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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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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29:46
049 待人之道

  无忧连话都懒得再跟他说,将他推开些:“让开。”
  这次他竟没有与她为难,配合的让出道路,也不离开,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一副唯恐天次啊不乱的神色。
  惜了了刚刚沐浴出来,深蓝色的衣袍领口微敞,露出修长的颈项,曲线柔美,就算是女子中也是难寻,丝缎一般的漆黑湿发凝着水珠,仅用发带松松挽着,随意垂落在肩膀一侧,越加衬得他肌光赛雪,如同凝脂暖玉。
  薄薄的双唇艳红欲滴,被水雾熏过的双颊微微透红,狭长微挑的桃花眼眸,半阖半睁,蒙了层薄烟浅雾,回眸间有媚意回转,只是淡淡一瞥就叫人酥了半边身子。
  见无忧拽着十一郎径直撞进来,后面还跟了个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心,脸板了下去,谁也不招呼,自顾在香妃榻上斜靠了,端了身侧的茶杯,自斟自饮,把前来的三人直接透视了。
  开心方才激起的那些怒气直接摔到爪哇国,食指搓着鼻子,立在门边上,身子一斜,庸庸懒懒的随意靠在了身边的门框上,等着好戏开场。
  无忧带着一肚子气直冲而来,换成平时,这道风景自是赏心悦目,这时却给胸间燃着的怒火上添了把干柴。
  压根就是个披着美人皮的魔鬼。
  将十一郎拖拽着,直接丢在了惜了了面前,无视他那勾人心魄的美人脸,一手夺过他手中茶杯,一手拍桌案:“人有怪癖没有错,但把怪癖发展成变态,那可就不行了。”
  惜了了端坐桌边,睨了十一郎一眼,若有所悟,再看抱了手臂依斜在门框上看热闹的开心,脸上红晕未退,腾起黑雾:“他的衣裳不是我解的。”
  “当然不是你解的,如果是你解的,今天这理也不用说了,我直接把你给办了。”无忧眸子里迸着火星,瞪了一眼,笑嘻嘻看热闹的白开心,一把捞过十一郎:“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十一郎瞟了眼蹙眉睨着他的寥寥,揉着衣角,哪里敢出声。
  他越是如此,无忧越认定,十一郎变成这样,是惜了了‘教导’有方,这件事说什么也得让他做出个交代,决不允许十一郎再这么被他祸害下去了,竖了眉,提高了些音量:“说啊。”
  十一郎吓得一哆嗦,眼里包着的泪险些滚了出来。
  白开心看到这里,更来了兴趣,扬声道:“十一郎,别怕,有啥说啥,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板子落不到你屁股上。”
  十一郎回头对他感激一睨。
  开心挑挑眉,接着鼓励:“大胆说。”
  对上无忧怒横过来的目光,勾了唇,略抬高下巴,挑衅一笑:“你是在找借口,多啃几口面前的美人?”
  无忧咬牙,你就煽风点火吧,晚上有你好受的,蓦然朝他咧嘴笑了:“我现在更想把你给啃了。”吃他的心都有。
  开心两眼往上一翻,一派不以为然,晃到香妃榻前,曲了一条腿坐上榻前搁茶盘的茶几,顺手翻了大腿边的茶杯,一边倒茶,一边笑笑然的瞅着无忧:“就凭你?”
  无忧站着也没他坐着高,扬了脸:“就凭我,我一天还是你的夫人,你就得尽好你一天的职责,你从春gong学到几招。”
  开心刚喝了口茶,一听‘春gong’二字,呛得喷了出来,搓着鼻子一阵的咳,狭长的眸子瞬间半窄,带了怒意,指了无忧:“你这丫头好意思跟我提这事,那些‘非礼勿视’的财神灶爷,怎么算?”
  无忧打开他的手:“二两银子给你看财神灶爷,便宜你了。宫廷秘籍,想看啊?给钱,两千两一副,钱也不少。”
  他瞪着眼前白莲花一般的少女,半晌,无语的一偏头,这副德性与那无赖的丫头倒是像极,还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难道那丫头是跟她才学成那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戏意:“感情你这三年,并没在山里,而是呆在了窑子里。”
  无忧虽恼,脸上却堆了笑:“白开心,你爹来揍你了。”
  开心脸色一变:“我警告你,不许叫我白开心,更不许提我爹。”
  无忧脸上挤出更多的笑:“白……白……白开心……你爹……”
  开心拉下脸,伸手抓她。
  无忧摸着桌上的茶杯茶盖向他砸过去,阻止他抓到自己,一字一字的喊着气他:“白……开……心……白……”
  开心知道这些东西是了了心爱的,将茶杯茶壶一个个接住,放回原处。
  然他接的快,无忧砸的也快,结果他光顾着这些东西,被她一声一声的‘白开心’叫的鬼火乱窜,却抽不出时间去揪她。
  惜了了脸色一层层垮了下去,最终再也忍不下,眼角余光带了恼意,不耐烦的起身。      “你们斗嘴,挪个地方,我还有事,不陪了。”
  无忧扯住他的阔袖,将他拽了回来,仍按回香妃榻:“你还走不了。”
  开心乘机扣了她的肩膀。
  无忧双手按着了了,分不出手,低头就往开心手臂上咬落。
  开心‘哎呀’一声丢开手,看着手臂上一圈小小的牙印,怒道:“你……你居然咬人……”      “你再来,我还咬。”无忧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才不会与他讲什么君子之道。
  “哎呀,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妨了,今天我还真要再给你点颜色。”开心欺身上来揪无忧。       无忧身子前倾,半边身子几乎压在了了了身上,叫道:“惜鸟鸟,你再不叫他滚蛋,我亲你了。”
  惜了了的视线落在无忧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上,白晳的面颊慢慢涨红。
  开心的双手已从无忧身后握了她的手臂,无忧死攥了惜了了的衣襟,将脸向他凑近,做势要亲,眼角却往向斜看向开心,嚷道:“要亲了啊。”
  惜了了脸色大变,睁大了眼,看着咫前,只差半寸便贴上他的唇的小嘴,额头上渗出冷汗,眼一眨不敢眨,喉间哽出艰难的声音:“开心,放开她。”
  换成平时,开心倒想再吓无忧一吓,然睨了脸色煞白的了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开去。
  无忧小有得意的朝惜了了眨了眨眼,有弱点的人,就是好。
  惜了了只感到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似梅般的幽香不住的拂在他鼻翼之间,温温暖暖,明明是极好闻,但一对上她千娇百媚的女人脸,胃中就一阵翻滚,忙竭力忍着。
  无忧皱了皱眉,翻了个白眼,把手收回来,免得他蹲到一边吐起来就没完没了,今天这事也不用办了。
  顺手在手边抓了茶杯过来,倒了半杯茶塞给他:“给我忍着,你敢吐,今晚我就在这儿搂着你睡下了。”
  说完,身边已传来开心的憋笑声,才想起十一郎还在身边,说这话,太不合适,回头横了开心一眼,重咳了一声,作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惜了了也想将冤他恋童一事了结,当真强忍了胃中不适,握了茶杯在手中把握玩,冷冷道:“十一郎,到底怎么回事。”
  十一郎在无忧虎视眈眈下,结结巴巴的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开心一怔:“你不是说她要宠幸你?”
  十一郎扁了扁嘴:“他们说只要宽了衣带,投怀入抱,郡主就会宠幸了。”
  无忧‘哈’的一声,感情兴宁被这些人当成供人下种,全不挑食的母猪,瞪向哑口无言的开心。
  开心丝毫没有因冤枉她而感到愧疚,若无其事的回视她。
  二人各不相让,目光能在空中碰出火来。
  “道歉。”无忧脸色一沉。
  “你人品好,他们能这么想你?”开心嘴角轻撇,她的为人,杀了她都嫌便宜了她。           道歉?笑话!
  将视线挪开的一瞬间,心里宛然象少了什么,她不肯相让的眼神却始终在脑海里盘旋,那丫头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可惜与她几次邂逅都在漆黑的夜里,实在难以辨认。
  再看向无忧,后者已将目光转开。
  摇了摇头,在想什么,那丫头身轻如燕,能如鬼魅一般在他面前擦身而过,这样的功夫只有从小苦练方能成就,绝不是在一天到晚除了吃喝,就是祸害人的常乐能有。
  他们?无忧品出了味道,飞快的收回视线,将十一郎揪了过来,指着了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他教你的?”
  十一郎撅着小嘴摇了摇头。
  “是他,就照直说,别怕他。”曼珠的毒固然可怕,但他还有心事没了,而且手中的底牌已经提前用了,无忧并不多怕他。
  惜了了冷哼一声,将脸别开,不看无忧,事到如今,他反而平静下来。
  十一郎又摇头:“不是了了哥哥。了了哥哥只教十一郎待客之道。”
  无忧微愕:“待客之道?”
  十一朗使劲的一点头,道:“有亲友至,要敬之,礼遇之;有要应酬之人前来,要善待之,速战速送之;有过客前来,要心诚之,友爱之;”
  “他就教你这些?”无忧口中有些发涩,惜了了在茶苑时待人接客的优雅,她是见识过的,然他对十一郎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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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29:56
050  给我暖床

  “还有。”
  果然还有别的,无忧朝十一郎凑近些,瞥了眼对他们不理不睬,只是把玩着手中茶杯的惜了了:“还有什么?
  “斟茶斟七分,不可溢。茶道应以‘廉、美、和、敬’,其中讲究最多的是‘和’,包括了和敬、和廉、和静、和俭、和美、和爱、和气、宽和、和顺。。。。。“
  “打住,打住。。。。。”无忧揉着涨痛的额头,抬手阻止十一郎再背下去,睨向一旁忍笑不禁的开心,拧了拧眉头,问十一郎:“还有没有与茶没关系的东西?”
  十一郎又点了点头:“赴约,许早不许晚;客未坐,不可先坐;逢人三分笑。。。。”
  无忧望着眼前孩童,生出些无奈感,偏偏开心在旁边闷笑不停,再看惜了了,神色已恢复自然,大大方方,明明坐没坐相的依在那里,却优雅得叫人挑不出他的不是。
  她来兴师问罪的,到这时到象是来无理取闹的,而且还是被人家晾在那儿自导自演,不加理睬的那种,真的很囧。
  “打住,打住。。。。。”闭上眼,忍,吐出口气,重新睁眼,问道:“那你之前说的那些东西,到底是谁教你的?”
  “是那三十二侍的训教嬷嬷。”十一郎埋低头,打眼角偷偷瞅着脸上堆满浆糊的无忧,怕自己说的不明白,又惹她着恼,又补了句:“是郡主的三十二侍,嬷嬷是西越宫里派来的。嬷嬷说,如果谁能得到郡主的宠爱,让郡主生下一女半男,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无忧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母皇对兴宁实在是。。。。。。
  把后宫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搬到这里,这叫什么事。
  在桌上一边转着茶杯,一边看笑话的开心,再忍不住,爆笑出声,一时间竟忘了对常乐的不待见。
  探身过来,手肘压了无忧肩膀,在她耳边小声道:“你那皇姨娘对你可真上心,怪不得你能将那些春gong画的如此特别,与众不同。”
  “你。。。。。。。你凭什么说是我画的。”她好歹是个没出嫁的姑娘那东西卖可以,但如果说是她出产的,可就太难为情了。
  “画那东西的人,谁不藏着掖着的,才干的新墨,还能当着你画不成?”
