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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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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2:35
400 只要她活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无忧转回头去,仍胡乱弹琴。
  他手臂环过她的身体,覆上她的双手,带着她抚琴,“我不会答应。”语气固执凝冷。
  无忧笑了,“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所想的多。” 宁墨声音淡淡。
  “告诉我。”无忧手指在他引导下带出的琴声,再不象刚才那样生涩,悠扬婉转。
  “还不是时候。” 宁墨侧脸看着与他耳鬓相摩的俏脸。
  “那以后再告诉我。”无忧抬脸起来,近距离地看着眼前的俊美的面庞,等以后忘了一切,你告诉我什么,便是什么,也不错。
  他垂眼凝看着她,对于她,他再熟悉不过,从她六岁时躺在他身边,后来在水晶球中看着她一点点长大,长成这般模样。
  看过她哭,看过她笑,却从来不曾看过她此时的神情。
  以往的她极其固执,属于她的那点想念,她说什么也要紧紧攥住,不肯放手,而这时的她,竟象什么也不在乎。
  这样的她,是他陌生的,不是他想所希望的。
  “再等一阵,我相信不会太久。”他固然对兄长所为,恼怒憎恶,但他仍然相信,他的兄长有他的不可不为的道理。
  他固然想她放开一切,留在自己身边,但这不是她所想,她留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开心,她的心不在他这里。
  她只有在那个人面前,才能真正的笑。
  那笑就算不是给他的,他也愿远远看着。
  无忧望着他一笑,可惜她和那个人都等不了了。
  她再等下去,会疯。
  那对于那个人来说,等兴宁回过味,寻了来,见着这样的他,不知会抛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她不能再等。
  收回视线,不敢与他相视太久,怕他看透自己。
  “教我弹琴。”
  “想学什么?”
  “把你会的,都教我一遍。”
  他撇脸笑了,眼里的冰雪随之融去,“那你得学一辈子。”
  “那就一辈子。”
  他握着她的手僵住……
  碧珠揭着车帘,从缝隙里偷偷看了看骑马走在最前面的睿亲王,回转身,看着躺在锦被中,虽然面色苍白,却如沐春风的叶儿,焦急地小声道:“小姐,你疯了吗?”
  叶儿微睁开眼,“我疯了?”
  碧珠又揭了揭车帘,确信不会有不凡的人能听见她们的谈话,才爬跪到叶儿身边,把声音压得极低,“你怎么能跟那个丫头较劲,把孩子弄没了?”
  “没了就没了。”叶儿一想到那孩子是王海的,就有些恶心。
  “有了这孩子,只等寻机会让老爷知道,大婚就得立刻举行。”
  叶儿脸色一沉,翻身坐起,“你才疯了,这孩子是谁的?王海……王海的……”
  “可又有谁知道呢?”
  “先不说王海还没找到,就说他真的死了,便就凭他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而睿亲王玉树临风,神仙般的人物。万一孩子生下来象着王海,谁不怀疑?就凭长宁那多疑的性子,还不得把王海这事翻出来?到时查出个蛛丝马迹,废妃事小,让我父亲颜面扫地,家中岂还能容我?我死是必然,我娘还得跟着我受累。就为了早几个月大婚,埋下这祸根,我看你才是疯了,嫌我活得太久。”
  叶儿眼里闪着怒焰,这丫头在外头要乱来,也不寻个门面齐整些的,偏偏是王海,从京东逛到京西也未必能寻到一个比王海更丑的。
  碧珠倒抽了口冷气,“小姐是故意的?”
  叶儿淡瞥了她一眼,神色得意,躺了回去,她才没了孩子,这一动弹便冒了一身的虚汗。
  “可是那个丫头是睿亲王的心头肉,你动了她,睿亲王岂能罢休?”
  “这不是没动吗?而且你不是见着了,他对我态度不同以前,而且对那贱丫头……”叶儿想着,刚才他将她抱上车的情形,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
  叶儿现在的身份,无忧让她没了孩子,走到哪儿都是死罪,睿亲王初回,在朝中尚没有地位,就算长宁想保无忧,必与丞相结仇,再说这事闹到皇上那儿,长宁也占不了半点理。
  皇上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正可以借将丞相拉向自己儿子这边,所以他定会要无忧死。
  长宁不可能为了个贱民女子,与丞相翻脸,将丞相推向太子一方,所以无忧来来去去都是一个死。
  皇家要人死,那个就得死。
  谁能与皇家为抗?
