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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包新娘上错床:若是相逢未爱时2》风宸雪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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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6:37
40

    “我和他刚刚认识,所以——”
    “所以,有些话,你不好意思开口,怕影响你在他心里的印象,对嘛?”安芊芊再次打断于苗妙的话,语意里带着不满。
    不就是让介绍个朋友,至于推三阻四?
    想当初,机会都是她给的。
    可见,什么好闺蜜,都是假的!
    “芊芊,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
    她真的不是怕影响什么印象,只是和皇甫奕之间,再怎样暧昧,她始终觉得有些什么一直横亘在期间。
    所以,让皇甫奕给安芊芊介绍理想的对象,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只是,她的顾虑,安芊芊不会知道,安芊芊用笑声又一次打断她的话:
    “呵呵,好了啦,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毕竟,你们刚认识,这么迫不及待,也不好。”
    听上去,她是释怀了。
    “芊芊——”于苗妙很是感怀安芊芊能领会她的心意。
    安芊芊继续笑着,把话题转了。
    闲聊中,晚会的场地很快便到了。
    今晚的晚会是在H城最大的六星级酒店举行。
    念雪集团主办的晚会,自然更是嘉宾云集,安芊芊能在其中得到两张票,也是足以自豪的一件事。
    可,只有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用钱办不到的事。
    而钱,能让她更快抵达需要的生活层次,所以,她愿意在前期不吝啬地付出。
    “到了,苗妙。”安芊芊优雅地打开车门,酒店前的大照灯打在她精致的脸上,同样是无懈可击。
    于苗妙在钻出车里时,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
    下午才见过,这么快又要见面了?
    而且第一次,是在念雪集团的公众场合。
    那么,会再次碰到凌沅?
    犹记起,那一晚,凌沅对她态度的鄙夷,或许,是后来高飞添油加醋说了她更多的缺点,所以,凌沅的鄙夷里,甚至是对她带着厌恶的。
    这份厌恶,让今晚的她更是不能忽略。
    毕竟,凌沅目前是念雪的EP。
    “苗妙,快点啊。”安芊芊看着有些发怔的于苗妙,不悦地低声喊。
    现在,陆续有嘉宾走进酒店,这样慢着走,很是失礼。
    “哦。”
    于苗妙这才从怔愣中回神,紧步跟上安芊芊的步伐。
    却因为步伐太快,上台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绊了一下,幸好有人在旁边伸以援手,免除她的出洋相。
    “谢谢!”
    她连忙道谢,目光触及的,却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伸以援手的人,竟然是皇甫奕。
    似乎,每次意外和他相逢,她总是处在尴尬的境地。
    只是,这一次,尴尬之外,更有其他的情愫蔓延。
    “Jimmy。”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惊讶,更多的是淡淡的欣喜。
    “是你。”皇甫奕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只是这份不自然被他温和的笑所掩饰,于苗妙并没有注意到。
    倒是安芊芊发现后面这一幕十分微妙的镜头。
    纵然渴望进入名利场,但她不认识皇甫奕,源于后者几乎从没有出现在报纸媒体。
    而此刻,当看到这样微妙的镜头,不用再多介绍,她都意识到这个男人应该就是皇甫奕。
    想不到真是青年俊杰,于苗妙这样平庸的女人能得到这样完美男人的青睐,嫉妒又往深了几分。
    可,这份嫉妒不会显现出来,她回身,轻快地走近于苗妙,说:
    “苗妙,快点——”
    很自然的表现,就像是她只是找于苗妙,无意中碰到了他。
    “你朋友啊?苗妙。”
    于苗妙这才收回神:
    “芊芊,不好意思,走得慢了点。这位是——”此时此刻,自然是要介绍的。
    而皇甫奕顺势接过她的话:
    “你好,我是皇甫奕。”
    温和的声线,让安芊芊不禁脸颊上染了红晕。
    这个男人温文有礼,比起那些暴发户气质的有钱人,真是好太多了。
    “是皇甫先生啊,久仰久仰!”
    她得体地伸出手,和皇甫奕相握。
    他的手心很暖,她莫名贪图这份暖意,却不得不在人越来越多的情况,保持仪态地松手,徒留手心的余温。
    “苗妙,你们先进去吧,我还有事。”皇甫奕轻柔地说。
    “好。”于苗妙应声,安芊芊朝皇甫奕优雅地点头示意,才转身和于苗妙走进室内。
    而皇甫奕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竟是转身往来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却被女人的声音喊住,是Linda。
    “这么急着走?”
    Linda从一部黑色的车里钻出来,眼神示意间,他跟着她来到拐弯一个僻静的角落。
    她目光若有所思睨了一眼仍悄悄回头看他的于苗妙:
    “她怎么也来了。”
    当然,她没有看到于苗妙身边的人是安芊芊,否则,她会做的选择或许也是和皇甫奕一样立刻离开。
    “我突然觉得今晚未必有什么机会。”皇甫奕讪讪地说,恁谁都听得出,这不过是借口。
    “恐怕你是怕在她跟前,出什么纰漏,才不也进去吧?”Linda冷笑,“今晚虽然是念雪主办的晚会,可,真正的皇甫奕一定不会出席,主持的人一定是凌沅,除了在那个女人跟前你是皇甫奕,在其他人跟前,你早不是那个身份!”
    “我——”
    “呵,还是说,你宁愿在她跟前扮演皇甫奕,都不愿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Linda的冷笑愈浓,“小冰,我们一路走到这不容易,一个人的梦想要实现必然付出代价,我们没有资格爱任何人!”
    “梦想——真的那么重要?”皇甫奕沉沉地反问出这一句。
    “不是梦想真的重要,是普通女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后,不会再说一个爱字,除了富家女,她们才会天真地追求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Linda一语残忍却现实。
    皇甫奕深深吸进一口气,Linda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与其让她抛弃你,何不在这之前,保留尊严,主动和她做个了断呢?答应我,今晚不要再理她,哪怕她来搭讪,你都把她当做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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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6:43
41

