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他是金主( 10)
苏妩刚刚关上洗手间的门,病房的门就被打开,苏妩把身体贴在墙上,屏住呼吸。
关门声音和清脆的女声一并响起:“谢姜戈,你太可疑了,是不是你在房间里藏了烟,还是?刚刚你在房间里抽烟怕我发现,谢姜戈,你可别想骗过我,我的鼻子灵着呢。。”
那是湄公河上的那位水上少女的声音,清脆,明朗,咬字清晰,住在湄公河水上的人们都说,沈画是姜戈的小媳妇,现在,小媳妇变成了大媳妇了。
房间安静了一会,应该是沈画用她灵敏的鼻子在闻着房间里有没有烟味吧?很快的,沈画的声音有响起,这次带着苛责,絮絮叨叨的在抗议谢姜戈在罗马街头飙车,这位麻省理工生一一的举出飙车种种的弊端,比如他这样会带坏那些喜欢他的孩子们的。
自始至终,谢姜戈一直没有说话,一直都是沈画在说话,最后,沈画在一阵叽叽喳喳之后问,姜戈,疼吗?
或许,这才是这姑娘最最想说的吧,姜戈,疼吗?
谢姜戈没有回答沈画的话,他只是说了一句,正好,我待会要到波士顿去,呆会一起走。
谢姜戈在说完这句话后沈画发着类似于这么赶,她向学校请了假,本来想留在罗马几天而且她才刚刚下飞机又要飞这样的牢骚。
牢骚发到一半,沈画突然叫了起来,你今天真的太可疑了,谢姜戈,你会不会在房间里藏了个姑娘。
“谢姜戈,你会把那位姑娘藏在哪儿呢?洗手间?”沈画笑嘻嘻的。
苏妩一慌,听着脚步声往着洗手间过来心里绝望。
等沈画打开浴室的门时苏妩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浴缸里,还好,浴缸够大还好浴缸的水满满的,苏妩闭着眼睛躲在水里。
沈画的脚步停在浴室门口,另外的一窜脚步声紧随而来,沉默片刻之后,沈画娇嗔:“真扫兴,谢姜戈,我刚刚还挺激动来着,我觉得要是在洗手间里发现你真的藏了一个姑娘,我会像我的同学一样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暴打一顿,说真的,我听着我的同学们一个个说着她在他们的男友们房间发现另外的女孩时种种搞笑的。。。”
“不搞笑,一点也不搞笑!”谢姜戈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沈画的话。
“一点也不搞笑啊。”沈画说:“对,我也觉得,我觉得要是换成我在姜戈的房间里找到别的女孩子的话。。的话。。”
“回去吧,你刚刚的行为还有你刚刚说的话让我觉得讨厌!”谢姜戈再次冷着声音打断了沈画的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浴室。
片刻的沉默之后,沈画声音带着迟疑:“姜戈,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在生气,还是生我的气?”
“嗯!”谢姜戈说:“我讨厌你刚刚那样,你回去吧,我让范姜送你回去?”
“那你呢?”沈画的刚刚还很雀跃的声音现在变得小小的。
谢姜戈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沈画说:“好的,好的,我回去,姜戈,我听你的,我这就回去!”
再过了一会,沈画弱弱的声音响起:“姜戈,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过几天吧。”比起刚才谢姜戈的声音稍稍柔和了点。
终于,关门的声音响起。
苏妩从浴缸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气,要是沈画再晚那么几分钟离开,也许她会窒息在水里。
浴室的门被打开,谢姜戈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的走向苏妩,在浴缸边蹲下,苏妩呆呆的坐在浴缸上,她知道她现在很狼狈。
突然,谢姜戈笑了起来,手就往着她的脸颊贴过来,叹着气:“豌豆公主又想起学习闭气了?”