  而叶儿现在不过是用一个不能要的孩子,与睿亲王做笔交易。
  她饶无忧性命,他许她所要的。
  碧珠想了一想,恍然大悟,“还是小姐聪明。”
  叶儿闭眼一笑,现在就等他开口。
  “可是,睿亲王以后怕是再难对小姐真心。”
  叶儿唇边抽起一丝冷意,他对自己何曾有真心?自己不过是那**的替身。
  “世间男人哪有长情,只要他人在我身边,其他的以后都好说。”
  如果世间男人真有长情,那些男人身边如何会妾侍不断?
  大娘人老珠黄,不知父亲有多少年没在她屋里过过夜。
  她的哥哥们,纳回的新妇,宠得上了天,可是才宠了多久?便又有新妇入门?
  但妇人入门,一旦失宠,落在大娘手中,生不如死。
  来来去去,风光的也只得大娘。
  马车停下,外面道了声,“到了。”
  二人忙闭了嘴。
  不一会儿,帘子揭开。
  叶儿被抬进屋。
  不凡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无花的梅花树,神色漫漫,等下人安置好叶儿,才慢慢转身,挥手退去下人。
  碧珠瞅了叶儿一眼,见她点头,无声地退 下。
  不凡踱到榻边,隔着床幔,看着床上隐约的人影。
  “亲王,为何不打起帘子。”叶儿虚弱地想要坐起揭帘。
  “你不用动弹,我只是有几句话,说完就走。”不凡又踱在案边,随意翻弄着案上书页。
  叶儿心底微凉,果然方才全是做给人看的,但他做,也就够了,“亲王想说什么?”
  “今日之事,我不想让令尊知道。”不凡漫漫开口,半点不拐弯抹角。
  叶儿默声。
  他又道:“有今天之事,以她的性子,再不会与我有任何牵连。我不求别的,只要她平安。”
  叶儿幽幽开口,“亲王,你是不是太残忍,她固然是你的心头肉,但我失去的,却是我的亲骨肉。”
  不凡一声轻笑。
  叶儿愕然,他……居然在笑……
  青玉笔杆在他掌中‘啪’地一声折断,叶儿惊得心脏猛地一跳,掩在帐中的笑意,瞬间凝住。
  不凡没事一般,将断笔弃在桌案上,又去把玩纸镇,手指修长,光洁的指尖在玉镇上抚过,声音温和,“你故意让我知道有了身孕,又去爬这山,就没打算要这孩子。”
  叶儿后背却泛起一股寒意,直透入心,惊叫道:“我如何能……”
  不凡打断她,仍然暖如和煦,“孩子对皇家人而言,有时可以只是一个棋子,需要时落下,不需时拨下,是对是错,无需我来计较。如果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只是去踏了回青,你会得到该得到的,如何?”
  叶儿再也笑不出来了,虽然这样的方式不是她所预料的,但终始是要到了她想要的。
  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
  不凡笑了笑,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叶儿浑身冰凉,她知道,自己得到的只是地位,除此以外的却全部失去。
  不凡离开叶儿居室,直走到自己院中梅花树前才停下,脸色白得吓人。
  抬起手轻抚梅枝,手竟抖得厉害,原本简单的动作,他却做得极艰难。
  仿佛四肢骸都不再属于自己,身体也跟着虚幻轻软,提不起力气。
  五指合指,握住刺手的枝杆,掌心的刺痛,才让他感到悬浮的心,有了些着落。
  看着她受伤的眼,知她心碎,他又何尝不是一颗心痛撕成了千万片,痛得恨不得就此死去,却不能死,得生生地受着。
  湿濡腻在掌心,他浑然不觉,漫看着远处,这是面向宁墨的小竹院的方向,不知她此时在做什么。
  洪凌正在不凡的寝屋,焦急地来回踱步,见不凡回来,飞快地闪到他身后。
  洪凌视线移向他紧握梅枝手,有血丝从指缝中渗出,“原来,你也会害怕。”
  不凡不言,如何能不怕?
  但怕,也得做,没有别的办法。
  “要她活命,只需将她送回桫椤林,在桫椤林里,谁也伤不了她一根头发,你为何如此?”