  “他画他的,我在隔壁等着,成不?”无忧打死不认。
  开心‘切’的一声,笑了:“成,什么时候介绍那位高人给认识,认识。”
  “我干嘛要介绍给你认识,让你发横财啊?”无忧,那日随手而画,早忘了具体画了些什么,满脸迷惑:“我说那图怎么特别,与众不同了?”
  惜了了与他们离得很近,他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耳中,神色微僵,看二人的眼神就象看见毒瘤臭气一般,嫌恶的往后退缩开些。
  开心扫了眼惜了了,轻咳了一声:“那些动作根本不成,只能哄哄那些一天到晚没事可干,专想着在这事上寻刺激,求新鲜的蠢货。”
  无忧沉肩,将他的手臂滑下去,没好气的道:“你怎么就知道不行,你试过?是你功夫不到家,不是我画的不行。。。。。。”话出了口,无忧才发行失言,忙将话岔掐住,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能再收得回,脸上如渗了血一般,直红到耳根。
  “你画的,承认了?”开心挑了挑眉,眼中谑笑尽露。
  无忧扁了扁嘴,沉下脸:“看在你这么喜欢的份上,我发个话,让那三十二侍,好好服侍你,让你亲自体验一下,明天向我汇报你的销魂战绩,如何?”
  开心只觉得身上爬上一层鸡皮,‘哧’了一声抱着胳膊搓了搓:“你自己慢慢享用。”
  无忧怕越说下去,越是无地自容,不再与他废话,转了身正色对十一郎道:“以后那后院,你不许再去,他们说什么,你也不许再听再学,否则我就叫不凡将你送出府去,再不许回来。”
  十一郎吓得小脸煞白,想哭又不敢哭,咬着嘴皮,眼眨巴眨巴的将无忧看着,道:“难道郡主只喜欢那三十二侍?”
  “对,这色qing女魔头,只喜欢那些个绣花枕头,所以你以后也别在她身上花心思,堂堂正正的做个男人。”
  无忧连跟他一般见识的心情都没了,抽了抽嘴角对他的不敬懒得理会,再说十一郎如果不在自己身上花那乱七八糟的心思,是好事。
  十一郎不解:“可是我进府的时候,我娘跟我说,郡主是我的夫人,我这一辈子都得围着郡主转,要得她欢心,得她信任。他也是你的夫人,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开心不屑的撇撇嘴:“就凭她?谁知道能做我几天的夫人。”
  无忧真是头疼,真不知十一郎来的人是怎么灌输的思想,完全扭曲的不成样子,要板直,还得花些心思和时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更想不出兴宁跟这些人怎么处的,扬手赶开心:“要滚快滚,谁稀罕。不过记得晚饭后过来给我暖床。”
  开心当真起了身,“没空”二字刚要出口。
  有个小丫头匆匆进来:“郡主,千千有急事寻你过去一下。”
  开心将唇一抿,飞快的扫了无忧一眼,将到嘴边的‘没空’二字咽了回去,转身离去。
  无忧眼风过处,见惜了了脸色难得的不是一般二般,也跟着起身,将十一郎提起来,丢在惜了了的榻上:“以后他归你管教。”
  惜了了将茶杯搁上茶几,起身下榻:“我不管。”
  “爱管不管,反正他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一次,我就来过一夜,有二次,我就过两夜,如果他天天如此,我就搬过来住下了如果你敢破誓言,把我毒死,那又另当别论。”
  无忧不理会惜了了做什么想法。噼里啪啦的说完,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还有我身上这见鬼的毒,你得想办法给我解了,解不了就想办法去给我寻沙华,否则我难过,你也别想好过。”
  惜了了气得脸色发青,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得寸进尺。”
  无忧抱着手臂,将他细细的重新打量一番,也冷下了脸:“我以前是太让你们了,才把你们惯得这么无法无天,我以后不会惯着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你们有什么招最好掂量掂量着使,别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完微抬了下巴,毫不示弱的睨视着他。
  她敢这么公然宣战,也不是没有原因,姨娘既然知道他们的底子,也知道他们与兴宁不合,却仍将他们留在府中,就必然有他们不得不共存的理由,这个理由绝不是单方面的,所以她用不着怕他们,与其处处小心,倒不出主动些,让他们避着她。
  我有待了一阵,不见他回答,干脆不等了:“既然这样,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正要转身,却听他道:“你就不怕我恋童?”
  无忧‘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他介意的还是这个,突然向他靠近,双手从他身体两侧穿过,按在他身后榻上,衣角轻挨着他的衣角,恰恰有没碰到他。
  惜了了刹时僵住,一动不敢动,就连推开她,都怕碰到她的身体,只能身体后仰的尽量与她拉开距离。
  无忧脸也慢慢凑了过去,直到他耳边才停下,用只有他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你恋一个给我看看。”
  视线回转,从他平坦的胸前一直看下,再溜上,停在他喉间微微鼓起的喉结上:“话说,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是半男半女,是不是那种事不行?存了自卑,才这么沾不得女人。我学过些医,医术还马虎可以,要不我给你看看?没准能让你做回个正常男人。你现在这样子,万一茶苑里的女客心血来潮,在你脸上摸上两把,或者在你身上捏上两捏,你不就得当众失态?”
  惜了了的脸庞刹时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唇却白了下去:“茶苑除了王妃不接待女客。”
  无忧一愕之间,想起那天在茶苑外,确实不见有女客:“你这重男轻女的思想要不得,我得帮你改改。”
  她耳边的碎发有一下没一下的随风在她面颊上扫过,他脸上痒得难受,想伸手去搔,又不敢动弹,怕一弹,便碰到她的身体,僵得骨头都痛,只求能快些结束与她的对峙。
  瞥了眼,眼睁睁在一边看着的十一郎:“十一郎有我来管教。”
  无忧得意的一笑:“这才对,我刚才说的话,可是当真的,你可得看好他。”慢慢推开,拍了拍十一郎圆嘟嘟的小脸:“以后乖乖的跟着鸟鸟,再敢去后院,我立马送你走
  十一郎抽了一口气,拼命的摇头:“不再去了,不在去了。”
  无忧转过身,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听雨轩”建在一潭小湖上,雨帘接着雨面,水雾漫漫,外面小院与对岸相接的青石小桥,被雨水冲洗的一尘不染。
  随着木轮压过青石路面淌水渐近的声音,小桥一头露出一把青色的伞伞顶。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30:05
051  冰雕男子

  无忧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站在原处,不再往前走,视线锁在了小桥那头。
  轮椅的主人,她只匆匆见过一面,还仅仅是个侧影,但他的琴声,却刻进了心里,这些日子一直想再寻机会见见这个人,听听他弹琴,但那晚小厮的表现,让她就是去到竹林外,也没敢往里走。
  她不知道兴宁和他之间有什么样水火不容的过往,不敢贸然硬闯。
  那琴声,那秋千……太多的巧合……
  冥王说过,因为她心有不甘的残存意识,才能精神重组,再活一世。
  作为死人,能重活一世,唯一的想念,就是子言,想知道他的生死。
  如果他真和子言有关,真怕琴没听见,却如小厮所说,将他给逼死了,那她就得后悔一辈子。
  望着慢慢升高的伞顶,即将见着,反生出一些紧张,迫切地盼望,又怕就此失望。
  由小厮推着的轮椅徐徐而来,仍是一身冷清的青衫,细雨绕着他墨黑的发梢飘飞,上上下下透着的全是凉意。
  用青丝绣着竹叶图纹的袖口半遮了手背,仅露出几根苍白清瘦的手指,握着墨竹伞柄。
  轮椅到了门外廊前停下,伞面微抬,露出男子清冷面庞,流瀑一般的漆黑长发,束在脑后,墨染的眉,狭长的眼角,寒潭夜泉一样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
  这张脸精致的无法增减一分。
  宽松的青衫掩不去他均匀的体格。
  如果不是他座下的轮椅,这个人完美得毫无瑕疵,然这么一个人,任谁看了,都会禁不住地升起寒意,就连周围的雨瀑都透出寒气,隔着衣裳,直渗入骨骼深处。
  如果说惜了了是艳丽妩媚的终点,那他就是冰雪寒天的极致。
  无忧努力地回忆着那时年仅十岁的子言的容貌,与这个冰雕一般的男子,可有相似之处,毕竟十岁的男孩和十八岁的少年,有着不小的差别。
  那时的子言和她一起在冷宫之中,一日三餐本来就难以保证,还总要将吃的节约下来给她,所以常年挨饿,以至于,十岁的他长得很瘦,也没有同年男孩那么高,脸色更是不多好。
  虽然在她儿时看来,子言是最好的,也是最好看的,但那终究是因为他是她最亲近的人。
  如果单论长相,看着眼前这位冰清玉冷的男子,无忧实在没有多少信心,子言能长成这般绝世风华。
  但子言也是这般细长的眼角,也是这么挺直的鼻梁,他们二人的眉眼却又有隐约的相似。
  她那时毕竟只得六岁,又事隔八年,仅凭着儿时的记忆,又哪能确定。
  想着那夜所听的曲子,与子言一般无二的音律,直直地看着他的眼,也是点漆一点,不能见底的黑。
  这么看着,却又与子言多了些许相似。
  呼吸渐渐地感到困难,脑中像被什么东西实实地塞住,涨得难受,也无力思考。
  上前一步:“宁墨吗?”
  他目光如冰川中千年的积雪,冷得叫人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从无忧脸上扫过,片刻不留,看向她身后的惜了了,像是被碎冰捂过的低沉声音响起:“我改日再来。”
  手指轻抬,竖着的食指在肩膀一侧轻轻一动,向身后小厮打了个手势。
  小厮推着轮椅慢慢转身。
  “今天针刺。”惜了了望了望屋角的计时沙漏,皱了皱眉:“还有一盏茶功夫到时间。”
  小厮停下,有些着急:“公子,如果错过了时辰,又得多等三个月。”
  “那就等三个月。”声音清冷淡漠。
  “可是……”小厮求助地看向惜了了。
  他不再答话,墨竹油伞微垂,又遮去他的脸庞,只留下垂在肩膀下的发缕轻扬。
  惜了了与小厮的目光对上,眉头拧得更紧:“虽然你今天不针刺了,可是我却有一味毒,想借你身子试试。”
  “好。”宁墨没有丝毫犹豫,便低声应了。
  无忧愣了,拿人试毒,这么过分到极点的要求,他居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对自己的身体不在乎到了全无所谓的地步。
  看着惜了了迈出门槛,半晌没回过神来。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石桥后,才想起十一郎还在,问道:“宁墨,为什么要针刺?”
  “宁哥哥身上的毒沉在腿上,一到夜里,寒气上来,便痛得厉害,要了了哥哥的毒针,每三个月针刺一次,以毒攻毒,才能略止。”十一郎天天与惜了了他们泡在一处,对这些事,也知道一些。
  “宁墨身上的毒,怎么来的?”
  十一郎怔了一下:“宁哥哥身上的毒,不是郡主下的吗?”