那年,在酒店房间里,她为了勾引谢姜戈也是让自己的身体沉入浴缸里。
只是,那时是风情,这刻是狼狈!就像刚刚谢姜戈叫她豌豆公主时心里的慌张一样。
谢姜戈把她从水里抱起老,把她抱到有淋浴处,他脱掉她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最后,她的身体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调好了水温拿着莲蓬头,他开始给她洗澡,洗头,全神贯注的,好像,那是属于他最为神圣的工作。
在谢姜戈给苏妩洗澡的时候,沈画正站在医院附近的教堂外,范姜去取车,她在这里等着范姜把她带到机场去。
眯起眼睛,沈画望着那座看着更像是私人休闲寓所的医院。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她知道,姜戈在房间里真的藏了一个姑娘,在洗手间的浴缸里,她看到了浴缸水底里的那只脚,纤细小巧。
沈画从来不忌讳谢姜戈和那些女孩子们玩,那是她知道他不会对那些女孩子动心的,谢姜戈也从来不掩饰他在她面前和那些女孩子们打情骂俏。
那都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哪里是底线,他不能去触碰她的那根底线,她也不能去触碰他的那根底线。
偶尔,谢姜戈在和某个女孩子约会期间也有遮遮掩掩的时候,比如,他刚刚交到的女孩子在某些地方长的像某个人,那时,谢姜戈就会遮遮掩掩的。
那么,藏在水底里的那个女孩到底和那个人有多像,这一点,沈画倒是有些好奇。
等到范姜把车子开到她面前,沈画坐上了范姜的车,坐在车上她悲凉的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为的聪明了。
比如,刚刚,她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聪明的女人们总是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聪明的女人们总是把等待看成了投资,更何况,在她的手中还握着时间这个强大的筹码。
沈画心里苦笑,在她二十岁之前她永远也猜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在她二十年那年翻天覆地。
所以,谢姜戈只能娶她,只能属于她!他允诺过她的,那时,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他说,我自然要娶的的啊,从小到大我就只想娶你。
最后的一颗纽扣也扣好了,他打横抱起她,把她抱到沙发上,用毛巾为她擦头发,之后,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在谢姜戈给苏妩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妩自始至终都是安静的,等到谢姜戈把她的头发吹干,等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
“谢姜戈,现在轮到我和你说,不要在我的身上去寻找以前在湄公河上总是缠着你的那个豌豆公主。”缓缓的,苏妩说。
“你觉得我那样吗?”谢姜戈在苏妩身边起来,反问。
“那么,让我在一年里把头发留长,”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这身衣服是上个礼拜迪奥刚刚推出新品,还没有上架,苏妩扯着自己的衣服声音愤怒:“让我穿这些,你是在干什么?”
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着谢姜戈:“还有,谢姜戈,不要叫我豌豆公主,我现在无比讨厌别人这样叫我,豌豆公主怎么可能躲在洗手间里瑟瑟发抖呢?”
“我没有让你躲起来,是你自己躲到那里去的。”
是啊,是啊,是那样的,颓然的,苏妩的手垂落下来,沈画的出现,谢姜戈叫她的那声豌豆公主刺激到了她。
“谢姜戈。”苏妩嘲讽的问:“你不是应该谢谢我的未雨绸缪吗?如果,让你的未婚妻进来看到我的话,你会遭殃的。”
“不会的。”谢姜戈耸了耸肩:“ 你和她不是就只见过一面吗?你们见面的时间久远,她顶多是觉得你这张脸怎么看着有点面熟的样子,然后对我撒娇,再然后她也许会掏出钱让你去住酒店,她会告诉你住酒店比住这里舒服多了。”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和她约法两章,不能娶别的姑娘也不能和被的姑娘上床,我又没有和你上床,而且,我也没有说过要娶你,所以,我一点也不怕她见到你。”
嗯,应该是那样的吧?谢姜戈说得又道理,是她大惊小怪了,她才和沈画见过一面,就几分钟的时间,当时谢姜戈把她推倒地上,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应该连她长什么样子也记不住了吧?
所以,刚刚自己做挺可笑的,做贼心虚嘛!
而且,她不能和谢姜戈说这些,他是她的金主,她和他说这些的资格都没有。
她最近好像记性变得不好了,她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住一个事实,他!是!金!主!
“对不起!”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苏妩说。
说完之后,她在谢姜戈的身边坐了下来。
谢姜戈不以为意,他捧着她的脸,柔声:“刚刚有没有被水呛到,要不要我叫医生。”
苏妩摇头。
“那么。。”谢姜戈拉长着声音,声线又绵又软:“今晚你不回那不勒斯,我也不去波士顿,我明天带起出去玩,可好?”
苏妩点头,谢姜戈的眉头微微的敛起来。
“好的。”苏妩把脸颊朝着谢姜戈的手掌贴了贴:“我们要去哪里?”
