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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级情人》峦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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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4:58:23
☆、58 他是金主( 10)

  苏妩刚刚关上洗手间的门,病房的门就被打开,苏妩把身体贴在墙上,屏住呼吸。
  关门声音和清脆的女声一并响起:“谢姜戈,你太可疑了,是不是你在房间里藏了烟,还是?刚刚你在房间里抽烟怕我发现,谢姜戈,你可别想骗过我,我的鼻子灵着呢。。”
  那是湄公河上的那位水上少女的声音,清脆,明朗,咬字清晰,住在湄公河水上的人们都说,沈画是姜戈的小媳妇,现在,小媳妇变成了大媳妇了。
  房间安静了一会,应该是沈画用她灵敏的鼻子在闻着房间里有没有烟味吧?很快的,沈画的声音有响起,这次带着苛责,絮絮叨叨的在抗议谢姜戈在罗马街头飙车,这位麻省理工生一一的举出飙车种种的弊端,比如他这样会带坏那些喜欢他的孩子们的。
  自始至终,谢姜戈一直没有说话,一直都是沈画在说话,最后,沈画在一阵叽叽喳喳之后问,姜戈,疼吗?
  或许,这才是这姑娘最最想说的吧,姜戈,疼吗?
  谢姜戈没有回答沈画的话,他只是说了一句,正好,我待会要到波士顿去,呆会一起走。
  谢姜戈在说完这句话后沈画发着类似于这么赶,她向学校请了假,本来想留在罗马几天而且她才刚刚下飞机又要飞这样的牢骚。
  牢骚发到一半,沈画突然叫了起来,你今天真的太可疑了,谢姜戈,你会不会在房间里藏了个姑娘。
  “谢姜戈,你会把那位姑娘藏在哪儿呢?洗手间?”沈画笑嘻嘻的。
  苏妩一慌,听着脚步声往着洗手间过来心里绝望。
  等沈画打开浴室的门时苏妩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浴缸里,还好,浴缸够大还好浴缸的水满满的,苏妩闭着眼睛躲在水里。
  沈画的脚步停在浴室门口,另外的一窜脚步声紧随而来,沉默片刻之后,沈画娇嗔:“真扫兴,谢姜戈,我刚刚还挺激动来着,我觉得要是在洗手间里发现你真的藏了一个姑娘,我会像我的同学一样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暴打一顿,说真的,我听着我的同学们一个个说着她在他们的男友们房间发现另外的女孩时种种搞笑的。。。”
  “不搞笑,一点也不搞笑!”谢姜戈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沈画的话。
  “一点也不搞笑啊。”沈画说:“对,我也觉得,我觉得要是换成我在姜戈的房间里找到别的女孩子的话。。的话。。”
  “回去吧,你刚刚的行为还有你刚刚说的话让我觉得讨厌!”谢姜戈再次冷着声音打断了沈画的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浴室。
  片刻的沉默之后,沈画声音带着迟疑:“姜戈,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在生气,还是生我的气?”
  “嗯!”谢姜戈说:“我讨厌你刚刚那样,你回去吧,我让范姜送你回去?”
  “那你呢?”沈画的刚刚还很雀跃的声音现在变得小小的。
  谢姜戈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沈画说:“好的,好的,我回去,姜戈,我听你的,我这就回去!”
  再过了一会,沈画弱弱的声音响起:“姜戈,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过几天吧。”比起刚才谢姜戈的声音稍稍柔和了点。
  终于,关门的声音响起。
  苏妩从浴缸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气,要是沈画再晚那么几分钟离开,也许她会窒息在水里。
  浴室的门被打开,谢姜戈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的走向苏妩,在浴缸边蹲下,苏妩呆呆的坐在浴缸上,她知道她现在很狼狈。
  突然,谢姜戈笑了起来,手就往着她的脸颊贴过来,叹着气:“豌豆公主又想起学习闭气了?”
  那年,在酒店房间里,她为了勾引谢姜戈也是让自己的身体沉入浴缸里。
  只是,那时是风情,这刻是狼狈!就像刚刚谢姜戈叫她豌豆公主时心里的慌张一样。
  谢姜戈把她从水里抱起老,把她抱到有淋浴处,他脱掉她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最后,她的身体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调好了水温拿着莲蓬头,他开始给她洗澡,洗头,全神贯注的,好像,那是属于他最为神圣的工作。
  在谢姜戈给苏妩洗澡的时候,沈画正站在医院附近的教堂外,范姜去取车,她在这里等着范姜把她带到机场去。
  眯起眼睛,沈画望着那座看着更像是私人休闲寓所的医院。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她知道,姜戈在房间里真的藏了一个姑娘,在洗手间的浴缸里,她看到了浴缸水底里的那只脚,纤细小巧。
  沈画从来不忌讳谢姜戈和那些女孩子们玩,那是她知道他不会对那些女孩子动心的,谢姜戈也从来不掩饰他在她面前和那些女孩子们打情骂俏。
  那都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哪里是底线,他不能去触碰她的那根底线,她也不能去触碰他的那根底线。
  偶尔,谢姜戈在和某个女孩子约会期间也有遮遮掩掩的时候,比如,他刚刚交到的女孩子在某些地方长的像某个人,那时,谢姜戈就会遮遮掩掩的。
  那么,藏在水底里的那个女孩到底和那个人有多像,这一点,沈画倒是有些好奇。
  等到范姜把车子开到她面前,沈画坐上了范姜的车,坐在车上她悲凉的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为的聪明了。
  比如,刚刚,她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聪明的女人们总是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聪明的女人们总是把等待看成了投资,更何况,在她的手中还握着时间这个强大的筹码。
  沈画心里苦笑,在她二十岁之前她永远也猜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在她二十年那年翻天覆地。
  所以,谢姜戈只能娶她,只能属于她!他允诺过她的,那时,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他说,我自然要娶的的啊,从小到大我就只想娶你。
  最后的一颗纽扣也扣好了,他打横抱起她,把她抱到沙发上,用毛巾为她擦头发,之后,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在谢姜戈给苏妩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妩自始至终都是安静的,等到谢姜戈把她的头发吹干,等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
  “谢姜戈,现在轮到我和你说,不要在我的身上去寻找以前在湄公河上总是缠着你的那个豌豆公主。”缓缓的,苏妩说。
  “你觉得我那样吗?”谢姜戈在苏妩身边起来,反问。
  “那么,让我在一年里把头发留长,”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这身衣服是上个礼拜迪奥刚刚推出新品,还没有上架,苏妩扯着自己的衣服声音愤怒:“让我穿这些,你是在干什么?”
  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着谢姜戈:“还有,谢姜戈,不要叫我豌豆公主,我现在无比讨厌别人这样叫我,豌豆公主怎么可能躲在洗手间里瑟瑟发抖呢?”
  “我没有让你躲起来,是你自己躲到那里去的。”
  是啊,是啊,是那样的,颓然的,苏妩的手垂落下来,沈画的出现,谢姜戈叫她的那声豌豆公主刺激到了她。
  “谢姜戈。”苏妩嘲讽的问:“你不是应该谢谢我的未雨绸缪吗?如果,让你的未婚妻进来看到我的话,你会遭殃的。”
  “不会的。”谢姜戈耸了耸肩:“ 你和她不是就只见过一面吗?你们见面的时间久远,她顶多是觉得你这张脸怎么看着有点面熟的样子,然后对我撒娇,再然后她也许会掏出钱让你去住酒店,她会告诉你住酒店比住这里舒服多了。”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和她约法两章,不能娶别的姑娘也不能和被的姑娘上床,我又没有和你上床,而且,我也没有说过要娶你,所以,我一点也不怕她见到你。”
  嗯,应该是那样的吧?谢姜戈说得又道理,是她大惊小怪了,她才和沈画见过一面,就几分钟的时间,当时谢姜戈把她推倒地上,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应该连她长什么样子也记不住了吧?
  所以,刚刚自己做挺可笑的,做贼心虚嘛!
  而且,她不能和谢姜戈说这些,他是她的金主,她和他说这些的资格都没有。
  她最近好像记性变得不好了,她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住一个事实,他!是!金!主!
  “对不起!”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苏妩说。
  说完之后,她在谢姜戈的身边坐了下来。
  谢姜戈不以为意,他捧着她的脸,柔声:“刚刚有没有被水呛到,要不要我叫医生。”
  苏妩摇头。
  “那么。。”谢姜戈拉长着声音,声线又绵又软:“今晚你不回那不勒斯,我也不去波士顿,我明天带起出去玩,可好?”
  苏妩点头,谢姜戈的眉头微微的敛起来。
  “好的。”苏妩把脸颊朝着谢姜戈的手掌贴了贴:“我们要去哪里?”
  “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们,我们去摩纳哥,你会喜欢那里的。”谢姜戈的唇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唇离开她的唇,很近的距离,他看着她,苏妩闭上了眼睛,谢姜戈的唇就贴上了上来,苏妩昂着脸,把手搁在谢姜戈的腰间,承受着他。
  深吻之后他把她压倒在沙发上,想起来什么似的,谢姜戈咬牙切齿:“苏妩,你的脑子秀逗了,你竟然敢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什么?”苏妩缩着腰,在躲着谢姜戈的手。
  “你忘了,我说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留长发!”
  嗯,好像,谢姜戈曾经这样说过的。
  “还有,我还和你说过,你可以穿你喜欢的衣服。”
  嗯,谢姜戈也有说过这样的话。
  “想起来没有?”谢姜戈声音听着很不高兴的样子,他的手从她的腰往上,手指毛毛虫一样的。
  苏妩最怕痒痒了,谢姜戈的手到达敏感所在她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缩着腰极力的躲避谢姜戈的手。
  “姜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苏妩笑着,喘息着求饶着。
  谢姜戈的手这才罢休,继而,并没有从她的身体离开手转到她的胸前,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手指捻着:“刚刚在给你洗澡的时候我就想这样来着。。”
  沙发的男女在像模像样的调情着,渐渐的,喘息声取代了有一下没一下的笑声,他哑着声音向她求助,苏妩,硬了,难受!
  本来他要求在沙发终究是拗不过她,最终,他抱起了她往着客房走去,某些难以言晦的症状让抱着她的他步履艰难。
  她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娇媚的问,小谢,你要和你的朋友们怎样介绍我。
  他很认真的在回答着她的话,不需要介绍,我的朋友们从来就没有问各自带在身边女伴身份的习惯。
  嗯,小谢说的是一种人的人生,这样的话对于那一种人的人生来说合乎逻辑。
  在这一刻,苏妩认为等到来年的四月,她可以在谢姜戈的人生中全身而退,可在那个叫做摩纳哥的岛国把她和他的命运再次的纠缠了在一起。
  他是金主(10)
  摩纳哥是和法国相邻的袖珍岛国,1.98的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让这个岛国更像是欧洲的某个古老的旧城,这里也是世界上人口密集度国家之一,即使是国土面积小人口密集,但不妨碍人们对于这个袖珍国家的喜欢,因为这里的海水永远都是蔚蓝色的。
  有着永远蔚蓝海水颜色摩纳哥充满活力,这里有着欧洲最为顶级的赌场,和这些赌场齐名的还有蒙特卡洛塞道。
  蒙特卡洛塞到世界闻名,每年的一级方程式会在蒙特卡洛塞道如约而至,一级方程式的主办方喜欢在夏季把他们的F1带到这里来,因为初夏是摩纳哥最好的旅游季节,五.六月份的摩纳哥天空和海水拥有同样的颜色。
  一级方程式这项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奢侈的体育赛事会为摩纳哥带来了大量的车迷,苏妩跟着谢姜戈也成为这一年夏天涌入摩纳哥的浩瀚车迷之一。
  谢姜戈揽着苏妩的肩把她带到他的朋友们面前,谢姜戈的朋友们看着比谢姜戈的年纪还要大上那么一点,七.八人有东方面孔也有西方面孔,其中不乏有常常出现的娱乐八卦杂志上的封面人物,其中还有在那场真实版的变形金刚飙车中唯一被抓到的倒霉蛋刚刚从警察局出来。
  这些人怀里都揽着身材热辣的女郎,如谢姜戈所说的那样他们对于被揽在谢姜戈怀里苏妩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好奇,唯一好奇的就数那位把太阳镜架在头上的东方男人,那位东方男人约三十多岁左右,皮肤很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一看就知道长期过着夜生活的主,他们叫他藤原。
  莫名的,苏妩的心有些虚,心里模糊的想着藤原这个姓氏,在日本,藤原这个姓氏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那是日本五大贵族姓氏之一。
  被谢姜戈揽在怀里的苏妩无意识的把目光转向那位叫藤原的男人,正好,那位也在看着他,苏妩皱眉,因为小谢加大了揽着她的力度。
  谢姜戈在她的耳边一本正经的:“苏妩,你没有发现我现在在吃醋吗?”
