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隔天是周末,天气非常好,何灿和徐豫起床已经近十点了,两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懒懒地坐花园里看书。
徐豫看的是一本冷门的法国小说,何灿看的是斋藤千穗的漫画,她躺他的大腿上一边看一边吃话梅,徐豫的手时不时顺顺她柔软的头发,她吃完一颗,就喃喃道:“吐核”,徐豫就伸手到她的嘴边,她扑地一声将一颗晶莹的话梅核吐到他手上,他再精准地丢进边上的竹篓里。
阳光暖暖地洒何灿身上,她枕徐豫腿上,黑发如瀑一般地铺开,微微蹙眉很认真地看漫画,小嘴还有些撅起,徐豫的视线从原文书上挪开,温柔地看她莹白透明的脸和亮盈盈的眼睛。
第八颗话梅后,徐豫有些疑惑:“最近很爱吃酸的。”
“是吗?”
“昨天还吃了酸萝卜和酸菜鱼。”
“天气热的缘故吧,只想吃酸的。”何灿懒懒道。
徐豫的手慢慢抚摸她的头发,低声笑了一下:“这个月例假还没来?”
何灿放下漫画书,抬眸看他,转着眼睛说:“上个月是二十号来的,这个月还不到十五号呢。”
“嗯。”徐豫应了一声。
“还要话梅……够不到。”何灿伸出手,那包话梅躺圆桌中央,她懒懒伸手去捞,却怎么也捞不到。
徐豫长臂一伸,替她拿起来,捏起一枚放她嘴巴里,然后很享受地看着她因为被酸着的表情,蹙眉,眯起眼睛,腮帮子微微发颤,片刻后又开心十足地说好吃。
“很好吃?”
“嗯,酸酸甜甜,味道可好了。”
“让尝尝。”徐豫俯身,俊脸何灿眼前无限放大,温热的唇贴她唇上,然后舌尖抵开了她的牙齿,品尝她嘴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下巴的胡渣刺得她又痒又痛,她忍不住笑出来,使劲推开他:“胡子没刮干净啊。”
徐豫的食指飞速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不是帮刮的吗?每次都要帮刮,却每次都刮不干净。”
何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悠闲而惬意地看着他。外面阳光正好,院子里的玉簪,桔梗和山丹开得好,芬芳逼,徐豫看着她白如凝脂的手腕,忍不住重重捏了一下,她立刻呼痛,他又帮她揉,叫她小乖乖,两像是玩游戏一般,彼此逗弄了很久。最后何灿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窝徐豫腿上闭上眼睛;“好累,打个小盹,不要动哦。”
“不是刚起来没多久?”徐豫摸着她的耳廓,声音沉沉有磁性,“是不是昨晚弄累了?”
“罪魁祸首还有点自知之明嘛!”何灿哼哼,又打了个哈欠,“最近觉得好累,好困,怎么也睡不醒。”
“如果工作太辛苦的话就不要做了,每天家看看漫画和电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好吗?”徐豫的声音越发温柔,像是诱哄一般。
“不要。”何灿闭着眼睛摇头,“那太无聊了,而且还会变成黄脸婆。”
徐豫其实是有点私心的,何灿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还连续感冒发低烧,他很想说“为了这点小钱有必要每天加班加点的吗?”,但知道说出口会伤何灿自尊心,所以只能婉转地提出自己可以养她的想法,何灿虽然生活比较散漫,但对现这份工作还是很认真的,要她放弃很难,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让她彻底放松下来,好好养身体后要一个宝宝。
他三十一岁了,周围的同事,朋友都有孩子了,迈入生的巅峰阶段,他事业成功,有了老婆,也自然渴望有一个新生命,再说早生早恢复,他也是为何灿着想。
2
也就是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何蔚子的公寓,徐湛正和她一起包饺子。
两忙乎了很久,包了蔬菜馅的,牛肉馅的,和猪肉大白菜馅的,然后放蒸锅里蒸,等到出炉的时候,饺子一个个饱满冒热气,皮还是透明的,看起来很诱,当然有好几只的馅已经破皮而出了。
空气里氤氲着厚实温暖的味道,很家常很朴实的感觉。
两面对面吃饺子,何蔚子调了一盘香醋,还放上蒜蓉和香茶做作料,徐湛咬下第一口就大赞味道正,汁多味美,何蔚子疑惑地跟着咬一口,觉得的确不错,但没有徐湛说得那么好吃。
徐湛一口气吃了十六个,何蔚子正怕他会撑着,倒了一杯水给他,他笑道:“从小到大就很爱吃饺子,最高纪录是吃三十个,不过那是读高中时候军训,跑了五千米后饿得不行,到食堂要了三份饺子,一口气吃完。吃这方面随爸,爸爱吃面食,说起来也是因为爷爷是北方。”
“哦?”
