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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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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2:25
462 赌一把

  开心慢慢睁眼,声音平静得如同无风静潭,“丫头,虽然你不说,但我们知道,这些日子你想起了很多,多到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无忧感觉到开心有很重要的话要说,静静地靠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不管他要说的是什么,但能象现在这样靠在他怀里,起码这一刻心里觉得很踏实。
  开心等了一阵,接着道:“你知道,如果愿意与你心魂相通,我们四人只要心甘情愿一人拿出一滴血,合在一起,印入你胸膛,封印就可以解除,你就可以恢复真身。
  你恢复了真身,就可以开启天女石上的印记,那么兴宁这个假天女就会遭到万人踩踏,假冒小天女的人,魂魄将受到诅咒,万劫不复,兴宁也不能冒用你的身份调用各国军队,那么就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战争。”
  无忧从来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这些,更不将自己的怨念有所表露,但仍是瞒不过他,“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宁墨他们都这么想?”
  “我们都这么认为。”
  无忧呼吸蓦然一紧……那个人看穿了她的心思,仍执意如此……其心真是硬如磐石。
  开心感觉到怀中娇驱渐渐崩紧,仍声调平稳地说了下去,
  “你同样知道我、宁墨和了了与你已经再不分彼此,我们谁也做不到舍下你,只剩下他……
  在你看来,他怜惜云仙,宁肯在这一世辜负你,令天下混战,百姓遭殃,也不愿解开封印,让存在兴宁体内的云仙魂魄受到损伤。
  所以你才恨他,恨他薄凉,也恨他不择手段。但不管你如何恨他,却仍一点不变地爱他,所以你怕……”
  如果换成前些日子,无忧听了这一番话,定会为了颜面抵死否认,而这时,只是沉默着,不作任何反驳。
  她的反应,让开心有些意外,抬起她的下巴,略为后退,容自己能看清她脸上整个神情,“我说的对吗?”。
  无忧苦笑了笑,正视着他的眼,“你说的对,你认为我不该恨,不该怕?”
  “如果他当真如此,你是该,但他并非如此,你恨错了他。”开心很想伸手抹去她眼底的那缕锥心的痛。
  “云仙的抚育仙娘带着仙术下凡,但仙有仙道,她不能将仙术任意施为在一个凡体身上。
  如果你封印一解,便不是凡体,她便可以对你任意施法,而你下凡前被封了仙术,空有仙体,没有仙术的你,如何抵挡?
  所以只要你前脚解去封印,她后脚就能将你的魂魄拘入十一郎体内,由她的法咒封存,你再不得见天日。”
  无忧越听,越觉得寒气袭人,到得后来,身上竟冷得有些烁烁发抖。
  她以前不过是一个小仙,对有着强大背景的云仙背景所知太少,怎么也没能想到云仙的一个抚育仙娘也能精通这些可怕的秘术。
  开心将无忧发抖的身体搂紧,“我、宁墨和惜了了那时仙胎记忆未开,一门心思全在你身上,他一旁瞧着,有苦难言,要想保全你,令你不失去这仙体的保护,只能自己收拾了对你的情情爱爱,退避三尺。丫头,他并不是不想解开你的封印,只是我们三人没有给他留一点余地,迫得他不得不如此。”
  无忧闭上眼,胸腔内思潮翻涌,再难平复,良久才重新睁眼,“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夜色中,开心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华,“我想赌一把。”
  无忧手中多了一物,沉甸甸地坠手,低头一看,竟是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
  无忧是玩刀这人,知道以手中重量来说,这把匕首绝不会是外面看来这么平凡无奇,不由凝了神,握紧匕首柄,慢慢抽了出来,刀刃极薄,如同沉香檀木,暗沉无光。
  这么薄的一把短刃,却有这样的重量,越加叫无忧不能小看,对光看去,只见光影晃过,刀刃上隐隐能见一层淡淡的血红之光,再仔细看,那层血红之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忧知道那是被鲜血浸泡过的光泽。
  手指靠近刀刃,刺骨的寒意顿时渗进肌肤。
  她手指本能地摸上刀身上篆文图案,倒抽了口冷气,果然不是凡尘之物,“你哪来的?”
  “别问了,你拿着就好。”开心神情轻松。
  无忧将匕首小心收好,握了开心的手,“谢谢你。”
  开心笑着搔了搔头,“跟我还用说谢?”
  无忧抽了抽嘴角,却笑不出来,“峻熙想要什么?”能让开心变脸,这事定然十分棘手。
  开心收了笑,“他要不凡用桫椤氏的力量杀死长宁,再反捣南朝京都,杀南皇,合并北齐和南朝,拥他为帝,为他所用。”
  无忧冷笑,果然好大的野心,“据说越女皇亲自带兵亲征,又是什么态度?”
  “越女皇和靖王妃难得的团结一心。”开心眉宇间浮起一抹讥诮,这些事也不必要瞒着无忧,横竖她到了前头,便一目了然。
  无忧眉头微锁,“这么说,不凡……你们岂不是四面是敌,处境极为艰难?”
  开心扬了扬眉,“表面上看,确实是如此,但其实不然。”
  “呃?”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鬼面养在桫椤林中的那些暗隐顶得千军万马,如今上万暗隐分布各处,潜伏在各国将领身边,只要一声令下,那些将领就能人头落地,有兵无将,不过一盘散沙,能成什么气候?”开心说这些,眼里不无佩服,如非不凡多年的储谋,岂能有今天这个局势。
  无忧轻吁了口气,她在误入桫椤林的那日,就想到了桫椤暗隐的用途,知道是一去势不可挡的精良队伍,只是没想到会强到这程度。
  重抬眼看他,“凡事小心,什么都不重要,活着最重要。”
  开心点头,捏了捏她的脸蛋,谑戏笑道:“好不容易得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夫人">,还没能好好过上几日,怎么能舍得死?”
  无忧想试着笑上一笑,却最终没能笑出来。
  开心放开她,“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揽了无忧的腰,足尖轻点,跃上树梢,向凤止的马车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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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2:35
463 不能两全

  风轻拂车帘,在寂夜中更添几分懒懒睡意。
  凤止依在车厢一角闲然悠睡,只是那柄不离手的折扇仍握在手中,对虎视眈眈坐于面前的无忧浑然不加理会。
  惜了了从无忧身后轻拉了拉她,低声道:“明日再说吧。”无忧回头睨了他一眼,如果没有开心的那席话,她等多少个明天都没关系,但现在让她如何能静心等到明天?
  回过头,劈手夺过凤止手中折扇“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无忧与化在二十一世纪相处十八年,虽然记起了过去,知道了他过往的身份,但自小与他一处的习惯已经形成。
  他也习惯了她的刁蛮,不但习惯,反而极喜欢,因为这样的她与他极为亲近。
  如今二人虽然都记起了过往,但习惯养成容易,丢掉却难,二人处在一堆,虽然不合拍,却不知不觉中又象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这种感觉让凤止欢悦又渗着苦涩,闭着眼叹了口气“答应你同车,真不明智。”无忧对他又何尝不是矛盾,欠他一万年的情,本不该再向他要求什么,但在他面前不知不觉得没了顾忌,仿佛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她知道这叫怙恩恃宠,但每次对着他,行动总是快过她的思想“就算不明智,也已经这样了。”
  凤止扯了扯嘴角,让她依赖他,事事离不开他,不正是他所想,但一想到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别的男人,又百般不是滋味,抬了抬眼皮,继续睡觉。
  无忧鼓了鼓腮帮,反正已经无赖了,也不妨再无赖些,向前坐近些“我知道你有办法。”凤止懒懒道:“办法自然是有,但说了,你也不会做,不如不说,省得浪费口水。
  无忧眸子一亮,真有办法“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做?说来听听……………”凤止略抬眼皮,从她手中夺回自己的扇子,他不爱财,独爱折扇,他的扇子柄柄得来不易,在无忧手上已经不知败了几柄,着实有些心疼“要解决这事,实在简单。”
  “怎么做?”无忧越加来了精神,又向前凑了些。
  凤止轻了轻本没沾上尘灰的扇柄,轻道:“只需杀了十一郎,一了百了。”
  无忧脸sè微变“他只是一个孩子,何其无辜,怎么能为了自己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这和那些不择手段,滥杀无辜的人有何区别。”凤止冷笑“不错,自打一万年前,你就是好人,而我就是一个恶人。”说完顿了一顿又道:“又想当好人,又想得好处,天下哪来这么多好事?”
  无忧被呛得半晌才出得声“真没别的办法?”
  凤止眼角斜勾着她,嘲讽道:“纥不凡,白开心,宁墨和惜了了哪一个是蠢的?有别的办法,能论得到你在这儿急?”