  你没有发现我现在在吃醋吗?是的,谢姜戈刚刚是说了这样的话,要是以前,苏妩是永远不会听到谢姜戈说出这样的话的。
  终究,还是变了。
  而且,变得面目全非,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谢姜戈所给苏妩呈现出来的是面目全非,那不勒斯农场里脾气坏,除了说话刻薄的谢姜戈还可以让苏妩看到一点点属于往昔那个水上少年的影子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谢姜戈是完全陌生的。
  场景是纸醉金迷的,游艇上的这群人是肆无忌惮的,苏妩就是这群人之一,渐渐西沉的斜眼铺在海面上,被酒精迷乱了眼睛的男男女女们从一派狼藉的房间里移到甲板上,乳白色甲板上被带到游艇的性感女郎们正在卖弄着自己的技艺,不亦乐乎。
  嗯,男人们把香蕉放到他们带来的女郎胸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要求她们能用特殊的手法剥开香蕉,所谓特殊手法确切一点来说,就是用女郎们乳||沟剥开香蕉,刚刚有五位女郎卖弄了这项技术,只有一位用特殊的手法成功的剥开香蕉,那位剥开香蕉领到属于她的奖励,剩下的四位自动跳到海里去,她们的男友笑嘻嘻的要求她们到海里当一回美人鱼,半个小时后才可以上游艇。
  第六位女郎还是没有完成剥香蕉任务,即使她的胸已经够大,没有剥开香蕉的女郎对着甲板上的男人们娇媚一笑,做了一个跳水动作,自行跳到水里。
  等那位女孩跳到水里,男人们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苏妩身上,现在就剩下小谢带来的女人没有展示技术了,苏妩当然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懂得某一些游戏的规则了。
  可她真的没那个本事,和刚刚的六位比起来很显然她的条件不怎么样,而且,男人们也在怀疑着她,他们把目光在她的胸部上若有若无的逗留着,苏妩的心里一片的混乱,她特别害怕谢姜戈现在叫她的名字,说着类似,苏妩,现在轮到你上场了。
  谢姜戈没有叫她的名字,他只是把他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男人们又把他们的目光移到谢姜戈的脸上。
  气氛有点僵。
  硬着头皮,苏妩站起来,她游泳技术不差,半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也许她应该像刚刚的那位女孩一样朝着男人们妩媚一笑,然后软软的求饶说她有香蕉过敏症,再做了一个漂亮的动作跳到水里。
  苏妩咧嘴,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做那种讨好男人们的勾当她扯开的那个笑容连她都觉得糟糕。
  没有等苏妩开口说软绵绵的话,手就被谢姜戈拉住,她重新被谢姜戈拉回怀里,在那些男人的疑惑目光下,谢姜戈揽着苏妩站起来,手往着那条白色的游艇间隔走道一指,慢条斯理的,我看我们没有时间了。
  白色的走道上,穿着雷诺车队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指着表,提醒他们一级方程式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半个钟头后,苏妩跟着谢姜戈一行人坐在阳台上,这是雷诺车队包下的专区,这是蒙特卡洛赛道最好的位置,由于摩纳哥国土面积有限,当时设计赛道的人在经过多方的考虑下只能硬着头皮把赛道设计在市区中,不过,也弄巧成拙,由于弯道坡路多蒙特卡洛赛道也成为车手们最具挑战的赛道之一,常常上演的弯道超车也让摩纳哥站成为车迷们最受欢迎的F1大戏。
  蒙特卡洛赛道还有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这里是唯一让车迷们可以坐在阳台上观看精彩赛车追逐,蒙特卡洛赛道的居民们会把他们的阳台租给车队,而车队会把他们租到的阳台席位送给赞助商。
  藤原就是那些赞助商之一,雷诺车队派来的工作人员一个劲儿的问着藤原先生还需要什么,在那一声声的“藤原先生”中苏妩觉得烦躁,她总是觉得那位日本人在偷偷的看她,那种眼光带着一些的观察意味。
  苏妩还觉得不安。
  那种不安延续到比赛开始,震耳欲聋的引擎噪音的从他们阳台下的赛道风驰而过,看着更像是模型车的赛车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追逐得出结果,红牛车队第一,雷诺车队第二,法拉利车队第三。
  因为红牛饮料最近拍了一个在小谢看来十分有趣的广告,来之前在博彩公司压了红牛车队赢的谢姜戈十分高兴,压雷诺车队的藤原十分的不高兴,他们在阳台上斗嘴。
  他们的斗嘴还延续到摩纳哥半山腰一家私人会所包间里,这是一家设有赌场的会所。
  会所包间里,男人们在赌博,女人们在聊天,这些来自于时尚圈的女人们聊天的内容大多都是各种各样的话题,也有姑娘好奇的问苏妩她和小谢是怎么认识的,认识的多久,小谢对她好吗,有没有送礼物给她,在胡乱扯了一通回答那些好奇的女人之后,苏妩索性在自己的耳朵里塞了耳麦,闭着眼睛听歌。
  苏妩最常听的是交响曲,倒不是说她喜欢,交响曲杜造出现的那个世界气势磅礴,这样一来就很容易的把另外一个世界隔开,让听的人很容易陷入独立的那个世界里。
  命运交响曲刚刚来到最为激昂的时段戛然而止,有人拿掉了苏妩的耳麦。
  拿掉苏妩耳麦的是藤原,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很开心的样子,表情就像是一个便秘很久的人终于得到解脱。
  他指着她,苏妩没好气的的把脸别开想去找谢姜戈,赫然,发现,赌桌已经空空如也,而谢姜戈就坐在她身边,不仅谢姜戈坐在她身边,那些人中有两个德国人,一个法国人,两个美国人,一个新加坡人,一个以色列人,他们都在看她,眼睛直勾勾的。
  为什么他们在看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闭着眼睛听着交响曲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看看那些女孩子,不久前还和她热络的说话的女孩子们也在看她,苏妩一眼就看到这些女孩子们的眼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是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自己的男伴庇护下没有展现剥香蕉技术。
  徒劳的,苏妩把目光转向谢姜戈。
  谢姜戈也在看她,目光晦涩。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妩的脑子快速的运转着,那种自始至终的不安让她没有办法理清思绪,一些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然后,日式的语言响起,轻佻,□。
  “志玲小姐。”
  志玲小姐,苏妩茫然的转过头,她看见藤原的脸,那张白得有点像吸血鬼的脸,偏偏,那张脸还在笑,很得意的笑容。
  “志玲姐姐,志玲姐姐。”
  志玲姐姐,什么志玲姐姐?苏妩颤抖着手去拿身边的包包,她现在没有化大浓妆,是那种就像带着一层面具的大浓妆,把眉毛涂得特黑,眼影很厚口红特红,戴上中分的假发,再来点腮红,穿着披上长长的斗篷,在那些人面前盈盈一笑,就有了风情。
  那么,她就是志玲姐姐,那么她就是吴宇森电影里的小乔。
  那么,就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名字叫做苏妩,其实她曾经是曼谷女孩子们眼中人人羡慕着的豌豆公主。
  没有人知道实际上她长什么样字的,她带着那层面具对着男人们笑,对着男人们抛媚眼,说着很可爱腔掉的日语,称呼着某某些男人为XX君。
  拿着包包苏妩站起来,她现在慌得要死,她怎么没有化妆就出来了,而且她好像也没有戴假发。
  “志玲姐姐。”那个声音又在叫她。
  所有人的目光就像一张网,咄咄逼人。
  苏妩站起来,一个人影挡在她的面前。
  一急下意识的,苏妩张口:
  “ございません”
  “ございません”这是苏妩在日本说得最多的话,对不起,我很抱歉,日本人对于语言有很多的讲究,她说的是那种最高规格的“对不起。”
  所谓最高规格说法,在日本社会,那些身份很低的人总是会身份很高的人说的语法。
  苏妩惨然一笑,脸缓缓的转向谢姜戈。
  连最后的那层洋葱也没有了,没有了!
  他是金主(11)
  在藤原挡住苏妩的时候下意识的,苏妩张口:
  “ございません”
  等苏妩听清楚那句日语发音原来是来自于自己的口中时,心里暗骂着,职业病,是的,是的,此时此刻,她的职业病犯了。
  灯红酒绿的场景,她披着志玲姐姐的那层皮囊,不住的和那些人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不管她有没有做错,一股脑的说着,声音要够嗲表情要时而可爱时而楚楚可怜。
  此时此刻她的那声“对不起”说得又可爱又娇媚,包间很安静,她的最后一个发音拖着绵绵的尾音。
  日本人高兴的跳了起来,他忘形的握住苏妩的肩膀:“我没有看错,你就是那个‘Nice surprise’是的,是的,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
  日本人把脸转向他的同伴们,那种兴奋让他的表情看着就像一只大猩猩:“志玲,林志玲,Nice surprise志玲小姐!五百美元的Nice surprise,漂亮,美,美丽。”
  由于日本人太兴奋了,他说的话全部用的是日语,他握住苏妩的的肩用夸张的日语阐述着,苏妩木然着脸,带着那么一点点低到尘埃里的小小希翼,她乞求上帝,谢姜戈听不懂日语,谢姜戈压根听不懂日语。
  可是,上帝熟视无睹,她的乞求牠压根没有听到。
  “放开她。”谢姜戈缓缓的说。
  谢姜戈的那句“放开她”用的是日语,很标准的日语。
  苏妩惨然一笑,脸缓缓的转向谢姜戈。
  最后的那层洋葱也没有了,没有了!
  谢姜戈来到她的身边,狠狠的把藤原的手从她的肩上撇开,他把她揽在怀里,他很不高兴的用日语问脸色白得像吸血鬼的藤原君:“藤原,怎么回事?你认识她?”
  谢姜戈会日语,谢姜戈什么时候会日语了?
  藤原脸转向苏妩,表情写满了:亲爱的,你要遭殃了!
  苏妩躲开藤原的注视,拉着谢姜戈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小小的说,姜戈,我们回去,姜戈,我身体不舒服,我想回去。
  苏妩很高兴谢姜戈听她的话,苏妩很高兴谢姜戈把注意力从藤原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他揽着她移动脚步,他一边走着一边打电话让司机把车过来。
  他们离那扇充满着一千零一夜风情的包间大门越开越近了,侍者微弯着腰正准备打开大门。
  倏然,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
  “谢,你怀里的女人就仅仅只值五百美元,噢,不,据说分到她的手里就只剩下两百美元,所以,那个女人就只值俩百美元,还没有达到我们刚刚在轮盘里的一个筹码价格。”
  这次,藤原君秀起了中文,他的语气无比的兴奋,看来,他对谢姜戈没有买他所投资的雷诺车队赢让日本人耿耿于怀。
  谢姜戈停下脚步。
  苏妩一颗心往着深渊不停的滚落,滚落。
  “藤原,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谢姜戈问,声音明明在苏妩的耳畔边,但苏妩却觉得遥远。
  在谢姜戈的那缕声音没有飘得抓不回来之前苏妩拉住谢姜戈的手,第二次哀求,姜戈,我们走。
  这次,谢姜戈没有听她的话,他甩开她的手,他走向藤原,苏妩听到谢姜戈问,说看看,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妩机械化的转身,她看到谢姜戈背对着自己的背影,看到藤原苍白的脸上的微笑,然后,藤原开口。
  木然的,苏妩无意识的盯着藤原的嘴,从藤原张开嘴的那一刻开始,《命运交响曲》的旋律开始在她的耳朵里盘旋开来,慷慨激昂,暴风雨一般的,久久的留在她的耳朵里不肯离去。
  除了谢姜戈,所有的人都在看她,那些人的目光透过她那身华丽的衣服洞穿到了她的灵魂,于是,昂仗着华丽衣裳包装起来的灵魂节节败退。
  最后,连谢姜戈也开始转过头来看她了。
  臭小子,看我干什么?嗯?苏妩木然的对着谢姜戈笑。
  纸醉金迷的包间里在她唇边笑容展开的时候宛如回到了无声黑白色的摩登年代,倾国倾城的谢姜戈脸再扭曲着,然后,他挥手,他的拳头挥向藤原的脸,所有的人都拦不住他,他把藤原打趴在地上。
  谢姜戈出手真狠啊,他应该是生气了吧?他用了一卡车的钞票带回来的人价格原来还不及轮盘里的筹码的二分之一。
  生气了吧?苏妩模糊的想,然后,巨大的声响把她的思绪拉回,谢姜戈在砸酒瓶,酒瓶发出的声音老大。
  大得。。。。。。
  下一秒,苏妩捂着耳朵大叫了起来,她看到谢姜戈把摔碎的酒瓶狠狠的往藤原头上砸,红色的液体在藤原那张苍白如鬼的脸上触目惊心。
  无声黑白色的摩登年代消失不见。
  苏妩尖叫着倒退,一步步的倒退到门口,谢姜戈回头,他的脸上,手上全部都是血,好像,他在叫她,苏妩。
  苏妩,不,不,她再也不能叫苏妩了,别人都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她做的事情都让人知道了,都让人知道了。
  最后的最后,连谢姜戈也知道了。
  在这个世界上,苏妩最最为不想的是,谢姜戈知道。
  可是,最后,连谢姜戈也知道了。
  连谢姜戈也知道了,现在,谢姜戈正一步步的向着她走来,他的嘴里在叫着她的名字。
  不,不,苏妩摇着头。
  之后,她终于逃离了那个房间,她跌跌撞撞的跑着,有多快就有多快,她的脑子在疯狂的想着,她要一直跑,一直跑,跑出这片黑夜,跑到曼谷,跑回她的那个粉色房间,把自己藏回那个粉色的被窝里,闭着眼睛,等待着自己的那位菲律宾保姆叫着她起床的声音,然后戴着和衣服同色的蝴蝶结去上学的小少女。
  夜幕是重重的枷锁,不管苏妩怎么跑也见不到那束曙光。
  苏妩一直跑,后面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唤着她,那声音熟悉得让她害怕。
  最终,她重重的撞进一个怀抱里,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苏妩抬头,眼泪遮挡了她所有的视线。
  苏妩唯一知道的,她没有跑出这片黑夜,绝望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来,那双手在她的眼角不停的擦拭着。
  那个声音在不停的说,苏妩,没事的,没事的,没事了,我已经,已经把那个家伙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戈,你为什么刚刚不听我的话。”苏妩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你说的话我一定听的,一定听!”那个声音在一直保证着。
  “谢姜戈,我不是说我身体不舒服,我不是说让你带我走吗?”苏妩又说,声音越发的空洞起来。
  “这个也是我的错,我那时脑子被砸到了,我是一神经病,是一个蠢货。”那个声音充满了懊悔。
  终于,眼泪被擦得干干净净了,世界一片清明,这里是圆形的阿拉伯式玻璃屋,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整个摩纳哥还有摩纳哥那片暗沉的海洋。
  现在,她被谢姜戈抱着,透过谢姜戈的肩膀苏妩目光呆呆的落在远处暗沉的海面上,喃喃的说。
  “谢姜戈,其实,你好奇了吧,所以,你才会走向藤原,我想,你在走向藤原的时候你的心事带着那么一点点兴奋的吧?你心底里的那点小小的兴奋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发现,童话故事被恶搞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向他,我也说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他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他没有胡说八道,他一点儿也没有胡说八道,谢姜戈。”苏妩喃喃的说着,她推开了谢姜戈。
  望着谢姜戈,苏妩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摇头:“不,谢姜戈,藤原没有胡说八道,没有。”
  苏妩开始给小谢讲,一股脑的讲出:
  “我想,藤原说的一定不够详细吧,那么,小谢,我就来给你详细的版本,只要给我两百美元,我就可以成为谁生日会上的Nice surprise,那些人最喜欢我扮成小乔,林志玲版本的小乔,只要临场发挥好了,我可不止得到两百美元,有时候那些寿星公们高兴了,随随便便的让他们摸一下胸的话那么我得到的远远的比两百美元还要多。”
  “对了,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和那位藤原君的缘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和那位藤原君是在生日派对上认识的,他是寿星公的朋友,我是生日派对上的特殊礼物,那次有点糟糕呢,派对进行到了一半寿星公的老婆突然杀到,一下子,全场大乱,最后,我被那些人重新塞进装在特殊礼物的箱子里,他们把我锁在箱子里,最后,干脆,他们把我忘在箱子里,我在箱子里呆了一夜,我以为自己会饿死,那天我什么都没有吃,就被包装成为了特殊的礼物,庆幸的是第二天,酒店的服务生发现了我。”
  “所以。。”顿了顿,苏妩嘲讽的面对着谢姜戈:“类似于这样突发的状况也不少,久而久之,我好像习惯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沈画出现的时候,我会躲在浴缸里。”
  “这些都是职业反应,你现在明白了吗?小谢,我的这个版本比藤原的那个版本有趣吧?嗯?”
  玻璃屋灯光很辉煌,谢姜戈的脸很苍白,那种苍白和藤原有得一拼,大约,被吓到了吧?眼前这位看着就像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女人,还是那位穿着银色水晶高跟鞋,手里拿着偷来的海棠花在凝结着露珠的仲夏之夜敲开他窗户的女人吗?
  惨然的,对着着谢姜戈那张苍白的脸一笑,机械化的往着门口走。
  苏妩走了几步,听到谢姜戈在她的后面大声喊。
  “苏妩,我不在乎,那些我根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我真的不在乎!”
  呵呵,不在乎,不在乎。。谢姜戈和她说这些奇怪的话做什么,苏妩加快着脚步,然后。。他说。
  谢姜戈说:
  “苏妩,你离开我之后,我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刻一分一秒不去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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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4:58:32
☆、59 他是金主(11)

  摩纳哥的夜是深沉的,半山腰的玻璃屋里,灯火璀璨。
  “苏妩,你离开我之后,我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刻一分一秒不去想你。”谢姜戈在苏妩的背后说。
  向前迈进的脚停了下来,缓缓的放下,停顿,苏妩望着夜空,心里烦躁。
  “藤原说的那些,我一点也不在乎!”谢姜戈继续说。
  刚刚摄入肚子里的酒精幻化了熊熊的烈火。
  不在乎,没有一刻一分一秒不在想着她,听听,谢姜戈都说了些什么了?有了钱的小谢现在想当起救世主来了。
  苏妩回头,一步步的走向谢姜戈,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唇狠狠的贴上去,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小谢有些呆,继而,反应过来。
  玻璃屋里的男女俨然是久别重逢的爱侣,他们激吻着,恨不得把彼此的身体相化相融。
  在尝到嘴里的铁锈味之后,苏妩放开谢姜戈,有多恨咬得就有多深,她对着他笑,她问他,谢姜戈,你是在可怜我吗?
  一向伶牙俐齿的小谢只是在摇着头,面如死灰,只是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苏妩,我不该那么晚才去找你。
  “不,不,不要这么说,谢姜戈,我但愿你从来没有找过我。”说完这句话后泪水开始跌落:“那么,在你的心里我起码还是美好的。”
  “姜戈,我现在不美好了,不了!”苏妩难受的揪着自己的胸,倒退着,她的手扯掉了自己的耳环,手链,把那些一一的丢掉,苏妩指着地上那些精致的饰品,嘶声揭底:“即使,我重新拥有这些我也不是原来的我了,不是了。”
  谢姜戈朝着她扑了过来,紧紧的拥抱着她:“别瞎说,苏妩,我求你,不要瞎说,你还是你,你一直还是你。”
  “姜戈,你又说傻话了,我怎么会还是我呢?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那么要是有那个男人不经过我的同意的话摸我的胸我会把他的眼睛抠下来的,而不是等待着他们从皮夹里拿出票子,他们问我把冰块放进我的胸衣里等到冰块融化,一个冰块一百美元,他们问我愿不愿意?我答应他们了,我连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
  “所以,姜戈,谢姜戈,你说,我怎么会是以前的那个我呢?嗯?”
