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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很懒,什么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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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 夙默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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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2:49
☆、040 谎言

  下午,谭容弦被他的兄弟招走了,启然自是跟着去。齐眉其实也想去,可谭容弦不让,笑着亲亲她的脸颊,“郝霖说了,勿携家眷。”
  
  齐眉是知道郝霖的,省财政厅长的儿子,风流倜傥,花名在外,其妖孽程度与谭容弦不相上下。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麽凑到一起的。
  
  齐眉盯着空荡荡的客厅,忧伤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闺蜜发了条短信。
  
  ──女人,准备一下,报复涩会去吧!
  
  半小时後,两人在约好的地方碰头。
  
  一照面,卿微直扑过来,拽着她兴奋道:“眉女!你知道我刚才遇到谁了吗?”
  
  “你悠着点,小心摔了。”齐眉无奈,“谁啊,说说。”
  
  “陶莹莹啊!她素颜的样子也很好看啊,果然是天生丽质啊,我要了她的签名呢,真难得啊,那麽红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没注意到齐眉面色有些僵硬,卿微自顾劈里啪啦,边走边说:“最近好多她的绯闻呢,果然人红是非多,连什麽癌症晚期的圈外男友都出来了……”
  
  齐眉突地停住脚步,“癌症晚期?”
  
  “你没看报纸麽?哦,忘了你从不关注娱乐八卦……”
  
  齐眉拽着卿微走进最近的咖啡厅,落座,点了杯拿铁再向侍者要了杯白开水,然後看她,“你把陶莹莹的事情和我说说,不管是绯闻还是什麽。”
  
  卿微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你该不会认识她吧?”
  
  “我与她是大学同学。”
  
   “纳尼?”卿微掩嘴低呼,“你怎麽从没说起过?”
  
  侍者很快端了咖啡上来,齐眉说了句谢谢,垂着眼,轻轻搅动咖啡勺,她斟酌半晌,才道:“她曾是我的情敌。”
  
  卿微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也就是说,那绯闻不是绯闻,是真的?她那癌症晚期的男友就是你的……天啊,竟然是这样。”
  
  齐眉停顿一会,压低声音,“她有很严重的双重性格,这是我不喜欢她的主要原因。”
  
  卿微再次惊住,“真的假的?太不可思议了。”她想了想,道:“我也不确定那些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刚才见她相比以往是憔悴了些,她推掉好多戏呢,还被拍到一张两人在某海边别墅的露台相拥的照片……”
  
  “我并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齐眉低喃,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又问:“既是如此,她不应该是在美国吗?怎麽会在S市?”
  
  卿微亦是突然反应过来,“我记得你跟我说他出国治疗了,可那照片确实是在S市被拍到的,难道他说去美国只是骗你的?等等,你先确认下是不是这个人。”她拿出手机,打开当天的娱乐新闻,将手机递给齐眉,“是这人吗?”
  
  齐眉接过手机,盯着上头并不清晰的照片看了一阵,点头,“是。”
  
  “你看一下日期。”
  
  齐眉下拉网页,看见日期,正是严锦川擅自出院的第三天。果然是骗她的,他根本没去美国,可是,她不懂,既然都回来找她了为什麽又用这种方式离开?怎麽都说不通。
  
  包里的手机骤然响起,齐眉竟被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将手机递还给卿微,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见是陌生来电,她顿了下,接起,“喂?”
  
  “齐眉?”
  
  “是我,你是哪位?”
  
  “陶莹莹,还记得吗?”
  
  齐眉看了卿微一眼,“记得。”
  
  “那就好,我们见个面吧,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知道。”
  
  “好,在哪?”
  
  对方说了个地址,然後挂了电话,齐眉将手机放回包里,朝卿微道:“有点事,不能陪你逛街了,我先走了。”
  
  “好吧。”卿微喝光杯里的白开水,起身拿起包包,“我一个人也懒得逛,回去睡觉得了。”
  
  齐眉抱歉一笑,先她一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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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4:32
☆、(36鲜币)041 你打我吧打我吧

  十五分锺後,齐眉坐在另一个咖啡馆临窗的座位,镇定望着对面带着茶色墨镜的素颜女子,单刀直入,“想说什麽,说吧。”
  
  陶莹莹取下墨镜,似笑非笑地看她,“齐眉,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未料她会突然来这一句,齐眉抿了抿唇,道:“我幸不幸福与你有关系吗?”
  
  “有。”陶莹莹垂眸,两指捏着银白色的咖啡勺,轻轻搅动,“你若幸福,我便不高兴,你若不幸福,我就开心,自然是有关系的。”
  
  齐眉冷笑,“很抱歉,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
  
  “也是,踢掉严锦川,还有比他更多金帅气的男人继续宠着你爱着你,你自然是幸福的。”陶莹莹抬眼望着齐眉,唇边带着讽刺的笑,“那人叫谭容弦,没错吧?母亲是英国皇室後裔,父亲是军火巨头,啧!真是奇特的组合。我正巧认识一做军火买卖的商人,他这几日正找人打算教训你家男人,谁让他父亲得罪了不好惹的人呢。”
  
  齐眉面不改色,“你约我来若是为了提醒我这事,我很乐意对你说声谢谢。”
  
  “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你为什麽放着严锦川那样的好男人不要,却选择了那人,他有什麽好,除了那张脸。”
  
  齐眉听不得这话,面色不由冷了下来,“你还有别的事吗?”
  
  “你赶时间吗?那我就直说了吧。”陶莹莹一手撑着下巴,唇角微微勾起,那笑容,温柔,却又残忍,“锦川并不是自愿离开的,他是被逼的,那一日,我就在门外,你收到的那条信息,是他们拿枪逼着他写的。”
  
  竟会有这种事?
  
  齐眉面色微变,冷冷盯着她,“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同样的,你也不能太相信身边的男人。”
  
  置於膝上的手握得紧紧的,尖利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齐眉丝毫不觉,身体有些僵硬,“不会是他,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我收到信息那会儿他就在我身边……”
  
  陶莹莹叱笑,“你要相信,若有一天我想动他,绝对不会自己动手。”
  
  “你如何能肯定就是他?”
  
  “我不认为那些人口中所谓的谭总会是别人。”
  
  齐眉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心头一阵阵地发冷,她骗不了自己,她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因严锦川的事情与他说了分手,他那般骄傲的人,如何忍得下那口气?
  
  
  
  ──锦川锦川,你这麽喜欢我让我压力好大呢,以後我要是不小心喜欢了别人怎麽办?你会打我骂我不理我还是祝福我?
  
  ──傻瓜,我怎麽舍得打你骂你,我很放心,因为你对我的喜欢比我对你的更多,你才舍得离开我。
  
  ──你少臭美了啊魂淡!老实说,你是不是会祝我幸福?电视里都这麽演的啊。
  
  ──放心,我永远不会对你说那四个字。
  
  齐眉撑着额头,心头酸涩难当,她觉得痛苦,为那两个男人,也为自己。
  
  早该想到的,那条信息里严锦川说了四个字,祝你幸福。可她当时哪能顾及那麽多,那时候谭容弦醉得不省人事,她忙着照顾,忙着担心,明明他才是更需要关心照顾的那一个。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那时候,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谭容弦。她太缺乏安全感,她害怕再次失去。
  
  她与严锦川,那段深植於生命却无法挽回的爱情,她甚至都没花什麽时间来祭奠,只是悄悄将其放在心底。说得好听是拿得起放得下,说难听点便是冷血无情。
  
  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可这几年,她真的失去太多太多……
  
  “你真是一个害人精,若不是你,锦川怎会半夜开车回去找你,他连续赶了几夜的设计稿,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拿了车钥匙跑出去了……我问过他为什麽那麽拼命,他说要赶在二十五岁前赚够足够的钱,他说他想给你一场永世难忘的婚礼,你知道吗?他甚至连婚纱都设计好了,他说他要捧着亲手设计的婚纱向你求婚,因为你说过拿戒指求婚真是太没创意了。”陶莹莹语气淡淡的,可那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淬毒的利刃,残忍切割着齐眉的心,“收到那条信息的时候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觉得理直气壮,无需内疚了?他为你付出那麽多,你却忍心这样对他,我很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别忘了,你欠他的不单单是一条腿,而是一条命。”
  
  
  
  齐眉不断用冷水冲脸,波涛汹涌的内心却怎麽都平复不下来。她喘着气,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望着镜中的自己,透明的水珠从脸上滑落,像极了绝望的泪。
  
  若能哭出来,能将那难言的酸楚通过泪水倾泻出来,她就不会这麽难受。
  
  陶莹莹的话像咒语一般不断在耳边盘旋,分分秒秒提醒着她的冷血和无情。
  
  齐眉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猛地一拳砸碎了镜子,钻心的痛从手上传来,她总算觉得舒坦了些。甩甩手,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对上正推门进来的人,齐眉僵住。
  
  “怎麽回事?”看见她滴血的手,谭容弦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她跟前,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
  
  齐眉躲开他,面色淡淡的,“小伤而已,没事。”
  
  “流了那麽多血怎麽可能是小伤?”谭容弦也没再去拉她,径自取了医药箱,打开,拿出消毒的药水和纱布,示意她伸手。
  
  齐眉将手背到身後,盯着他的眼,好似要直直看到他的心底,“我有事问你。”
  
  “有什麽事等伤口处理好了再说。”谭容弦不耐,伸手去拉她,齐眉却像突然来了气,狠狠甩开他的手,“都说了没事!你别碰我!”
  
  谭容弦愣住,紧接着皱眉,“你怎麽了?”
  
  齐眉咬了咬唇,有些懊悔,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都在心里一遍遍演练好了,要心平气和地将事情摊开来说,不能是质问。
  
  这都还没开始呢,就被她一句话搞砸了。
  
  齐眉抓了下头发,索性破罐子破摔,“是不是你逼着严锦川出院的?”
  
  谭容弦僵住,转念间明白了大概,面色不由沈了下来,“他出不出院与我有什麽关系?又与你何干?”
  
  他这样的反应看在齐眉眼里却更接近於恼羞成怒,临近崩溃边缘的她根本没时间思考,瞬间就给他定了罪。
  
  “当然有关系!因为这件事他放弃了治疗,他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你明白那种感觉吗?他那麽拼命地想要……”想要娶她,可是她却残忍地将他抛弃,泪水夺眶而出,齐眉失声哭喊,“他才二十六岁!”
  