  一时间,无忧被噎得更说不出话来,回头看向惜了了,后者将脸别开,有万全之策,确实无需如此。
  无忧咬了咬chún,缩坐回另一侧的车厢一角,抱着膝盖,望着脚尖怔怔出神。
  惜了了坐到她身边“你别担心,会午办法的。”他相信以苏家的能耐,总能查到对方另外的弱点,如果那样,就会有办法。
  无忧抬头,见凤止滑躺下去,翻了个身,背对他们,liáo了窗帘看了看外头,再不久便会天亮,不管有天大的事,都不能把精神耗在无谓的担忧上,漫吸了口气,握了惜了了的手,点了点头“睡吧。”
  惜了了递了枕头给她,又把滚在榻中间的蛇儿和雪蛋抱过一边,挪出位置,吹熄烛火,同她一起肩并肩地躺下,拉着她的手,却不放开。
  无忧转头,见黑夜中惜了了极长密的睫毛暗影轻轻扇了两扇,忍不住翻身侧躺过来,伸手去触碰他如同小毛刷的睫毛。
  惜了了痒得一眨眼,转过来,看着她,眼在黑夜中亮如碎星。
  抓着她的手指,放到嘴中咬了一下。
  无忧呼吸微微一窒,向他缩近些,在他软nèn得如同huā瓣的chún上轻轻咬了一口。
  惜了了身子微微一僵,但身后有凤止在,不敢乱动,垂眼笑了,腼腆中又有一些羞涩。
  无忧微微一笑,不管如何,现在的她都不再是独自一人,她有她的夫君们和她一起并肩而行。
  凤止从二人的呼吸频率中能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暧昧,怒火中烧,猛地撑身坐起,一把抛开车帘,月光泄散而入。
  无忧和惜了了心虚地相对做了个鬼面,各自安份地闭上眼。
  凤止瞪着睡在身侧不远的二人,明明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可发,心里低骂“真是自找的,怎么就跟他们一道。”
  ………,……………………,
  夜风轻拂垂柳,廊下羊角灯里的烛火随风轻晃。
  宁墨修长白皙的手指从棋盘上收回,清宁的眸子抬起“你输了。”不凡握住被风扬起的雪白发带,儒雅端秀的面颊上化出坦dàng的笑意“不错,我输了。”
  宁墨目光重扫过棋局“无论你有再好的棋技,太险的棋也有输的时候,其他也然。”
  不凡浅浅一笑,落下将自己堵死的最后一粒棋“这局棋固然是输,但岂不是输得正好?有时没有任何胜算的棋局,倒不如输得恰到好处,就算是输,却也能得到最大的利。夜了,睡吧。”他说完推开棋盘,站起身,漫步而去。
  宁墨重看向已经结束的棋局,将不凡被堵死的棋子一粒粒拾开。
  赫然发现,这局棋不凡固然是输,但他其他的棋却活了,是无法再堵死的。
  眉头慢慢蹙起,不凡布的这个局是破斧沉舟,舍他自己而保全他、
  开心和惜了了。
  猛地抬头望向不凡的将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我不同意,开心和了了也不会同意。”
  不凡回头“对方未必有你这么好的棋技,谁输谁赢,还不能下结论。”宁墨漆黑的眸子没午一点光亮“她如果知道,不会让你这么做。”不凡苦笑了笑,不再说话,推门进屋。胜自然是好,就是败,也不亏!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2:47
464 开心的苦心

  无忧到达婉城界内,战争已经如所料地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虽然各处仍弥漫弃未熄的硝烟,但或许正象开心所说,桫椤氏的人事先便已经做好充分准备,战场虽然拉得很大,但并无惨烈之状。
  无忧和惜了了随凤止走进一处僻静宅府。
  凤止领着他们一直进了内院才停下,手握着扇子指着前头一排屋所“这些房子,想住哪间,随便挑。”
  无忧讶然地看着那一院的桃huā以及抹拭得极干净的门窗。
  被战争笼罩着的地头上,竟还能有这样清雅之地。
  惜了了身为苏家大当家,苏家又遍面大荒南北,自然知道神巫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既使是在战乱中,各国储军仍不踏进凤止的别院所在地,就如同不管各国打得如何惨烈,绝不会伤害来往于各处的苏家人一样。
  把抱在怀中的雪蛋搁上院中石桌,打量着满园的桃huā“怪不得无忧要跟你一道,而不随我回苏家,这地方确实比苏家有趣得多。”
  凤止摇着扇子有些得意“那是当然。”
  无忧扁嘴,她根本不知道凤止有这么一间院子,更不知苏家是什么样子,不肯去苏家,只是不愿受约束。
  但这时候倒也不必为这事纠缠。
  院门口人影一晃,扑进来一个人,无忧光晃了一眼来人头顶上的两个包子,已经知道是谁,站着不动。
  “小姐,你真的来了。”千千飞奔到无忧面前,无忧以为千千要抱她,正有些为千千的过度热情发僵,结果千千突然转了方向,抱起石桌上的雪蛋,又揉又亲“雪蛋你来可了想死姐姐了。”
  雪蛋被她没轻没重揉捏得极不舒服,拼命挣扎好不容易寻到机会逃出千千的魔爪,躲缩到无忧身后。
  千千又回身去抓紧贴在惜了了tuǐ边的蛇儿,蛇儿见她扑来惊了一下,如见了鬼一般,跳跃着鼠窜逃开。
  无忧翻了个白眼,把千千拽了回来“你住这里?”
  她前脚上凤止的车后脚惜了了能跟着来,她的行程皆在他人的掌握之中,千千到这里等她,并不意外。
  千千点头“外头到处兵荒马乱的,难以太平,所以纥”她说到这儿,飞快地瞄了眼无忧,见她面无表情,才接着说下去“他们就让我和洪将军暂时住在这里。”
  无忧这才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洪凌,这时正是用人之限,洪凌又是不凡的左右手,这时不跟在不凡身边,却跟着个丫头到这里,目的再明白不过那就是看管和监视她。
  无忧心里虽然明白,却不说穿,挑眉打趣“以前你可不是叫洪凌将军。”
  洪凌的神情顿时有些不自在而惯来大大咧咧的千千突然扭捏起来“不是有人在吗?又是大战当前给他留点面子。”
  无忧揪住不放“咦,了一声“你过去可从来不顾人前人后,也从来没理会人家的面子。难道这一路上,你们”她说着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眼。
  千千一张苹果脸臊得通红,一跺脚“你别胡说。”
  “我胡说吗?”无忧装模作样地抚了抚额头,又扫了眼洪凌“好象没胡说啊。”
  刹时间,洪凌俊脸也是涨得通红,咳了一声“属下找惜公子有点事。”
  大战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信息,而苏家就是最大的信息网,无忧收了戏笑,推了推惜了了“有事就去吧。”
  惜了了知道到了这里,便再不得轻闲,在看到千千和洪凌的瞬间,就知道是不凡和宁墨派了千千来接他的位置,这往后便由千千来盯着无忧。
  虽然千千本是无忧的人,但他们这么安排,定有这样做的道理,把蛇儿托给无忧看管,随洪凌而去。
  无忧心如明镜,知道千千来的目的,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千千帮忙,至于千千来的目的也就不重要了,扫了眼前头一排屋子,向千千问道:“你住哪间?”
  千千随她视线看去“这是神巫大人的sī院,我住前面的客房。”
  无忧睨了眼自指划…着下人搬行礼进屋的凤止,把自己的小包裹一提,顺手捞起地上的雪蛋挟在腋下“我跟你住一院去。”
  凤止瞥着无忧和千千离去的背影“嗤,了一声,低语道:“住这院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无忧耳尖,有些哭笑不得,二十一世纪是,与他同一屋檐下十八年,也不曾怕过他,现在能怕他?
  回头望去,凤止忙微仰了头,轻摇折扇,一派风流潇洒之态,佯装看头顶落huā。
  无书牙根一酸,这德xìng实在欠捧,还不如二十一世纪。
  凤止的这间别院,委实huā了不少心思修建,客房也有自己的小
  院,虽然不似凤止那边满院的桃huā,却清爽宜人,别有一番风味。
  而房间也收拾得很是别致典雅。
  无忧选了与千千相临的房间住下,依上香妃榻,手指抚过身边青瓷手枕,看不出在二十一世纪时懵懵懂懂的小冥王,竟能有这等风雅的趣味。
  等千千打发了送干净被褥过来的中人,取了开心交给她的匕首,放到榻上“来,帮我看看这个。”
  千千见那把己首毫不起眼,拿入手中,那重量却让她吃了一惊,等拨出匕首,一双眼瞪得溜圆“哪来的?”
  无忧不答,反问“你认为是哪来的?”
  千千略为沉思,猛地抬眼向无忧看来“难道那头秃毛鹰溜回天上,就是为了这个?”
  无忧眸子微敛,坐直身“你说是洪凌去天上弄来的?”
  千千又想了一想,才压低声音道:“前一阵他说要去办点事,但他离开后,马却还在,而且一走就好几日。
  那几日,我到处寻过他,并不在附近。这地方,去得远了,没马。只能是飞……”她指了指天。
  无忧轻抿了抿chún“你在天上见识不少。这剑身上的血光,你能不能辩得出,是杀的人多渐渐凝成的,还是另外怎么弄上去的?”
  千千虽然没有多少真本事,但长年四处奔跑,见识确实非寻常人比得,所以才会被人戏称为三包。
  她在拨出匕首时已经发理,上头凝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血光,听无忧问起,拿起匕首对光仔细辨认,半晌,在阳光下微微晃动,上头却另有一条如龙影血的血痕晃过。
  千千指了在敛身上不住游走的时隐时现的龙影道:“这短剑确实用来杀过许多的人,但血在这剑身上过而不留。”
  无忧以前学的是杀人的本事,对兵器也有些研究,知道有一些绝好的宝刀宝剑确实是如此,轻点了点,这把晃眼看,在外表上不起眼的短剑确实是把好剑。
  千千接着道:“虽然血过而不留,但血光却终是一次次积下渗入剑身,最终便成了这道由血光凝得的影龙。”
  这样的传说,无忧也曾听专收藏宝刀的专家们说起过,见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说,这上面的血光是杀人得来?”