  那些我不在乎,那些我不在乎,他紧紧的抱着她一遍遍的保证着。
  “不在乎吗?姜戈,你真的不在乎吗?我再说一些事情给你听好了,我呢。。”苏妩目光落在琉璃华美的灯光上,灯光在水中晃动着,刚刚清楚一点又模糊了,苏妩望着灯光许久,风吹过来的时候,苏妩才想起她还没有和姜戈说一些事情,于是,再次开口:“我呢。。在当志玲姐姐之前是那种深夜接线生,就是那种以时间作为计算收费的接线生,用那种嗲嗲的声音帮助那些男人们解决生理需要,男人们要是说硬了就要吃吃笑的模样,男人们说射了,就要假装成为害羞的小白兔模样。”
  “姜戈,我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太多了,后来,在一位日本女人的建议下我变成和很多人生日派对中的志玲姐姐。”
  苏妩点着头,自言自语:“嗯,当了志玲姐姐之后我的收入好了一点,可是,我发现一段时间后还是不够,小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那些人整天催着我还钱,不管我怎么想,怎么省还是没有办法。”
  “甚至,我想过去抢劫,可我觉得我的力气太小了,我觉得也许不到三分钟就会被抓走,再然后,那个日本女人告诉我有一个男人看上我,那个男人是搞政治的,他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的爸爸了,而且,那个男人还有奇怪的癖好,那个日本女人问我要不要考虑一下,她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还好,第三天,你拉着一卡车的钞票出现了,我在心里数过了,你出的钱比那个男人还要多上好几百倍。”
  “所以,你口中的那些所谓苏家女人的骄傲都是我用来骗你,也是用来骗自己的烂借口,所以。。。”
  “好了,不要再说了!”谢姜戈打断了苏妩的话。
  缓缓的,谢姜戈放开了她,缓缓,他们的身体拉开距离,半步左右的距离里,谢姜戈的身影也像水中的倒影。
  苏妩继续说:“所以,即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如果,再晚上那么几天,我的金主就不叫谢姜戈。”
  “现在,你还觉得你不在乎吗?”苏妩吸了吸鼻子:“嗯?”
  那个人影对着她靠近,然后他抓住她的手,一点点的移到他的脸上去,从他的下巴往着上面,一点点的,之后,是嘴唇,鼻子,眼睛,然后。。。
  苏妩的手指沾着湿漉漉的液体,很多很多,那些液体布满了另外的一张脸庞。
  “我爸爸离开我的时候我没有哭,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我也没有哭过!自从我懂事以来我都没有哭过,因为,我的爸爸告诉我男子汉流血不留泪。”
  苏妩很害怕,那些粘在她手里的液体就像会烫人似的,慌慌张张的,苏妩想把自己的手缩开,被谢姜戈紧紧的抓住。
  索性,苏妩冷冷的说:“谢姜戈,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谢姜戈抓着她的手印在了他的心上,哑着声音:“不是,我是在心疼,我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你。”
  “苏妩,你说的那些,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姜戈,我在乎啊!”狠狠的,手从谢姜戈的手抽离:“有发生过的就有发生过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男人的手。。。”
  顿了顿,苏妩手落在自己的胸部上:“来到这里,毛毛虫一样的,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恶心,一想到那些男人的表情我就恨不得去剁掉他们的手,我恨他们。”
  一发狠,苏妩昂着脸对着谢姜戈:“你的朋友藤原,也对我这样干过,姜戈,你不是说不在乎吗?如果,你去剁掉藤原的手,那么,我就信你真的不在乎。”
  半个钟头后,还是在那个包间,苏妩的手被谢姜戈拉着,谢姜戈手里拿着刀,那是一把武士刀。
  包间里,一片狼藉,正在接受临时治疗的藤原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范姜带来的几个人很轻易的把另外的那些人制服。
  谢姜戈把武士刀搁在藤原的脖子上,他让他二选一,是要脑袋还是要手。
  沉迷于夜生活的日本人看起来更像是见不到光的僵尸了,他把脸缓缓的转向苏妩,苏妩对着他咧嘴一笑,是的,这个日本人让她想不记得都难,那天,就是他建议把她藏在箱子里的,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对待街上的一条流浪狗。
  看着藤原毫无血色的脸,苏妩心里有莫名的兴奋,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刀落下去的时刻,那个时候,在这个日本人的脸上一定会沾满着红色的血迹,她觉得一定很美。
  毫无意外的,藤原选择保住自己的脑袋,他把他的手颤抖着搁在桌子上,一直在饶有兴趣的看着的以色列人还出了一个主意,他建议谢姜戈让包间里的美女发牌师来一个倒计时仪式,他说这样玩起来会更刺激的,谢姜戈把脸转向苏妩,苏妩点头,她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倒计时开始,美丽的发牌师从容不迫倒数着,十,九,八。。。。
  苏妩觉得头晕,那组阿拉伯数字一个个的重重的击落在她的心上,她一点点的心虚起来,包间里大多的人都面无表情,胆子小的姑娘捂着眼睛,这里,就数刚才的那位以色列人表情最为的丰富,他在激动的等待着,等待着那声“一”的到来。
  而藤原则是面如死灰。
  在发牌师即将念出最后的那个数字时,苏妩叫了一声,谢姜戈,不要!
  姑娘们手从脸离开,藤原如蒙大赦,以色列人一脸遗憾不解,而谢姜戈却是表情了然的,他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开口阻止她。
  一切,一切,宛如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痛苦,悲哀,愤怒,难堪,无地自容,在这个夜晚一一上演。
  苏妩的身体卷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现在,她在谢姜戈的车里,车就停在半山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月牙形的海滩,摩纳哥是一个海湾国家,海岸线曲曲弯弯的,就像一弯一弯的月牙,苏妩怔怔的目光注视着那些一圈一圈被海水赶上沙滩白色的海浪,它们在即将来临的曙光中白得吓人。
  谢姜戈把她从包间里带到这里来,之后,他就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天空的颜色一点点的泛白,和谢姜戈的脸色一样。
  时间好像过去了许久,晨曦的光把整个世界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凝望着那些的光辉,苏妩淡淡的说:“谢姜戈,我拿着一纸袋的钞票带走你的的时候,我们都想不到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好了,现在,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出丑也出丑过了,姜戈,如果,你真的同情我的话,那么,就放我走吧。”
  谢姜戈拍了拍苏妩的脸,手掌贴住了她的脸颊,语气柔和:“折腾了一个晚上。你现在一定累了,我们回去,你需要洗一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
  “谢姜戈,放过我吧!”
  手从她的脸颊离开,谢姜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你不是最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听我唱歌吗,回到家里你洗澡的时候我给你唱月亮河。”
  苏妩拉住谢姜戈想要发动车子的手:“姜戈,我小姨现在在生病,我想回到她身边,照顾她,小姨一定很想我,我也想他。”
  “对了,苏妩,你的肚子饿不饿,饿的话回去我给你做泡面,加了木瓜的泡面,你以前最喜欢我给你做那个了。“
  “谢姜戈!”苏妩紧紧的握住谢姜戈的手,吸气:“现在,在你的面前,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你明白吗?”
  “我说过!”谢姜戈加重声音,一字一句:“你!还!是!你!”
  “我怎么还会是我呢?谢姜戈!”苏妩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都不相信我还是我。。你凭什么。。。唔。。。”
  谢姜戈的身体对着苏妩压了过来,用他的唇堵住她的唇,他的唇捉住她,舌尖长驱直入,暴风骤雨般的,让她丧失了所有说话的能力。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4:58:51
☆、60 他是金主(12)

  谢姜戈带到吻暴风骤雨般的,让她丧失了所有说话的能力,手不容她的反抗,渐渐的,暴风骤雨般的吻变得软绵温柔,就像安抚着在雨夜里迷失的猫儿,从唇角到脸颊到鼻子到眉毛,最后,吻落在了额头上,他说,现在的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苏妩在游艇房间醒来,还是月牙形的海滩,摩纳哥的天空海无限湛蓝,房间是纯白色的床也是纯白色,苏妩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见到谢姜戈,谢姜戈穿着纯白色的衬衫坐在苏妩的面前,衬衫的袖口卷到臂弯,他对她笑,他笑着说,睡美人,为了让你第一眼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我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苏妩静静的看着谢姜戈。
  “现在呢。。。”谢姜戈歪着头想:“我们要干点什么?不如,我来扮演你的仆人?在私底下偷偷的暗恋着你的仆人,而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不由分说的,谢姜戈过来拉苏妩的手,苏妩手躲开,谢姜戈站在床前很困扰的样子,片刻,弯下腰,无可奈何的样子。
  下一秒,苏妩的身体被抱起。
  谢姜戈把苏妩抱到了洗手间,把她放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她一双眼睛就像是核桃,昨晚的她哭得厉害。
  昨晚,昨晚,苏妩闭上眼睛,拒绝再去看镜子里自己的脸。
  “主人,现在你应该刷牙了。”谢姜戈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牙刷放在苏妩的手上。
  苏妩把手里的牙刷往垃圾桶一扔。
  “不喜欢柠檬味的吗?那么换芒果味的?”谢姜戈好脾气的说着。
  涂上芒果味道的牙刷再次被扔到垃圾桶里。
  当牙刷上的牙膏变成草莓味的时,苏妩睁开眼睛,冷冷的,对着谢姜戈说,谢姜戈,放我走吧。
  谢姜戈浅浅的一笑,微微的弯腰,让他的脸和苏妩的脸同样高度对着:“你手懒得动吗?要不?让我为你服务。”
  谢姜戈还真的为她刷牙,不管她愿不愿意,苏妩挣扎,他就说,乖,牙膏泡沫可是不能吃的。
  苏妩再挣扎,他就说,苏妩,我常常为我妈妈做这样的事情,苏妩,你知道吗?我妈妈和你的小姨一样都在生病。
  苏妩呆住,一嘴的泡沫盯着谢姜戈,谢姜戈用毛巾为她擦起嘴角的泡沫,他垂着眼眸,说:“苏妩,以前我妈妈认得我,以前她老是姜戈,姜戈的叫我,现在她不叫我的名字了,我也认不出我来,我怎么想办法也没能让她想起我。”
  等把她的嘴角擦干净了,谢姜戈继续为她刷牙,这次,苏妩没有挣扎,刷完了牙就开始洗脸,把洁面乳挤在手掌心上,等到洁面乳被搓成细小的泡沫,他把泡沫涂在她的脸颊,苏妩闭上眼睛,谢姜戈的手在她的脸上温柔的擦拭着,他和她说话,口气平淡。
  “想知道我为什么那天没有出现在旅馆吗?”谢姜戈自顾自的回答:“那是因为我妈妈那天出事了,她看到了让她难过的事情,然后,我妈妈就生病了,我妈妈生完病之后就认不得我来了,我妈妈她不仅认不出我来,她连洗脸,刷牙这些事情她都不会做。”
  谢姜戈在说这些话时口气平缓得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说话时候语速很慢,等他把这些话说完后,苏妩的脸已经干干净净的,他转过身去把毛巾放好,苏妩睁开眼睛,缓缓的,想手去摸他的后脑勺,想说,姜戈,你不要难过。
  谢姜戈的回过头来,苏妩慌忙把手放下,他弯下腰,细细的瞧着她的脸,他的手捏着她的脸颊,说,豌豆公主真漂亮。
  之后,他拉着她的手离开洗手间。
  他把她拉到淡蓝色的厨房,他把她按在椅子上,说:“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吃的,就做你最喜欢的拉面,当然,要在拉面里放点木瓜。”
  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谢姜戈把做好的放上木瓜的拉面放在了苏妩的面前,把汤勺拿到苏妩的手上,兴致勃勃,吃吧,味道我保证和以前做的一模一样。
  在谢姜戈满怀期待的目光下,苏妩把那晚拉面吃得干干净净,接过谢姜戈的餐纸苏妩擦拭着嘴角。
  “和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吧?”谢姜戈一脸的紧张,小心翼翼的问着。
  看了一眼盛着拉面的盛具,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塑料大腕,七色花的花纹,这样的餐具在泰国很普及,现在,那个很普及的塑料大碗此时此刻看着充满了年代感,和这个装修豪华的厨房如此的格格不入,以前,谢姜戈做的拉面就是放在七色花的塑料大腕里,然后端到她的面前来的,也不知道谢姜戈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塑料大腕。
  缓缓的,苏妩说:“谢姜戈,我不记得了,我怎么想都不记得你当时给我做的拉面的味道了。”
  谢姜戈沉默,嘴角的笑意勉强。
  片刻,他离开餐桌回到他刚刚做泡面的流理台上,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之后,他手里拿着半个木瓜,他拿着木瓜来到苏妩面前,表情有些的激动,他说:“苏妩,一定是这个木瓜不对,这个是从南美来的,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在人工温室中长大的,我当时用的不是这样的木瓜,那是从菜园摘的,应该是这样的,对,应该是这样的,苏妩,我这就去打电话,我让人到曼谷去,我让他们找我找一模一样的。。。”
  谢姜戈一边说着一边想去拿他的手机,他的表情慌张。
  从背后,苏妩抱住谢姜戈的腰,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背上:“姜戈,够了,即使是你找来和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的木瓜给我做泡面,我想,我也想不起来了,知道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吗?住在东京的时候,我没有时间弄吃的,东京最多的是什么啊,东京最多的是拉面,再也没有什么比那个更便宜又省时间的了,五分钟,你就可以填饱你的肚子,我常常用五分钟的时间搞定我的肚子,这样的结果导致我开始闻到那些拉面添加剂我就想吐。”
  “刚刚,你做的那个也是,那些东西让我的胃不舒服。”
  谢姜戈一动也不动。
  “姜戈,我说的话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谢姜戈说:“而且,我也不想明白,苏妩,你给我时间,我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我就可以做出以前让你吃了眉开眼笑的拉面。”
  苏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姜戈,刚刚你说,你是因为你妈妈才没有去到那个旅馆的,这个,我感激,你说的那些让我知道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干傻事,我觉得,这样就够了,已经很圆满了。”
  “可是,现在,我想告诉你,我什么事请也不想和你发生,我唯一想的是你能放我走,我想我的小姨。”
  缓缓的,谢姜戈放开拿下书妩圈在他腰间的手,他回头,他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可是,怎么办,苏妩,我想和你发生一点什么事情。”
  谢姜戈的目光落在了餐桌上的那个七色花塑料大腕上:“那个,你眼熟吧,是你以前在我家里用过的,离开曼谷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把带走它呢?”
  谢姜戈拉着苏妩的手:“如果,这个,还不够的话,那么,我给你看另外的,有不少呢。”
  木然的,苏妩任凭着谢姜戈拉着她的手。
  他们来到房间里。
  他让她坐在地毯上,他拿着一个纸盒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粉色的纸盒子放在他们的中间,他指着那个纸盒子问,苏妩,你还记得这个吗?
  粉色的纸盒子已然很旧,上面是银色字体的泰文。
  谢姜戈再问了一声,苏妩摇头,她真的对那个盒子没有印象。
  “这个是你的。”谢姜戈的手指在那些银色的字体摩擦着:“那一年夏天,你拿着这个来到我的家里,里面都是一些漂亮的首饰,你说姜戈,把这个给你妈妈吧,这些是我不要的,那个时候的你说这些话是大大咧咧的,你完全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让人难堪,你走后,我把你带来的东西丢到垃圾桶上里去,即使,我妈妈是那么的喜欢,我想会丢那些东西也许那些东西的主人是你吧,如果换了别人的话我会把那些留下来,因为妈妈喜欢,可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我把盒子留下来了,因为盒子下面有你的涂鸦。”
  谢姜戈把粉色的盒子盖子翻过来,在盒子的背面赫然画着一个女人的面孔,女人的面孔棱角分明,眉毛被画成了两条毛毛虫,一边还有着几个字,那几个字写着,老妖婆。
  那是苏妩画的苏颖,一看到那标志性的红唇,眼泪从眼眶里碎然跌落。
  盒子里零零碎碎的装的是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那些小玩意颜色大多是粉色的,有些苏妩记得,有些苏妩不记得。
  谢姜戈在叹气:“你的记性有点不好哦,你也老是把东西落在我家里,一个发夹,一本书,或者是掉落的一只耳环,我把你掉在我家里的东西都收起来,本来,我应该把那些还给你的,又或者,我应该把那些东西丢掉,要知道有时候,你总是把我气得牙痒痒的。”
  “可是,到了后来,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我偷偷把你掉落在我家里的东西藏起来,那个时候,你是住在白色房子里的小姐,而我是住在一下雨就会漏雨的小木屋的穷小子,我知道,我们怎么说都是不可能的。”
  “偷偷藏着这些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其实我也不明白,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了,这些都是念想,即使,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了,也想拥有一份的念想。”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向着她靠近,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发夹,他把发夹小心翼翼的别再她的鬓角上。
  他捧着她的脸,哑声说道:“住在白色房子的小姐,你看你有多么的粗心大意,你都掉了多少的东西在我的家里。”
  “离开曼谷的时候,我就只带走这个盒子,我很庆幸有这个盒子,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闹出多大的事情。”
  苏妩的嘴角在蠕动着,想说点什么,但是眼泪早就先于她开口之前大颗大颗的坠落,谢姜戈的手来到她的鬓角边,来到了别在鬓边的粉色发夹上,温柔的诉说着:“你一直是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善良可爱,当然,也没有比你漂亮,记的南面路口的那个杂货店老板吗?有一天他和我说,姜戈,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
  “杂货店的老板告诉我,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一直在帮我还账,那个漂亮的姑娘还威胁他不许把这件事情告诉你,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害得我每次看到那个杂货店的老板都心惊肉跳的,嗯?”