“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们,我们去摩纳哥,你会喜欢那里的。”谢姜戈的唇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唇离开她的唇,很近的距离,他看着她,苏妩闭上了眼睛,谢姜戈的唇就贴上了上来,苏妩昂着脸,把手搁在谢姜戈的腰间,承受着他。
深吻之后他把她压倒在沙发上,想起来什么似的,谢姜戈咬牙切齿:“苏妩,你的脑子秀逗了,你竟然敢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什么?”苏妩缩着腰,在躲着谢姜戈的手。
“你忘了,我说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留长发!”
嗯,好像,谢姜戈曾经这样说过的。
“还有,我还和你说过,你可以穿你喜欢的衣服。”
嗯,谢姜戈也有说过这样的话。
“想起来没有?”谢姜戈声音听着很不高兴的样子,他的手从她的腰往上,手指毛毛虫一样的。
苏妩最怕痒痒了,谢姜戈的手到达敏感所在她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缩着腰极力的躲避谢姜戈的手。
“姜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苏妩笑着,喘息着求饶着。
谢姜戈的手这才罢休,继而,并没有从她的身体离开手转到她的胸前,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手指捻着:“刚刚在给你洗澡的时候我就想这样来着。。”
沙发的男女在像模像样的调情着,渐渐的,喘息声取代了有一下没一下的笑声,他哑着声音向她求助,苏妩,硬了,难受!
本来他要求在沙发终究是拗不过她,最终,他抱起了她往着客房走去,某些难以言晦的症状让抱着她的他步履艰难。
她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娇媚的问,小谢,你要和你的朋友们怎样介绍我。
他很认真的在回答着她的话,不需要介绍,我的朋友们从来就没有问各自带在身边女伴身份的习惯。
嗯,小谢说的是一种人的人生,这样的话对于那一种人的人生来说合乎逻辑。
在这一刻,苏妩认为等到来年的四月,她可以在谢姜戈的人生中全身而退,可在那个叫做摩纳哥的岛国把她和他的命运再次的纠缠了在一起。
他是金主(10)
摩纳哥是和法国相邻的袖珍岛国,1.98的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让这个岛国更像是欧洲的某个古老的旧城,这里也是世界上人口密集度国家之一,即使是国土面积小人口密集,但不妨碍人们对于这个袖珍国家的喜欢,因为这里的海水永远都是蔚蓝色的。
有着永远蔚蓝海水颜色摩纳哥充满活力,这里有着欧洲最为顶级的赌场,和这些赌场齐名的还有蒙特卡洛塞道。
蒙特卡洛塞到世界闻名,每年的一级方程式会在蒙特卡洛塞道如约而至,一级方程式的主办方喜欢在夏季把他们的F1带到这里来,因为初夏是摩纳哥最好的旅游季节,五.六月份的摩纳哥天空和海水拥有同样的颜色。
一级方程式这项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奢侈的体育赛事会为摩纳哥带来了大量的车迷,苏妩跟着谢姜戈也成为这一年夏天涌入摩纳哥的浩瀚车迷之一。
谢姜戈揽着苏妩的肩把她带到他的朋友们面前,谢姜戈的朋友们看着比谢姜戈的年纪还要大上那么一点,七.八人有东方面孔也有西方面孔,其中不乏有常常出现的娱乐八卦杂志上的封面人物,其中还有在那场真实版的变形金刚飙车中唯一被抓到的倒霉蛋刚刚从警察局出来。
这些人怀里都揽着身材热辣的女郎,如谢姜戈所说的那样他们对于被揽在谢姜戈怀里苏妩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好奇,唯一好奇的就数那位把太阳镜架在头上的东方男人,那位东方男人约三十多岁左右,皮肤很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一看就知道长期过着夜生活的主,他们叫他藤原。
莫名的,苏妩的心有些虚,心里模糊的想着藤原这个姓氏,在日本,藤原这个姓氏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那是日本五大贵族姓氏之一。
被谢姜戈揽在怀里的苏妩无意识的把目光转向那位叫藤原的男人,正好,那位也在看着他,苏妩皱眉,因为小谢加大了揽着她的力度。
谢姜戈在她的耳边一本正经的:“苏妩,你没有发现我现在在吃醋吗?”