    或许,Linda说得对,这毕竟是个现实的社会。
    微博上不是最近风靡一条言之凿凿的段子:如果一个穷小子冒充自己是有钱人和女孩恋爱,而后被女孩发现,90%的人会选择,坚决断绝关系——诚实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之一。但是如果有一个有钱人冒充穷光蛋和女孩恋爱,后来被女孩发现,90%的人会选择,继续交往——我爱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钱。
    他相信这段子的现实性。
    这应该也是在于苗妙坦白后,他不也坦白的原因。
    而感情夹杂了太多,便不会纯粹。
    莫奈何地一笑,Linda见他默然,只深深凝了他一眼,便率先朝宴会厅走去。
    今晚的晚会,机会难得,她不会错过。
    走进宴会厅,她目光下意识搜寻于苗妙的位置,不料,在看到于苗妙的同时,也瞧见其身边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让她蓦地一惊。
    她不会忘记这张脸,之所以熟记,全然是因为一个包,这个包现在还在她的臂弯,是代表尊贵的低调存在。
    是的,她上次不道德地从那个女人手里骗了这个包,总以为不会再碰到,没想到,竟然今晚让她碰到了她。
    她也不想不道德,可是这包太贵,她好不容易攒钱买包的钱又因为小冰租车出的岔子全数支出,所以,只能用骗的来得到这个包。
    这个包是她交际上流场合不可缺少的配饰,她一定是要的。
    可,骗来的包,让此刻的她进退维谷。
    不,就这样离开,她同样心有不甘。
    硬了硬头皮,她还是走进宴会厅,管她呢,能避则避,避不开,在这样的场合,对方如果不顾面子嚷嚷出来让别人知道是个做代购的,恐怕同样会没面子。、
    就这样,Linda低调地融入了宴会厅的衣香鬓影里。

    一袭银色的晚装勾勒出凌沅纤细的身段,她站在宴会厅最显眼的位置,却不时看一眼宴会厅上悬挂着的古罗马挂钟。
    皇甫奕还没来。
    刚才的新闻发布会他也没来。
    而公司的事务,一早他就全交给她处理,不来自然说得过去。
    可今晚的晚会,他再不来,对外界似乎就很难交代了。
    毕竟,如今外界,并不知道他撒手不管念雪集团的事务,这点若被那些新闻媒体知道,再添油加醋地报道出去,对念雪集团未必是好的。
    这点,她清楚,他自然比她更清楚。
    至于赌约如何,都不会影响她提前把今晚的安排发邮件给他,并清楚注明了有几家上市公司老总希望和他单独商榷合作的事宜。
    所以,今晚,他应该会来。
    她坚信着,让自己尽量把注意力挪开,这一挪开,却看到一个人笑意盈盈朝她走来,她的眉头紧皱,带着厌恶地想避开,那人反加快步子,径直走到她跟前,一并阻住她的去路:
    “凌小姐,又见面了。”
    “呵,黎总,今晚的邀请函,我不记得发给过你了。”丝毫不给对方面子,她冷笑着说。
    “哦,凌小姐还在为那晚的事介怀?”
    越不想提起的事,越被这个男人提及,让凌沅的脸色顿时大变。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6:52
42

    “黎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毕竟不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此刻的凌沅很清楚,先乱阵脚反而如了对方的意。
    “好吧,就当凌小姐健忘了。今晚我出现在这,自然算是念雪的嘉宾,凌小姐总不至于拒人门外吧。”黎总笑,笑得狡黠。
    “那黎总自便,关于是谁发给了黎总这张邀请函,我会好好调查一下,以免下次活动,再有我不欢迎的人进来。”凌沅终究是年轻气盛的,纵压低了声音,面对黎氏的总裁,说得仍极其直接。
    黎总依然笑着,笑看凌沅从他的视线里离开。
    然后,他的目光微转,却是看到另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个身影在人群里因为妆扮的关系,格外引人注目,只是这份注目在今晚,注定是让他不悦的。
    他眉心微皱,那女人倒也看到了他……

    安芊芊没有想到会在晚会看到他,看到她目前的金主——黎远帆。
    他不是对她说,这几天会去国外开一个展会,没想到,这所谓的国外竟然就是在这。
    男人对女人的谎言有很多种,大致可分为善意的和刻意的。
    黎远帆对她的谎言,显然是后者。
    安芊芊反咬了一下唇,这个男人,算是她的劫数,她刚认识他的那会,曾以为他是她的真命一辈子,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展着,直到她怀孕,他却是以目前还不适合要小孩,冷冷地让她去医院。
    她在得到那一笔数额可观的营养费后,也听从了他的话。
    在那之后,她想过和他彻底结束,因为看不到未来的付出是她不会要的。
    但,终究在那一次邂逅后,她又和他在一起。
    说到底,她这一次只是把他当做备胎,再没有当初的用心。
    可是,今晚,却还是见到了他。
    也因着见到,今晚她的计划眼睁睁是要没戏了。
    不过,他到这来,是瞒着她的,俨然也另有打算。
    这一次,说不定,是彼此互成了对方的累赘。
    她这么想时,果然黎远帆收回看向她的目光,只当她不存在似地朝宾客云集处走去。
    哈,这个男人真是恶心。
    可,他能这样做,她却不能当着他的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不然,她如今刚有点味道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毕竟,备胎不会仅靠今晚一次见面就能成为,期间需要的时间,她在没有确定前,耗不起。
    或者说,是她不愿回到租房的日子。
    那种日子经历过一晚,足够了。
    “苗妙,你朋友呢?”她有些意兴阑珊地问于苗妙 。
    今晚借着于苗妙和主办方的皇甫奕拉近些关系,看来是她唯一能做的。
    “他啊——”于苗妙环顾了下宴会厅,却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其实,从刚刚开始,她就没再看到过皇甫奕。
    应该是今晚他会比较忙吧,念雪集团主办的晚会,他怎么得空呢。
    她这么想,便释然了:
    “他应该比较忙。”
    “苗妙,既然你是他女朋友,他再忙也都该带着你啊。”安芊芊有点不满。
    “呵呵,我什么都不懂,带着我干嘛啊。”
    女朋友?
    她真的是他女朋友了吗?
    虽然彼此没有直接确认,听进这三个字,总是甜甜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对了,你和你大老板谈恋爱,他在公司有没有给你什么特殊待遇啊。”安芊芊八卦起来。
    于苗妙一怔,忙道:
    “哪有。他是很公事公办的一个人。”
    在念雪工作的事,她从来没告诉过皇甫奕,被高飞开除后,更是没有。
    感情和工作如果扯上有关系,未必是好的。
    她一直这么认为。
    “好啦,瞧你,干嘛这样紧张啊。”安芊芊觉察出于苗妙的神色异样,笑着不再提这个话题。
    只是,这样的晚会,就这么和于苗妙两人聊天,未免是太无趣的。
    虽然,黎远帆也在,可,正如刚刚想的那样,有于苗妙这个遮掩,她其实还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主意拿定,她挽着于苗妙的手,不露声色地朝离黎远帆较远的地方走去:
    “苗妙,既然来了,我们到处走走吧。”
    她提议着,于苗妙自然不反对。
    衣香鬓影,处处都有机遇,只看怎样把握了……