  “我。。。。”呐呐的,傻傻的回答:“我是怕你生气,我觉得要是让你知道了你会特别的生气。”
  谢姜戈点头,不住的点头:“嗯,你说得没错,那个时候我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因为,我会觉得特别的丢脸的,因为,住在白色房子的那位小姐是小谢心里特别在乎的人。”
  “你看,你就是这么可爱的,善良的,苏妩,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你。”
  闭上眼睛,苏妩把头撞进谢姜戈的怀里。
  第一次,她把自己的哭声从自己的喉咙里大声的发出,嚎啕着:谢姜戈,谢姜戈,他们太坏了,他们坏透了,你都不知道他们对我做过些什么,你都不知道。。
  仿佛,她回到了属于许久的那个年代里,在那个年代里,可以嚎啕大哭,可以一边哭着一边诉求着。
  有人会珍惜她的眼泪。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4:59:21
☆、61 他是金主(12)

  那是一个午后,苏妩窝在谢姜戈的怀里哭,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哭累了,她就窝在他的怀里睡觉,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睛盖着两片黄瓜,谢姜戈说他在很认真的扮演着仆人的角色,听说黄瓜可以消除眼部疲劳。
  夜幕降临,他们在甲板上用餐,六月的海沉静温柔,六月地中海的夜风曼妙撩人,和夜风同样曼妙撩人的还有谢姜戈,有点透的白色衬衫穿在他的身上让他纯净可爱得就像云端的天使,褪去了先前眉宇间的那种疏离他就像温柔漂亮会让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着的情人。
  这一晚,谢姜戈都在扮演仆人的角色,话很多肢体语言动作很多,他在很用力的逗着他主人的欢心。
  偶尔,苏妩会扯了扯嘴角表示谢姜戈说的笑话很有趣,于是,谢姜戈就更加的卖力表演,之后,他就像是漏气的皮球一样捧着她的脸,他让她的脸颊埋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儿的说着,会好起来的,苏妩,我保证一切会好起来的。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妩说。
  站在镜子前,苏妩摸着鬓角的那个粉色的发夹,粉色的发夹和她的那张暗淡的脸怎么看都如此的格格不入。
  拿下发夹,重新把头发弄好,镜子里的人看着顺眼多了。
  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怎么会好起来呢?苏妩把粉色的发夹重新放回盒子里,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勇气再次打开那个盒子。
  这晚,苏妩做了一个梦,在纸醉金迷的场景里,所以的人都在看她,她问那些人为什么都在看她,他们告诉她因为她没有穿衣服,怎么可能,她明明穿着衣服来着,可是,他们的表情看着认真极了,认真得让她相信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有穿,于是,她把自己卷缩起来。
  醒来的时候,她睡在谢姜戈的怀里,谢姜戈正在看着她,于是,她把自己卷缩起来,然后,谢姜戈说,苏妩,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好。她说。
  谢姜戈唱起了月亮河。
  唱着唱着来到了她喜欢的那个部分,苏妩开始和着谢姜戈的歌声,半个月亮挂在天上,半个月亮总是埋在河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唱着唱着,湄公河的河水仿佛聚集到着苏妩的眼眶里来。
  最后唱得累了,苏妩闭上眼睛,谢姜戈说,苏妩,等我们回到湄公河时我还给你唱这月亮河。。
  回到湄公河,呵呵,回到湄公河啊。。。
  苏妩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得更小了。
  次日,苏妩和谢姜戈回到了那不勒斯,他们没有回到农场,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里,他们住在那不勒斯的酒店里,在天气特别好的时候谢姜戈会带着她出海,谢姜戈会用他钓到的鱼给她做海鲜汤,有时候,条件允许的话他会带着她潜水,出海的时候大多的时间里他们都会躺在太阳椅上晒太阳。
  谢姜戈没有告诉苏妩为什么不回到农场去,苏妩也没有问,偶尔,苏妩暗示谢姜戈自己想回到东京小姨的身边,每当这个时候谢姜戈就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他会提前他妈妈的一些情况,说起他妈妈的情况时谢姜戈的声音总是显得特别的无助,那个时候,苏妩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咽下她想说的话,然后干巴巴的,姜戈,你不要难过。
  谢姜戈一日一日越发的温柔却总是让苏妩在不安着,苏妩一早起来脚放在床下就会找到自己的拖鞋,她在洗手间里看到她的牙刷上牙膏已经挤好了,一边放着自己的衣服。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就会笑吟吟的招呼她吃早餐,那些早餐苏妩一尝就知道来自于谢姜戈的手,谢姜戈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混进了酒店的厨房里,他每天都给她做早餐,这是有一次苏妩无意中从酒店的服务生口中听到的。
  苏妩还知道的是谢姜戈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的从酒店房间溜出去,一出去就是几个小时,几个小时之后再偷偷的溜回来,然后躺在她的身边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至于,谢姜戈出去干什么苏妩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情一日一日的变得糟糕起来。
  让苏妩心情变得更为糟糕的是在周五早报的亚洲板中,她看到着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名卷入丑闻的日本政客,这张面孔苏妩并不陌生,差一点的她就成为了这名政客后宫里的女人之一。
  不出意外的,苏妩很轻易的就在电子版的日本刑事新闻网页中找到了另外她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就包括那位把她培训成志玲姐姐的女人,经济板块里,藤原家的零件公司在没有任何预兆下遭遇到投资商的大量撤资,藤原哭丧着脸出现在经济版上,那张脸还没有消肿。
  据说,这些就只短短发生在一个礼拜间的事情。
  一个礼拜后,谢姜戈带着苏妩离开酒店回到农场。
  玛莎对于苏妩的回到显得异常的高兴,从苏妩一踏进农场这个意大利女人就不停的朝着她挤眉弄眼。
  谢姜戈拉着苏妩的手走在木板制作的走廊上,这是一个黄昏,有着地中海气候的那不勒斯昏黄很美,斜阳是属于电影胶卷中呈现出来的那种极致的黄,慵懒,颓废,让人沉迷,在这样的光景里拉着苏妩的手的谢姜戈看着是很近很近,自始至终挂在他嘴角的笑意让苏妩恍惚间有种错觉,只要她一扯他的手,下一秒,他们会回到湄公河畔。
  在湄公河边,她用沾着矿泉水的手帕给谢姜戈擦着他脸上的血迹,他们的影子倒印在湄公河的水上。
  就这样傻傻的,苏妩跟着谢姜戈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停在她的房间门口,他拿出一条深色的带子。
  谢姜戈用深色的带子遮住苏妩的眼睛,拉着她的手,一步步的朝着她的房间,房间门打开,一步步的往着房间中央走。
  停下,谢姜戈握着苏妩的肩膀,说:“我把豌豆公主在曼谷的房间带回来了。”
  深色的带子从苏妩的脸上离开,缓缓的,苏妩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粉色,墙纸,窗帘,天花板,化妆柜,床。。。。
  还真是的,还真是一模一样,连化妆柜前的化妆品也是按照她习惯性的摆放。
  “这些,我弄了一个礼拜,我每天晚上偷偷的从酒店房间溜回来就是为了给你弄这些。”谢姜戈说,声音带着讨好,脸上是挂着融融笑意。
  苏妩呆呆的站在那里。
  “你傻啦?”谢姜戈的手在苏妩的眼前晃动着:“这些都是我亲手挑的,一个大男人去买这些看着挺奇怪的,不仅奇怪,我还觉得丢脸。”
  “苏妩,我想,你一定会想念这个房间的。”
  想念?噢,不,不是的,她没有,她从来就没有想念过,从来就没有,铺天盖地的粉色刺激着她,让她烦躁。
  谢姜戈在说话的声音也让苏妩烦躁,谢姜戈在说些什么苏妩没有听,她只对谢姜戈说了一句,闭嘴!
  “谢姜戈,你给我闭嘴。”声音就那么很突兀的响起来,她突然发出的那种凄厉的声线也把苏妩自己吓了一跳。
  谢姜戈停止了说话,苏妩笑了起来,她笑着对他说,谢姜戈,你这个笨蛋。
  指着无所不知的粉色,苏妩说:“你傻呀,这种颜色只是属于十几岁的小姑娘,现在,我早已过了喜欢粉色的年纪。”
  苏妩拍着自己的胸口:“现在,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不仅离过婚我还从事过不正当职业,现在,这里的一切看在我的眼里就像是一种嘲讽。”
  “不,不,谢姜戈,我一点也不想念这里。”拼命的摇着头,苏妩走向了化妆台,弯腰,拿起圆形的粉色椅子,狠狠的,把椅子砸向椭圆形的化妆镜。
  清脆的声音响起,苏妩脸转向谢姜戈,挑衅:“小谢,怎么办?你猜错了,你弄的这些我压根也不喜欢,而且,看在我眼里还觉得讨厌极了。”
  谢姜戈愁眉苦脸,一脸遗憾的样子:“不要紧,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换,我会去研究离婚的女人到底-----”
  飞来物直接打断了谢姜戈的话,那是苏妩从化妆台随便抄起的东西,拳头大小的精油玻璃瓶直接朝着谢姜戈的头飞去,谢姜戈没有躲避。
  “谢姜戈,你现在用如此高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应该很得。。。”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剩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血从谢姜戈的额头垂落下来,细细弯弯的,就像是小小的蚯蚓,他每一个晚上都偷偷的溜出给她弄这个房间,回到酒店还要给她弄早餐,他的眼窝有淡淡的乌青,一个晚上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压根没有睡觉的时间。
  他对着她走来,他牵引着她的手去圈住他的腰,他让她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脸颊很眷恋的蹭着她的鬓角:“嗯,最初是有那么一点得意,可是,后来,没有了,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在你的面前得意不起来。”
  “苏妩,以后,我不会再逼你,以后,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就做什么事情,但是,现在,让我帮你,就像你以前帮助我的那样,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亲人,等你觉得一切真正都好起来后,你再回到你的小姨身边去,好吗?”
  闭上眼睛,谢姜戈又在用他的声音魔法了。
  “苏妩,我真的可以让一切变好起来,你相信我!”
  “可是。。”想起东京的夜,苏妩心里苦涩:“姜戈,有些不好的事情是真的发生过啊。”
  “那就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忘了。”
  要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忘了啊?要吗?她有那个能力吗?
  “苏妩,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是啊,也许,也许她可以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忘掉,也许真的可以。
  “好吗!”谢姜戈问。
  苏妩点头。
  “现在就开始忘。”
  苏妩再点头。
  嗯,现在就开始忘。
  这一天,是六月的最后一天。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4:59:37
☆、62 他是金主(14)

  七月初,农场里来了一位中年女人,那是一位曾经在泰国住过的华裔,她叫微安,她最常做的事情是陪苏妩说话,那是一个知识渊博的女人,她几乎知道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即使她把自己装得很不像一名心灵捕手,但苏妩还是知道她的身份。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不显为人知的职业,它叫心灵捕手,心灵捕手类似于心理医生,但心理医生可以在同一个时期拥有多名病人,但心灵捕手却只能在同一个时期拥有一名病人。
  “忘了她的身份,就把她当做为你解闷的。”谢姜戈说。
  之后,苏妩也不在纠结于微安的身份,因为她答应过谢姜戈要把不好的事情都给忘掉,她希望自己生机勃勃的站在小姨面前。
  微安玩起来很疯,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种感染力,即使是多荒唐的事情她坐起来都显得理所当然,一个礼拜过去,苏妩还真的把微安的身份给忘了。
  七月,那些西装革履的人在周一和周四的时间不再来农场找谢姜戈,他让范姜住到农场里来,更多的时候,谢姜戈更像了农场里的牛仔,他和农场的工人一样干活,他是农场里最为帅气的牛仔,工人们的妻子总是会忍不住的把目光落在谢姜戈身上,然后目光回到自己丈夫的身上就会露出嫌弃的神色,苏妩总是会被这样的时刻逗乐。
  苏妩觉得最为开心的时刻就是,每天谢姜戈叫她起床,起床后他带着她去挤牛奶,之后,他把牛奶装进箱子里,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他开着车,他们得把刚刚从牛奶身上挤出来的新鲜牛奶送到镇上卖掉。
  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车子会驶到市区的牛奶收购站,买掉那些牛奶之后他们会在镇上吃早餐,吃完早餐之后谢姜戈会把卖牛奶的一部分钱拿到花店购买鲜花。
  回农场的路上,太阳已经升起来,初升的日光在挡风玻璃上跳跃着,他们的车后座上弥漫着花香,谢姜戈跟随着音乐在唱歌,节奏一会儿快一会慢,唱到他喜欢的时候他的歌声就变成吼的,一吼就破音,苏妩就开始笑,笑个不停,谢姜戈吼得更欢了。
  苏妩在笑声中想起属于她遥远的豌豆年代,那时在河边,她憧憬过这样的生活,她要给谢姜戈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她大大咧咧的问着谢姜戈,愿不愿意和她私奔。
  现在,苏妩不敢了。
  现在,苏妩牢牢的记着,谢姜戈是她的朋友,是她的亲人,她已经不是豌豆公主了,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谢姜戈有一个未婚妻叫着沈画,在属于谢姜戈最为艰难的时期里一直都有沈画,沈画,那是一个优秀的女人,他们都说她优秀,有魅力。
  而仿佛,谢姜戈也明白,他没有再在半夜里偷偷的爬到她的床上,他没有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的,他不再亲吻她,他不再让她用手解决他的那种晦涩的需求。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镜子里的她一天天的脸色红润起来,她的体重也增加了一点,已经在逼近五十公斤。
  玛莎说她一天天的漂亮起来。
  是啊,仿佛,一切正在一天天的变好起来。
  只是,那天,那个黄昏,谢姜戈挽着衣袖慵懒的靠在农场的围栏上,盯着她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落日下,那个叫做谢姜戈的男人就像是老旧的电影海报,没有来由的把苏妩看得泪流满面。
  那个靠在围栏的漂亮男人是她的初恋。
  七月末,波士顿的一通电话打到农场,沈画说姜戈你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姜戈,我我的导师让我上台演讲,姜戈,我要在可以容纳五千人的礼堂演讲,姜戈,我有点紧张,你能来吗?
  “当然!你的第一次公开演讲我当然要在啦。”谢姜戈说。
  谢姜戈接电话的时候,苏妩就坐在谢姜戈身边,苏妩想离开手被谢姜戈拉住。
  挂断电话,没有经过苏妩的同意谢姜戈就把通话内容告诉她。
  “你不用和我说那些的。”苏妩低声的告诉谢姜戈。
  谢姜戈深深的看着她,说:“苏妩,是不是?现在的我你也许会觉得陌生,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快认不出自己了。”
  “不过,你以前喜欢这的那个谢姜戈会回来的。”
  “谢姜戈。”苏妩说着,并且想挣脱谢姜戈的手:“你说过的,现在,我们是亲人是朋友。”
  谢姜戈牢牢握住苏妩的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好孩子来着,后来我发现原来我不是,我比谁都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好像很会说谎话了,很会说谎话之后是抽烟,有一阶段抽得特别的凶,抽到被医生连连警告,之后,我开始克制抽烟,再然后,我喜欢参加派对,我喜欢和漂亮的女孩子约会,我喜欢送她们礼物,我开始对很多很多的女孩子撒谎。”
  “其中,阿画是听得最多的那个,她喜欢听我就讲给她听,在说这些谎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毕竟,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双方都是愉悦的,我以为,这样的谎言会延续在我和她的婚姻里。”谢姜戈哑着声音:“我答应过娶她!”
