连尖叫。

  电石火光之间,安安轻轻咬了下下唇,眼色一狠,没再多想,身子往前探去,就闪身挡在他们两前面,低呼道:"小心。"

  这场爱情,参与的人太多,太杂,她好累。她只是想要一份纯粹,却终究没能如愿,也许,是结束,也是开始。她就那么大义凛然的一把推开苏流菁了。

  宾客席里的尹笙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时,立时起身冲上前,喉头却已哽咽,喊道:"安安...不要..."

  底下地宾客顿时抱头四处逃窜。

  许墨阳大脑"轰"的,一片空白。素来反映最快的他,那一刻竟失了敏感度,瞳孔倏地紧缩,身子竟有些僵硬,脑中闪过的是安安这个小傻子苍白的脸色,明明就在发抖,明明就在害怕,是谁给了你那么大勇气义无反顾的顶了上去?

  周善水尖叫着朝他们刺去,"苏流菁,你去死!谁允许你们结婚的!"却已受不住力道,朝着安安就刺去。

  眼看着刀尖就快抵上安安的腹部,许墨阳霎时回神眼疾手快迅速的拉过安安搂近怀里,尽管再快,距离却太近,刀刃堪堪剐过安安雪白的手臂,瞬间血流如注,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臂腕花落,如跳跃的火花深深的扎进许墨阳心里。

  安安顿时疼的低呼一声,脸色霎时一白,小脸皱成一团,许墨阳呼吸□,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一刀,比刮在他心上还难受。

  小五小四等人纷纷冒着冷汗,不由的为这两人揪紧了本就悬着的心。

  周善水握着闪着金光的刀尖不死心的复又朝着边上的苏流菁刺去。

  底下的宾客都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周善水一个狠厉军刀就朝着苏流菁的肩膀刺了进去,刀尖扎进肉里的声音伴随着苏流菁疼的发颤的尖叫声,随后她将刀锋再次驾上她的脖子。

  苏流菁刚出院,身体大不如从前,来不及躲避却已被她扣进了怀里,冰凉凉的刀锋抵着她的脖颈,不敢妄动,额头疼的直冒冷汗。

  却听周善水尖着嗓子喊道:“许墨阳,让警察放了我哥哥!你肯放过奕玮哥,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哥!”

  众人往边上瞧去,许墨阳眉峰紧紧蹙着望着怀里的女子,眼底的沉痛看的安安直发笑,她笑着抚上他的眉头,说到:"现在怎么办,新娘子被人劫持了。"

  许墨阳见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着她汨汨流出的鲜血,心揪成一团,却依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把你自己赔给我吧。"

  全场他们两人眼底仿佛只有对方,辗转低语、耳鬓厮磨。

  周善水继续尖叫着哭喊道:"你混蛋!凭什么我哥哥在坐牢,你居然和这个女人结婚!"

  许墨阳这才抬头看向歇斯底里的周善水,眼底透着浓浓的不耐,冷声喝道:“周善水不要再把过错强加在别人身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连你的毒瘾都是因为他染上的,现在,是怎样?你哥哥害了那么多人,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还妄想动他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

  怒火又渐渐的被掀了起来,不由的紧了紧怀里的人。有点失了力道,却听见怀里的人,懦懦的呻丨吟道:“许墨阳,疼。”

  疼。她在说她疼。

  许墨阳的心又被高悬到空中,随即低声轻柔在她耳边哄慰着:“恩,我们去医院,乖,小傻子勇敢一点。”就好像蒲公英的花絮轻轻挠着她的心头,痒痒的,暖暖的。

  伤口不浅,安安感觉自己浑身开始发热,往许墨阳怀里探了探,寻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语无伦次道:“许墨阳,想想这一年来,我经历的……我好累,即使这次过去了,我又担心着……会不会有下一次,……周而复始……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们放过彼此吧……”

  “什么都别说,小傻子,相信我。”许墨阳眸子渐渐暗沉下去,强压着心底的不舒服,哑着嗓子说道。

  说完,旋即就打横抱起她,沉沉的目光搜寻了下,眼神对上一旁的王逍,微微一点头,就疾步朝门口走去,面无表情的说道:“小五,拉警报。”

  就这样带着小五等人走了出去。

  王逍懂他的意思,其实这整个事件中,只有他是最清楚的。

  自从那天他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之后,许墨阳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安安真的很想要妈妈,刚结婚那几年,夜夜听她梦里喊着妈妈,惊醒后就哭,这三年,我都看在眼里。”

  第二句话便是,“安安妈妈在哪里?”

  他们找到了她妈妈,当时,她正在接客。许墨阳一脚踹开了那家洗浴中心的房间,正伏在她妈妈身上律动的男人顿时被吓的从床上滚了下来,许墨阳强压着心底的厌恶,淡声说道:“麻烦您穿好衣服出来一下。”

  咖啡馆里,许墨阳掏出了安安的照片给她,梅芳握着安安的照片就开始哭,眼底的懊悔,痛心疾首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许墨阳对长辈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这次却也忍不住:“有您这样的妈妈,真的还不如没有。”

  她那时也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了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她知道了没?”

  许墨阳眉梢都带着怒意,却耐着性子问她:“您希望她知道么?”

  她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别告诉她,就让她当我死了吧。”

  许墨阳却问道:“您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你不顾她的死活,宁可诈死也要离开的原因么?”

  梅芳犹豫了片刻,边抹着泪,哽咽着说道:“安安爸爸走后,家里的生计就断了,政府的慰问金养活不了多久,那时候我又没有工作,两个人的日子怎么过,我什么都不会,后来一位姐妹说有活给我做,然后我就去了。”

  泪水汹涌而下,“我真的没办法让安安这样跟着我,如果……她知道她妈妈是做这种工作的,她怎么在她同学里抬的起头来,于是……我就把她送去孤儿院了,再后来,我就跟着我姐妹一直做到现在,直到你们找到我。我这辈子都没脸见她。”

  “那个每年往孤儿院捐一笔钱的女人是你?”

  梅芳含着泪点点头。

  “我帮你洗白,回到她身边去。”

  许墨阳淡淡的吐出这句话,连王逍都诧异的转过头望着他,洗白,等于要将这个人这十几年的经历都抹煞,不是几个月,是十几年。

  梅芳淡笑着摇摇头,这才想起要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许墨阳。”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叫你一声墨阳。”

  “嗯。”

  梅芳眼里闪着抹忽明忽暗的光芒,缓缓开口,道:“墨阳,你不用浪费这些精力帮我洗白了,即使洗白了,我也陪不了她多久了。我有先天性心脏衰竭,没多少日子了,谢谢你这么关心她,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吧。别让我的出现又搅乱了她的生活。”

  “你又知道她多希望你能出现去搅乱她的生活?她怀孕了,你要当外婆了。”

  那天的谈话在她的沉默中结束,虽然她不说,但是她终究没有拒绝。

  再然后,许墨阳买通关系将她妈妈弄出了那家洗浴城,遭到同行嫉妒,曾经被梅芳抢了男人的同行姐妹以为梅芳又傍到大款,跑到她家各种威胁撒泼,许墨阳赶到的时候,家里早已一片狼藉,梅芳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散乱的躺在地上。

  没过几天,梅芳就心脏病发躺进了医院,真巧。

  kimi着人找的心脏方面的专家下了病危通知书。

  许墨阳看着手中的文件,第一次感到无助,这种无助是他用尽了办法也无法为安安达成的愿望,可是每到夜里,只要想到安安,他就迫不得已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她。

  那么只有最后那一种办法,可是去哪里找这么适合的心脏?

  王逍说,他有,他给。

  许墨阳是知道王逍对安安的感情的,但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说他有他给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竟然已经如此浓烈。

  他一个快30岁的男人了,竟第一次跟20岁的男人一样充满了热血,两人验了血,抽了样本化验,王逍的符合度比他高,但医生说都不是最完美。

  要去哪里找一颗完美的心脏给她,又有谁会愿意?却在沮丧的同时,他们也想到一个人。

  苏流菁说:“凭什么?”