    凌沅再是按捺不住,走进贵宾室,拿起手机打了皇甫奕的电话,但,电话却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
    他故意的,因为他不会来!
    再怎样揣测,她最难揣测的,始终是他的心思。
    他的心思,在很早之前,便遗落在了那个女人那儿。
    凌沅深吸一口气,看着手机,反咬住唇,恨恨地把手机朝外扔去。
    既然他不接,那今晚,她同样不想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凌大小姐,今晚,容许她再任性这一次罢。
    也是这一次的任性,让一个女人声音愤愤地传来:
    “谁啊!这么乱扔东西!砸到人了!——啊呀,都流血了!”
    难道说,手机砸到人了?
    在二楼的位置扔下去,如果砸到人,俨然会受伤。
    她揉了下头,凌沅啊凌沅,你怎么又闯祸了呢?
    但,这次,她不要任何人善后,急忙走到窗口,下面是一男一女,女的替男的捂住头,正愤愤地朝上看来……

    安芊芊带着于苗妙转了一圈,都没有太大的收获。
    虽然偶有搭讪的老总,都是猪头猪脑的样子,她看上的,人家又丝毫不理会她们两个看上去没有什么来头的女人。
    而于苗妙更是木讷得很,屡屡破坏她的计划。
    于是,在晚会进入到主办方致辞时,她只能带着于苗妙走回到原来的位置,那位置离台子很近,皇甫奕能一眼看到她们。
    她是这么打算的,直到晚会的乐曲终止,有镁光灯打上那台子,在司仪激昂的声音中,念雪集团掌事的人即将走上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6:58
43

    安芊芊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于苗妙却是有些腼腆地把目光转向别处。
    直到女人的声音传来,于苗妙才辨别出,上台的是凌沅,而不是皇甫奕。
    他果真是很低调的一个人,即便在这种没有媒体,公司主办的晚会上,都鲜少露脸于人前。
    一个低调的男人,却对她这般柔情款款,是不是别人无法体味的幸福呢?
    于苗妙这么想时,不禁微微笑了起来,不知为什么,让安芊芊的心被猫爪看挠了一样不舒服。
    而在台上的凌沅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很简单的一段致辞,她意屡屡说错,乃至后来,是草草结束了致辞,换了公司另一个人上台代替她接着往下说起宏图计划来。
    这场晚会,本质是念雪集团一场促成投资合作的晚会。
    只是如今,因为公司掌权者的不在状态,使得下厕所宾客也有些意兴阑珊。
    幸好,接替凌沅演说的人是公司宣传企划部的总监Tommy,他的口若悬河,总算把气氛提了上来。
    匆匆下台的凌沅本想尽快逃离宴会厅,可偏有嘉宾络绎上来找她应酬,这些都是念雪集团下一季度甚至长期的合作伙伴,她再怎样有小性子,都不会得罪这些人。
    一一敷衍下来,总算瞅了一个空,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她回到了贵宾室。
    里面那个刚才被她砸到头的男人,经过包扎后,目前看上去情况很稳定。
    “你好些了吧?”饶是如此,她还是象征性地慰问了一下。
    这一问引起旁边女人的嗤鼻:
    “都被砸出血来了,能这么快就好了吗?”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伤到人。”
    “你是凌小姐吧?”女人冷冷地问,“真想不到,念雪集团是这样待客的。”
    “Linda,算了。”被伤到的男人甫启唇,很是温和。
    “是啊,面对这么跋扈的凌小姐,不算了又能怎样?”Linda讽刺地说。
    凌沅在业界的声誉没有因为把念雪集团打理得不错有所改变,在大部分商界的人眼中,她还是往日那个任性的凌家二小姐。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凌沅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应该说,自从她一跨入这个房间,脸色便苍白得很。
    这种苍白是连日的劳累所致,也是压力,以及心情不舒畅的结果。
    “你怎么了?”在凌沅头痛欲裂快撑不住的刹那,男人率先发现她的异常。
    他上前一步,正想扶住凌沅,又因为避嫌,缓了一步,Linda代替他,及时扶住了几乎快晕厥的凌沅……

    台上的演讲接近尾声,有音乐徐徐响起。
    又将是长舞达旦的交际应酬。
    “苗妙,我有点口渴,帮我去拿杯水来。”安芊芊突然看到黎远帆离她只有两个人的距离,她不知道黎远帆是什么时候朝她走过来的,她只知道,她不希望她和黎远帆的关系被于苗妙发现。
    毕竟,那层关系是带着不被承认的龌龊。
    是她光鲜表像外,最阴暗的一面。
    “好。”
    于苗妙轻快地答应,转身往摆放酒水的长桌走去。
    那儿离主台有一段距离,于苗妙就这么走过去,在经过两个侍应生身边时,那两人的窃窃私语像一条吐着毒信的蛇游窜入她的耳中:
    “不会吧,真这么可怕?”
    “刚刚新闻都播了,就是我们住的那,有一个男人被几十个彪形大汉砍得满身鲜血啊,啧啧,真是惨。”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惨不惨,唉,我们那的治安太差劲了吧,光天化日就砍人啊。”
    “听说是别人要那个男人搬走,男人不干,所以就被砍了。”
    这短短几句话,不止让于苗妙放慢了脚步,也让于苗妙浑身起了冷汗。
    她的反常引起那两个侍应生的注意:
    “小姐,你没事吧?”
    于苗妙望向他们,问:
    “你们刚刚说的,是哪?”
    两个侍应生互望了一眼,才由其中一个答道:
    “青兰街,小姐也很熟悉那?”
    于苗妙不再说话,她的手抚住胸口,那儿的心砰砰跳得快要出来。
    这种剧烈的跳动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深深吸气,想平复这剧烈的跳动,可却没有任何用处。
    只让眼睛湮起湿意,这份湿意让她有些慌不择路地朝外奔去,来路却被一个人影挡住。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于苗妙啊。”
    阴暗的声音响起,是她熟悉的。
    不用抬头看,都能听出,是高飞的声音。
    “让开!”
    她没有心情和他周旋,因为清楚他会对她的为难。
    只是,从前她会唯唯诺诺,今天,她没时间唯唯诺诺,她要尽快赶回去,不管是不是晚了,她终是要尽可能快地赶到蒲默的身边。
    如果她在,或许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会改观。
    但,她毕竟在了,不论如何,发生的一切,平摊着承受,是道义的所在。
    可,她不在,只会让她心里的内疚和自责无以复加地开始蓄积。
    这种蓄积是最让她难熬的。
    “哈哈,让开?”高飞冷笑,然后把手里的鸡尾酒朝着自己的西服倒了下去。
    于苗妙看着这样近乎白痴的举动,觉察出高飞的用意不良。
    果然——
    “苗妙,没想到你还是冥顽不灵,当初在公司,你再怎样不求上进,甚至拖累部门的后腿,我都尽可能去帮你,只是,你还是选择了辞职。没想到,今天你反而是变本加厉!”
    高飞大声说着,把一些人的目光成功吸引了过来。
   “高飞,你演戏演得辛不辛苦?我要走了,不奉陪!”
    第一次,于苗妙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原来,再柔和的人,都有临界触发的一天。
    高飞却冷笑愈深,不仅不让开,依然拦在于苗妙跟前,甚至说出更张扬的一句话:
    “苗妙,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我不会怪你刚才的失礼,还会向EP求情,让你不用进警局!”
    “你——”于苗妙的心快要跳到喉咙口,却还被高飞这样的诬陷,让她更是气愤。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7:06
44

