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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毒/遇见是劫数,爱上是注定)》红九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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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2:01:04
48

四八 强男强女之【自投】 ...


  四八【自投】
  
  那天以后,许瞳一直在想,假如没有孩子,顾辰到底会怎么个不饶她。
  
  她真的很想知道。不过有点可惜,她觉得自己没有这机会。
  
  日子算得精准,那天稳稳是她的排卵期;次数做的劲足,一夜不知纠缠他统共释放了多少次。
  
  除非她和顾辰两人之中有一个先天不孕不育,否则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她都怀不上孩子,那可当真可以被叫做衰神了。
  
  一边算计着肚子里小小胚胎的成长日期,许瞳一边在心里渐渐滋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似乎有哪里已经变得与初衷大相径庭。
  
  最初听说顾辰对妈妈的墓地是有心而为时,她心里脑里一刹那万念俱灰,只满满充斥着愤怒与怨恨。
  
  那时她仅想做一件事——在最短时间,用最残酷的方法,做到令对方最痛。
  
  于是有了那样糜|烂的一夜,有了那样从欢愉天堂堕入罪恶地狱的丑陋瞬间。
  
  她成功看到怒与痛浮现在那人脸上。只是事后仔细想想,她好像忽略了自己。这样做过以后,到底她与他,谁更可恶一些、谁更吃亏一些?
  
  回想他说: “世上会有你这种想要利用自己孩子的母亲,真是悲哀!”每当这时,她不是一点不为所动的。
  
  她自己已经是在缺乏父爱的坏境中煎熬长大,难道她的孩子因为她在一己恩怨的冲动之下,也要变得和她一样,在不健全的父爱中从婴孩长到耄耋吗?
  
  那样,将是一辈子的悲剧与遗憾。
  
  她的父爱,是她的父亲不想给予;可是孩子的父爱,却是由她亲手抹去。
  
  想着想着,许瞳变得有些后悔和彷徨。
  
  是不是该拿掉这个在错误时间产生于错误动机之下的无辜宝贝呢?
  
  ●︶3︶●
  
  许瞳的烦恼并没有持续太久,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她居然来了月经,并且日期稍稍有些提前。
  
  她居然真的没有怀上孩子!
  
  在看到染在内裤上面的鲜红血渍那一刻,许瞳因为吃惊整个人变得有些呆呆的。
  
  明明已经算计好一切,几乎已做到万无一失的程度,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已经渺茫得微不足道的不受孕比率,最后竟然能够破空成真,她竟真的没有怀上孩子!
  
  心头漫过失落与失望。
  
  这失望仿佛并不完全来自于复仇计划的失败;这失落的郁郁感觉,就像一直以来她所期待着的某样宝贝,在唾手可得之前却被突然告知,她将永远无法得到它。
  
  这份失落未必刻骨,却令人莫名沮丧,甚至还有些隐隐心痛。
  
  想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许瞳选了个时间特意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表示她身体每一部分的机理功能都正常良好,她的器脏健康又充满活力,完全不存在任何受孕方面的障碍。
  
  甚至大夫还对她说,她的子宫与常人相比,更加容易受孕,假如想在排卵期要孩子,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九十——因为她是精子很容易着床令卵子受精的子宫前位(= =!我发小,已婚,恩,就是这么个位置,这位置易受孕是俺俩听大夫说的,可不是我胡诌的,哦也!写这个,是后头想有个一举得娃的情节,捂脸!)。
  
  这样看来,连自身生理条件都是大开方便之门的,可她居然偏偏奇迹地没能怀上孩子。
  
  前思后想,许瞳只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或者应该建议顾辰去检查一□体,问题似乎出在他那里。
  
  难怪五代单传,原来他顾家的生|殖基因竟是这样脆弱。
  
  带着点嘲讽的同情,她想好一大套说辞。假如他打电话来准备以实际行动“不放过她”,她决定真诚地把他也许不能够生孩子的情况告知给他,诚恳而好心地劝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在他给自己好看以前,先丢给他一记重拳;这种事情不用等旁人奚落,男人自己便已觉得颜面全无。
  
  在他慌乱着自身竟然存在致命缺失的情况下,她觉得他一定不够精力来不放过她。
  
  然后顾辰却始终没有找她。
  
  她的日子在看似平静却又充满戒备的状态中,过去一天又一天。
  
  她很想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3︶●
  
  许多天过去。
  
  起初时许瞳还对顾辰充满戒备着,防止他突然杀到面前来,杀她个措手不及。
  
  后来随着一天天平静无波,她的戒备一点点松懈下去,最后终于变回到从前一样,全不在意、了无挂念,一派悠然自得。
  
  她有时心里会隐隐觉得,或许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也好。
  
  不知不觉间与他纠缠牵绊得已经太深,如果能这样糊里糊涂的断掉往来,不再彼此清算个没完,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和圆满。
  
  ●︶3︶●
  
  这段日子里,许瞳如愿接到静盼已久的录用通知。
  
  录用她的人果然不出所料,就是薛劲锋。
  
  他把许瞳安插在自己管辖的要害部门里。虽然不是秘书那样的贴身职务,可他每进每出办公室时,也总能如愿地成功瞄到隔断间里一个窈窕迷人的纤纤背影。
  
  初时还能够按捺住心头的躁动,可没几天功夫,薛劲锋就变得不再隐忍。他直直白白地对许瞳抛出手里那已不知是第几支的丘比特之箭。
  
  面对求爱,许瞳好整以暇笑问他:“薛总,老总好像规定不许内部员工之间谈朋友!”
  
  薛劲锋闻声笑得一脸春风荡漾,“那正好,你直接辞了工作跟我回家做薛太太去,我乐不得的!”
  
  对于这话,许瞳不以为然——有钱公子哥哪天不在对少女求爱着;其他员工听到后却颇惊奇感叹,“小许,你比从前的那些莺莺燕燕可给力多了!咱们小薛总玩归玩猎艳归猎艳,可什么时候动过真格的?更别提张嘴就说要把谁谁娶回家做薛太太的,这话他可是从来都没给过谁的!小许啊,等以后真的飞上枝头了,别忘了照顾照顾从前这些老哥哥老姐姐呀!”
  
  许瞳表面上和他们哼哼哈哈的笑打马虎眼;心里却不由发出一声幽幽长叹。自从招惹了顾某人,似乎她身边就没断过花花公子的出现。有他们挡着,这叫她怎么去嫁好男人?
  
  再叹一声。
  
  明明说过要摆脱掉顾某人的阴魂笼罩,过回从前的悠然生活,却总在不经意时联想到他的名字。
  
  对于这种不算正常的现象,许瞳想,这一定是因为他之前明明信誓旦旦说过“不放过她”的狠话,此后却偏偏迟迟没有任何行动。
  
  前后言行的不一致来得如此诡异,于是她才会有些心神不宁。
  
  ●︶3︶●
  
  薛劲锋对许瞳的攻势从涓涓溪流很快发展成浩瀚狂涛。许瞳婉转对他表明拒绝态度,薛劲锋却越挫越勇,毫不气馁,百般殷勤,万千体贴。
  
  许瞳觉得有些好笑。人性果然是以贱字打底。倘若她早早从了薛劲锋,恐怕这时他都已经对她过了劲。而她越不松口,对方偏就越发执着坚毅。
  
  反正一时摆脱不掉这块少爷膏药,许瞳索性由他去,自己半推不就着,不去得罪他,保住这份钟意工作,相信时间长了,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无趣而换过新的目标。
  
  ●︶3︶●
  
  月末这天,薛劲锋为了能带许瞳出去玩,以当月业绩稳中有升为名目,下午早早就给公司放了大假。他先内线要许瞳留下,等人走得差不多,便从办公室里钻出来,窜到许瞳面前对她说:“曈曈,每个月月末这一天,金融街转角会所会非常热闹,带你去玩怎么样?别小看那里,一般不是会员的话,可都进不去的!”
  
  许瞳想想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很,那会所她早前听说过,去那里消遣的人大都是在金融街工作,收入不菲,相信里边一定十分奢华淫|靡,最是堕落时光的好地方。
  
  想了想,许瞳有了些兴致,笑眯眯对薛劲锋点头说好,由他兴高采烈带着她到会所去。
  
  在门口时,许瞳低头看看自己后,问薛劲锋,“我还穿着工作套装,穿这样正式的服装进娱乐场所,会不会不太搭调?要不要换身衣服再来?”
  
  薛劲锋两眼在许瞳身上溜过一遍。被收腰上衣和一步窄裙贴身包裹的窈窕身材,令他身体深处隐隐有些冲动,“怎么会不搭调?这个会所,最大的特点就是里边充满了衣冠禽兽——很多人都是下了班直接就来了,穿着西装套裙的人比比皆是,你怎么会不搭调!”他停一停,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谄媚,狗腿兮兮的样子再没有半点上司老板的风华气势,“再说,就我们家曈曈这身材,穿什么根本不重要;不管你穿什么,在我眼里,都一样漂亮得令人想要流泪!”
  
  许瞳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年头男人嘴里的花言巧语真是进化得越来越新奇动人。
  
  她笑,“不用换衣服的话,那我们进去吧!”
  
  薛劲锋看她笑得甜美娇俏,心底实在按捺不住,豁出去的手臂一卷,缠上她的腰。
  
  许瞳挑眉看他,似问这是怎么回事;薛劲锋讪笑说:“这……是礼节,你不是我的女伴嘛!”
  
  许瞳听他这样说,便无所谓地笑一笑,同他一起走进会所。
  
  跟其他所有纸醉金迷的场所一样,这里毫不意外也是一派灯红酒绿的堕落气息。
  
  正抬眼打量金碧辉煌的顶棚装修,许瞳忽然全身微微一震。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人正在盯着她看。
  
  那人有着很强烈的存在感。循着那感觉望过去,许瞳不由在心里轻轻一叹。
  
  能带给她这样强烈的存在感,那人不是顾辰是谁。
  
  ●︶3︶●
  
  视线相撞时,许瞳觉得自己脑子里面有一根弦瞬间绷紧,她甚至能够听到铮铮作响的声音。
  
  顾辰懒懒坐在对面几米以外的大沙发上,身旁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正对他巧笑倩兮的说着什么。
  
  那位美人许瞳见过,她算得上是金融街里的熟面孔,经营着一家公关公司,藉着自身美貌和八面玲珑的手腕,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个有钱人身边,利用女人的美貌优势甚至是分开双腿的原始姿势去掏光他们口袋里的钱。
  
  顾辰双腿交叠,一只手拄在沙发扶手上,撑在颊侧,另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敲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视线望向门口那里。
  
  他仿佛倾听着身边美女讲话,又仿佛全然心不在焉着。
  
  许瞳觉得他双眼似瞄着她小腹看了好久。那里被裹在紧窄套裙下,毫无凸起,扁扁平平。
  
  他似在对她说,他知道她并没有怀上孩子。
  
  她轻轻皱眉。
  
  既然知道,又不来找她算账,许瞳看看他身边的美人,有些顿悟般地暗暗想,也许因为在他身边又盛开一朵新桃花,于是他已经无暇去应对故旧花枝。
  
  不知不觉,许瞳嗤一声轻笑出来。
  
  薛劲锋在一旁连忙问她:“曈曈,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许瞳怔一怔,“我刚才……有不高兴吗?”
  
  薛劲锋点头,“你刚刚嗤一声,好像有人惹到你了!告诉我是谁,我去帮你教训他,给你出气!”
  
  许瞳轻笑摇头,“哪有!不是你听错,就是你多心,我没有不高兴,我是感叹这里面的装修真是奢华!”
  
  薛劲锋开始兴致勃勃地对她介绍起装修材料。正滔滔不绝着,忽然间话语一下顿住。
  
  许瞳感到一股强烈又熟悉的压迫感逼近身边。
  
  下一刻她听到薛劲锋在同人打着招呼:“顾总!好久不见你来这里了,最近还好吧?哟,这不是丽萨吗!啧啧,真是的,越来越漂亮了!”打趣过后,不忘介绍身边人,“这位是许瞳;哦哦我想起来了,顾总你们应该是见过的,我记得顾总未婚妻生日宴会那晚,你们一起跳过一支舞来着!哗!也许你们自己不觉得,那支舞跳得真是艳惊全场!!”说到这时,他转头一脸向往地看着许瞳问:“曈曈,什么时候也和我跳一支吧?”
  
  许瞳笑一笑说“好”;从容大方地转去同来人打招呼。
  
  “顾总好!丽萨你好!”
  
  丽萨扬着下巴仔细打量过许瞳后,对薛劲锋极妩媚地嫣然一笑,“我还奇怪,前阵子薛少还缠我缠得紧呢,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动静;原来是改了胃口,不好珍馐美味,改吃清粥咸菜了!”
  
  薛劲锋似有些局促,瞄一眼许瞳,见她并不介意,也没有不快,不禁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干脆同丽萨调笑起来,想以此刺激许瞳。“还说呢,不管之前我怎么热情似火殷勤送花,丽萨你却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爱理不理的,我当是我们没缘分呢,今天一看才知道,原来你是心仪着顾总,眼里装不下别人呐!”
  
  ●︶3︶●
  
  薛劲锋的话并没有令许瞳吃味。相反丽萨的话更加能搏去她的注意。
  
  从丽萨的话里,许瞳闻到浓浓酸意。
  
  她觉得很有趣,刚刚薛劲锋明明说,追她时她态度冷淡对人不理不睬,现在不再追她换追别的女孩,她却又不高兴了。
  
  女人奇怪的占有欲。可以我爱别人不爱你,可是却不许你不再爱我去爱别人。
  
  许瞳淡淡扫一眼自诩珍羞美味的女子,觉得一瞬间她的美貌似乎变得有些俗不可耐。
  
  薛劲锋同丽萨周旋起来,“笑话!曈曈怎么可能会是清粥咸菜?丽萨你的眼光退步了哦!你是没有见到曈曈那晚跳舞的样子……”
  
  许瞳旁观冷笑。觉得无趣,收回眼神耳朵。
  
  然后不经意般的抬起眼。
  
  她蓦地一下,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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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2:01:14
四八 强男强女之【自投】 ...


  两道高深莫测的眼神中。
  
  他正盯着她看,将她的淡淡表情以及围在她腰间那只手一起尽收眼底。
  
  “许瞳,”他忽然微笑喊出她名字,声音低低沉沉地,满室喧嚣竟压盖不住它,“看到你,我这里跳出四个字,”他用手指点点自己额角,笑眯眯地轻轻说,“自投罗网!”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2:01:32
49

四九 强男强女之【装B】 ...


  四九【装B】
  
  许瞳眼神瞄过顾辰扬起那只手时,似乎在他手背上看到一大块暗红色的斑,仿佛被什么烫到一样,触目惊心。她不由愣了一下,才微笑地回答顾辰:“只怕顾总会自顾不暇!”停一停,声音有些上挑,轻笑问一句,“顾总身体如何?还好吧?”
  
  她意有所指,问的是另外方面;顾辰却低头看看自己手背,掀唇一动,眯着眼睛低沉沉地说:“这么吗?放心,无大碍。我好得很,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旁边薛劲锋已经结束和丽萨斗嘴,他回头问许瞳,“在说什么呢?”似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气氛诡异,怕钟意女孩被对面俊逸男子不小心迷了去,急忙脑筋飞转起来,想办法要带许瞳离开,“曈曈,那边台球案子空着,我教你去打台球吧!”
  
  许瞳答好。
  
  同顾辰打个招呼,薛劲锋带她走向台球那边。
  
  ●︶3︶●
  
  丽萨看着前边薛劲锋手把手地教着许瞳打台球,两个人的身影亲密无间的叠加在一起,嘴角不自在的抽动一下。
  
  那女孩真是蠢得可以,右手一点力道都没有,就算有人帮着她一起向前送出球杆,杆子撞在球上时依然软趴趴一点力道都没有,声音闷钝得要命,那颗球向前滚动得缓慢极了,简直像上了年纪的老妪,晃晃悠悠的只滚了短短一点距离就停下来。
  
  她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不屑神色。
  
  再看一眼薛劲锋,不屑又转为不甘。前一阵子他还对她死缠烂打的,可后来突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
  
  本来她对他并不感冒,她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倾心对象,就是顾辰。她对顾辰着了迷,这男人看似风流可近,实际却从骨子里向外散发出一股冷淡与傲慢,让人越走不近他就越想要征服他。这阵子他经常来这里。从前他风流倜傥,身边美女接连不断,她几乎没有机会近他的身。可最近却不见他带来过一个女伴,她不禁动心,不禁想用尽解数迷住他。
  
  明明是对那姓薛的不屑一顾的,可是当她突然看到在他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女孩,并且薛劲锋对那女孩的呵护,比当时追求她时来得更加殷勤呵护,她不禁有些不痛快。
  
  他应该对自己迷恋得更久才对,明明她比那穿着一身死板套裙的蠢女孩不知道伶俐妩媚多少倍。
  
  越想越不甘心,最后丽萨转头看向顾辰。本想和他说不如也去台球案子那边玩两局,可将出口的话在看到顾辰无比冷凝的面孔以后,却不由得一下子全都滞住。
  
  身边男人此刻竟似乎比她还要不高兴。
  
  ●︶3︶●
  
  察觉到丽萨在看自己,顾辰不着痕迹从前方将眼神收回,“有事?”尽量敛去心中不快,他对丽萨轻声一问。
  
  丽萨忙摆摆手,绽出甜腻笑容,“没什么的,就是看到他们玩台球,有些手痒,想去挑上一局,较量较量!顾总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或者——”她拖长了音,声音变得隐隐有些暧昧,“我们可以过去和他们玩些‘提神’的!”
  