  “呃,是么,我忘了。”无忧心里一阵皱巴,又是兴宁,他宁肯忍痛三个月,也不肯与自己共处一屋扎上一针,这得多大的怨恨。
  兴宁这丫头当真造下不少孽,这样狠毒的丫头,不凡竟将她宝贝成那样,难道是物以类聚?
  领着十一郎离开“听雨阁”,唤下人送了十一郎回去,才回到自己的“慕言轩”。
  屋门口,千千正守着长的跟李逵一样的宋太傅,递茶倒水很是殷勤。
  自从上次在大门唤宋太傅为不凡,被人取笑了许久,无忧就对这个人留了神,将他的底摸了个清清楚楚。
  宋太傅本是西越宫里有名的御医,医术高明,就连山里的那位神医对他也是另眼相看,这些年每次出山,都会以医会友为由对他加以指点。
  他是名医,同时也是平阳公主年轻时的爱慕者,但储多原因,他自然是没能娶上平阳公主。
  但宋太傅性子豁达,没能娶上平阳公主,却与平阳公主成了能说得了真心话的好友。
  兴宁身体自小就不好,宋太傅就被调到靖王府医治兴宁。
  宋太傅不但医术高明,箭术也好。兴宁的箭术便是跟他学的,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兴宁的太傅。
  对兴宁而言,亲近的人,除了被不凡处置掉的奶娘端妈妈,就属宋太傅。
  所以那日她把宋太傅唤作不凡,实在闹了个大笑话,也就怪不得人家会说她得了失疯症。
  有了这层关系,也就怪不得千千巴结得这么欢快。
  尽管他治的,教的全是兴宁,无忧与他并没什么关系,但对着这么个人,自然不敢怠慢,忙迎了上去:“太傅今天怎么得空到这里来?”
  “我是来向郡主辞行的。”
  “辞行?”
  “郡主的身体已经大好,我在府中已经没了作用,这么闲着,也实在无趣。这三年见神医四处游走行医,为天下百姓解难,心有所悟,这才是医者该有的德操,所以也想效仿神医,云游四方,今天终于得王妃答应,一刻也不想再留。”
  无忧学的是医,却算不上一个医者,但对宋太傅的决定却是极为赞赏。
  然而能这样为百姓着想的人,教出的学生,却邪恶无比,而他又偏容得下这样邪恶的学生,实在叫人费解。
  在对他不知该如何评价的同时,对兴宁更为好奇。
  真想亲眼看看兴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从宋太傅奢华的马车看来,他不缺钱,但既然是离别,而他又是要去免费为百姓行医,无忧也不能让他空手离开。
  无忧只得从银狐那儿挣来的三百金珠,分了一百金珠出来,赠给宋太傅。
  虽然行医的不是自己,却也算是为百姓做了点什么,积上一笔阴德。
  宋太傅不看金珠,却定定的将无忧看了一阵,摇了摇头:“奇怪。”
  无忧明白,他是兴宁平时亲近的人,难免在会感觉到自己和兴宁的区别,既然感觉得到,也就会觉得很多事奇怪。
  所以对于他对什么感到奇怪,无忧不关心,撑着腮帮,由着他看,堆了个笑脸,也不多问。
  她不问,宋太傅反而沉不住气,问道:“不凡没觉得你跟以前不同?”
  无忧笑着摇头:“他很少和我在一起,至于谈感想,就是更是少之又少,太傅觉得我不同了?”
  “确实不同。”宋太傅又看了一阵,这张脸确实是没出麻疹以前的脸,实在想不出其中道理,收了金珠起身告辞。
  出了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再次摇头,低声自语:“不像失疯症。”
  无忧裂着嘴笑了笑,和他挥手告别,送走了宋太傅,松了口气,对兴宁了解的人,少一个在身边,就多一分的安全。
  千千缩回伸长的脖子,也不顾还有个郡主在身边,瘫坐下去,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你怕什么?”无忧哑然,方才明明看见千千围着宋太傅转前转后,好不欢快。
  “这个宋太傅太厉害了,郡主的平时喜欢吃什么,做什么,样样都问,还好我偷偷打听过过去的郡主的一些喜好,要不然非穿了帮不可。”
  “你是怕我倒了,你也地位不保?”无忧似笑非笑,千千这丫头,为了混过这一世,当真没少下功夫。
  千千难为情的笑了笑:“这不是你好,我也好吗?”
  “既然你这么想我好,帮我打听点事?”无忧指间转着两粒金珠。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30:16
052 入不了心

  有钱好办事,千千拉着凳子凑上来些。
  无忧向外张望一站,没有人能听墙角,才凑近她,压低声音,道:“西门出去,有个秋千,三个月一换,前几天刚换过,也就是说离下次更换,还有两个来月的时间。这两个月你想办法寻个口风紧的人盯着,查查换秋千的人时谁,这件事,绝不可张扬,更不可惊动府中任何人。”
  千千捧着金珠,喜笑颜开:“两粒金珠,用作跑路费多了些,用作封口费又少了些。”
  “这是跑路费,多出来的送你买花戴,事办成了,封口费另给。”无忧抬起眼睛,这丫头当真是半点不吃亏。
  千千摸了摸头上盘这的两个包子,花就不必带戴了,不用过钱财确实极爱的,只要每天摸上一摸,也觉得快活。
  “不过你拿了金珠,却还得先帮我办件事。”
  无忧拖着下巴,微蹙着眉。
  “什么事?”千千苦了脸,就知道没这么好挣的银子。
  “晚上帮我打上一架。”就凭千千上树取帕子的身形,不可能不会点拳脚功夫。
  “打架?”千千怔了又怔。
  “对,打架。”无忧手指在桌上一敲,嘴角勾起,眼里闪着狡黠浅笑。
  王妃转过树荫,看着前边湖边柳树下,沐在月光下负手而立的欣长身影。
  柔白宽松的衣裳,在夜色中反映着淡淡光华,宽阔袍角随着在夜风轻扬,如同山涧清溪,清萧茕然。
  不凡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微侧身转过来,垂手而立,恭敬的唤了声:“王妃。”
  王妃走到他身边,望着湖对面的陈府:“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只要福叔宝刀未老,必定万无一失。”不凡随着王妃的视线,看回湖对面的那浸沐在夜色中的硕大府院。
  王妃满意的点点头,“还没有你姐姐的下落?”
  不凡摇了摇头:“毫无消息。”
  王妃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也别急,只要或者,总能寻到。”
  “是。”不凡应了一声,并不多言。
  王妃侧了身,仰头看着他温润如玉面庞,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手在腿侧比了比,道:“第一次见你,才这么高。一晃十二年,你都这么高了。”
  不凡浓睫的眼波在湖光微微闪动,神色间却并不动容。
  王妃看着前面无论何时都不惊不怒,仿佛永远温文和顺,却永远看不见他心中所想的少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半响才又再幽幽开口:“你入府八年了,宁儿真的半点入不了你的心吗?
  不凡垂下眼看着身前平镜般的湖面,不答,唇边牵起一丝极浅的涩笑。
  王妃凝看着他唇边浅笑,轻叹了口气:“是我贪心了,其实这八年难为你了,你这般对宁儿,我该知足了。”
  “王妃不必担心,无忧会找到适合她的男人。”
  “你是指风止?”
  不凡不言,算是默认。
  “风止……生性不受理解约束,放荡难缠,如果不是宁儿非他不可,我也不愿在他身上花这些心思。”
  “或许并且非本性,只是少年人的懵懂,再说他出入少年,便受众人追捧呢个,难免多些优越感。”
  “你自小与他交情不错,自然帮他说话。”
  “不凡不过是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是少年懵懂,那你呢?”王妃眉心微蹙眉,明明才十八岁,确实少年老成,稳沉至此,真的是她所想的吗?
  不凡眼睑垂下,沉默了下去。
  王妃叹了口气:“我与你娘是至交好友,她虽然已经不在,但我想,她也想你和其他少年人一样,欢欢喜喜的活一场,像开心他们一样,哪怕闯祸惹事,也是无妨。”
  “王妃多虑了,不凡这样很好,并无不快乐。”
  王妃定定的瞅着他,良久,蹙紧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宁儿大婚,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他和峻珩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我想等她大婚后,便将你们的事圆了。”
  “王妃,不可。”他赫然抬头起来,迎向王妃期盼的目光。
  “我知道有峻珩顶着,委屈了你,宁儿虽然被宠的无法无天,但有你约束着,他也不能怎么。关键是不管她怎么胡闹,还是冰清玉洁的。我是皇家出来的人,我知道皇家女子的那些事,在她这年纪早不知如何乱来,她能如此,全是一心想着你,为你守着得。”
  “并非如此。”他轻舔了舔下唇,顿了顿,才转开脸,不看王妃的眼,道:“我做不到,再说她也该有适合她的归宿。”
  王妃瞪着他,良久,眼里带了些愠意:“你就这么想,将她托付出去,自己可以从中脱身。”
  “不凡并非此意,我会留在他身边,和以前不会有什么不同。”
  “我知道你不喜欢宁儿任性更名‘无忧’。”
  “不,我喜欢,叫无忧很好。”不凡抬起眼,神色间仍是淡淡的。
  王妃微愕,动了动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有听他淡淡的道:“我还得最后去巡一巡,看有没有错漏。如果王妃没有什么事,不凡先告辞可。”
  她知他虽然算不得沉默寡言,但也是想来话不多,该说的说,可说,可不说的和完全不可说的都不会多说一句。
  这样的性子虽然显得不近人情了些,但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子,才是万事谨慎,不用担心他口风不严,将不该说的事,漏了出去。
  他此时这般,就是无意再说下去,只得点了点头:“去吧。”|语气柔和下来。
  不凡后退一步,却又停下:“王妃可曾教过无忧做风筝?”
  “这到没有。”王妃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仍是照直说了,说完又想起什么,道:“不过,我前几年看着别人的孩子放风筝,想起了……哎,一时心血来潮,,做了一个。当时宁儿到是在旁边看着的,可她并不感兴趣,想必也不会去学。你也知道,她一向不喜欢放风筝。”
  说完停了停,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不凡微垂头,行过礼,转身沿着湖畔缓缓走远,挺直的身影与湖面雾气融于一体,飘渺的好象随时都会化去。
  王妃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树荫后,脸色慢慢的冷了下去,重新转身看向湖面,久久不挪开视线,眼里慢慢凝上一抹痛楚,哪抹痛楚很快被恨意覆去,咬牙低声道:“忧儿,娘不会让你白死。”
  无忧依在窗棂前,看着开心迈进院门,盈盈如水的波光晃动了一下,揭开身边花几上的香炉,打开备在香炉一旁的小纸包,将里面的灰白粉倒进香炉,轻吹了吹里面燃着的火星,盖好香炉盖子,步入里间,滚上角落的香妃软榻,拉上半透明的幔帘,他可以看见外间,外间却看不见她,拿了书本打发时间。
  开心到了门口,见大门虚掩,里面烛光闪动,却听不见任何动静,在台阶下停了下来。
  半眯了眼,看向三指宽的门缝,等了一阵,仍不见动静,将连一撇,玩什丵么花样?扬声叫道:“常乐!”