你没有发现我现在在吃醋吗?是的,谢姜戈刚刚是说了这样的话,要是以前,苏妩是永远不会听到谢姜戈说出这样的话的。
终究,还是变了。
而且,变得面目全非,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谢姜戈所给苏妩呈现出来的是面目全非,那不勒斯农场里脾气坏,除了说话刻薄的谢姜戈还可以让苏妩看到一点点属于往昔那个水上少年的影子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谢姜戈是完全陌生的。
场景是纸醉金迷的,游艇上的这群人是肆无忌惮的,苏妩就是这群人之一,渐渐西沉的斜眼铺在海面上,被酒精迷乱了眼睛的男男女女们从一派狼藉的房间里移到甲板上,乳白色甲板上被带到游艇的性感女郎们正在卖弄着自己的技艺,不亦乐乎。
嗯,男人们把香蕉放到他们带来的女郎胸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要求她们能用特殊的手法剥开香蕉,所谓特殊手法确切一点来说,就是用女郎们乳||沟剥开香蕉,刚刚有五位女郎卖弄了这项技术,只有一位用特殊的手法成功的剥开香蕉,那位剥开香蕉领到属于她的奖励,剩下的四位自动跳到海里去,她们的男友笑嘻嘻的要求她们到海里当一回美人鱼,半个小时后才可以上游艇。
第六位女郎还是没有完成剥香蕉任务,即使她的胸已经够大,没有剥开香蕉的女郎对着甲板上的男人们娇媚一笑,做了一个跳水动作,自行跳到水里。
等那位女孩跳到水里,男人们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苏妩身上,现在就剩下小谢带来的女人没有展示技术了,苏妩当然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懂得某一些游戏的规则了。
可她真的没那个本事,和刚刚的六位比起来很显然她的条件不怎么样,而且,男人们也在怀疑着她,他们把目光在她的胸部上若有若无的逗留着,苏妩的心里一片的混乱,她特别害怕谢姜戈现在叫她的名字,说着类似,苏妩,现在轮到你上场了。
谢姜戈没有叫她的名字,他只是把他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男人们又把他们的目光移到谢姜戈的脸上。
气氛有点僵。
硬着头皮,苏妩站起来,她游泳技术不差,半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也许她应该像刚刚的那位女孩一样朝着男人们妩媚一笑,然后软软的求饶说她有香蕉过敏症,再做了一个漂亮的动作跳到水里。
苏妩咧嘴,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做那种讨好男人们的勾当她扯开的那个笑容连她都觉得糟糕。
没有等苏妩开口说软绵绵的话,手就被谢姜戈拉住,她重新被谢姜戈拉回怀里,在那些男人的疑惑目光下,谢姜戈揽着苏妩站起来,手往着那条白色的游艇间隔走道一指,慢条斯理的,我看我们没有时间了。
白色的走道上,穿着雷诺车队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指着表,提醒他们一级方程式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半个钟头后,苏妩跟着谢姜戈一行人坐在阳台上,这是雷诺车队包下的专区,这是蒙特卡洛赛道最好的位置,由于摩纳哥国土面积有限,当时设计赛道的人在经过多方的考虑下只能硬着头皮把赛道设计在市区中,不过,也弄巧成拙,由于弯道坡路多蒙特卡洛赛道也成为车手们最具挑战的赛道之一,常常上演的弯道超车也让摩纳哥站成为车迷们最受欢迎的F1大戏。
蒙特卡洛赛道还有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这里是唯一让车迷们可以坐在阳台上观看精彩赛车追逐,蒙特卡洛赛道的居民们会把他们的阳台租给车队,而车队会把他们租到的阳台席位送给赞助商。
藤原就是那些赞助商之一,雷诺车队派来的工作人员一个劲儿的问着藤原先生还需要什么,在那一声声的“藤原先生”中苏妩觉得烦躁,她总是觉得那位日本人在偷偷的看她,那种眼光带着一些的观察意味。
苏妩还觉得不安。
那种不安延续到比赛开始,震耳欲聋的引擎噪音的从他们阳台下的赛道风驰而过,看着更像是模型车的赛车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追逐得出结果,红牛车队第一,雷诺车队第二,法拉利车队第三。
因为红牛饮料最近拍了一个在小谢看来十分有趣的广告,来之前在博彩公司压了红牛车队赢的谢姜戈十分高兴,压雷诺车队的藤原十分的不高兴,他们在阳台上斗嘴。
他们的斗嘴还延续到摩纳哥半山腰一家私人会所包间里,这是一家设有赌场的会所。