  听到“提神”两个字,顾辰心照不宣地挑挑眉掀起嘴角,“你自己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
  
  ●︶3︶●
  
  薛劲锋趁着教许瞳打球,使劲制造机会贴近她。正欲罢不能时,丽萨却跑过来搅局。而她身后竟然还跟着顾辰。
  
  “薛总,”丽萨笑得无比妖娆的叫他,“这么干巴巴的玩多没意思!不如下点赌注,比一局吧,那样才够刺激不是!”
  
  薛劲锋松开许瞳,笑嘻嘻地打趣她,“哟,今儿这是吹什么风?国手级别的丽萨小姐竟然主动要求和我比赛打球;回想之前,哪怕我磨破嘴皮舌头,你可都不愿意跟我支一杆的!你今天的表现很不一样哦!”打趣过后,他转头去问许瞳,“曈曈,我和她比吗?”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令丽萨不服气地扭歪鼻子。
  
  和她比赛还是不比,最后竟要由那个蠢女孩来决定!
  
  许瞳笑得甜甜的,“先看看丽萨小姐想赌些什么吧!”
  
  薛劲松听话得很,连忙转去问丽萨,“赌什么?”
  
  丽萨笑得很不自然,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一般地说:“既然要赌,不如就赌那个‘提神’的玩法吧;听说你们少爷圈里有一种赌法——交换彼此女伴,很刺激。不如我们今天就赌这个吧!”顿一顿,瞄了眼许瞳以后,丽萨扬着下巴对薛劲锋继续说下去,“等下我们俩,如果你输了,今晚十二点前你得让许小姐陪我们顾总;如果是我输了,那么就换由我来陪薛总!”
  
  她话音刚落,还来不及喘气,就听到薛劲锋果断拒绝,“那不行!曈曈今天要陪我的!这次不比了!”
  
  丽萨当场被人拒绝,尴尬万分,脸色不由大变,心中激起深深怨恨,凶巴巴的看着许瞳,很不能用眼神将她化成粉末一样。
  
  一直沉默的顾辰突然在一旁淡笑开口:“一直听说薛总比较放得开来着,想不到竟然也有这么护食的时候!”
  
  薛劲锋嘿嘿一笑没说什么,转回头对许瞳千呵万护,继续教她打球。
  
  许瞳握着球杆弯腰时飞快瞥过顾辰一眼。
  
  她竟然看到,他眉心皱得死紧,脸上表情十分不痛快。
  
  收回眼神,不动神色地,她蠕动一下嘴角,令它们浅浅地向上勾翘起来。
  
  ●︶3︶●
  
  薛劲锋逐一掰开许瞳右手的手指头,又再按自己想要的角度挨个弯卷了它们握回去,十分仔细地示范她怎样握球杆才是正确的,送出去时才会有力。
  
  许瞳一边由他摆弄自己右手,一边俏生生笑眯眯地问:“我在想一个问题,你和顾辰,到底谁更花花公子一些呢?”
  
  薛劲锋想了想,答道:“应该这样讲,我们其实是两种类型;我呢,是温柔体贴型,即使分手也可以做朋友;顾辰就不一样了,他是不念旧情型的,分手即是了断,从来不拖泥带水,决绝着呢,很惹女人伤心啊!所以曈曈你千万别被他拐跑,会很受伤的!”不放心的叮嘱过,他继续感叹下去,“不过啊,我这种现在已经不时兴了,你瞧我都表现得这样优秀了,你还是不肯从我;他那样决绝的类型反而正吃香,女人都趋之若鹜——看丽萨就知道了!你别看她是搞公关的,眼界可高着呢,根本瞧不上我。我看她啊,现在眼里只有顾辰,那不,对他围前围后的!”
  
  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酸溜溜的,“还有你!曈曈你不乖,你偷看他!”
  
  许瞳不禁被他逗笑。
  
  旁边忽然爆出一片嘘声,许瞳循声看过去,隔壁桌案丽萨正在同一位男子比赛,许多人围在那里凑趣旁观。
  
  薛劲锋告诉许瞳,“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丽萨赢的;这条街没谁是她的对手,她们做公关的,酒里来球里去,练的就是这个。”
  
  许瞳没做声。
  
  眼下正是那男的出杆,从动作上看,他显然是位高手;可是轮到丽萨时,她一出手,许瞳便知道,就如薛劲锋所说,那男的必输无疑。
  
  无怪薛劲锋说丽萨是国手级别,她的技术果然不是普通的好。
  
  许瞳饶有兴味地挑起眉梢来。
  
  想不到那俗艳美人还有些真正本事。
  
  丽萨最后以一个潇洒极了的动作,“咚”一声把球送进球洞里面,赢下比赛。
  
  围观的大都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壮年男人,看到美女获胜,胜得又那样潇洒漂亮,不禁又是哄啸又是尖叫,一时间口哨声四起,气氛一下变得无比热辣辣。
  
  丽萨站在人群里,被所有人众星捧月一样地称赞着。在这些赞美声中,她迈动脚步,得意洋洋向着许瞳这边款款走来。
  
  围观者们的目光随她一起划到许瞳身上。
  
  丽萨站定在许瞳和薛劲锋面前,带着一脸灿烂笑容,挑衅一样对薛劲锋再下战帖,“薛总,怎么样,还是没有兴趣赌一局吗?”
  
  薛劲锋嘿嘿一笑,“这条街的人都知道,你是台球女王,我和你比,有赌必输,我看还是算了吧!”
  
  丽萨立刻递过话来,“薛总今天有些丢份儿啊!这么多人可都看着您呢!我都邀您两次了,是男人的话……可就得应战呀,别让大伙把您给看轻了!”
  
  旁边围观者们立刻配合丽萨闹哄起来,又叫又嚷激着薛劲锋应战。
  
  喧闹的人群里,有一个人始终安静,不发一语。
  
  许瞳看那人一眼。他正叠着双腿坐在一旁,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整以暇的等着看戏。
  
  ●︶3︶●
  
  薛劲锋有些犹豫。
  
  那么多人在看着他,那句“不想比”一下哽在喉咙里,他说什么都再也吐不出它来。
  
  输赢是一回事,应不应战是另外一回事;或许比赛必输无疑,可是被人看扁他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这让薛劲锋觉得在许瞳面前很没面子。可是丽萨非要同他赌‘刺激’,好不容易能带着许瞳出来玩,他才舍不得拿她去交换早过了兴的那份刺激。
  
  他问许瞳征求意见,“要不要和她赌?”
  
  许瞳笑起来,“要啊,当然要!这么多人看着呢,难道要做缩头乌龟?去应战吧,也许奇迹会发生呢,你未必会输呀;就算真的输掉,还有我呢!我会为你报仇的!”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又娇憨又俏皮,一边说还一边挤挤眼睛,直把薛劲锋听得看得心肝脾肺连同脚底板一起全都酥酥软软的,恨不得把这可口少女立刻搂在怀里狠狠揉弄一番才好。
  
  有了许瞳的鼓励,薛劲锋如同打了鸡血的战士,屁颠颠美滋滋的向丽萨应战。
  
  许瞳似漫不经心的把眼神飞快扫过顾辰。他依然面无表情着,淡定自若地坐在那里,安静气息与周围喧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只是快若惊鸿地一瞥,可是许瞳却依然看得分明,有一根被折断的香烟,正静静躺在顾辰脚边。
  
  ●︶3︶●
  
  薛劲锋输得稀里哗啦,丽萨再一次赢够彩头。
  
  赚足围观众人的赞美后,她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走到许瞳面前,扬着下巴瓮声瓮气地问:“你刚说什么来着?他输了,你要替他报仇是不是?”
  
  许瞳抬起眼帘,小歪着头,一派天真无邪地看着她,不答反问,“我们赌点什么好呢?”
  
  丽萨想不到对方真会应战,不由一愣。她拿眼睛上下打量着许瞳,目光中饱含不屑,仿佛听到鸡蛋想去撞石头一样的笑话。
  
  她嗤一声,答:“随你!”
  
  许瞳于是一副认真思考过的样子说:“那这样吧,就赌谁输了的话,谁就……”说到这她顿住,左右环顾一下后,走到桌案前提起一根球杆,把它竖立在地上,抬头对丽萨笑眯眯说,“谁就把这个当成钢管,给大家跳一段钢管艳舞,怎么样?”
  
  围观等着看热闹的人群里起哄一般发出一片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丽萨皱起眉。
  
  她不由怀疑眼前女孩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居然一开口就玩得这么大。
  
  仔细回想刚刚薛劲锋教她打球时的情景,她执杆动作那么生硬,击球时手腕无力得像软脚虾一样,那笨拙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应该不是扮猪吃老虎。
  
  沉吟半晌,排除失败可能以后,丽萨点点头嗤笑一声,“OK!就依你的!不过说真的,我真怕你等下比完以后会后悔,为什么之前要给自己挖一个这么大的坑去跳!”既然是对方自己愿意在人前献丑,她索性成全她。
  
  许瞳甜甜笑开,眨了眨眼,娇俏地答:“我有时是这样的,总是有些想不开!”
  
  一向八面玲珑的女子,不知为什么,今天面对这年轻女孩时,情绪变得非常不淡定。丽萨用鼻子哼一声,“别只顾现在逞口舌之快,到时候输掉了你就会后悔自己曾经嚣张了!”
  
  许瞳收起笑容,看着丽萨徐徐说:“我从来不是自愿嚣张的;我的这些嚣张,通常都是被各种吃得太饱没事找事的无聊人士硬生生给逼出来的!”
  
  一边说一边挑了根球杆,举动眼前瞄了瞄,比划比划,又笑了笑,说:“就这根吧!”抬起头问丽萨,“谁开球?”
  
  丽萨面露不屑,“就由你来开好了!别说我欺负你!”看到许瞳握杆的姿势实在怪异,不禁忍不住多嘴起来,“许小姐,容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的姿势似乎不太对劲哦!薛总刚刚好像是教你用右手握住球杆尾端,而不是球杆中间。你这样,还真让我觉得等下就是胜了你,也是行内人欺负门外汉,有些胜之不武啊!”再看看许瞳□的一步窄裙,脸上又多浮现出好几缕的嘲弄神色,“还真是有些替你担心呢!你这窄裙,别说之后跳艳舞会错不开步,就是等下打球,我都担心你会站不开位施展不来呢!”
  
  许瞳笑得一脸娇憨,“我反常人之道,或许可以出奇制胜也说不定呀!”
  
  一面说一面放下球杆,脱下外套走去搭在一旁沙发上。
  
  洁白衬衫包裹着胸前的玲珑曲线,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纤细的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明明是端庄正统的衣着,却无端让人觉得看过以后心跳加快呼吸变沉。那单调的白衬衫穿在眼前女孩身上,竟平白多出一股性感旖旎的味道来。
  
  顾辰就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未发一言,冷眼旁观着周遭一切。
  
  许瞳放下外套以后,转念一想便凑向他。
  
  始终觉得他的态度有些诡异,叫唤着要她好看却并没有付诸行动;嘴里虽然说她自投罗网,手下却并没有对她发力出招。这让她有些迷惘,她看不清他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反正最坏不过是再捋一回老虎须,她从前没少惹他发怒,还不是好
四九 强男强女之【装B】 ...


  好活在这里?
  
  这样一想许瞳便不再忐忑疑惑,她索性把心一横,决定凑上去探一探顾辰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3︶●
  
  她站定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轻轻笑,“顾总,想跟您借一样东西,可以吗?”
  
  顾辰挑一挑眉,看她几眼,静了好一会儿才“恩”了一声。
  
  许瞳笑眯眯弯下腰去,望着顾辰一边说了声“谢谢”,一边伸手探去他胸口,抽出被他别在西装口袋里面的金笔。
  
  然后直起身,双眼依然盯着他看,笑容依旧,两手伸向脑后,拢住头发,手指灵动翻飞着,让人还来不及眨眼,只觉金色光条一闪,她已将长长秀发用金笔挽成了髻别在脑后。
  
  双手垂放下来,许瞳对顾辰妩媚地笑,低声说:“怎么绷着脸?心疼?安心,坏不掉也丢不了,用完会立刻还给你!”她一脸灿烂笑容仿佛星辉闪耀。
  
  她背对众人,别人只知道她在对顾辰说话,却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只是从错开的角度去看,人们不约而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辰倏地眯起双眼。
  
  ●︶3︶●
  
  许瞳走回桌案前。
  
  只一个转身功夫,她已经变了副模样。因为头发被挽起,她此刻看上去无比干练。
  
  拿起球杆,俯身弯腰撑在球案上比划两下,许瞳抬眼看着丽萨微笑,“别说,还真像你说的,穿着这么窄的裙子打台球,果然错不开步子,不大好施展!”
  
  丽萨轻哼一声,并不答话,只将一副“看你怎么办”的倨傲表情挂在脸上。
  
  许瞳笑一笑,轻快说道:“其实我是想说,丽萨小姐的担心的确是对的,可也的确是多余的,所谓山人自有妙计,这点小小障碍算不了什么的!”
  
  许瞳说完放下球杆,在众人微有迷惘的注视中,弯下腰去,手摸到窄裙侧身边缘地方。
  
  空气里突然响起一道布帛断裂的清脆声音。
  
  许瞳把窄裙一侧用力撕开,裂缝约有二十几公分那么长。从那条缝隙里,莹白美腿的旖旎风光变得若隐若现。
  
  她执起球杆,错开步子,再次弯□去,又比划了两下,微笑轻叹:“这回差不多了!”
  
  她忽然又抬起头,笑得一派天真,娇憨地对丽萨问:“你怕不怕?要是我一杆收了的话,你就输定了呢!”
  
  丽萨觉得自己像听到天大的笑话。
  
  一杆收?就凭她?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要真是有本事一杆收了,我今天就换上比基尼到那边台子上去跳钢管艳舞!”
  
  许瞳诡魅一笑,甜甜地说:“好呀!一言为定哦!”
  
  看到她笑容的人,都沉浸在她的甜美里,无暇旁顾其他。
  
  只有坐在一旁的顾辰心里一片通明。
  
  这狡猾的女孩呵,她折腾这么半天,等得不过就是这句话。
  
  许瞳再次直起身,将球杆从右手倒到左手里,看着丽萨一字字慢慢地说:“忘记告诉你,其实我是用这只手打球!”
  
  丽萨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怔怔的。
  
  许瞳压低腰身伏向桌面。这一次她的动作标准又舒展,和早前的笨拙比较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3︶●
  
  许瞳伏在桌案上,神情倏地一变,从刚刚的天真娇憨一瞬间便变得肃穆凝然。沉稳的气场一下感染得其他人也一起跟着变得正色起来——她同前一刻那巧笑倩兮的女孩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人,
  
  她压低腰身,伏在桌案上,双眼炯炯闪烁,姿态华丽优美,动作舒展悦目。
  
  两条修长纤秀的腿前后错开一步而站,透过那条被撕裂的缝隙,绽露出一片莹白性感的光芒。
  
  人们正觉得被那光芒迷乱眼睛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得“咚”一声脆响。
  
  许瞳已果断送出球杆。白球被送向前方滚去,“咚”的一下碰击后,许多圆球被撞得五彩缤纷地四下散开,毫不迟疑地滚落开去。此后的刹那里,圆球掉落球袋的笃笃声接连不断。
  
  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不由惊叹得张大嘴巴。
  
  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只不过开球而已,这女孩居然一挥杆就已经撞进好几球。
  
  许瞳利落地直起上身,心无旁骛地观察球案,心里有了定数后,向侧旁走开两步,又伏□去,瞄了一瞄,在人们还来不及看清她想以什么样的路线击球时,她已经再次挥送出球杆,“咚”一声劲脆短促的响声以后,桌案上一颗球咕噜噜迫不及待滚进案中的球袋里去。
  
  接下来在众人惊奇复惊奇的长嘘短叹中,许瞳把球一个又一个地撞进球袋。她手法干脆利落,姿势性感魅人,瞄准时眼波流转,弯腰伏身时与衬衫更加紧密贴合在一起的诱人曲线玲珑毕现,她错开一步而站,从窄裙缝隙里隐隐流淌出来莹白光芒几乎能够炫花人眼。
  
  她浑身似有磁力,吸附住人们的眼光,叫他们无法移开视线。她浑身上下并没有刻意暴露出哪里的皮|肉,只是一点若隐若现的风情而已,却无端地令人觉得有些莫名冲动。
  
  这样卓然的风彩,这样动人的身姿,这样潇洒的球技,呼啦啦一下被铺陈在眼前,任谁都要觉得,这实在是一种至上至美的视觉盛宴。
  
  许瞳就这样,在无数惊叹痴然的眼神中,一杆到底,收了球局。
  
  ●︶3︶●
  
  顾辰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望着许瞳,一眨不眨。
  
  他第一次去老街麻将馆【注1】,在环顾过四周环境以后,终于知道许瞳左手手掌的薄茧因何而长——起初还以为她真是做苦工累的,可其实却是握杆握的。
  
  她干哥哥那爿麻将馆的隔壁一间大屋里,摆着数张台球案子,显然是个无照经营的黑球室。
  
  环境使然,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许瞳打球,他依然猜得到她的球技一定很好。只是会好到今天这样技惊四座的程度,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女孩似有无穷潜能无数面孔,由每一种潜能所激发的每一张面孔竟都让人觉得无比惊艳。
  
  麻将,吸烟,台球,天下痞子最爱做的那些事,她无一不晓无一不精。她就像一朵小小罂粟花,纯洁荏弱的美丽外表下,深藏着凛冽的毒。她同那些罂粟一样,让人太轻易就着了迷上了瘾,明知有毒却偏又欲罢不能,不知不觉间便被媚了心神,夺了魂魄。
  
  她真是一个十足的坏女孩。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坏女孩,却无缘无故令他对她牵绊不断,心有所动。
  
  ●︶3︶●
  
  在一片惊叹尖啸声里,许瞳一杆到底,收掉球局。
  
  她慢慢直起身,看着丽萨惨白的脸,悠然笑开。
  
  她将手里的球杆递向丽萨,甜甜软软地对她说:“那么,丽萨小姐,就劳烦您换上比基尼带着这根球杆,到那边展台上为大家献舞吧!”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2: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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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强男强女之【缘故】 ...