  苏妩挣脱谢姜戈的手,冷冷的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谢姜戈,我没有义务在这里倾听你的感情生活。”
  匆匆忙忙的,站了起来,逃难般的,苏妩逃开了谢姜戈。
  在接到沈画打来的电话的三个小时之后,谢姜戈来到苏妩面前,那个时间,苏妩正躺在床上,谢姜戈在她床前站了一会,把手贴在她的脸颊上。
  这还是从摩纳哥回来谢姜戈对苏妩做的最热络的举动。
  手贴在她的脸上谢姜戈说:“你在这里等我,微安会陪你玩的,不要到处乱跑,好好的呆在家里,特别是不要去看那些工人们干活,你还不知道吧?西方的男人们最喜欢意|□女人了,前天我不是解雇过一位本地工人吗,知道他被解雇的原因吗?那是因为他私底下在说你的身材,他说农场里的那位东方女人的胸部看起来好看极了,西方的女人大多都是大胸,你的胸也不小,可你看着比那些西方女人的胸还要好看得多,我听着生气极了,在把他解雇之前我还把他揍了一顿。这下,好了,那些人都知道他们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只是,我觉得他们,他们肯定会在脑子里意淫你。”
  “苏妩,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迷人。”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眷恋,仿佛下一秒就偷偷的要爬上她的心头。
  谢姜戈走了,可谢姜戈的声音挥之不去,苏妩捂着耳朵把脸深深的埋在枕头里。
  站在窗前,苏妩看着载着谢姜戈的车子沿着农场的那条路远去,这次,谢姜戈没有乘坐他的私人飞机离开,因为,他的未婚妻埋怨,她还从来没有尝过接自己心上人飞机的滋味,她让谢姜戈这次改为乘坐航班,她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手里拿着鲜花在机场等他。
  谢姜戈离开农场约半个钟头的时间,苏妩接到谢姜戈的电话,很长的一段时间沉默之后苏妩想挂掉电话,听着谢姜戈急急忙忙的声音响起,苏妩,不要挂断电话。
  又是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彼端局促的呼吸声音响起:“苏妩,你信我。”
  “总有一天,不管多么的艰难我都会把你带回湄公河,我还给你修墙,我还给你唱歌,就只有你和我,还有我的妈妈!”
  电话是苏妩先挂掉的,拿着电话,苏妩靠在窗前,她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隔日,在一些网站出现了一组镜头,有网友把他在机场用手机拍到的几张照片放到网上去,衣着简朴的东方女孩捧着花束挽着自己男友的手笑容如花,相片一放到网上就惹来了大量的点击量,那只是几张普通的相片,充其量也就是几张像素极棒的高清照,所不普通的是东方女孩挽着的男人,那男人是小谢,不喜欢拍照,不喜欢把私生活摊在大家的面前,很少会被拍到小谢,更难得的是和女友一起被拍到。
  于是,有好事者开始预言他们的婚期,因为据说沈画曾经在私底下和朋友们透露她所喜欢的婚纱设计师。
  接下来,谢姜戈和麻省理工的若干导师还有沈画出现在麻省理工学院的官方图像上,据说,沈画第一次公开场合的演讲十分的出彩,谢姜戈未婚妻的头衔还让几位政客,学者亲临现场。
  谢姜戈的波士顿之行更像一场直播,一向低调的谢姜戈和沈画出镜率骤然增多,他们被拍到一起用餐,一起看电影,一起骑车,一片冲浪,一起逛商场,一起参加朋友聚会。
  苏妩每天都会在网页上看到他们的相片,人们惊呼,那是情到浓时的表现,的确,照片上的沈画笑容甜蜜,那甜蜜的笑容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谢姜戈离开那不勒斯是在周一,离开的之前他说周末会回来,他说周末回来后会教苏妩骑马。
  周末,谢姜戈没有回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回来。
  周一,谢姜戈打来电话说他需要在波士顿处理一些事情,短短的几分钟后电话就挂掉,谢姜戈在电话里就说了几句话,晚上早点睡觉,不要到处乱跑。
  八月的第一天,谢姜戈已经走了十天,在这一天,苏妩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从曼谷来到了那不勒斯,带着火红的玫瑰花。
  八月早晨的风已经染上凉意,这个早晨和平常一样,她和微安还有玛莎在挤牛奶,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头奶牛突然发起脾气来,它脚一踢把那一桶牛奶踢,玛莎气得呱呱叫,追着奶牛跑,玛莎是个胖女人在追奶牛的期间她掉落了一只耳环,只带着一只大耳环的玛莎跑起来来很像那头胖胖的奶牛,半只的耳环在晃动再加上呱呱叫的样子把苏妩和微安惹得咯咯笑。
  之后,农场外传来了声音,一个声音大声的叫了起来“苏妩!”
  苏妩停止了笑声,侧耳,那个声音再叫,苏妩。
  笑容凝结在唇角,她以为,她已经把那个声音给忘掉了,生活太艰苦,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爱,去恨,去怀念。
  可,终极,还是没有忘掉,那个声音隐藏在她心底里的某一个角落里,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就跳了出来。
  那个声音,有时候像父亲,有时候像兄长,有时候像情人。
  “苏妩。”很安静的清晨,那个声音在叫着。
  苏妩,回头。
  梅宥谦逆光而站,黑色的衬衫,身影伟岸,正在和她挥手。
  
  这是一个周三八月份的第一天下午,波士顿玫瑰广场边日式的餐厅里,餐厅就只有两位客人,穿着和服的服务生在见到了那两位客人后弄明白了,为什么经理要拿走他们的手机。
  因为,小谢和他的女友今天来到餐厅用餐。
  只是,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服务生心里嘀咕,这对最近的曝光率可不少。
  谢姜戈抱着胳膊看着对面在兴致勃勃的翻着网页的沈画,就只刚刚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和她在北岸花园球场观看凯尔特人NBA慈善表演赛的新闻就爬上了各大网站,成为了他和她又一次秀恩爱的左证。
  他很耐心的等着她把那些新闻看完。
  终于,她把他们最新的新闻都看完了,抬起头,十分高兴的样子,因为其中一张照片把她拍得比她本人还要好看许多。
  沈画把觉得拍得特别好看的照片在谢姜戈面前摆显:“姜戈,漂亮吧?我喜欢这张,把我拍得特别的有气质。”
  他没有看她的照片,他只是问她:“阿画,你还需要我配合你什么?需不需要我们去拜访哪位婚纱设计师?”
  “什么。。。姜戈。。你在说什么?”沈画被谢姜戈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谢姜戈叹了一口气:“我想,大约你猜到我这次来是为了些什么了,于是,你高调的的让我陪着你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你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属于我们的幸福,你想,在这些表面现象之下,你在想姜戈一定不会做出让你难堪的事情,因为,我是你的姜戈。”
  “可是,阿画,这一次不一样了!”
  沈画操起面前的水朝着谢姜戈的脸上泼去,终究,他还是说出来了。
  谢姜戈擦掉他脸上的水,水滴沿着他的眉目渗到他的嘴角,他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我了解你,你讨厌做这样的事情。”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不会和你说那些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去选择对的生活,一辈子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类似这样的话。”
  “我想,我只能告诉你,阿画,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呵呵,谢姜戈连粉饰一下都不愿意了,也对,如果,谢姜戈说出那样的话那么他就不是她的姜戈了。
  沈画直直的盯着谢姜戈,一字一句:“姜戈,那么我问你,在你猜到你我做这些事情时你心疼吗?”
  “是的,心疼!”他回答,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停顿。
  沈画等来了她想要的答案,而且,姜戈回答的速度也让她满意,会心疼就好,会心疼就好!
  短短的几秒之后,眨眼,泪水就这样从眼眶出来了,沈画问:“姜戈,这次的女孩到底有多像她?”
  “姜戈,我想这次你遇到的女孩一定特别像她吧?”再重复一遍时沈画声音哽咽,就像那次一样。
  那时,在听说了谢姜戈为她烧掉那艘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游艇时她的朋友是艳慕的,女孩子们嘛,都喜欢那些,男人要是以爱之名做的事情越是的疯狂她们就会越发的喜欢,可是,她们所不知道的是,她但愿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沈画但愿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就像她不想谢姜戈送她以她字母命名的游艇。
  谢姜戈把刻有她名字字母的游艇送给她时,他刚刚换了新女友,后来沈画看到了谢姜戈新交的女友时明白了谢姜戈为什么会送她游艇。
  他的新女友长的很像一个人,特别是眼睛,生气的时候特别的生动,谢姜戈给他的新女友做饭,他老是会故意的去惹她生气,那两个人的打情骂俏把在一边静静看着的沈画看得直冒冷汗。
  之后,沈画说谢姜戈说,姜戈,我们分手吧!我再也受不了,那是一个雨夜,她说完这句话后哭着离开。
  那晚,她在酒吧里一边喝酒一边和男人们调情,最后,谢姜戈找到她把她从某个男人的怀里带走。
  天亮的时候,谢姜戈把刻有她字母的游艇烧掉,熊熊燃烧的火焰染红了整个天空,谢姜戈和她说,阿画,我和那个女孩子分手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你伤心了。
  那个时候,沈画知道自己赢了,在姜戈的眼里她喝酒,和男人们调情都是他的错。
  遗憾的是,男人们常常会管不住自己的心,不久之后,沈画又发现谢姜戈有时候交到的女孩子怎么看都有那么一点眼熟,她假装没有发现,而谢姜戈也懂得适可而止,他总是会很快的和那些女孩子们分手。
  人在有些的时候需要懂得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画明白。
  沈画还明白,即便是那些女孩子和那个女人有多么的像,但终究不会是那个女人。
  所以,偶尔,沈画会允许谢姜戈的思想某一个阶段的出逃。
  而这次,谢姜戈竟然主动的和她提出分手。
  “姜戈,我想这次你遇到的一定女孩特别像她吧?”沈画声音哽咽,问出谢姜戈这个问题。
  这是他们第一次把那个关键人物扯出来,沈画希望带出那个关键人物提醒着谢姜戈,什么是可以触及什么是不可以触及的。
  沈画没有等来谢姜戈的回答,因为谢姜戈在接到一通电话后脸色大变,他话都没有留下一句就离开。
  沈画目送着那个匆匆忙忙的身影,等到他的身影离开一会才想起,刚刚姜戈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她手想拉他的时候还被他狠狠的甩开。
  谢姜戈这个小子越来越过分了,沈画看着自己的手。
  一会,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慢悠悠的喝掉了杯子的水,没事的,终究,姜戈还是要娶她的,她都等了那么久,她非得嫁给姜戈不可,在经过了那样的事情后她更想嫁给姜戈了,以后,她要和姜戈生出像姜戈那样漂亮的孩子。
  刚刚,姜戈不是说了会心疼她吗?会心疼就好,会心疼就已经足够,只要她牢牢的抓住姜戈对她的那份心疼终究会美梦成真的。
  嗯,沈画透过杯子自己对着自己点头,看来,她得去看看那位女孩子和那个女人长得多像了。
  范姜拿着电话,现在,他正在和谢姜戈通电话,他就只和谢姜戈说了一句一个男人来农场找那位苏小姐之后那位就迫不及待的问相貌特征。
  相貌特征啊。。范姜眯着眼睛看着那位被挡在农场外的男人,两个词语就这么脱口而出,高大,有型。
  拿着电话范姜朝着那个男人走去,现在他距离那个男人有点远,他得走近一点看清楚他的容貌,这样才能详细说明。
  终于,可以看清楚了,再仔细看那个男人,范姜还是觉得那个男人有型,五官没有多出色,但往那么一站看着挺有男人魅力的样子。
  嗯。。。再观察片刻之后,范姜还觉得那个男人是那种很容易的会让女人充满安全感的那一款。
  等到范姜想把自己观察到的属于那个男人的第三个特征告诉谢姜戈时,赫然发现,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挂断了,就只留下一串刺耳的声音。
  范姜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多钟的时间,从美国到意大利需要八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转机什么的,应该需要十个小时时间。
  范姜肯定,十个小时之后他就可以看到一场好戏了,最好,是那种热闹得可以转移视线的好戏。
  因为,显然,这次他是失职了,他没有在那个男人出现在农场之前撂倒他,谢姜戈临走之前要范姜看好他的那位苏小姐。
  呃。。。范姜想起谢姜戈离开时的样子就想笑,他在交代完一切之后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谢姜戈一本正经的在说,范姜,我说的看好不是让你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我是让你注意一点,注意一点,明白吗?
  这还是谢姜戈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弄得他满不送的点头。
  于是,看着她就变成了玛莎和微安的任务,他只需要注意她就行了。
  只是,那个男人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了,而且还是带着红色的玫瑰,显然,这个男人接下来即将会干一些浪漫的事情。
  苏妩一步步的走向梅宥谦。
  商人梅宥谦前夫梅宥谦现在正在被几个男人拦住,他任凭着那些人拉扯着他的衣服,他的脸向着他,他的怀里带着玫瑰花,红色的玫瑰花。
  梅宥谦穿着黑色的衬衫,他怀里的红色玫瑰花在黑色的衬衫映衬下尤为的鲜艳,看着那些玫瑰花,苏妩觉得好笑。
  梅宥谦给她送过很多很多的花,唯一没有送她的就是红色的玫瑰花。
  她停到梅宥谦面前,梅宥谦看着她的目光一如既往,温柔,柔和,现在多了一层的喜悦。
  不过,苏妩也见识过梅宥谦的另外一种目光,在迷乱的夜里,残忍,贪婪。
  “放开他吧。”苏妩对那些抓住梅宥谦的男人说,那些男人朝着某一个方向看了看之后放开了梅宥谦。
  “你们也走吧。”苏妩也对着跟在她身边的玛莎和微安说。
  玛莎和微安也走了,微安在离开的时候还握了握她的手,看着有点担心的样子,嗯,会吧,应该会担心吧?苏妩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应该是不好的。
  现在,就只剩下她和他了,苏妩在农场的隔离圈里,梅宥谦在隔离圈外,她一动也不动的站着,他在整理衣服。
  整理完衣服之后,他露出笑意,那笑容一如往昔,就像在清迈的很多个平常的时刻。
  “我好像还没有给你送过红色的玫瑰花。”他的声音平缓,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玫瑰花,说着:“以前,我每次到花店给你买花,花店的老板们总是问我花是要送给谁的,我告诉他们我是要送给我太太的,于是,他们就给我首选红玫瑰,他们告诉我红色的玫瑰花代表的是炙热的爱,每次,我都回答他们不用,我让他们给我别的花。”
  “苏妩,我习惯了斤斤计较的生活,在我的感觉里,我总是认为你还没有达到我送给你红色玫瑰花的及格线,我总是想,再等一阵子吧,再等一阵子吧,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会主动的要求花店给我那束红色的玫瑰花,我把红色的玫瑰花在某个清晨放在床前,让你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可就是那样的心态让我最终错过了,原来,真像那句话,情感经不起蹉跎。”
  “不过,今天,我很高兴,我在那不勒斯的花店里带走了那束最大的玫瑰花,我庆幸,我把它带到了你的面前。”
  梅宥谦把怀里的玫瑰花推到了苏妩的面前,说。
  “你还真是无所不能的小仙女,竟然让梅宥谦也体会到了一会红色玫瑰花的花语,最为炙热的爱,我还以为那些都是活在一些人一厢情愿的传说中。”
  “苏妩,我庆幸,我最终明白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5:00:00
☆、63 他是金主(15)

  “苏妩,我庆幸,我最终明白了。”梅宥谦把怀里的红色玫瑰花推到了苏妩的面前:“我还很高兴最终,我把它们带到你的面前。”
  “好看吗?”梅宥谦问。
  在梅宥谦一脸的期盼下苏妩接过那些玫瑰花,看也不看就丢在地上,抬脚,她的鞋子踩在那些红色的玫瑰花上。
  望着还保持着刚刚那种情深款款表情的梅宥谦,苏妩说:“现在,它们变成一堆狗屎了。”
  梅宥谦就像没有看到似的,他叹着气:“看来,小仙女对我生了很大的气啊。”
  “梅宥谦,我警告你。”苏妩冷冷一哼:“你不要再叫我小仙女,我半个小时之前才吃过早饭,你如果再继续叫我小仙女的话,我想,我早上吃的饭也许会被你的那三个字给恶心出来。”
  终于,梅宥谦的眼神有了些许的暗淡,顿了顿,笑容重新堆上他的嘴角:“苏妩,你对我生气是应该的。”
  “梅宥谦,噢,不!是梅先生,现在,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现在,我觉得你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在我的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认为你最为应该做的事情是从这里滚出去,你的脸还有说话的声音让我不舒服。”
  苏妩转身就想走,刚刚移动身体就被梅宥谦拉住,他强行拉着她的手并且身体已经越过那道围栏。
  “苏妩,你就不想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吗?”他拉住,声音已然不在像刚刚说话时那般的平缓,若有若无的透露出哀求。
  “不想!”