  “条件你随便开。”

  苏流菁眼底的笑意越明显,“婚礼。”

  化验的结果都比他们两高,配比搭桥也很完美。

  许墨阳答应了。其实,也正好,那些潜藏的隐患,借着这婚礼一并解决了。

  这样一个男人,也许他浑身都是缺点,也许他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但是你却是他的一整个世界,这样浓烈的爱,炽热的爱,只因为是你。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 13:54:05
☆、69

  医院。

  又是那股浓重的药水味,安安躺靠在病床上,微微皱起眉头,kimi心疼地替安安包扎着伤口,随口说了句:“整天就给我瞎折腾。”随即还冲着边上的许墨阳翻了个白眼,手脚有些收不住力道,安安之前强忍着的酸疼感再也控制不住,嘴角微微抽起“嘶——”。

  环着手臂靠着墙的许墨阳立马狠瞪了一眼kimi,眸子一冷,语气冷冽:“不会轻点?”

  kimi心里一慌,随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这句话很熟悉,曾经他跟小五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

  许墨阳心蓦地一沉。

  小五他们见着三哥铁青着脸色,眉头紧锁,不知在思忖着什么,立马狠瞪了一眼kimi,欲开口劝阻。却听见许墨阳沉沉的低音传进众人耳里。

  “陈安安,你那么义不容辞挡上去,你有没有想过孩子?”

  安安闻言一怔,墨黑的瞳孔渐渐收紧,心里猛然一抽,冷着脸色对上他的眼色:“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那才是对它的不负责任吧?”

  病房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连空气中就凝固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谭林枭看着三个铁青转黑的脸色顿时吓的肝儿颤,忙上前冲着两人打着哈哈:“嫂子,哥是紧张你,快别吵架了,小宝宝这会儿听着呢。”

  两人都有些尴尬的别过头,许墨阳心头不是滋味,死死盯着床上的安安,话却是对小五说道:“你们先出去。”

  “三哥,……”小五意图还接着说几句,却被许墨阳快速打断:“出去。”

  小五终究还是带着kimi他们出了去,病房寂静无声,两人似乎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也出去。”安安对上他沉沉的眸子,道。

  许墨阳只作未闻,直起身子,举步朝着床边踱去,安安看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病房寂静的只可以听见他增光发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几步的路程,许墨阳走的特别缓慢,其实他只是还没想好要跟她说什么,或者说,他是不是该告诉她关于她妈妈的事。

  终于,许墨阳来到她的身前,站定,缓缓俯□,伸手轻轻扣住她的下巴,直到真实的握住她,他心里的空虚才慢慢被填满,紧绷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对不起……”

  这三个字对安安来说弥足珍贵,犹如导火索,眼眶竟开始泛红,拼尽全力欲推开他,“走开!”

  一不小心却又牵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起来,却还不忘推拒着他,许墨阳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吼道:“别乱动,尝到苦头了还这么不乖?”

  安安听着他压抑的声音回响在自己耳畔,眼神空洞无边,滚烫的热泪缓缓滑落,颤抖着开口:“你能不能一次给我个痛快?……”

  很快,湿润的泪滴浸湿了他的衬衫隔着薄薄的衣料穿透进他心底,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绝望,听着她哽咽的嗓音,忍不住紧了紧怀里的人,道:“小傻子,相信我,没有以后了。”

  惊慌失措害怕失去的念头萦绕在他脑海中,再慢一点,再慢一点,也许就不再是现在这副样子,来之不易的这份爱,他不珍惜,谁来珍惜?再也没有什么能比你重要的。

  安安听着他柔软的喊着自己小傻子,心里的伤口渐渐扩大……

  夜凉如水,人心彷徨。

  ******

  从那之后,许墨阳每日每夜的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大到换药检查、小到吃喝拉撒事无巨细。那时,离安安待产只有三个月了。

  每次他踏进病房,安安都只恹恹的抬了下眼睑瞥了他一眼,不多跟他说一句话。许墨阳站在门口紧拽着拳头,心里一阵阵酸痛,慢慢的说服自己,不要逼她,给她时间。

  偶尔,只有王逍来的时候,她嘴角才会堪堪扯起一个微笑。

  “安安,今天好点没?”

  “恩。哥妈最近好吗?”安安有些尴尬的问道。

  王逍不经意间看了眼边上的沉着眸子的许墨阳,随后慢慢回过头,答道:“恩,挺好。你安心养胎吧,孩子名字取了么?”

  安安乌黑晶亮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去,轻轻摇了摇头:“没。”

  许墨阳沉沉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随后,两人聊了些家常,王逍宠溺的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便起身离去。

  烈日慵懒的悬挂在空中曝晒着G城忙碌的行人,午后咖啡厅的客人寥寥无几,只偶有客人的交谈声、低笑声传进许墨阳的耳里,不由的微微一蹙眉,眸子暗沉的看着对面而坐的王逍。

  给这家静谧的咖啡厅凭空增添了几分紧张神秘的气氛。

  “苏流菁被周善水带走了。”王逍声音低沉如琴音,沉了半晌,道:“我故意的。”

  许墨阳意料之中的表情对上王逍的神色,“然后呢?”

  王逍心中油然而生一阵惆怅,烦躁的摸遍了全身才从西装内衬袋里找出烟,欲点燃,许墨阳轻轻曲起手指叩了叩棕红色的桌板,随手往墙上一指,道:“禁烟的。”

  王逍颓然的将烟盒放回袋里,长叹一声,说道:“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明知道周善水现在就是个发了疯的神经病,还故意任由她带走她,再不济,她肚子里曾经也怀着我的孩子。”

  许墨阳懂他此刻的感受,因为他曾经也为自己的狠心内疚过,自责过。

  王逍继续道:“安安知道她妈妈的事了么?”

  许墨阳沉默着摇了摇头。

  王逍叹了口气,道:“我能求你个事儿么?”

  与此同时,许墨阳手机猛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他示意王逍等会儿,沉着嗓子随手接起电话,“小五,什么事?”

  “三哥,你们要苏流菁去换安安的妈妈?”小五急切喘着气儿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许墨阳眸子沉了沉。

  小五心一紧,忍不住骂道:“操,哥,我看你是疯了吧,我说你们好端端的怎么就结婚了,你知道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她就算再坏再恶毒,你们至于这样么?”

  “阿笙原谅你了?这么空?”许墨阳声音冷淡地回了句,便挂了电话。

  好吧,所有人都认为这一群人里他最冷血,不知道安安知道后是否会更讨厌他,他从来都是这等阴暗反面的人物,他小心翼翼掩起自己那一面,希望不要让她看见,可这又如何,总有一天,她会撕开这层外衣,看见他本质,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她如果想要逃离,他还拦得住吗?心不在了,留具空壳而已。

  可是,他想要她幸福,想要她如愿,这又错了?……不,没有错,只是用错了方式,他在这条路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的如愿,他的以偿,却用了她的生命来铺垫,谁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哪怕是为了自己妈妈,还是一个从小就抛弃她的妈妈,安安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原谅他吧。

  王逍看着他挂了电话后,眼色越来越暗,神色越来越灰淡,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良久,许墨阳开口回答:“如果,用我的心去移植成功概率有多大?”

  他想着,也许她真的不会原谅他了,连小五都这样义正言辞的指责他,如果安安知道……他突然好怕见到她,好怕她眼里越来越浓烈的仇恨,这样下去,他们终究殊途,说他自大也好,说他自傲也好,他依旧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王逍被他眼底的某种异动震慑住了,他只知道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果敢狠辣,却不知竟爱的如此卑微,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用卑微这个词形容他竟一点也不为过。

  “不大,你概率还没我大,别冒这种险,还有,安安你舍得放手吗?孩子呢?”