  五十【缘故】
  
  许瞳把球杆递给丽萨,“那么,丽萨小姐,就劳烦您换上比基尼带着这根球杆,到那边展台上为大家献舞吧!”
  
  周围爆出起哄的尖叫声。
  
  薛劲锋如同发现至宝一样,走到许瞳身边,满面惊喜神色,眼睛放出晶亮的光,恨不得将眼前人揉进掌心独占她此刻所有的惑人风采。
  
  “想不到,曈曈你这么厉害!”他满心激动,似有无数感慨要发,最后出口时却又只想得到这一句话。
  
  许瞳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将球杆又向着丽萨递一递。
  
  丽萨恨恨地一把捋过球杆,看着许瞳咬牙低咒:“你扮猪吃老虎!”
  
  许瞳笑容不改,从容不迫,“我怎么觉得,明明是有人先借了旺财的眼睛把别人看的很低?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会打球来着?”
  
  丽萨瞪着许瞳接不下话。
  
  许瞳笑容变得更浓更盛,“丽萨小姐,请快准备吧,大家都在热情高涨的等着欣赏您的舞姿呢!”
  
  在一群人的哄叫声里,丽萨愤愤走开。
  
  许瞳转头看看留在身边的薛劲锋,“怎么不去凑热闹?你也一起去看吧!”
  
  薛劲锋连连摇头,“不!现在比较起来,我对陪着你的兴趣更大一些!曈曈,你实在太厉害了!快告诉我除了跳舞台球以外,你到底还精通着些什么?快让我心里有个底,以后总这样震撼不断,我会得心脏病的!”
  
  许瞳轻轻一笑,“我哪那么神?不过就是凑巧而已。你去看看吧,以丽萨那种身材,穿上比基尼跳钢管艳舞,应该说机会很难得的,现在不去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薛劲锋想一想,开始有点动心,的确丽萨的身材前凸后翘非常尤|物,跳起艳舞一定香|艳极了。
  
  许瞳趁热打铁继续劝他:“你去看吧,我有点累,想歇一会;等你看完以后回来学给我听,我会很高兴的!”
  
  薛劲锋听她这样说,也不再犹豫,使劲一点头说了声“好!”便转身奔着被人们包围得水泄不通的展台走去。
  
  顾辰无声无息凑过来。许瞳一回头,猛地看到他,被小小惊了一下,“喝?是你!”
  
  顾辰看着她轻轻拍了几下手掌,“好球技!”他声音平淡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这称赞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他视线划到她腰间,淡淡说:“打球时的姿势很优美;看得出你的腰身很柔韧,可以弯成那样的角度!”
  
  许瞳会意。他其实不过在暗示她并没有怀孕而已。
  
  笑一笑,她挑挑眉回应他,“谁叫我天生丽质,骨骼惊奇,没有办法!”
  
  顾辰嗤的一笑,“这一次又在扮演什么角色骗人?又是谁病了缺钱花?怎么这样饥不择食,连那么花心的主都要招惹!”他说得仿佛漫不经心,一个又一个问题却尖锐犀利。
  
  许瞳和他一样,全似漫不经心一般地答:“只有他花心吗?坊间倒是有传说,你们两个不相伯仲的;想想看,其实他花心也挺不错的,今天喜欢我就待在我身边,明天喜欢上别人了就找别人去,彼此间不会拖泥带水没完没了的纠缠,这样多痛快!”
  
  顾辰闻声不由眯起双眼来。
  
  明明是面无表情的脸,却无端散发出非常不悦的气波
  
  ●︶3︶●
  
  许瞳看着他,忽然问:“你好像说过不放过我。”
  
  顾辰嗤地一笑,“看来我没有动作,似乎让你很失望;难道说,你一直在惦念着,要我别放过你?”他尾音轻扬,声音听上去竟似有几许暧昧不明的缭绕味道。
  
  许瞳“切”一声,“自大!我是好奇顾总您这次的招数究竟能有多狠绝,这一回到底又有什么样的新点子用来整治我,真是让人拭目以待!”
  
  顾辰不动声色,“别着急,不会让你失望。我没动作,不过是因为我在考虑着该用怎样的方法可以让你一辈子都无法逃脱!”他尾音旖旎,有些阴绵感觉,让许瞳不由轻怔。
  
  “呵!你就这么笃定我没有怀孕?也许我肚子里已经在孕育一颗小小胚胎了也说不定!”
  
  顾辰悠然微笑,“怎么可能?瑶瑶,既然我知道你的生理期,那么那天晚上是你的排卵期,我自然也算得出来!”
  
  许瞳的心不由“咚”地一跳。
  
  忽然想起那晚半睡半醒间,他似乎起来一次。当时朦胧中以为他是去厕所,现在仔细回想,似乎还隐隐听到他的说话声。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不可能的。应该是在同谁打着电话。
  
  许瞳心里“霍”地一下变得通明起来, “那杯水!” 她看着顾辰不禁有些吃惊地低声叫出来:“你在那杯水里,溶了事后药?!”
  
  顾辰笑容里现出隐隐得意,不言不语,以沉默给出肯定答复。
  
  许瞳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顷刻间,她心头如翻滚过惊涛骇浪。
  
  原来哪怕机关算尽,到头来也不过是着了人家的道!
  
  正暗自心潮汹涌,耳边忽然听到有人叫顾辰:“顾总,您该吃药了!我来给您送药!”
  
  许瞳应声转头看。不知什么时候,顾辰的助手已经站在他们两人身边。
  
  ●︶3︶●
  
  顾辰从助手手里接过药丸和水杯,一仰头把药和水吞下。
  
  服过药把水杯交还给助手,他淡淡吩咐着:“你先回去吧。”说完并不与许瞳打招呼,只飞快瞄她一眼,便转身往丽萨跳艳舞的展台方向走过去。
  
  许瞳看着他背影在心中嗤了一声。
  
  是男人总会好色。
  
  鄙夷过后,不禁又有些疑惑。
  
  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这样严重,竟然还得助手把药送来这里按时地服?
  
  疑惑归疑惑,她并不打算跟他助手去八卦他的病情;那样去做的话,就好像她有多关心他似的。
  
  许瞳转过身去,打算走开;却被顾辰的助手从身后叫住。
  
  “许小姐,可不可以请您稍等一下!”
  
  许瞳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找我有事?”
  
  助手对她点头微笑,“许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过去那边陪我喝杯东西?我有几句话想对您说,可以吗?”
  
  许瞳挑挑眉,有些奇怪,“你有话,”她指了指自己鼻子,“想对‘我’说,是吗?”
  
  ●︶3︶●
  
  到吧台找了两个相邻的位子坐下,许瞳和顾辰的助手每人点了一杯橘子水。
  吸了两口,许瞳问:“不知道郑秘书找我想说些什么?”
  
  助手满脸惊奇,“许小姐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许瞳微笑,“以前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在锦绣广场那一次。我记得当时顾辰打电话时叫的是‘郑秘书’!”
  
  郑秘书笑起来,真心称赞:“许小姐真是有心人,不仅能够注意细节,记性也好!”顿一顿后,她开始步入正题,“不瞒许小姐,我是裙带关系进的公司,说起来我算是顾总远房表姐,我和我家里人一直受着老顾总的恩惠,我一毕业就被安排进顾氏工作,很快被提拔到特别助理秘书的位置。这个位置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以说是主子的心腹,因为得顾总信任不受避忌,我总是知道许多别人无从知道的事情。三十岁以前可以做到这样高度,可以说我对顾氏父子充满感恩。知恩应该图报,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假如没有这层关系,或许今天我就不会跑来和您多嘴了。”
  
  许瞳有些纳闷,“郑秘书,有话只管说就好,不用这样客气的。”
  
  郑秘书润润喉咙,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我今天想对许小姐说的是,有些事情,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可能有些出入;我想告诉您,我知道的才是事实真相,您知道的也许只是会导致彼此误会加深、心结加厚的主观臆断;而至于我们顾总,我想他明明是想您知道真相的,却偏偏又假装成毫不在乎的样子!所以说我觉得……你们俩还真是别扭到家的两个人!”
  
  许瞳不禁挑眉,“真相?主观臆断?别扭?”语气中充满诸多不解和疑问。
  
  郑秘书笑一笑,对她逐一解释起来。
  
  “许小姐,我想也许应该让您知道一件事。前一段时间,有天晚上我正在公司里加班,忽然接到顾总电话,他要我帮他买事后紧急避孕药,买完立刻送到酒店去。在电话里他特意嘱咐我两遍,一定要挑对身体损伤最小的那种买。我告诉顾总,事后药这种东西,对女人就没有伤害小的,如果疼惜爱人,就不该采用这种方式避孕。我的话说完,顾总沉默了好一会儿。”
  
  许瞳有些吃惊。她想不到那天晚上还有这样一副场景发生。
  
  “后来呢?”她轻声发问。
  
  郑秘书却说:“我想在这里先插上一句。那晚之前,顾总曾下去工地视察过一个刚刚装修好的工程大楼。从他回来以后,开始浑身发疼发痒,挨了几天情况并不见好转,他就去医院看了医生。医生说他的症状应该是过敏导致的,但是究竟是对什么物质过敏,却一直都没能查清楚。医生给顾总开了几种含激素的抗过敏药物,让他暂时先服用着,看看病情能不能渐渐好转起来。”
  
  郑秘书说到这,许瞳立刻反应过来一些事情。
  
  “他因为过敏服过一些药,所以不能在当晚留下孩子?”难道这才是最根本的初衷?
  
  郑秘书轻轻点点头。
  
  许瞳忽然掀动嘴唇对她问:“郑秘书怎么会想到要和我讲这件事情?你就这么确定,那晚和你们顾总待在一起的人是我?”
  
  郑秘书礼貌地笑一下,“许小姐,或许我这样说您可能不相信,但是这的确是真的——最近一段时间,顾总身边的女人除了您以外没有其她人,就连他的未婚妻,他都没有怎么理睬过。”
  
  许瞳静静地不做声,脑子里面飞快运转着,默默判断着眼前郑秘书的话会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呵呵,看样子许小姐不太相信我所说的话,”郑秘书饮一口橘子水,有些幽幽地说,“前面的话你都有些不信了,那我接下来的话你岂不是更加不信?呵呵,但是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得再一次对您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天晚上顾总在听我说完话以后,沉默了一会儿;等再开口时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那些抗过敏的药物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那个影响和事后紧急避孕药对女人身体所造成的损伤比起来,哪个更严重?’”
  
  许瞳果然在面颊上浮现出犹疑神色。
  
  她的确无法相信,会由他地嘴里问出这样一番为着她好的话来!
  
  “我当时也说不清到底哪个更严重,连忙上网查了一下,又打电话咨询了医院里的专家热线,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两者相比的话,还是选择后者的好;毕竟就算忽略那些抗过敏的药物影响不谈,顾总当时究竟对什么物质过敏这一项病因还没有查清楚,实在不宜在那个时候留下孩子。”郑秘书又饮下一口橘子水,看着许瞳微笑说:“就这样,我去药店买了事后药送到酒店交给顾总,然后功成身退!”
  
  说到这里,郑秘书停了下来。
  
  许瞳因为吃惊变得有些怔怔的。她望着郑秘书,好半晌才挤出一丝笑容来,“看样子,我得谢谢郑秘书!”
  
  ●︶3︶●
  
  尽管面颊上很快恢复了淡定模样,可许瞳心里却依然翻腾得有如山洪海啸。
  
  原来那时候,在她正朦胧睡着的时候,他曾经办过这样一件事、这件事还有着这样一番曲直和抉择、而这抉择的出发点说到底竟然会是,为了她好!
  
  一时间,许瞳心头似被什么东西猛地震撼到。
  
  正有些沉迷在自己思绪里无法自拔,耳边却听得郑秘书再次开了口。
  
  “我本以为我可以功成身退,从此以后大家的生活还会一如往常那样和谐美满。可是那晚过后的两天里,很奇怪,顾总的情绪一下子变得非常非常差,整个人都阴沉沉的,特别恐怖。等到了第三天,他的病情突然变得严重,到了医院,医生说病情突然加重极有可能是由情绪不稳定、神经调节体内激素的功能变得紊乱所导致的。他检查了一下顾总的身体情况,发现病情变得有些蹊跷,就由不得顾总不情愿,当场勒令他必须立即住院。”
  
  许瞳听到这里不禁插问一句:“他……前一阵子住过院?”怪不得他并没有找她并给她好看,这样说起来的话,那时候他恐怕都已经自顾无暇了。
  
  “是的!”郑秘书微笑着回答,“顾总前后差不多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开始时病情始终不见好转不说,还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不仅身上发痒长红斑——对了,您刚刚也应该看到顾总手背上有一块红斑了,那是他过敏还没有好利索呢——他当时除了身体发痒和长红斑以外,有时甚至还会头疼头晕和呕吐。可以说多亏顾总平时经常健身,把身体锻炼得很强壮,这次他才能很快出院;这个病假如换成别人,比如说你和我,很可能直到现在依然躺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着呢!”
  
  许瞳被她说得轻声一笑,“不错,他的确很壮!”一夜接连翻滚折腾许多次都不成问题。
  
  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把事情想歪了去,许瞳不禁暗中变得有些燥热起来,她极力克制不让自己脸颊变红,无奈耳朵却悄悄染上火烫。
  
  为了掩饰窘态,不想被郑秘书洞察到刚刚闪现在她脑中的龌龊想法,她赶紧低下头含住吸管使劲吸裹起来。
  
  好在郑秘书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往下叙述着:“因为最初时顾总始终不见好,我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大条,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正在国外静养的老顾总。老总听到消息以后,立刻从国外
五十 强男强女之【缘故】 ...


  带回两位专家,经过会诊,终于诊断出顾总的病因,他是对工地一种特殊的装修材料过敏,另外还有些稀有金属中毒。多亏发现还算及时,否则单凭后面一项,再过几天中毒变深,顾总就回天乏术了!”
  
  听到回天乏术四个字时,许瞳暗暗地有些动容。
  
  原来他的健康状况真的出现问题,但却不是她所猜想的那样,与生|殖系统有关;而是导致他几乎命悬一线的过敏与中毒。
  
  她再一次想起他为什么没有去给自己好看;原来他那时果然已经自顾不暇。
  
  许瞳正这样想着,郑秘书在一旁竟像是能够读懂她心中想法一样,对她轻声说:“许小姐或许会奇怪顾总之前一段时间为什么没有去找您吧?呵呵,因为那时他几乎已经是命悬一线了,除了和病源抗争以外,他当时已经再顾不上其他事情!”
  
  许瞳皱一皱眉,回应郑秘书说:“其实他来不来找我,无论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郑秘书实在没有必要为他同我做这样一番解释。”
  
  郑秘书轻笑摇头,“怎么会无所谓呢?起码,我知道对于顾总来说,一定不是无所谓的!许小姐请您继续听我说下去,等您听完下面我将说的这件事以后,您再重新判断一下,那一番解释是不是真的无所谓!”
  
  ●︶3︶●
  
  郑秘书接下来对许瞳讲述了这样一件事情。
  
  在顾辰住院期间,有一天她去送报表给顾辰签字,签完以后便坐在一旁角落里整理单据。
  
  不久后顾辰的父亲顾仁延来看儿子,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起来。
  
  顾仁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郑秘书。而顾辰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警惕性大大下降,跟父亲说起话来以后,他居然忘记在病房角落还有着另外一个人存在。
  
  以为室内只有父子两人,于是顾辰对自己老父并不忌惮地问出令他有些迷惘地心底疑惑。
  
  “在我以为我治不好的时候,心里很想见到一个人,之前我想狠狠教训她给她好看,可是那一刻却只想看看她,再也狠不下心去做什么。老爸你说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顾仁延呵呵一笑,缓缓作答:“还能有什么缘故?不论这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敢说你是爱上人家了!异性倒还好些;同性的话……小子,给我当心,我活着一天,顾氏家族就断然不会容许你与同性相爱结婚!”
  
  顾辰对老父话里那番猜测并不加理睬;他皱着眉,似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以后才再一次幽幽开口:“那么老爸你说,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女人会为一个男人生孩子?”
  
  顾仁延想也不想地即刻便说:“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如果一个女人还肯在青春盛放的时候去为一个男人生孩子的话,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她爱上了你的钱;要么是她爱上了你的人!”
  
  听完老父的回答,顾辰连忙问:“只有这两种可能吗?会不会还有第三种?比如说,因为怨恨一个男人,于是想要利用他的孩子来作为报复他的手段!’
  
  顾仁延一面摇头一面笑,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好玩笑话一样。他告诉顾辰:“想要报复一个人,用什么样的手段不好?一定要用孩子吗?自古以来,哪个孩子不是为娘的心头肉?如果这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也就罢了;倘若她是个一贯聪明的女人,却选用了这样愚蠢的方法,只能说她在犯浑——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她所作所为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爱上了什么人还不自知,早已经分寸大乱了!”
  