  “谁规定二十六岁不能死的?”
  
  啪──!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左脸颊狠狠挨了一巴掌。
  
  “谭容弦,我没想到你是这样心肠歹毒的人!”
  
  谭容弦有些发懵,从有记忆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被甩耳光的滋味,那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所以,你现在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打我?”他的目光扫过她血流不止的右手,脸色越发难看。
  
  “你不该做出那种事!”
  
  见她眼睛通红通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谭容弦心下不忍,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并不想两人因为这麽点破事就闹得不可开交。他自认脾气不是很好的人,可在她面前却一再让步,这样的认知令他莫名烦躁。
  
  将怒气压了又压,总算说出一句平静的话,“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麽事,你也不用说,我自己会查。还有刚才让你觉得生气的那句话,我收回。”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等下启然会帮你处理手上的伤口,早点睡吧。”
  
  齐眉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三分锺才想起来要做什麽,等她冲出门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绝尘而去的车影。
  
  
  
  山顶,谭容弦坐在车里,一手搭在车窗上,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烟。他其实不常沾烟酒这类东西,与身体素质有关,更多的原因是纯粹不喜欢。他只有在心情极度烦躁的情况下才会忍不住想要抽烟。
  
  有电话不断地打进来,他静静靠坐着,既不接起也不挂断,任它一遍遍响着,直到没电自动关机。
  
  半截香烟很快燃尽,谭容弦打开车门,下地,踩熄烟头,然後背靠车身,抱着双臂,静静看着夜色。
  
  他以为自己会想很多事,不论愉快的还是不愉快的,事实上他什麽都没想,脑中很空,或许他只是觉得太累,懒得想。
  
  晚春的夜风刮进衣领,寒意直达心底。谭容弦一动不动,裹着深色大衣的颀长身体几与夜色融合,直到身体冻到几乎没有了知觉,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返身拉开後座车门,躺了进去,拿过车上的备用毛毯随意覆在身上,浑浑噩噩的,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头脑昏沈,喉咙发疼,脖子好像也扭到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谭容弦皱眉,闭眼靠坐着休息一阵,然後换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他发着高烧,浑身无力,视力也有些模糊,等到被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为了避开迎面直冲过来的大卡车,他不得不往左狠打方向盘,车子冲断护栏,撞上道旁的大树,车头凹进去一大块。
  
  谭容弦被那可怖的冲力带着狠狠撞向方向盘,短暂的昏迷过後,他挣扎着硬从安全气囊和变形的驾驶室里脱身而出,扶着树干弯腰呕吐。胸腹剧痛,想必撞断了肋骨,谭容弦皱眉抽了口冷气,紧接着又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笑,真是太狼狈了。
  
  身子刚直起,眼前猛地黑了一下,好在只是极短暂的,谭容弦捂着胸口缓过一阵,刚想走到马路上拦车,突地,耳畔传来一阵急刹,谭容弦扭头,见一辆蓝色的莲花停靠在路旁,紧接着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陌生男人下了车快步朝他走来。
  
  这人,有点眼熟,谭容弦晕晕想着。
  
  “要去医院还是?”见他略弯着腰,一手捂在胸前,脸上渗着冷汗,秦彻伸手扶住他,果断替他做了决定,“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秦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不用指的是去医院,“你有必要到医院检查一下……”
  
  “谢谢。”谭容弦打断他,报了个地址。
  
  他总算想起这男人了,那晚在蓝田见过一次,听齐眉说是卿微的大哥。想到齐眉,谭容弦叹了口气,坐进车里时不忘提醒,“别告诉任何人。”
  
  
  
  接到电话时,启然正头疼地想着该如何安抚那个紧张得不断在屋里转圈的小女人,她担心的竟然是一夜未归的谭容弦会不会是被绑架了,他倒不担心绑架,他担心的正是现时电话里正在说的事。
  
  “嗯,知道,我马上过去。”
  
  见启然挂了电话,一言不发拿了车钥匙就要走,齐眉慌忙拉住他,“你去哪?刚是谁打来的电话?是他吗?”
  
  谭容弦特意强调过不许让齐眉知道,不然就把他其实很讨厌吃西红柿的事情告诉谭曜,显然这威胁很有效果。
  
  启然推了推眼镜,淡定地撒谎,“大少爷让我过去一趟。”
  
  齐眉放开他,有些失望,“好的,你去吧,有消息记得通知我。”
  
  “会的。”启然略一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进门时见到秦彻,启然并不惊讶,只轻轻颔首,表示谢意。走近床榻,一见谭容弦的样子,他连检查都懒得了,直接道:“去医院。”
  
  “不去。”
  
  启然推了推眼镜,故技重施,“齐小姐……”
  
  谭容弦闭上眼,声音透着疲倦,“不去。”
  
  这招都没用的话,那是彻底没希望了。启然没办法,只能打电话到医院。
  
  二十几分锺後,宽敞的主卧室里挤进了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一大堆医用器械,然後就是一片混乱。有人脱他衣服,有人翻看他的眼睛,量血压、测脉搏、探体温……
  
  谭容弦躺着任由他们折腾,疲倦地闭上眼,很快就失去意识。
  
  清醒时已是第二日中午,对於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齐眉这事,谭容弦并未有多大反应,只静静看她一眼,然後将眼一闭,继续睡。
  
  因为胸前绑了固定带,齐眉怕他会呼吸难受,所以一直盯着他,几乎一夜没移开过眼,这会儿见他醒转,眉头亦是舒展着,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见谭容弦似乎不大想理她,齐眉虽然难受,却并不怪他,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不信任,最是伤人,他还反过来道歉,竟包容她至此……
  
  齐眉握住谭容弦的手,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对不起,我那时头脑很乱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一想到他只剩一年都不到的时间我就很难受,我和他从五岁认识到现在,我真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不该对你动手,我其实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想要有人和我一起痛苦,我知道我这样……”
  
  “很吵。”
  
  齐眉愣住,紧接着抬手捂住嘴,眼泪掉得更凶了。
  
  谭容弦在心底轻叹,睁开眼来,“别哭了,我没生气,只是还有些累,想再睡一会。”
  
  齐眉摇头,又点头。
  
  “乖,你也去休息一会。”
  
  齐眉摇头,眼眶又红了。
  
  谭容弦没再说什麽,合上眼,很快又沈沈睡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很暗了,床边守着的人换成了启然。
  
  “睡了?”
  
  知道他问的是齐眉,启然点头,喂他喝了水,问:“要吃东西吗?”
  
  谭容弦摇头,看着手上挂着的营养液,有些心不在焉。
  
  启然斟酌了下,又道:“我把航班延後了。”
  
  谭容弦轻轻嗯了声,没什麽反应。
  
  启然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怎麽回事?”
  
  谭容弦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你是以哪个身份来过问?若是我大嫂,我倒是可以慢慢与你说。”
  
  启然大囧,又有些尴尬,可他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让人看出心底的窘迫。启然淡定推了推眼镜,声音亦是毫无起伏,“当我没问。”
  
  然後起身,溜之。
  
  
  
  齐眉睡得很不安稳,反反复复做着噩梦,最後终於被惊醒,一摸身上,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她捂着胸口急促喘气,好一阵才缓和过来,坐起身,一抹额上的汗,抬脚下床。
  
  进入主卧,见床上的人安静躺着,睡容平稳,齐眉稍稍安心,弯腰帮他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些,顺势在他额上落下一吻,然後转身出了门。
  
  听到房门轻轻合上的声响,床上双目紧闭的人睫毛颤动两下,随即,缓缓睁开了眼,望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极是复杂。
  
  
  
  齐眉没在这边过过夜,衣服都在御龙湾那边,冲完澡才想起这事,总不能把汗湿的脏衣服重新穿上,无奈只能从衣柜里取了件男式衬衫套上,紧接着又犯起了愁,没内衣裤。虽然衬衫够长,也不能这样走出去呀,没别人还好,可启然还在楼下呢……
  
  齐眉想了一会,走过去从包里翻出手机,给卿微打电话。
  
  卿微办事效率很快,二十分锺内将衣服送到,齐眉暗暗心惊,“你自己开车?”
  
  “不是我,是程先生,他提前回来了。”卿微拍拍她的肩,转身摆摆手,一副恨不得长翅膀飞回老公身边的样子,“他在车里等着呢,我先走了哈,晚上电话联系。”
  
  齐眉提着装衣服的袋子站在楼梯口,目送她下楼离去,忍不住轻轻叹气。
  
  换好衣服再进去主卧,见床上没了人影,而浴室的玻璃门则关着,齐眉走过去,试探着轻敲一下,“容弦,你在里面吗?”
  
  谭容弦正在洗手,听到她的声音时略略一顿,接着将手擦干,拉开玻璃门,视线对上门外的人。齐眉被他没什麽温度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滞了下,伸手去扶他,谭容弦轻轻格开她的手,缓步走过去,躺回床上。
  
  齐眉咬了咬唇,跟了过去,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看他,“饿了吧?想吃什麽?我去做。”
  
  “你会吗?”他可从没见她下过厨。
  
  齐眉一下涨红了脸,心虚得话都说不利索,“会、会的呀,只是很少做,可能味道不怎麽样……”
  
  看她这幅摸样,谭容弦心情莫名好了些,“我要求很简单,熬点白粥就可以,再炒两个青菜。”
  
  见他竟真的想要吃她煮的饭,齐眉登时有些受宠若惊,似受了莫大鼓舞,一下站起了身,“我马上就去,你等着。”
  
  然後转身,跑出卧室。
  
  那浅紫色的妙曼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谭容弦收回目光,浅浅勾了下唇角。
  
  
  
  见齐眉拿着钱包蹬蹬蹬跑下楼,直接就往门外冲,启然叫住她,从沙发上站起,走过去问:“要去哪?”
  