  千千笑了一下“这条影龙确实是,但覆在剑身上的这层淡淡血光却不是,而是人为弄上去的。”
  无忧漫吸了口气“这话怎么说?”
  千千从怀里翻出一个小瓶,又掏出丝帕,从小瓶中倒出一点不知什么液体,湿了丝帕一角。她捏着丝帕,在剑尖上轻轻抹拭,没一会儿功夫,丝帕上便沾上极淡的一抹红,递给无忧“你闻闻。”
  无忧接过丝帕放到鼻边,果然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
  千千小有得意道:“所以这是前不久用血涂抹过。”继而又拧了眉头“这些日子不见秃毛鹰身上有伤,这血会是谁的?”
  无忧记得很久以前,子言精通箭术,平日使的是一柄画戟:而宁墨是用琴和金丝:开心是用的一长一短两柄剑,而惜了了却不善长拳脚,精通阵术和毒障。
  这样看来,手上这柄匕首正是开心随身携带的那柄短剑,这么说来,这剑身上的血光也就该是他的血。
  手指轻抚过剑身,刀锋顿时划破她的肌肤,一缕鲜红的血液沾上剑锋,很快凝成一滴,滑了下去,在她雪白的衣衫上化开一朵鲜红梅huā。
  正如千千所说,这剑身过血不留痕。
  这样一把剑,不知要用多严血,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抹拭才能凝成那层血光。
  无忧心里隐隐作痛,开心真是用心良苦。
  仙器不可落入凡尘,他让洪凌为他取来佩剑,以自己的血涂抹之,把原本属于他的佩剑进一步死死打上他的烙印,万一东窗事发,他便可以一力承担,不让任何人因此受累。
  这个任何人也包括她……
  她向千千讨了那药水,把浮在剑身上的血光细细抹去,不留下一点。
  千千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但知道无忧这个人,如果不是自己愿意说出来,就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结舌看着。
  无忧确认剑身上再没有残留下开心一点血光,才把药瓶还给千千,微微一笑“谢谢了。”
  千千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你这是做什么?”
  无忧审视着手中短剑“不喜欢这么重的血光之气。”
  千千明知她说的是鬼话,却也拿她没折,只能作罢,坐了一阵,无忧便以赶了许久的路作为理由把她打发出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2:55
465 无法揣摩

  无忧在二十一世纪,是跟着一个对古dāo剑有极深研穷的剑师学xí,而后的一万年,她看尽了天上的丑陋,看得多了,自然会领悟一些常人并不一定知道的东西。
  知道了dāo身上的xuè光之气从何得来,就能看透开心的目的。
  开心天算,地算,却算不到无忧能看透这些,更算不到千千身上竟有能洗去dāo身上xuè光之气的东西。
  无忧gē破手腕,把xuè滴上dāo刃,细细涂抹,也不知到底涂抹了多少遍,dāo刃上才隐约泛着点点xuè僌腥之光。
  与之前那层均匀的xuè光之泽相差甚远,但这么做,不过是在办事之事,冲天的xuè光,显示的是她的,而不是开心,一旦触动天僌怒,受罚的将是她,而不再是开心。
  她望着dāo刃上泛起的xuè光之气,嘴角微微勾起,lù出一丝如释重担的满足微笑。
  开心的心思让她感到wēn暖和感动,但她又怎么能愿意他再受上一点伤害?
  无忧收起短剑,推开窗页,让屋里漫延的xuè僌腥味散去,树影晃动中,却见洪凌手枕着头躺在窗外不远处的墙头上。
  不着痕迹地走到前头,打开房门,果然千千坐在屋外廊下长石凳上,眉头不由微微一蹙。
  千千见她神sè有异,忙起身陪了个笑“我一个人闷得慌,不如我们一屋住吧,晚上能说说话。”
  无忧迈出门槛,顺手摘了片树叶在手中把僌玩“你不如说,我们一屋住着,你看僌守我更容易些。”
  千千怔了一下,把头摇得象浪鼓“我怎么可能是来看僌守姑酿的,我是来陪姑酿的。”没了外人,她也不再叫无忧小僌姐,直接叫姑酿。
  无忧对这丫头的叛僌变有些着恼冷不丁问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千千当然知道无忧口僌中的他是指谁凑到她跟前,一张脸快皱成了包子“哪有什么好处,不过公子们担心姑酿的安危,我同样担心所以就自告奋勇地来保护你了。”
  无忧回她一笑“梅林东角的那间宅子劈给了你,你算是如愿了。”
  千千惊讶得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眼睛不自觉得隔着屋子睨向洪凌所在的方向。
  无忧嘴角微拉“我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还在天上时,
  战神种了一大片的梅树林,他的府祗就在梅树林里。
  千千有事没事的总偷着来帮着打理梅园,打理完了,也不舍得离开,只恨不得能在梅林劈出一屋住下。
  梅林除了战神的那间宅子,就只剩下东角的一间小院,那院子本是建给洪凌,但洪凌整天猫在战神院子一角的树杈上,东角小院也就丢僌了空。
  千千不时地在那小院偷偷住上一宿为了补偿,把那小院也收拾得齐齐整整。
  这事,不管是战神还是小天女,哪怕是洪凌无一不知,只有千千自己认为做得隐密。
  千千知道被套了话,圃得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诺诺道:“其实……………,其实……”
  无忧把话截了过去,打趣道:“其实那院本是给洪凌的,如果你嫁给他,自然也是要住进去的你却为了样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去给人mài命。
  你说你是不是洒了些?”千千羞得满脸通红“谁谁要嫁给那头秃máo鹰了?我真的是担心你,才来的……”
  无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与千千相处的这些曰子,千千与她确实是有情谊,但千千所做的一切,却是为了战神。
  爱慕一个人,可以爱慕到愿为那个人做任何事,却又没有嫉妒心,普天下chī到这程度的人,实在难寻出一二人,而千千却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无忧反倒有些羡慕千千,一个人能这样简单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如果她真能与洪凌凑成一对,倒是难得的良缘。
  千千被无忧这么一闹,心里发虚,对无忧是有问必答。
  各囯调来的bīng马首领都被桫椤氏掌控,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冒然出bīng,但经不得常乐郡主的催促,只好带bīng攻打南朝大jun,然刚刚动弹,便有将领一夜间shī首分家,这样一来,再无人敢轻易出bīng。
  就在常乐郡主再次催bīng之时,竟有人放出风声,说现在的北卒太子,并非真正的天女夫君,真正的天女夫君是现在南朝的睿qīn王,也就是当年被dúshā的北齐小太子峻言。
  无忧固然知道这事,但对天下众君而言,却是听到的最荒谬的一件事,然而放风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北齐的二皇子峻熙。
  虽然谁都能看出,这是峻熙夺位的一步棋,但无风不起浪,没有源头的事,峻熙也不敢乱说,于是这个荒谬之言也就多了几分可信。
  在众囯臣史的要qiú下,邀齐皇、常乐郡主、靖王夫fù、峻衍、峻熙和南朝的睿qīn王明曰中午在天女坛对质。
  千千挨无忧身边坐下“纥公子和宁公子说了,这件事只要你不参于,很快会解决。所以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几天。”
  无忧听完默了下去,这件事在意料之中,要想解决,只有两条路。
  一是他认了峻言的身份,与兴宁这个假天女成qīn。但如果他要走这一步,根本无需折腾这许多,他要什么,兴宁也会满足他。
  二是让她出面,但前提是解僌开封印。然照着开心所说,他故意与她离心,就是为了不解僌开封印。
  由此可见,两条路,都不是他要走的路,那么他到底做的什么打算,实在无fǎ揣摩。
  懵懵起身,朝院外走去。
  千千拽住她“你要去哪里?”
  “寻凤止。”
  千千望望天sè,脸上顿时有些苦巴“你不会是在路上把神巫大人又那啥啥了吧?”转念一想“不对啊,惜公子还跟你们一路呢。”
  无忧似笑非笑“洪凌可知道你这德xìng。”
  千千语塞,眨巴着眼“我我我什么德xìng?”
  无忧皮笑肉不笑“满脑子情一sè东西。”
  千千不以为然“xìng矣………人之本xìng……”
  无忧突然提高噪子叫道:“洪将jun,你来了?”
  千千脸sè一变“我什么也没回头看去,身后哪有人影,松了口气,回过头,见无忧已经笑着飘出院门口,才知道上当,一跺脚向门口追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3:05
466 说服

  凤止正在廊下喂着鹦鹉,眼角余光见无忧迈进院门,脸sè即时黑了三分,小金勺轻敲鸟食缸,冷哼一声,“麻烦来了。”
  鹦鹉立刻扯着噪子学语,“麻烦来了,麻烦来了。”
  无忧不恼,走到他身边长石凳上坐下,笑嘻嘻道:“这鹦鹉话说的很好。”
  凤止偏头‘嗤’了一声,“厚脸皮。”
  鹦鹉又学,“厚脸皮,厚脸皮。”
  无忧扬了扬眉,觉得这只鹦鹉很是有趣,在凤止握在手中的鸟食罐里拈了些鸟食去喂它。
  凤止持着长柄小金勺把她的手打开,气却消了些。 无忧扁了扁嘴,“小气。” 凤止斜眼过去,真不知前头十八年,跟她是怎么处过来的,到了这里,却又象回到了他还是魔君的时候,与她一碰面就能被气得半死,“对,我是小气,所以你赶紧离我远些。”
  无忧睨了他一眼,索xing夺了他手中长柄小金勺舀了满满一勺鸟食倒进笼里小瓷缸。
  “它才吃过了,你想撑死它吗?”凤止脸sè微变,顾不得和无忧斗嘴,开了笼子取出小瓷缸,一阵『乱』忙。
  无忧却笑笑然地拿着小金勺逗鹦鹉玩。
  凤止抬眼看见,最终叹了口气,“说吧,你又想要什么?”