    周遭不明真相的宾客已带着看好戏的姿态朝他们望来。
    对那些宾客来说,致辞结束,晚宴已进入用餐环节,这类好戏不啻是佐餐小菜。
    “高飞,你别诬陷人!”于苗妙深吸气,不让自己被高飞的挑衅乱了方寸,“你说我偷东西,我也同样可以告你诽谤罪!”
    “苗妙,当初按你偷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完全当时就可以把你法办。但,我一念之后,不希望毁掉你的前程,仅仅选择了把你开除,还给你了一段时间,只要你交出这件东西,我们都会对你既往不咎。而这段日子,你也该发现,那件东西,你没有办法出手的,是这么多年来,拍卖行都罕见的精品,以你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拥有得起,反会遭人怀疑,可惜,你不止冥顽不灵,不惜用搬家逃出大家的视线,今晚竟然出现在这,天知道又要打什么算盘,我没有办法容许你再损害行政部的名誉,让大家替你背黑锅到现在!”
    高飞言辞凿凿,无论谁看上去,都不会怀疑他说的是假话。
    不,或许还有一个人清楚他说的是假话。
    安芊芊就要走上前,为于苗妙辩解。她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过程,包括得悉于苗妙被炒鱿鱼也是刚刚一会的事,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清楚于苗妙的品格,是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可,黎远帆却目光深邃地凝了她一眼,让她想要迈出的步子不得不继续保持静止。
    “我没时间和你扯皮。”于苗妙兀自就要走出去。
    念雪集团真的丢了东西,行政部集体背了黑锅?
    于苗妙有点讶异,不管是真是假,眼下的情形,她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和高飞继续理论。
    “保安,还不拦着她!行政部最近丢的那件东西,就是被她偷了的。”高飞喊道。
    保安听到高飞的召唤,才立刻围了上来。
    在离职之前,她从来没听说过行政部涉及保管什么贵重的东西,而听高飞的语气,那东西可真是贵重得不得了。
    这个高飞信口雌黄到这种地步,或许,是又想把什么名头按在她身上,让她去承担吧。
    她突然明白高飞的企图,也因为明白,她只能止住步子。
    目前硬碰硬,对她来说不是明智的选择。
    “既然你说我偷了东西,那请问,是什么东西让行政部保管,又贵重到即便我偷了,其他地方都不敢接手?”
    反问出这句话,也让人听得清楚高飞的话里到处是漏洞。
    高飞阴冷一笑,徐徐开口:
    “呵呵,你在集团那么多年,自然清楚每年老板都会把一对耳钉交给行政部让专业的人士保养。”
    高飞这么一说,她恍惚记起是有这么回事,她还瞧到李敏偷偷从一个黑丝绒盒子里取出来看过,那是一对精致的流星形状的耳钉,黑色的光束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钻石,其中最大的那颗主钻更是熠熠生辉,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当然,这类保养都只有高飞的亲信去办,她的级别是连碰都碰不到的,所以,记忆自然不深。
    现在记起来了,同时记起了这么女性化的东西竟是皇甫奕的私人物品,也是这么一记起,心底微微有些酸涩的味道。
    呵,这样的时刻,她还吃醋了。
    真是不分重点和场次,没理由的飞醋!
    收回思绪,压下酸意,于苗妙坦然地望向高飞:
    “如果真是那件首饰丢了,那么请高总还是尽快按照正常流程报警处理吧,我随时会奉陪,只是现在,我没时间和你在这为这件事纠缠不清。”
    说完,于苗妙把保安拦住她的手一拨:
    “而你们目前没有任何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说完,她没再看高飞一眼,急匆匆走出宴会厅,抛下恨得牙痒痒,又找不到机会发作的高飞。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木讷的于苗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可是真要报警,恐怕也不是由他说了算,他下意思找寻凌沅的目光,但,一眼扫下来,哪里有凌沅的身影呢?
    于是,高飞只能看着于苗妙嚣张地走掉,也无可奈何……

    于苗妙疾步回到出租屋,为了尽快回来,她破天荒地竟然打了车。
    这对在安芊芊口中以吝啬出名的她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而她此刻连按电梯都在发抖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担心。
    都是因为担心,才有了那不可思议的举动。
    不过,大楼前没有围满人,也没拉警戒线,应该没出人命吧?
    现实里她没有接触过这些,只能靠电视剧里看到的给自己安慰的勇气。
    电梯里只有她一人,老式的电梯缓慢上行,偶尔发出“吱呀”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她看着数字跳动,终于动了。
    伴着电梯门打开,她的步子在迈出电梯门时没有一点犹豫,飞快地奔到出租屋门前。
    出租屋的门倒是紧闭着,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是地,一低头却惊觉地上有未干涸的血迹。
    虽然没有那么触目惊心地大片存在着,可,那鲜血的色泽依然是让人无法忽略的。
    他——
    他!
    心仿似被无形的手在刹那攫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可分明,她开锁的手都因颤抖对不住钥匙孔。
    于苗妙,镇定,镇定!
    她在心底反复喊着这句话,甚至用另一只手帮着一起对准钥匙孔。
    终于,伴着锁扣的转动,门开了。
    她推开门。
    屋里一片狼籍……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7:14
45