  “买菜。”见对方呆了下,一副一时不知如何接话的样子,齐眉摸摸鼻子,“他想吃我煮的粥,厨房里什麽都没有……”
  
  这边都几年没人住了,有也早变没有了。启然轻咳一声,推了下眼镜,率先走出门去,“我开车送你。”
  
  买了米和食材回来,进厨房,见齐眉笨拙地拆开真空包装的蔬菜,毫无伤者的自觉,伸手就要往水里泡,启然伸手拉住她,下巴指指她裹着纱布的右手,“我来洗。”
  
  齐眉摇头,“不用,没事的,我来就好。”这顿饭,她想亲自动手,不论哪一个步骤。
  
  女人固执起来是非常可怕的,总之,启然最终输给了齐眉,退出厨房,将空间让给了她。
  
  
  
  四十分锺後,主卧室里。
  
  “怎麽样?粥好喝吗?菜能吃吗?会太咸吗?”
  
  粥勉强能入口,菜也不会太咸,因为根本没放盐……
  
  谭容弦却吃得很开心,虽然面上并未表露出来。见她盯着他,一副很是紧张的模样,他轻轻颔首,表示都还不错,很快就将盘子里的菜吃光了,粥也喝了两碗,然後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
  
  吃撑了。
  
  见他全吃光了,齐眉兴奋得不行,“吃饱了吗?还要吗?”
  
  谭容弦摇头,目光扫过她的右手,猛地皱眉。
  
  齐眉下意识缩了下,忙起身收了碗筷和碟子,转身快步出了门。
  
  
  
  谭容弦在这海边别墅里修养了七天,许是因为躺在床上就能透过全幅落地窗观赏海景,他很少走动,亦很少找人说话,大多时候都是躺着出神。
  
  那几天他的电话响得特别勤,齐眉发现他有一个是不接的,只要是那个号码打进来,他就会盯着屏幕看很久,怔怔的,隐隐有些犯愁的模样。齐眉不敢问那是谁打的,她发现他对她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语气还是如以往那般温柔,偶尔还会抱着她说几句玩笑话,可她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冷淡,女人总是敏感的。
  
  他没再提起去伦敦的事,齐眉更不敢问,没资格问,她也觉得自己实在太糟糕了。
  
  将飘散的思绪收回,齐眉扭头去看床上的人,自从昨天拆了固定带,他睡觉时变得极不安分,不断翻身,好像找不到令他舒服的睡姿。齐眉这是第二次回头看他了,刚开始躺着,第一次回头时见他翻身背对着她,这会儿却是趴着了。
  
  齐眉走过去,跪坐在地毯上,趴在床沿看他。他的头是扭向她这边的,所以她能清楚地看见他浓黑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长长卷卷的,像两把小刷子,挠得人心头痒痒的。她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下,未想这样轻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动作却将他惊醒了。
  
  谭容弦轻轻掀开眼来,看她一眼,然後翻过身去。他这动作很是孩子气,齐眉忍不住也躺上去,从後面抱住他,脸蛋在他後背轻轻磨蹭,“醒了啊?”
  
  “嗯。”
  
  “还在生我的气?”
  
  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没生气。”
  
  “骗子。”齐眉用力抱紧他的腰,“明明就很生气。”
  
  “没有。”
  
  “就有。”
  
  “没。”
  
  “有。”
  
  “……”谭容弦翻过身来,用一种哭笑不得的神色看着她,“你想怎样?”
  
  齐眉缩到他怀里,脑袋磨蹭着他的胸膛,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想让你别生气。”
  
  谭容弦抬手摸摸她柔顺的乌发,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又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
  
  齐眉做缩头状,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也让你打一下?”
  
  “……”
  
  “我也没让人打过,你不亏的。”齐眉抬头看他,显得有些激动,“你要是觉得不甘心,打我两下也成啊!你打我吧,你不打我我更难过。”
  
  “……”
  
  谭容弦静默一阵,果断翻过身去,不理她。
  
  齐眉翻到另一侧,继续求他,“你打我吧打我吧。”
  
  谭容弦忍无可忍,直接将她按倒,拽了裤子就压上去。齐眉先是呆住,然後反应过来,正要拒绝,她是担心他还未好彻底的身体会吃不消,可不等她开口,他已强势挤了进来。
  
  “啊……”
  
  未有任何前戏,那紧窄脆弱的嫩穴无法一下容纳他的巨大,齐眉皱眉痛呼,脸色一下就白了。谭容弦也不大好受,那强力缩紧的甬道将他夹得生疼,却又销魂无比,短短几瞬,额上已被逼出了细汗,他轻喘着,往後撤出一些,然後猛地顶入,重重没入她身体深处。
  
  身体好似瞬间被滚热的铁棒劈开一般,撕裂般的剧痛沿着尾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延伸至四肢百骸,齐眉痉挛着惨哼一声,眼眶立时湿润起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4:42
☆、(12鲜币)042 想让她更疼?

  谭容弦低头望着身下瑟瑟发抖的小女人,他知道她疼,他也不好过,那因剧痛而疯狂缚紧的甬道绞得他忍不住皱眉,可他还想让她更疼。这没心没肺的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那麽多无处发泄的怒气,若不这样,他不敢保证哪天真会一把掐死她。
  
  “眉眉,我一直很喜欢你呢。”谭容弦抹去齐眉脸上的汗,语调温存。
  
  齐眉真是怕极了这样的他,眼神冰冷,却说着缠绵的情话,她忍住了泪,不敢哭,“我也很喜欢你。”
  
  在这种情况下说着互相喜欢的话,有些荒唐,有些可笑。
  
  “我知道。”谭容弦将她双腿大大拉开,压成最容易进入的姿势,腰臀聚力,猛地顶入。
  
  那一下入得极深极重,狠狠顶到了最里面,齐眉仰头痛呼,悬在眼眶的泪一下涌了出来。他没有给她缓气的机会,紧接着大肆抽动起来,毫无节奏,不带任何技巧的横冲直撞,那是近乎残忍的粗暴,他只想让她更疼,虽然明白这与惩罚自己没有分别,可他不想放过她,不想放过自己。
  
  不过挨了十几下,齐眉已受不住了,抓着他的手臂呜呜喊着疼,她嗓子都哭哑了,满脸的泪,娇小柔弱的样子,楚楚可怜,确实惹人心疼。
  
  可她哀求的对象是一个比她更疼的男人……
  
  谭容弦并未因此放轻力道,反而更狠更重地在她体内进出着,每一下凶猛的进入都狠狠碾过那稚嫩紧窄的花穴入口,将之挤压得变了形状,像是恨不得撕裂开来一般。
  
  他一向都是温柔的,花样百出地让她尽情享受性爱的美妙,从未让她如此疼过。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它会让人变得软弱,无法承受陌生的苦楚。
  
  齐眉疼得面色惨白,冷汗层层往外渗出,到後头连喊疼的力气也没有了,只低低哼叫着,疼痛尖锐到无法忍受的时候才会不受控制地大声呻吟。
  
  待他终於停止了侵犯,低头看去,却见身下的人早已疼晕过去,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该是痛极了吧。
  
  谭容弦喘匀了气,从她体内抽出,眼见着浊白的体液混着几缕不甚明显的血丝随着他的撤离从那红肿充血的穴口淌落,他皱起眉来,轻轻将她双腿合拢放好,摆正了身体,让她躺得舒服些,拉过被子盖好,旋即抬脚下了床去。
  
  
  
  昏睡了六个小时後醒来,一向自诩身体壮如牛的齐眉发现自己竟然发着高烧。其实没什麽可惊讶的,被那样不要命地折腾,什麽事都没有那才奇怪。
  
  真是太久没有生过病了,额头滚烫,脑袋昏昏沈沈的,感觉连呼出的气儿都带着火。
  
  这时,有人推开卧室房门,走了进来。知道是谁,齐眉并没有扭头去看,仍半睁着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谭容弦在床边坐下,伸手一探她的额头,有些忧心,“烧还没退,很难受麽?”
  
  齐眉很轻地摇了下头。
  
  谭容弦起身倒了杯温水,走过来,轻轻将她上身托起,“喝点水。”
  
  身体一动,私处传来难言的撕疼,齐眉抽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谭容弦喂她喝下小半杯水,重新放她躺好,静默一阵,缓缓道:“有轻微的撕裂,用过消炎药了,这两日可能有些疼……对不起,是我太过鲁莽了。”
  
  齐眉反应迟钝,等他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撕裂指的是哪里。齐眉略一想,继而悚然,“你、你让启然来检查?”
  
  “放心,就算他愿意我还不肯呢。”谭容弦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是我妈的私人医生,女的。”
  
  齐眉放下心来,脸色不由有些泛红,“那她不是知道了……”
  
  “嗯,她刚打电话给我了,投诉我欺负她儿媳妇。”
  
  齐眉突然有种“他怎麽不多欺负我一些”的感觉,难道真如卿微所说,她有受虐倾向?
  
  她沈默一阵,用没有插吊针的手去拉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还生气吗?”
  
  心脏像被无形的钢线猛地圈紧了,谭容弦疼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懊悔得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我弄伤了你,你……”
  
  知道他想说什麽,齐眉急忙摇头,“我自然不会生你的气,本就是我有错在先,你……你那样做是对的!”
  
  谭容弦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那你就是不生气了吧?”齐眉抓着他的手,用温度颇高的脸颊去蹭他的掌心,“你妈妈都承认我是她儿媳妇了,你可不许赖账。”
  
  “怎麽,怕我不要你?”谭容弦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浅浅笑着,似开玩笑一般,“那你可得小心了,再犯一次错我肯定不要你。”
  
  齐眉眨巴着大眼,双颊泛着病态的潮红,可怜兮兮的样儿,“我会很乖的。”
  
  
  
  挂了药水,在床上躺了两天,齐眉很快又活蹦乱跳起来。谭容弦怒意全消,两人又如胶似漆起来。
  
  下午,齐眉边哼着歌边往小行李袋里装自己的衣服,因为谭容弦说还是不习惯住这边,他们准备回老窝。
  
  齐眉装好衣服,拿起床上的衣架打算挂回衣橱里,一转身才发现谭容弦不知什麽时候站在了後面,手中端着满满一杯牛奶,一脸哀怨的样子。
  
  这表情瞬间戳中齐眉笑点,她噗地笑出声,“你怎麽还没喝?”
  