  无忧不理。
  开心看着门缝中的烛光一明一暗,抽下嘴角,看向两侧,空无一人,有些失望,不耐烦的有叫道:“春宫女。”
  “春你个头……”无忧磨牙。
  开心得不到回答,搔了搔乱篷篷的头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桂花树,挪着脚慢慢后退:“我人是来过了,。既然没人,我也不等了。”
  门缝中白光晃动,有东西向他飞来,他抬手接下,却是一页小纸片,上面写道:“不敢进吗?”字迹娟秀。
  开心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将小纸片随手一弹:“我可要进来了。”
  上了台阶,手碰了门,眼望着身前门缝,却犹豫了,转念一想,她大婚前乱来不得,有何须怕她?
  再说当真有事,以他的轻身功夫,还有谁能困得住他不成?
  念头转过,再不多想,推开门,大大咧咧的迈进门槛,朝里望去,隔了珠帘,见床帐已落,看不见帐后情景,脚踏上却是整齐的放了一双鞋。
  也不关门,抱着手臂,吊儿郎当的往门板依靠,狭眸微窄,讥诮轻笑:“我这个人凑合不得,先揭了帐子,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雪肌玉骨,如果太差了,我可没胃口。”
  无忧手中捏着手卷,两眼直接翻了白,自恋到这个程度的人,也是个人才。
  “怎么?没信心摆出来给人看?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天也不早了,我要回去睡了。“他捂嘴打了个哈欠,懒懒洋洋的站直身,向门外晃。
  就在这时,柜后闪出一个人影,劈掌向他拍来。
  风声入耳,他身形微转,轻飘飘的让过,纤细俏丽的身影落入他的眼中,眸子陡然一暗。
  千千一掌落空,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之快,手掌不及,门在她掌下重重的关拢,发出‘哐当’一声。
  秀眉一蹙,横掌向他削去。
  他也不见如何动作,身体总是轻易在他手掌见闪开,两眼却一直紧锁着她的眼,绅士的目光象是要将他剥开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30:25
053 开心侍寝

  千千连出几招,连他衣角都没碰上一点,也激起了好胜之心,紧咬唇,眼里露出恨意,出掌越加的狠辣。
  他就着烛光,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睛,脸上隐隐露出些喜色,蓦然握住从身边擦过的手腕,轻轻往前一带。
  千千只觉得一个大得出奇的力道将她的身体向前牵引,顿时失了平衡,向前扑倒。
  腹间一紧,已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拖住,忙借力旋身向后急退,手腕又被对方扣住,一时没挣脱出来,顿时乱了招式。
  无忧在幔后看着,也有些意外,看似不学无术的无赖,竟能有这么好的身手,千千那点本事,不够他玩。
  不过前千千的输赢,她不在乎,只消拖上些时间,让他运丵动运丵动,不屏住呼吸就可以。
  千千被开心握住手腕,又挣不出来,打有打不到他,急情之下,也不理什么招式,硬拉胡扯的想将手拽回来。
  千千怕摔断小炭笔,急叫道:“我的笔。”
  开心眸光闪烁,一丝莫辩的神色一闪而逝,放开她的手腕,弯腰去捞快要落地的小炭笔。
  千千乘机向后急跃,脱离处他的掌控范围,警惕的将他瞪着,防他再度出手。
  开心将小炭笔掂在指中,拇指从笔杆上抚过,熟悉感油然而生,清凉的眸子一明即暗,站直身,凝看着千千带着不甘的眼,真相将她看清楚些,看清楚这双眼到底是不是黑夜中所见的那双眼。
  手指轻动,小炭笔在指尖转了一圈,眼仍一刻不离千千的眼,平伸手臂,将笔递到她面前:“你的笔。”
  千千一把将小炭笔抓了回去,见笔完好无损,送了一口气,塞入怀中:“再来。”
  开心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眸色越加的深黯,好想进一步的抱一抱她,或者亲一亲她,就算黑夜中无法看清她,但这些感觉断然不会错。
  然这是常乐府,而他现在还是常乐的夫郎,如果被人察觉他与府中的丫头有什么牵连,他受些责罚倒是无妨,可是想以现在的处境保她的安然,不受丝毫损伤,却是不易。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连父亲都不知道的身份,更不能在人前暴露。
  不管心理如何想,都不能去做。
  压下内心的萌动,挑眉笑了:“还不服?”
  千千嘴角一扁,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就是不肯服输:“不服。”话音还没落,已向开心挥掌拍去。
  “那我就打到你服为止。”开心‘哈哈’一笑,身形刚动,眼角余光,见一身白衣的无忧不知从何处走出,绕着墙边渡到窗边,望着他盈盈浅笑。
  开心徒然一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在闪避千千进攻的同时,眼风下意识的扫过无忧轻动的裙袂,神色微变,她走路没有声音。
  还来不及细想,无忧冲他一笑,立在花几前,揭开香炉盖子,轻轻一吹,袅袅轻烟瞬间浓了许多,四下散开。
  开心蓦然醒起,香炉中一直有轻烟冒出却并无味道,脸色大变,忙抬手扯了衣袖捂住鼻子,屏住呼吸。
  “晚了。”无忧眼皮微抬,笑着灭去炉中火星,轻声道:“千千,够了。”
  开心一阵晕眩,头脑中只留下最后一个意识……她果然就是千千……带着苦涩彻底的人事不知了。
  无忧和千千一起,一人拖了他一条腿,将他象拖死狗一样,拖进里间床前立着的折叠屏风后,随手往地上一丢,累得直喘粗气。
  抬脚往他大结实的大腿上踢了一脚:“跟头牛一样。”
  千千坐在地上鼓着腮帮深喘了几口气:“没我的事了,我就出去了。”
  无忧‘嗯’了一声:“你出去,叫人给我在房里备下些浴汤。”
  千千翻身爬到无忧面前,两眼放着女人听见新奇八卦时放出的兴奋光芒,小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提前偷吃?”
  她和无忧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对无忧少了些主仆之间的畏惧,多了些类似象伙伴间的默契。
  无忧就知道她会往那方面乱想,但怕开心中的迷香药性过了,再拿捏不住他,没时间跟她解释,横了她一眼:“快去啊。”
  千千没得到确实的回答,有些小失望,起了身,瞥了在地上昏睡的白开心,又看向身子还没完全长成的无忧,忍不住为她担心:“初夜很痛的,你该寻个个子小些的。这人长得是好,可是太好了些……加上功夫好的人,体力也好……他身长体壮的,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事,你怕是吃不消。要不,换一个?那个鸟鸟也纤弱
  无忧被她气得发笑:“看你小小年纪,倒像是经验十足。”
  千千得意道:“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要不挪地方去鸟鸟那儿?”
  无忧好气又好笑,鸟鸟才是碰不得的毒刺猬,眼角见地上开心睫毛轻轻动了动,象是要醒,不敢再和千千胡扯下去,踹了她一脚:“快去。”
  千千见她执意如此,耸了耸肩膀,小声嘀咕:“今晚够你受的。”
  无忧哭笑不得,怀疑千千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腐女堆了滚过来的,等她出去带了房门,一刻不再耽搁的开始脱开心的衣裳。
  直到他身上只剩下贴身的雪白绸裤才停下,将剥下来的衣裤散了一地。
  脱去外袍,留着里面所穿的褥衣裤,将脱下的衣裳堆堆散散的与他的衣裳缠在一处。
  取出银针,在他头顶认准穴位,麻利的一起一落。
  飞快的将银针收好藏起,俯下身,半压在他赤着的胸脯上,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下人们捧着装着花瓣,香露的器皿鱼穿而入。
  饶是他们埋着头,不敢乱看,眼角余光也把里间屏风半掩的春光看了个净。
  无忧对着开心的耳朵慢慢吹气。
  开心耳间奇痒,转醒过来,还没睁眼,便觉熟悉的幽香扑鼻,整个人瞬间僵住,一动不敢动,心中暗唤‘千千’二字。
  随着身体感观的恢复,胸脯上的压覆感也随之传来。
  刹时间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深吸了两口气,慢慢睁眼,迷糊中入眼却是无忧笑嘻嘻的娇媚的眉眼,一怔后,眼中柔情刹时灭去。
  这味道,分明是……怎么会是她?
  额角微微胀痛,脑中正乱麻麻的分不清是梦是幻,听无忧带着别样糍糯的声音传来:“舒服吗?”
  开心微微一愣,垂眼看下,才发现自己衣裳尽解,半裸着身体,被衣衫不整的她压在身下,陡然一惊。
  无忧到了这时候,才得闲看他,随着他的视线溜下,他宽肩,圆臂,阔胸,窄腰,腰腹中肌肉纹理分明,再往下……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无赖小子长得实在叫人看着流口水,如果换成千千那腐丫头,得这机会,没准真把他给扑了。
  无忧将下巴搁上他的肩膀,他的肩膀浑圆,肌肉紧实,又不露骨,弹性极好,这么搁着也不会弄痛下巴,十分舒服。
  指尖在他均匀好看的胸肌上来回轻戳慢划,腻声问道:“还没尽兴吗?”
  开心凝着神,细细感受身上,并且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暗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是一惊,身上虽然没有不适,但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运气行过周天,却不通畅,赫然明白,是被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封了穴道。
  常乐并不会武功,那么封自己穴道的只能是千千,苦笑了笑,千千……如果她知道是他,会不会助常乐这个恶魔做出这等事。
  事到如今,只能设法冲开穴道,再做打算。
  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一边暗暗运气,试着冲穴,一边与无忧周旋,咬牙戏笑道:“你就想完事?这才开始,一时半会儿的,你别指望好过。”
  无忧突然低呼了一声:“不要,人家好累。”声音越加的娇媚腻糯。
  外间忙着布置浴汤的下人们,忙将头埋得更低,连眼角都不敢往里面斜一斜。
  开心一怔,视线从在自己胸脯上胡为的小手移上咫前的小脸,对上她带着玩味的似笑非笑,才注意到外间尚有人在。
  抬眼向外看去,脑中‘嗡’的一声响,刹时明白过来,这丫头分明是在陷害他。
  脸色一沉,岂能由着她算计,正要张口,嘴被她的小手死死捂住,他欲出口的话音被硬压回口中,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吱唔声,在别人听起来,就是另一种暧昧不清的声音。
  比如,他的嘴被她的嘴堵住,再然后便是这样叫人脸红的声音……
  开心额门一阵阵的热,这下真是有千张嘴,也辨不清了。
  瞪着眼前笑嘻嘻的小脸,捏死她的心都有。
  无忧笑看着他,大眼清亮,冲他做了个鬼脸,口中却一边低喘,一边带着哭腔娇呼道:“好痛的,我不要了,你停下来啊。”
  开心斜眼,隔着屏风缝隙,看着飞逃出去的下人,知道事已至此,大势已去,反而去了担忧,呼出口气,不再挣扎,闭上眼。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30:33

054 开心的狗鼻子

  常乐恶毒是出了名的,但唯独对名节看得极重。
  她守这个名节并非为了那个天定的北齐太子,而是为了不凡。
  别人不知,他们自小入府的几个夫却无一不知。
  常乐自小体虚,少些阳气,到夜晚越加虚寒,所以常要男子陪着。
  但她重名节,所以就算要与男子过夜,也是去不凡那里。
  一来是因为与他们水火不融,唯独不凡宠着她,二来是她一门心思,就是要毁名声,也要毁在不凡那儿。
  正因为这样,这些年来,他们一干人虽然顶着她的夫侍的名份,与她却并没有太多的牵扯。
  因而今天开心有备而来,只是千算万千,却没算到无忧会在明天峻珩前来的头一夜做出毁害名节的荒唐事。
  这件事实在太出他的意料了,过了许久,才将这件事消化下去。
  现在事情发展到此,不消天亮,这件事便能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
  既然这该死的小魔头要玩,他就陪着她玩一玩。
  在她手心一咬。
  无忧手上一痛,下意识的放开手,回看过来。
  “好玩吗?”他一副即来之则安之的神情。
  无忧瞥视着下人们退出去,趴上些,与他脸对脸,眼对眼,媚眼如丝的嗲声问道:“你说呢?”