  许墨阳眼底闪过一瞬的温柔便消失殆尽,轻轻扯了扯嘴角,道:“其实,孩子的名字我都取好了,许惟安,不管男女。”

  “口字旁的唯?”王逍追问。

  “不,竖心旁的惟。”

  他其实也没有想很久,就是某一天下午看着病床上的安安闭着眼沉睡,晕黄的日光洒在她身上,他脑海中就突然闪出这个名字,许惟安,这辈子只有你。

  总觉得口字旁的唯像是嘴皮子上扯扯的,竖心旁的惟那才是真正放在心里的,他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王逍顿悟,随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过怕她知道真相之后会更怕你,更不敢接近你,可是你用这种方式让她记你一辈子你不觉得太残忍一点了吗?”

  王逍本就不是文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一语道破,“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懦弱了?没争取过你就开始退缩,许墨阳,这不是你。”

  刻意压低的声音却也依旧响彻了整个咖啡厅,众人纷纷侧头,接收到王逍冷冷的一瞥才各自佯装着很忙。

  许墨阳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早就不是我了,自从遇见她开始。”

  “还有,那请问谁那么冤大头会帮你养孩子!”

  许墨阳目光一刻都未离开过王逍身上,缓缓开口道:“我一直以为你愿意的。”

  王逍顿时哑口无言,怔愣着望着他,是啊他愿意,但是他愿意有什么用?他何尝不想夺得这份爱情,但是,他永远都知道,安安对他的感觉只有亲情,永远都有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

  许墨阳依旧每天带着公司的文件去医院陪着安安。

  本来这点小伤根本不需住院,但是许墨阳不肯,逼着她做完各种检查躺在医院静养。kimi心里也难过,看着这别扭的两人,很多话到了嘴边却终究咽了下去。

  安安开始驱逐了几次,可许墨阳厚着脸皮只作未闻甚至在病房里给自己弄了一个办公桌,医院成了他上下班的地点。再后来,安安赶人赶累了也就渐渐学会忽视他,只当他空气,每天在床上醒了睡,睡了醒。许墨阳也只专注看着文件,除了偶尔盯着她的身影发了会儿呆,也不烦她。

  其实,那天问王逍的话,他早已做好了打算。

  他只是希望再给他一点时间,再给他一点,只要一点……

  该挑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妈妈的事儿了吧。

  却在这一天,Kimi慌里慌张的闯进安安的病房,许墨阳抬眸撇了他一眼,眼神询问道:"怎么了?"

  Kimi拽着许墨阳就往门外走,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说道:"再不移植就没多少日子了。"

  安安狐疑的看着他俩的背影,随后又恢复如常。

  "还有,她妈妈要见你。"

  许墨阳黯着眸子沉思了片刻,道:"嗯,走吧。"

  重症加护病房。

  梅芳套着呼吸罩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见许墨阳进来,想起身,他上前稳住她:"您躺着吧。"

  梅芳现在说话也已断断续续的,"我知道我自己没多少时候了,我能见见她么?"

  许墨阳淡淡地望着她,道:"等您做完手术吧,已经给您找到合适的器官,等您好了再见她吧?"

  濒临死亡的病患听到自己竟然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无一不惊喜,梅芳眼底闪过一瞬即逝的光芒,淡笑着摇了摇头,"墨阳,我不求能活多久,只让我见见她吧,见见她我才能安心的走。"

  "您别想着走不走的,这么多年,您该好好活着,好好养病,好好替补偿她。"

  许墨阳眸色灰暗,心中猛抽,也包括他那份,"这个世界她没有一个至亲、有血缘的亲人,从今以后,您和惟安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梅芳隐隐可以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一丝丝怪怪的味道,可她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惟安是?"

  许墨阳眉目一痛,"喔,是我跟她的孩子,叫许惟安。"

  梅芳喃喃道:"许惟安,真好听。"

  片刻,许墨阳看见梅芳眼神呆愣愣的看着门口,难掩眼底那抹喜色。

  许墨阳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还不待他回过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安安淡淡的询问:"你是谁?"

  为什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梅芳心情很激动,眼泪夺眶而出,颤着纯喊道:"安安。"

  许墨阳忙转过身搂着安安,欲往门外带去,安安固执的挣脱开他的双手,冷声问道:"许墨阳,她是谁?"

  "安安,我们出去说,我一字不拉的说给你听。"许墨阳紧了紧搂着安安的双臂。

  安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床上苍白的女人,不需要任何解释,脑海中那张模糊的脸愈渐清晰,慢慢的竟和眼前这张苍白的脸重合。

  安安霎时血色尽褪,颤着嗓子开口:"你....不是.....死了么?"

  梅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只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许墨阳被病房这一幕刺的揪心,尽力想要稳住安安只发颤的身子,却听她说道:"许墨阳,你先出去。"

  他扭不过她终究转身出了去。

  寂静的病房只剩下两母女。两人泪眼汪汪的看着对方,不同的是,梅芳眼里充满愧疚、悔意。而安安则是眼里含着怒意的望着她。

  "为什么骗我?"

  梅芳要是可以选择她也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情绪微微有些激动,慢慢将往事讲给她听,竟有些喘不上气来,猛咳了几声。

  安安这才注意到她病的似乎不轻。

  "你怎么了?"

  梅芳罢罢手,"没事,你能原谅妈妈吗?"

  原谅她吗?安安愣愣的看着她恳求般的目光紧盯着她,她现在好混乱。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别人的欺骗。

  "您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您。"

  抛下这句话,便匆匆忙忙转身欲离去。

  梅芳忙喊住她,"安安,许先生对你真的很好,你要好好珍惜。"

  安安脚步只微微顿了顿就径直往外走去。

  她没有回病房,她直奔kimi的办公室而去,她只想知道她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严重?

  kimi在安安的威逼利诱下才和盘托出,"心脏衰竭,要换心。"

  Kimi想了想又继续说道:"那个婚礼也是苏流菁用一颗心换来的。"

  安安那刻就觉得老天在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她把自己关在病房里足不出户。

  任泪水肆意浸湿枕头,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竟不知该怎样面对许墨阳。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她真的不知道。

  任凭许墨阳敲了许久的门她也只做未闻,躺在床上盖着辈子一动不动。许墨阳吓的不轻,忙去找了kimi拿钥匙,一打开门,一片漆黑,借着月光却可以看见床上那一团凸起。

  许墨阳试探着喊道:"安安?"

  房内无人回应,许墨阳忙掀开被子,却发现她已熟睡。目光贪恋的在她身上游走,长舒了口气,便守在她床边坐到天亮,一夜都未阖眼,目光只盯着床上的人儿,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仿佛要将她牢牢的映进心里。

  他赶在她起来前买了早餐放在桌上,回了公司处理后续的事情,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日复一日,今天只是重复着昨天过去,安安再也没有见过许墨阳,每天早上起来桌上都摆好了早饭。她突然好想念他宽厚温暖的怀抱。

  ******

  顾宇林怔愣愣的看着桌上的文件,惊呼道:"哥,这是什么?"

  许墨阳淡淡的望着他,道:"股份让渡书。"

  "哥,你没疯吧?这么大个公司,你撒手不管了?"

  许墨阳阖了阖眼,将全身重心都靠在办公椅上,开口道:"小四,这里有一份是安安的,你先别告诉她,剩下的你自己处理了吧,还有我爸妈那边。"

  顾宇林在傻他也知道许墨阳现在在做什么,气的破口大骂,"哥,你不会真的想拿自己换安安妈妈吧?"

  许墨阳垂着眼睑,几根墨黑地发丝垂在眼前,顾宇林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出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四,就当我求你,替我好好保护她和孩子,如果有一天,能有一个人爱....她和孩子。"

  他顿了顿,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因为那种感觉他难以阐述,他只是想让她如愿以偿,即使陪在她身边的不再是他。

  顾宇林听的出他话里的决绝,一个大老爷们,竟不自觉想要落泪,抽泣的哽咽着:"哥,不要....你忍心看着她跟别的男人结婚吗?万一那个男人虐待你儿子呢?"

  许墨阳眸色淡淡的仿佛蒙上一层灰色,"所以,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事,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他们。"

  ******

  许墨阳接到消息苏流菁被人救出,周善水落网。

  然后当他看到苏流菁时,心里也还是禁不住一阵心悸,脸上那横七竖八的刀疤令人颤栗。乱糟糟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衣衫褴褛。

  许墨阳慢慢朝她靠近,苏流菁犹如疯子一样乱叫:"啊......不要过来....."