  不凡收回视线,放开手,不理会被刺破的掌心,漫步进屋,走到桌案后坐下,随手翻阅着长宁送来的折子,“你一直恨不得她死去,现在是怎么了?”
  “她如果能死去,也就罢了,但她现在生不生,死不死。”洪凌跟在他身后,从他手中拽过折子,“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不凡重新翻开一本折子,垂眼看去,“我想平安地活在我眼皮下。”
  “如果她真的死了,你要怎么办?”洪凌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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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3:09
401 不伤害他

  “如果她不愿再陪我活在尘世上,那就换我去下面陪她便是。”不凡从容淡然的说出这一番话。
  洪凌瞪着他,怔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俊脸慢慢涨红,半晌,将折子摔在桌上,摔出的不光是折子,还有他堵在胸口的酸涩,“你变了,变得残忍。”
  愤身而起,冲到门边,猛地刹住脚,紧盯着不凡淡然从容的脸庞,慢慢走回,试着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不凡在折子上圈点,“你认为我能想起什么?”
  洪凌摇头,有些不能肯定,“你一定记起了什么。”
  不凡抬起头,“洪凌,如果我真的堵输了,麻烦你回去后,将我的尸骸烧去,将我的骨灰,和着墨梅花,装在我收着的那口青花坛子里,交给她,让她把我埋在九玄天的那片梅林里。”
  洪凌惊得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许久才出得声,“你真记起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想再看真些,不凡已经垂下眼,继续翻看手中折子,好象刚才什么也没说过,好象刚才他听见的,只是一个幻觉。
  绿鄂一直呆呆傻傻,但三个月前,她的皮肤出现溃烂。
  宁墨用尽了各种药,仍是不见好转,他无奈之下,向无忧索要了一滴血,和入药中。
  绿鄂的皮肤立竿见影的好转。
  但一个来月后,又会复发,但仍是在药中加入无忧的一滴血,便能医治。
  无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血能治绿鄂的皮肤溃烂,但一个来月刺一滴血,对她而言丝毫不损伤什么,也不以为然。
  不过为了及时发现绿鄂怪症复发,每天睡前,都会去她房中,亲自检查一遍。
  是夜,无忧仍如往常一样,去绿鄂房中。
  平时,她去掀绿鄂的袖子,绿鄂只是傻乎乎地瞅着她,今天晚却在云娘转身之际,飞快地抓住她的手。
  无忧惊得猛一抬头,却见绿鄂飞快地瞟了云娘背影一眼,丝毫没有呆傻的模样。
  无忧刚要开口,绿鄂竖指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云娘转过身,绿鄂立刻又做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无忧更觉得蹊跷。
  寻了个借口暂时支开云娘,低声问道:“你好了,为什么要还要装?”
  绿鄂望望窗外,这次比寻常早些清醒,加上今天不知出了什么事,宁墨心神不宁,才没察觉她提前清醒。
  但以宁墨的心思细密,不一会儿就能发现,不敢与无忧东拉西扯,耽搁时间,道:“有宁墨在,你与凤止无法交易。”
  无忧微怔,随即明白,在她和凤止谈话时,她便已经清醒,后院就在这屋窗外,她能听见,也不足为奇。
  绿鄂接着道:“我可以帮你,我有办法让宁墨昏睡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足够你与凤止交易。”
  无忧木然,“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你想与凤止交易,就只能相信我。”
  “伤害宁墨的事,我不会做。”无忧起身。
  绿鄂抓住她的胳膊,“我爱他胜过一切,怎么会伤害他?”
  “无论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都不做伤害他一丝一毫的事。”无忧睨了她一阵,她不相信绿鄂,不相信绿鄂,所不会听她出任何主意。
  抽出手,转身,目光直接落进一双黑不见的眸子里,微微一怔,“宁墨……”
  绿鄂脸色微变,继而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也没告诉她。”
  宁墨不理会她,只看无忧,伸出手掌,“来。”
  无忧看了绿鄂一眼,迟疑地走过去,把手放入他手掌中。
  绿鄂望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眼里的险些喷出火。
  无忧绕到宁墨的轮椅背后,推了他离开,没看见宁墨另一只放在扶手上的手,阔袖半掩,手指轻弹,三枚金针从袖中刺出,飞向绿鄂,快得她无法反应。
  绿鄂微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能叫出来,身体软瘫下去,又如同平常的呆傻。
  云娘恰好走来,看见绿鄂的神情,等无忧推着宁墨走开,走上前,轻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如果你不再起恶心,公子菩萨心肠,又如何能如此待你。你还是这么坏,如何能放心将你,交给你母亲?”