  苏妩想挣脱梅宥谦的手,无奈他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脚踢他他还是纹丝不动,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梅先生,这里养着一只雪狼,五只藏獒,还有数十只狼犬,如果,我说一声的话,它们会扑向你的,不要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的,从。。。”顿了顿,苏妩艰难的说:“从那晚之后,你的声音让我恶心,我最最不想的就是听到你的声音还有看到你的脸。”
  转过头,苏妩死死的盯着梅宥谦,她看着他的脸一寸寸的呈灰呈白,在她的目光下他垂下了眼皮。
  可他的手还死死的抓住她,他说:“那么,你连小球等到声音也不愿意听了吗?”
  小球,小球!那个世界只有黑白色的孩子,那个孩子对于苏妩来说就像是心里头的一弯甘泉。
  因为她的离开,她曾经绝食过一个礼拜,那么小的岁数,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奇怪的想法,竟然和大人们玩起了绝食,她还真的做到一个礼拜没有吃饭,最后被送到医院她才保住性命。
  小球多瘦啊。
  在拉扯间,梅宥谦的手机响起来,仿佛预知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苏妩想逃,她还想也许她可以让某一只性格比较温和的狼犬出来把梅宥谦吓跑。
  还没有等苏妩唤来狼犬,梅宥谦就把手机强行的放在苏妩的手上,手掌握着的手机在响,那个孩子的声音在叫她,苏妩,小仙女,坏脾气的小姐,最后。。。
  是妈妈。
  一点点的,很缓慢的动作,苏妩把手机拿到了耳朵边,那个孩子问她,妈妈,你想不想看看我现在长成什么样子的吗?
  苏妩想挂掉电话,那个声音继续说,妈妈,我很难过呢,我以为自己长大以后一定特别的漂亮,和你一样的漂亮。
  “妈妈,你是一个骗子,你骗我你的目光很准,你说我长大后绝对是百分百的美人胚子,为什么我的同学们整天叫我胖子。”那个声音委委屈屈的述说着。
  “胖子,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长成胖子!你那么瘦又老是生病,你怎么可能长成胖子。”苏妩把手机朝着耳朵更近的贴近,急急的说:“小球,你不要相信你们同学的鬼话,我猜她们一定是嫉妒你,你要相信我,我的目光一直都很准的。”
  “明明我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可我的同学朋友们都说我长得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那是在嫉妒我,小球的同学也许。。。。”渐渐的苏妩的声音变小了。
  苏妩看到近在咫尺梅宥谦的脸,梅宥谦的眼眸里渐渐的泛上水光,他的手伸向了她的脸。
  眼看,他的手指即将触到她的脸颊,苏妩头狠狠的一撇,躲开梅宥谦的手。
  午后,那不勒斯海港码头餐厅里,苏妩和梅宥谦坐在最靠南的座位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大片的那不勒斯港口,这里也可以看到谢姜戈的游艇,游艇设计新颖很容易的会被它所吸引。
  梅宥谦的声音把苏妩的目光从游艇上拉回来。
  “再吃一点吧,你没怎么吃。”梅宥谦把碟子推到她的面前,碟子上放着淋上奶酱的通心粉。
  苏妩从小就喜欢奶酱和通心粉。
  清迈有一家餐厅的通心粉做得特别的好,有一段时间,梅宥谦喜欢带着苏妩到那家餐厅去。
  “我不饿!”望着梅宥谦,苏妩淡淡的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生意人?”
  梅宥谦没有避开苏妩的目光,他再次把碟子朝着苏妩推进了一点:“你把这个吃完之后我就告诉你。”
  他的表情有淡淡的哀伤:“你比在清迈的时候要受瘦得多,这些年。。。”
  苏妩举手:“好,好,梅先生,我吃,我吃就是了,我希望用餐的时候梅先生最好保持安静,因为,你的话总是让我恶心!”
  很快的,苏妩把碟子里的东西全部吃光,她指着腕表对梅宥谦说:“好了,你可以讲了。”
  范姜现在正坐在距离他们五张桌子距离的位置上,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梅宥谦好像并没有看到苏妩的提示,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在这样的目光下苏妩的心揪起来,小心翼翼的问:“梅宥谦,是不是因为。。因为小球,小球出事了?或许。。”
  能让梅三忧心烦心的好像就只有小球了。
  许久,在苏妩的心提到嗓子时,梅宥谦从他的上衣拿出类似表格一样的的东西,他把那样东西小心翼翼的铺平,缓缓的,说:“小球没有出事,出事的人是我。”
  那是一份病历。
  看清楚了那份病历之后,苏妩把它揉成一团丢到桌子底下去,急急忙忙的站起来,盯着梅宥谦。
  “梅宥谦,你骗人的吧?对吧,你是骗人的吧?嗯?”苏妩语无伦次,她觉得心里烦躁,一个人在面对着一些排斥的事情通常都会本能的反驳,即使那种反驳怎么看都徒劳。
  “不,没有,舅舅没有骗你。”一个声音从苏妩的背后响起,那个声音如是的在告诉着。
  苏妩闭上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她的手被抓走,那手比以前大了点。
  “舅舅没有骗你。”那个声音继续说,这次声音大了点。
  “我听到了,我说我听到了!”不可抑止的苏妩吼了起来。
  苏妩讨厌死亡,在她学会用巧克力纸做花的时候奶奶去世了,她用很多心思做的巧克力纸花外婆没有收到,之后,是爸爸,那时,爸爸给她讲的连载故事发展到了最为□时段,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去触及那段故事。
  之后,是,是。。。
  想起了那天早上她手所触及到的冰冷,苏妩倏然睁开眼睛,狠狠的撇开拉着自己的手,想逃出这里。
  走了几步。
  “妈妈,你不想看我变成什么样吗?”
  继续走,叫得挺亲的,好奇怪,明明不是她生的孩子可每次叫得都像亲生的一样。
  “妈妈,就看我一眼不行吗?”
  苏妩以为自己不会回头,可事实上她回头了,不仅回头她还一步步的朝着那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走去,她还帮她抹去了她噙在眼眶里的泪珠,手最后落在她的脸上,说,小球是个小骗子,明明长得这般的美丽可爱。
  那个孩子把脸埋在了苏妩的怀里,小球长高了许多了,头都到她肩膀上了,小球也变得聪明了,比谁都还要聪明,比谁都会说漂亮话,是那种让你听着会心酸的漂亮话。
  “妈妈,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来见你,因为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来留住你,来帮你,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妈妈,舅舅需要你!”
  “我求你了,妈妈,你就帮帮舅舅吧,我已经失去妈妈了,我不想连舅舅也失去。”
  手落在小球的背上,缓缓的,苏妩头转向梅宥谦,这次,她细细的观察了他,脸色苍白了点,也瘦了点。
  那个孩子还在求她,苦苦的哀求这,显然,她泪流得太多了她的泪水都弄湿了她的衣服。要那样做吗,真的要那样做吗?可是,她没有欠他们啊!
  多么自私的人啊,偏偏是这么一些自私的人给了她一段静好的时光。
  几分钟后,苏妩把一杯水往着梅宥谦的脸上泼去。
  “梅宥谦,你太厚颜无耻了,你竟然利用起一个最为信任你的人。”
  那杯水沿着梅宥谦的额头静静的流淌着,梅宥谦的眼眸里有着□裸的苦楚,他看着她,他说。
  “苏妩,在医生告诉我的脑子长了一个小东西之后,我特别的高兴,因为我找到很好的借口可以来见你了,医生建议我做手术,我说好的,但在我做手术之前我需要去见一个人,因为,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我会在做完手术之后永远不会醒来。”
  “我这样说,你明白吗?苏妩?你不是小仙女吗?”
  第二杯水握在手中,只是,苏妩没有力气把水泼往梅宥谦的脸上泼。
  梅宥谦,真是天生的商人,最后,他竟然把自己的生命也当成了生意资源了。
  苏妩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一边放着的是护照和行李袋,梅宥谦买了今晚前往德国的机票,梅宥谦会在德国做脑瘤切除手术,在他做手术期间,那个男人大言不惭,他说他需要她。
  天色一点点的暗沉,苏妩拿着手机在考虑要不要给谢姜戈打电话。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5:00:11
☆、64 他是金主(16)

  终究,苏妩还是没有给谢姜戈打电话,夜幕降临的时候,苏妩离开了农场,范姜开车把她送到机场,梅宥谦和小球已经等在那里,知道干了不好的事情的小球自告奋勇的想来帮苏妩拿行李,被苏妩狠狠的甩开,小球楚楚可怜的瞧着她,苏妩心里叹了一口气,手迟疑片刻之后落在小球的头上,抓了抓她的马尾辫,快速接受到和好讯息的小家伙迅速眉开眼笑,一脸的献媚,苏妩狠狠的盯着她一样,她回给她一个鬼脸,站在一边的梅宥谦表情温柔,张开手臂。
  比脑子反应更快的是身体的本能,本能促使苏妩自然自然的拉着小球朝着那个男人靠近,男人揽住了她。
  时光在这刻错落,仿佛这里是清迈,这个时刻只是在清迈的某一个周末,他们在夜幕降临时打算去看某场电影。
  从范姜的角度上,几米之外的那三个人俨然的就像是一家三口,即将前往某个旅游景点度假的一家三口。
  可是,现在,范姜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那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他在不住的看表,十个多小时即将过去了,谢姜戈还是没有出现。
  约七.八个小时之前,谢姜戈给范姜打了电话,谢姜戈让他不要阻挡她他让他拖住她,范姜已经尽力的拖住了她,一路上,他的车子开得已经慢得像蜗牛了,想再慢一点已经是不可能了。
  机场前往德国的广播响起,眼看,那一家三口正在往着登机口走,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登机牌在排队,眼看,就要轮到那一家三口了。
  范姜急得眼都快要泛绿光了,谢姜戈也真是奇怪,不想人家走就直接吩咐把她关起来就行了,把这一切搞得紧张兮兮的,害得他也紧张不已。
  范姜再次看表,刚好十个小时,刚好,那个男人正在把登机牌拿给登机口的服务人员。
  范姜心里暗叫不好,带着那么一点绝望的看着服务人员从那个男人手中接过登机牌。
  啊额——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手夺走了机场服务人员手中的机票,还真有那么一点千钧一发的味道。
  范姜目光顺着手的主人,待看清楚抢走机票的人是谁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谢姜戈最终还是赶到了。
  抱着胳膊,很好,范姜觉得他也许不会错过某场好戏。
  谢姜戈把登机牌都撕掉了,机场很多的眼睛都在看着那个撕掉登机牌的年轻男人,苏妩也在看,撕掉登机牌之后谢姜戈就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她,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的肩上,顺着谢姜戈的目光苏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梅宥谦的手落在自己的肩上。
  挣开了梅宥谦的手,站在谢姜戈的面前,苏妩开门见山:“他需要做手术,等他做完手术后我就回来。”
  “他?”谢姜戈冷冷的哼着。
  下意识的,苏妩想解释一下什么,张口:“他。。。”
  谢姜戈手一拍,摆在机场的那个咨询处箭头牌子应声而倒,这下,更多的目光往着这里来了。
  “谢姜戈!”在那些人探索的目光下苏妩觉得烦躁,她又有没穿衣服的感觉了,苏妩压低着嗓音:“谢姜戈,不要无理取闹。”
  谢姜戈冷冷的目光因为她的这这句话染上了愤怒,苏妩别开脸去,刚好她的目光落在梅宥谦身上,梅宥谦的目光正在看谢姜戈,似乎意识到她的目光,他的目光转向她,微微的弯腰温柔的低声询问,我再去订机票。
  “梅先生,我看你还是定你自己的吧!”谢姜戈目光依然紧紧的锁在她身上,他看也没有看梅宥谦,他冷冷的加重语气:“她不会跟你去的!”
  “谢姜戈!”苏妩的语气也不好起来。
  谢姜戈柔和了表情轻飘飘的说着:“看来,你是生气了,苏妩,你该不会还在对着你的前夫抱有什么幻想的吧?”
  “谢先生!这是公共场合,我希望你的态度放尊重一点。”梅宥谦声音也冷厉了起来。
  “梅宥谦。”谢姜戈的脸转向梅宥谦:“自从恢复单身一来,梅家的三儿子就成了单身俱乐部里的香饽饽,在梅三先生恢复单身以来分别和十几人女人交往过,而在这其中的十几个女人中还有一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而不仅是这样,你在不同的时期还有过三个周末情人。”
  用很官方的态度说完那些话之后,谢姜戈重新把目光落在了苏妩身上:“单是以上几点,我认为你就没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
  “谢姜戈!”梅三公子的声音染上愤怒还有难堪,他也把脸转向她,表情破败,懊悔。
  看来,谢姜戈说的话应该是一点都没错吧。
  苏妩揉了揉脸,这两个男人真是让人难堪啊!谢姜戈刚刚的说得关于梅宥谦的那些更是让她毛骨悚然,谢姜戈派人调查了梅宥谦了。
  小谢何时干起了这种勾当了?
  候客厅的旅客们也不再上网打瞌睡聊天了,他们把好奇的目光落在着他们这里,机场的调解人员也被谢姜戈的保镖拦住,想必,那些在看热闹的人都大约猜到了这是老土的剧情,两个男人在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而她就是那个红颜祸水。
  苏妩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如果她这个红颜祸水不登场的话,也许口头上的冲突会变成了肢体冲突,其结果也许会让他们在机场的保安室过夜。
  苏妩把脸转向梅宥谦:“梅宥谦,你去定机票,我们下班机走。”
  再把脸转向谢姜戈,苏妩冷冷的说:“谢姜戈,你回去!”
  谢姜戈点头,说:“回去可以,但一起回去,苏妩,我是不会让你和梅宥谦走的。”
  说完话后他拉住了苏妩的手,苏妩狠狠的撇开谢姜戈的手,一字一句:“谢姜戈,你说过,你不会逼我的。”
  谢姜戈一呆,瞧着苏妩,目光放柔,放柔,直到柔和得像水里的月光,柔和得就像要滴出水来凝结露珠的夜,缓缓的,他伸手,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微笑,用和目光一样温柔的声音。
  “嗯,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我答应过不逼你的,是的,苏妩,我不会逼你的。”
  周遭似乎因为那道温柔的声音所蛊惑,很安静很安静。
  手从她的脸颊滑落,谢姜戈一步一步的倒退着,一步一步的倒退着他唇角的笑容在逐渐加深。
  然后,他倒退到了几个身材高大的阿拉伯男人面前,一低头,朝着身材最为高大的阿拉伯人的脚。。。
  机场候客厅更为安静了,关注着这场闹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为这场闹剧之一的主角那张漂亮的脸蛋担心。
  他们也不知道,机场的那场争风吃醋的闹剧发展到最后,居然是那个怎么看都像是从杂志走出来的漂亮男人朝着也在一边看热闹的阿拉伯人吐口水。
  要知道阿拉伯人把有人对着他们的脚吐口水视为奇耻大辱。
  在谢姜戈对着阿拉伯男人吐口水的时候,苏妩就知道,谢姜戈想干什么了。
  脚上沾着唾液的阿拉伯男人,挥拳,果然,谢姜戈没有抵抗,他只是从容的护住他的头,他还空出那么一点的时间对着苏妩笑,笑得就像得意洋洋的孩子。
  谢姜戈是个疯子,疯子。
  阿拉伯人的拳头很快,几下之后就把谢姜戈按在柜台上,柜台里的女服务人员捂住嘴站着,表情惊恐。
  谢姜戈这是要干什么,谢姜戈这是怎么了?苏妩喃喃的念叨着,谢姜戈的头被按在柜台上,他就只护住他的脸,眼看阿拉伯男人的拳头就要朝着谢姜戈的头砸下去,苏妩打了一个冷颤,如梦方醒,她扑过去吊住阿拉伯男人想要挥向谢姜戈的手。
  苏妩使尽全身力气,她按在阿拉伯人的拳头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谢姜戈,阿拉伯男人的大拳头让苏妩心惊胆战的,她觉得也许那个大拳头往着谢姜戈的头上砸去谢姜戈肯定活不了,苏妩嘴里不停的向着阿拉伯男人道歉。
  “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时候会变得很奇怪。。就是。。”苏妩在坐着夸张的手势,力图让阿拉伯男人相信谢姜戈是个疯子。
  这个时候,范姜和谢姜戈的保镖赶了过来,拉住阿拉伯男人。
  几分钟后,阿拉伯男人上了飞机,看着阿拉伯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苏妩这才缓过气来,苏妩木然的对着依然趴在柜台上的谢姜戈开口。
  “谢姜戈,你给我把脸转过来。”
  即使,谢姜戈已经在护住他的脸,可还是可以看到他额头上的淤青以及嘴角上的血丝,显然,小谢的行为把阿拉伯男人气坏了。
  可是,在闹出这么一出奇怪的事情后叫谢姜戈的男人还有力气对着她笑,那笑让苏妩讨厌。
  “谢姜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苏妩问,其实这个问题应该说是毫无意义,她只是本能的开口本能的问。
  “你应该知道原因的,苏妩。”谢姜戈收住了笑容:“我答应过你的,不逼你的,可我不愿意你和那个男人走。”
  苏妩抖着肩膀,有点想笑,想把巴掌甩到谢姜戈的脸颊上去,想用最为刻薄的话骂他,谢姜戈,我拜托你想想自己的年龄,十几岁做这样事情叫着浪漫热血,二十几岁做这样的事情是愚蠢是幼稚,会招来无数人的嘲笑。
  “谢姜戈,你知道,你刚刚做的事情有多幼稚吗?”