  顾仁延的这番话说完,顾辰一脸震惊的靠在病床上,不发一语,一动不动,静静回味思索着那番话里面的深刻含义。
  
  顾仁延在一旁看到自己儿子一副颇为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来,警告他说:“你今天尽跟我问奇奇怪怪的问题,小子我问你,你给我老实回答,你是不是在外边养私生子了?别以为我在国外万事不通,我耳朵眼睛都还灵着呢!我可是已经听到风言风语了,你貌似和你未来的小姨子还是大姨姐的,暧昧得很!你给我仔细听着,你要是我儿子,必须给我记住两件事,一,我们顾家的种绝对不许流落在外,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平时怎么玩都无所谓,我不管你,但是孩子的事情绝对不许你乱来!二,顾家的后代永远只能由顾夫人来生养抚育,绝对不许出现孩子的亲妈是孩子爸爸老婆的亲姐妹这样的丑闻!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玩过了头,别说我不饶你!”
  
  ●︶3︶●
  
  听完郑秘书的一番描述,许瞳心里顿时生出许多感慨。
  
  她所接触的人里面,顾辰已经算得上是足够机智狡猾;真想不到他父亲竟似比他还要老谋深算许多倍。
  
  那老人家并不待在国内,却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或听或猜了如指掌。他对顾辰所说每句话表面上都似很不经意,可实际却每句都是字字珠玑别有深意。
  
  此外她还很清楚地体会到,顾辰的父亲很排斥自己。
  
  那么顾辰呢?他的态度又是怎样的?
  
  ●︶3︶●
  
  郑秘书喝口橘子水润了润喉咙,继续对许瞳说:“顾总见好以后老总又去了国外。顾总一直嚷嚷着出院,医生无奈,只好嘱咐他提前出院可以,但是必须做到按时服药,并且服药期间绝对不可以饮酒,也不可以和女人行|房。”
  
  说到这,郑秘书似乎因为后面那项注意事项小小一囧,略略停顿一下后,才又接着说下去:“今天本来顾总一直待在公司里的,不过上午时我接到章小姐电话,她从老总那里得知顾总生病,一定要来公司看看他——之前顾总一直强烈叮嘱我们不许把他住院的事告诉章小姐;我知道,顾总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真正想见的人并不是章小姐;相信许小姐如果静下心去想,一定能猜到他真正想见的人其实是谁!”
  
  许瞳应声抬头去看郑秘书,对方正微微含笑的盯着自己看,眼神和笑容都似颇有深意。她不由变得有些莫名局促,飞快将眼神移开到别处。
  
  郑秘书的话并不难猜,她当然知道她其实是在说自己。
  
  “顾总不想和章小姐照面,吩咐我告诉章小姐,就说他出去视察工程,并且刚刚发现他手机关了机联系不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章小姐想要等的话,就由她去等,顾总说他会先到街角会所待一会儿,等章小姐回去了,他再回公司。许小姐,章小姐到现在还坐在公司等顾总回去呢!她不走顾总就不能回去按时吃药,我看时间来不及,就索性把药送来这里了。”
  
  “许小姐,”郑秘书在一旁叫她,“也许您会为我今天的行为觉得奇怪,我怎么会背着我的老板我的衣食父母我的远房表亲来找您嚼他的舌根?诚如我一开始所说,我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我们一家人都受过顾老的恩惠;而这其实只是原因的一部分,我会过来找你、有的没的同你讲上这么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说实话,我和公司里面的同事们,实在是觉得受够了,忍够了,再也看不下去了!”
  
  许瞳本来只想静静聆听并不发问,她不想在顾辰手下面前,表现得有多迫切地想要知道和他有关的事情。可是听到郑秘书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她终于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内心好奇,脱口便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们会受够了,忍够了,再也看不下去了?”
  
  郑秘书这时变得似乎有些激动,与刚刚那副哪怕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淡定模样大相径庭,“提起这个,实在不得不感慨一句,公司同事们最近的日子,真的太不容易过!毫不夸张地说,我们最近就像生活在炼狱一样!许小姐您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可能无法想象这其中的煎熬滋味;自打顾总出院以来,这一段时间里,我们这些员工的日子从之前的张弛有度一下就变得水深火热了!本来风度翩翩的上司,突然之间就变得喜怒无常起来,他这样的情绪转变对他周围的人来说,实在是种酷刑一样的煎熬!”
  
  停顿一下深吸两口气,稍稍平复一下变得有些激动的情绪,郑秘书对许瞳说:“这样吧,我举个例子,让许小姐您切身感受一下顾总的无常情绪。您能想象出这样一副场景吗:顾总在上一刻还说要犒劳大家给所有人放大假,让人们的心情一下变得无比的high起来;然后却在下一秒钟马上又公布说最近几天公司要赶case做,人人不例外通通要加班三天每天加到晚上十二点!那种先让人上升到天堂、再让人摔落到地狱的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不知道许小姐能否体会到其中的痛苦!”
  
  许瞳不由暗暗咂舌。
  
  只知道那人对待自己一向花样层出新意不穷;想不到他虐起手下员工来,更是立意新颖,别致变态。
  
  他尽说她如何狡猾恶劣,却看不到自己有多恣意任性。
  
  “你们老板真够任性!”许瞳轻嗤出声,“他一不高兴时,就恨不得拖着全天下人都陪他一起受苦受难!”
  
  郑秘书会心一笑,“不错不错,这的确说的是我们顾总——他正是因为自己心里一会冷、一会热、一会爱、一会恨的挣扎矛盾而变得煎熬和难过,于是就想着法的要令身边人和他一样变得又煎熬又难过!”笑容渐歇以后,她望着许瞳正色地说:“其实今时今日,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令顾总像现在这样不高兴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许小姐,顾总的坏情绪和烂脾气,其实全都是起因于您这里!”
  
  许瞳一眨不眨望着郑秘书。她竟说顾辰变得喜怒无常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许小姐,我想代表整个公司的员工和您说,假如可以的话,请不要再和我们顾总争强怄气了!真的其实只要您能对他笑一笑,他心情就会变得很好的,那样的话我们这些手下的员工们日子也就跟着变得好过了!”
  
  郑秘书十分真诚恳切地把话说完。
  
  许瞳并不做声。
  
  看得出自己的话对许瞳造成一定震撼,对方需要一个人静静消化一下,好好想一想前前后后,于是郑秘书打算这就悄悄离开。
  
  然而在起身前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于是连忙停住动作,转回头对许瞳说:“另外许小姐,我一直奇怪一件事来着,就是顾总这段时间一不能喝酒二不能和女人亲热,两样这里最常做的事情他都不能做,那他为什么还动不动就跑来这里待着呢?今天看到您本人我想我或许知道答案了。许小姐不知道您自己注意到没有,常常待在这儿的那个丽萨,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和您真的很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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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五一 强男强女之【要求】 ...


  五一【要求】
  
  郑秘书起身离开。
  
  许瞳静坐一下,也跟着起身,怔怔地往台球案旁的沙发走回,去取她的外套。
  
  虽然肢体在有条不紊的行动着,脑子和心却都好像被惊天炮火凶狠轰炸过。
  
  她从来不知道,事情的另一面竟还有着这样一番曲直。
  
  与他缠斗这么久,一直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征服与被征服、算计与被算计、利用与被利用、伤害与被伤害;彼此接触的过程中也曾经无意地动心过,受过伤觉得疼以后决定从此戒备着,守护好自己的心,再也不会先去拨动那一份爱念;以为从此以后总会是冷静自持的,可是今时今日,听到那人助手一番话以后,她却变得再度心潮难平。
  
  这世界上,是不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明明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忘记他,却无奈在脑中总是一不小心就会浮现出他骄傲霸道的可恶样子。
  
  一面恨得咬牙切齿,一面却已刻骨铭心。
  
  耳边回响起那人父亲所说那句话——如果一个聪明女人,选用生孩子这样愚蠢的方法去报复男人,只能说她再犯混。而她之所以犯浑,该是爱上什么人却又不自知,已经分寸大乱了——和着这些话,在这一刻,许瞳脑里心里通通变得纷乱惆怅起来。
  
  难道果真是这样的吗?
  
  越想将所有事情想个通透明白,脑子里却越发乱成一片喧嚣的空白。本能告诉她,此时此刻,她也许应该见见顾辰。
  
  或者看到另一位当事人以后,她会为这迷惘混乱的思绪理顺方向,会令彷徨混沌的心境变得豁然开朗。
  
  于是不再奔着外套而去,当下立即急急转身。
  
  却在一回身时,险些撞上什么人。
  
  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有人悄悄站在她身后。
  
  许瞳霍地一下顿住脚步,迅速抬头,去看那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在看到一双无比熟悉、充满玩味的双眼以后,惊讶与怔然便毫不掩饰地浮现在她面颊上。
  
  ●︶3︶●
  
  许瞳猛地顿住脚步,瞪大双眼望向来人,眼神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与怔然。
  
  那人却笑得一派怡然自若,看她见到自己时一副还来不及收起就被人给抓个正着的吃惊样子,不禁挑起眉毛戏谑地问:“看到是我竟然吓成这样?这么急匆匆的奔出去,你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按着对她的了解,以为她必然会否认,却想不到她竟然忽地微笑起来,对他点头答是。
  
  “顾总的笔还在我这里呢,不是吗?”
  
  顾辰闻声,不由蹙动一下眉心。
  
  这理由显然不是真的,却偏偏又冠冕堂皇得无懈可击。
  
  许瞳一面说一面抬手到脑后抽出那只金笔,把它递还给顾辰,“没坏没丢,完璧归赵!另外还有……谢谢你!”
  
  乌黑秀发失去束缚,顷刻间从她脑后垂落散开,柔柔顺顺地披展在肩后。
  
  顾辰站在她对面,墨黑眼瞳中倒映着她如云秀发瀑布一样流泻在肩头,眸心仿佛被耀眼光芒猛然刺到一般,刹那间急遽地紧缩起来。
  
  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端着一只水杯,身形颀长姿态潇洒,静静站立在她对面,并没有打算去接那只笔,只抬眼扫一下她面颊,翘动嘴角幽幽一笑,仿佛浑然地漫不经心,看着她低低说:“似乎它做起发簪来,比作为一支笔要更让人称心些。一支旧笔而已,你就留着做发簪吧,不必还我。”
  
  许瞳眨眨眼,挑眉一笑,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收回手来,也不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辰笑:“你倒是大方,一点不推却!”
  
  许瞳一面伸手到脑后重新挽起头发用金笔别住,一面笑眯眯地答:“既然你想给,我也想要,那又何必惺惺作态的推辞忸怩?”说完这句时,她不禁在心里微微一怔。
  
  无意间的话语,却竟像是有着几分自省的意味一般。
  
  “——再说这东西可不单单是笔和簪子,它其实是金灿灿的黄金粉粉的人民币呢!既然有人肯给得大方,那我自然也收得痛快咯!”
  
  顾辰“呵”地笑一下,声音里染着几分暧昧,眯起眼问:“这么爱我的钱?”
  
  许瞳甜甜笑答:“难不成你其实想我爱你的人?”
  
  凝视她半晌,顾辰忽然朗声笑开。
  
  “有时候真是很想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些勇气敢同我对抗!”
  
  许瞳扬扬下巴,不答反问,“那边艳舞似乎还没有散,你又怎么不看完它呢?”
  
  顾辰的笑容忽然变得诡谲起来,声音里有邪邪坏坏的味道,如同调情一样对她挑眉低语:“如果是你在跳,我说不定就会看到完了!”
  
  许瞳难得的并没有觉得生气,“切”一声后娇哂道:“要我也穿着比基尼跳艳舞吗?这真是比醉话还有趣!顾总难道只喝清水也会醉吗?”
  
  顾辰眯着眼睛,“别把话说得这么死,说不定哪一天这一幕就真的会发生!”
  
  许瞳不禁吃吃一笑,“难不成,你要以这样的方式‘给我好看’?”
  
  顾辰耸肩,“未尝不可。”
  
  许瞳不由追问:“我真想知道——顾总究竟要什么时候给我好看?”
  
  顾辰把水杯递到嘴边,轻抿一口后,望着她,眼底晶亮,深深一笑,“急什么呢?后面不是有一辈子的时间!”
  
  许瞳也看着他,眨动双眼,幽幽回应:“呵!总不至于,你想和我纠缠一辈子的吧?”
  
  顾辰又把水杯送到嘴边,大口大口连连吞咽,仿佛极渴;喝过以后,将水杯放到一旁,满眼深意盯住许瞳,声音轻佻低沉,“如果我真的想,又有何不可呢?”
  
  ●︶3︶●
  
  许瞳不由呵呵笑起来,点了点头,轻讽道:“也对!凡是顾总想做的事情,几时做、如何做,谁左右得了?只是您别忘了,我可是您未婚妻的亲姐姐呢!别和我纠缠太久,真的制造出什么豪门丑闻来,恐怕就不好了!”这话一时像在对他说,一时她又觉得是在提醒自己。
  
  随手从桌案上拿起一根球杆,脸上笑得一派天真,许瞳歪着头眨着眼,轻轻对顾辰问:“不如我俩也比一局,怎么样?”
  
  顾辰也笑,挑起眉梢,“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你干哥哥在麻将馆隔壁开了家地下球室吧?想对我也扮猪吃老虎引我上当?不太可能!”
  
  许瞳用球杆轻敲掌心,一副思索的样子,“难道你球技很烂?怕输掉所以不敢和我比?”
  
  顾辰笑容有丝邪佞,“难道你想给自己制造穿着比基尼在我面前跳艳舞的机会?”
  
  许瞳正色起来,看着他认真地说:“这局,我们比真本事。就赌一个要求,谁赢了,谁可以向对方提出一个要求,怎么样?”
  
  顾辰眯眼看她,沉吟不语,隔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好啊!就赌一个要求!”
  
  ●︶3︶●
  
  许瞳说:“这样吧,我们比点不一样的、更快更刺激的;你我各占一台,一起开球,选定花色后按一二三四五顺延下去挨个打,进便进不进便跳过去打下一个,最后一颗球打黑八清台;谁打得快先清台赢一分、每打进一球也赢一分,清台以后谁得分高就是谁赢!”
  
  顾辰表示没有异议,点头应了句好。
  
  这时艳舞已经结束,丽萨躲下去换衣服,围观的人呼啦一下散开,好多人陆陆续续回到台球案旁,发现许瞳和顾辰似乎即将展开对战,不禁变得比刚刚更加兴奋激动。
  
  有人在一旁出声感慨:“这下有热闹看了!自古以来这条街上赢过丽萨的唯二两人即将展开对决,这将是怎样一种巅峰对决的精彩呀!”
  
  许瞳闻声不禁看向顾辰一眼。麻将他已经打得出神入化,想不到台球他竟然也是一名高手。
  
  只短短一下子,球案旁就再次围满人。许瞳和顾辰面面相对站在人群中央,一个看似纯真无邪,一个望去清隽不羁,明明是两种格格不入的气场,偏偏交|合在一处时,却又让人觉得那画面实在无比耀眼和谐。
  
  薛劲锋从人群里挤过来,凑到许瞳身边,紧张兮兮地问:“曈曈你要和顾总比赛吗?”
  
  许瞳对他点头笑;薛劲锋一下垮了脸,低声急问:“你没有和他赌输了就穿比基尼跳艳舞吧?千万不要!曈曈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真的,你和他比赛,我恐怕你……等下会凶多吉少!”
  
  许瞳娇声叱他:“还没有开始比就灭我的士气,真是胡说八道!”她眼梢轻轻一挑,瞟一眼顾辰,笑眯眯对薛劲锋说,“安心,我才不会赌这个呢;我的艳舞只会跳给我心爱的人看!”随她软侬低语眼波流转,无数妩媚风情尽从她眼底眉梢倾泻而出,一时间竟似有满室旖旎无声流淌。
  
  空气中似有谁的一声叹息被悄悄湮没。
  
  “——除此以外,不论谁觊觎我的舞姿,都一定不会得逞!”她一面轻轻说,一面挑衅一样看向顾辰。
  
  顾辰没有接话,再一次眯起双眼,掀动嘴角深深一笑。
  
  ●︶3︶●
  
  顾辰也脱下外套搭到一旁沙发上;两道裹着洁白衬衫的身影,一窈窕一清隽,各占一台,双双弯下腰身,做好开球准备。
  
  许瞳收起嬉笑,神情变得专注而认真。她向侧里横瞥一下,迅速收回视线,低低叫一声:“开始!”
  
  声音甫落,空气里便同时响起球杆撞在球上的清脆“咚咚”声。
  
  两个人不再旁顾身边另一人,只心无旁骛移动在自己桌案前,认真计算角度,目不斜视地瞄准,不容果断地出杆。
  
  两个绝顶高手的终极对决,令围观众人几乎看呆了眼,一个个全都张大嘴巴惊叹比赛画面之美、对手球技之高,叮叮咚咚的撞球声似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振奋人心悦耳动听过。
  
  最后结束时,顾辰击进黑八的速度比许瞳稍稍落慢。
  
  比分很快被清算出来——许瞳恰恰以这一分之差的优势赢了顾辰。
  
  一个下午而已,许瞳连赢两位金融街台球高手,她已经成为这条街里最惊人的奇迹和传说。
  
  知道自己赢了战局,许瞳笑得无比开心,笑容甜得几乎流蜜。
  
  她笑得如同夙愿终于得到满足的小女孩一样,一眨不眨地望着顾辰。
  
  顾辰放下球杆,搓搓手指吹了两下,一派怡然,“你赢了;所以,说吧,什么要求!”
  
  许瞳依然笑得无比甜美,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睛,“我的要求,很简单,”她仿佛呢哝一般,望着他嚅嚅轻语:“下次打球,不要再故意让着我!”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2:02:21
52

五二 强男强女之【据说】 ...