  谭容弦没回话,面色不大好看。
  
  齐眉将衣架扔回床上,伸手接过牛奶,喝了一口,踮起脚尖,去堵他的唇。
  
  谭容弦咽下渡到嘴里的牛奶,眉头皱了起来,很是嫌弃的模样,“真难喝。”
  
  齐眉伸出舌头舔去他唇边沾着的牛奶渍,“你有十天没喝了,月底过完之前必须补回来,不然的话……”她凑到他耳边,语调暧昧非常,“我说的那事儿就不作数。”
  
  “你敢。”谭容弦眯起眼,很是愤怒,又有些不甘的样子。
  
  那模样真的很好玩,一想到他万分辛苦地每天灌牛奶只为了她承诺过的那件事,齐眉就忍不住想笑。她现在是真的在笑,笑得弯腰坐回床上,捂着肚子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越笑谭容弦越生气,恨恨将剩下的牛奶搁在床头柜上,扭头出了门去。
  
  齐眉望着他的背影,笑得更夸张了。
  
  直到坐进车里,齐眉还在笑,谭容弦忍无可忍,将她扯到怀里,低头一阵乱啃,直把她的嘴唇啃得红肿起来才罢手。
  
  “你属狗的呀!”齐眉碰了碰嘴唇,轻轻抽气。
  
  谭容弦斜她一眼,舒舒服服靠好,闭眼假寐。
  
  齐眉刚要抬手戳他,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扭头从包里拿出手机,见是卿微来电,笑了笑,接起,“哈喽。”
  
  “眉女,记得我的ipad放哪里麽?”
  
  齐眉疑惑,“ipad?我怎麽知道你放哪里,怎麽啦?”
  
  “我上回到你公寓过夜,好像放你那儿了,程先生他外甥闹着要玩呢,我才想起那玩意儿,你帮我找找吧。”
  
  “我没注意过呢,等会儿回去帮你找找吧,找到了给你电话,挂了啊。”她都快一个月没回她自个儿的窝了,自从谭容弦在她的公寓里“遇袭”之後她就搬到御龙湾那边去了,反正工作也被某人辞了,干脆吃他住他了。
  
  齐眉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到一旁,戳戳谭容弦的脸,“我回趟公寓,卿微让我帮她找个东西。”
  
  谭容弦抓着她的手,放在膝盖上,“嗯。”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5:02
☆、(11鲜币)043 真残忍

  齐眉再怎麽样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严锦川。他背靠着墙站着,双手插在羊毛大衣的口袋里,闭着眼,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
  
  他真的瘦了很多,齐眉盯着他尖削的下颚,酸楚的滋味一下涌了上来,将眼眶逼红了。
  
  听到脚步声,严锦川睁开眼来,本以为是走楼梯上来的住户,未料来人会是齐眉,他愣住,竟似比她更惊讶,“眉眉?你怎麽来了?”
  
  齐眉偏开头去,很快又转回来,掏出钥匙,“这是我家,我为什麽不能来?”她望着他,声音蓦地冷下来,“你不是在美国治疗吗?怎麽会在这里?”
  
  “眉眉,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我……”他抬脚,突地闷哼一声,略弯了腰,一手扶住右腿。
  
  “怎麽了?”齐眉面色微变,忙伸手去扶他。
  
  “没事,腿麻了而已。”
  
  “你站了多久了?”
  
  严锦川有些支吾,“不久,两三个小时……”
  
  齐眉太了解他了,肯定不止!戴着义肢站了那麽久,不麻才怪,没抽筋算不错了。
  
  打开门,齐眉扶他进去坐到沙发上,开了暖气,将温度调高,紧接着帮他腿部做了简单的按摩,“好些了麽?”
  
  严锦川点头,抓住她的手。齐眉皱眉,以为她介意,他忙松开,未想她却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有些忧心,“怎麽这麽冰?”她轻轻搓着他的手,眉眼低垂,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起那年冬天,他拿到了第一笔设计费,他们跑到S市疯玩了大半月,那时候是通过同学姐姐的帮忙,在她同事出差的时间里将公寓的其中一个房间半租给他们,那不算大的房间,却充满了他和她最甜蜜的回忆,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在那里。
  
  就在这套公寓的某一个房间。
  
  “眉眉,你还记得这里吧?”
  
  “记得。”
  
  怎麽可能忘记?
  
  父母留给她的钱足够她买一套很好的房子,可她却偏偏选了这套半旧的公寓,只因为这里有她此生最美的回忆。当初离开时明明说好了要忘记,要重新开始,却还是选了与他有关的房子,她有时很痛恨自己的固执。
  
  “我打算把公寓卖了。”
  
  严锦川面色猛地一白,他瞪着她,似急切地想说些什麽,喉结滚动几下,却终是没有开口。
  
  齐眉望着他,眼神坚定得有些残忍,“我爱他,这段感情里,我不想他再受任何的委屈,他值得拥有最美好的一切,锦川,我们早就结束了。”
  
  “若真要卖,就卖给我好吗?”沈默许久,严锦川才低低开口,声音艰涩,有失望,也有无可奈何的苦楚,“以前一直在拼命工作,现在闲下来倒有些不自在了,在这里,我起码可以想想以前的日子……”
  
  齐眉抓住他的手,她其实不想哭,可眼泪怎麽都收不住,“锦川,你不要这样,算我求你,你只要好好接受治疗,还可以……”
  
  严锦川抬手捂住她的嘴,“眉眉,我很累了,我辛辛苦苦熬了两年,可我最想要的早已不属於我。”
  
  齐眉望着他,眼眶通红,泪水仍在淌着,可她很安静,她没有哭出声来,好似那个心碎流泪的人并不是她,“你是在怪我?”
  
  严锦川偏了头去,不忍看她,“我不怪你,我只恨我自己,是我来晚了。”
  
  可明明最先遇见最先爱上的人,也是他。多可笑。
  
  “陶莹莹和我说了,那日在医院是……”
  
  严锦川截住她的话,“我要感谢他,若不是他逼着我离开,我肯定还奢望着将你留在身边,哪怕你的心已不在这里,这样自私的我,配不上你。”
  
  要论自私,谁能胜过她?齐眉咬紧了唇,直到咬出了血仍不松开。
  
  “她虽然对我存有敌意,可对你,却是真心的。”
  
  “这时候和我提她,眉眉,你真残忍。”严锦川疲倦地闭上眼,好一会才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我回去了,房子若真决定不要了,记得通知我。”
  
  “不要!”齐眉站在他身後,双拳紧握,用力到身子都微微发起颤来,“我不会把这房子卖给你。”
  
  “怎麽?连这麽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严锦川猛地转身,紧紧抓住她,那力气大得骇人,齐眉痛得眼泪再度被逼出,他却毫不松手,眸色有些癫狂,似是恨不得将她撕碎,“你知道吗?我有时会想,反正总是要死的,不如拉着你一起,你一直都是我的,不是吗?眉眉,我舍不得你,我不想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说过的,如果你离开我,我不会祝你幸福……”
  
  “你放手!”齐眉用力挣脱开来,手腕关节传来脱臼般的疼痛,“严锦川!你疯了!”
  
  他强硬地再次将她按进怀中,“我是疯了,因为我快要死了,眉眉,我唯一舍不得的只有你,对不起,再让我抱一抱,抱一抱就好。”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下滑,缓慢的,折磨人的速度。齐眉僵住,紧接着将脸深深埋进他怀里,她曾以为,这温暖的胸膛会是她今生的归宿。
  
  “你来几次了?”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齐眉在心里默念着,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回抱住他。
  
  “自离开医院後,天天来。”严锦川将她拥紧了些,停顿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你住他那边,不会过来。”
  
  “不要再来了,没有任何意义,何苦这样折磨自己。”齐眉难受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可她还是坚定地推开了他,明明还是站得很近,她甚至还拉着他的手,可一个毫无情意的眼神却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好远,“我想全心全意地爱他,锦川,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的份上,给我一个全新开始的机会,好吗?”
  
  於他而言,这话何其残忍。
  
  严锦川几乎是立刻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嫉妒得几要发狂的眼神,而这一幕却恰巧落入刚开门进来的人眼里。她拉着他的手,眼带乞求,他双目通红,不甘而痛苦,倒像极了她在苦苦挽留。
  
  “容弦?”齐眉下意识放开严锦川的手,面色刷地一白,而这些动作看在谭容弦眼里全成了心虚的表现。
  
  “你的手机。”谭容弦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她忘在车上的手机丢在沙发上,面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东西找到了没有?”他看都没看屋内多出的男人一眼,径直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照进眼里,他眯起眼,觉得头有些晕,胃部亦隐隐泛起了疼。
  
  这光线真毒,谭容弦心想,又将窗帘拉上。
  
  “我……还没找,等、等下……”齐眉弯腰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紧紧捏在手里,可能是因为力气过大,她身体都有些发抖。
  
  他哪怕有个疑惑甚至愤怒的表情,她都不至於这样恐惧。
  
  可他没有。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6:04
☆、(12鲜币)044 你凭什麽认为我非你不可?

  胃里翻江倒海地抽搐着,谭容弦进洗手间吐了好一阵,出来时那男人已经走了,齐眉站在洗手间门口,紧张地伸手要去扶他,“你怎麽了,不舒服吗?”
  
  谭容弦避开她的手,拿出随身的手帕擦干了手,然後扔到垃圾桶里,看她,“东西找到了?”
  
  齐眉点头,拿起刚找出来放沙发上的ipad。
  
  “嗯。”谭容弦颔首,抬步朝门外走去。
  
  齐眉忙拿了包包,跟上去。
  
  “地址。”
  
  刚坐进车里,听他这样问,齐眉愣了下,“什麽?”
  
  谭容弦扫了眼她手中拿着的东西,“不是要给卿微送去?”
  
  “啊,没错。”齐眉报了地址,待车子缓缓朝前驶去,她偏头去看,见他紧抿着唇,面色苍白,不由问:“你怎麽了?”
  
  “有点饿了。”谭容弦突然笑了下,“把东西送过去,我们去吃饭,想想要吃什麽。”
  
  齐眉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容弦,锦川他今天只是……”
  
  “我知道,我没生气。”
  
  因为已经没必要了。
  
  都在市区,过了两条街道就到了地方,谭容弦停好车,侧身帮她打开车门,“上去吧,别聊太久,我等你。”
  
  齐眉点头,下了车去。
  
  
  
  晚餐选了法式料理,齐眉一路心慌慌的,没吃下什麽东西,谭容弦胃口却出奇的好,吃了挺多。那时齐眉还在心里想着,原来除了锦堂的蚌肉粥外,他还喜欢法式料理,哪天得好好学学,能亲手做给他吃的话不知该有多幸福。
  
  用完餐,驱车回到别墅,齐眉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谭容弦问启然,“收拾好了?”
  