  “我知道!”
  知道还。。。。。
  “还。。。”接下来的话哽在苏妩的喉咙里,呛得她难受:“还。。。。。”
  苏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谢姜戈说话了,他温柔的问着她,刚刚的事情有没有把你吓坏了。
  苏妩摇头,她看到谢姜戈来拉她的手,她看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
  “谢姜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谢姜戈,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谢姜戈,你以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啊?”苏妩听到自己连续叫了谢姜戈三次,连续问了谢姜戈的三个问题。
  “以前。。。以前。。。”谢姜戈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情绪:“是啊,我以前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那个时候,我想我永远也猜不到自己有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垂下眼睛,漂亮的睫毛因为他的声音宛如雨中瑟瑟发抖的蝶。
  “那都是因为我还没有尝到失去你的滋味。”
  “每夜每夜,我都在等待着一个人来敲我的窗,她来和我说,姜戈,我肚子饿了。”
  “每夜每夜,我都在等待着这样的时刻,每夜每夜,我都没有等到这样的时刻。”
  “每天每天常常会有那么一些时刻,我在家里做好了饭,我偷偷的留了一份,我等待着你出现把我留下的那一份饭吃光,然后我们你喜欢坐的地方,你把脚放进水里你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你说姜戈给我唱歌吧,于是,我就开始唱,唱着唱着你在我的肩膀睡着了,我轻轻的抱起你,我把你抱到小木床上去,我在你的床底下点上蚊香,然后,我坐在一边,我开始打瞌睡,一段时间之后再醒来,因为,你老是会踢掉被单,我得看好你,我有空的时候会把我的房间整理干净,要知道,那位住在白色房子里的小姐有多难伺候。”
  “可你一直没有来,前世界的人都在证明你嫁给了那个叫做梅宥谦的男人,可我一直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在和我撒谎,后来,有一个小女孩说她的妈妈给她做了巧克力饼干。”
  “然后,我知道了,什么是失去。”
  “苏妩,失去你的滋味让我生不如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5:00:20
☆、65 他是金主(17)

  有一句歌词是那样唱的,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苏妩觉得这句歌词对极了,她不是勇敢的人,她不敢念念不忘。
  谢姜戈于她,只是属于她远去的初恋,伤感,炙热,矫情,外加一点点的无病呻|吟还有自我陶醉。
  在没有遇见谢姜戈之前乃至遇到谢姜戈之后,她都以为,终于一天,谢姜戈会远去。
  八月来临的第二天,在那不勒斯机场,谢姜戈对着苏妩说,苏妩,失去你的滋味让我生不如死。
  苏妩措手不及,她唯一的表情就是呆呆的看着谢姜戈。
  再一次的,谢姜戈把她带回了那个让她不敢怀念却又念念不忘的年代。
  谢姜戈揽住了她的肩膀,说,苏妩,我们回去吧,那位阿拉伯人的拳头挺硬的。
  谁说不是呢,嘴角被打出血来了,苏妩侧过脸皱着眉头看着谢姜戈的嘴角,谢姜戈微微的弯下腰,苏妩抬手用她的衣袖帮谢姜戈擦拭嘴角的血,等到谢姜戈嘴角的血被擦拭干净了,她这才心满意足的缩回他的怀里。
  谢姜戈揽着她朝着机场走去。
  另外的手被拉住了,苏妩转头,她看到小球。
  刚刚突然发生的事情让苏妩几乎要把梅宥谦和小球的事情都给忘了,小球唤她,妈妈。
  苏妩刚刚想和小球说话谢姜戈的身体挡在了她和小球之间,谢姜戈和颜悦色的问小球,你就是小球?苏妩常常和我说起你,她说你就像可爱的小天使,嗯,我还以为她和我说大话呢,今天一看,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孩子长得就像天使。
  谢姜戈的脸对着小球耳朵凑近,气场诡异。
  很快的,谢姜戈再次揽住苏妩的肩膀,这次,苏妩没有动,她把目光转向了梅宥谦,那差点被她遗忘了的梅宥谦。
  梅宥谦盯着那两个人,谢姜戈的到来也不过是短短的十五分钟,梅宥谦想,这短短的十五分钟里足以让他铭记终生。
  谢姜戈给他上了十五分钟的非常规逻辑戏码。
  姜戈,姜戈,那个苏妩的姜戈。
  在经过了十五分钟的思想混乱之后,梅宥谦迅速整理了思绪,他走向苏妩,很明显,她也让谢姜戈刚刚闹出的事情弄得思想混乱。
  梅宥谦让自己的表情回归自然,他指了指谢姜戈的脸:“苏妩,现在也晚了,你先和谢先生回去吧,他脸上的伤口需要处理,我再打电话给你。”
  迅速的,配合着他的话小球把她的手机塞到了苏妩的手上,苏妩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收下手机了,谢姜戈漫不经心的看了那个手机一眼,之后,他朝着他做了一组口型。
  看来,谢姜戈把他调查得挺仔细的,竟然连他会读唇语的事情也调查到了,刚刚谢姜戈那组口型方面是告诉他,不要做那些无聊的事情。
  那两个人的身影远去,梅宥谦才后知后觉的弄明白自己刚刚的确是做了他以前看起来无聊的事情,比如当着苏妩的面卖弄成熟。
  问他原意让她回去给他处理伤口吗?不,不,他当然不愿意,可是,如果强行留下她的话,那么他的行为会被理解成为蛮横,是那种毫无逻辑让人厌恶的蛮狠,那么,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谢姜戈了。
  他比谁都明白此时此刻的苏妩需要什么,也许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里她会被男孩的悦人面孔还有倔强所吸引。
  但,现在,在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会更加需要提供安静的港湾。
  所以,梅宥谦不允许自己变成谢姜戈那个的荷尔蒙发达的冲动小子。
  “舅舅。”小球轻轻的唤他,她望着那两个人消失的方向一张脸写满了担忧:“我觉得我们要失去她了。”
  “胡说八道!”梅宥谦反射性的叱喝小球。
  “舅舅,你是不是在害怕。”
  “不是。”梅宥谦缓了缓声音,他的小球真的敏感的孩子:“小球,不要胡思乱想,舅舅最终会把她带回家去的。”
  小球仿佛没有听到她他的话,径自说着:“刚刚,那个人趴在我耳边,他和我说,嘿,亲爱的,不要乱叫她,不是你妈妈,妈妈这个称谓只有他和她的孩子可以叫的。”
  梅宥谦觉得烦躁:“小球,那个人是个疯子,你不要理会他,我告诉你舅舅可以从他的手里抢走第一次也可以从他的手里抢走第二次。”
  只及到他腰部的脸静静的看着他,她低低的和他说:“舅舅,我讨厌你刚刚的口气,她是她,不是你们随便抢来抢去的东西。”
  “如果,你还继续用你刚刚的态度,我想,你连拥有她的资格都没有,我想,最终,你会失去她的。”
  梅宥谦那个时候所不知道的是小球的话会一语成谶。
  “舅舅,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小球问他。
  “竟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把战场从德国搬到意大利。”梅宥谦紧紧的握着拳头。
  等那个男人和那个小女孩离开后,沈画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向着前面走了几步,走了几步之后停下然后把身体靠在了机场的方型柱子上,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那些巨大的铁鸟。
  沈画跟在谢姜戈的背后从波士顿来到了那不勒斯,她看到了一场为时十五分钟的闹剧。
  谢姜戈疯了!
  谢姜戈的疯狂不在于他在这十几分钟里的表现,而是在于他竟然去见了那个女人,并且把那个女人带在他身边。
  沈画突突的笑了起来。
  笑声空洞,之后,她的手捂在自己心上的位置,皮肤表层下的那颗心在蠢蠢欲动着。
  好极了,好极了!
  她要等待着谢姜戈把那个女人高高捧到云端去,等着那个女人触到幸福的顶端她要亲自用手把她从云端里拽下,她有信心让她跌到地狱里去。
  她要那个女人尝尝属于她的那种痛苦。
  回到农场,医生给谢姜戈检查伤势,在医生为谢姜戈检查伤势期间他不住的朝着苏妩挤眉弄眼,最后医生想给谢姜戈处理伤口的时候,谢姜戈手一拍,拍开了医生的手,他把脸转向了苏妩。
  在医生的一脸调侃下,一直在一边站着的苏妩结果医生手里的药:“还是我来吧。”
  谢姜戈还是不满意,他拉着苏妩的手回到了他的房间,他让苏妩坐在他的床上,他躺在苏妩的腿上。
  等苏妩弄好了药低头,一低头,就看到谢姜戈痴痴的看着她,他念叨着,如果豌豆公主现在能亲我一下的话,我会马上不疼的。
  苏妩皱眉。
  谢姜戈的手落到她的脸颊上,柔着声音:“现在脸色好多了。”
  抚摸还不够他还用手指捏着她的脸:“皮肤弹性也好了很多,嗯。。。。其他的部分应该也。。”
  谢姜戈拉长着声音把目光从她的脸上拉下,最后停留在苏妩的胸部上,痞着表情:“苏妩,我能不能摸。。”
  苏妩把棉签狠狠的往着谢姜戈受伤的嘴角按下,谢姜戈夸张的叫了起来,苏妩没好气的的对着谢姜戈那张夸张的脸,谢姜戈你给我闭嘴,还有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谢姜戈乖乖的闭上嘴,手也从她的脸颊上拿开。
  最后,只剩下额头上的伤口了,在苏妩给谢姜戈处理额头上的伤口时,谢姜戈突然开口,我和阿画说了。
  苏妩的手一顿。
  谢姜戈自顾自的说着:“我不是说过吗,无论多么的艰难,我都会把你带回来的,我懂我明白,在一切还没有明朗之前,在我还和别人有婚约之前,我没有资格去做那些事情。”
  “这次,去华盛顿我是去和阿画说清楚的,我和阿画说,我和她不能在一起了,本来,我是想把一切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再回来的,可是,梅宥谦突然冒出来了,你和他在机场的时候刺激到我了,你们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那次在曼谷机场。”
  “记得吗?那次,在曼谷机场,你躲在他的怀里,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快要疯了,那个时候,我想,我要是有枪的话我会拿着枪往着梅宥谦的脑袋上开一枪,然后也许会往你的脑袋上开一枪,再然后往自己的头上开枪。”
  终于,苏妩把谢姜戈额头上的伤口处理完成,手刚想离开,就被抓走。
  “谢姜戈!!”
  “苏妩,曼谷机场是我的噩梦,从那一天起我再也没有去曼谷机场,之后,我去了尼泊尔,到达尼泊尔的第二天我和我的登山向导开始登珠峰,在没有开始登山之前我的向导告诉我气候恶劣,如果盲目登珠峰的话也许会遇到危险,我毫不理会,我甚至觉得高兴,我还幻想着假如我遇难的话,你一定会悲痛欲绝,然后,你的余生会沉浸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你会用一生的时间来缅怀我们的爱情,于是,我们的爱情会在你的缅怀中得到永生。”
  “很疯狂对吧?据说,每一个二十岁的女人大都会想和男人私奔去天涯海角,每一个二十岁的男人都会渴望很悲壮的死去,全世界的人都来歌颂他,他爱的那个女人把他的名字颗在骨子里,埋在血液里。”
  苏妩沉默着。
  “苏妩,如果那个时候我死。。。”
  慌慌张张的,苏妩捂着谢姜戈的嘴,她害怕那个字,她讨厌那个字。
  谢姜戈亲吻着她的手指,他用他的舌头舔着她的手指,一寸一寸的舔着,苏妩想拿开自己手,谢姜戈的舌尖就像小小的毛毛虫,正在一点点的融化着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5:00:32
☆、66 他是金主(18)

  谢姜戈亲吻着苏妩的手指,他用他的舌头舔着她的手指,一寸一寸的舔着,苏妩想拿开自己手,谢姜戈的舌尖就像小小的毛毛虫,正在一点点的融化着她。
  慌慌张张的,苏妩又想拿开自己的手,谢姜戈手一压,手盖住了她的手,舌尖越发的卖力气了。
  在舌尖的挑拨下,气氛暧昧晦涩。
  “谢姜戈。。”苏妩微微的颤抖着声音:“后来呢,后来怎么了,我想听。”
  其实,苏妩不想听,也许应该说是不敢听,她那时的蠢脑袋想,谢姜戈要是开口说话了理所当然的他就可以放她的手离开了。
  有一阶段,苏妩讨厌那些男人毛手毛脚的,可姜戈不一样,她觉得要是这个时候不任凭谢姜戈这样,也许她会做出欲拒还迎的事情,假如谢姜戈的手那么一扯。。。。
  要知道,这里可是床上。
  果不其然,谢姜戈在听了她的话后拿开她的手迫不及待的讲开。
  “我给了那个向导很多很多的钱,我说服他带我上山,那个向导是尼泊尔人他有五个孩子,一家人就只靠他赚钱养家,我们在天亮的时候出发,傍晚的时候出事了,我们遇到了雪崩。”
  苏妩的手紧紧的揪着了谢姜戈的衣角。
  谢姜戈的表情黯然:“珠峰的向导们有着那么一句登山格言,我是最后离开那座山的人,我很庆幸,我遇到了一位对自己职业忠诚的男人,那位尼泊尔向导用他的身体保护了我,又一个天亮的时候,范姜带人找到了我,死去的人是那位尼泊尔男人,我坐着轮椅去看望那个尼泊尔男人留下的五个孩子。”
  揪着谢姜戈的手松开,然后,一点点的来到谢姜戈脸上,那张脸,黯然,懊悔,手指来到他的眉心轻轻的揉着,苏妩想,那个时刻一定是姜戈最为艰难的时刻之一。
  在水上人家长大的姜戈是善良的,自始至终都是!
  “我坐着轮椅去看望那个尼泊尔男人留下的五个孩子,我看着五个孩子发誓,从今以后,我要把你给忘掉。”
  是啊,得忘掉才行,苏妩也有很多的时候告诉着自己,把谢姜戈忘掉,把姜戈忘掉。
  “那场雪崩让我的韧带严重撕裂,我在轮椅上坐了三个月,那三个月里阿画陪在我身边,等我的脚恢复健康之后,我履行了我之前的诺言,和她订婚。”
  “之后,我推出了唯一的一款香水,你喜欢香水,我想用那香气来祭奠我们的爱情,瞧,苏妩我也为你干过一本正经的傻事。”
  “我和阿画。。”谢姜戈的脸颊轻轻的蹭着苏妩的手掌:“苏妩,在我们的周围总是有那么一群好事的人们,小的时候,好事的大人们把我和阿画凑成对,我反抗过我和他们说不是,你们不要瞎说,后来我发现自己越说得凶他们就越闹得厉害,之后,我就懒得说了,于是,当你出现的时候,你听到的是我和阿画是一对,其实,那都是那些人在瞎传,自始至终,我都把阿画当成妹妹,亲人。”
  “之所以会有那个诺言是。。。”说到这里谢姜戈听了下来,他目光注视着他,他的目光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着苏妩心里发慌,顿了顿,谢姜戈继续说:“之所以有那个诺言是阿画在一个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苏妩脱口就问,谢姜戈的目光让她的心里发慌:“不好的事情是什么?”