  随后,医生的检查结果报告显示:三级烧伤,脸上的皮肤已经几乎毁容,曾多次遭人性侵犯。

  最后一条,间歇性精神分裂症。

  苏流菁看到许墨阳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后悔了。"

  但是没人知道她在后悔什么。她呆滞痴傻的眼神让周围的精神病人都甚至看不起她。

  是怎样一种病,连精神病患者同类都会看不起你。

  许墨阳没有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病房。

  夜幕降临,尽管是夏天也有些寒气逼人,许墨阳开着车往医院驶去。他每天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安安的病床边然后一直陪她到天亮,他已经好久没好好的睡一觉了。

  看着她总是能看一夜,舍不得移开眉眼。

  算了算日子,他们两也有段日子没见了,在这样下去,只要他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这样,她总有一天能慢慢忘记他吧。

  离开刀的日子还有三天,他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许墨阳显然没有想到往常这个时点都在沉睡中的安安竟猛然醒来,睁着铜陵般的双眼直盯着他,道:"三更半夜潜进别人病房不怕被人当贼抓吗?"

  许墨阳愣了片刻随即勾了勾嘴角,"睡醒了?"

  安安慢慢坐起身子,道:"最近忙什么。"

  听着她柔声询问,许墨阳心里竟有些发涩,"嗯公司事情很多。"

  又思忖了半晌,说道:"你再睡会吧,我公司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许墨阳不再看她,转过身就朝门外走去,安安急得大喊:"你在躲我?"

  许墨阳脚步顿了顿,回过身轻声安慰了一句:"没有,你好好休息。别乱想。"

  随后,病房的门被人轻轻锁上。

  安安忿忿的捶了捶枕头,第二个夜里,许墨阳没有来,再也没有出现。

  第三个夜里,许墨阳还是没有出现,空气中那种凝固的气氛就好像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安安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感。

  却在第四个夜里,她没有迎来许墨阳,她迎来了一个噩耗--王逍死了。

  ******

  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被蒙上一层迷雾,因为有人的悄悄地离去,让这座城市都被染上一种紧张、人心惶惶的气氛。

  急救室门外,安安赶到的时候,陈文梅和王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灯灭,医生摘下口罩无力道:"我们已经尽力了,抱歉。"陈文梅竟直直栽倒了下去,安安跟王瑶忙扶住,王瑶哭喊着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安安呆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被蒙上一层白布,慢慢的........盖过脸部。

  她失了控一般上前猛然扯住,怎么也不肯让他们盖上,她不说话不哭不闹,只是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人是王逍,之前还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怔愣了片刻,安安便屈膝双膝结结实实的跪在王逍面前,心中沉痛,泪水无声的流淌着。

  许墨阳闻讯随后赶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那抹孤单单薄的背影让他心中一痛,他疾步走上前,将安安捞起来,搂进怀里,道"安安,起来。"

  身后温暖的怀抱让她原本慌乱无力招架的心此刻稍稍平稳了些,却也还是无法平息她的难过,哑着嗓子喃喃道:"哥哥......死了,许墨阳,哥哥.....死了。"

  紊乱的思绪让她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许墨阳伸手轻轻拍抚着怀里的人,喃喃安慰道:"嗯,别怕,我在。"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两人不由地想汲取着对方的温暖,再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安安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心里建设竟在一夕之间全都崩塌了。

  许墨阳安顿好了王瑶母女,带着安安回了家,轻手轻脚的将怀里熟睡的她放在床上,现在的她很敏感,只要有一点儿声响就再也无法入眠

  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许墨阳禁不住低头轻轻将她唆去,留恋的目光凝视了片刻才转身进了书房。

  桌上放着小五给他的文件袋。

  许墨阳:

  抱歉,我可能要比你抢先了。

  我故意让周善水带走苏流菁的那天我就想好了要这么做。

  是我的话,安安会伤心,但她始终会走出来,如果是你,那可能她这辈子都走不出来,抱着对你的伤痛过一辈子,对谁都不公平,有些东西,只有你才能给。

  嗯,我做这个决定跟你没有丝毫关系,千万不要内疚不要自责,因为我爱她,但是永远得不到自己所希冀的,能让她幸福也是我唯一的希冀。这种感觉,你懂么?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扫除障碍遮风挡雨,剩下的路你要陪她好好走下去。

  嗯,最后,千万别告诉她。

  许墨阳颤着手,眼狂泛酸,才把这封信的内容读完。

  小五说王逍睡了一个女人,是三合会里的头儿的女人,后来和那女人被砍死在街头,到死都牢牢护着那女人的身体。

  他连死后的事情都想到了,他突然感觉心头沉甸甸的,王逍的爱很偏执,很深沉。

  突然,房内传来安安的一阵尖叫,许墨阳忙打开房门冲了过去,忙搂住她,低声安慰:"安安?"

  安安刚从噩梦中惊醒来,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前方,"许墨阳,我看见哥哥了。"

  许墨阳喉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还一会儿才抚慰着她道:"嗯,哥哥跟你说什么?"

  "你哭了?"安安这才察觉许墨阳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猛然问道。

  许墨阳拍着她的手微微一滞,略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声音沙哑,"没有。"

  安安半信半疑的回过头,轻轻"哦"了一声。

  那晚之后,两人之间仿佛一下子拉近好多,恩爱一如从前。安安后来没有再提起王逍的事,除了每周都会去看王逍之外,她也只是静静坐着,几乎不说话。

  梅芳手术很成功,器官没有起明显的排异反映,但还是需要继续观察。

  这个时候离她待产只有两个月不到。

  ******

  许墨阳成了彻底的甩手掌柜,公司扔给顾宇林再也不插手,每天陪着安安检查做运动、按摩、做饭。标准的模范丈夫。

  梅芳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许墨阳对她是真的好,让她好好珍惜之类的,安安望了眼边上的男人,淡淡的笑着,她知道,她都知道。

  安安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便,渐渐的许墨阳不再让她出门了,每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躺再他身上,安安挣扎着要下去,道:"你再这样,我以后路都不会走了。"

  许墨阳淡笑着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那我就背你一辈子。"

  过了片刻,"不知道最近是惟安重了还是你重了,每次把你从卧室抱到客厅,手臂第二天起来都乌青的呐。"

  呐,呐你大爷!

  安安愤恨的捶了他一拳,"放我下去。"

  许墨阳笑道:"不放!"

  安安横了他一眼没再跟他继续废话。

  不过他最近发现只要他一说起体重的问题,不知道她是无意的还是刻意的,那个晚上她总吃的特别多。

  从客厅抱回卧室他掂了掂,貌似又重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许墨阳忍不住扶额。

  安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认真的摆着手指头数了数:"不多,一碗面,一碗饭,一个面包,一杯酸奶。"

  许墨阳额头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咬着牙道:"如果我没记错刚刚那只大鸡腿你也吃了吧?"

  安安埋着头不由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低喃:"鸡腿是惟安吃的,我吃的鸭腿。"

  某人终于忍无可忍,道:"不要什么东西都推给惟安!"

  惟安那么丁点大的东西,能吃多少东西。

  看着安安呈指数型增长的体重,安安终于开始意识到这是个严重的问题,每天又怪许墨阳不给她机会锻炼,又给她吃这么多,某人听后当天就将家里杂七杂八的零嘴儿全都大包送给小五。

  小五这人老实,三哥打包送他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原因,随后又买了比原来多两倍的零嘴儿往许少家里送。

  许墨阳只差没把他给掐死。

  ******

  但是,不得不说安安虽越来越有横向发展的趋势,但是许墨阳摸着却越来越有肉感,比以前舒服多了。

  安安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惟安饿了。"

  往常许墨阳都会立马起身给她做早饭,今日,他却嘴角勾着笑,"嗯?我也饿了。"

  安安眼睛一亮,"那还不快去做饭。"

  某人直勾勾的望着安安,宽厚结实的手掌探进安安的睡衣下摆,往上轻轻一推,攫住胸前那一点凸起,来回都弄着,道:"先让我吃饱,吃饱才有力气做饭。"

  安安脸色羞红,推搡着他,"别闹了,惟安醒了怎么办?"