  五二【据说】
  
  顾辰原本只是在浅浅微笑;听过许瞳的话以后,他一下子彻底笑开。朗朗笑过待笑声渐止,他又忽地将所有表情一收,双眼炯炯望住许瞳,眼底仿佛是能够慑人心智的幽幽深洞,令人一望即怔,几乎不敢逼视。
  
  他压下声音,沉沉低问:“许瞳,你又在勾引我了,是吗?在你这副纯真无暇的面孔底下,到底藏着多少心机?你究竟还要打什么主意?”他声音有些喑哑,徐徐地说着话,听上去似有几分慵懒,仔细品过后又会觉得那慵懒中仿佛还夹杂着几缕淡淡疲惫,虽然他面容肃凝,然而字字句句幽幽地道出,竟仿佛声声都是在惆怅叹息着一般。
  
  许瞳回望顾辰,本来晶粲明亮的眼眸,一瞬间竟好像蒙上一层雾色。她眼底现出迷惘,轻轻摇一摇头,“我不知道,”秀眉蹙起,双眸里的茫然比刚刚又盛过几分,“是我在勾引你吗?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现在是你在引诱我?”
  
  薛劲锋眼见两个人之间气氛大变,他也跟着变得不淡定起来。
  
  说不清为什么,虽然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和对方有一丝一毫的肢体接触,可他们之间那股怪怪的气氛却让他觉得,那两人其实早已经密密实实地贴合纠缠在一起,彼此间没留下半分缝隙。
  
  看着他们,他的一颗心像被悬挂在醋缸上空一样,不仅上不去下不得,还要受那酸得天翻地覆的磨人味道去熏染煎熬。
  
  呷去满嘴酸味,他走过来拉住许瞳,殷切询问:“曈曈,饿了吧?走,我们去吃晚饭!”许瞳乖乖的笑着应好,由他拖着准备离开。
  
  那笑容虽然看似乖巧恬美,仔细观察后却会发现其中竟透出一丝怔然。
  
  薛劲锋满面含笑和顾辰告辞:“顾总,那我带曈曈先走了;噢对了,带我向您未婚妻问个好!”他最后时故意提及“未婚妻”三个字,有心提醒眼前男子正视自己身份——明明已经不再是单身汉,请不要再到处拈花惹草夺别人所爱。
  
  听到薛劲锋最后一句话,许瞳如同被人当头棒喝一样,身体猛地一僵,觉得刚刚就似有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在自己脸上。
  
  是啊,怎么忘记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且不论他的未婚妻是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无论如何,在别人眼中,他已经是有妇之夫,可她却还是和他不断夹缠不清,她这样做,和平时被自己深恶痛绝的那些所谓小三儿们,又有什么分别?
  
  起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着,她才同他一点点纠缠起来,渐渐竟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心底开始变得凌乱,许多说不清的感觉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许瞳觉得心口有些堵、有些慌、有些痛、又有些哀伤。
  
  她怔怔地由着薛劲锋把自己带出会馆,一眼不去瞧顾辰脸上的表情。
  
  从此一眼也不要看他;那将是别的女人的丈夫。
  
  ●︶3︶●
  
  顾辰从没觉得薛劲锋像今天这样令人讨厌。听到他将“未婚妻”三个字的语气刻意咬得那么重,他心头漫过无限懊恼与烦躁。
  
  他看得清楚,那一刻许瞳面容蓦地变得木然起来。
  
  她一眼也不再看他,跟着别的男人一步步走出去,僵直的脊背半点回转意味都没有,只对他昭示着距离与冷然。
  
  以往从不觉得跟什么女人订婚结婚会对自己的生活和情绪有所影响,在他眼里,那不过是如同生病以后需要打针吃药一样的例行公事——年纪到了,自然要找个女人来结婚以及传宗接代,是哪个女人并无所谓,只要她能够生孩子;可是从眼下这一刻,他开始深恶痛绝自己竟被一个他不爱不心动的女人贴上所有者的标签。
  
  假如没有这张标签,这一刻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冲上前去拉回她,对她或笑或讽或恼或罚,通通都有资格有道理。可是现在,他是别人的未婚夫,他凭什么在众目睽睽下去拉回她,对她说“我要给你好看!”
  
  望着那两人的背影,顾辰面容越来越冷,双眼眯了又眯,瞳孔一缩再缩,仿佛这样就能把那道窈窕身影挤出眼睛,脑子,和心里。
  
  耳边突然“啪”地一声响。
  
  他尚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旁边有人已经兴冲冲地对他惊叹地叫:“哇!顾总您真是好腕力好手劲!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徒手握断了球杆!!而且还是球杆的下面那一截呐!!”
  
  顾辰闻声低头去看。
  
  想不到那一声居然是由他自己发出来的。
  
  他随意丢掉球杆,对旁边人淡淡一笑说:“没什么,这是我打球以来第一次输给别人,这根球杆记载着耻辱,还是折断它好;只有及时结束断掉错误的,才能继续拥有正确的,不是吗?”
  
  这一根断杆,竟仿佛令他有所顿悟。
  
  ●︶3︶●
  
  那天以后,许瞳一直在静静思考,茫然混乱地度过许多天以后,她总算有些想通的感觉。
  
  她和顾辰之间的关系,因她轻狂妄为而荒谬的开始,因他骄傲不肯受被欺骗利用的屈辱而与她反复缠斗。谁也没能料到,原来斗着斗着,她与他竟都曾在过程中斗出几分真心真意。然而即便情意是真的又能怎样?说到底他使君有妇,假如她继续和一个有妇之夫无止境纠缠下去,只怕以后再也没有面目去见妈妈了。
  
  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没完没了的牵牵绊绊下去,只能说,既是他坏,也是她贱。
  
  所以她想,不再去理他,就此慢慢了断吧。
  
  ●︶3︶●
  
  一个星期以后,薛劲锋被父亲调派到国外驻守,许瞳耳边从此变得无比清静。
  
  薛劲锋走得百般千般不情愿,走前他满脸愁苦拉住许瞳对她哀哀倾诉:“曈曈,和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出国,我们一起去国外开拓新的生活好不好?”
  
  许瞳自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好,我会想我哥我叔,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花花公子的痴情,保质期何曾久过?她撇下一切跟他走,耗去最美的青春年华给他,待自己眼角浮现皱纹的时候,试问她能否做到心境淡然的去面对他向许许多多青春靓丽的许瞳们情不自禁地动心示爱?
  
  她想她一定做不到。
  
  所以她才不稀罕男人有钱,钱只会染花他们的秉性;她只要男人有心,恒久坚定的真心。
  
  薛劲锋对她不过是一股求而不得的热乎劲,她敢保证,等他出国时间稍长,他必定把她忘却在脑后。
  
  ●︶3︶●
  
  薛劲锋就这样满腹不甘地被老父驱策到地球彼端的异邦。
  
  起初时他每天都会几个电话的打过来,渐渐一天几个变成一天一个,又渐渐一天一个变成几天一个,最后终于由几天一个变成铃声不再被振响。整个过程前后统共还不到一个月。
  
  许瞳听同事们传来传去说,薛劲锋在彼邦被一个极美丽冶艳的金发女郎迷住,两个人一拍即合,短短几天已经打得火热难分。
  
  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事情果然如她早前所料想那样,他极快便忘却她。
  
  由此可见,男人的心动得快,变得更快。
  
  除了好笑以外,她又觉得有些惆怅。她还这样年轻,已经如此看透男人本质,二十出头年纪而已,却总觉得已经沧海桑田过,对待异性从此只觉意兴阑珊,无论遇到怎样优秀的青年才俊,竟无法被他激起心中半点涟漪,想想以后终究要寻找归宿同他步入结婚生子的人伦大统,她就觉得无限头痛。
  
  假如可以想法子做到能让唐叔不为她忧心,她真想就这样一个人单身过下去。
  
  ●︶3︶●
  
  薛劲锋在时,许瞳被他围前围后,和同事之间交往甚少。薛劲锋一走,她多出大把时间融入群众。
  
  下班以后,和同事们约好一起去日式料理聚餐,席间待大家几杯酒下肚,气氛便被酒精蒸腾得热烈起来,人们开始走了样儿,争相逗趣取乐,调侃不断,百无禁忌。
  
  有人忽然说到许瞳身上,“小许,说实话,以前你总跟咱们太子爷在一起,我还以为你是标准花瓶一只呢——只有卖相,没有质量;结果太子爷一走,我才有机会发现,啧啧,原来你还真是能揽瓷器活的金刚钻呐!不仅有卖相,更加有质量!来!这杯酒我敬你,当是对以往偏见的道歉,以及今天我趁此机会对你的……对你的……表白!”那人说到最后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话语中浮现出几许羞涩,借着酒劲,谁也不能确定他的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许瞳连忙起身,“你是我前辈,该我敬你才对呢!”并不去回应那暧昧的表白两个字,四两拨千斤用“前辈”将对方接下来的真真假假一下便堵得严严实实。
  
  另外有人见“前辈”一脸想吃美味却吃不到的讪讪模样,立刻奉献八卦去调解他的郁郁情绪,“对了对了,跟你说件事,你别看我不争气,可是我有个牛逼的表弟就在我们公司行政高层里头,这个你们没人知道吧?哈哈~嘿!我说别当我在吹牛成吗,××真的是我表弟!我说的是真的别不信啊!”看着大家质疑的眼神,酒精上头,脑子一热,他竟然把人名都直接说出来。
  
  许瞳暗自感慨,在这样人事复杂的企业里,不知道这位同事酒醒以后,将要怎样后悔自己曾经大嘴巴了。
  
  此时他却完全情绪高涨,“你们知道不知道,其实薛总被调去国外,是另有内幕的!”
  
  他一句话成功吊起大家胃口,“什么内幕?你别吹牛不成就故弄玄虚,不就是老爷子看不惯薛总在国内养尊处优,想调他去国外历练历练吗?”
  
  那人立刻说:“哪有那么简单!其实是这样的,老爷子最近被人说动,和别的公司合作开发一个新项目,这个项目基地设立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异邦,合伙人对老爷子建议说,这个项目耗费不小,不容许有任何差池,一切运营最好由自己人亲自负责监管,他建议不如就由我们薛总过去看着最合适。老爷子被他说动,于是不管薛总走前怎么不情愿,硬是不容分说把他丢去国外了!”
  
  别人都听得全神贯注,许瞳却是意兴阑珊。她窝在人群里,无声无息地自斟自饮着。
  
  说不上为什么,她最近总是有这样一种无论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感觉,笑不起来,说不起来,高兴不起来,生气不起来,不管身边有人没人,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静静的坐静静地想静静地无动于衷。
  
  她身旁一个女孩对说话人提出质疑,“这没什么不对啊,合情合理,确实由自己至亲看住家业比较靠谱,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八卦成分存在啊!”
  
  那“表哥”立刻一副“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的表情,故弄玄虚说:“看事情不能看表面的,要看本质才行啊!请你们先听我往下说!话说我们薛总到了彼邦以后,不多久老爷子和那个合伙人也跟着去视察了一次——哦我表弟也去了的,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嘛?自然是我表弟告诉我的喽!你们别一副不信的样子,我说的都是真的好不好!对了我跟你们说,大家一个部门,这些话私下传传就罢了,千万别说出去啊,不然我表弟杀了我!”
  
  许瞳听到这终于笑出来。
  
  这是多么多余的嘱咐,他自己都不能替自己保守秘密,说出来以后,又有谁会去为他真正做到捂紧嘴巴?
  
  可是偏偏人人做不到,却人人都懂得虚伪,他们各个都答:“这个自然!一定一定的啦!赶快往下讲,别老是打岔卖关子的吊着大家胃口!”
  
  “表哥”继续侃侃而谈:“就是老爷子和项目合伙人去国外视察期间,听说一开始薛总对那合伙人态度特别不友好,简直像仇人一样;这是为什么呢?听说好像是我们薛总以前追过合伙人的女人,合伙人让老爷子把太子爷调去国外,估计是想给他个打击报复;话说他们俩一开始关系很僵的,可是后来有天合伙人给咱们薛总介绍一位洋妞朋友,哇塞,他那朋友据说真是个顶顶顶级的大美人,一下就把我们薛总迷得团团转,再也不和合伙人闹别扭了,从此以后,更是美人相伴,乐不思蜀,喜新厌旧呀!”
  
  大家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气氛一下由热烈变得尴尬。人们不约而同向许瞳看过去。
  
  许瞳正斟满一杯酒,端起就要送到嘴边时,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酒杯停在半空,她回望众人,瞬间怔忪后,端着酒的手臂在身前划过饱满弧线,她对席间诸位朗朗笑着说:“快,大家快端起酒来,一起祝贺我终于摆脱喜新厌旧的薛总,从此可以奔向全新生活!”
  
  大家纷纷响应,尴尬气氛就此被许瞳轻描淡写化解过去。
  
  放下酒杯,许瞳听到身边女孩又在发问:“对了,表哥你还没说呢,这个神秘的合伙人,是谁啊?”
  
  “表哥”摇头晃脑,“我刚刚一直没有说过合伙人是谁吗?真奇怪,我以为我在一开始就说过了呀!老爷子的合伙人就是现在整条金融街风头最劲那个顾氏的顾总,顾辰啦!”
  
  许瞳正在倒酒的手,闻声莫名抖了一下。酒液从酒壶里溅落到桌上,她正想站起身闪躲开,却在听到身边女孩开口时,一下怔忪在那里,没能动弹。
  
  “顾辰吗?提到他,我想起刚刚听说的一件事耶!好像前一阵子,顾辰跟他未婚妻提出解除婚约了呢!”
  
  那酒已经顺着桌子汩汩流淌到许瞳腿上。她却似没有知觉一般,一动不动坐在那里,静静聆听着身边女孩的话。
  
  “……这件事是我从我闺蜜那听来的,她也是一个又一个闺蜜听来听去听到的,反正大家都是一个听一个的说,又一个听一个的传,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真
五二 强男强女之【据说】 ...


  的。不过我觉得空穴未必来风嘛!无风怎么会起浪?啧啧!要说这些有钱人呀,真是太把婚姻当儿戏了,他们这刚订婚多久呀,就要解除婚约了呢……”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2: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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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强男强女之【圈套】 ...


  五三【圈套】
  
  凡是八卦,都如同长着翅膀,一传十十传百,几乎一夜之间已经人尽皆知。顾辰解除婚约的事情,从那一晚以后一直传得沸沸扬扬。然而程度仅止于道听途说口口相传,是不是真有其事,却没有人叫得住准。
  
  压下最初听说时心头那一份几乎有些不受控制的莫名悸动,许瞳告诫自己,这件事与她并没有关系,不要听不要问不要想。
  
  她巴不得耳根能有份清静,不要再听到顾辰两个字。
  
  然而事与愿违,章真瞳偏不叫她如意。
  
  一天清早,许瞳赶去上班,正专心走路,面前突然闪出一道人影。
  
  章真瞳凶神恶煞一样横挡在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燃烧起熊熊怒火,“许瞳,我有话和你说!”
  
  许瞳不理她,越过去径直向前走。
  
  她想说不意味着她必须听。
  
  章真瞳气急败坏再次冲过来挡在许瞳身前,“你听不到吗!我说我有话要对你说!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许瞳笑出来,“章真瞳,你疯了吧?一大早就跑别人面前撒野,你要不要脸和面子了?别忘了,你是A城名门淑媛,顾着点自己形象,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适合你撒痴撒泼!”说完又向走,完全不理会对方已经恼怒得开始扭曲的面孔。
  
  章真瞳一把拖住许瞳胳膊,“你站住!”
  
  许瞳不由挑眉看她两眼,淡淡说:“把手松开。”
  
  章真瞳睚眦欲裂,“我说完我要说的话,自然会把手松开!许瞳你听好,你别总以为我好欺负,就处处针对我,压制我,打击我,以折磨我为自己找快乐!从前的事我通通可以忘掉不和你计较,但是眼下这一件,你如果还不肯听我警告,别说我再也不会容忍你!你给我听着,不要做破坏我和顾辰感情的第三者!!!”
  
  许瞳呵呵笑起来。待笑声停止,她面容倏然一冷,手臂用力一抖,挣开章真瞳的钳制,“神经病!你那些话,如果是由我来对你说倒还合情合理一些,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一片荒谬!”她看着章真瞳,不屑嗤笑,“章真瞳,以后跟我说话,少来这套,‘你给我听着’这种警告与威胁,还轮不到你来对我说!至于做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我始终以为那是你们娘俩最爱做的事!”
  
  无视章真瞳双眼赤红恨不得杀人一样的扭曲表情,许瞳忽然微笑起来,“还有,你男人要不要你,那是他的事,你能不能留住他,那是你的事,不管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可那都不关我的事,请你做人理智点,不要总把错误归结在别人身上,自己却永远无辜得像朵白莲花一样,莫名其妙!”
  