  “那个我以后再告诉你。”谢姜戈移动了身体,正脸枕在她的腿上变成了侧脸:“发生了那件不好的事情之后,我觉得阿画需要帮助,我得到过芬姨很多的帮助,那个时候,苏妩,我特别的绝望,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没有一丝曙光。”
  “苏妩,等我们变得很老很老的时候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在绝望的时候我在想,既然,两个人都不幸福,起码,我可以成全一个人幸福,于是,我和阿画订婚了,如果没有在东京见到你,我想,我的人生轨迹大约会这样,年轻时候疯一疯闹一闹,宣泄一点过剩的荷尔蒙,之后,是在麻木的生活状态中心先老去,然后身体老去。”
  “然后,在去向上帝报道之前来点诗人般的情怀,年轻时我曾经爱过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有粉嘟嘟的双颊,有着漂亮的卷发有着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那个姑娘的体|香比世上的任何一款香水都还要让人着迷,我们在月光下做着爱,她的腰肢柔软她的腿白皙修长,就像一株蔓藤一般的缠着我,她甬道温暖而紧致,进入她时我忘却人间的苦辣酸甜。”
  “呵,上帝啊,我到死去的时候都还爱着的姑娘叫苏妩。”
  想用手来揉自己的眼睛作为自己掩饰的动作,仅仅是一个不小心手还没有到位,眼眶里就跌落下了泪水。
  泪水滴落在他的脸庞上。
  “苏妩,我不想变成那样,我害怕变成那样。”谢姜戈说:“我想要的是,在你离开人世的时候我在你身边,我送你走,我想我一定要走在你后面,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分走掉你的那份伤心。”
  “谢姜戈,谢姜戈,你现在多年轻啊,你干嘛非得说这样的话,我讨厌你说这样说话。”苏妩说,语速说得又忙又急。
  “那我不说,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不会说,但是,苏妩,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我说的这些话。”谢姜戈笑了笑:“说实在的,这样肉麻的话我说出来觉得挺丢脸的。”
  谢姜戈的笑让苏妩的心有开始混沌了起来,仿佛,再次,她回到了属于她的那段豌豆公主年代,初初相见,被男孩子宠坏的她轻佻的去挑逗那位有着清澈眼眸的纯真男孩,男孩眼里装的是反抗,挂在唇角的笑容青涩腼腆。
  相续的,谢姜戈还说了很多,说着说着夜开始深沉了起来,头一歪,苏妩往着软绵绵的睡垫靠,渐渐的在谢姜戈的声线中坠入梦乡。
  这一晚,苏妩做了让她很喜欢的梦,她梦到了她在姜戈的木板床上,她偷偷的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傻傻的看着谢姜戈的脸,怎么看都不觉得厌倦。
  次日,农场里来了客人。
  风尘仆仆的梅二手里牵着小球。
  偶尔,苏妩关注过泰国的政坛,她知道梅家的二公子在泰国政坛混得风生水起。
  他一见到苏妩就向她道歉,并且态度诚恳的请求原谅,之后开门见山,表面来意,梅宥谦昨晚已经在那不勒斯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德国的医疗团会来到那不勒斯为梅宥谦进行手术,手术定在一个月之后,在做手术前的一个月里梅宥谦必须配合医生做手术前的治疗。
  梅宥谦请求苏妩在这一个月里能到医院去陪陪梅宥谦,因为医生说手术前病患的良好的心理状态会对手术产生积极的影响。
  小球也配合着梅二的请求手紧紧的挽着苏妩的手。
  没有等苏妩发表意见,一直在一边闷声不吭的谢姜戈站了起来,代替了苏妩的回答:“可以,当然可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只要对病人帮助的我们都会帮,毕竟,生命至上。”
  “我们。。。”梅二把目光疑惑的落在苏妩的脸上。
  想必,这位把谢姜戈当成农场普通的牛仔了,梅二来的时候,谢姜戈穿着工人服正在挤牛奶,他一看到梅二就放下手中的活跟了过来。
  “不过,我只允许她每天到医院四个小时。”谢姜戈来到苏妩的身边,他先是把小球的手从苏妩的手臂上拿开,再一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你们是。。。。”
  “在这一年里,她属于我。”谢姜戈似笑非笑:“一年以后,我属于她,而且是永远属于她。”
  苏妩想挣脱谢姜戈,谢姜戈把她揽的紧紧的,梅二的脸在经过了短暂的表情变化之后,堆起了笑脸,干干的说了句,谢先生对吧,我想起来你是谁了,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苏妩的弟弟呢,后来一想,苏妩没有弟弟,不过你们两个还真的像姐弟。
  梅二上上下下的把他们两个喵了个遍,堆着笑脸:“最后落在谢姜戈的脸上,现在看起来更像了。”
  梅二的话意思应该是那样的,你怎么看都很幼稚的模样。
  谢姜戈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淡淡的说:“梅先生,你要是再说出一句话我想四个钟头会变成三个钟头,再说上一句的话三个钟头就会变成两个钟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那么你会知道我有那个能力。”
  梅二还真的没有再说一句,倒是谢姜戈不冷不热的加了一句:“梅宥谦是不是对幕后操作情有独钟啊,怎么每次。。”
  苏妩狠狠的用手肘招呼了谢姜戈,谢姜戈也闭上了嘴。
  苏妩把把脸转向了一脸沮丧的小球:“小球,要不要我带你到农场玩啊。”
  跟着苏妩在农场走的小球一直很安静,苏妩逗着她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心里叹了一口气:“小球,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我了?”
  “不是的,不是的。”小球终于开口了,她把脸埋在苏妩的怀里:“我只是在难过,因为,我觉得好像舅舅怎么用尽力气都追不回来你了,我好像要失去你了。”
  “怎么会呢。。。小球是小球,舅舅是舅舅。”最终,苏妩把手落在了小球的头上。
  “我问你,如果舅舅手术成功的话,你是不是不会和舅舅回到我们以前的家?”她闷闷的问。
  苏妩没有回答。
  许久,小球从她的怀里离开,她揉着眼睛,之后,咧嘴,微笑,小大人般的手落在苏妩的肩膀上:“我允许你可以不用跟梅宥谦走。”
  这小孩,还真的和谢姜戈说话口气如出一辙。
  继续往前走,大半个维苏威火山呈现在眼前,早晨的那不勒斯天空是淡淡的蓝色,在淡蓝色的天空下是海港是湛蓝的,维苏威火山高耸的山脉是那种墨色的蓝,很漂亮,苏妩心里难过,小球是看不到这些的属于大自然的色彩。
  小球,是一个比谁都可爱懂事的孩子。
  阳光终于来到了这片高地,微风迎面而来。
  “妈妈。”叫的人声音自然。
  “嗯!”答应的人声音也自然。
  “妈妈,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妈妈,舅舅让我明天回去,我有预感我们以后也许不会再见面了。”
  小球哀伤的声音让苏妩心里也感觉到哀伤,可她就是开不了口和小球说,不会的。
  “豌豆公主,给我说说彩虹的颜色吧!”小球闭上眼睛,说:“就由我来开始,这是一个那不勒斯的清晨,这个清晨里头有着微风,微风拂面,远处是那不勒斯的海港。”
  “海港挺着很多白色的船,这个那不勒斯的早晨,那不勒斯海的颜色是淡淡的蓝和着深深的蓝,深深的蓝的尽头是维苏威火山,维苏威火山是墨蓝色的,这个早上,住在维苏威火山附近的居民们神奇的发现,有一道彩虹竟然在维苏威火山上展开的。”苏妩闭上眼睛:“那道彩虹真是太漂亮了,最底下是青色的,第二层是蓝色的,第三层是紫色的,第四层。。。。。”
  如那个孩子所讲的,她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叫小球的孩子,几年以后,在巴黎的青少年画展里展出一副画,画的名字就叫做维苏威火山上的彩虹,很多人都说那是一幅用色彩在讲故事的画。
  那副话的作者时一名色盲,在一次采访中作者告诉人们,那画是为了纪念一位她生命中最为特殊的来访者。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8 15:00:41
☆、67 他是金主(19)

  梅宥谦住的医院在那不勒斯的郊区,那是意大利最为权威脑肿瘤中心,从农场到医院需要八十分钟的车程。
  这个早上,当苏妩打开车门时赫然发现谢姜戈坐在驾驶座上,他告诉她,在她到医院照顾梅宥谦的这一个月里,他的角色从仆人已经转变成为了她的柴可夫司机,在扮演柴可夫司机的角色中他还会客串保镖的角色。
  谢姜戈开着车前往梅宥谦住的八十分钟车程里,苏妩只对谢姜戈说了一句话,谢姜戈,不要乱来。
  “那是当然!”谢姜戈回答很爽快。
  梅宥谦住的地方处于医院较为隔离的区域,有专门的停车场,专门的通道还有专门的电梯,氛围也安静,梅宥谦住在独立的楼层里,车停下走几步就到了电梯,上了电梯之后拐了个弯就可以见到梅宥谦的病房。
  因为小球,因为她和梅宥谦相处若干美好的时光,因为梅宥谦提出要求是在她的能力之内,还因为生命的可贵,苏妩来到了梅宥谦病房前。
  站在梅宥谦的病房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妩推开梅宥谦的房间的门,穿着深色病服的梅宥谦半靠在病床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听到声音后抬起眼睛,目触到她之后表情温柔,然后对着她微笑。
  梅宥谦保持着的微笑时间很短,那微笑在看到苏妩背后的谢姜戈之后停滞,僵硬,最后收起。
  苏妩也无奈,她在电梯上经过了一系列的对话之后她也最终放弃了让谢姜戈不要跟过来。
  “谢姜戈,你为什么会跟过来?”
  “我刚刚不是说明了我客串当你的保镖了吗?”
  “我是说为什么你会跟过来。”
  “很奇怪的吗,我不是说我是保镖吗?”
  “谢姜戈,我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你不是豌豆公主吗?”
  “谢姜戈,不要和我贫嘴!”
  “嘘!不要生气,我会乖乖的,我会表现得很好的,就像我把我的保镖们当成空气一样,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空气。”
  “谢姜戈!你现在根本是胡闹!”
  “我知道,可是苏妩我和你说,你和那个姓梅的四个小时里我是跟定了。”
  之后,谢姜戈很乖乖的跟着她来到了梅宥谦的病房,并且很乖乖的跟着她进入了梅宥谦的病房。
  苏妩懒得和梅宥谦解释那么多,她来到梅宥谦面前,干咳了几声,梅宥谦这才把目光从谢姜戈的身上收回,温柔的注视着她,温柔的说,你来了,早餐都吃了些什么。
  你早上都吃了些什么呢?这是梅宥谦以前常常和苏妩说的一句话,在清迈,苏妩每天起床的时间一般比较晚,等她起床穿的时候梅宥谦已经去上班了,等她吃完早餐大多的时候梅宥谦都会在公司打来电话,很温柔的问着她,你早上都吃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梅宥谦的声音一如既往。
  回望着梅宥谦,苏妩说:“梅宥谦,我只陪你这一个月,因为我不想你死,因为我想帮助你,来到这里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小球,一个是因为你。。”
  很安静的房间里很突兀响起了冲锋枪的电子配乐声音,苏妩回过头,谢姜戈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玩游戏,见到她回过头去他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苏妩重新把脸转向梅宥谦:“虽然最后变成了那样,但从你的身上我还是学到很多,我希望你好起来回到小球的身边,重新开始新生活,我想,我也会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的。”
  梅宥谦注视着她良久,许久,他的手缓缓的伸出,向着苏妩,眼看,就要触到了苏妩的脸,背后的电子冲锋枪的声音又响起,与此同时,苏妩别开脸躲过梅宥谦的手,梅宥谦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垂落。
  看着苏妩那种出于本能的避开动作,梅宥谦心里有黯然,把那股黯然不动声色的收去,梅宥谦柔着声音。
  “好,听你的,我会让自己好起来的。”然后带着你回家,后面的话梅宥谦没有说。
  梅宥谦把目光移到谢姜戈的身上,谢姜戈也在冷冷的回看着他,然后,开口,用口型开口,不要做那种好起来之后把她带回家的美梦。
  有时候,梅宥谦几乎要怀疑谢姜戈有没有读心术了。
  梅宥谦回以谢姜戈温和的笑容,他在等待,等待着谢姜戈坐不住的时候,本来,医生建议他二十天之后动手术,梅宥谦让医生把手术时间推移到三十天。
  也许,从第二十一天开始,谢姜戈就会很不高兴,因为那个时候,他的一些发病症状会开始显露。
  女人的心一般是柔软的,更何况,他还有岁月作为基垫。
  在病房的一天四个小时里只这样安排的,十点到医院,十二点的时候苏妩会休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重新回到梅宥谦的病房,四点时候苏妩离开医院。
  梅家的管家也来到了医院,一些的事情都有管家还有特护在打理,苏妩偶尔会帮梅宥谦倒杯水,大多的时候,苏妩也就呆坐在一边,而谢姜戈则是如他所保证的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苏妩唯一懊恼的是她稍微和梅宥谦靠近一点,类似去冲锋枪声,打拳声这样奇奇怪怪的声音就会响起,然后,谢姜戈就用眼神警告她,在那样目光下苏妩会下意识的把身体拉离梅宥谦。
  在这样的模式下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那天,回农场的路上,谢姜戈突然问苏妩关于她那天说的重新生活话题。
  “等梅宥谦做完了手术,等我和阿画正式解除婚约,然后,我带你回家,回你的家,那座白色的房子,当然白色的房子里有粉色的房间。”
  “苏妩,无论多么的艰难我都会带你回家的。”
  谢姜戈满怀着希翼,望着她,苏妩也看看着谢姜戈,白色的房子,粉色的房间沾满着旧日的情怀,那些情怀在八月那不勒斯高原的落日日光下流窜着,触手可及,几乎苏妩就要说好,姜戈,带我回家。
  然后,从远处冲过来的小马一下子让谢姜戈紧急踩刹车,那种轮胎和地面摩擦声音一下子把残酷的现实带到了她的面前。
  谢姜戈总是和她说无论多么艰难他都会把她带回家,苏妩听到这话时是茫然的,之后的之后,苏妩充分体会到了谢姜戈这话其中的涵义。
  她的回家路漫长而艰辛,她淌过长长的岁月之河最终才回到她白色的房子里。
  第二个星期,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梅宥谦说,苏妩,给我念诗吧,我现在看着这些的文字有点辛苦。
  接过梅宥谦手上的书,苏妩心里是难过的,第二个星期,梅宥谦的脸色变得很不好,这个时候,苏妩才在心里头真正相信了在梅宥谦的脑子是长了一个小东西。
  摊开手中的书本,这是泰戈尔的诗歌集,书签正好搁在那首让很多陷进爱情里的男女读完后会流泪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看着梅宥谦日渐消瘦的脸,这个男人教会她很多很多呢,他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自己女儿的妈妈,他不动声色的帮助她和苏颖修复着她们之间的母女之情。
  苏妩对着微笑,用她最为柔和的声音念。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当苏妩念到这里时梅宥谦突然咳嗽了起来,他的肩膀在咳嗽中激烈的抖动着,苏妩放下书去扶他,他抬起头,眼里有着盈盈的浮光,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红潮,手指往他的眼角一戳,他的手指沾着液体,他说,怎么回事咳嗽怎么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苏妩转过头去,不忍看。
  那一回头,苏妩看到了谢姜戈,这次,没有冲锋枪的电子配乐响起。
  这天,谢姜戈没有像往常那样说话逗她,他就开着车子闷声不吭的,他没有向往常一样把车子开回农场里而是把车开到农场附近的高坡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大片的那不勒斯海港。
  谢姜戈打开了车窗,收起了车顶棚,四面八方的风灌进进来。
  安静的坐了差不多五分钟之后,谢姜戈说,苏妩,我今天用了很多的力气才强忍着不把手机往梅宥谦的头上砸。
  “不是可怜他而是我知道如果我把手机往着他的头上砸你会失望,我特别害怕你对我失望,我知道,以前自己做过很多让你失望的事情。”
  目光凝望着远处,指着前面的日光,苏妩无意识的说着:“姜戈,太阳要下山了,明天这个时候会依然有阳光落在这里,但是,明天的日光不再是今天的日光了。”
  “姜戈,你明白吗?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也不要和我提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经在尽力的听着微安的话,把以前的事情给忘掉了。”
  又是沉默,片刻的沉默之后,谢姜戈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烟,点上,狠狠的一吸,之后,吐出了浓浓的烟圈。
  他再想吸的时候,苏妩从他的嘴里那走了烟,掐灭,往车窗外一丢,回过头来,谢姜戈的目光灼灼。
  “抽烟对身体不好。”苏妩呐呐的说。
  “苏妩,我喜欢你今天念诗的样子,虽然你是念给别的男人听,但我还是喜欢。”谢姜戈突然说。
  两个人坐在各种的座位上,望着远方,谢姜戈念。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他的手来握住苏妩的手,他说。
  “苏妩,我不会让我们变成这样子的。”
  “苏妩,我知道你也在心里渴望着我,只是,你不敢,因为豌豆公主的胆子变小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点点的让你找回你的自信,一定会的。”
  “然后,你对我说,姜戈,我想回家了,姜戈,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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