  无忧一边逗鹦鹉,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明天那场大热闹,你去看吗?”
  “当然去。”
  无忧眸子一亮,弃了小金勺,“明天我们路上搭个伴。”照着眼前的情形,有洪凌和千千盯着,绝不会容她自行走出凤止的这个别院。
  但不凡约束不了凤止,如果与凤止同行,洪凌和千千也只能看着,无法阻拦,就算他们跟着出府,可是到了外头,以她的身手,又岂能甩不掉他们?
  哪知凤止半眯了长眸,淡淡道:“我明日约了佳人同往,你跟着,岂不碍眼?” 无忧没想到凤止还有这出,微微一愕,“我给你们做丫头,冲茶倒水。” 凤止chun边lu出一抹讥诮,“用不着,她善嫉,见着你哪能有好脸sè,好好的情调,能生生地给搅没了。”
  约会美人不在花前月下,却去战火味十足的地方,无忧哪能信他? 来来去去不过是寻个理由来搪塞她。
  敛了笑,“真不带我?”
  “不带。”凤止撇着脸,两眼望天,一副天塌下来,我也是这态度的神情。 无忧眸子半眯,口气硬了些,追问一句,“真不带?”
  “不带。”凤止同样加重语气。 无忧冷下脸,扭身就走。
  “你去哪里?”话完全没有经过凤止的大脑,就脱口而出。
  “去苏家。”无忧脚下不停。 她跟凤止回来,就图的是一个自在,现在门前门后被哼哈二将守着,简直跟坐牢没什么区别,全无自由而言。 开心他们三兄弟以一国之力抵众国之力,靠的全是策略和定力,一步错就会万劫不复,这种时候无时无刻都得全神应对。
  她在这时候硬闯的话,只会让他们兄弟三人分心,一步不慎就会酿成大错。
  凤止这里,不凡他们不可能安排下大量人手,所以只能是洪凌和千千二人,他们人少,自然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来盯她,绝不会有半点疏漏。
  如果这样倒不如去苏家,虽然苏家在众人的监视之下,但人多,就难免有人疏忽,看似人多,却反而能浑水mo鱼,寻
  “你现在去苏家,明天一样去不了。”
  “横竖都是去不了,我也不用在你这儿干耗着。” 凤止虽然与她难以投机,但这样相处的机会却是极为难得,见她要走,不由着急,“明天带你一起去就是。”
  无忧嘎然止步,回头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对了,你炒的宫爆鸡丁很久没吃过了,有些想吃,晚上来一个。”说完转身扬长外走。 凤止的脸即时罩上一层黑气,“还宫爆鸡丁,鸡屁股都没得给你吃。”
  无忧的声音飘来,“鸡屁股洗干净些,用猛火爆炒,炒得干些,多撒些辣椒粉,我也不拒。”
  凤止气得险些闭过气去,小金勺一敲鸟笼,用无忧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自语骂道:“我怎么就这么贱,她爱走不走,留什么留。” 鹦鹉歪了歪头,接话过去,“我怎么就这么贱,我怎么就这么贱……”
  无忧听了,回头过来,睨了他一眼,失笑出声。
  凤止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涨红了脸骂鹦鹉道:“闭嘴。”
  他一吼,鹦鹉反而连蹦带跳叫得更欢,“我怎么就这么贱,我怎么就这么贱……”
  无忧越加笑得险些背过气去。
  凤止又窘又恼,偏又喝不住鹦鹉,瞪着鸟笼子,眼角是无忧可恶的笑脸,恨不得连笼带鸟砸到无忧脸上。 无忧怕把他惹得急了,改变主意,不敢久呆,小跑着出去,在院门外撞上守在外头的千千,才勉强收了笑。 千千跟在她身后,“明天,也带上我。” 无忧翻了个白眼,“我去给人当丫头,你去当什么?”
  “丫头的丫头。”千千陪着笑。
  无忧挤了一个笑脸,“我不过是去看看热闹。” “我也去看热闹。”千千受令把无忧留在凤止这里,但凤止要带她出去,她却无权干涉,有些着急。 “你叫纥不凡带你去。”无忧板着脸没好气。
  千千语塞,不凡这时候正忙着应对军中的事,哪有时间理会这些,再说之前她是向不凡做了保证的,说什么也要跟实了无忧,让她明天哪儿也不能去。
  这时去跟不凡说跟不了,岂不是打脸?
  眼珠一转,突然向无忧出手,想着干脆把她打昏掉,放chuáng上一放,等她醒了,再来一下,好歹拖过明天,也就能交差。
  然,她快,无忧比她更快,千千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失了无忧的身影,接着脖子上一凉,见无忧站在她身后笑嘻嘻地看着她,那把乌沉沉,毫不起眼的短剑横在她脖子上,好在剑没出鞘,要不然她这脖子只怕已经不保。
  挤了个笑,“你功夫真好。”
  无忧也笑,“一般般好。”
  千千笑得有些发僵,“我也就是想试试姑娘的功夫,姑娘功夫这么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无忧扬了扬眉,“放心了?那明天不用跟着我了。”
  “跟,当然要跟。”千千暗暗叫苦。
  无忧向她凑近些,“你功夫这么差,跟着我干嘛,拖累我啊?”
  千千脸上的笑越发的苦,“洪将军的功夫ting好。”
  无忧笑着收回短剑,“我去看看热闹,又不是去打架,要那么好的功夫的打手做什么。” 千千松了口气,跟在她后头,“其实你就算不带上我,也有别人跟着,不过人家在暗,你在明。” 这也正是无忧所担心的,无忧突然转身,挽了千千手臂,“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那个人。”
  千千惊了一下,连连摇手,“你别误会,我对先生没有任何妄想。” 无忧笑了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千千有些不敢相信。
  “嗯,我知道。”无忧轻叹了口气,“不过你这么做,不是在帮他。”
  千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先生的心思,我揣摩不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只知道如果你出了事,他会很难过,很难过。所以,你说什么也不能有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能有办法帮他,而我也不会有事。”无忧坐上院中秋千,看向一侧绳索,仿佛听见清脆的铃铛声在耳边响起,她固然恼那人心狠,恨那人无情,但他至死不弃的那一桩桩往事,她无法抹去。
  千千颓然地看着脚尖,神情有些讪讪,“除非你能解开封印,恢复天女之身,点亮神女台上的灯,否则什么也不是,怎么帮他?”
  无忧淡道:“那就让我去见他,解开封印。”
  千千苦笑了笑,“我能感觉到先生以前也是想解开你身上的封印,为了这事,也是费尽了心思。但自从知道十一郎体内养着你的一缕可以吸你hun魄的hun气,才改变主意,不肯再与你一起。其实你也该知道,你现在的凡体之胎虽然束缚着你的仙hun,却也保护着你的仙hun,封印一解,这具身体就失去束缚的作用,同样也失去了保护的作用。然你空有仙hun之体,却被封了法术,而安大夫却是带着仙术下的凡,她的家族秘术足以将你的hun魄摄入十一郎体内,你解封的一日,就是被摄hun的一日。先生……说什么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就算你见了他,也没有用。”
  无忧深吸了口气,心底一片冰凉,“我就不明白,安大夫怎么能带着仙术转世?”仙人到凡间历劫,必被封去仙术。如果不封,在过玄关之时,那身仙术在玄关被化个干净,绝无遗漏,任谁也不敢拿一身修为做为儿戏。
  千千将下chun咬了又咬,眸子忽闪不定,半晌,眸sè才蓦地定了下来,看向无忧,“本来这些事,不能告诉你,不过……不过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再不说,真要生生憋死。”
  无忧xiong口微微一紧,“你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把你牵连进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3:14
467 挖墙角

  千千踩着脚下的一颗鹅卵石,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再怕被牵进去。
  “实在上头放你下来,就没想再让你回去。
  无忧恢复了那些记忆,就想到了这点,但听千千说出,还是透心的凉,仙界那一万多年的父女之情,终是化不去一丝父君对子言和魔君的仇恨,父女之情在父君眼中也只是复仇的筹码,“这和安大夫有什么关系?