会所包间里,男人们在赌博,女人们在聊天,这些来自于时尚圈的女人们聊天的内容大多都是各种各样的话题,也有姑娘好奇的问苏妩她和小谢是怎么认识的,认识的多久,小谢对她好吗,有没有送礼物给她,在胡乱扯了一通回答那些好奇的女人之后,苏妩索性在自己的耳朵里塞了耳麦,闭着眼睛听歌。
苏妩最常听的是交响曲,倒不是说她喜欢,交响曲杜造出现的那个世界气势磅礴,这样一来就很容易的把另外一个世界隔开,让听的人很容易陷入独立的那个世界里。
命运交响曲刚刚来到最为激昂的时段戛然而止,有人拿掉了苏妩的耳麦。
拿掉苏妩耳麦的是藤原,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很开心的样子,表情就像是一个便秘很久的人终于得到解脱。
他指着她,苏妩没好气的的把脸别开想去找谢姜戈,赫然,发现,赌桌已经空空如也,而谢姜戈就坐在她身边,不仅谢姜戈坐在她身边,那些人中有两个德国人,一个法国人,两个美国人,一个新加坡人,一个以色列人,他们都在看她,眼睛直勾勾的。
为什么他们在看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闭着眼睛听着交响曲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看看那些女孩子,不久前还和她热络的说话的女孩子们也在看她,苏妩一眼就看到这些女孩子们的眼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是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自己的男伴庇护下没有展现剥香蕉技术。
徒劳的,苏妩把目光转向谢姜戈。
谢姜戈也在看她,目光晦涩。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妩的脑子快速的运转着,那种自始至终的不安让她没有办法理清思绪,一些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然后,日式的语言响起,轻佻,□。
“志玲小姐。”
志玲小姐,苏妩茫然的转过头,她看见藤原的脸,那张白得有点像吸血鬼的脸,偏偏,那张脸还在笑,很得意的笑容。
“志玲姐姐,志玲姐姐。”
志玲姐姐,什么志玲姐姐?苏妩颤抖着手去拿身边的包包,她现在没有化大浓妆,是那种就像带着一层面具的大浓妆,把眉毛涂得特黑,眼影很厚口红特红,戴上中分的假发,再来点腮红,穿着披上长长的斗篷,在那些人面前盈盈一笑,就有了风情。
那么,她就是志玲姐姐,那么她就是吴宇森电影里的小乔。
那么,就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名字叫做苏妩,其实她曾经是曼谷女孩子们眼中人人羡慕着的豌豆公主。
没有人知道实际上她长什么样字的,她带着那层面具对着男人们笑,对着男人们抛媚眼,说着很可爱腔掉的日语,称呼着某某些男人为XX君。
拿着包包苏妩站起来,她现在慌得要死,她怎么没有化妆就出来了,而且她好像也没有戴假发。
“志玲姐姐。”那个声音又在叫她。
所有人的目光就像一张网,咄咄逼人。
苏妩站起来,一个人影挡在她的面前。
一急下意识的,苏妩张口:
“ございません”
“ございません”这是苏妩在日本说得最多的话,对不起,我很抱歉,日本人对于语言有很多的讲究,她说的是那种最高规格的“对不起。”
所谓最高规格说法,在日本社会,那些身份很低的人总是会身份很高的人说的语法。
苏妩惨然一笑,脸缓缓的转向谢姜戈。
连最后的那层洋葱也没有了,没有了!
他是金主(11)
在藤原挡住苏妩的时候下意识的,苏妩张口:
“ございません”
等苏妩听清楚那句日语发音原来是来自于自己的口中时,心里暗骂着,职业病,是的,是的,此时此刻,她的职业病犯了。
灯红酒绿的场景,她披着志玲姐姐的那层皮囊,不住的和那些人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不管她有没有做错,一股脑的说着,声音要够嗲表情要时而可爱时而楚楚可怜。
此时此刻她的那声“对不起”说得又可爱又娇媚,包间很安静,她的最后一个发音拖着绵绵的尾音。
日本人高兴的跳了起来,他忘形的握住苏妩的肩膀:“我没有看错,你就是那个‘Nice surprise’是的,是的,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
日本人把脸转向他的同伴们,那种兴奋让他的表情看着就像一只大猩猩:“志玲,林志玲,Nice surprise志玲小姐!五百美元的Nice surprise,漂亮,美,美丽。”
由于日本人太兴奋了,他说的话全部用的是日语,他握住苏妩的的肩用夸张的日语阐述着,苏妩木然着脸,带着那么一点点低到尘埃里的小小希翼,她乞求上帝,谢姜戈听不懂日语,谢姜戈压根听不懂日语。
可是,上帝熟视无睹,她的乞求牠压根没有听到。
“放开她。”谢姜戈缓缓的说。
谢姜戈的那句“放开她”用的是日语,很标准的日语。
苏妩惨然一笑,脸缓缓的转向谢姜戈。
最后的那层洋葱也没有了,没有了!