  启然点头,看了齐眉一眼,神色颇为复杂。
  
  齐眉脸色一变,直接上前拽住谭容弦的手臂,声音微颤,“收拾什麽?”
  
  谭容弦拉开她的手,“这房子留给你了。”
  
  齐眉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她僵在原处,万分不解地望着他,“这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谭容弦接过启然递过来的水和药,合着咽下,然後将杯子递还给他,往沙发上一坐,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我们分手了。”
  
  手上的包包重逾千斤,再无力支撑它的重量,齐眉松了手,任它滑落在地,咚地一声,仿似绝望的呜咽。难过、委屈、不甘、愤怒,原来被人误解是这样的心情。
  
  “我和锦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明明知道的,而且,你刚才也说了不生气的,现在是为了什麽?”齐眉睁大了眼,眨一下都不敢,她怕稍稍一动,散布在眼眶里的泪水就会滚落下来。她虽不够坚强,可不想在这时候哭。
  
  “我只是厌倦了,齐眉,你凭什麽认为我非你不可?”
  
  齐眉僵住,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麽,嘴唇蠕动几下,却无论如何吐不出字句来。是啊,她凭什麽认为他非她不可,他什麽都不缺,什麽都完美。她呢?她什麽都没有,没有父母,最疼爱她的外婆也已离世,严锦川,那个陪她长大的男人,亦没剩下多少时间了,现在,连她最爱的人也不要她了,就剩她一个了……
  
  可那时在小镇,他明明说了,不会不要她的。原来,刚用完的晚餐竟是他们的散夥饭。
  
  十八年的付出,她一句不爱就抹掉了,果然,都是报应。自私如她,没资格再次拥有爱情。
  
  齐眉搓了搓手臂,可那鸡皮疙瘩还是一层层的泛起,她抱着双臂坐到沙发另一头,没头没脑地突然问:“几点的飞机?”
  
  谭容弦偏头看她,没回答,倒是一旁的启然回了话,“晚上八点。”
  
  齐眉扭过头,问:“你真的不要我了?”不等谭容弦回答,她很快又点头,“我知道了,我可以去送你吗?”
  
  谭容弦似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地摇了下头。
  
  竟然连这点要求也被拒绝了……
  
  齐眉望着他,呆呆的,有些无法理解,为什麽一向对她百般纵容的人转眼变得这般决绝,连一丝情面都不留。
  
  “哦,好。”齐眉摸了摸头发,莫名觉得难堪,很想再和他说说话,可以说说房子的事,她不想要他的房子,可他已经连看她一眼都不想了,她在这里,倒真是碍眼。想到这里,她从沙发上站起,走过去捡起刚才落到地上的手提包,顿了下,还是厚着脸皮问:“你还有什麽要对我说的吗?”
  
  谭容弦面色不大好看,紧抿着唇,摇头。
  
  齐眉笑了下,“那我回公寓了,东西明天再过来搬吧,再见。”
  
  她挺直了脊背,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得很稳,不快不慢,走出了别墅,离开了他的世界。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其实还奢望着他能叫住她,毕竟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不是吗?
  
  可惜,现实比幻想世界残酷。
  
  
  
  她觉得疼,哪儿都疼,全身无一处安好,那麽疼,可她没有再哭。她只是略低着头,一步一步朝前走着,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可她走的方向已离公寓越来越远。
  
  以往穿再高的鞋都能健步如飞,今日走在这平坦的马路上却频频摔倒,齐眉再次将此归结为报应,他明明逼着她把七公分以上的鞋子都扔了,她却瞒着他偷偷留了一双。
  
  脚踝疼得钻心,穿着鞋子再无法行走,齐眉索性将鞋子脱下,顺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拢紧身上的皮外套,继续走。本以为自己会难过得嘶声痛哭,会反反复复回想两人的过往让自己更痛苦,可她此时脑子里却是一片空茫的白,她尝试着努力想点什麽,可是没能成功,除了僵硬疼痛却好似受了外力驱使一般不断行走的双腿,全身上下再没有一处地方能自由活动。
  
  直到行到拐角处被一辆车子刮倒,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侧摔在地,双肘处传来剧痛,齐眉皱眉,却未喊疼,还能疼到哪去,都麻木了。抬眼看到边上的路牌标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赤脚走了这麽远。
  
  “小姐,你还好吧?”
  
  耳边传来陌生的男声,低沈温润,很是好听,齐眉愣愣抬头,再扭头看停靠在路旁的车,原来是车主。
  
  “小姐?”温文清雅的男人低头看她几乎可以说是血肉模糊的双脚,微一蹙眉,将她从地上扶起,“我送你去医院。”
  
  看清男人的面容,齐眉莫名有些烦躁,见他半强硬地就要将她往车子里塞,她挣脱他的手,面色冷淡,“我很好,不需要去医院,谢谢。”
  
  “可你的脚……”
  
  “跟你有关系吗?”见他怔住,齐眉转身,一瘸一拐地顺着人行道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那人又上前拉住了她,固执道:“是我撞伤了你,你看你脚踝都肿成那样了,我有义务送你到医院进行检查。”
  
  齐眉从包里拿出钱包,将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塞到他手里,“请让我走,谢谢。”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6:20
☆、(11鲜币)045 我是坏人,我喜欢看女孩子哭。

  司谴有点被吓到,因为这动作很是眼熟,郝公子常做这事,对象是每一个纠缠他的女人。但现在的问题是,眼前这狼狈不堪的女子更眼熟。
  
  司少爷很郁闷地收下了钱,“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见他还想纠缠,齐眉面色不由冷了下来,“你都这样搭讪女孩子的?”
  
  司少爷更郁闷了,他其实是属於被搭讪的那一类,“不,我说真的,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我想想,你认识郝霖吧?”
  
  郝霖?太子党里面与谭容弦走得最近的骨灰级妖孽……
  
  齐眉有些怔愣,继而点头。
  
  “我就说你眼熟啊,原来真是他女友资源库里的其中一个。”司谴上下打量她,挑眉,“怎麽,你也被甩了?”前天不是才刚甩了一个,这麽快就又一个了?按理说不大可能啊,这一款正是他最爱的,最起码可以撑个三两月。
  
  这人的说话方式真奇特,还有点自来熟,真是与外貌太不相符了。齐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是刚被甩,但甩我的人不是郝霖,是谭容弦。”
  
  “谭二少?!”司谴捂嘴,面部表情甚是夸张,“你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妃?”
  
  齐眉突然笑了,伸出手去,“我叫齐眉。”
  
  “司谴。”司谴有些尴尬,握了下她的手,“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娘娘见谅。”
  
  齐眉噗嗤一笑,“我已被打入冷宫。”
  
  司谴收回手,摸摸鼻子,“心情好些了?”
  
  齐眉看着他,眼瞳晶亮,“不知司少爷可否赏脸喝几杯?”
  
  司谴摸摸下巴,看她脚下,“如果你肯随我到医院走一趟的话。”
  
  “成交。”
  
  
  
  “原来是这样。”司谴放下空啤酒罐,挑眉看缩在沙发上的长发女子,“你为什麽和我说实话?”
  
  齐眉猛灌一口,打了个酒嗝,乌澄澄的大眼仿似蒙着厚厚一层水汽,将落未落,“你如何断定我说的是实话?”
  
  “直觉。”
  
  “因为你是好人,也是直觉,呵呵。”
  
  司谴再次接过齐眉手中已然空了的啤酒罐,“别笑了,是女人的话哭个来看看?”
  
  齐眉被他逗乐,捂着肚子直到笑出泪来方直起身子,抬手擦去眼角的泪,“你真有趣。”
  
  司谴也笑,“别,我前女友当初搭讪我时就说的这话。”
  
  “你是想让我道歉吗?先前不该说那话,原来你才是被搭讪的无辜先生。”
  
  无辜先生?司谴笑喷,“哈哈哈,刚才那话还给你吧,你更有趣。”
  
  齐眉举起手中的啤酒,看他半晌,说了两字,“谢谢。”
  
  
  
  她醉酒的样子很安静,抱着枕头,大半个脑袋都埋了进去,书上说,这样的女孩很缺乏安全感。瓜子脸,白皮肤,大眼睛,长头发,身段妖娆,清纯而皎艳,不得不承认,这类女子亦是他的死穴。
  
  那次驱车经过,惊鸿一瞥,不过半侧身影,她站在郝霖旁边,含笑望着正从对面走来的男人……
  
  完全记不得女友生日这事令他再度回归单身队伍,他一直认为自己记忆力不强,直到今日遇见了她,他才惊觉,他甚至还记得她那天穿的裸色连衣裙和黑色高跟鞋。
  
  原来不是记不得,而是他下意识地一直在忘。
  
  司谴很矛盾,短短五分锺,他已经看了不下二十次的时间。
  
  快八点了。
  
  
  
  齐眉深夜醒来,头疼欲裂,很想喝水,可是不想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那想要痛哭的冲动亦有些陌生了,过了两年,说久也算得上了,有730天呢。
  
  女人都是爱哭的,她喝醉了酒,头这麽疼,哭出来的话,没关系吧?
  