  “表面上看安大夫是私下凡尘,实在是天君送她来的人间,根本没过玄关。千千偷偷看了看无忧,眼前女子表面上看来,有尊贵的身份,万宠积一身,实在却是再可怜不过的人儿,“云仙私下凡间,被打散魂魄,她的养育仙蛾,前去求天君,允她到凡间,聚齐云仙的魂魄,将她带回仙界。天君明知云仙魔心已成,只能落入魔道,再回不到仙界,却答应了她。
  在天上时,身为小天女,却被天君用做笼络战神,挽回残局的棋子。
  而战神随她下到凡间,天君便又欲利用这个机会,将战神毁在这一世,而她自然成了这过程中的牺牲品。
  无忧的手攥紧秋千绳索,早该想到,父亲答应安大夫,表面上让人觉得他仁慈,实在他是知道云仙与安大夫之间情同亲生囘母女,云仙魔心已成,安大夫不可能再归劝得了她,要想云仙回头,唯有毁去战神和自己。
  安大夫前前后后不过是父君手中的一柄杀人剑。
  知道了这些,安大夫所做的一切也就不再难理解。
  千千等了一阵,见无忧只是怔怔出神,难过得垂下眼,两滴泪从眼角滚下,“实在没有人有办法,先生注定是要毁在这里的,他现在求的不过是舍自己保全你和另外三魂,等他去了,洪凌自会想办法将你和宁公子他们几个送回去。
  无忧慢慢透了口气,伸手拭去千千眼角的泪,“你真是一个好姑娘。
  千千忍了这些年,这些话说出来,便再不哑忍,拉着她的手,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先生真是天地间最好的,他时间未几了,你就别再跟他拧着了,让他开开心心地走,你和公子们回到梅林,好好地过下去,只要心里念着先生就好。
  无忧觉得胸口闷痛难耐,就算那个人舍了自己,让她和开心他们三人回到天上,但三魂也只能回到一个宿体中,能见天日的只得一人,另外二人除了在战场上开释出战魂,再不得见天日。 能见天日的那人,背负着这很多,以后也再难快活。
  这不是她想要的,更不是开心他们三人想要的。
  但这些实在不必要,再说与千千听,陡增她的烦恼,“放心吧,我不会再跟他拧着了。 “真的?千千止了哭。
  “真的,不过我不能就这么认命。无忧望向天空,他不允她逆天,是由于她与天君有着父女的名份,她犯了天规,将受天罚,他就是她的夫君也无权干涉。他不愿她受天罚,自然不答应她犯天规,可是天不正,如何逆不得?
  她面色苍白,看似秀丽柔弱,可是眼里的绝决却让千千心里禁不住轻轻地颤,“难道……你真的还有办法?
  “或许有。无忧收回视线,浅浅一笑,“但我需要你帮忙。
  之前千千已然认定先生无救,所想只是完成先生的愿望,保得无忧熬到可以平安回去。 这时忽然听说还有办法,不由升起希望,“怎么帮?
  “你也知道,我明天要随凤止前去审判会,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但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洪凌。
  “这……
  “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无忧握住她的手。
  千千踌躇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无忧绝不犹豫地点头,“我有办法,能不能成,却不一定。
  千千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终极一点头,“好,我陪你赌一把。
  无忧眼底慢慢化开笑意,渐渐变浓,最后那笑占据了整双眼珠,是这些日子来,她头一回释然的笑,心里默念:“开心,你赌对了。
  千千望着她眼里的笑,晦暗的心底渐渐明朗,或许她真的能成。
  就在这时,惜了了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一向沉稳淡定的美人脸难掩慌乱,眼睑上还有一抹未能褪去潮囘红。
  无忧心里一咯噔,从秋千上跳下来,“出了什么事?
  惜了了上前拉了她就急急外走,“奶奶快不行了。
  无忧怔了一下,“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行了。
  惜了了眼里有泪光闪过,把她拽上停在门口的马车,“说是路上就不太好,不想影响大局,所以压着人不往外传,今天到了地方,就不行了,强撑着想看看你和开心。
  无忧胸口象被一柄重锤敲过,痛得无法呼吸,半晌才出得声,“她现在在哪儿?假如自己过不了这一世的坎,只怕是和她能见的最后一面。
  “她不肯去苏家,就在前头村子里。
  惜了了把无忧的手握得牢牢的,无忧知道他是心痛,反握住他的手,让他感觉到安慰,感觉到这世上还有亲人在身边,“开心他们知道了吗?。
  “非凡和宁墨有要事在身,奶奶怕影响他们应对明天的事,不让告诉他们,说等明日之事过了,才能告诉他们,至于开心,我已经叫人偷偷去通知了,这会儿怕也快到了。
  无忧握着惜了了的手,不再说话,二人默默地坐着,不过是半柱香功夫,却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到了地头,无忧发现是在一处因战争而废弃的村庄,祥云公主躺在小木床上,老神医坐在床前木凳上,手紧握着老公主的手,神色反倒极为平静。
  固然是崭新干净的被褥,屋子也收拾过,但不管怎么看都残破荒凉。
  无忧鼻子一酸,走到床边坐下,拉了老公主的手,“为什么要在这里? 老公主环视四周,笑笑道:“这里好啊,安静。
  无忧一直忍着的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
  老公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哭,我本不属于这里的人,现在要回去了,你该为我兴奋才对。
  无忧吸着鼻子,点了点头,委曲笑道:“我兴奋呢。
  老公主满足地笑了,抬眼期盼地望向门口,固然只是凡尘一世,心里却还是无法割舍。 无忧知道老公主这一世最喜欢的就是开心,这时最盼着的也是开心。
  惜了了忙道:“开心马上就到。
  老公主点了点头,却没收回视线。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惜了了道:“怕是到了。说完奔向门口。 老公主眼里顿时浮上光彩,渐渐绽开笑意。
  马到了门口,还没停下,便见马上滚下一人,飞身进屋,高大的身影扑到床边,飞快地看了无忧一眼,便握了老公主的手,“奶奶,你就这么走啊?
  老公主抬手拂开他被风吹乱了的碎发,看着他俊朗的面颊,老脸顿时放了光,“臭小子,不这么走,你想我怎么走啊?
  开心眼眶泛红,却笑笑道:“想你不走。
  老公主眼睛也有些泛湿,“这老肉老骨的累得慌,我回去等你们。 开心和惜了了一时无言。
  老公主拉过惜了了和无忧的手,与开心的叠在一起,“就差了非凡和宁墨。 无忧胸口一阵地堵。
  老公主拍拍无忧的脸蛋,“丫头,有时也不能太好强,该让的时候,还得让一让。 无忧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安心回去吧,我们会好好的。
  老公主这才满足地重新露出笑脸,又拉了开心和惜了了道:“怎么可以回去,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自己掂量着。
  无忧微睁大了眼,“什么办法?
  开心和惜了了同时沉默下去。
  老公主不答无忧的题目,道:“我之前就给了了交待过了,一会儿我去了,你们哪来哪去,不要声张。老头子自会在这门口一把火把我烧了,再把骨灰散去。
  无忧和开心不解地看向一旁的老神医,后者神情怡然,全无痛苦和不舍之态,见他二人望来,才道:“照着她说的做就是,我自有打算。
  开心听了这话,心才定了下来,点头答应。
  老公主将开心和惜了了看了又看,瞳仁开始涣散。
  无忧心头一紧,死死握着老公主的手不放。
  过了一阵,老公主才吃力地重新抬眼,“忧忧。声音已经弱得几乎听不见。
  无忧忙把耳朵凑了到她嘴角,“我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我听着呢。
  老公主吃力地睁眼想看清她,终极却什么也看不清,暗叹了口气,嘴唇轻动,无忧凝神静气,才能委曲闻声她发出的微弱声音,“忧忧啊,你和战天、小冥王之间的孽缘是再也解不开的了,解不开就别解了吧。
  无忧的心脏砰然乱跳,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什么意思?话刚出口,被她握在手中的老公主的手蓦地一坠。
  心里一咯噔,没能反应,惜了了已经哭出了声,“奶奶走了。
  无忧下意识地抬头看去,“走了?
  开心上前揽了她的肩膀,轻拍了拍,“走了。声音微哽。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3:24
468 怨气

  无忧这才反应过来,两滴斗大的泪珠自眼角滑下,这一去,却不知还有没有再见之日。
  老神仙这才走到他们跟前,“不过是凡尘一世,不必难过。照着她的心愿,都走吧。”
  三人哪肯就这么走,但经不得老神仙的催促,只得洒泪离开。
  在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消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能改变整个局势,惜了了不能离开苏家太久,辞了无忧和老神仙,回苏家坐镇,监控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各方消息,
  开心仍回军中,顺便绕道送无忧回凤止的住处。
  无忧被开心紧搂在怀中,共乘一骑,回头见那废弃的村庄燃起冲天的火焰,知是老神仙正在焚烧老公主的尸身,再忍不住,捂了嘴哭出了声。
  开心轻叹了口气,不再前行,调转马头,面朝着火焰冲起的方向,把她的头按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轻拍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吧。”
  无忧咬着他肩膀上的衣裳,却生生把声音咽了回去,然泪水却不断地从眼里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半晌,无忧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鸡鸣,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止了哭,刚刚抬起脸,一张丝帕扣到脸上,紧接着一阵乱七八糟的抹拭揉捏,脸上的眼泪鼻涕虽然被抹了个干净,无忧原本沉痛的心情却变得古怪。
  把丝帕从脸上拽了下来,是一块雪白的上好锦帛,绣工十分精致,只有大户人家中,很讲究的夫人小姐,才会用这东西,而开心虽然心细细腻,但行为上却是大大咧咧,热了就在溪边捧水洗把脸,脸上水珠也是随手拿袖子抹两把,这样的人身上竟会有这东西,实在可疑。
  警惕地看向他,“你以前不用丝帕的。”
  开心轻扫了她手中丝帕一眼,随口道:“路过锦村时,相好送的,哦,对了,还送了好几块。”
  说着,果然从怀里掏出六七张丝帕,往她手中一塞,“全给你,一会儿再哭花了脸,自己擦。”
  无忧捧着那一堆各式花色的丝帕,破涕而笑,相好送定情物,哪能送这么一堆,打趣道:“这帕子可不便宜,你哪个相好,这么大方,下回给我引见引见。”
  开心挑了挑眉稍,“行啊,不过人家可是娇滴滴的美人,你可别吃醋把人家打了。”
  无忧啐了他一口,笑刚在嘴角绽开,就慢慢敛去,被他这么一闹,心里的郁痛消散不少,慢吸了口气,幽幽道:“你还记得呢。”
  开心也收了戏笑,垂眼微微笑了一下,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会儿,她向他问起各地方有趣的事物时,他就说到这锦村的丝帕,说那些姑娘们有爱慕的人,却不敢向对方表白,就会想方设法,托人大老远的购买锦村的丝帕送给对方,对方接到这样的丝帕,都会明白对方的意思,成就了不少良缘,所以这丝帕又被人叫作相思帕。
  那时他跟她讲的那许多东西,无忧最感兴趣的除了瓷娃娃,就是这锦村的丝帕,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被传得这么神奇的帕子长成什么样子。
  他这次执行任务,四处奔走,前几日正好在离锦村一日行程的地方办些事,就连夜赶过去买了这些帕子,只是一直忙碌,没能得机会给她。
  开心轻抬无忧的下巴,缓缓低头,温暖唇落在她仍潮湿的眼角,只是轻轻一印,便又慢慢移上她的唇。
  无忧静静地等着,心脏却砰然乱跳,强烈地渴望着。
  然他的唇仍只是在她的唇瓣上蜻蜓点水地轻轻一触,就不再有任何动作。
  他近距离地凝看着她的眼,“如果我不是分离出来的一魂,你会如何看我?”