  某人不由的一阵好笑,"醒就醒呗 ,它难道会提前出来不成?"

  无视她的抗议,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压住,俯身攫住她红艳艳的嘴唇,濡湿的舌头上去直入,直直顶住她的喉头,缓缓的打着圈圈,安安瞬间被酥麻感侵袭全身,不自觉的溢出一丝嘤咛。

  随后,他的手探入安安的底裤中,她习惯穿蕾丝的,所以有点....嗯...透明。

  某人看着那明明灭灭的密丛,血液径自往某处聚去,俯身埋进她的两腿之间。

  这么久以来,两人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方式,因为他总觉得这种方式让他觉得对女孩子不够尊重,他从来没有要求过她。

  情难自禁。

  □的长舌竟直往里头探去,听说怀了孕的女人特别容易敏感,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安安颤着身不断溢出动情的液体。

  许墨阳直起身子,被异物贯穿的身子却也填满了空虚,满足的溢出一丝赞叹。

  两人都在对方的身体里得到极尽的愉悦。安安颤着身到达了顶峰,许墨阳愈加怜惜的望着身下的人,一次怎么够?恩,来日方长。

  许墨阳叹了声气翻身下床做早餐。

  餐桌上。

  "户口本在么?"许墨阳佯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安安自从怀孕后大脑的反映便有点慢,愣了好久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恩,在。"

  许墨阳心中一喜,"恩,等会去办手续。"

  安安愣了,"什么手续?"

  "恩,让惟安名正言顺出生的手续咯。"许墨阳放下筷子,嘴角勾着抹淡笑望着她。

  安安这才明白过来,傻傻的应了声。她知道好久以后才回想起来,传说中的花呢?传说中单位戒指呢?传说中的求婚呢?ooxx之后就把自己卖了?

  下午两人就去了民政局办手续。某人看着手里的红本本总算展开一个舒心的笑脸。

  安安回到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跟谁生闷气,某人出了奇的没有来烦她,她很不悦的想要去质问他,刚踏出房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条。

  满地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天花板上空都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气球。

  许墨阳笔挺身姿站在客厅中央朝着她微笑,随后,朝她一步一步踱去,稳稳在她面前站定,道:"还生气?"

  却听他低沉如琴音的嗓子继续说到:"小傻子,我爱你。"

  终于说出来了,这三个字。

  许墨阳正等着安安喜极而泣扑进自己怀里然后告知自己,我也爱你。却不料,安安面路狰狞的缓缓蹲了下去。

  某人脸色一变,"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我可能要生了。"安安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咬着牙躺在地上。

  许墨阳心里一紧,预产期不是还没到吗?难道一激动早产了?...

  许惟安,还没出生就这么折腾你爸爸,爸爸可是会打你屁屁哟。

  _______正文完_____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 13:54:23
番外之尹笙1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特别早,整个G城都犹如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色羊毛毯,空气中都凝着一股寒冷的味道,冬日的冷风如利刀刮过人们的脸颊,行人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脚步如风。

    C市警局。

    尹笙不由的裹了裹厚厚的军大衣,富态横生的赵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俊挺英姿的男子,身着笔挺的警服,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小五。赵局站在门口唤了众人过去,慈祥的拍了拍小五的肩膀,不及小五那么高,动作略显窘态,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这是上头刚派来的警督,就带阿笙那组吧。”说完,回身问一旁的尹笙:“没问题吧?”

    尹笙脚步“啪嗒”一个并拢,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答道:“没问题!”

    谭林枭跟许墨阳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气场虽没几位哥哥那么强,但是,放在这平平无奇的警局,气场却是不一般的强,特别是那双纤长的狐狸眼,阿笙看见小五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好漂亮的男警察。

    谭林枭嘴角勾着抹淡笑看着眼前的小女警,一头利落的短发,秀气的五官,跟他往常接触的那些女子一点儿都不一样。他落落大方的朝着尹笙伸出右手,道:“你好,我叫谭林枭。”

    尹笙不知道,其实那刻谭林枭心里想的是:“好帅气的女警官。”

    那时候,梁朗刚刚通过升职考试,面试刚刚通过,升了警监。

    尹笙性格使然,独来独往惯了,在他们眼里,她独立孤傲,却神秘的令人想要不自觉的靠近,她也很乖巧,一直都是这副冷淡淡的样子不与其他女警察一起讨论上司的长短。

    ***

    局里刚破了一个大案子,众人准备庆祝一番以慰劳自己这一个星期来的站岗盯梢,尹笙其实一向不太喜欢参加这种活动,那次,是谭林枭来邀请她的,他微微眯着眉眼,笑着邀请她:“晚上一起去吧。”

    尹笙只晃神了片刻,淡笑着拒绝:“晚上有事,不好意思。”

    说完便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去。只留小五凝着眉错愕地怔愣在原地,心里默默的替她取了一个外号,小刺猬。也许男人一直都是这样,越富有挑战性的东西越想着要去征服。

    还有一个人想要征服尹笙,那便是梁朗。梁朗大了尹笙五岁,大谭林枭四岁,俗话说三年一代沟。也许年龄的差别,处理方式,甚至说追求女生的方法也都大相径庭。小五激进、热血;梁朗慢火煮青蛙。

    但是对于尹笙这种脾气秉性都属于烈性的,慢火煮青蛙效果只会适得其反。等梁朗悟出这个道理的时候,阿笙连娃娃都替小五生了。

    庆功宴上,尹笙毫无意外的没有出席。

    小五被张局拉着四处敬酒,酒桌上这些人从来不来虚的,几杯白酒下肚,酒意有些袭上心头。脑海中不断漂浮着一张面孔,急切的想要见到她,他总算是体会了一把,匆匆一瞥,却把你烙入心田的滋味。

    宴会散去,小五喝了酒,没有去取车,打了的,跟师傅报出了刚刚在同事那里套出来的地址。

    大开着车窗,寒冷的夜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刺的他双颊生疼。师傅很娴熟的拐进一条小道,小五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四周的景物越来越陈旧,甚至边上还有一幢待拆的危楼。

    “师傅,你没开错吧?”小五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样一位冷艳高贵的女警察住的竟是这样一块地方。

    师傅侧过头瞥了眼小五,一脸你不知道吧的表情,浑厚的声音回荡在车厢良久:“我几十年的老司机了,怎么会开错,今天啊,算你运气好,碰上我了,一般司机不敢往这边开的。”

    小五观望了一下四周,狐疑的问道:“为什么?”

    司机得意的一笑:“这附近可乱了,混混可都爱在这边混,前不久,还有个女孩子在这里被人强*奸了,司机要是没点关系开进这边来都要被打劫的。”

    司机看着小五凝着眉深思的样子,以为他害怕,安慰道:“小伙子,你长的这么俊俏可得小心点,这里的流氓头子可不管你是男是女,不过,你别怕,这里的李哥我认识,到时候真遇上什么麻烦报上我李哥的名号……”

    小五沉默不语,她一个女孩子住这种地方内心要多强大才可以。

    在司机的说话间,车子慢慢驶到了一户小平房门口。小五透过车窗举目望去,小平房门口停着一辆与这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车子,目光搜寻的了片刻,瞳孔蓦地收紧,他看见那抹孤傲的身影,与梁朗那碍眼的身姿。

    梁朗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碎发,转身离去,她笑容灿烂的目送着他启动车子离去。

    阴暗的弄堂转角处,泊着一辆出租车,尹笙狐疑的眯着眼睛往前探去。

    谭林枭只觉得心里闷闷的,仿佛什么东西被人惦记着,不爽的很,“啪”用力的甩上车门,一步步朝尹笙踱去。

    “这就是你说的有事?”