谢姜戈来到她的身边,狠狠的把藤原的手从她的肩上撇开,他把她揽在怀里,他很不高兴的用日语问脸色白得像吸血鬼的藤原君:“藤原,怎么回事?你认识她?”
谢姜戈会日语,谢姜戈什么时候会日语了?
藤原脸转向苏妩,表情写满了:亲爱的,你要遭殃了!
苏妩躲开藤原的注视,拉着谢姜戈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小小的说,姜戈,我们回去,姜戈,我身体不舒服,我想回去。
苏妩很高兴谢姜戈听她的话,苏妩很高兴谢姜戈把注意力从藤原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他揽着她移动脚步,他一边走着一边打电话让司机把车过来。
他们离那扇充满着一千零一夜风情的包间大门越开越近了,侍者微弯着腰正准备打开大门。
倏然,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
“谢,你怀里的女人就仅仅只值五百美元,噢,不,据说分到她的手里就只剩下两百美元,所以,那个女人就只值俩百美元,还没有达到我们刚刚在轮盘里的一个筹码价格。”
这次,藤原君秀起了中文,他的语气无比的兴奋,看来,他对谢姜戈没有买他所投资的雷诺车队赢让日本人耿耿于怀。
谢姜戈停下脚步。
苏妩一颗心往着深渊不停的滚落,滚落。
“藤原,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谢姜戈问,声音明明在苏妩的耳畔边,但苏妩却觉得遥远。
在谢姜戈的那缕声音没有飘得抓不回来之前苏妩拉住谢姜戈的手,第二次哀求,姜戈,我们走。
这次,谢姜戈没有听她的话,他甩开她的手,他走向藤原,苏妩听到谢姜戈问,说看看,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妩机械化的转身,她看到谢姜戈背对着自己的背影,看到藤原苍白的脸上的微笑,然后,藤原开口。
木然的,苏妩无意识的盯着藤原的嘴,从藤原张开嘴的那一刻开始,《命运交响曲》的旋律开始在她的耳朵里盘旋开来,慷慨激昂,暴风雨一般的,久久的留在她的耳朵里不肯离去。
除了谢姜戈,所有的人都在看她,那些人的目光透过她那身华丽的衣服洞穿到了她的灵魂,于是,昂仗着华丽衣裳包装起来的灵魂节节败退。
最后,连谢姜戈也开始转过头来看她了。
臭小子,看我干什么?嗯?苏妩木然的对着谢姜戈笑。
纸醉金迷的包间里在她唇边笑容展开的时候宛如回到了无声黑白色的摩登年代,倾国倾城的谢姜戈脸再扭曲着,然后,他挥手,他的拳头挥向藤原的脸,所有的人都拦不住他,他把藤原打趴在地上。
谢姜戈出手真狠啊,他应该是生气了吧?他用了一卡车的钞票带回来的人价格原来还不及轮盘里的筹码的二分之一。
生气了吧?苏妩模糊的想,然后,巨大的声响把她的思绪拉回,谢姜戈在砸酒瓶,酒瓶发出的声音老大。
大得。。。。。。
下一秒,苏妩捂着耳朵大叫了起来,她看到谢姜戈把摔碎的酒瓶狠狠的往藤原头上砸,红色的液体在藤原那张苍白如鬼的脸上触目惊心。
无声黑白色的摩登年代消失不见。
苏妩尖叫着倒退,一步步的倒退到门口,谢姜戈回头,他的脸上,手上全部都是血,好像,他在叫她,苏妩。
苏妩,不,不,她再也不能叫苏妩了,别人都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她做的事情都让人知道了,都让人知道了。
最后的最后,连谢姜戈也知道了。
在这个世界上,苏妩最最为不想的是,谢姜戈知道。
可是,最后,连谢姜戈也知道了。
连谢姜戈也知道了,现在,谢姜戈正一步步的向着她走来,他的嘴里在叫着她的名字。
不,不,苏妩摇着头。
之后,她终于逃离了那个房间,她跌跌撞撞的跑着,有多快就有多快,她的脑子在疯狂的想着,她要一直跑,一直跑,跑出这片黑夜,跑到曼谷,跑回她的那个粉色房间,把自己藏回那个粉色的被窝里,闭着眼睛,等待着自己的那位菲律宾保姆叫着她起床的声音,然后戴着和衣服同色的蝴蝶结去上学的小少女。
夜幕是重重的枷锁,不管苏妩怎么跑也见不到那束曙光。
苏妩一直跑,后面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唤着她,那声音熟悉得让她害怕。
最终,她重重的撞进一个怀抱里,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苏妩抬头,眼泪遮挡了她所有的视线。
苏妩唯一知道的,她没有跑出这片黑夜,绝望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来,那双手在她的眼角不停的擦拭着。