  无忧胳膊缠上他的脖子,贴唇上去,“在我心里,你不是什么一魂,也不是因为封印,才不得不在一起的丈夫,只是会跟我争强斗嘴,无赖又混帐的银狐,会给我做泥娃娃的开心。”
  开心偏头笑了一下,猛地把她抱紧,唇复压上她的唇,狂野而炙热,掠夺着彼此的呼吸,似要将他对她所有的爱怜都经这一吻灌入她心里,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她,她对他有多重要。
  良久,感觉彼此都要窒息过去,才喘息着不舍得慢慢退开,“丫头,无论如何别放弃,锦姨会在天上等着你回去。”祥云公主在天上的名字叫玉锦。
  无忧眼眶渐渐潮湿,“锦姨说的办法是什么?”
  开心抬头望了望天色,重低头轻吻了吻她,“没有时间了,以后再说。”
  无忧轻点了点头,“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这里回到凤止的别院还有一段路程,这段路的时间,足够他告诉她的,但他选择的是回避。无忧知道以开心的为人,如果他不愿说,你不会在他这里得到半个字,就如同那把他用血浸过的匕首。
  心没打算能骗过心思敏锐的她。
  天亮后,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开心没有时间再留连儿女私情,轻拉马缰,二人一骑窜入夜色之中。
  到了别院门口,开心放下无忧,望了望头顶门匾,一抹复杂的纠结神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重看向无忧时,已经是平时的爽朗无羁,“我就不进去了。”
  无忧轻拍马颈,回了他一笑,“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开心点了点头,深看了她一眼,毅然掉头而去。
  无忧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象是被掏空一块,空空荡荡,难有着落。
  千千见她安然回来,松了口气,“天马上就要亮了,可是神巫院子里没有一点动静。”
  无忧心里微微一紧,那家伙可别临时改变了主意,让千千在这边等着,她向凤止的寝院急赶而去。
  到了院门口,停了下来,避开大门,绕到凤止卧室后窗方向,翻墙而入,探头见守夜的丫头倦坐在廊下睡得正熟,而屋里更是死寂一片,心里一咯噔。
  轻轻推开窗,却见凤止在裹着被子在榻上睡得天昏地暗,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无忧皱了眉头,不知这家伙唱的哪出,跃身进屋,推了推他,“喂。”
  凤止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睡意。
  无忧按捺着脾气,“天亮了,还不起来?”
  凤止被人吵醒,半睁开朦胧睡眼,怔怔地瞅了她一阵,才转头看向窗外,天边刚泛了一丝白,打了个哈欠,“这么早,有事吗?”。
  他居然问她有事吗?无忧愕了一下,“今天不是要去审判会吗?”。
  凤止回过神来,一声,闭上眼,接着睡。
  无忧有些懵,用力摇他,“喂,快醒醒,再不起来,赶不及了。”
  凤止被她摇得头晕,翻了个身,背对无忧,嘟啷道:“我答应带你去,又没说什么时候去。”伸了手臂出来搂她的脖子,“看样子,你昨晚也没怎么睡,我不介意让你半边榻。”
  无忧强按着的怒火‘腾’地一下直窜脑门顶,猛然起身,一脚把凤止连人带被从榻上踹了下去。
  凤止一声闷哼,抱着胳膊从地上爬起,瞌睡去了一大半,一张脸黑如锅底,“让你学功夫,倒成了祸害。不行,把功夫还我。”跳起来,向无忧扑去。
  从小练成的功夫,不比口袋里的一个金珠,说还就能还,但凤止这个人实在太邪,无忧冷不丁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闪身避开,伸脚一绊。
  凤止哼哼一声,又跌了下去,这次比方才摔得更重,他滚在地上,恨得磨牙,当初让她学什么功夫,被人干掉了,这世上还少她这个么祸精。
  他如果动用仙胎这力,就是一指手指也能把无忧戳没了,然再恼她,也不能对她下手,更主要的是,偏偏被她欺负着,反而觉得很爽,仿佛只有这时候,才是与她最亲近的时候。
  凤止对这样的感觉有些郁闷,暗骂了自己一声,“贱骨头。”裹了被子滚回榻上。
  但骂归骂,却又忍不住想去惹她生气,惹她来找他麻烦。
  无忧把他从被子里抖了出来,“你说什么也得给我起来。”
  凤止没了被子,就把褥衣衣领扯得高些,继续睡,“要去,你自己去。”
  无忧自己前脚出门,后脚就能被洪凌给截回来,她能自己去,还用得着求这个没脸没皮的?磨了磨牙,揪了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扯过搭在一旁的衣裳,胡乱往他身上套,“你既然答应了我,就由不得你赖。”
  凤上拉下了脸,把她的手摔开,“你就只敢在我这里撒泼,在纥不凡那时,你敢这样?要一个爱你的男人,去为你爱的男人做事,还得看你盛气凌人的脸色,换作你,你愿意吗?”。
  无忧怔了,小白刷地一下惨白无色,眼前同共生活了十八年,在她看来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脸,突然变得美艳妖异无匹的魔君,惊得后退了一步,半晌才艰难地长吐出口气,“对不起,是我过份了。”
  她慢慢后退,转身走向门口。
  凤止飞快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拽了回来,“你要去哪里?”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3:31
469 可以试一试

  无忧不敢看他的眼,“出府。”
  凤止深吸了口气,“你回去收拾一下,我只要半柱香时间。”
  无忧猛地抬头,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我不该勉强你。”
  “罢了,谁让你这德性是我惯出来的。”凤止苦笑了笑。
  无忧心里象突然间堵进了一块石头,即闷又痛,却又压抑得无法泄释,他说的对,现在的她,就是他惯出来的。
  在其他人面前,她从来不会这么蛮横无理,毫无限制和顾忌的索取。
  她有什么权利这么对他,她不过是仗着他对她的宠爱。
  即然不接受他的感情,却无耻厚颜地指划着他为自己做这做那,这样的自己,真让她感到可恶又可恨。
  但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喉间哽了好一会儿,才道 谢谢你。”
  凤止愕然,直到她推门出去,才反应过来,她竟说“谢谢。”
  一时间,心里千味百转,辩不出这样的客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千千不知无忧和凤止打的什么算盘,焦急地守在门口,绞着手指,朝着廊外望了又望。
  黑影一晃,眼前多了一个人。
  千千吓得后退一步,等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洪凌木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她,“你有事瞒着我。”
  千千心虚,脸上堆了笑,“没有啊,哪有?”
  洪凌崩紧的面颊松了下来,叹了口气,“你为了他,终是做到尽,哪怕是灰飞烟灭,也不惜吗?”
  千千咬了咬唇,“我不懂你说什么。”
  洪凌欺近一步,“你懂。”
  千千被迫后退,后背抵了身后石柱,再无处可退,固执强辩,“我不懂。”
  洪凌唇边露出一丝嘲讽,“三包的名头,难道是虚名?”
  千千涨红了脸,“那是在天上,这是在凡间,我天上通,地上不通。”
  洪凌笑了一下,笑意很快收敛,“你明知道现在没有人有十足的办法救得先生,就算无忧说有办法,也不过有想法,可行的机会微不可提,可是一旦失败,你做为她的帮凶,将面临的是魂飞魄散。”
  千千小脸微白,眸子里却固执得没有一丝犹豫,“与你无关。”
  洪凌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确实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奇,你修行九十九世,才得以飞升,得了仙身,五万年才在天上成了个小小的角色,可说这一切得来不易。而你明知先生对你不会有任何心思,你为了他,仍可以什么也不顾,将这前头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全舍弃?”