  司谴背对着床榻的方向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闭着眼,听床上女人声嘶力竭地哭泣,她哭得那样狠,想必是真的很难受,他听着都觉得疼了。
  
  好不容易哭声终於止住,只剩断断续续的抽泣,司谴起身开了灯。
  
  “你、你怎麽会……嗝……”齐眉惊坐而起,吓得打起了嗝。
  
  “哭了那麽久,嗓子不疼吗?”司谴倒了杯温水,坐在床沿,递给她,“我都说了我是坏人,我喜欢看女孩子哭。”
  
  齐眉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尴尬得手足无措,伸手接过水杯,仰头就灌。
  
  “咳,咳咳咳、咳咳……”
  
  司谴被她这举动吓到,忙伸手去拍她的背,“别激动别激动,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你这人……”齐眉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捂着脸,嗓音嘶哑,隐隐带着一丝呜咽,“真讨厌。”
  
  “对不起。”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冰凉顺滑,那触感真是美妙,扰得人心绪都乱了。
  
  “你敢说出去我跟你没完。”齐眉用通红的眼瞪他。
  
  我很期待你跟我没完。这话他不敢说,怕一说出来就冷场了。司谴捏了下眉心,很是烦恼,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就是喜欢了。
  
  为什麽会是她呢?真愁人。
  
  
  
  第二天早上,在司少爷的盛情邀请下,齐眉与他一起用了早餐。之後,他送她回家。
  
  直到他将车子停下,下了车,绕过去帮她打开副驾座的车门,齐眉这才惊住,她竟是下意识与他说了御龙湾这边的地址。原来潜意识里,她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
  
  齐眉坐着不动,盯着司谴,“你为什麽不提醒我?”
  
  司谴怔了一瞬,那一刹,齐眉竟然从他眼里看到了後悔,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在里面。”
  
  “什麽?”
  
  司谴将她扶下车,然後坐进驾驶座,笑着挥了下手,车子远去,齐眉却还愣在原地。直到走进别墅,推开主卧的房门,看见床上兀自沈睡的人,她这才理解过来司谴刚才的话。
  
  她走过去,愣愣伸出手去,想要摸摸那人是真是假,对方似有感应一般,突地睁开眼来。齐眉被吓得缩回了手,紧张而又尴尬。
  
  “刚回来?”声音低沈悦耳,倒丝毫未有刚醒的迷糊音。
  
  “啊?哦,是。”齐眉愈发紧张起来。
  
  谭容弦掀开被子下了床,示意她躺上去,齐眉乖乖照做,被窝很暖,周身环绕着熟悉的气息,她突然就觉得倦了,昨晚其实没怎麽睡。
  
  他帮她掖好被角,轻抚她的发顶,“睡吧。”
  
  齐眉安心地闭上眼,很快沈入梦乡。
  
  可如果知道醒来会再看不到他,她一定不会浪费时间去睡觉,她肯定会多看他几眼,多和他说说话。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6:36
☆、(11鲜币)046 现在还来得及,趁你未嫁我未娶。

  一觉醒来,卧室里已剩她一个。齐眉愣愣坐了一阵才猛地跳下床,奔出卧室。
  
  楼下也没人……
  
  四周的空气陡然冰冷下来,齐眉紧紧抱住双臂,僵立半晌突然跑回卧室,颤抖着从包里翻出手机,按下那串熟烂於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冰冷的机械女声轻易击垮最後一道防线,齐眉捂住嘴,眼泪滚落下来。他还愿意与她说话,她以为他已经原谅了她,他本就不是容易回头的人,她竟天真地以为自己有多令人不舍。真是可笑,剧终的时候,谁还管那是真的爱情还是自作多情。
  
  随意擦了下眼睛,齐眉站直身体,盯着窗外看了一阵,然後开始收拾东西。花了四十几分锺收拾好行李,接着开始整理打扫,主卧、客厅、书房、厨房、影视厅,所有看得到的地方都抹过一遍,她想让这房子恢复一尘不染的模样。就算无法抹去他在这里存在过的痕迹,她还有这样做的理由,不用上班,也再没人缠着她做这做那,她有大把的时间无处挥霍,费点气力还有助减肥,他那日还开玩笑说她长胖了……
  
  齐眉顿住,怎麽忘了呢,她是胖是瘦,开心还是难过,都和当初说那话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已经不要她了。
  
  齐眉坐倒在地,再没有气力继续。低头看被冷水泡得发白发皱的手,发现戒指忘了取下,锐利的钻石冷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她咬了咬唇,将戒指取下,从地上站起,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现金、存折、房产证、名贵收藏品,还有那装着玉镯的丝绒盒子,都在,丝毫未动,就如她一般,都是他不需要的。
  
  将戒指收进盒子里,放好,关上保险柜,转身,拉过行李箱,出卧室,下楼。
  
  走出别墅大门,一眼望见前方靠着藏蓝色休旅车的清俊男人,齐眉愣住。
  
  见她出来,司谴笑着走过去,接过他手中拉着的行李箱,煞有介事地抬手看了下时间,“比预计的早了一个半小时,不错。”
  
  齐眉有些呆愣,“你怎麽会在这里?”
  
  “接你啊。”
  
  “为什麽?”他们还没熟稔至此,不是麽?
  
  “追你啊。”
  
  齐眉怔了下,继而扶额,“谢谢。”
  
  “我是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在道谢。”
  
  两人相视数秒,一同笑出了声。
  
  ……
  
  不必伪装,天塌下来就让别人去扛,没有你那又怎样,你真的不必再勉强,我不会再有奢望……
  
  司谴伸手关掉车载音乐,轻咳一声,微有些尴尬,“抱歉,我不大喜欢中文歌,不介意吧?”
  
  你都关了我还介意什麽。齐眉暖心一笑,因他善意的谎言,“要是早点认识你该有多好。”
  
  司谴手握方向盘,闻言笑着偏头看她一眼,“现在还来得及,趁你未嫁我未娶。”
  
  齐眉摇头,笑容苍白,无奈而心酸。如果生命中曾有那麽一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
  
  司谴笑笑,捡了新话题,“接下去有什麽打算?”
  
  “嗯,先找份工作吧。”不找点事做的话,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麽样。
  
  “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千万不要客气。”
  
  齐眉淡淡一笑,“会的。”
  
  
  
  司谴帮着她将沈重的行李箱搬到屋里,刚放下,电话就响了,他走到一旁接听,几分锺後走过来,朝正打算煮咖啡的齐眉道:“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了。”
  
  “哦,好的。”齐眉送他出门,“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改日一起吃个饭吧。”
  
  “我很期待。”司谴含义不明地笑笑,一挥手,出了门去。
  
  齐眉关好门,走过去瘫陷在沙发里,没了煮咖啡的兴致。闭了眼,迷迷糊糊躺了一阵,直到手机铃响。她几乎是反射性地坐直身体,翻出手机一看,不由有些失望,是卿微,齐眉暗暗叹气,接起。
  
  “眉女,你在哪?”
  
  “在家,怎麽了?”
  
  “这样啊。”卿微顿了下,“我过去。”
  
  “啊?”刚要再问,那头已经挂了电话。齐眉愣愣的,发觉自己突然变迟钝了,不论在什麽事情上。
  
  二十分锺後,门铃响,齐眉起身过去开门,卿微一照面就说:“你们吵架了?”
  
  齐眉滞住。
  
  卿微反手关上门,拖着她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我昨晚送我哥去机场的时候看见你家美人了,那脸色可真不好,你又把人家气跑了?”
  
  齐眉想笑,唇角一动,却发现什麽笑都不合适,“不是吵架,分手了。”
  
  “这次是真的?”卿微捂嘴,不大敢相信的样子,“你提的还是他提的?”
  
  齐眉略低着头,反复摩挲着白色的手机外壳,“他。”
  
  “这就是报应啊,谁让你当初犯抽,好好的偏要提什麽分手。”
  
  齐眉忍不住抬眼瞪她,“我失恋你不安慰就算了,还替他说话,你这姐妹怎麽当的呀,就算真是我的不对,在这时候你也该替我狠狠骂他,让我心里舒坦些,何况明明是他不对,那小气吧啦的男人,就因为看到我拉锦川的手就生气了,真讨厌。”
  
  “是呀,真讨厌,他怎麽不去死呢?”卿微摊手,“这样说你会不会舒坦些?”
  
  “呸呸呸!别说那麽不吉利的字眼!”齐眉又瞪她。
  
  “姐妹什麽的可真不好当。”卿微再次摊手,“需要陪你喝酒麽?”
  
  “不需要。”齐眉翻了下眼,“再说了,你能喝麽?”
  
  “所以我说陪你喝啊,陪你而已。”
  
  齐眉好气又好笑,“不用了,我喝过了,现在才会这麽正常。”
  
  卿微斜她,“你就憋着吧,最好憋出个抑郁症就更好了。”
  
  “真的,真的好多了。”想起那个唤她“娘娘”的人,齐眉忍不住扬起嘴角,“我遇到个很有趣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很放松,不知道为什麽,明明才刚认识。”
  
  “不会吧,这麽快就移情别恋了?这完全不像你的作风啊,自称灰姑娘的你不是立志要当王子妃的麽?”
  
  去他的王子妃!齐眉愤愤想着。
  
  “我才不要当王子妃,我要让他当灰先生!”
  
  卿微难得也有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灰先生?”
  
  “灰姑娘的先生。”
  
  “……”卿微嘴角微微一抽,“所以呢?”
  
  “我要重新追他!”
  
  “谁?”
  
  “那傲娇别扭的谭魂淡!”
  
  “……”
  
  “我不会让他太好过的,你等着吧,敢甩我?胆儿肥了啊!”
  
  卿微盯着霸气侧漏的好友,摸摸下巴,“我发觉你每次喝完酒之後性格都会得到升华,嗯,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6:48
、(11鲜币)047 可是一离开你,几乎不能呼吸。

  等卿微走了齐眉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昨晚送我哥去机场的时候看见你家美人了……
  
  昨晚?机场?
  
  可他明明是今早才走的呀。
  
  正坐在沙发上出神,手中的电话再次响动起来。齐眉低头一瞧,是陌生号码,她很快接起,语气因过於急切而显得僵硬,“我是齐眉。”
  
  “给娘娘请安。”电话那端传来男人低沈温润的嗓音。
  
  这家夥!齐眉好气又好笑,“敢扰本宫好梦,拖出去斩了!”
  
  “斩了我你会後悔的,我厨艺可好了。”对方狡黠一笑,“芝麻开门。”
  
  话音落,门铃响。齐眉一愣,随即笑开,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将一身米灰色运动服穿出T台范儿的清隽男人朝她晃晃手中提着的两大袋食材,“介意我用用你家厨房吗?”
  
  齐眉双手抱臂,靠着门框看他,“介意。”
  
  “那我回家去了,再见。”说完,扭头就走。
  
  “噗──”
  
  齐眉还没笑完,司谴已转过身来,进了门,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齐眉跟在後头,有些纳闷,“这样太自然了吧,你好歹意思一下问问我厨房在哪,你这样让我很有危机感,你该不会偷偷研究过我家吧?”
  