    直到他站在尹笙面前,他才能彻底看清她的表情,错愕中带着惊慌失措,谭林枭随即勾了勾嘴角,粗糙的手指捏上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正脸对上他,一股男性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道:“你喜欢他?”

    尹笙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一个闪身就将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收起眼底的一丝丝错乱,稳住自己的心神,冷声骂道:“神经病。关你屁事。”

    倏然从她手里挣脱的下巴令他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狠狠一把扯过她按在身后的墙上,小五猛然俯身含住她微翘的唇瓣,狠狠摩挲着,尹笙痛的嘤咛了一声,来不及反抗便被他牢牢的箍在怀里。

    她明明反应可以快一点,今天的脑子怎么了,“轰”的一阵就空白了。

    才让他有了有机可乘的机会,才会让他得手。

    小五狠狠的唆着尹笙不撒口,直到两人的嘴里弥漫了血腥味。

    尹笙逮着机会,一出手扣住小五的臂腕,猛然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小五难免有些狼狈的挣扎着起身,他是第一次被一个女生撂倒在地。

    尹笙拍了拍手,转身往回走,可她嘴角带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其实,早在那时候她的心早就沦陷了吧。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那次凶残的接吻之后,两人之间竟话也多了起来。

    小五追尹笙,这个消息很快传遍警局。

    那时候,局里的女警官见着尹笙都纷纷调笑道:"飞上枝头做凤凰啦。"

    尹笙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谭林枭的身份,他低调,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

    两人几乎是很快就坠入爱河,小五在她面前没有什么威信可言,大多时候的决定都是尹笙做的。

    比如说婚宴名单、酒席。

    后来,小五要调回G城,他自然想把尹笙一起带回去,为了这事儿,他跟老爷子磨了很久,老爷子根本不同意他两,调个岗怎么就调出个老婆来,这姑娘长的倒俊俏,但孤儿院的出身真的让谭老爷子很不高兴。

    谭林枭从小到大老爷子不喜欢不愿意他的做的事儿,他大都反抗一会儿,无果,才慢慢学会放弃。可是这一次,他怎么也要争取到自己的幸福。

    终于老爷子答应了,轻嗤了声:"到时候后悔别说我没提醒你,那姑娘性子太烈,你根本驾驭不住。"

    谭林枭只沉浸在她为他编织的美梦中。

    恩,他们闪婚了。

    相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小五是冲动派,他认定了,一定是属于他的东西,那就要捆绑在自己身边。

    只是想不到尹笙也如此疯狂,竟会陪着小五一起疯,两人很快领了证,酒席什么的虽不太奢华但也风光。

    ***

    婚后的生活一直很如意,小五几乎不会凶她,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给他,一点儿都不会,她渐渐的快要忘记爸爸惨死在狱中。

    其实只要她说一句,即使小五上天入地也要帮她抢来,这种偏执的爱她竟也能拥有。

    虽然哥哥们总是取笑小五和她,但他们两在一起的时候小五不是没主意,只是觉得跟她在一起什么都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在她面前一直温温吞吞的小五竟会为了苏流菁凶她,在医院里跟她破口大骂,她突然觉得很委屈,说出那些话不过也就是吓吓他。哪儿能真离婚。

    但是,她没想到。

    那天,尹笙刚下班回家,家里就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尹笙顿了顿,扒在门边仔细的听着。

    “我当初就不同意你们俩,你们俩非要结婚,现在是怎样?尝到苦头的吧?你跟她的性子太像,脾气秉性太相似的两个人在一起总归是不太好的。”

    小五本想反驳几句,却终究只是努了努嘴没有说下去。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又道:“你说你也真糊涂,到底谁才是你老婆?你不会到现在还想着苏流菁那女人吧?当初是你自己放弃她的!”

    门外的尹笙听着谭老爷子那句话,大脑“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一切都有了解释不是吗?小五从来没有凶过她什么,那么反常的举动不过是因为曾经年少时的一场心动,不过因为得不到罢了,那么她算什么。

    那一夜,尹笙没有回家,再也没有。

    她回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她一遍遍的反复问自己,后悔吗?但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不后悔。

    能在这样一个年级,遇到一个自己让怦然心动的人,从不后悔。、

    谭林枭找她快找疯了,几乎快要将整个G城翻过来,却也不见她的身影,他突然好怕,尹笙会不会就此离开他,仿佛心底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流逝。

    最后,他终于在以前的小平房里看见那抹身影蜷缩在又窄又小的床上,气就不打一处来,语气暴躁的开口:“大半夜的你闹什么?大家都为你担心你很好玩吗?”

    尹笙听着身后焦躁的声音,慢慢的回过身子坐直,对上他充满怒意的眸子,顿了顿,手腕轻轻扣上他的脖子,猛然一把拉下他,冰凉、毫无温度的双唇贴上他的,狠狠的吮吸着。

    谭林枭见她今日竟如此主动,想必也是直到自己错了,心中的气消了一大半,随后,扣住她的脑袋,反客为主,湿滑的长舌自动自发的启开她的贝齿,在她嘴里搅弄着。

    尹笙的回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烈,这更刺激了小五,全身的血液只凝固在某一处。

    宽厚的手掌探进她厚实的毛衣里,一把推高她的毛衣,低头攫住顶端的粉嫩,灵活的舌头不停的绕着打圈圈,尹笙止不住的轻轻一颤,谭林枭更是得意的勾着嘴角渐渐往下走。

    狭小的室内,激*情一触即发。

    谭林枭手脚利落的褪去了两人的阻碍,扣着她的腰肢将她反扒着,腰身一挺,从身后猛力的贯穿她早已湿润的地儿。

    “阿笙,……”谭林枭瞬即满足的喊着尹笙的名字。

    尹笙眼神迷离的望着他,手指穿进他茂密的头发里,死死咬着嘴唇不溢出意思嘤咛半语。

    谭林枭眸色愈渐加深,在她耳边喃喃道:“阿笙,叫出来……”

    即使这样,尹笙也无法,羞红着脸转向一边,谭林枭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猛力往前一挺,尹笙终究难抑的发出一丝呜咽。

    谭林枭满意的更加卖力的动着,“阿笙,乖腿打开,不要夹那么紧。”

    谭林枭在床上从来不是在几位哥哥们面前那样,弱受体制,这点,尹笙很清楚,虽然在外人面前两人的角色互换,但是这闺房趣事,他们才不想跟别人分享。

    月光温暖的铺洒在G城,一同照耀在这两人的心底,两人相拥着在这个狭小的床上挤了一晚上。

    谭林枭以为自己总算将她搞定了。

    翌日,醒来,尹笙盯着他半晌,才缓缓说出:“小五,我们离婚吧。”

    谭林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咒骂一声:“*。”

    此时,两人都还光着身子,气的随即一把将她牢牢的按在床上,“你又闹什么?!昨天教训没吃够?”

    说完他就意图将身下那灼热的东西顶向她,尹笙一把推开他,翻身下床,“我们离婚,就这样。”

    ***

    当天,尹笙就收拾东西手脚利落的搬走了,谭林枭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之后,好长好长时间,两人都没见面,除了在局里,没过多久,尹笙跟张局申请调组。

    张局找了小五谈话,嘘寒问暖,最后才切入正题。

    “最近跟阿笙怎么样?”

    谭林枭是跟尹笙一起调回城里的公安厅的,老爷子虽不同意,但终究是自己儿子,哪能看着他们两个异地来回呢。

    小五狐疑的盯着张局,“怎么了,这么这么问?”

    张局眼光微微一闪烁,躲避着小五的追问,“没事,怎么作为上级还不成我关心关心下属?”

    谭林枭才不信,张局每次看见他都躲不及,哪儿会突然就跟他热络起来,眉目一冷,道:“说。”

    “阿笙要换组。”张局顶着满头的虚汗,这个领导当得会不会有点太弱了?

    “换哪?”小五脸色铁青。

    “梁朗那组。”

    小五冷着脸走出办公室,朝边上瞥了一眼,尹笙不在,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叩了叩边上小女警的桌子,下巴微微一扬,问道:“人呢?”