  许瞳说完再不给章真瞳阻挠纠缠自己的机会,立刻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章真瞳站在后面,望着许瞳背影,满心全被愤怒湮没,再顾不上此刻正身处人来人往的街上,那样做是否会丢脸,只用尽全身力气扯着脖子歇斯底里地嘶哑吼着:“许瞳你欺人太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3︶●
  
  章真瞳那小小插曲很快就被许瞳甩到脑后去。人生苦短,实在不必为不相干的人耗费心力与情感。
  
  几天过去,日子过得平平静静,不起丝毫涟漪。许瞳每天走在上班与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忽似很空很空,空到什么都懒得去想,一忽又似很满很满,满得千头万绪从眼前一起飞过,又快又凌乱,让人什么也抓不到,平白惹得一肚子心烦意乱。
  
  这天下班,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迟疑着接通,电话竟然是由许久不曾见的旧日同窗姚倩打来。那是她当年转到普高以后的同班同学,虽谈不上交情深厚,可对方当年于她却有着一份恩。
  
  冲着这一点,许瞳在电话里的声音热情而周到,“姚倩!好久不见了,在哪里发财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姚倩在另一边脆生生的笑,“我在市属的县城工作,父母跟我一起把家整个搬过来,这样方便给我爸透析治病。今天赶巧到市区办点事,一直挺想你的,就问你家人要了你的号码。许瞳,等下下班要不要出来一起坐一会儿?”
  
  许瞳立刻答好。
  
  她觉得自己无法拒绝对方要求。
  
  许久都不曾联系,如今大费周章打听到她的手机号码叫她出来坐,许瞳猜想,一定是姚倩遇到了难处——这难处多半该与为她父亲筹钱治病有关,不然她不会这样唐突地来寻旧日交情。
  
  许瞳在心底打好主意。对方当年于自己有恩,假如现今她真能帮到姚倩什么忙,她一定要帮。
  
  晚上下班许瞳打车到了约好的bar,进了门径直往预定包间走。到了房间,她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沙发上正等着自己的姚倩。
  
  两人一见面便热烈的拥抱在一起,彼此寒暄问好。
  
  姚倩已经给许瞳叫了东西,两人坐下来一边喝一边叙旧。
  
  许瞳问:“你爸爸身体怎么样了?”
  
  姚倩现出愁容,“总算找到肾源,可是手术费用还欠好大一截,最苦恼的是怎样尽快筹齐这笔费用。唉,不管怎样,”她一边说,脸上一边浮现出几许坚毅神色,“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尽快给爸爸凑齐这笔费用!”
  
  许瞳赠予她鼓励,“一定能凑齐的!姚倩,我刚刚工作,手里积蓄实在太薄,能够帮你的,也只有这么一点点,希望你别嫌弃!”
  
  许瞳一边说一边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小迭纸币,递给姚倩。
  
  姚倩脸上浮现过几抹挣扎神色,咬咬牙后拒绝许瞳。
  
  她拉开许瞳的包包拉锁,急急把那卷纸币丢回去,“不用不用,这钱你自己留着吧,说实话这一点真的不够干什么的,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感谢都来不及!”顿一顿,她看着许瞳,眼底竟闪出几许内疚光色,“许瞳,我……”她欲言又止。
  
  许瞳奇怪她的反应,刚要仔细询问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3︶●
  
  许多人鱼贯而入。
  
  打头那一个中年警察,不知为什么,许瞳觉得他看起来很有几分眼熟。
  
  来人都身穿制服,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开,“临检!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嗑药藏毒,现在你们都靠边站着,我们要检查一下你们有没有携带违禁物!”
  
  许瞳看一眼来人,再看一眼姚倩,对方眼神闪躲,脸色惨白得似失血过多一样。她脑子飞快旋转,心头泛起一股凉意。
  
  她问她,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对方说,从她“家人”那里。
  
  这家人,是指哪一边的“家人”?
  
  真糊涂,竟然没有仔细去分辨这话中的含义。
  
  其实早该发现事情有蹊跷,已经隔那么久杳无音信,为什么今天却突然提出想要见面?就算为了借钱,也不该冲她这穷光蛋借才是。
  
  耳边听得那中年警察突然大声的叫:“这是谁的包?谁的?”
  
  许瞳抬眼去看,那人一只手提着她的包,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小小透明袋,里面盛着五颜六色的药丸和更小一包白色粉末。那警官脸上尽是一副“终于让我逮到你”的狰狞表情。
  
  旁边有年轻警员问他:“钱警官,是不是要把她们带回局子里细细调查?”
  
  听到他的姓,许瞳的心突地一跳。她向姚倩看过去,姚倩却抿紧嘴唇低着头不看她——亦或是不敢看她吧。
  
  一瞬间,许瞳心境一片通明。
  
  这一切,从头到尾,原来不过是早已提前下好的一个圈套。
  
  ●︶3︶●
  
  那个被叫做钱警官的人要手下警员把许瞳和姚倩以及她们刚刚在喝的东西一齐带回警局,包和手机通通没收。
  
  路上许瞳觉得头晕目眩,姚倩却没事。
  
  她猜得到原因。
  
  到了警局,等化验结果出来,许瞳知道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在她的饮品里发现违禁的迷魂药成分。
  
  她果然被下了药。
  
  姚倩杯子里却纯净得差点连细菌都没有,她被判定为无辜的不知情者被当场放走。
  
  姚倩站起身时,许瞳靠坐在椅子上,旁边正有人因为她“涉嫌藏毒贩毒”是重刑重犯而在给她拷手铐。
  
  许瞳双手被拷在一旁架子上,她眼前一片眩晕。看着姚倩要走,她努力侧抬起头,轻轻召唤一声:“姚倩!”朦胧中似见到对方转头望向自己,她笑一笑,继续说:“那年,我和我哥跟小混混们在胡同口打群架,对方人多,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要不是你路过悄悄报了警,我和我哥可能那时已经被他们给砍死了,哪能活到现在?所以我一直欠你一个情。我知道你爸生病需要钱治疗,我猜到了今天这出戏是我哪个‘家人’在背后一手导演的,她一定承诺给你足够一笔钱。你不用觉得抬不起头,你有你的难处。这回的事,就算我报答你了。我不怨你,回去好好给你爸治病!”说完低下头去,闭上眼睛竭力去抵抗那片眩晕飘飞的感觉。
  
  耳边隐约似听到隐忍哽咽,随后是一串急促的鞋跟敲击地面渐渐远去的哒哒声。
  
  许瞳在心里叹口气。
  
  看样子,她那“家人”真是恨不得她死掉才好,居然玩出这么阴狠的把戏来陷害她。这回自己落在人家手里,不知道能不能尽快全身而退。
  
  刚刚对姚倩说出那样一番话,也不知究竟能不能触及她的良心;等她从这里离开以后,不晓得她会直接赶去章真瞳那里领取报酬,还是会良心难安地奔去老街向唐壮坦诚一切?
  
  许瞳心中忐忑不定。从前赌过那么多次,全都成竹在胸。唯有今天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赌在了点子上。
  
  一切只看姚倩;而她走前,似乎哭了。
  
  ●︶3︶●
  
  迷迷糊糊中,许瞳听见有人叫“钱警官”。
  
  “呵,钱警官!”许瞳在心底嗤笑开。
  
  她想起这位钱警官为什么会看着眼熟了。似乎钱如云女士在刚勾搭上章某人不久以后,便急急忙忙把她老家乡下那不成材的流氓表弟钱如海接到A市,又鼓捣章某人动用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想尽一切办法最后生生把这个流氓混混包装成为人民警察。
  
  十几年过去,想不到当年的小打儿如今倒也混得风生水起,居然也像模像样当起了警官。
  
  朦胧中她听到钱如海对手下小警员们说:“这件事性质不一般,需要即时审问,你们大家从下班以后一直跟着忙活到现在,不如都回家休息去吧,这里留我一个就成,小小女犯一个,我应付得来!”
  
  于是在一片“钱警官加班辛苦”、“钱警官伟大”的荒谬赞美声中,屋子里只留下她与钱如海两个人。
  
  ●︶3︶●
  
  门“咔哒”一声被关起来。
  
  椅子被人拖在地上,摩擦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噪声。
  
  许瞳听到钱如海颐指气使地问着自己:“许瞳是吧?我可告诉你,等下问你什么你给我老实回答,不许胡说八道!刚刚从你包里搜出来的那一小袋东西里头,什么迷幻药摇头丸兴奋剂毒品的,可通通都有!另外你嗑药被抓了现行。啧啧,冲你五毒俱全这劲儿,我劝你赶紧老实交代,兴许还能少蹲两年,要是敢胡说八道,送你进去吃一辈子牢饭窝头!现在开始问你话,记住不许胡说八道!说,是谁指使你藏毒贩毒的!”
  
  许瞳吃吃笑起来。想不到对方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开门见山,张嘴就立了藏毒贩毒这么大一个名目,真是恨不得她越快死掉才越好。
  
  她摇摇晃晃抬起头,看着钱如海嘻嘻笑答:“警察叔叔,我老实交代,是钱如云指使我这么干的!你赶紧去抓她回来!”
  
  钱如海脸色一沉,大叫一声:“许瞳你敢放肆!你给老子看清楚这是什么地儿,你少在那给我胡说八道!”
  
  许瞳呵呵笑起来,“哎?不对啊警察叔叔,您怎么就这么清楚不是她呢?您这么肯定不是她,这么说您知道是谁呗?哎哟,那您的嫌疑可比我要大得多了啊!我看……没准您就是那幕后黑手呢吧!哎等等,我想想我想想!别说这事要这么顺下去的话,说不出的合情合理呢!原来指使我这钱如云的背后,操纵她的那只黑手是您伸出来的!我刚想起来了,您可是她表弟啊钱警官!一般干贩毒这买卖的,都得在局子里埋内应;要这么一串的话……恩,合情合理,我看这事啊,主谋就是您!”
  
  许瞳双眼迷离,一边竭力坚持找着焦点,一边吊了郎当的说了一大串话。
  
  钱如海立刻被她激怒,“姓许的你再敢刁嘴巴胡说八道瞎编排,别说我动手扇你!”
  
  许瞳却丝毫不惧怕他会动粗,依然语气轻佻地一边笑一边刺激他:“哟!警察叔叔您得冷静点!您这做法知道叫什么吗?叫做被人戳破原形毕露以后恼羞成怒要把我屈打成招啊!”说到这顿一顿,呵呵的一边笑一边喘口气后,她继续调侃钱如海,“对了警察叔叔,我得告诉您一事儿,就是中国的成语吧,不是只有‘胡说八道’一个,您看我刚刚,一不小心说句话的功夫,就连用了三四个成语。可您呢,打我进门开始就一直只叨念‘胡说八道’这一个词儿,钱警官,别说我想得多,可我真觉得您应该是花钱走后门进的警局吧?您看您这文化底子也太差些了;难道说招您那会儿警局急需会使用‘胡说八道’一词的杰出人才?”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一侧脸颊火辣辣的又疼又烫,耳朵里响起一片轰鸣声,脑子却意外变得清醒起来。
  
  “我叫你胡说八道!”钱如海一边说一边抬手用力给了许瞳一耳光。
  
  他听着许瞳的那些辛辣嘲讽
五三 强男强女之【圈套】 ...


  ,早就已经恨得牙根发痒;加上又受到被他捧在手心里娇着宠着的外甥女的殷殷叮咛,要他一定为她好好报仇多扇许瞳几个耳光,于是趁着眼前四下无人,他流氓本性立刻毕露无遗,抬手便向着许瞳用力扇过去。
  
  许瞳听到自己耳朵里嗡嗡地响。对方很明显用足力气,他刚刚打完,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迅速肿胀。
  
  这一巴掌激起许瞳心底的倔强,她不哭也不呼痛,反而咯咯咯地笑个停,“钱警官不是我说您!您真是傻帽到家了!您总不能今天就把我给定成死罪从此一关不放了对吧?只要我打这一出去,谁看见我都能知道您对我动过私刑了!您一壮年男子打我一小姑娘耳光,您说这事要是闹出去,令姐得给局长孝敬多少人民币才能摆平您给人民警察带来的负面影响啊!另外报告钱警官,我这人呢,别的优点没有,除了成语说得好之外,就是为人特别有毅力,”说到这,许瞳把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收,语气陡地变得认真阴谲起来,“今天要么你干脆把我打死在这,否则只要我能活着走出去,今天我受的这些,我一定百倍还给你们!”
  
  钱如海冷笑起来,“你少跟我这犯嘴刁!老子还整不了你了?明白告诉你老子流氓出身,老子用刀砍人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在吃奶呢!跟我玩斗狠这一套,你还嫩了点!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你上家有谁,下家有谁,说出来了,查有对症你没胡说,兴许你还能少蹲个一二年;要是你继续胡……负偶顽抗,没你好果子吃,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吃公粮过到头吧!”
  
  许瞳嗤地笑出来,“警察叔叔,那成语叫负隅顽抗,那字儿念yu,不念ou,要不您还是继续使用您那胡说八道吧!咱们好歹是亲戚,我也懒得笑话你,可您要是出去在别人面前这么胡说八道乱用成语,人家一准笑话你肚子里没学问嘴巴还偏偏愿意胡说八道,到时您这张老脸可往哪搁啊!”
  
  脑子晕晕的,她故意说着大段大段的话刺激老家伙。他的巴掌落下来,虽然疼,却可以用这疼卸去迷幻药的药力,令她变得稍稍清醒。她不想自己堕入昏迷之中,因为不知道在那期间会发生怎样的事情,这毫无安全感的处境令她抵触万分。
  
  一点不令她失望,钱如海果然又一个耳光打过来。
  
  他残酷的声音里夹杂着预谋得逞的邪佞,“没事找打,真他妈贱!我成全你!少跟我绕废话,赶紧交代,谁指使你的!交代不出你就自己扛了这份罪!”
  
  许瞳转正被打歪过去的面孔,看着钱如海,一脸严肃地说:“好!我老实交代!其实是章真瞳让我干的!是这样的,她手里有我一张光盘,光盘内容属A级的,她威胁我,我要是不听她的不给她带毒,她就要把光盘公布发行!”
  
  钱如海听到许瞳提出心肝外甥女章真瞳的名字,立刻将手里假模假样记着笔录那管笔狠摔在地上,厉声咆哮:“你妈的,你耍老子是不是!”
  
  许瞳听到“你妈的”三个字,面色倏地沉下来。她看着钱如海阴阴冷笑着说:“警察同志,妈的你嘴巴在粪坑涮过吧?妈的它怎么这么臭?我交代我的,妈的你老掺和什么劲的?我说一个人你就说不是她,妈的到底是我犯案还是你犯案?妈的到底是我交代还是你交代?妈的别以为谁不会说妈的!妈的我今天还就一口咬死了,这事它就是章真瞳主使的!”
  
  钱如海把手里的本子也摔在地上,站起来,一脚踹开椅子,走到窗边把窗帘刷一下拉死,回身走过来后毫无征兆地又甩了一个耳光在许瞳脸上。
  
  许瞳被打得一下歪过头去。舌头几乎也有点木木的,凭感觉探去嘴角那里,舔到一股腥甜味道。也许是药力作用,尽管嘴角被打得裂开,可她并不觉得疼。
  
  转转眼珠向钱如海看过去,他居然在解裤子。许瞳不由怔了一下。还来不及恐惧,却在听到钱如海的话时一下又放了心。
  
  他一边抽着腰带一边嚷嚷:“妈的我让你嘴巴不干净,老子今天就抽死你这小王八蛋!”
  
  许瞳松口气。还以为他要占便宜。
  
  她冷冷地看着钱如海解腰带,脸上全无惧色,不仅不肯开口求饶,甚至有些挑衅地直望对方。
  
  钱如海被她看得气急败坏,腰带还没有解完,一抬手便又要去扇许瞳耳光。
  
  许瞳不躲不闪,倔强地冷笑以对。
  
  巴掌还来不及落下,门“砰”地一声被人大力撞开。
  
  钱如海一下顿住动作,吃惊地猛转过头向门口望过去。
  
  然而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究竟是谁,那人身影一闪,已经到了他面前,双手揪紧他衣领带着他扑向一边,在他踉跄着倒退企图缓解掉那股凶悍冲力时,一记重拳已猛地招呼在他脸上。
  
  那拳头里似饱含着极致愤怒的力量,又快又狠,令人无法抵御,一下就把他掀翻在地,一时间除了抱头呻吟,他竟说什么也起不来身。
  
  门口又有几个人冲进来,身影停在许瞳跟前。
  
  许瞳抬起头对他们努力笑一下,又低下头去闭上眼睛低声喃喃:“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们,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来人是唐壮、杨阳和顾辰的助手郑秘书。
  
  许瞳想清来人有她时,不由垂头怔住。
  
  最先冲进来那人在打了钱如海一拳后,这时急急走到许瞳跟前,半蹲□去。
  
  许瞳感觉到有人用力握住自己双肩。
  
  她抬起头想去看握住自己这人是谁,却在张开眼的瞬间一下便撞进一对充满痛惜的幽深黑眸。
  
  她对他轻轻一笑,不小心牵动嘴角伤口,一边吸着气一边叫他名字,“顾辰!”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2: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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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强男强女之【我家】 ...


  五四【我家】
  
  顾辰冷冷沉着一张脸,眉心紧蹙,抿着嘴唇,鼻翼间气息短急不稳,喉结上下翻涌滚动,胸口剧烈起伏不停,双眸一瞬不瞬盯住许瞳肿胀脸颊,眼底满满铺陈开痛惜懊恼的神色。
  
  他脸上虽然一片漠然没有现出任何表情,可是任谁都能感觉到,此刻他已经愤怒到极致。
  
  他低头去握许瞳双手,却看到她被拷住的手腕已经擦磨得泛红破皮。他闭闭眼,什么也没说,深深吸着气,霍地站起身冲回到钱如海身边。
  
  ●︶3︶●
  
  唐壮在顾辰过来看许瞳时让身腾位,转去走到钱如海那边。
  
  看着他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那副龌龊德行,想着他刚刚对许瞳所做的事,一时间唐壮不禁怒由心生,抬脚便朝他身上用力踹了两下下去。
  
  本来他觉得自己这两脚已经颇为凶狠;却不曾想身边突然窜过来一道人影,对钱如海上来便是一番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那愤怒凶悍的攻势几乎令唐壮看呆;这一刻他眼前这位男子再也不是那个清隽优雅的有钱阔少,而是十足十的疯人一位。
  
  他咂着舌,惊叹不已,愣愣旁观,真心觉得顾辰此刻就似疯了一样。
  
  这时郑秘书仓促跑来,对唐壮急急地叫:“唐先生,你别只顾傻站着看热闹啊!请你快帮忙拉开顾总!快!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再这样打下去,咱们就变成过失方了!这里你最壮,只有你有可能拉得开顾总!”
  