  声音入耳,开心越加没了言语,慢慢睁眼,回眸向她睨来,眼角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明天峻珩来,你怎么交待?”大有看你明天怎么个死法的味道。
  “我为何要向他交待?”无忧支着手,手肘压着他的胸脯,托了下巴。
  “你与他的婚事是天定。”他身体不能动,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是全不掩饰。
  “天定么……既然是天定,他要我守身如玉,那他同样得守身如玉,问题是他守不住,早不知上过多少男人。也不知是哪个脑子有病的将我指给了这么个人。那些指着这门婚事为天定的人,如何给我解释?难道上男人就不是上?”
  开心被她一席话说的目瞪口呆,峻珩的那点事,在她面前,能包着就包着,能瞒着,就瞒着,绝对半字不提,就算不小心被她听到什么风声,也是有也得说成没。
  结果在她对这事,清楚得如同自己有几个脚趾。
  “你介意?”
  “我介意?我是觉得为这么个人守着,岂不是比将这婚事认做是天定的人脑子更加进水,病上加病啊?如果我当真认为该为这么个断袖守着,那可真是蠢蛋。你们做为这种蠢蛋的夫,怕是也难有面子。”
  无忧不屑的轻撇嘴角,在她五岁时便在花园里撞到峻珩揪着个小太监干那事,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虽然自己不是兴宁,但也不认为兴宁该为峻珩守着。
  这女人……
  开心喉间滑动两下,她固然可恶,在这事上,却也有些可怜,明知要嫁的是个断袖,却不能拒绝。
  没想到她对这事如此清楚,更没想到她居然全不在意:“既然你知道,为何不加理会?”
  “没那闲功夫,你有这份心思为我担心,倒不如想想你爹知道了这事,会怎么对你?”
  无忧拍拍他被烛光映得微微泛红的面庞,这院子里面的男人,可真不赖,只是欠调教。
  他眼角轻挑,‘哧’的一声:“我那个爹啊……算了,不说他……”
  “要不要我送几捆扫帚给你爹?”无忧低笑。
  “我代我爹谢过了,”他懒懒的抬了抬眼皮。
  无忧‘噗’的一声笑,其实这个人也蛮有趣。
  “你图的是什么?”他斜睨着她,慵慵懒懒,大有快睡过去的样子。
  “我能图什么?”无忧装傻。
  “人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你给我吃下这么大一只死老鼠,总不能让我死的不明不白?”
  “来来去去,还是怕死。”无忧憋笑。
  “死有什么可怕?关键是得死有所值。”他眉头拧了又拧,瞅着她,满脸的嫌恶,被她这么祸害而死,实在是冤到佬佬家了。
  “你说,他们让你怎么个死法?”无忧的手指在他赤着的肌肤上一点点搔过,一本正经的道:“剥皮?”
  手指停在他心脏部位,徘徊抚弄:“挖心?”
  “你造这么多孽,真不怕有报应,不得好死吗?”开心难得的不着恼,瞅着她的眸子却冷了下去。
  “我还真没好死过,所以也没指望好死。”无忧神色森然,一个六岁的孩童造过什么孽?赏给她的不过是一杯毒酒。而子言那善良,善良得连一只小兔子都不会伤害,他们却说他万恶不赫,非要处死他,他逃掉了,最终还是为了她。
  身陷火海,生死不明……
  真是不明吗?她苦笑了下,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奢望。
  看着开心眼里堆积着的憎恶,笑了:“好人不见得好死,你信吗?”
  开心心中凛然,对她的话竟无法反驳,半眯了眼:“对,你说的很对,你这双手到底沾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无忧挨着他身边躺下,为了舒服些,头枕了他的肩膀,将手抬到二人面前,翻来覆去的看着,她的手很小,手指纤细,莹白如玉,干净的一尘不染,想起不凡的那句话,沾满鲜血的双手如何干净。
  这双手确实沾了些血腥,便那些人全是该死之人。
  她作为一个业余的杀手,所杀的都是在法律的漏子里逍遥的人渣。而且杀人的资费全被师傅拿去捐给了孤儿院,说是为了给她积阴德。
  杀人得的钱,他一个字也没用过,用的全是正正经经的工资,所以,这双手到死干不干净她也不知道。
  “这双手沾不上你身上的血。”无忧翻了个身,趴压在他身上:“你说你们真有点什么,不凡会怎么样?”
  “你该去问他。”开心两眼望天,来来去去还是为了不凡:“你该不会是恼明日不凡对明日峻珩前来的事,不理不顾,也不吃醋?才拿我开涮,刺激他?如果你这么做,还真是多余。
  “哪能。”无忧还真有些好奇不凡到兴宁到底存着什么心,会不会醋上一醋。
  “那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就想你做个冤死鬼。”无忧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看他们怎么炮制你。”
  “你这春/宫女。”他一吸牙根,这死丫头心黑,下手真不留情。
  无忧眉头皱起,在他胸脯上一撑,起身,踢了他一脚:“你是不是想我帮你找人来演一出活春/宫?不过先说好,我这里男侍有三十二个,女侍一个没有。如果你想上一出活春/宫,也只能凑合用那三十二男侍。”
  “还是留给你的正夫峻珩,夫妻共用,也算得上别致。”
  无忧一个反胃,沉下脸,又在他大腿上狠踢了一脚:“我和他共用,不介意多个你。正好闷得慌也乐得看这出好戏,这就去唤了他们来,是你‘上’了他们,还是他们‘上’了你?你考虑考虑。”
  “你这。。。。。。。春。。。。。。”他痛得一呲牙。
  无忧眼一瞪,又一脚踢出。
  开心身体不能动,肢体感觉却是有的,长这么大,被一个女人踢来踢去还是头一回,如今受制于她,而她的恶劣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真招了她那三十二侍过来,将他捣鼓一番,他才真是想死都死不去。
  看了她一眼,安静下来,没敢再招惹她。
  无忧见他终于服了软,也不再折磨他,转身滚上身后大床,拉过一床被子掷在他身上,又另揭了床被子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地躺下。
  开心身上的被子散开,将身体遮了个七七八八。
  身上顿时暖和不少,垂眼看着身上锦被,对床上的小女人,越加看不透。
  蜡烛烧到尽头,‘啪’的一声,炸出几个火星子,慢慢熄去。
  眼前瞬时一片漆黑。
  黑夜中,所有感观越加敏感。
  锦被上淡淡的幽香一丝丝传入鼻中,他斜眸看向床上隐约的安静得如猫儿般的娇小身形:“你……焚的什么香?”
  无忧这一日下来,心里装着许多解不开的心事,也无睡意,睁着眼望着帐顶,随口答道:“迷香。”
  他撇嘴嗤笑:“我认真的,是香露以外的另一种似梅的味道,是什么香?”她身上的味道似梅,似菊,绝不是寻常香料荷包所有,如果她这里焚香,千千作为她的大丫头,身上也是这香味,那就对了。
  “我也是认真的,不是迷香,怎么能让你睡在这里。”无忧翻了个身,她过去从早忙到晚,哪里有焚香的习惯,那时没养成着习惯,到了这里,自然也不会想着焚香。
  至于身上的味道是她天生自带的体香,平时身上并无香味,只有在高热的情况下才会发出寒梅冷香一样的体香。
  高热退去,冷香也自退去,只不过多多少少有所残留,然残留下来的味道在沐浴时,被香露洗去,再寻不到那股寒梅冷香,便成了身上这香露的味道。
  这个人居然能闻出香露以外的梅香,当真是个狗鼻子。
  开心瞪着大床,明知这丫头没一句真话,却硬是拿她没办法。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30:43
055 哥哥就是夫君

  开心已经渐渐习惯了眼前的这片黑,借着窗口撒入的月光,看着床上横卧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一场春/宫闹剧竟以他睡地板收场。
  “这穴道什么时候能解?”
  不知千千点穴用的什么手法,他冲了半天,硬是没解开。
  “明早。”
  无忧打了个哈欠,有翻了个身,眼前晃动的全是那架系着铃铛的秋千。
  那秋千记载着她的前世短暂的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日。
  铃铛清脆的“叮当”声中,眼前帐顶慢慢迷糊,眼前是八年前的后宫深院。
  还没满六岁的她穿着素白小裙,手中捧着鲜艳的一捧鲜花,喜笑颜开的回走,子言十岁生辰,她能送他的只有这些鲜花。
  在一个拐角处,听见花丛背后传来宫人们得笑声议论:“西越和北齐打了场打仗,死伤惨重。那场仗打的也很美名堂,为的竟是一个本该死去四年的孩童。”
  “什么孩子能让两国这样?”
  “据说那还是就是万恶不赦,罪该万死,处死那孩子是为了清除民愤,稳定臣心。”
  “天哪,那岂不是恶魔转世,可是这跟我们西越有什么关系?”
  “听说是我们皇上另有居心,把那孩子私藏了,北齐叫皇上把那孩子交出去,可是这么大的罪名,我们皇上怎么能背上,牙咬牙,谁也不让,不就打起来了。”
  “能为个孩子打这么大的仗,我看是那北齐找借口向我们西越开展才是真的。”
  “我看未必,听说那孩子大有来头,是……”
  那宫人说到这里突然把话打住,花丛后传出匆匆逃走的脚步声。
  不管是何种原因,这样的事,都是国家大事,与冷宫中的无忧并没有任何关系。
  她之所以站在哪里听,是因为她想多知道些事情,然后可以当故事一样讲给子言听,虽然没听到结果,却也不多遗憾,抱着花束继续前走。
  转过花丛却见子言站在花树下,怔怔出神,脸色白得吓人。
  无忧脸上的小即时消逝,奔了过去,踮起脚,去摸他的额头,担心的问道:“子言哥哥,哪里不舒服么?”
  子言猛然回神,看向她抱着的花束,微微一笑:“采花去了?”