    小女警心情激动,脱口而出,“阿笙吗?刚刚跟梁警监两人出去吃饭了吧。”

    小五眸色愈渐寒冷,在饭厅寻了一圈也没看见两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他们在哪里?

    应某同学要求,番外先写小五,很多人不喜欢秦二,你们不要怪他,都是作者的错。

    看完小五你们走了 东哥也只能挥泪。

    还有,可能还会有许三和安安的番外,最近*个严打,床戏激情戏啥的都不敢大尺度码,如果被锁了,大家就留邮箱吧,我到时候发给你们。

    好了码新坑去了,其实东哥写这些东西就是调剂一下自己的心情,大家不要太较真,第一本书天马行空什么都会放进去,新坑的话我会尽力写,狗血虽然还会有,但素……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鞠躬。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 13:5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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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从餐厅绕到警局顶楼,才看见两人,尹笙懒散的靠着围栏,谭林枭目光幽深地看着两人说说说笑笑的样子,胸口闷闷的,仿佛被打了一记闷拳般难受。

    尹笙不经意的抬眸,就瞥见门口那抹修长的身影,笑意瞬即僵硬在脸上,梁朗心中了然,目光沉沉的瞟了眼小五铁青着的脸色,勾了勾嘴角,缓缓开口道:“阿笙,你们好好谈谈,别耍小孩子脾气。”

    说完,便转身从另一边旋转楼梯下去。

    谭林枭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欲往前逮住他猛揍一顿的冲动,但他没有,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再想用拳头解决问题,这是不是代表他成熟了?

    尹笙目光淡淡的追逐着梁朗远去的背影。

    “人都走远了,这么舍不得,怎么不跟上去?”小五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边说着,边朝着她踱去。

    尹笙微微努了努嘴,眉目一冷,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谭林枭原本握着的拳头不自觉地更紧了紧,声音冷冽的继续说道:“尹笙,你别搞错了!你早已经不是单身了!”

    “我记得我说了离婚。”尹笙看也没看他,淡淡道。

    谭林枭看着她一脸倔强的样子,其实他很想跨上前,轻轻拥住她,边汲取着她的馨香边对她说,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换做往常,也许他很容易就冲她撒撒娇,说几句好听的话。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他心里别扭,他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如果你身后有只大恶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碗里的肉,结果这肉却摆出一副迫不及待被他吃的样子,作为肉的主人,能不别扭么?

    其实吧,他活了这二十几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老爷子虽对他管的严,除了出格的事儿,别的事儿也都由着他的性子,所以造就他这性格。

    即使在别人手里的,只要他喜欢,必定也会不择手段地抢到手里,他一直坚信吃到肚子里的才算是自己的。所以,算起来,苏流菁算是他人生中第一个他永远都没法去抢的人,就像小孩子一样,得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必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也许这辈子都可能惦记着这东西。

    但是,兄弟之间最忌讳的话题便是这个,所以,他一直都默默隐忍着,从未对任何人提起,但他这帮哥哥们,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消他们看一眼,便知道他心里那点儿小九九,但谁都不提,谁都不说。他看着她爱疯了,最后落得了这样的下场,说实话,但凡是有感情的人,怎么也没法狠下心来。更何况还是一直充满正义感和热忱的小五。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三角关系中,他扯进了尹笙,他只看到苏流菁这辈子都没能当妈妈的可怜,却没看到尹笙的隐忍和泪水。

    因为,他太高估尹笙,吃醋的本性女人与生俱来,即使她也不例外。

    日光直射在顶层的地面上,春日的太阳总算温和,暖暖的照拂着他们,尽管这天气多美好,也暖不进他心里,那股怪怪的感觉一直在作祟。他承认,他吃醋了。

    谭林枭缓缓朝她挪了一步,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小心的把控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沉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道:“阿笙,别闹了好不好?不管你说多少遍离婚,我都不会答应的,只要我不同意,我们就离不了婚。”

    “谭林枭,你少唬我,欺负我是法盲吗?法律也规定了,只要男方有重大错误女方就可以诉讼离婚!”

    小五笑的更开怀,“那你说说我犯了什么重大错误?”

    尹笙忿恨的盯着他,法律上说的重大错误不过就是男方出轨之类的,可是小五这不算出轨吧。

    随后,尹笙狠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便欲转身下楼。谭林枭眼神一紧,忙伸手一把拽住她,见她这样,心里也有些急了,气道:“尹笙,你现在还是我老婆,你给我注意点儿自己的身份。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扯在一起,换组的事儿,只要我不答应,张局也不敢插手!”

    手心一空,低头一瞥,尹笙已快速的抽回手,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飞速的转身下了楼。

    谭林枭看着她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嘭”一声,拳头狠厉的砸上了边上的柱子,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喃喃自语:“你除了会凶她,你还会干什么?谭林枭,我真看不起你。”

    也许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他不允许任何异性插足尹笙的人生。他一直视梁朗为大敌,但他不知道,梁朗毕竟比他成熟,成熟的男人往往不太在意结果,她开心就好。

    尹笙性子烈,小五如果不改变,两人不管和好多少次,最终都躲不过劳燕分飞的下场。他不会乘虚而入,他只会静静等着,等她受过累,吃过苦,一定会明白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

    日子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着,尹笙也不再提换组的事儿,虽每天呆在他的组里,但自然也不会给小五好脸色看。谭林枭其实不怕她找茬,就怕她不理他。

    天气渐渐燥热起来,人心也渐渐浮躁起来。

    一个人的时候,尹笙经常会想,其实她有什么资格怨怪小五,就算小五心里还喜欢着苏流菁,那又怎么样,她能够接受小五那么大胆热烈的追求,图的是什么她自己不知道么?

    现在,却把自己陷进去了,无法自拔。

    他们的感情里,从来就没有纯粹过,本就是错误的开始,继续将错就错,还是结束它?

    小五不敢见她,其实她更不敢见他,如果他知道她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的关系替她爸爸翻案的话,到底谁该恨谁?

    那么单纯的小五,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不良动机。

    那天,尹笙不知道为什么谭震威会喊她回谭家,这老爷子素来不喜欢她,这点,她从来都是清楚的。

    尹笙刚刚踏进谭家大门的时候,管家就举着扫把恭敬地冲她行了个礼,道:“老爷子正在书房等您。”

    这大院她来的次数并不多,辗转找了几个地方才找到管家说的书房在何处,复古式的棕色房门虚掩着,隐隐可以听见里头传来微微的咳嗽声。

    尹笙双手触上冰凉的门板,轻轻一推。

    谭震威正伏案写着什么,见她进来,随即放下手中的笔,指了指旁边的深色皮布沙发,说:“坐吧。”

    环顾了四周一圈,尹笙在长长的沙发上寻了处坐下。

    谭震威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文件,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啪”的一声响,泛黄的文件袋被甩在茶几上。

    尹笙僵着身子,文件袋的封口早已被打开,资料顶部散落了出来,那是她爸爸的照片,她已经可以猜到袋子里的东西。

    谭震威面露愠色,厉声道:“怎么不拿起来看看?”