那个声音在不停的说,苏妩,没事的,没事的,没事了,我已经,已经把那个家伙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戈,你为什么刚刚不听我的话。”苏妩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你说的话我一定听的,一定听!”那个声音在一直保证着。
“谢姜戈,我不是说我身体不舒服,我不是说让你带我走吗?”苏妩又说,声音越发的空洞起来。
“这个也是我的错,我那时脑子被砸到了,我是一神经病,是一个蠢货。”那个声音充满了懊悔。
终于,眼泪被擦得干干净净了,世界一片清明,这里是圆形的阿拉伯式玻璃屋,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整个摩纳哥还有摩纳哥那片暗沉的海洋。
现在,她被谢姜戈抱着,透过谢姜戈的肩膀苏妩目光呆呆的落在远处暗沉的海面上,喃喃的说。
“谢姜戈,其实,你好奇了吧,所以,你才会走向藤原,我想,你在走向藤原的时候你的心事带着那么一点点兴奋的吧?你心底里的那点小小的兴奋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发现,童话故事被恶搞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向他,我也说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他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他没有胡说八道,他一点儿也没有胡说八道,谢姜戈。”苏妩喃喃的说着,她推开了谢姜戈。
望着谢姜戈,苏妩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摇头:“不,谢姜戈,藤原没有胡说八道,没有。”
苏妩开始给小谢讲,一股脑的讲出:
“我想,藤原说的一定不够详细吧,那么,小谢,我就来给你详细的版本,只要给我两百美元,我就可以成为谁生日会上的Nice surprise,那些人最喜欢我扮成小乔,林志玲版本的小乔,只要临场发挥好了,我可不止得到两百美元,有时候那些寿星公们高兴了,随随便便的让他们摸一下胸的话那么我得到的远远的比两百美元还要多。”
“对了,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和那位藤原君的缘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和那位藤原君是在生日派对上认识的,他是寿星公的朋友,我是生日派对上的特殊礼物,那次有点糟糕呢,派对进行到了一半寿星公的老婆突然杀到,一下子,全场大乱,最后,我被那些人重新塞进装在特殊礼物的箱子里,他们把我锁在箱子里,最后,干脆,他们把我忘在箱子里,我在箱子里呆了一夜,我以为自己会饿死,那天我什么都没有吃,就被包装成为了特殊的礼物,庆幸的是第二天,酒店的服务生发现了我。”
“所以。。”顿了顿,苏妩嘲讽的面对着谢姜戈:“类似于这样突发的状况也不少,久而久之,我好像习惯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沈画出现的时候,我会躲在浴缸里。”
“这些都是职业反应,你现在明白了吗?小谢,我的这个版本比藤原的那个版本有趣吧?嗯?”
玻璃屋灯光很辉煌,谢姜戈的脸很苍白,那种苍白和藤原有得一拼,大约,被吓到了吧?眼前这位看着就像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女人,还是那位穿着银色水晶高跟鞋,手里拿着偷来的海棠花在凝结着露珠的仲夏之夜敲开他窗户的女人吗?
惨然的,对着着谢姜戈那张苍白的脸一笑,机械化的往着门口走。
苏妩走了几步,听到谢姜戈在她的后面大声喊。
“苏妩,我不在乎,那些我根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我真的不在乎!”
呵呵,不在乎,不在乎。。谢姜戈和她说这些奇怪的话做什么,苏妩加快着脚步,然后。。他说。
谢姜戈说:
“苏妩,你离开我之后,我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刻一分一秒不去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