  唐壮被她叫得回了神,立刻踏上前去拉顾辰。
  
  顾辰却一下挣脱他,不依不饶继续殴打钱如海。
  
  那龌龊的钱警官此刻就似一团败絮一样,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哼唧着,他那副狼狈样子居然丝毫不招人可怜,只令人觉得深深厌恶。
  
  顾辰不肯停。
  
  唐壮料不到他力气居然那么大,连自己这样壮的身板竟都无法扳住他。
  
  郑秘书急得不行,慌张地转来转去,似很想冲上去拉开顾辰,可转瞬思量到自己根本并无那个能力,冲上去也只是徒劳令自己被他误伤,于是又只好顿住脚步,焦灼地连连叹气不已。
  
  场面一度失控。
  
  许瞳突然开口。
  
  “顾辰!”她轻轻叫他。
  
  竟在这一刻发生奇迹。
  
  顾辰居然停下。
  
  他转身看过来;许瞳连忙对他晃晃自己手腕,“先别打他了,我还被拷着呢!钥匙就在他身上,你快帮我把钥匙找出来解开这个破手铐,我被拷得好难受!”
  
  顾辰不发一言转过头去。
  
  郑秘书一口气提在喉咙口。
  
  从没见过她这位大表哥如此暴怒,怒到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他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肯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下一秒会有怎样动作,真怕他调转头后继续不停殴打那姓钱的人渣警官。
  
  那人倒着实活该被打,只是万一真的被打死打残倒也真的大大不妙——那样他们这一方反而会变得过失更大。
  
  她瞪大眼睛提着气,小心翼翼去看顾辰接下来将有怎样一番动作。
  
  ●︶3︶●
  
  顾辰转身以后,却并没有再对钱如海拳打脚踢。他深吸口气,似在平复自己情绪,然后缓缓曲膝蹲下,动作十分粗暴地在钱如海身上翻找钥匙。
  
  郑秘书直到这时才敢将悬着的那口气堪堪吁出。
  
  唐壮不由回头与杨阳呆呆相望,遥相耸肩。
  
  两人眼中的惊异神色出奇一致,仿佛在叹:死丫头就一句话而已,居然这么好使,真是活见鬼!
  
  ●︶3︶●
  
  顾辰走回许瞳身边,帮她把手铐打开。
  
  本来皓白晶莹的皮肤上,已经布满斑驳红印,细碎破皮。
  
  他轻轻揉弄她手腕,指尖似存有无限怜惜。
  
  直到被他这样一碰,许瞳才感觉到被磨破的地方有些疼。她不由轻轻瑟缩了一下。
  
  感觉到她手腕一抖,顾辰立即抬起头。他探手去抚触她肿胀的面颊,她似怕疼般下意识地向一旁轻轻闪躲。他的手停在她脸颊旁,慢慢攥握成拳。
  
  眉心皱得死紧。
  
  他蓦地站直身体,沉着脸,不带一丝表情,刚刚那股疯狂已经全然不见,此刻只余一片肃杀冷凝。
  
  他冷冷地对郑秘书吩咐着:“去给许瞳办手续,我要带她离开。这几天你不用到公司上班,只专心去办一件事就好,”他一脸嫌恶十分不耐的伸手朝地上一指,“给我起诉他!随后我会让医院给许瞳开出一份验伤报告,告他私下审判,滥用暴力,恣意伤人,知法犯法,涉嫌非礼……等等等等,你自己使劲想,想到什么加什么,罪名越多越好!一定要让他赔钱加坐牢!他没有钱,他姐姐有,就让他姐姐替他赔!能开多大数额开多大!另外翻翻他当警察以前的那些案底子,凡是能拿出来说事儿的一个都不要漏掉!他判不到十年以上的刑期,你也不用再回公司上班!”
  
  郑秘书默默无声吞口唾沫。
  
  好歹亲戚一场,好歹她也做他心腹这么多年,好歹亲戚再远他也是她大表哥不是,今天却为一个他矢口不肯承认心中对之有爱的女孩子,居然狠话撂到要她丢饭碗的程度!实在让人有欷歔垂泪的冲动!
  
  带着些愤愤不甘,她走到钱如海身旁,出其不意抬起脚踹了他两下。
  
  “都是你这倒霉衰人惹麻烦!刚才就不该拦着,踹死你都活该!”
  
  ●︶3︶●
  
  给郑秘书布置完任务,顾辰又转头看向唐壮,“你们先回去吧,后面的事不用操心,交给我秘书去办就好,她是我们家族里人,请安心,她会把事情做得非常漂亮。”他从侧面又送给郑秘书一顶高帽。
  
  朦胧中许瞳掀唇笑。和他比起来,自己道行还是太浅薄,软硬兼迫褒贬齐施的厚黑之术她还远远不如他运用灵活。
  
  她正低头走神,忽然感觉头更重脚更轻,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掀开眼看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顾辰打横抱在怀里。
  
  耳边听到他在对唐壮杨阳说:“我这就带她去医院,先走了。”
  
  话声落下去,他迈动脚步。
  
  许瞳向身后唐壮杨阳看过去,那纯朴至极几乎已有些“贰”的两个人正张着嘴巴傻傻站着,面面相觑,怔怔无语。
  
  许瞳呆一呆后,终于也跟着迷惑起来。
  
  是了,该带她走的,是他们才对啊……
  
  ●︶3︶●
  
  顾辰把车开得飞快。
  
  许瞳蜷躺在后座上,忽然开口:“我不去医院!”
  
  顾辰将车速降下一档。
  
  “你的脸肿得厉害,要消肿。”
  
  许瞳坚持,提高音量叫唤:“不去医院!”
  
  顾辰将车速又降下一档。
  
  “给我个理由,假如你能说服我,我就不带你去医院!”他难得的好耐心。
  
  许瞳声音变得幽幽的,呢呢哝哝小声说:“最讨厌那里……妈妈就在那里离开的……我不去……”她像在同亲近的人任性撒娇般,声音软软的,似饱含着无限委屈,令人无法不为之动容。
  
  顾辰回头看她一眼。
  
  她闭着眼睛缩在后面,像严冬无处避寒的小猫一样,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看上去实在荏弱无比,可怜兮兮。
  
  心头倏地一下,似被什么东西揪得紧紧的。
  
  手下大力打着方向盘,顾辰将车子猛地调头,向着相反方向疾速驶出去。
  
  ●︶3︶●
  
  待车子停下,顾辰把许瞳抱下车。
  
  她慢慢掀开眼睛,望着满眼别致中彰显着奢华的陌生豪邸,不禁问:“这是哪里?”
  
  顾辰低头看着她,声音出奇地温柔,“我家!”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2:04:38
55

五五 强男强女之【瑶瑶】 ...


  五五【瑶瑶】
  
  顾辰抱着许瞳上楼。
  
  许瞳轻声地问:“你怎么会来?”
  
  顾辰知道她在问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警局。
  
  “我想事情经过应该是这样,你哥知道你出了事,告诉你未来嫂子,你未来嫂子有些办法,搞到了我的号码。”
  
  许瞳叹息一声。
  
  相信告诉唐壮她出事的那人正是姚倩。
  
  她赌对了,姚倩果然受不住良心谴责。
  
  进了屋,顾辰把许瞳抱到沙发上,让她半躺半倚的待着。
  
  许瞳打起精神环顾四周,不禁由衷欷歔慨叹:“我们家三间房子加在一起,也不够你一个客厅大!这个世界真是没处讲理,有钱人越来越有钱,小市民几代几辈苦苦挣扎拼搏也不见得有机会出人头地。”
  
  顾辰脱掉西装外套,一边松着带一边说:“你有仇富情结?”
  
  许瞳嗤笑一声,“我想不想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对章某笑一笑,叫声爸爸,哄哄他高兴,钱自然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我的口袋里了不是?”她牵动嘴角自嘲地笑,神情有些恻然,“可惜他不是我爸爸,他是章真瞳的爸爸。”
  
  章女对她所做一切,他究竟是不知情,还是根本觉得无所谓不在乎?是否觉得她那天在宴会上令他举家丢脸,所以此番由小女儿处令她吃些亏低低头也是好的?
  
  许瞳敛下眼睑,不再想下去。
  
  只怕那答案会叫自己再一次伤心。
  
  顾辰把领带甩在茶几上,抬手又去解衬衫领口的扣子。他表情依旧漠然不动声色,举止间的过分用力却泄露出他的懊恼与烦躁。
  
  他看了两眼靠在沙发上委成一团的许瞳,转身走出客厅。过一会儿又走回来,手里多了冰块毛巾和冷敷袋。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扳过许瞳身子让她面朝向自己,先用毛巾为她擦了擦脸,又把冰袋小心敷上去。
  
  许瞳蓦地觉得灼痛脸颊上忽然变得冰冰凉凉,说不出的舒服,不禁睁开眼睛。她看到顾辰正蹙眉为她冷敷。
  
  “疼不疼?”见她张开眼,他出声问,手间动作轻而又轻,小心又仔细。
  
  许瞳对他微笑,摇一摇头,隔一会儿轻轻说:“谢谢你!”她声音真诚,对他由衷致谢,“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谢谢?或者之前说过,可是都不见得是出自真心。不过这一次,我是真心的想说一句,谢谢你!”
  
  顾辰手下一抖,冰袋居然被他掉落在地上。
  
  下一秒许瞳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她被顾辰一把拉过去,揽抱在怀里。
  
  她听到他喃喃低语:“别谢我,你该怨我!我没有处理好……是我去得晚了!”
  
  许瞳脑子混混沌沌,对他的话一时间似懂又非懂。
  
  “呵!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冷傲的顾少变成多愁的大善人了?”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心思余力揶揄他。
  
  许瞳从他肩窝抬起头,直直望着他双眼,忽然挑一挑眉,语调里带着不羁,对他突然一问:“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她双唇离他那样近,少女天然的馨香气息扑鼻而来。如同受到蛊惑般,他稍稍向前一动,已经啄吻上她柔软嘴唇。
  
  良久,听她小声吸气,知道牵动到她嘴角伤处,他才停下来。
  
  他眯着眼看她,挑起眉梢,回以呢哝般轻语,“你敢说你没有爱上我吗?”
  
  许瞳对他嘻嘻一笑,向身后斜斜靠去,“我才不要爱在别人前头!”
  
  顾辰如影随形跟过去。她倚在沙发靠背上,他凑近她脸庞,再一次啄吻她。
  
  又过良久,离开她的唇,他浅笑轻问:“如果我要你爱在前头呢?”
  
  许瞳看着他,立时回答:“不可能,你做不到!”她声音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顾辰不由挑眉。
  
  “试试看?”
  
  许瞳用鼻子哼出一声:“要打赌吗?”
  
  顾辰皱一皱眉心,半晌点点头,“好,就赌谁先说爱!我赢了,你要跟着我,做我女人!”他挑着眉梢说完一番话,眉宇间透出认真,毫不察觉这举动其实有多幼稚。
  
  听他说完,许瞳嘟起嘴巴,轻哂道:“你有未婚妻还要人家做你女人?太不道德了!”
  
  她的抱怨竟如同在撒娇一般,令他觉得心痒难耐。
  
  “你不敢赌?”他激她。
  
  许瞳“切”一声, “我又不会输,干嘛不敢赌?如果我赢了,你要和章真瞳分手,告诉她,她姐姐比她可爱多了!”不知是不是药力作用,混沌之下,竟说出这样的赌注。
  
  平时清醒时,哪怕再怎样理智不屑,其实心底深处还不是一样隐藏着诸多不甘。
  
  不甘章女毫不费力地掠取一切幸福因素。
  
  被她剥削那么多次,夺走许多东西,这一次,她准许自己任性一些,开出这样的赌注。
  
  她听到他似乎低低笑了一声。“好,我答应你。”跟着又问,“时间期限定为多久好呢?”
  
  许瞳想一想,眨了眨眼,懒懒地答:“就一个月吧!”
  
  顾辰无异议,点点头。忽然问:“你要不要换一个赌注?”
  
  许瞳把眼睛睁大,似想看清对方打着什么主意。
  
  “不要!”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顾辰忽而微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换赌注吗?”
  
  许瞳一眨不眨看着他脸颊,竭力凝住自己焦距,“你那么舍不得她吗?我偏不换!”
  
  顾辰又点点头,“好吧,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别后悔自己吃亏。”顿一顿,他脸上浮现几许坏坏的奸诈神色,“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章真瞳早已经不是我未婚妻。我已经和她解除婚约,碍于这件事的舆论会影响到两个家族的声誉,所以没有公开。所以这赌局,瑶瑶,你吃亏了!”他唤她“瑶瑶”时,声音简直像在叹息,令她耳根无端变得麻麻热热。
  
  反应了一会儿,许瞳笑起来,“耶?这么说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咯?呵,就冲她已经不是你未婚妻这一点,就算吃亏我也高兴,我乐意!”她难得的爱娇起来。忽然皱皱眉,歪着头想了想,又说:“不对,我不算吃亏到底;如果我赢了,你得去跟她说,我比她可爱的!”她一面说一面笑,模样就似纯稚的小孩子一样,娇俏又惹人怜爱。
  
  顾辰看得实在心痒,凑过去再一次吻住她。
  
  过一会儿,许瞳推开他,气喘吁吁地娇哂:“你把我带回你家里,没安好心!”
  
  顾辰望住她眼睛,声音喑哑低沉,“难道你不想吗?”
  
  许瞳咬住嘴唇娇滴滴地笑,摇摇头,“不想!”
  
  顾辰嘴角扬起,笑容邪邪,一只手无声无息从她腰间探进去。她早就被那迷幻药搞得全身麻软,此时又被他有心挑逗,她全身就如化成一摊水一样,无力亦无心对他抗拒挣扎,随他去对自己攻城略地。
  
  一番恣意揉弄后他抽出手来,送到她眼前,不许她闪躲,让她凝视自己指尖她的濡湿,“爱撒谎的丫头!小骗子!明明想着我,偏要口是心非!”
  
  她变得不甘心起来,一把按去他腹|下,握得满掌坚硬,“它不是更想?”她不服气的嘟嘴问。
  
  觉得她这份不甘实在可爱,他沉沉笑起来,一把拉她进怀里,俯在她耳畔柔声低语:“我是想啊!”他吮着她的耳珠,就着她柔嫩的小手,施加力道让她隔着裤子包拢住自己,“我想得几乎快要爆炸!”耳鬓厮磨,他和她不知不觉时,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可是该死的医生说,我的病好之前,不能够同房!”
  
  他松开她耳朵,让她滑出自己怀抱,手却依然定住她在自己小腹|下面不许移去。他看着她,眼底热辣辣,声音无限旖旎,“不然你说,我为什么要宁可天天去瞧那个丽萨的笑容,也不找你呢,恩?”
  
  许瞳怔一怔,忽然咯咯咯笑起来,几乎笑不可抑。
  
  她从他声音里,听出了欲求不满的幽怨。
  
  忽然有些坏坏的用力收一收掌心,他立刻全身一颤。
  
  “还说你没有爱上我?你是怕和我擦枪走火吧!”
  
  顾辰眯起眼睛,忽然挪开她的小手,火速去解自己腰带。
  
  许瞳愣起来。
  
  难道他已经克制不住,要违背医嘱同她颠鸾倒凤?
  
  一阵悉悉索索后,他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湿毛巾,执过她的小手细细擦拭。她怔怔地看着,由他摆弄。
  
  他忽然丢开毛巾,拉着她的手再向自己腹|下按去。这次她的掌心与他之间已经全无隔阂。
  
  她恍然大悟,睁大眼睛望着他,“我还带着伤,你却虐待我!”声音里虽然透着不可思议,听上去却十足十是在撒娇。
  
  他教导她如何动作。
  
  “你受伤的是脸,等下我会帮你继续冷敷;现在想被虐待的人是我!我只想你用你的手来好好虐待我一回!”他的声音愈发地哑沉起来。
  
  羞涩慢慢涌上脸颊,颊畔一片火辣,许瞳不禁闭上双眼。
  
  脑子里此时竟开始闪过一幕又一幕画面,全是从前她与眼前这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心头一忽儿温暖一忽儿微涩,欢欣与苦恼的滋味交织在一起。这挣扎不安的感觉不叫它恋爱又叫它什么呢?与他走到今天这番境地,不知究竟是缘分还是天意?
  
  他忽然用力握她手腕,声音透出不满,“专心点!”居然在怨恼她!
  
  许瞳不禁闭着眼睛笑起来。
  
  依着他的节奏,她摩挲套|弄,帮他纾解欲|望。
  
  他紧紧抱住她,手臂用力箍着她,身躯几乎战栗,喉头溢出隐忍闷哼声,头向后稍仰着,也闭起眼睛,突地全身猛然一僵,终于释放自己在她销魂夺魄的软软掌心中
  
  她听到他长长长长吁出一口气,似有无限满足般,抱紧她,将头埋在她肩膀,嘴唇似有还无般轻蹭她颈间肌肤,呢哝叹息似的低声唤着她:“瑶瑶!”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2:04:54

56

五六 强男强女之【负谁】 ...