    尹笙低垂着头,耷拉着眼帘,头也没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闷不作声。

    “长辈跟你说话,当没听见,难道尹林山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谭震威见她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就生气,冷声问道。

    “我爸爸怎么教我,不需要别人来评价。谢谢,您是小五的爸爸,我尊敬您,但也请您将心比心,如果小五怎么样,别人不分青红皂白怪到您头上您会不会不舒服?所以,请别扯上我爸爸。他有多好,我知道。”此刻的尹笙竟有些像小时候被人说爸爸是囚犯那样,怎么说她都行,就是别扯上她爸爸。

    他有多好,她知道,这一句话吐露了尹笙这十几年的心声。

    “小五要是犯了错,必定是我教导无方。我不会推脱责任,也怪我,之前都没把你和尹林山的关系往深了想。我今天找你来,我只问你一句,你说实话,跟小五结婚,跟你爸爸有没有关系?” 谭震威随之叹了口气,心道,这丫头的脾气倒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尹林山,执拗的紧,认定的事儿撞破南墙也必定不回头。

    如果尹林山改改他牛犟的脾气,也许现在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终于要直面这个问题了,尹笙低着头,眼神不安的盯着自己的手指,连睫毛甚至都有些微微发颤。她性子直,插科打诨这种事她做不来,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谭震威这么问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内心的答案。

    她小时候撒谎的时候耳根子会红,她一直觉得自己撒谎会被人看出来,因为尹林山每次都知道她撒谎,但都不拆穿她,当做不知道一般,只淡笑着看着她,捏捏她的脸让她去睡觉。

    但她自己心里过不去,成天成夜担心爸爸知道她撒谎会不会不爱她了,她没有妈妈了,她不能再失去爸爸。相比较之下,她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失去爸爸更重要了,所以,第二天她在尹林山的房门口贴上一张纸条。

    「爸爸,对不起,我撒谎了,钱是我拿的,我只是想尝尝看他们说的冰棍到底有多好吃,但是我发现一点都不好吃,冰冰的,牙齿快被冻掉了,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拿了,您别生气。  ——阿笙」

    尹林山即使知道了,也没跟她置气,他愈加责备自己没有时间关心孩子,反而对尹笙加倍好了起来。

    ***

    “我跟他结婚,只是想借他的手帮我爸爸翻案,因为我爸爸是被冤枉的,他辛辛苦苦为了警察的事业奉献了一辈子,却最终落得这种下场,我不甘心。对不起,我骗了您,我骗了小五。”尹笙眼眶泛着红,不敢看谭震威此刻的表情,她恭敬的低着头,声音仿佛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一般。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还不待谭震威生气的责骂她,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气,仿佛要将她拆解入腹,“你、再、说、一、遍!”

    “小五……”尹笙心中一丝丝的抽痛,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及说出口,就被他听见了,她不知道小五的出现跟谭老爷子有没有关系,她只知道,她好像要失去他了……

    谭林枭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怒意横生,已经全然淹没了他的理智,暗沉的双眸泛着红光,血腥的红光,他只知道,他现在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人,她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她连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动机都不单纯!她凭什么?

    谭林枭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铁青不太好看,随后对谭震威说道:“这案子你调不调查?你不调查的话把资料给我,我带回局里。”

    谭震威一脸不悦的看着他,眉目一凝,厉声道:“胡闹!”

    谭林枭就是一脸你给不给,不给我就自己去查的表情,父子两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边上早已愣住的尹笙不可置信的看着小五,她从没有想过知道真相的他还会帮她,连她自己都放弃了,爸爸如果在乎这些虚名,当初也不会跟她说那些话,何况,凭着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查的出。

    “小五,算了吧。”

    谭林枭这才侧眼瞟了她一眼,冷声道:“闭嘴,我帮你翻案,然后,我们离婚,我放你自由。”

    热泪顿时倾流如注,滚滚而下,一句“我放你自由。”彻底让她沦陷了,她终于被自己的执拗打败了,这一天,她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她也没有想到,小五没有骂她,没有恨她,而是跟她说,放了她。

    毕竟是自己儿子,谭震威了解小五,这孩子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恨一个人,即使这个人伤害了他,恨,这种情绪根本不会从他心底滋生。就连当初他那么对他的妈妈,虽有很长时间一段时间跟他对着干、各种闹腾,但根本没有打心眼儿里恨过他。

    他妈妈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谭震威有一天晚上喝多了,便问他,“林枭,为什么不恨爸爸?”

    小五当时只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便说道:“恨你妈妈也不能活过来,何必浪费自己力气去恨你呢。”

    谭震威从那开始,便以为小五没心没肺。这样也好,日后倒也能少受点苦。但他其实也是后来才知道,小五的痛苦他们都不懂,他每日每夜梦见妈妈指责他,说他没良心。

    但是也是妈妈告诉他,人不能只活在仇恨里,仇恨只会让人越来越丧失理智,不但会让人得不到快乐,反而失去更多。他跟阿笙一样,不想再失去,也失去不起。

    就这样,他每天都挣扎在矛盾痛苦的边缘,濒临崩溃。

    谭震威知道自己不给他,他也必定想尽办法偷资料,又是一场闹腾。随即轻轻阖上眼,揉了揉微微泛酸的眉角,便应承下来:“行了,这事儿你少掺和,你以为你想翻就能翻?十几年过去了,证据早就被销毁了,被上司吞掉的那笔奖金必定也已经被洗的一干二净,哪能这么容易让你查出来。让我想想再说吧。”

    谭林枭不再争辩,牵起僵在一旁尹笙的手便走,到了门口脚步微微顿了顿,转头对里头的人冷声道:“下次有什么事,可以光明正大告诉我,跟做贼一样躲在门口偷听,弄得我很不舒服。”

    ***

    尹笙就那么被他牵着,跟在后头,低着头,她第一次,竟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男人,以前一直以为他顶多就是傻了点,但是她现在不知道,小五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没有想到谭林枭带她去的地方是墓地,小五显然很熟悉这里,牵着她熟门熟路、七弯八拐的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郊外的陵园。尹笙紧紧跟在他身后,停在一座墓碑面前。

    照片上是一名笑容绚丽的女子,尹笙隐隐有些知道她的身份,她微微俯着身子,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小五开口。

    这陵园寂静的很,只除了偶有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的簌簌声,便再无其他。

    “阿笙,以前听你说你妈妈从小看不起你爸爸受不了众人白眼离你而去了,后来你爸爸又生病去世了,所以你从小就没有父母。其实我妈妈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但是我妈妈是被我爸爸害死的,爸爸那时刚进政府,认识了一位高官的女儿,在我妈妈还怀着佳妮的时候,爸爸出轨了,妈妈生下佳妮之后跟爸爸闹了很多次,最后终于受不了他的背叛,自杀了。那时候,我天天跟他对着干,但后来我才知道,爸爸还是爱妈妈,爱我和妹妹的,因为他一直没有给我们找新妈妈,他怕新妈妈趁他不在家虐待我们,所以他终身不娶。”

    这是一个再俗不过的故事,但就是那么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小五身上,小五很久没有想起过去的一切,当他发现竟然连她也隐藏着动机隐藏着秘密接近他,他真的彻底绝望了。

    他顿了顿,上前开始清理旁边胡乱生长出的杂草,继续说道:“你告诉我你妈妈抛弃你们而去,却没有告诉我原因,我当时只以为那原因一定很难以启齿,或者你妈妈一定伤你太深,你才会连我都不愿意说。我当时就在想,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吧,以后我一定把你当宝贝疼,不会让你难过。但是,后来,我也没做到,我还是让你难过了?你骗了我,我也让你伤心了,所以,你不要自责了,我们就当扯平了。”

    尹笙在谭震威书房哭过之后眼泪便被风干了,可现在,她真的难以自抑,小五,其实不傻,他只是分的太清楚……

    谭林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直起身子,转身便看见哭的涕泗横流的尹笙,微微扯了扯嘴角,宽厚的手掌轻轻的覆上她的双颊,喃喃道:“其实我真的很早很早就不喜欢她了,我很早就跟你解释过了。其实你早该告诉我的,你知道我这人就爱打抱不平,即使不用你以身相许,我也会帮你的。”说到后面,他自己也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他的眸子又渐渐黯淡了下去,心道,早告诉我,何必利用别人的心呢。

    尹笙使劲儿的摇着头,泪珠潸潸然落下:“不是……”

    谭林枭猛然攫住她的双唇,绵长的吻落在她唇上,轻轻落落,不敢用力吮吸,仿佛在疼护这辈子最珍惜的东西,片刻后,他停了下来,微微拉出些距离,喃喃道:“你自由了,阿笙。”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五有点傻,你们不要怪他了……可怜可怜他那颗矛盾的心吧。

    别虐了……

    嗷嗷哦……更新鸟,真勤快,好多字,今天新文就不更新啦,因为这边已经5000多了,东哥一天6000真的是要命了。

    明天更新哦……群么一个……木嘛~

    新坑地址:欢迎大家来戳新坑。作者最近萌变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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