  千千小脸变得更白,却挺直了腰板,顶撞他道 我觉得以前活得挺窝囊,没意思,想换个活法,不行吗?”
  “值吗?”洪凌身为战神御前战鹰,长年在战场上打滚,早把生死看得极淡,觉得死个人跟死只蚂蚁没多少区别,但这时突然觉得面前这个被众人看不起的小仙骨子里透着一股,叫他无法忽视的东西。
  那东西可以叫作顽固,但偏偏这不可理喻的顽固劲,竟让他硬如铁石的心软了下去。
  千千冷笑,“那得先问战鹰值不值?”
  洪凌微愕,“什么意思?”
  千千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找我?”
  洪凌怔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千千仰着头,盯着他刚毅英俊的面庞,“你知道她要跟凤止一起前往审判吧。”
  洪凌轻抿了唇,“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赶着去向先生禀报?却来这里跟我哆嗦,难道不是为了她?”
  洪凌吞咽了一下,侧身不再看千千,“先生现在正忙,我为这事去烦他,只会让他心乱。”
  千千眼里流露出讥讽之意,“先生是什么人?天塌下来,也不会心乱。你是知道如果阻止了她,就算先生计划成功了,她只会痛苦一世,你不想她痛苦,所以才不离去。但知情不报,也免不了要遭反噬,闹不好,会化得你灰都不剩。你这么做,又值吗?”
  洪凌垂下眼,不再说话,千千说的不 ,他发现了无忧的打算后,没有离去回禀先生,确实也是存着一分奢望,奢望她能成功,她和先生都能活下去,如果不成功,她也不会为这事后悔痛苦一辈子。
  毕竟仙家的一辈子很长,是凡世间的不知多少世。
  用那么长的时间去痛苦,不如赌上一场,就算输了,也无遗憾。
  千千瞪了他一阵,转身走下台阶,向凤止的寝院方向走去。
  洪凌望着她的背景突然道 和我一起吧,如果我们都能逃过此劫,我会好好待你。”
  千千身子微微一僵,停了下来,没敢回头。
  洪凌心里七上八下,却没有犹豫,接着道 能为一个人灰飞烟灭的情,我也想试试,虽然我的心现在不在你身上,但我会慢慢改变。”
  千千怔了,慢慢转身,望向他高大的身影,英俊的面容在日光丝毫不减刚毅,“你爱了她上千年,变得了吗?”
  “一千不能变,一万年,十万年,总能变,只要自己肯。”
  千千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站在原地,看了她一阵,“你的心也收一收。”说完,一刻不停的大步离去。
  千千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门口,心里漾开圈圈涟漪,泛起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这些日子,他们常在一起,他从不耐烦到慢慢学着照顾她,渐渐的,二人之间象缠绕着什么,那种感觉让有人一些欢悦,又有一些羞涩,却又有一些期盼。
  和她爱慕,遥望着先生的感觉,又全然不同,她说不出那是什么,虽然被无忧打趣与他有着什么,那会儿有些难为情,却不反感。
  突然间听见木头人一样的他,说出这一番话,静如止水的心潭,象掉进了一颗石子,虽然翻不起大浪,却一圈一圈荡漾开去,再不得平静。
  良久,有风吹过,带着凉,她深吸了口气,望向轻摇着的树稍,细长的眼角浮上一丝笑意,“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这时,身后转来无忧的声音,“试 什么?”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3:41
470 审判(一)

  别看千千平日腐得厉害,对美男探索追踪可以说脸皮厚到了极点,但一到了自己身上,就成了另一个极端。
  冷不丁听见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接着窘红了脸,结巴道 没,没什么。”不等无忧再开口,又抢着道 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只有半柱香时间,无忧也确定没有时间刨根问底,吩咐千千尽快收拾,自己则进屋重新检查随身所带的小金弩和腕间的短刀。
  又把开的那把匕首,拨出,细细看过,确认万无一失,才收回剑鞘,插-入靴桶,对着镜子仔细地贴上人皮面具,换上夜行服,外头套上之前备好的府中下人穿的衣裳,俨然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厮。
  凤止果然不到半柱香 就收拾妥当,并备好马上,除了车夫,也不另外带人,就带了易了容的无忧和千千上路。
  到了场外,无忧便将千千放下车,让她在场外留意着动静,有什么事尽快通知她,而她则跟了凤止走上前去。
  还没到时间,场子已经被人人围得死死的,吵得不可开锅,远远便听见众人在怒骂不凡。
  今天的事,按理该是该向齐皇对质,是否是他杀毒真太子,然后立个假太子来欺骗天下。
  按理不凡从小被毒杀,是受害者,但这些人认定既然不凡是当年被毒杀的北齐太子,也是真正的天女夫君,他也就该一早站出来指证齐皇的恶行,但他没出来指证,说明用心不良,比齐皇更为可恶,该被八马分尸。
  无忧听着这些骂,对不凡残存的那点怨气也荡然无存,暗暗冷笑,这些人真是为了泄愤,全然不理会是非黑白。
  当年不凡一个五岁的孩子,被赐毒酒,没死已经是命大,再后来坎坷周转,所受的那些罪,才算活了下来。
  这些人现在侃侃而谈,可是这会儿却没有人想到,只要他暴露身份,不用等他向众人证实他的身份,就会被齐皇的人杀死。
  当年与他在宫里那些年的相依为命,他去而复返想救她出宫,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面颊禁不住微微抽搐,心里一阵揪痛。
  感觉凤止向她看来,忙收敛心神,随他挤进人群。
  凤止顶着个神巫的名头,人脉极广,人群中不少人认得他,主动为他们让腾出地方。
  场中除了最上头的首席,提前备好的凳椅早各国臣使将领占去,凤止和无忧不想多惹人注意,只寻了个能看见场中情形的角落站定。
  众国将领臣使指手划脚怒骂不休,如果不是畏惧桫椤的隐卫,只怕已经冲上前砸场子。
  而被众人认定罪该万死的不凡,却坐在场中摆了个棋盘,独自下棋,身边几上正煮着一坛酒。
  他除了看书,便是打理他的那坛子煮酒,于他人的怒骂,却象没有听见一般。
  明明是最喧杂的地方,他的身影竟显得说不出的孤寂无依。
  无忧看着他淡淡的月白身影,和他张秀雅清儒的面庞,心坎被堵得死死。
  看遍场中,不见宁墨和开心的身影,心里微定,他们既然不在,应该是另有安排。
  三声鼓响,靖王夫妇陪着兴宁步入场中,兴宁看了不凡一眼,脸上阴晴不定,走到场中首位坐下。
  又是一声鼓响,一身铠甲的峻熙手中提着一人,在众人让出的道路中,慢慢走进场,直到场心,才将手中提着的人放地上一掷。
  那人在地上滚了一滚,翻过身来,灰头灰脑,一脸死灰之色,周围叫骂声突然停止。
  无忧不认得那人,只见他四十几岁,身上穿着的是明黄的龙纹袍服,隐隐已经猜到是谁,侧脸向凤止看去。
  凤止很配合在她耳边道 齐皇。”
  无忧重新看向峻熙。
  峻熙将齐皇踩住,向四周抱了抱拳,扬声道 我想大家应该知道,这地上的人是谁了?这厮召集大家到这里来,其实是想稳住大家,而他却暗中逃走,不巧被我堵了个正着。今天我带了他来,还大家一个公道。”
  刚才众人还骂骂咧咧,这会儿,却有人起哄道 他可是你老子,你却能把他踩在地上,可见北齐都出些什么人。”
  峻熙听了,睨了不凡一眼,不凡只是稳稳地落下一子,眉宇间淡淡地没有任何反应。峻熙微蹙了蹙眉头,很快重新展开,笑道 谁说他是我老子了?”说完,向不凡扬声道 皇兄,我脚下这个,可是你的父皇?”
  不凡不抬眼,淡道 或许我该称他一声皇叔。”
  峻熙唇角慢慢勾起,过了会儿,才收回视线,“不错,再畜生,也是与我父皇一胎所生。”将脚下的人踢了个滚,“皇叔,你勾结陈妃,杀害我父皇,坐上这位置这些年,可想到能有今天?”
  齐皇从地上爬起,头发散乱,狼狈不堪,却摆出一副正义严词之态,指着峻熙骂道 你这个畜生,为了坐上皇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又指向不凡,“你为了谋夺南朝皇位,与我这个孽子串通勾结。你们以为演这出戏,就能骗过大家的眼睛,骗过老天吗?”
  峻熙冷笑,“你杀害我父亲,立你和陈妃的私生子为太子,真以为这天下就该是你们父子的了吗?老天有眼,今天就是叫你把我父亲的东西还回来。”
  齐皇扬声大笑,“我今天到要看看,你这个孽子,用什么来向证明给大家看。”
  场中众人闹了起来,“我们不是来看你们父子夺位的,我们只想知道天女夫君是怎么回事。”
  峻熙扫了仍不为所动,犹自煮酒下棋的不凡一眼,望向靖王妃,接着扫看向人群一角,无意味深长地道 这个,我们的靖王妃可以给大家做个解释。”
  无忧看见峻熙的副将手中抱着十一郎。
  靖王妃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胸口险些被怒火焚穿,却面色坦然地起身,走上前,将当年齐皇毒杀峻言,峻言在芷兰皇后的维护下逃走,然后,她如何辗转将峻言改名子言藏在西越宫中,后来被齐皇所知,攻打西越,迫西越交还峻言之事说了一遍。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2 16:33:53
471 审判 (二)

  当年北齐向西越开战,在朝政中滚的久的人,人人皆知,却没想到为的竟是当年毒杀未死的小太子,现在这件不为人知的事,被靖王妃揭出,众人不禁哗然,思前想后,不禁信了七八分。
  但北齐的皇位之争,他们不感兴趣,他们想知道的是小天女和她夫君之间的事。
  当即有人冷笑,“既然如此,而当年的北齐太子又在常乐府中,常乐郡主大可召集众君,把这事公告天下,请天下众君为郡主做主,为何却隐瞒事实,把峻衍认做夫君,愚弄天下?”