“爷爷是辽宁,那里有个大宅子,家大业大,但他是个纨绔子弟,每天沉迷于玉石,字画和京剧,很快就将家业挥霍光了,以至于娶奶奶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幸好奶奶不介意,只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让爷爷陪她住S市,因为奶奶娘家S市,爷爷答应了,就过来了。两结婚后生了两个儿子,就是爸和徐豫的爸。”徐湛很乐于将自己的事情当做故事一样讲给何蔚子听,“徐豫的爸,就是大伯,很聪明很有胆识,二十几岁就做材料生意了,爸呢,按他的说法就是一直活得中规中矩,没什么大理想大抱负,做生意这种有风险的事情他不敢尝试,老实地进了国有企业。说起来徐豫随大伯,随爸。”
“每个性格不同,找到适合自己的一条路就行。”何蔚子咬了口饺子,差点被汁烫到。
徐湛点头,随即又说:“不过从小就挺羡慕徐豫的,也不是说他家境好,而是他很有勇气,也很有想法,总敢于尝试一些新鲜的事物,像他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玩股票和基金了,大学毕业那年赚了很多,他想法一直挺多的,一个念头从脑子里浮现就会去积极实践,不像,除了学习和工作之外就宿舍里睡觉,打游戏。”
“比较单纯嘛。”何蔚子想了想说,“也许活得比较快乐呢?像徐豫管理这么大的公司,每天要操很多心,很多项目收益也不是即时的,而呢,一天做一个手术就是捡一条命回来,成就感大多了,也不用为了应酬喝酒抽烟,伤肝伤肺的。”
徐湛爽朗地笑了,又吞了一只饺子,说:“也是,羡慕他,但觉得自己也不错。”
两吃完了饺子,坐沙发上看电视,徐湛很自然地伸展手臂,搭了何蔚子的肩膀上,她微微一笑,默认了这种亲密行为。
徐湛裤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他选择了无视,因为害怕是母亲余筱华的来电。
这几天为了何蔚子的事情,徐湛和余筱华谈了好几次,他耐心说了很多,余筱华都不听,固执己见地认为何蔚子是坏女,徐湛被骗了,说到最后徐湛长长叹了口气,认真地说:“妈,不管您答应不答应,就是要和蔚子一起,这事您改变不了。”
余筱华红着眼睛说:“的意思是亲妈和那个女之间,选择了那个女?为了她不要亲妈了?”
徐湛蹙眉:“妈,她对来说很重要,您对来说也是很重要,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选择呢?您为什么要用自己逼?”
“逼是为了好,现如果纵容,和那个女一起了,将来有后悔的时候。”余筱华说,“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一个男,为什么选择那么复杂的女?她已经结过婚了,曾经属于别的男,就完全不介意吗?以后和她出去,别都会议论纷纷的,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湛湛,妈当年为了怀吃尽了苦头,为了专心培养辞掉了自己的工作……这一切努力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站妈的角度好好替妈想想,妈怎么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她说到后来声音哽咽,“不能总为自己着想吧,总该替妈想想吧。”
徐湛丢下一句“不管怎么样,都会和蔚子一起的,您如果支持会很开心的,但您如果不支持也不强求,已经快三十岁了,有感情的自主权,您现想不通不怪,但总有一天您会想明白什么是真正想要的”就走了,出了门就听到余筱华的抽泣声。
何蔚子是他的梦想,也是他后面生最大的幸福,他已经离这个幸福越来越近,就算他不孝,就算他叛逆,他都不会放弃她的。
“手机震动吧?”何蔚子剥开一只橘子,分给徐湛一半。
徐湛微笑:“懒得接,反正没啥重要的事。”
他接过了橘子,咬了一口说真甜,然后伸臂搂过了她的肩膀:“蔚子,们计划一下将来吧。”
“将来?”何蔚子反问,“们的将来?”
“是啊。”徐湛斟酌了一下用词后认真道,“蔚子,是以和结婚为目的才和交往的,这点请相信。”
何蔚子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相信,都说了好几遍了。”
“妈那里会积极去做思想工作的,别太担心,毕竟结婚是们两个的事情,只要愿意,随时都……”徐湛说着有些脸红了,其实他想说的是“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和办证去”,但想到这么仓促的求婚有些不妥,毕竟自己连鲜花和戒指都没有准备好,太草率了。
“徐湛。”何蔚子侧头对视他,“必须实话告诉,和结婚要承受很多。”
“这点不怕。”徐湛说,“不是那种为别看法而活的男。”
“包括妈妈反对?”
“只要过得好,妈会接受的,她现只是一时地想不明白。”徐湛自信道,“会继续积极做她的思想工作。”
何蔚子拨了拨头发,有些自嘲地笑了:“真的有那么好吗?和一起明显是亏大了,承认和一起很开心,很轻松,但是要现嫁给,完全不为着想,那太自私了。”
“如果自私一次就好了。”徐湛轻声道。
何蔚子真没想到生会遇到第二次求婚。多年前叶斯承向她求婚。他的求婚非常慎重,完全出乎她意料,包下了一家法国餐厅,布置了烛光和花海,他穿着成套的西服,单膝跪地求婚,她当时又笑又哭,他话音刚落下,她孩子气看着那枚钻戒,忍不住娇嗔道:“那快帮戴上呀。”然后任由他握着她发颤的手,将钻戒套入她的无名指。
现是徐湛,而她的心情却完全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