    “蒲默!”她连名带姓地喊。
    那片狼籍仅是眼前的这些许地方,再过去的黑暗,是惧怕的源头。
    因为惧怕,她不也开灯,生怕一开灯,没有遮挡的所有会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而,喊了这一声,在黑暗里,只有寂静回答她。
    除了寂静之外,唯一有的,是她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
    他真的出事了吗?
    她的步子每往前踏出一步,心愈往下沉一分。
    这个男人其实只是素昧平生的合租客,真的出事了,也不关她的责任啊。毕竟,今晚她留着,也无济于事。
    只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会难过?会自责?会内疚?
    擦了下脸,她确定泪水开始流出,于苗妙果然又孬孬地哭了。
    从小,她就比安芊芊爱哭鼻子,长这么大,每次以为自己坚强了许多,又一次次被事实打败。
    她的脚步往旁边移了一下,手摸索到旁边的开关,反正现在视线模糊了,开灯如果被打击,应该力度会减弱一点吧?
    室内一片光亮。
    光亮里,狼籍的部分确实不止她脚下的这一块地方,甚至沙发那,都乱糟糟的,但却不再有鲜血。
    她不由皱起眉头,大着胆子查看起屋子来,绕了一圈后,她如释重负地发现屋子里没有一个人。
    可是,蒲默不在,难道说,他被那帮人带走了?
    那接下来的情况是不是更糟糕?
    不过,就目前来看,侍应生口里说的人,应该不是蒲默,这是她值得安慰的地方吧?
    吁出一口气,她才打算收拾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乱的家,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她敏锐地回头,顺手拿起一个抱枕准备自卫时,赫然惊觉那脚步的主人竟然就是蒲默。
    蒲默站在门边,看起来毫发无损,手里还拎着一个购物袋。
    “你——”
    “这么早就回来了?”蒲默随口问着,拎着购物袋走了进来。
    于苗妙放下抱枕,她真的是太神经质了,这个男人根本没事,自己偏把情况想得那样坏,现在看来,真有事的会是她,毕竟,高飞刚刚都那样嚷嚷了,怎么可能放她轻易过场?
    不过退一步想,倘若不是刚才她的神经质发作,恐怕也不敢和高飞对着说,这会怕是被高飞羞辱完了,正三堂会审,让她交出莫须有的耳环呢。
    所以,神经质成全了她的大无畏脱身。
    这么想时,她笑了起来,样子很傻:
    “我以为你出事了,还好,那帮人没那么凶神恶煞。”
    那帮人?
    恐怕再怎样凶神恶煞,也不会在得到警告后,还来招惹他。
    蒲默也笑,笑里的意味眼前的傻女孩是看不懂的。
    “我确实有点事,”他笑着淡淡说,“这屋子被我弄乱了——我以前觉得养狗是很容易的事,没想到,万事开头都是难的。”
    “狗?”
    于苗妙环顾了下屋子,这才看到在阳台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趴着,不时还动一动。
    原来,这凌乱是狗狗造成的。
    “那门口的血?”
    蒲默点了下头:
    “嗯,它受伤了,我在路上捡到它的时候,就受了伤,然后抱回来刚想给它料理下伤口,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配合。”
    简单的一句话,于苗妙可以脑补出刚才发生在这的人狗大战场景。
    蒲默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里面是一些狗粮和处理伤口的东西。
    这个男人不止细心,还很有爱心。
    只是,他是第一次面对受伤的动物,所以很笨拙。
    “我来吧。”
    虽然不可否认,他料理自己的伤势很有一套,可对待动物,或许,还是她比较在行。
    以前在福利院,她总会救治一些受伤的小动物,长大了自己住了出来,也偶尔会救治一些小动物,但,因为安芊芊嫌脏又麻烦,每每救治好,都是找有善心的人领养走。
    今晚开始,这只小狗应该能被留下。
    虽然它脏兮兮的,腿也一瘸一拐,甚至脾气十分暴躁。
    可,并不妨碍她对它的救治,而它好像觉察到于苗妙的善意,没有刚才的暴躁,安静地躺在那,任她给它受伤的腿上药、包扎。
    暖色的灯光下,她蹲在那,抚慰着小狗,他站在旁边,充当着下手的工作,间或,楼下的车喇叭打破这份安静,却丝毫不会影响空气里静好的流淌……

    头疼只是暂时的,凌沅很快从头疼引发的晕厥状态里恢复。
    “你好点了吗?”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温和的脸,除此之外,还有他头上被她砸伤的伤口。
    她摇了下头,头疼好了很多:
    “我没事,只是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凌沅再次道歉。
    每次她一任性,就会有人遭殃。
    她任性的脾气,是不是皇甫奕避开她的理由之一?
    即便,她已经很收敛,可,脾气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没关系,我相信你是一时失手。”男人依然温和,和身边咄咄的女人不同,他的笑同样温和和具有治愈系的效果。
    只是,凌沅俨然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她仅注意到,刚刚的女人已经不在房间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不是她会持续的。
    “我留个名片给你,如果这个伤对你有任何后遗症,你可以随时找我。”她公式化地说。
    “好。”男人欣然应允。
    她取随身携带的名片时,一低头,又有头疼袭来。
    最近的头疼好像有点频繁,或许是连日工作的辛劳所致吧。
    男人接过她的名片,她顺势说: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你再休息会。”
    “好,不过,凌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头疼?”男人问,他看到她的名字,凌沅。
    凌沅,这个名字在如今的H城商界是被人瞩目的一个名字。
    她皱了眉,却没有承认。
    “有空的话,希望你可以去看下医生。”
    他继续说,表情很严肃。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7:22
46

    “我会的。”凌沅冷冷地说。
    这个陌生的男人也会关心她的头疼,或许,这份关心的背后,仅仅由于她是凌沅。
    在商界浸润了这段时间,她竟是越来越不相信任何人。
    或许,在商界的人都会如此,就好像她哥不相信皇甫奕一样。
    皇甫奕,念起这个名字,说不在乎,是假的。
    不管这个男人怎样的疏远她,她始终是在乎他的。
    只是,她的在乎,根本抵不过别人的一丝一毫。
    “再见。”在心底愈发酸涩的时候,凌沅迅速转身走出贵宾室。
    外面的酒会竟然已经结束,高飞屁颠颠地上前,谄媚地喊:
    “凌总,酒会结束了,您也早点走吧,今晚听说台风过境呢。”
    因为台风过境,所以才散得这么快,凌沅哂笑。
    这帮人,一点点台风就可以让他们放弃本来最喜欢的应酬交际,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也幸好今晚的台风给了面子,否则,早一些过境,说不定连今晚的发布会都不会有人捧场。
    这点,是预报里说将有台风时,公司曾有的担心。
    “嗯,今晚你辛苦了。”她敷衍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高飞在上司跟前永远是一副谄媚至极的嘴脸,当然,这也是他能做到今天这个职位的不二法门,“对了,前天您问起的那个于苗妙,我曾告诉过您,因为她偷了皇甫总裁让行政部拿去负责清理的耳钉,所以,才被公司辞退,然后——”
    高飞有点欲言又止。
    虽然头疼着,她仍很快记起那个女人:
    “嗯,不是让你尽快追回吗?”
    在下属跟前,提起那个女人和耳钉,她并不激动。
    “我有努力去追回耳钉,但因为她突然搬家,换了手机,我一直找不到,不过今晚,她倒是来了,可惜,她还是狡辩没有偷,都怪我,当时不该一念之仁,只炒了她鱿鱼,没有当场就追查到底,没想到,她根本不打算交出来,第二天就搬家换手机了。”
    搬家了?
    想起那一天看到她和皇甫奕的场景,凌沅的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或许,那个女人今晚的出现,也是另有所图罢。
    “算了,这不能全怪你。”她摆了摆手,“她现在人呢?”
    “又给她跑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让她交出耳钉的。”
    “实在不行就报警吧。”凌沅说着话,脸色却越来越不好。
    “凌总,您是不是不舒服,您的司机老王去送李局长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高飞察言观色的高手,自然瞧得出老总的不对劲。
    “不用。”凌沅拒绝。
    她又没喝酒,只是头疼,怎么会开不了车呢?
    这个想法在一个小时后,被彻底否决。
    她没想到今晚的台风是这么肆虐,而头疼欲裂的她即便放慢了车速,还是不小心开进了一条倒流满水的小路,车偏偏在这当口,熄火了。
    眼看水越来越大,反锁的车门让她愈来愈危险。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7:31
47