  刚一脚跨入厨房的司谴顿住,紧接着转身走出来,站在她面前,认真地问:“请问厨房在哪?”
  
  齐眉伸手一指後方,司谴点头,转身进去。
  
  “你真无聊。”齐眉在他身後,笑得直不起腰来。
  
  “不无聊你怎麽会笑。”司谴将食材从袋子里取出,蔬菜肉类分开,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齐眉凑过去,“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别以为可以坐着等吃,没那好事。”司谴将一盒黑木耳递过去,“呐,洗干净。”
  
  “哦。”齐眉接过,撕开保鲜膜,倒进大号的玻璃碗里,去接水,司谴看看她水嫩白皙的手,於心不忍,伸手接了过去,摆摆手,“算了,没你事儿了,外头玩儿去。”
  
  齐眉黑下来脸来,“你少瞧不起人!”
  
  “去,帮我烧壶水。”
  
  齐眉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厨房。
  
  
  
  四菜一汤,一道青菜一道白灼虾,莲藕木耳炒肉片,蛋香杏鲍菇,还有花蛤豆腐汤。很家常的做法。
  
  齐眉挑眉,“我以为你会整一桌法式料理出来呢。”
  
  司谴帮她盛好饭,又舀了碗汤放到她面前,接着帮自己打汤,尝了口,“啧,真棒!”他笑笑,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她碗里,“法式料理我也在行,哪天露一手给你瞧瞧,你可别吓到。”
  
  齐眉拿着筷子,看看碗里,再看他,一手托着下巴,“很奇怪,真的感觉好像认识你好久了。”
  
  “真的吗?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对经常吵架的夫妻。”
  
  齐眉喝了口汤,味道鲜嫩,棒极,她扬起唇角,问:“为什麽是经常吵架的夫妻?”
  
  “所以你离家出走了,害我找这麽久。”
  
  齐眉怔住。
  
  司谴一笑,将剥好的虾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尝尝,保准你喜欢。”
  
  齐眉却突然心酸得难受,不该这样的,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可没有被戏耍的义务。她并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朋友,毕竟与他相处很是放松,再差的心情看到他也会变好,那种感觉真的很神奇,像相交多年的好友。可这绝不是与他暧昧不清的借口,他有选择的自由,走,或者当朋友。
  
  她放下筷子,看他,平静而残忍,“司谴,我不可能接受你的。”
  
  “噗……”正在喝汤的人被呛了个正着,司谴侧过身去,捂着嘴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齐眉忙递了纸巾过去,绞紧双手,坐立不安,有种难言的尴尬。说不定人家并没有那种意思呢,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可不管怎样,被嫌弃说自作多情也好,她把话挑明了,有备无患。齐眉苦恼地揪了下头发,谭容弦没说错,她中文果然差到不行,成语乱用,啊啊啊,要疯了!
  
  司谴总算缓过起来,狠狠拍了下胸口,端正坐好,“好吧,既然都被你看穿了,那我就退一步吧,先当朋友好了。”齐眉嘴唇一动,刚要说,他飞快捂住心口,作受伤状,“不会连这样也不行吧?娘娘,请给草民一条活路!”
  
  齐眉笑着瞪他,“喂!我好歹是一刚失恋的人,要有失恋的样子啊,你别老逗我笑。”
  
  “呐。”司谴夹了菜放她碗里,堆成小山状,“失恋就是要暴饮暴食,吃吧吃吧。”
  
  
  
  我问我自己
  很难说得清
  什麽是爱情
  还沾沾自喜
  以为能自理
  其实是自欺
  先别问婚期
  还不知归期
  怕遥遥无期
  不能太亲近
  不能太疏离
  又谈何容易
  我恨我爱上你
  怎麽就爱上你
  莫非爱有天意
  在茫茫人海里
  想爱谁都可以
  你并不是唯一
  可是一离开你
  几乎不能呼吸
  才发觉多爱你
  所谓神仙眷侣
  注定要在一起
  ……
  ……
  
  司谴借她的电脑开邮箱收了封邮件,末了,顺便放了首歌给她听,“呐,失恋歌。”
  
  齐眉这次倒没有笑,怔怔听着,微有些出神,不得不承认,这歌词真是写到心坎里了。
  
  先别问婚期,还不知归期。可是一离开你,几乎不能呼吸。
  
  司谴到一旁接了电话,回来见她还沈浸在歌里,伸手在她眼前一晃,“回魂啦。”
  
  “你很忙?”又是邮件又是电话的,该是很忙吧。
  
  “没事了,我清闲着呢,陪你失恋吧。”司谴瘫进沙发里,大模大样的,倒真把这里当自个儿家了。
  
  齐眉垂下眼睫,低低道:“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打电话给他了?”只有这个可能了吧,不然谭容弦怎会从机场返回?他等了她一晚,却还是走了,一句话都没留。
  
  她愤愤咬了下唇,眼眶微微发热,不明白自己在气什麽,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家夥还是那麽讨厌,说走就走,也不管别人的心是不是还寄放在他身上。
  
  “嗯。”司谴闭着眼,语调懒懒的,“我故意等八点过半才打的呢,没想到他才正要登机,我运气真不好。”
  
  齐眉想问他为什麽?什麽运气?顿了顿,最终还是没问。
  
  “若他那天晚上就走了,你现在的想法会不会有点不同?”
  
  齐眉缓缓摇头,“不会,都一样。”谁让她爱惨了呢。
  
  司谴抬手挡住了眼,模糊笑了下,“吃太饱,沙发借我躺一会吧。”
  
  齐眉点头,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又补上一字,“好。”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7:08
☆、(11鲜币)048 别怕,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连续一个月,电话,信息,邮件,没有谭容弦的任何消息。
  
  可真狠啊,齐眉暗暗想着。她已经很淡定了,找了份工作,算不上忙。上上班,逛逛街,偶尔被司谴召唤出去,不是去健身房就是爬山攀岩,一月下来,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力气变大了,可以自己换饮水机的水了,更神奇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臀部变得更加挺翘了,穿起紧身裙真是好看极了。
  
  齐眉将这事与卿微分享,卿微看看她的小细腰和小翘臀,再看看自己逐日圆滚的腰身,嫉妒得眼都红了,“你滚!”
  
  “怎麽样?好看吗?”齐眉在她跟前转了一圈,示意她将重点移到刚买的连衣裙上。
  
  “难看难看,滚回你家去,我不想看到你。”卿微愤愤拖过抱枕抱怀里,扭过头去。
  
  “唉,我无聊啊,在家也只是对着墙壁发呆,只能来你这儿消磨一下时间。”齐眉炫耀完毕,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叹气,“那家夥还真不打算理我了,我该怎麽办啊?”
  
  “你就只有凉拌的命!”卿微靠躺在沙发上,一手轻抚着腹部,“我觉得吧,谭美人就是闷骚,要不,你主动点?”
  
  “才不要,我还没原谅他呢,凭啥误会我?误会就算了,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不,其实她有解释的,只是人家根本就不听,想起来就气!
  
  “有些姑娘啊,真不知道为什麽,在爱情面前就是直不起腰来。稍微有点尊严会死吗?别把爱情当成人生里唯一的东西会死吗?不要一天到晚围着男人转会死吗?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会死吗?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跪着爱的都会被踹。有本事,你站直了把婚给结了。”卿微笑着摊手,“中午上网时看到的话,不觉得说得很对吗?”
  
  “对啊,对极了。”齐眉斜眼看她,“先前是谁给我出主意要我用苦肉计把人追回来的?”
  
  “其实我想说给你听的只有最後一句,想要站直了把婚结了前提不是要先把娶你的人找回来吗?”
  
  “找回来,然後?”
  
  “然後踹他跪下向你求婚呀,谭美人就是欠调教,我想整治他很久了,你该来招狠的,过来,我给你支个招。”
  
  “……”
  
  
  
  这天,齐眉下班回到家里,将包包一放,瘫进沙发里,累得不想动弹。偏偏有人在这时打进电话,齐眉皱了皱眉,坐起身来,翻出手机,重新躺回去,看都没看就接起,“喂?”
  
  “你会有报应的!”
  
  额?齐眉被那尖锐的语调刺得耳朵发疼,一看是陌生号码,疑惑地皱了皱眉,正要问是谁,未料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想来是打错了吧,齐眉也没在意,将手机放到一边,揉了揉不大舒服的肚子,闭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揉着眼睛撑坐起来,拿过手机想看下时间,却发现关机了,没电。齐眉疲倦地揉了揉额角,起身走过去开门。
  
  “你怎麽来了?”看清门外站着的人,齐眉愣了下。
  
  “想约你吃饭来着,打你手机关机,就上来看看。”司谴看着她,微一皱眉,“你没事吧?脸色很差。”
  
  “哦,手机没电了。”齐眉转身,走回去坐到沙发上,“没事,上班有点累,刚睡了一会。”
  
  “晚饭吃了没有?”
  
  齐眉没胃口,想到吃的还莫名有点烦躁,她闭上眼,“吃不下。”
  
  司谴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有点烫。”
  
  “嗯,可能是感冒了。”齐眉仍闭着眼,不想动,“我等下吃点药就好,抱歉,不能陪你吃晚饭了,你自己去吧。”
  
  “别在这坐了,回床上躺着吧,我去熬点粥,喝完再吃药。”很想直接将她抱回房里,想想觉得不妥,司谴顿了下,伸手轻拍她的肩。
  
  “我什麽都吃不下,真的,不要麻……啊!”司谴弯腰将她抱起,径直往卧室走去,“女人就该听话点。”进到卧室,将人放到床上,司谴拉过被子将她盖严实了,这才直起身子,转身出了门去。
  
  齐眉紧紧抓着被角,鼻头酸酸的,他真的对她太好了,她开始害怕了,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会陷进去。谭容弦那个魂淡,竟连一个电话也不打来,真不要她了吗?讨厌鬼,再不理我的话我也不要你了,她蹭着被窝,默默在心里抱怨着,无奈实在倦极,不大一会便又昏沈着睡了过去。
  
  
  
  司谴熬好粥,炒了个青菜,端进卧室,放到床头柜上,紧接着坐到床沿,将被子下拉一些,轻轻唤醒被窝里的人。
  
  齐眉做梦做到一半,还迷糊着,眼都没睁开,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蹭去,“别吵,我再睡一会儿……”
  
  知她只是将他当成了另外一人,他却有种自虐般的满足,至少她曾在他怀里待过……一分锺?不,事实上齐眉只迷糊了十几秒,反应过来後立马从他怀里离开,坐起身,尴尬地抚了抚额,“抱歉。”
  
  司谴帮她理了下凌乱的长发,“你明知道我不会介意的。”齐眉垂下了眼,不敢看他,司谴也不在意,笑着端过粥来,舀了一勺,吹凉,送到她唇边,“张嘴。”
  
  齐眉略偏了头,伸手去接碗,“我自己来吧。”
  
  司谴躲开她的手,含笑望她,“给我一个机会吧。”
  
  齐眉叹气,乖乖张嘴,将送到嘴边的白粥咽下。吃了小半碗下去,胃里翻搅得愈发厉害了,齐眉偏了头去,避开他再次递过来的调羹,摇头。
  
  司谴皱眉,有些忧心,“怎麽了?”
  