  无忧见他脸色略有好转,松了一口气,笑着将花束捧高:“送给哥哥的。”
  子言背着手不接,家装正色道:“我不是你哥哥,是你的夫君。”
  无忧小脸被太阳晒的绯红,歪了歪头,笑了:“哥哥就是夫君。”
  说完,讨好的笑着,将手中花束有递高些:“子言哥哥,生辰快乐。”
  子言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在阳光下艳丽无比的花束,凑到鼻边闻了闻,苍白的面颊上多了些血色:“这花和我的忧忧一样漂亮。”
  无忧害羞地抿嘴笑了,向他蹭近些,抱了他的胳膊……哥哥就是夫君……
  就如姨娘所说,他是要永远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是要她去好好对待的人。
  能让他笑一笑,她都觉得好开心,孩童的幸福简单得就如一汪清水。
  回去以后,无忧常看见子言独自失神。
  子言惯来话少,她问过他几次,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只说没事,但夜里,在她睡觉时,他都会整夜整夜地将她抱着,抱得很紧。
  虽然在天冷和她生病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抱着她,但那几晚……年幼的无忧却感到不安,她没敢将这份不安说出来,怕让子言担心,只是在睡觉时,更紧地偎在他怀中。
  他长得很瘦,但她只有与他单薄的身体紧紧地依在一起,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心里才会踏实。
  四天后,又听见有人说北齐和西越休战,重新谈判。
  无忧沐浴出来,见子言依在门框上仰头看着布满星星的夜空。
  她蹦过去,想猛地吓他一吓。
  结果被他早一步发现,将她捞了过去,抱在怀中,滑坐到门槛上。
  他望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问道:“忧忧,能看见那颗最亮的星星吗?”
  无忧同他一起仰着头,点了点头。
  他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唇边带了些浅笑,重新望向星空:“忧忧啊,那颗星星就是我的眼睛,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地活着,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不要让我看见你活得不开心,好吗?”
  无忧收回视线,怔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姨娘说过,子言哥哥永远都会在我身边。”
  “可是总有一天,我也会病死,老死……”他将她面颊上沐浴时打湿的发缕绕到耳后。
  无忧定定地看了他一阵,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子言哥哥不会病死,老死。”
  如果换成平时,他见她哭,定会好好地哄她,可是今晚他却继续道:“忧忧,人都是会死的,我也不例外。”
  无忧哭得更厉害:“如果子言哥哥死了,我也不要活着,再也不要看星星。”
  “无忧。”他将她放到地上,声音少有的严厉:“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
  无忧小小的身子立在他面前,大眼里涌上更多的泪水,却固执地道:“我再不要看星星。”
  说完扭身跑进里间,坐到没有点灯的漆黑角落,她盼着子言来哄她,可是他却起身走出清冷的小院,那是她第一次感到心疼。
  她直哭到再也哭不出来,沉沉的趴在桌上谁去,朦胧中听见一声轻叹,那是子言的声音,她刹时醒了,不敢动,怕他再次走开。
  没有他在身边,她会害怕。
  感到他将她抱起,上了床,紧紧的抱着她躺下,
  她一动不敢动,直到确定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伸了手臂将他也抱住。
  他身子僵了僵,将她的小身子抱得更紧,亲了亲她满是泪水的小脸,到:“忧忧,你总说今年想早些做风筝,我明天就给你做,可好?”
  无忧的小脸紧窝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睡吧。”他又亲了亲她。
  无忧睁着涩涨的眼,不肯闭上:“你不走吗?”
  他低下头来,面颊紧贴了她的额头:“不走。”
  无忧将环在他身后的双手手指相交的紧紧扣住,确定扣得紧实了,才闭上眼。
  在闭眼的瞬间,看见他双眼在月光下像是有泪光闪过,忙又睁开眼,他却已经闭上了眼,什么也看不见了。
  “子言哥哥,你哭了吗?”
  “没,快睡吧。”
  无忧方才哭了许久,也困得不行,挨了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子言果然提前给她糊了风筝。
  无忧挨到桌边,看着他削竹子,绑风筝架子,欢喜的快忘了形,昨夜是不愉快早忘到了九霄云外。
  风筝还没做好,母皇身边的红人嬷嬷领着几个侍卫进来。
  子言没有回头,绑着风筝架子的手顿住,慢慢的将风筝放下。
  无忧看着来人,奇怪的歪了头,这院子除了姨娘以外,便是负责他们衣食的宫女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才会来。
  突然来了这许多人,实在叫她费解。
  子言脸色苍白,神色间却没多少变化,只是慢慢转身,不看来人,伸手擦了擦无忧脸上沾着的墨汁:“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会儿,你乖乖的在这里看着风筝,不要被老鼠咬了,可好?”
  无忧虽然不满六岁,但毕竟身在冷宫长大,比普通小孩早熟许多,不达子言,反看嬷嬷:“你们要带我的驸马去哪里?”
  她虽然身处冷宫,年纪又小,但终究是个公主,皇家中人,今日失势,他日却登上高位的事不计其数,嬷嬷虽然看不起她,却也不敢对她过于的无礼:“长公主,是你母皇叫我带驸马过去。”
  无忧还待要问。
  子言将她拉了回来,神色温柔:“我去去就回,忧忧一定要听话,不许乱跑。”
  无忧看向门口的嬷嬷,这几日拢在心里的不安翻滚出来,将她团团罩住,然抵不过子言期盼着的目光,只得点了点头。
  看着子言随着侍卫离开,再坐不住,溜了出去,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却看见子言被径直送进一辆囚车。
  又看见嬷嬷和护卫队长朝这边走来,忙缩身树后。
  嬷嬷见左右无人,递了一个小药瓶给护卫队长:“这药服下后,便会神智不清,高烧不退,等到了齐国早烧坏了脑子,他的身份也就再无人知道。不过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嬷嬷放心,这小子罪该万死,到了北齐也是处死,路上得个伤风什么的,不过是十恶不赦所得的报应。”
  侍卫接过收入怀中,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一同回走。
  无忧脚下一软,坐倒在树后。
  她不明白子言那么好,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非要被送到北齐处死。
  不管他十恶不赦也好,罪该万死也罢,但他是她最亲近的人,甚至亲过母皇,他死了,她也活不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想起去寻母后,然看着子言被喂下药丸,而护卫来来去去的忙着准备,随时可能出发,哪里敢离开,怕一走,便再也见不着子言。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31:03
056 青梅竹马

  护卫队长怕服了药的子言死在路上,只求快些离开西越抵达北齐,没过一会儿工夫,便押着装着子言的囚车,离开皇宫。
  无忧唯一的想法就是跟着子言,要救他出来,跌跌撞撞的偷偷跟在了后面。
  那场大仗虽然在边关,但那边随便一点动静,便搅得公众人心惶惶,这些日子下来,也十分疲惫。
  无忧长年在深宫冷院,这外面的人对她并不熟悉,虽然衣着并且不华丽,但终究是公主打扮,在宫里穿行,也没有人有精神理会她,竟被她藏在出去采办猪肉的车辕下,顺利溜出了皇宫。
  那是她还太小,不知要怎么才能救子言,又怕被发现了,连她一起被起来,便再也救不出子言,心中虽急,却也只是一路远远跟着。
  饿了摘几个路边的果子吃,渴了见到有水的地方,便捧几捧水喝。
  前面的人停下来过夜,她就在客栈外寻个避风的角落,倦上一夜,总是天没亮,便从噩梦中惊醒,熬到天亮,又远远的吊着囚车。
  看着子言日日在车中昏睡,又急又怕,却又无计可施。
  直到有一天,囚车在一处山坳里停下。
  她趴在树丛后见护卫们休息的休息,生火做饭的生火做饭。
  而囚车停在一边只得一个人懒洋洋的看着,守卫依坐在囚车前打瞌睡,耷拉着脑袋,头顶朝天。
  记得子言说过,人的后脑很薄弱,如果被砸到,力道大的话,就会昏迷。
  在地上挑了块自己能举得起来的大石头,心里砰砰乱跳i,紧张的像是不会呼吸,小脸绷紧却没有一点犹豫。
  正要上前,从身后被人捂了嘴,往后急拽,吓得浑身是汗,她还没救到子言,自己却被别人捉住,又怕又急。
  如果挣扎,就会惊动前面守卫,扭过头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将手中的石头握得更紧,身子却没动弹,由着她将自己拖入林中。
  心想,只要有机会,就可以用石头砸她,逃掉,那样也不用惊动守卫。
  姑娘紧捂着她的嘴不放,低声道:“你不喊,我就放开你。”
  无忧点了点头。
  姑娘将无忧放开,扫了眼她手中还死抱着的大石头:“你是想拿这块石头砸那个守卫?”
  无忧不知她是什么人,警惕的看着她不答。
  姑娘见无忧对自己存着防心,退开一步,与她拉开些距离,可以让她不必那么紧张,神色温和的问道:“你认得囚车里的人?”
  无忧仍是不说话,只是定定的将她看着,也不放下手中石块。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囚车里的孩子,很像我的一个弟弟,但看不太清楚,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无忧见她说话温和,又是丢了弟弟的,那一定和自己一样着急,生出些同命相连的感觉,眼里的警惕去了几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叫子言,不是你的弟弟。”
  她从来没听子言说过有个姐姐,说完就开始后悔,如果不是她的弟弟,她一定会走掉,不会帮她救子言。
  忙上前一步:“姐姐,别走。”
  “他是你什么人?”姑娘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是我的驸马。”无忧轻咬了唇,眼泪在眼中滚动:“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姐姐能帮我救他吗?”
  姑娘低头看着无忧早被磨破的绣花鞋,上面泥土混着斑斑血迹,蹲了下来,扶了她,柔声问道:“你就是西越的长公主,常乐?”
  无忧又点了点头:“我叫无忧。”
  “你从宫里一路跟出来,就是为了救你的驸马?”
  无忧再点头,一抽搐,落下泪:“可是他们给他吃了药,他发烧快死掉了,我却救不了他。”
  姑娘温柔的抹了她脸上的泪水:“别哭,我有办法救他,但要你配合,你肯吗?”
  无忧忙忍了泪,任泪水在眼里包了一大包,就是不流出来,拼命点头。
  姑娘见她如此,莫名的有些心疼,同时又暗暗称奇,真难为这么点点大的孩子有这份忍耐力:“好,我帮你救他,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件事,如果你有一件做不到,我就不帮你救他。”
  “我做得到,我做得到。”无忧怕她走,忙拽了她的衣袖:“我什么都做得到。”
  “好,那我说的的话,你可要记清了。第一,不许问我是谁;第二,等救了他,不许告诉他,救他的经过,他问起,你只说是有人给了你许多银子,将他给换出来的。第三,你以后不能再回宫里,以后也不许对别人说,你是常乐公主,更不能再见你的母皇,否则我就杀了你。这些你可做得
  到?”
  无忧跟了这一路,都没寻到办法救子言,只要能救他出来,就是叫她去死也愿意。
  哪里还理会对方是谁,用的又是什么办法,一股脑地全答应下来。
  姑娘见她答应,马上领着她进入林中深处,到一条小溪边才停下,溪边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无忧上了车,发现车里还坐着几个宫女打扮的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皱眉看了无忧一阵,向姑娘问道:“这小丫头……”
  “她就是子言的夫人,常乐公主。”
  女子眼里露出诧异:“那她?”