    头疼更剧烈地侵袭着凌沅,太阳穴那边突突跳着,每一次头疼都牵扯着天旋地转的晕眩。
    而此刻的情形是危急无比的。
    早知道车里该放一个砸窗的工具,这样也不至于在紧要关头,她被困在这里。
    当然,她不会傻等着看水势继续漫上来,脱下高跟鞋,她尝试用鞋跟去敲破窗户。
    只是,这部名车玻璃的坚固性俨然对这点重力砸敲不在话下,纹丝未动。
    隔着车窗,外面台风夹带着大雨,让天地间一片苍茫,白茫茫地一片里,她好像与世隔离,被遗忘般困在这狭小的车厢内。
    她开始惶张,惶张中,手开始颤抖,不知砸了多少下,直到她手腕酸麻,还是无济于事。
    难道,她就待在这等死?
    皱紧眉头,目光瞥到手机,不禁暗骂自己蠢极,她早该打个求救电话,然而现在,她同样看得清楚,外面的水位上升得那么快,或许等不到别人来救,这里早变成汪洋一片了,只是她变不成汪洋里的美人鱼,只会成为汪洋里的浮尸——
    不,她才不要死!
    可,目前的情形,不是她不要,便能不要的!
    所以,再怎样希望渺茫,她还是手指颤抖地开始拨求救号码,才拨了一个‘1’,恰是皇甫奕三个字跳入她眼帘时,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咚’的巨大响声,让她握着的手机都差点跌落。
    循声望去,有一个人正涉水过来,然后用石头砸她的车窗。
    那响声是如此巨大,要搁在平时,肯定得让人觉得是劫财的来了,这会儿,却让她突然激动得有点不知所措。
    总算,有人来救她了。
    在她还没有拨打救助电话前,有人主动来救被困的她。
    纵然,还隔着玻璃,可,终究是有人来了。
    这一刻,她不再是孤独一人。
    ‘咚’,‘咚’,‘咚’,一下,两下,三下,坚固的玻璃上总算出现裂缝,并迅速四散裂去……

    不远处的天桥上,狂风大作得让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但Linda还是看清楚了这一幕,这一幕,让她唇角的笑意勾勒出满意的弧度。
    这一次,小冰没有让她失望。
    这一次,对方再不会是冒牌的千金。
    也是这一次,狂风大雨里,她骤然很轻松。
    用手拉起雨衣,她快步从天桥上下去。
    没有遮挡的风雨很大,可,撑伞又注定会让行路艰难。
    所以,就这样走在路上,只要能尽快达到目的地,被风吹乱视线,被雨浇个透心凉,又何妨呢?
    她从来不是仅顾着外表光鲜,耽于行路的女人……

    “啊!”于苗妙尖叫一声。
    这尖叫盖过外面的狂风暴雨,也让她怀内的小狗开始低吠。
    风太大了,大得超过她的想象,她整个人在阳台上都快站不稳,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一滑,在快跌倒时,有大手提了她一下,紧跟着一个打圈,她被提进了客厅。
    被猛烈的台风吹到凌乱的头发复位时,蒲默在她身后顶着大作的狂风,把移门关阖。
    “天啊,这么大的台风。”于苗妙唏嘘着。
    刚刚把小狗在阳台上安顿好,她就发现风越来越大,雨势也随即变大,饶是阳台上封了窗户,可一扇坏了的窗户足以破坏这密封的效果,在巨风把简易狗屋都要吹翻的情况下,她选择冲出阳台,把小狗抱了进来。
    这一抱,短短一分钟不到,自己也淋了个透心凉。
    因为穿的是白色棉睡裙,淋湿后着实是透明的,但是她挂心着小狗,浑然不觉。
    “给。”倒是不小心看到的蒲默有些讪讪,别过头去,递给她一条毛巾。
    “谢了!”她利落地接过毛巾,竟只顾着擦干小狗的毛发,“想不到你对小狗真挺有爱心的,以后这条毛巾就给小狗专用吧。”
    如果换成其他人,一定会以为她存心引诱,然而,短短的两日,却让他清楚她的个性,绝对是神经大条到忽略其他细节的那种。
    “你——也擦擦吧。”他背转过身,走进厨房,再次提示性地说了这一句。
    于苗妙再怎样大大咧咧,此刻都听得出这句话的不对劲,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紧跟着,忙抱起小狗,权作遮挡,速度奔进房间。
    天啊!
    太那个啥了,窘到极点了!
    她竟然没发现自己才是最该先收拾下的,还傻乎乎地拿毛巾擦小狗,完全无视了他的提醒。
    于苗妙把房门关上,窘迫得恨不得挖个地道把脸埋进去。
    而怀里的小狗适时地用绵软的舌头舔了一下她低埋的脸,让她窘窘地在小狗的毛毛里叹息:
    “以后就叫你傻傻吧,好不好?真是傻妞啊!”
    她叹息着,揉了揉小狗的背,毛毛舞动间,鼻端被刺激得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等她收拾好自己和小狗,微红着脸再走出去时,空气里弥漫着红糖姜水的味道。
    “这个可以防感冒。”他说,声音温暖。
    她看着那碗红糖姜水,在暖色调的灯下滟出深幽的光泽,明晃晃地倒映出他精致的下颌。
    这个男人的下颌很好看,很坚毅的感觉,但在这样的时刻,又不失柔和的弧度。
    这样想着,她突然发现自己走神了,或许,这走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感动。
    怎么能不感动?
    她刚刚打一个喷嚏,他就细心地留意到了,于是,有了这碗红糖姜水。
    这碗水对驱寒是最好的,她常给安芊芊熬,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长这么大把年纪,没人会为她熬一碗红糖姜水。
    当然,这不能怪安芊芊,安芊芊本来就不通厨艺。
    只能说,她从小就是缺少温暖的人,所以,轻易地便被一动温暖所感动。
    “谢谢”她轻声,小狗从她略松的手里跳下来,在她脚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粘着她的腿,伏下身来。
    毛茸茸的小狗在腿边给她的温暖,一如她手心捧起碗时的感觉。
    没有过多的客气,她喝下这碗红糖姜水,在姜水清楚倒映出她眼底的感怀时,电灯突然暗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窗外的大风张狂地肆虐着。
    “啊——”她又叫了一声,这次的声音很轻,只带着担心的意味。
    “停电了。”他依然镇定,“别担心,不过台风引起的停电。”
    只一秒,他竟洞悉了她的想法。
    在停电的那一刻,她确实担心是那帮人又来了。
    她真是很没用的一个人,遇到事,就先慌张,自乱阵脚。
    但,这一秒,幸好有他。
    “我去拿蜡烛。”
    他很快找到蜡烛,星星点点的烛火映亮这一隅。
    她已经喝完汤,小狗安静地趴在她腿边沉沉睡去,烛火下,一切继续染上暖色的基调。
    “你好像早有准备。”她讪讪开口,这一会,她不急着回房。
    太黑的环境,她不喜欢。
    因为在黑暗,总能轻易让她恐惧,她宁愿多一会有个人陪。
    眼前的这个人,是不错的人选。
    她不讨厌,并且有着适当的距离感。
    “呵,”他自嘲地笑,“我担心那帮人回来,所以备下了。”
    其实,这些不过是他的工具箱里常备的工具之一,在艰难的环境中生活了一段日子,他习惯居安思危。
    只是,她不会知道。