  王妃道 峻言虽然没死于那杯毒酒, 但终是被毒酒所伤,身子极弱,再加上后来一场大火,熏坏了他的心脏和肺部,受不得剧烈运动,更……更不能房事……”
  此言一出,四处窃语四起。
  无忧轻咬了唇,向场中没有任何反应,仍自看书下棋,顺带偶尔添上一根柴的不凡看去,脸上阵阵了烫,他身子极弱,不能房事?
  凤止抖开扇子,遮了脸,低头凑到无忧耳边,咬牙打趣笑道 这王妃竟把纥不凡用来搪塞兴宁的借口搬到了这里,人才,真是人才。”
  无忧仍只看不凡,到了这时候,他仍一声不出,实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凤止轻轻扇了两个扇子,凉风把无忧的神勾了回来。
  无忧蹙眉瞪他,“你想说什么,尽管说,用不着绕圈子。”
  凤止低声道 我只是想问问,他床上功夫如何?你跟他颠鸾倒凤的时候,他可让你舒服得欲生欲死?”
  人群之中,他居然问出这话,无忧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看及左右,好在所有人都关注着场中,没有留意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才松了口气,饶是如此,一张脸仍涨得如涂猪血,磨牙道 你问的太多了。”
  凤止眼角斜飞,瞟了不凡一眼,媚态横生,“我的意思是说,这戏演到这份上,接下来,多半是王妃再寻个借口,因为纥不凡不能人道,无法在与小天女圆房之时,招来彩鹭,到时定会被众君误会,生出事端。所以她为了保护小天女和她的夫君,才暂时隐瞒,私下却想方设法寻找医治纥不凡的法子……如果不是今天这事,迫不得已,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再接下来,就是纥不凡顺着王妃的意思,下了台阶,把今天的事给暂时圆过去,以后再做计较。”
  无忧冷道 那又如何?”
  凤止斜睨着她,“你不觉得再看下去,很无聊吗?”
  桫椤一氏的暗隐虽然厉害,掌控着现在的局势,但只是暂时,而且这次举动激怒了众国国君,下一次各国再派军前来,就将是倾国之力,再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形,桫椤林的暗暗隐再厉害,也不能灭了全天下。
  就算能,那将会杀伐无数,血流成流,多少无辜的人将死于这场战乱,又将是续桫椤一氏之后的,又一场冲天的血光之灾。
  如果不凡不选择杀伐,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无忧能想到的结果和凤止所说一样,只有这样不凡才能暂时平复这场被众国围剿的战争。
  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总奢望着另有玄机,但到了这时候,实在看不出另外还有什么玄机,“确实无聊些。”
  凤止兀然一笑,眼角多了些勾人摄魂的暧昧之意,“他横竖要做兴宁的夫君了,我们没必要再看下去。人生苦短,不如寻个地方风流一回,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床笫之欢, 才是yu死yu仙。”
  这地方人挤人,他们声音虽小,大多人又关注着场中事态,但他们的话终究是被人听了去,见无忧只是一个貌不起眼的小厮,而他身边这位却是大名鼎鼎的巫仙,都说众女难求巫仙一夜风流,原来他好的竟是这一口,神情就变得有些古怪。
  无忧虽然易了容,却也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如同全身上下全长满的刺。
  凤止却不以为然地重新站直身,轻摇着扇子,眼角媚意未消,向那些人回瞥过去,“要不要一起,我不介意榻上多几个人。”
  那些人脸上一僵,继而脸上红了白,白了黑,变得五颜六色,如见鬼一般慢慢退开,挤进人群,象是唯恐被他抓到榻上强行干那些不耻之事。
  凤止却一脸是笑地一抖袍子,朝无忧笑道 终于松活了,能站得舒服些。”
  无忧面如锅底,只恨不得把他一脚踩进脚下泥巴,“你能再不要脸些么?”
  凤止笑笑然道 彼此彼此。”
  无忧狠狠在刮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回头看向场中,却惊了一下。
  原来,刚才人挤人,他和凤止极不显眼,但那些人突然让开,他们周围空了出来,他二人就显得格外起眼,一直不为所动的不凡,正看向他们这边。
  视线从凤止脸上掠过,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面上依然从容,但握着书卷的手却蓦地收紧,平整的书页在他指间微微地起了褶皱。
  无忧虽然易了容易,但那一瞬,她感觉不凡认出了她。
  她转开眼不看他,但心里却再不能平静。
  不凡不露痕迹地移开视线,但从那以后,无忧再没看见他翻过一页书,落过一颗棋子,火却添得频繁,直到火几乎漫过酒坛,才忙着把多余的柴抽了出来。
  凤止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
  一种不好的感觉自无忧心底油然而生,揪了凤止,“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凤止扫眼过来,轻挑一笑,“让戏更有趣些。”
  无忧收紧攥着他衣裳的手,“你敢乱来,小心我揍你。”
  凤止撇嘴,“十八年,被你揍得还少了不成?”
  提到那十八年,无忧心里软了下来,摔开他的手,“反正我不许你胡来。”
  凤止挑着眼角,笑笑,摇着扇子,重看向场中,“看戏。”
  无忧猜不透他玩什么把戏,只得暂时丢开。
  靖王妃接下来的话,果然如凤止所说。
  众人固然半信半疑,但又说不出一二三四来反驳,唯有等着当事人,也就是小天女本人和她的夫君来做个定论。
  一直坐在高处的兴宁,慢慢起身,走到场中,款款向众人行过礼,“小女子知道,这样瞒着,对不住大家,但实在出于无奈,但大家可有想过,我早过十五大婚之年,为何迟迟拖着不完婚?”
  这话一出,众人又信了一分,兴宁接着道 如果不是今日之事,将我真正的夫君逼上绝路,我娘也不敢在我的夫君身体未能恢复的时候,把这羞人的事说出来。今天的事走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忌讳什么了,只求大家给我们一个公道,以及时间,等我的夫君身体好了,再给大家一个圆满的解释。”
  男人不举绝对是男人之间最忌讳的事,现在小天女将自己男人不举之事宣布于天下,可以说是让自己的夫君陷入被天下人的耻笑之中,换成谁,不是到万不得巳也不会走这一步。
  众人又信了几分,如今只要证实纥不凡为芷兰皇后的长子,证实后等纥不凡亲口承认,今天的事,也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因为只要他亲口承认了,就是在天下人的眼皮下过日子,除非他一辈子不碰女人,否则就得与小天女圆房,如果他们圆房,没有彩鹭飞来,那么那时他们再组重兵前来,必是无人能挡,别说一个桫椤氏,就是十个桫椤氏也能辗得灰都不剩。
  那么结果,自然再没有悬念,无忧心里沉甸甸地,手慢慢握紧,凭什么任由他们胡言乱语,玩弄天下于手掌之间,一咬牙,往前头走去。
  手腕一紧,回头,瞪向拽住她的手的凤止,冷道 松手。”
  凤止把手握得更紧,“没有人会相信你。”
  无忧当然知道,她的封印不解,就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些人不可能舍供奉了这么多年的兴宁不信,而相信她这个么不知哪里来的乡野女子。
  “不信,也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凤止一收脸上浪荡媚意,“他不会认你。”
  无忧当然知道,如果纥不凡肯认她,他们之间就不是现在这情形,“就算不认,我也不能由着他再玩弄天下。”
  二人正僵持不下,有人叫道 你们说了这么多,我们凭 相信南朝的睿亲王就是常乐府上的纥不凡?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他就是芷兰皇后被毒杀的长子?”
  众人向说话的那位看去,却是一名年过七旬的老将。
  一直沉默的不凡扫了老将一眼,笑了笑,“原来是孟国的吴将军,如果我记得不错,当年北齐与孟国结盟交好,是我母亲带了我,二人前往孟国,那年我不到五岁。我记得站在孟皇右侧的就是吴将军。”
  这件事,已经过了很多年,不凡突然提起,吴将军微微一怔,重新打量不凡,但此时的俊美男儿,与当年五岁不到的孩童如何可以以相貌辩认,“不错,确实有那事。我记得当年我们孟皇问芷兰皇后,既然是来谈和的,可带有什么礼物,芷兰皇后却说,没带礼物,就让本宫给孟皇煮上一坛酒。皇上喝了以后,什么也没说,当即同意签下和约。我不解,问皇上为何如此,皇上说只有天下最心诚的人,才能煮出这样的美酒,我得幸尝了一口,确实是天下最好的酒。传说芷兰皇后这手煮酒的本事,只有她的长子学过,但随着芷兰皇后和小太子的死,再无人会煮。”
  他说完,看向不凡身体的酒坛,“难道你这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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