  “虽然那些人未必见过常乐,但我假扮常乐,年龄总是对不上,多半难成。有她去,他们或许能相信。”
  无忧听明白了,她们本来就是来救子言的,只是她们想假冒她的身份前往,心里一喜,掏了自己的公主腰牌出来:“我有腰牌,他们不会不信。”
  姑娘接过看了,确实是代表公主身份的腰牌,反面刻着‘常乐’二字,眼露喜色:“这就一定成,就这么定了。”仍将腰牌还给她。
  将她抱下马车,就着溪水将她洗了个干净,换上宫里公主才会穿的衣裳。
  她们要她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借着她公主的名份,去向押送子言的官兵要求,见一见子言。
  家丑不外扬,她虽然被冷落在宫中,但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而子言是驸马的身份,护卫却是知道的。
  西越本就是以女子为皇,而西越的公主又是屈指可数,以后哪位公主为皇,谁也不敢下定论。
  她带着公主特有的身份牌,而且囚车里的又是她的驸马,自然不敢给她脸色看。
  山高皇帝远,皇上并能不知晓这件事,给她卖个面子,没准给自己往后也就留下一条后路。
  于是看着她的身份和许多金珠的份上,无忧如愿得了两盏茶的功夫与子言单独相聚。
  宫女们将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子言抬上了她们的马车上。
  无忧摸着子言滚烫的脸,任她怎么唤,子言都醒不来,她害怕子言就此死去,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那边的人对她反而更放松了警惕,不过是一个黄毛小丫头,能顶得什么事。
  车中的姑娘由着她哭,与那几个女子一起,手快脚快的解着子言身上衣裳。
  无忧知她们是为救子言而来,也不拦着,只是紧攥着子言的受不放。
  到了时间,子言仍留在车中,姑娘却穿上子言的衣裳,被抬出马车,送上囚车。
  看着抬走的姑娘,无忧才发现,俺姑娘与子言长得竟有几分相似,弄乱了头发,遮了半边脸,便再难分辨。
  恍然大悟,说是就子言,其实不过是鱼目混珠的换了个人,由那个姑娘代子言去了北齐。
  她你知道这么做对于那姑娘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只知道终于救出了子言。
  他们被送到了一个斋堂,假扮的宫女们便离开了,走之前告诉她,子言病重,他们得暂时住在这里,便于子言治病休养,过些日子会有人来接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子言没再被逼着服药,又有人照看,加上无忧与子言相依为命,小小年纪已经很会照顾人,所以没两天,子言便清醒过来,看着身边捧着巾子,双目红肿得不成样子的无忧即时愣住了。
  这些天籁,无忧怕被人嫌弃,在害怕,再难过也强忍着不哭,这时见他醒来,再忍不下去,扑到他身上,失声大哭:“你终于好了,你终于好了。”
  子言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他们身在何处,但看着瘦了几圈的小小人儿,什么也没问,轻抚这她的头:“忧忧,别哭。”
  无忧哭开了,哪里还忍得住,将他抱得更紧,怕一放手,他又睡了过去,再不会醒来:“子言哥哥,我好害怕,好怕你不要我了。”
  “别怕,我没事。”他伸臂将她瘦得快皮包骨的小身子抱住,一阵心疼,身上无力,却尽量将她抱得紧些,让她可以感觉到他不会有事:“忧忧,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偷偷跟着你出了宫,一个姐姐给了我好多银子,让我拿了公主牌去把你买出来了,叫我们先呆在这里,说等你身体休养好了,会有人来接我们。”
  子言手臂微僵:“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31:13
057 悦耳铃声

  无忧摇头,她确实不知那姑娘叫什么,至于长什么样子,她答应过姑娘,不告诉子言。
  子言自然不会相信花钱能将他买出来,有问了几句。
  无忧不会说谎,又答应了那个姑娘,被问急了,憋屈的又哭了起来,抽手回来抹着脸上的泪水。
  衣袖滑落,纤细粉嫩的手臂上尽是磕碰刮破的淤青和血痕。
  子言飞快的拉过她的另一条手臂,也是如此。
  吃力的翻身下床,掀起她的裙子,拉高衬裤,她膝盖,小腿上伤疤叠着伤疤,破损的不成样子,可以想象这个日子,她一个小小的孩童,要跟上过训练的护卫的脚程是何等吃力,跌跌绊绊的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无忧在公众跑跑跳跳,跌着碰着也是有的,但何曾受过这许多的伤。
  心疼得心尖都在颤,什么也不再问,将她紧紧揽入怀里:“忧忧,别哭,不问了,我不问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迫你。”
  无忧这个日子摔破了膝盖,爬起身,痛得几乎走不动路,但怕囚车走远,再跟不上,也只是用手捂了捂,便又咬牙忍痛赶路,一路上没曾哭过一声。
  躲在暗处,看着他昏迷不醒,怕惊动侍卫,也硬是强绷着,没发出一点声音,眼巴巴的瞅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将子言哥哥救出来。
  现在被他抱在怀里,象是走丢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长,身上的痛加上这个日子的委屈全涌上来,硬是哭个没完没了,只道哭得没了力气,才抽噎着在他怀里睡去。
  即使是睡着,攥着他衣裳的小手也丝毫不松。
  子言只要轻轻一动,她便会惊醒,如受惊的小兽一般惶恐的将他看着,红肿的眼里尽是血丝。
  在斋堂不缺吃穿,子言得到了很好的休息,病很快的好了起来。
  子言怕无忧闷,便给她在斋堂边上搭了架秋千。
  无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份兴奋和满足,只知道能这样和子言一起生活在宫外,哪怕只过一天就死去,也不愿在宫里活一辈子。
  转眼无忧在这里度过了她六岁的生辰,子言不知在哪里弄到一对铃铛送给她。
  无忧将铃铛系在了秋千上,意喻着一个是子言,一个她。
  只要秋千一荡,两个铃铛就会同时发出‘叮叮当当’脆响,十分好听,无忧听着铃铛声,坐在秋千上,迫着子言推她,一刻也不肯让秋千停下。
  子言看着这个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妻子,不管心里再烦闷,只要她脸上洋溢着春光般得纯真笑意,便会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
  这样的好日子结束于一道公告。
  子言定定的看着那张宣布处置死囚的公告,手紧握成拳。
  无忧被子言牵着的手,象是要被捏碎了一样,痛得冷汗直冒。
  仰起头,却见子言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公告上的人头,对捏痛了她浑然不觉。
  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公告上那张黑白画像,依稀是那日将子言换出来的那个姑娘。
  陡然一惊,小脸瞬间煞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子言这才有所所察觉,低头看来,什么也没问,牵着她挤出人群,知道无人的僻静处才停下来,握了无忧的肩膀,向她凝看过去。
  无忧仅刚才的那一眼,已经看得明白,那姑娘将在后日午时处斩。
  心里象堵上一块石头,怎么搁怎么难受,对上子言审视的目光,心虚的将头埋低。
  “忧忧,不认得她,是么?”
  无忧惊得猛抬起头,摇了摇头,与他瞬间变得严厉的视线一对,吓得吞咽了一下,有点了点头。
  他呼吸一窒,正色问道:“她就是给你银子的那个姐姐,是么?”无忧从小没出过宫门,认识的人实在有限,这几天与她谈话中,唯一提到的人,便是给她银子,将他从守卫手中买出来的是一个姐姐。
  无忧望了她一阵,慢慢的将头埋低。
  “那天你们是怎么把我买出来的。”
  无忧摇头,声如蚊咬:“我答应过那个姐姐,不告诉你。”
  “她就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如果告诉我,或许还有办法救她。”
  无忧仍是摇头:“你教过我,为人要守信用吗,我答应过他……”
  “那我教你的,受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你就忘了么?”子言将她瘦小的肩膀握得更紧,声音越加的严厉。
  无忧身子微微一抖:“可是……”她不明白对那位姑娘守信,和报恩有什么关系。
  “她救了我,那就是对我有恩,对吗?”
  “嗯。”无忧点头。
  “她后天就要被斩了,难道我要向一个死人报恩吗?”
  子言酷爱读书,又有平阳公主不时的派人送大量的书籍给他。
  而无忧两岁就跟着子言,读书识字也是子言教的,虽然只有六岁,书也是没少读,四书五经更是背的滚瓜烂熟。
  这些道理自然也是懂的。
  然而那日亲眼见到姑娘救子言,不过是 用自己将子言偷换出来,她换了子言出来,才几天,却便要被他们杀掉。
  这时子言说要去救那个姑娘,直觉便认为,子言是要用自己去换那姑娘出来。
  如果子言再被他们抓住,就再也回不来,心里一急,扑上前,将他一把抱住:“她把你换出来,他们就要杀她:你换她,他们也会杀了你的。我不要你去,我不要你去。”
  他的心猛的一跳:“你是说,我是她用自己将我换出来的?”
  无忧知道失言,抱着他不答。
  他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握着她的手臂,不容她往自己怀里钻,沈下脸,正色道:“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看着她要被处死,却袖手旁观,不理不顾,那叫忘恩负义。如果让我做个忘恩负义,不仁不义的小人,苟活于世,我宁愿就此死去。”他顿了顿,放开她,冷声道:“我会托人送你回宫,你我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转身离开。
  无忧从小到大,都是跟着子言,无论是生活,还是教育,全是他一手而为。
  对她而言,他是夫,也是兄,又如同家长,更确切的说,他是他的天,如果没有了他,哪天就会塌下来了。
  以前犯了错,他会训她,会罚她,但从来不曾说过要舍弃他的绝情话。
  看着他走开,即使懵住了,整个天也塌了下来,再也顾不得其他,飞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子言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我;”
  子言僵着不动,眼底赤红,攒着钻心的痛:“放手。”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错了,忧忧知道错了。”无忧将他抱得更紧,眼里明明储着泪,却硬忍着不哭,见他没有将自己丢开,便断断续续的将那日的经过说了一遍 。
  子言听了以后,脸一点点的白了下去,久久没有说话。
  无忧怕得要死,眼里包着两泡泪,仰着小脸,小心唤道:“子言哥哥,忧忧错了,以后再也不了,忧忧和子言哥哥一起去救姐姐。”
  子言微昂了头,将眼里涌上来的泪咽了回去,才转身过来,蹲下身,轻轻拭去她眼角保不住的泪水,柔声道:“这才对,这才是我的好忧忧 ,人要分清是非,知恩图报。”
  “子言哥哥不要离开忧忧,忧忧会怕。”无忧可怜瓜瓜的紧攥着他的衣裳。
  他笑了笑,眼里的痛楚难隐,将她拥入怀中:“忧忧,不要怕,我是你的夫,永远都会陪着你。”
  她抱着他的脖子点了点头:“可是,要怎么救那个姐姐?”
  他将她抱起来,走向斋堂:“我要先去打探一下情况,才能决定。在这之前,你要乖乖的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不要让我担心,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可好?”
  “你不是用自己去换她出来么?”无忧不放心的问。
  “我才不会用这么 笨的办法,那天不是还有别的姐姐跟你一起吗?”