    水晶的光泽在安芊芊的指尖流转,她转动着玻璃杯,安逸地坐在落地玻璃窗内的窗台上。
    底下是这座城市的繁华被台风摇曳着,呈现出另一种飘零的姿态。
    这种姿态是她不喜欢的。
    但,这一刻,她却喜欢站在最高的地方看着这种姿态,因为,此刻的她,安逸舒适。
    舒展开四肢,她慵懒地躺在靠枕上,水晶杯一圈圈地转动,只转出流光潋滟的氛围。
    身后传来脚步声,黎远帆从浴室出来,浴袍松垮地系在他的身上,显现出健美的肌肉。
    这个男人保养得很好,丝毫看不出已经快四十了。
    也是这个年龄,他才拥有很多年轻男人,哪怕是富二代,都没有达到的两个条件——金钱、成熟。
    这两点对她来说,有着绝对的诱惑。
    而不管曾经怎样,今晚,在念雪集团的晚会结束后,他选择陪她回到了,他给她的高档公寓里。
    安芊芊的唇边漾出妩媚的笑意,她起身,薄薄的丝质睡衣在地上迤逦出属于她的优雅,她姗姗走到他跟前,把水晶杯递到他的唇边。
    他却是裨睨着她,并没有去喝那水晶杯里的美酒。
    她笑得愈加妩媚,妩媚里带着刻骨的妖娆,她凑过去,自己抿了一口水晶杯里的美酒,然后,踮起脚尖,血色的唇覆到男人的薄唇上,溢出轻轻的嘤咛声……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7:41
48

    “唔——”
    安芊芊的声音愈发迷离,在她被他撩动得难耐,手主动攀到他的衬衫上,解开那些烦人的扣子。
    他的胸膛有点冰冷,这个男人在激情的时候,也保持着可怕的冷静。
    而他的唇一径在她胸口流连,种下点点火星,她的身体却变得燥热起来。
    她愈近地贴着他,他终于低低骂了她一声‘妖精’,然后,顺势把她压倒在地毯上。
    地毯上的缠绵猛烈又让她无法自控,在他的向下,她渴求着更多——
    却在这时,不识趣的电话响起,让他对她的热情戛然而止。
    “你好。”他的声音在接起手机的刹那便恢复常态,丝毫没有任何先前缠绵的痕迹。
    反倒是她在敛起衣领,坐起身时,仍面红耳赤,心跳没有平复。
    她看着他,那个男人在对着电话低笑后,走出房间,去到她无法窥听的书房。
    是的,无法窥听,书房的装修材料是特殊的隔音设计,也是这个男人生活里无处不在防人的细节。
    防?
    恐怕防得到的,也是无用的部分。
    她哂笑起来,继续走回窗台,在那里,俯瞰整座城市的颠沛,是她今晚热衷的事。
    就好比看着别人为生活奔波劳累,而她悠闲自在着,这样的反差,才能让她觉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呵,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只有通过不停地比较,才能证实自己的价值。
    或许,她的价值连于苗妙都不如——不,不是!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手指微微用力,抱住膝盖,然后,在听到心底深处的呻吟声时,书房门再次打开,黎远帆快步走了出来,并朝挂衣服的地方走去。
    “远帆——”她喊,赤脚从窗台奔了下来。
    赤脚在地毯上奔着,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夜晚,依然是冰冷的。
    黎远帆缓了下步子,笑意淡淡:
    “得走了。”
    作为他的情人,她明白此刻她不能问他去哪,能做的仅是挽留。
    “可外面正刮台风,开车会很危险。”
    即便她心底根本不在乎他的安危,偏是扮出极其在意的样子。
    黎远帆的笑意依然淡淡,他睨了她一眼,眼底再寻不到一丝欲望的残留:
    “乖,我有空会来看你。”
    话说到这份上,她清楚挽留是无效的。
    也好,今晚她一个人睡,更自在些。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内,她的目光骤然变冷。
    权且因为他是她的金主,她才容忍他的种种。
    等到有一日,她有了更好的去处,她不会有一丝的留恋,不过,在那之前,她仍需忍耐着……

    烛火温暖地映亮周遭的一切。
    于苗妙很喜欢这星星点点的小火,源于,这比灯光更让人觉到暖意的包围。
    “这么一加固,傻傻肯定很喜欢。”她笑,望着眼前已经把狗屋加固好的男人,“对了,我给它起名叫傻傻,还不错吧?”
    他同样笑着点头。
    “呀——”沉浸在烛火里的她突然想到了会,“你还没吃饭吧?”
    这句话算是废话,她回来的时候,他俨然为了这只小狗忙碌了不少时间,厨房灶具都是冷的,肯定没来得及热饭吃。
    “我给去热下饭吧。”
    她说着,就要起身,神经大条的她这次倒是顾及到脚边的小狗,她起身十分缓慢,细微的动作落进蒲默的眼底,他比她更快地站了起来:
    “我来吧。”
    她点头,这个男人真比她细心多了。
    她坐在那,看着厨房内,煤气灶幽蓝色的火焰,以及他高大的背影,有一瞬间,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以前上班的时候,曾见过他一般。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如果见过,在一开始看到他时,她就该认出来,而不是现在看着背影才有相熟的感觉。
    现在这种相熟的感觉,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他的背影很像一个人——皇甫奕。
    是的,像他。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也一样的英挺。
    而一想到皇甫奕,她的脸颊又为微微烫起来,这样的台风夜,他还好吗?
    回想起方才在酒宴的情形,从在门口打了个招呼后,她便一直没见到他。
    虽然他和她之间的联系,早前都是他主动,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改变一下,或许也未尝不可。
    拿起手机,她很快拨打了那早熟记于心的号码,不算长的等待后,他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有点低,带着刻意的压制:
    “你好。”
    “Jimmy?”她轻轻喊出这个英文名字,唇齿相触的最后,是温柔的意味在唇角勾勒出小小的弧度,一如心底暗藏着的小小幸福。
    “嗯,有事么?”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疏远,她在幸福的渲染下,忽略了这种疏远。
    “今晚——台风很大哦,你回家了吗?要小心。”她顿了一顿,很快言辞说得连贯起来。
    其实,她不是那么口拙的。
    只要对方是她愿意交流的对象,她也能说得很轻松。
    “如果没其他事,我挂了。”再启唇,他的疏远,她真切地听进耳中。
    “呃——没事了,晚安。”心底的那些许幸福突然堵在一块,没法纾解。
    直到手机那端‘嘟嘟’的忙音传来,她还握着手机,保持刚才的姿势,这个姿势的保持仿佛皇甫奕还没有挂断她的电话一般。
    只是,她心底清楚地觉到,皇甫奕骤然转变的冷漠。
    或许,今晚主动给他打电话,本就是个错误。
    他是叱咤商界的大总裁,她凭什么指望他的私人时间愿意接她的电话呢?
    说到底,她应该仅仅是他生活中的一则调味剂罢。
    “嗨——”她的失神让蒲默在她跟前来回晃手才结束。
    他的脸在逆光的时候,让她差点错以为是皇甫奕站在跟前,只是,分辨的清醒总归是有的。
    “我有点困了,我先用洗手间了哦。”她俯下身,拦着去轻柔地抱傻傻,掩饰住眼底的酸涩。
    可,那些酸涩没有因为她的俯身变得退去,反而越来越汹涌得喷薄欲出……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10 12:37:50
49