  五六【负谁】
  
  为许瞳敷完脸,顾辰亲自去放热水让她沐浴。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一段,加上冰块的镇定作用,许瞳已经渐渐不如之前那样晕眩混沌,看到顾辰竟亲力亲为为自己服务,她不禁心情大好,出声调侃。
  
  她脸上惊现夸张表情,受宠若惊般拉长声怪叹:“想不到区区‘举手之劳’,竟然能换得大少爷为小女子亲自劳心劳力,真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消受这份天恩啊!”一边说一边环顾屋子一圈,语气中夹杂费解地问,“说起来,这么大的屋子,怎么一个帮佣都没有,还得劳烦大少爷亲自动手?”
  
  回头望向顾辰,他用手臂探过浴缸水温,正欲站起。许瞳吃惊发现,虽然他面颊不动声色一派不以为然,可是两只耳朵却已经红似充血一样。
  
  那样子,竟似乎该被叫做赧然。
  
  “有钟点工定时负责打扫。”他淡淡开口,“我不喜欢别人踏进我的领地太久。”
  
  许瞳闻声不语,立即转身就走。
  
  顾辰疑惘,上前一步赶在浴室门口揪住她,“想做什么?快去洗澡,等下水凉了还要重新再放过!到时候你自己来!”
  
  许瞳对他挑眉,一副认真样子说:“你不是在对我隐晦地下着逐客令?你说你不喜欢别人踏进你的领地太久!”
  
  顾辰皱起眉。
  
  聪明人多敏感,他随便一句话,竟会惹来她多心误会,真是麻烦。
  
  忽然瞧见她眉宇之间泄露出来一丝淘气神采,不禁恍然顿悟,自己竟被这狡猾的丫头又轻松戏弄一次。
  
  他曾经花了好长时间仔细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论他在别人面前多么城府深深,可面对这女孩时,却总是一次次轻松上当,懊恼连连。后来终于弄得明白。因为心里真正怜惜她,所以不论她所说所做是真是假,他都本能地愿意去依从和相信。
  
  或者这就是所谓因为喜爱而想要纵容。
  
  看着许瞳一脸奸计得逞的诡笑,他心里腾起邪邪恶念,手臂一挥,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走到浴缸前,不甚温柔地将她丢进里面。
  
  她身上衣服还没来得及脱掉,猝不及防之下,不禁啊啊惊叫:“顾辰你这疯子!你欺负人!我的衣服还没有脱呢!”
  
  顾辰一抬腿竟也踏进浴缸,双手并用,说话间也不曾停下,飞快去剥许瞳衣服上的扣子,“对不听话的人,只能这样不客气。说我欺负你不给你时间脱衣服是吗?没关系,我来帮你!”
  
  许瞳胸前雪白肌肤大片展露出来,胸衣带子被他飞快解开,两团雪白跳脱束缚颤颤绽放在空气与热水的交界中,诱人有如两朵致命的罂粟花,吸引着身边男子的视线痴缠流连,不忍挪去。
  
  许瞳抬起手臂挡在胸前,低低叫:“流氓!”
  
  顾辰眼皮跳了跳。
  
  他何时不是以风度翩翩的俊俏贵公子形象出现在世人眼前?却独独要被她唤出那样“别致”的称谓。
  
  他决定不辜负她,索性将这“流氓”二字作实。
  
  如同谈论天气一样自然,他将她手臂轻松挪开,“别挡着,让我看看它们有没有跟着一起受伤。”手掌不容闪躲地覆上去,手指齐齐并拢揉捏,又团又攒,战栗感从他掌心直窜向他脚底,也从她粉嫩的樱红顶端直透向她心房。
  
  她难以抑制一声吟哦。
  
  他触电一样忽然收手。
  
  猛地从浴缸中站起跨出,头也不回走到门口,“快洗!”砰一声关上门,把自己隔断在春|色撩|人几乎要令他欲|望失控的浴室之外。
  
  许瞳怔在浴缸里。
  
  嘟起嘴,满心不乐意。
  
  挑起她层层欲|火后,他却拍拍屁股就走,还一副谁惹了他生气的臭德行。
  
  草草洗漱一番,许瞳套上顾辰为她一早准备好的衬衫短裤。
  
  她从不觉得他竟那样庞大,自己竟如此渺小,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居然像条连衣裙,宽宽大大飘飘荡荡。
  
  不得不叹一声男女有别,他看起来那么斯文劲瘦的身子骨,原来和她这小女子比起来,骨架还是宽出去足足一大圈。
  
  衬衫足够遮挡自己重点春|光,她索性脱下那条不舒服的肥大短裤,摆荡两条纤长白腿走进卧室。
  
  顾辰居然比她更加裸|露。他光着上身,下面围着浴巾,此刻正在拿毛巾擦头发。
  
  转头看到许瞳,他眼神瞬时一黯,双眼立即一眯,“短裤呢?怎么不穿上!”仔细分辨,语气中竟似含着责怨。
  
  许瞳浑身酸乏,只想尽快躺倒在大床上,于是不理他的责问,脱掉鞋子一头栽进软软被褥中。
  
  看她茭白小脸一下被埋没在床褥间,大大的床,小小的脸,瘫软的身体,乏乏的样子,她看上去实在太惹人怜惜,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毛巾一丢,长腿一跨,他竟也跟着一起挤上床。
  
  许瞳睁开眼看他,“咦”地一声,“你难道不去睡客房吗?”
  
  顾辰不禁啼笑皆非,“这里是我家!”
  
  许瞳困惑地眨眨眼,“哦”一声,“对喔,这是你家。好吧,那我去睡客房。喂,客房在哪里?”
  
  作势要起,却被顾辰一把拉回,圈在怀里。他声音一下竟变得出奇温柔,“快睡吧,别折腾了。”
  
  许瞳于是躺下来,乖乖地应声“哦”。
  
  没有伤的那侧脸颊贴在他胸口上,在他看不到她表情的时候,那上面悄悄浮现出贼贼的诡笑。
  
  她又一次作弄到他。
  
  忽然觉得脸颊旁一片冰凉触感。她怔一怔后,反应过来,抬起头对他脱口便问:“你家里好多房间都有浴室是不是?”
  
  顾辰 “恩”一声含混作答。
  
  许瞳却不依不饶继续发问:“你刚刚跑去别的浴室里面冲凉水澡是不是?”
  
  顾辰忽地用力扳着她身体,瞪着她说:“折腾一晚上,你都不累的吗?怎么精力这么旺盛!”他按着她小小头颅贴向自己胸口,她无伤那侧脸颊密密紧挨在他胸前肌肤上,她一下被他憋得别说讲话,几乎连呼吸也困难。
  
  他却说:“乖乖睡觉!不想睡的话,我不介意你继续为我举手之劳!”
  
  许瞳握拳捶他胸口,“脸好痛!快被你憋死啦!”挣开些大口喘气,“呸!流氓一大只!”
  
  耳边听他似低低沉沉在笑。
  
  忽然额前落下轻轻一吻。
  
  然后她听到他对自己柔声地说:“睡吧!”
  
  这两字如同带着魔力的咒语,一下便令她静下心来。
  
  闭上双眼,倦意翻涌袭来,她很快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3︶●
  
  顾辰抱着许瞳,整夜手臂揽紧,片刻不曾稍离。
  
  早上许瞳懒懒睁开眼,抬起头发现顾辰似还在沉睡。
  
  她轻轻动一动,想要挣开他怀抱悄悄起身。却在觉得自己就要成功时,忽然被他的手臂一拉,她立刻又倒回他怀里去。
  
  她“啊”的一声轻叫,抬头去看他,蓦地一下望进他黑黝黝一双眼眸里去。
  
  他正炯炯有神的望着他,眼底哪里有一星半点的睡意?他分明早早就已经醒了,却偏要假装依然熟睡的骗人。
  
  许瞳嘟嘴,“喂!你干嘛不让我起来!”语气中诸多不甘愿、不满意。
  
  顾辰挑眉。清早初醒,他声音沙哑中带着些性感,好听得一塌糊涂,“干嘛去?又要像以前那样,一晚上占尽便宜以后,早上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头也不回穿好衣服就走?”
  
  许瞳讪笑。回想一下,她确实前科累累,也难怪他此刻这样调侃自己。
  
  她吃吃地笑:“你快撒手,我没想走,我是急着要上厕所啦!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保证立刻会给你香喷喷的大床上画一幅色香味俱全的世界地图!”
  
  顾辰闻声不由一怔,回神时许瞳已经小鸟一样欢蹦乱跳从他怀里窜跳下了床。
  
  手里怀中竟一下变得莫名空虚,这感觉几乎令他怔怔惆怅。
  
  不知不觉时他套上短裤也跟着起身下床;不知不觉时他竟随着她一起走到卫生间门口。
  
  里面抽水马桶哗啦啦冲水声令他回神,他手臂抱在胸前靠在墙上,不禁暗暗自嘲。
  
  长这么大几时曾做过这样的傻事?不仅带一个女孩子回了他的家他的领地,更让她睡了他成人后连老父都不许擅碰的专有大床,甚至更离谱是在清早醒后,傻愣愣跟在她身后直到卫生间外,由她在里面方便,他悄立在门外静静等;更更更要命的,是天杀的他心底竟好像正有种无怨无悔心甘情愿的感觉在悄悄萌芽。
  
  实在不可思议。他再也不像从前的自己,她悄而无声地,一点点浸透他,不知不觉时,竟已经令他改变那么多,多到连他自己也要吓一跳。
  
  可是奇怪,他居然并不排斥这样的结果。
  
  ●︶3︶●
  
  许瞳从卫生间出来,一抬头,被靠在门口墙上的顾辰猛地吓了一跳。
  
  “哇!”她出声叫,“你干嘛不声不响杵在这儿!”一边拍胸口一边娇嗔不已,“真讨厌!要吓死我了!”忽然脑筋一转,坏兮兮笑起来,“哦!我知道了!你也着急嘘嘘是吧?喏,我好了,你可以进去了!”一边说一边抬手指了指卫生间里面,“一点都不臭,你快去吧!”说完起步就走想重新扑回大床上去。
  
  昨晚折腾得那么厉害,脸上的肿虽然已经无甚要紧,可是此刻她全身酸乏,处理过代谢产物以后,只想能尽快再倒回大床上,好好补它一个回笼觉。
  
  顾辰在她刚一迈步时,手臂一伸,两手搭在她肩头腰上,微微一用力,一下将她揽回身边,将她旋个身,让她面对向自己。他仔细看着她的脸,抬起手轻抚上去,动作极小心,柔声问:“还疼不疼?”
  
  在他眼里,她的脸颊依然肿得半天高。
  
  已经一夜,却依然还是这样肿。他眼底不禁再度聚起痛惜的怜和她所不名的怒。
  
  许瞳无所谓一笑,反过来安慰他说:“安啦!郑智化不是唱过,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我做小混混时候受的那些伤,每个都要比这个惊魂得多呢!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啦!”
  
  说完转身又要去扑床,却被顾辰再一次拉住旋回身来。
  
  她不禁挑眉瞪他,一脸不耐烦,“干嘛?清晨探戈?拽着我甩来甩去!我的脸还在肿着呢!这样被你转个没完,我会头晕的!”
  
  念及刚刚醒来时他那似怨非怨的一番话,她似有些恍然彻悟,“喂松手啦!我呢,不是急着回去穿衣服离开,我是想躺回去好好补一补觉,浑身的肉都在麻麻痛痛,喂!站在这里很累很不舒服的好吧?你快放我回去,我要扑床!”说话间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这样不是在对他撒娇又是什么。
  
  顾辰始终绷着脸,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可眼底悄悄浮现的温柔与笑意,却将他一副冷凝淡定的面具破坏无遗。他轻叹口气,似拿她没有办法,手臂忽然一抡,在她惊叫刹那,天旋地转间已将她横抱在怀里。
  
  他把她抱回床上,像摆弄小娃娃一样规弄她,让她枕好枕头,给她盖好被子,将她两只清香藕白的手臂掖进被子里,卷好背筒,只让她露出一颗黑黑脑袋。
  
  她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可爱的样子像小小婴孩用软软牙齿咬啮人的心口,一时间他竟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所谓酥麻入骨。
  
  他情不自禁弯起嘴角,抬手摸摸她脸颊,俯身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我去公司,等下让人为你请假,你今天就躺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天,不要去上班了。”
  
  许瞳闭上眼睛,无限乖巧的点点头。
  
  忽然只睁开一直眼睛,夹紧另一只,鬼脸兮兮对顾辰哼哼的说:“我只是在这里补觉而已哦,补好我是要回我自己家的。你下班回来以后如果看我不在,可千万不要扣顶吃干抹净擦擦嘴巴就走的大帽子给我!我跟你已经打过招呼了哦,不算又骗你!”
  
  顾辰没说话,只抬手在她眼皮上飞快一抹,让她闭好眼睛。
  
  确定她看不见时,他才无声无息地笑起来。
  
  这坏丫头,就算这时候依然那么桀骜不驯,连等他下班回来再见一面的耐心都不肯给。
  
  而他自己偏偏却对她这份桀骜不驯动了心、上了瘾,心心念您,留恋不已。
  
  ●︶3︶●
  
  顾辰上班以后一直坐在自己的大皮椅上皱眉沉思。
  
  想到此刻躺在自己大床上头那个狡猾的丫头,紧皱的眉心渐渐有些松缓。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已经对这要命的女孩动了心。昨晚和她那一赌,现在想来真是说不出的幼稚举动。
  
  不过幼稚不代表没有价值,本心上讲,他确实是希望和她赌这一回的。
  
  他不过想听到她亲口说出她的心意。
  
  爱情面前有谁会是一准制胜的强者?曾经他以为自己是,可现在却清楚明白,会那样想,不过是因为还不曾爱上。如果真的动了心,哪怕铁血巨人也会因为爱情变得患得患失地不自信起来。
  
  那女孩诡计多端,千变万化,把自己真心真意锁的极其深。曾经或许她有想要相信他的时刻,可是一时错招,他已将她推向远处;再想拉近时,非经过一番跋山涉水的辛苦不可。
  
  想收了她的心,想让她此后只死心塌地地爱他一个人,又是谈何容易一件事。
  
  她那样狡猾,那样敏感,那样桀骜不驯,不是真使得她动心,又会有谁能够驾驭得了她?
  
  所以他一定得逼着最本真的那个她亲口说出对他的心意来,否则叫他怎样对她放得下心。
  
  想到昨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他立即将眉心再度锁紧,心头翻涌起无限的懊恼与愤怒。
  
  他同她说,都怨他没有处
五六 强男强女之【负谁】 ...


  理好这件事,不是想安慰她、令她宽心才那样讲;而是他觉得,的确是他没有把握好一件事情,所以才令她受到迁怒与伤害。
  
  而那件事,就是他同章真瞳提出解除婚约。
  
  ●︶3︶●
  
  那天眼睁睁看着许瞳当着自己的面被薛劲锋带走,顾辰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醋滚滋味究竟有多蚀心蚀肺,简直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他回头便下定决心,毫不迟疑地找到章真瞳对她郑重提出解除婚约。
  
  他似解释给她听,又似解释给自己,“以前觉得婚姻只是对血脉延续的一种交代而已,所以同谁结婚都无所谓。因此答应家父要求,和你草率订了婚。不过现在却明白,这种想法不过因为心里还没有挂念一个人。我现在很想确定一件事,和所挂念的那个人生活在一起,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平和解除这层关系。” 一向对任何人都不曾低头的他,为了那女孩,对章真瞳竟然低头道歉:“如果令你觉得受到伤害,真诚说句抱歉。”虽有歉意,可他态度始终不卑不亢,“除此之外,恕我无法再对你慷慨放送其他!”
  
  章真瞳却不肯答应他,她哭着喊着质问他:“是不是因为许瞳?是不是?”
  
  顾辰一派镇定,不为所动,只淡淡答:“即使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而我如果说是,你又会说就知道会是她。那么,这个问题你自己回答就好,我看我不必做出回应。”
  
  章真瞳歇斯底里地哭叫:“顾辰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我爱你啊!我不能够没有你啊!你不能因为许瞳那只不要脸、专夺人所爱的狐狸精就抛弃我啊!”
  
  听她这样说,顾辰不禁皱眉,眼神中流泻出一丝不悦与厌恶不耐的神色,“我和你提出解除婚约,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要扯到其他人身上去。女孩子要有修养,不要动不动就说别人不要脸、狐狸精之类。”
  
  她委顿下去,“你既然不爱我,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和我订婚!”
  
  这问题他刚刚明明已经解释得明明白白,已经懒得再去重复。他只反问她:“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不是也一样希望我会和你订婚?”
  
  她大声地哭诉:“可你不能这样对我!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太不负责任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他却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好人呢?”
  
  原来对待自己不爱的人,她的眼泪稍稍一滴已经觉得太烦。而那狡猾女孩倔强不肯落泪的样子,却太轻易便撞击在他的心口上。
  
  “首先,我没有碰过你,肉|体上我便对你没有任何亏欠;其次,我没有许给过你任何天长地久的承诺,订婚时是你情我愿,你没有逼我我也没有诱惑你,因此精神上我同样没有对你负过债。如果说我对你有所抱歉,那也只是因为我之前把婚姻看得太过儿戏,在你我身上轻易加套上这样一种不可随便拿来亵渎的关系,而在这件事上,不只你是受害者,其实我自己也是。我走了弯路,蹉跎了时光,错过许多美好。”
  
  似无限感慨,他停顿下来,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喃喃继续,“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你和她之间,无意间我已经伤害她太多次。如果注定要辜负你们其中一个人,我不会再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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