  无忧点了点头
  “她们一定在附近,我得想办法,把他们找到,如果找到她们,或许就有办法。”
  无忧怔怔而定将他看着,不明白找到他们能有什么用。
  后来无忧在二十一世纪长大后,回想此事,才算想明白,那个姑娘绝不可能是想把自己搭进去一命换一命,既然这么做,那就肯定是和同伙合计好的,寻机逃走。
  所以那些假扮的宫女才会将他们放下,就匆匆离开,为的是要去助她逃脱。
  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被人发现她是个冒牌的,才会发生这件事。
  而那张榜不过是诱子言自投罗网的诱饵,子言只要寻到那些姑娘们,或许就能有办法里应外合的救她出来,并非要用自己去换人。
  可惜无忧那是太小,还没有这么复杂的思考能力。
  正因为她想不到,而那姑娘变换子言的那一幕有深入脑海,在子言离开后,焦急加害怕,最终让头脑还简单的她没能忍住,偷偷的离开了斋堂,去寻找子言。
  这一寻,却寻出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31:24
058 再煽把火

  无忧看见站在街角跟人说话的子言,欢悦的正想奔过去,却见从街道的另一头转出几个人来。
  虽然都是平常商家的打扮,但她一眼认出领头的是在‘未央宫’带走子言的嬷嬷。
  吓得忙转身立到糖人摊子前,假装挑选糖人。
  眼角偷偷的挂着嬷嬷,他们朝这边走来,只要再往前走,就会发现子言。
  无忧手一抖,糖人落在地上,换上卖糖人的一阵喝骂,同时也吸引了嬷嬷的注意。
  她两腿发软,却咬牙朝子言所在的反方向急跑。
  没跑出两步,便被牢牢按住,耳边是嬷嬷凌厉的冷笑:“长公主,皇上正派人到处找你。”
  无忧扭头过去,怒看着嬷嬷。
  嬷嬷将她提起来,小声问道:“驸马在哪里?”
  无忧一听‘驸马’二字,象是受到刺激,突然当街苦恼起来,拽了嬷嬷又踢又打,声音大的能震了半条街:“你还我驸马,你还我驸马,你这个大骗子,狗奴才,换我驸马。”
  这一闹,周围的百姓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无忧看再眼里,苦恼得越加厉害,将子言落难的恨意全撒在了她身上,踢打毫不留情。
  她人虽小,力道却是不小,一下一下落在嬷嬷身上,痛得她直呲牙。
  嬷嬷怒从心气,但眼前这位,不管是不是受宠,终究是个公主,打她就是打皇上的脸,不敢当街对她打还回去。
  一张老脸,煞时涨得紫红,将怒气尽数转到身后愣杵着得属下身上,怒喝道:“还不快给拉住。”
  片刻后,无忧被嬷嬷挟在腋下,抬脸,看见子言混在人群里定定看着她,眼里尽是焦虑,他的身影被人群渐渐掩去。
  无忧眼里慢慢的凝上泪,耳边是铃铛的‘叮咛’脆响。
  他以为,这将是他们的永别。
  “喂……喂……春/宫女……”
  无忧皱了皱眉头,那些过往的幻境瞬间化去,只剩下这叫人着恼的讨厌声音。
  慢慢的睁眼,透过薄薄的烟纱罗账,窗外已隐约泛白。
  “喂,你哭了?”白开心烦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有风卷开帐帘,无忧才发现脸上一片湿冷,抬手捂着脸,抹去脸上的泪痕,却抹不去梦中残存的悲郁。
  如果子言不在了,寻这一趟,也当时尽了心力。
  如果还在,这时的他有该自己的生活。
  抢男霸女是霸,霸人身份也是霸,子言说的对,做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这种恶人,她不做。
  “喂,春/宫女。”
  “春你的头。”无忧拂开帐帘,顺手捞了一个绣枕向他脸上砸了下去。
  开心穴道未解,躲闪不得,被掷来的绣枕在脸上砸了个正着,鼻子上酸酸痛痛,等绣枕从脸侧滑开,纳闷的皱着脸:“这该死的,毁我的形象。喂,脸砸坏了,以后叫我怎么找老婆?”
  无忧撇了脸,一春还没解决,就想着找二春:“半夜不睡觉,叫春吗?”
  “我也想睡啊,你这么个哭法,叫人怎么睡?别人听见,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开心开始后悔把她叫醒:“你这德性,还不如在梦里哭死算了。”
  “你还是想想,明天会是怎么个死法吧。”无忧翻了个身,面朝里,深吸了口气,仍散不去包裹着她的那份沉郁,越加的想快些见到更换那架秋千的人。
  “快乐死呗。”开心不以为然的‘哧’了一声,“话说,你哭什么?”
  “我梦见有人家里死了人,叫我帮着哭一场,就给我一千金珠,眼看要收钱了,被你叫醒了,一千金珠打了水泡。”
  开心翻了翻白眼:“真有这样的好事,你叫上我,我帮你哭,我们五五分。”
  无忧‘噗’的笑出声,心里的郁郁淡去不少:“你很缺钱吗?”
  “谁会嫌钱多?现在赌场滚一趟,少说也得千把两银子。”开心两眼望天,吁了一声,那个千千,开口就是三百金珠啊。。。。。。
  欠了了的钱,还不知去哪儿弄来还。
  千千。。。。。。。眼眸半眯下来,还以为今夜能有什么收获,结果却在她床下睡了一夜,真是见鬼。
  “喂,你那个丫头,功夫不错。”
  “千千吗?”
  “嗯。”
  “当当小贼,还是可以,打架却差得远了。”无忧蹙了蹙眉,千千的轻功不错,可是打架,太多花招,中看不中用,实在没她学杀人的那些招式来得实在。
  开心眉稍挑起,能在他面前全无声息的擦身而过,大贼也不见得有她那身手:“难不成你留她在身边,用来偷东西?”
  “偷听也是贼。”无忧暼了床下一眼:“你看上她了?”电视和书里常有男女在拳脚上动情的情节,难道昨天夜里,他们打了一架,就打出感觉来了?
  开心候间哽了一下:“哪能。”
  “看上了,我也不能给你。”无忧看看窗外,已快天亮。
  今天峻珩要来,而他却在这儿宿了一夜,天亮了,外面势必要乱一阵,她得乘着这个乱,再煽一把火。
  峻珩这个人……她得用……
  翻身下床,掀了开心身上的丝被,拽了他一只脚,就往外间死拖,那劲头活象要将宰掉的人毁尸灭迹。
  开心一下慌了神,僵着身子,瞪大了眼,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喂……喂……你又要做什么?”
  “以后少吃点。”无忧喘了两口粗气,接着拽。
  “你这是要弄我去哪儿?”
  “洗澡。”
  开心直接翻了翻白眼:“我一会儿回去自己洗,不劳烦你了。”
  无忧正使着劲,没再搭理他,径直将他拖到外间屏风后,将他上半身抱起来,就往大浴桶里塞。
  他太重,她实在没办法将他整个人顺当的抱进桶里,折腾了半天,将他头下脚上的栽进了浴桶。
  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扳正过来。
  虽然用时不多,他却已经憋气,憋得满面通红,只差点没闭过气去。
  那水是昨夜备上的,这会儿早就凉得透了。
  开心泡在水里,身上立马爬起了一层鸡皮,鼓着腮帮一脸的黑气:“你这哪里是给我洗澡,分明是要将我淹死在浴桶里。”
  无忧忍着发笑:“你憋气憋得挺好。”又伸了手下水,去剥他的裤子。
  他的脸越发的黑了下去,恨不得拿眼神戳死她:“裤子总得给我留下?”
  “什么都能给你留,独这裤子,真不能给你留。”
  “为何?”
  无忧加快手上动作,将他身上仅剩的衬裤连拉再扯的剥了下来,湿嗒嗒的抛出屏风,笑嘻嘻的趴在桶缘上将他瞅着:“因为还有一盏茶功夫,你的穴道就要解了,我可不能在这时候让你跑了。”
  开心呕得险些别过气去,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水下再闷上一阵,拖过这一盏茶功夫,低头朝水中望了一眼。
  见她眼角瞟向水面,闷声问道:“好看吗?”
  不管常乐再怎么邪恶,在男女这方面却是极注意的,如果她说不好看,那他就可以借机叫她难堪,令她退后。
  不料无忧听了,反而垂了眼皮,往水下望去,水面的密布的花瓣阻了视线,顺便又吹了吹,将花瓣吹开些,留出一小块水面,勉强可以看见水下风光:“还不错,不知起了反应如何?”
  开心一直自认脸皮够厚,这时脸上燃起一撮火苗,火辣辣的直滚下脖根,整个人都象烧沸了的水,直直瞪着眼前仍低头吹着花瓣,研究水下景致的女人,半晌,无力的闭上了眼。
  三年不见,全然不能再用过去的思维来看待这个该死的女人。
  无忧抬头,睨着他闷笑一阵:“你叫我看,我勉为其难的看完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如果没有了,我出去唤丫环进来服饰你更衣。”
  “滚。”开心懒洋洋的也不睁眼,蓦然感到水中的手指轻轻一动。
  一声水响,手臂抬起,出其不意的向无忧抓去。
  无忧早算准时间,已先一步离开浴桶边缘,只得一缕飘飞的发丝落中他掌中。
  他穴道闭的太久,刚刚能动,握了那缕发丝,却使不上力,柔滑如丝的墨黑发束在他掌心中滑落,留下一缕熟悉的淡淡幽香,心中微微一颤,握了拳,掌心中好像还残留了发丝滑过的搔痒。
  这一顿之间,她已站到屏风一侧,除非他赤身跃出浴桶,否则休想碰到她的一片衣角。
  然叫他光着屁股在她面前晃荡。
  一:他做不出来。
  二:腿上麻木未去,行动实在不便,当真出了水,只怕衣角没碰上她的,倒先屁股蛋朝上的跌趴在她面前,他丢不起这个脸。
  ☆☆☆☆☆☆☆☆☆☆☆☆☆☆☆
  可能我有必要说明一下:无忧是在六岁时被母皇处死的,而儿时的子言又是北齐的死囚,所以不管是谁,如果活着,都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于世的。
  而且无忧现在还是冒用了兴宁的身份,兴宁是受西越女皇宠着的,按现在来说,在别人看来就是兴宁被绑架了,用了冒牌货充当,这是在古在今都违法,决不允许的,一旦无忧被揭穿,她面对的就是交出兴宁,她交不出吧?交不出就是死路。
  如果说她怀疑谁是子言,就跑去问,去试,如果不是,对方不是傻瓜,不会怀疑她这个冒牌货?
  就拿电视里的情节来说,**做卧底,装模作样,还经常被人擦觉发现呢,也没说卧底包不被发现,被发现了怎么样?死路一条。
  果子书里的男主,真没有笨的,绝不会智商比女主低几个等次,这是我一贯的特色。
  无忧和兴宁毕竟不同,被人怀疑了,肯定就藏不下去了,只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东西,就把命搭进去,更别提寻人的事了,如果照这么写下去,这个故事真的很假。
  环境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要想在做什么事的前提是先要保住自己,运气不是永远的好,要想生存就是事事小心。
  这本书的女主,前世是个半职业的杀手,一个杀手,绝对不会冲动型的,非常明白一步错就便送命。这就是这本书的女主,她会利用环境,制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再出手,绝不会投机取巧。
  我的书中男人一直是受大家喜欢的,就因为这些人物正常,不笨不蠢,甚至还很出众,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变得不知身在何处,蠢笨不堪。
  读者永远是站在上帝的角度,什么都知道,可是书中人物只是一个角色,他不是上帝。做为一个人是不可能知道所认识的人时时刻刻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如果全知道就是上帝,不是人了。而角色也就是一个人,所以希望大家能站在角色的角度看问题,而不是上帝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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