  “没……”刚说一字,喉咙猛地堵紧了,齐眉捂嘴跳下床,奔进洗手间,凶猛地呕吐起来。
  
  司谴忙放下手中的青瓷碗,起身跟进去,揽住齐眉几乎虚脱的身子,轻拍她的背。齐眉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完,又接连干呕了一阵,这才急喘着气,瘫软在他怀里。
  
  司谴按了冲水键,伸手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怎麽会吐成这样?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齐眉却不知想到了什麽,身子猛地僵住,继而抬手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亦是惨白一片。
  
  她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二十多天了……
  
  齐眉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全身气力似被骤然抽空一般,软倒下去,司谴及时托住她,半扶半抱地将她带出洗手间,放回床上。刚要起身倒水给她漱口,她却死命抓紧了他,似抓住的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紧到双手都发起了抖。
  
  司谴深吸了口气,将她拥进怀里,安抚着轻拍她剧烈颤抖的身体,“别怕,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8 20:17:18
☆、(13鲜币)049 一不小心就B了个L

  阔别一月,回到与她共同住过的家,谭容弦有些恍惚,说不出是什麽感觉,心头软软的,暖暖的,知道离她很近,所以整个人都显得很放松。
  
  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确实忘不掉她。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谭容弦暗自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低头看着拿在手中的电话,微皱着眉。
  
  启然站在一旁看着,想提醒他既然想不出打通电话之後要说什麽不如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在伦敦的那一整个月里,他犯了很严重的失眠症,服用的安眠药剂量已经到了很危险的程度,本就是身体底子不好的人,按谭曜的说法就是再这样下去没几年好活了。最後还是他母亲看不过去,勒令他回国,叫他下次没带上她儿媳妇就不许回伦敦。
  
  他知道他在犹豫什麽,明明放不下,有心复合,却拉不下那个脸,真真是别扭至极。
  
  启然轻咳一声,“少爷,是要给齐小姐打电话吗?”
  
  谭容弦直接将手机扔到面前的茶几上,冷冷道:“谁说我要打给她了?”语罢,站起身,上了楼去。
  
  启然松了松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扔沙发上。因为有提前打电话到主宅,那边有安排佣人过来清扫整理,倒与有人住时没什麽差别。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一口,就听有人开门进来,扭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勾人摄魄的桃花眼。
  
  启然心尖微一颤,面上却仍是没什麽表情,他喝完了水,放下杯子,“你怎麽来了?”
  
  “他呢?”谭曜走过来,四处看了下。
  
  “上楼,估计睡着了,昨晚一整晚没睡。”启然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
  
  “也太兴奋了吧?真是白疼他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我。”虽是抱怨,语气却还是含着笑意的,谭曜伸手从後面搂过启然的腰,因为略高些,他很自然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说话时吐出的热气都好似带着无尽的诱惑,“你说他睡着了,是不是在提醒我可以做点什麽事,嗯?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穿西装的模样,做起来我会更爽。”
  
  启然拿开缠在腰间的手,转身看他,微眯了下眼,“老规矩。”
  
  “每次都要打一架,多浪费力气啊,反正你从没赢过,乖乖躺下吧。”
  
  启然後退一步,摆开架势。谭曜无奈地笑笑,只能应战。
  
  结局出乎意料,启然赢了。
  
  谭曜捂着腰侧,启然那一下力道可不轻,旧伤添新伤,他疼得脸色都僵了。启然也有些懵,他其实已经习惯了输,只是手痒,想同他过几招,以往都能打得很尽兴,未料今日对方却轻易败下阵来。
  
  “很疼吗?”启然伸手撩起他的衣服,见左腰侧一大片乌乌紫紫的,不由皱眉,“少爷不是只伤了你手臂,没打你腰啊,怎麽伤成这样?”
  
  “什麽叫只伤了我的手臂,你巴不得他打残我是吗?”谭曜仍是语带三分笑,懒懒散散的模样,“你怎麽只叫他少爷,我也是少爷,还是大少爷呢,怎麽不见你叫过?来,叫声来听听。”
  
  “等下会有你叫的时候。”
  
  谭曜没听明白,“什麽?”
  
  启然推了推眼镜,镜片後折射出一道冷光,“你输了。”
  
  谭曜噎了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神色有些怪异,“你要上我?”
  
  “不行吗?”启然面无表情,“我想上你很久了。”
  
  “你可真闷骚。”谭曜捏了捏他的下颚,浅浅笑着,“可以呀,不过我可是伤患,你得悠着点。”
  
  “你还没说那伤是怎麽来的?”启然伸手脱他裤子,面上却说着正经的话。
  
  “前天被人围堵了,都是道上混的,尽是些不要命的,好在容遣及时赶到,不然啊,你就要守寡了。”谭曜有些无奈,按住启然的手,“这麽多房间,随便挑一间吧,我不喜欢沙发。”
  
  启然停住了手,淡淡看他一眼,“我以为你很喜欢。”
  
  谭曜挑眉一笑,“我只喜欢在沙发上上别人。”
  
  启然不再回话,拽了他随便挑了个房间,进去,反锁上门,直接将人压床上,三两下褪去衣物,做了简单的润滑,紧接着直奔主题。
  
  毕竟没当过下面那一个,刚进去那一阵谭曜着实疼得不轻,只觉身体都要被劈成两半了,他痛得脸色发白,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启然没有乱动,他自是清楚第一次接受的痛楚,其实还不至於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只是身下这人天生对疼痛敏感,这下可有苦头吃了。
  
  启然也不忍见他受疼,可他确实很想要他,想了很久了,估计也就这麽一次了,就让他疼点吧,让他尝尝他的苦。
  
  想到此处,他稍调整了姿势,缓缓挺动起腰杆。
  
  谭曜抓紧了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掐出血来,却硬顶着不吭声。启然知道他是疼极了的,下面箍得死紧,使得他的进出变得困难。紧了是舒服,可他实在太紧了,他被夹得生疼,好似对方再用力缩紧一下就能将他夹断。
  
  启然抚上他劲瘦的腰,声音隐忍而沙哑,“你放松点,我动不了了。”
  
  这麽疼,怎麽可能放松得下来!谭曜皱了皱眉,由下往上看他,“你每次都这麽疼吗?”
  
  启然想点头,顿了顿,还是如实摇头,“还好,你有经验。”
  
  “你没经验?”
  
  就算说着这种事,他也是一本正经的语气,“是的,前面後面的第一次都是给你。”
  
  “我很幸运。”谭曜缓缓笑开,一双桃花眼温温润润的,看得人直想亲上一口。启然也确实这样做了,低头亲吻他的眼,腰下加速挺动起来,“你们三兄弟可真是祸害。”
  
  “怎麽?”谭曜微眯着眼,半仰着头,被撞得疼了才轻轻哼一声。
  
  启然没再说,扣紧身下人的腰,开始凶猛地冲刺。
  
  
  
  谭曜被折腾得不轻,捂着腰侧的伤趴在沙发上,恹恹的,动一下都懒得。
  
  启然倒了杯水递过去,看看他苍白的脸,有些懊悔,明知他身上有伤,还那般不知节制,连着要了两次,“很难受吗?”
  
  谭曜含糊应了声,揉了揉叫得欢腾的肚子,“好饿。”
  
  “想吃什麽?我让人去买。”
  
  “蚌肉粥,我要吃你买的。”
  
  这两兄弟怎麽对蚌肉粥这麽执着……
  
  启然扶了下额,“好吧,我去买,你休息一会。”他进屋拿了条薄毯出来,盖在他身上,这才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抬步朝外走去。
  
  谭曜倦倦闭上了眼,趴了一会,听见有人下楼的脚步声,他扭头看去,见是前几日刚狠狠揍了他一顿的宝贝弟弟。谭曜吓得忙坐起身来,可怜他刚被破了“处”,全身像被大卡车碾过似的,腰都几乎直不起来,这猛地一下,疼得他直抽气。
  
  先前看到沙发上趴着的人,他还以为是启然呢,这会儿看清是自家大哥,谭容弦脸色不由冷了下来。他走过去,往对面沙发一坐,“你来做什麽?”
  
  谭曜见他穿着浴袍,头发还湿湿的,显然是刚洗了澡,难怪没冲上来打他,他洗完澡心情都会变好些。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谭曜索性重新趴回去,这样坐着实在太考验他的耐力,腰臀疼得都要麻木了。
  
  “我路过,顺便进来瞧瞧。”
  
  谭容弦没有忽略他极不自然的动作,皱了下眉,“怎麽了?”
  
  我被你大嫂反攻了。这话谭曜自是说不出口的,他有些懊悔,要早知道会这麽疼他才不干呢。
  
  “前天被一群不要命的家夥打伤了。”
  
  谭容弦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打算接手爸那边的生意?”
  
  “不然呢?叫你去?别说爹地不同意了,妈咪也不会允许的。”谭曜趴在沙发上,作忧郁状,“真伤心,他们怎麽就舍得把我往火坑里推呢,不怕我哪天真的被喂枪子儿吗?偏心,太偏心了。”
  
  谭容弦每次听他叫爹地妈咪时就有种想拿东西砸过去的感觉,他脸色黑了下,“就你这身皮,子弹都打不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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