    她是怎么了?
    只是挂断了电话,她至于这样想哭鼻子吗?
    可,哪怕心里不想这样,在抱着傻傻走进卫生间的刹那,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原来,在意一个人愈深,便会愈不自在。
    怀里的傻傻好像感到她的难受,动了一下小小的身体,她低头蹭了蹭傻傻软软的毛发,轻声:
    “到底谁傻呢?我比你更傻罢。”
    关阖上卫生间的门,里面漆黑一片,黑暗,是她最怕的环境,却在这时,突然有点点的光辉映进来,在她的脚 底映下点点的光晕。
   低头看,原来是烛火通过门下的横栏把光芒投递进来,让这一隅再不仅仅是漆黑一片。
    慢慢踏出一步,光晕在脚尖回旋出丝丝温暖,这些许的温暖一径往上,把她先前在风雨里冰冷过的心也浸染得暖意起来……

    “谢谢。”
    凌沅裹着厚厚的毛毯,接过他递来的一杯热茶,热热的喝下去,刚才的惶乱在热气弥漫里被稍稍缓解。
    “举手之劳。”男人开着车,笑意温和。
    他头上伤口的包扎因为刚刚大雨里救她,现在不仅淋湿,还有些散开,这让凌沅十分内疚:
    “对不起,我砸伤了你,你还救了我。”
    她很少低声下气地说话,但今晚,对这个男人,她确实是带着歉意,也因为这些歉意的存在,让感恩来得更加真切。
    “呵呵,我能救你,纯属巧合,如果不是看到你的车在水中熄火,可能被反锁车内的就是我了。”
    “是吗?”他的话气氛欢快起来,她再喝了一口茶,“很好喝,车里有热茶,也算巧吗?”
    没等他回答她的话,电话却是响了起来。
    他接起,带着公式化的口吻,她无心去听他说什么,继续喝着热茶,甜甜的果茶,对情绪有很好的舒缓作用,包括她裹在身上的毛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个很会生活的男人。
    是的,在车上都有这些舒缓情绪的东西,是懂生活的人才会做的。
    “那倒不算巧合,我很喜欢果茶的味道,塞车的时候喝一杯,很不错。”不知何时,他接完了电话,微笑着对她说。
    “男人喜欢喝果茶,很少见。”她抿了下甜甜的嘴唇,前面的车窗外,依然狂风暴雨一片,可,这一刻,她却没有刚才那样紧张。
    “那今晚你见到了。”他笑着打了方向盘,车转上高架。
    从高架上看这座城市,只辨得清下面很多地方汪洋一片,在白茫茫一片里的万家灯火昭告着这坐城市里,她们是晚归的人。
    “你叫什么。”她问。
    他踌躇了下,好像下了决心,才说:
    “邢冰。”
    邢冰?
    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而今晚能参加宴会的,大多也是商界的贵宾。
    ‘邢’这个姓似乎有点陌生,她仔细地想了一想,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和这姓氏有关的家族:
    “你是亨福集团的?”
    亨福集团的邢达,早几年谁不知晓呢?包括他儿子也是商界的一个神话。
    他深吸了口气,这次,没有踌躇,笑着说:
    “你看我像吗?”
    “没法说,因为我对亨福不是很了解。”
    “难道今晚参加晚会的,一定要有来头才可以?”他反问。
    “也没说不可以,但你不会得到邀请函。”
    他反问得确实有道理,只是,这类晚会从来都是限定着门槛,而此类门槛着实是很无聊的举措,这是当初她不喜欢商界的原因之一。
    “我朋友得到了邀请函,我借她的光见了下世面。”他语意淡淡。
    在参加今晚的晚宴之前,他和Linda达成了一项共识。
    而她听他说完这句话后,只是莫奈何地摇了下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前面又淹水了。”他兀自说着,没下高架都可以看到其中一个出口下面汪洋一片,那片区域的灯光都看不见,俨然是停电了。
    她家就在那个方向。
    已经兜了好几个圈,看来今晚要回家的路都给截断了。
    “去锦泰酒店吧。”她随意说了一句。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禁一紧,只是很快,便松开,恢复常态。
    锦泰酒店在高架的另一个出口,因为地势较高,周围还没淹水,灯火通明。
    他停好车,她已打开车门。
    “今晚谢谢你,再见。”
    在她的步子刚踏出车门时,突然脚步滞了一下:
    “你——今晚有去处吗?”
    不等他回答,她径直说:
    “念雪在这酒店有长包房,这么大的风雨,你回去也危险,就住下来吧——而且你头上的伤需要赶紧处理一下。”
    他看着她,再望了一眼风大到雨点砸在前车窗噼啪作响的剧烈,才点了下头:
    “那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她第一次对他笑了一下。
    才走进酒店,手机响了起来,她皱了下眉头,接起电话:
    “喂——我长这么大,我的事我自己清楚。”
    ……
    “行了行了,不就是台风,死不了人的。”
    ……
    “没其他事,就这样吧。”她不耐烦地挂了电话,语气和素来在公众跟前的凌沅形象大相径庭。
    他看在眼里,依旧不语。
    她匆匆走到前台订了两间房,把其中一张门卡扔给邢冰,心情年来还是不好:
    “你要休息了吗?不休息的话,等你处理完伤口,陪我去喝几杯。”
    他依然看着她,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这个酒店有着H城最美的酒吧,整座酒吧在顶层,用玻璃塑造起一个透明的酒吧间,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美丽的夜景。
    当然,今晚这份美丽只剩下苍茫的一片,因为台风,酒吧里就稀稀拉拉几个人正在交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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