  无忧推着宁墨到了一处幽静处停下,依着一株竹子,采了一片竹叶,折着小船,“绿鄂……”
  “她说的没错,有我在,你和凤止无法交易。”宁墨看着在她手中渐渐成形的小竹船。
  “我心意已决。”无忧将小竹叶船放到他手中。
  他白皙的指尖轻轻抚过青幽小船的边缘,“我心意也决。”
  就算是痛,时间长了,慢慢会淡,如果全忘了,空空荡荡,竟是何等苍凉孤寂。
  “宁墨……”
  “不必再说。”
  “我真后悔不听绿鄂一句。”
  “你不会后悔。”他抬眸起来。
  无忧仰头,望着眼前的竹叶,笑了,“我觉得你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宁墨默然,他倒宁可了解她少一些,也就少一些顾虑。
  “你说,你是怎么办到的?”无忧背着手,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很想说,如果不开心,不用笑,这般笑,只会让人更心酸,“如果说,我看着你长大,你可相信?”
  “原来,你也是会开玩笑的。”无忧有些意外,退开两步,将他从轮椅上拉起来,“既然能走了,为何不多走走,总赖在这上面有什么好?”
  “那我陪你随意走走。”宁墨不忍拂了她的兴致。
  “好。”无忧转身之际,脚下踩了翻了小石块,身体顿时失去平稳。
  “小心。”宁墨不假思索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拽回来,手心一痛,惊愕地睁大眼,“你……”
  身体往后仰倒。
  无忧将他拽回来,纤细的身体撑住他压下的高大身躯,“对不起。”
  “是了了给的?”他意识渐渐模糊。
  “嗯。”无忧抱住昏睡过去的宁墨,轻咬住唇,了了说过,这毒针除了让人睡上几个时辰,再不会有任何的负作用。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3:19
402 他的真心

  无忧将宁墨送入房中,为他盖好被子,理顺他枕上墨黑长发。
  又去镇子上买了两壶酒,躺到后院吊兜上等着。
  凤止抱着竖琴如约而来。
  抱着琴站在屋角,望着静静依坐在那里的无忧。
  她抱着膝盖倦曲着身子,白衣坠在吊兜外,随风轻扬,墨黑的长发拢在一侧,几丝不听话的发丝爬上她的嘴角。
  神情散漫,面色平静得如同一汪止潭,又如枝头的冷梅,既无将失去失有记忆,死后会失去魂魄的痛苦和害怕,也无即将解脱的欢愉。
  如同他们今天没有这个残忍的约会,她只是在这里随意的渡过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阅女无数,对女人的容貌从不在意,这时却突然觉得她很美,美得不忍心上前,破坏这份美好的宁静。
  也不知站了多久,无忧抬脸起来,“来了?”
  “嗯。”他漫步上前,靠着她身前一株绿竹,“宁墨呢?”
  “睡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无忧语音平和。
  凤止挑眉,就知道她有办法。
  无忧看了他一阵,不知服下‘今生忘’,会不会连冥王一起忘掉。
  他养育了她十八年,似父非父,似兄非兄,又似友又非友,在她心里却是另一种不能割舍的情。
  凤止垂眼,轻拨了下怀中竖琴,“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不同。”
  “不舍得将我忘了?”
  无忧“嗯”了一声,如果他是小冥王,她真不舍得。
  凤止细目轻挑,暧昧道:“要不……我们风流一场?”
  无忧扬眉,“风流过后,你可以一直记得,而我却会忘得干干净净,太不公平。”
  凤止媚眼里笑意更浓,“可惜了……”如果自己要找的魂魄不在她体内,此生有她,倒是有趣。等她忘掉一切,见了他也如同陌路,此生实在少了趣味。
  “可惜的事,多去了,也不在意多这一二桩。”
  “等你忘掉一切,再见我,你我会不会有所不同?”他突然觉得,与她之间能有点什么,这一世才不算遗憾。
  “未知之事,如何知晓?”无忧半坐起身,将他拽近,“或许我见了你,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又或许见了你这张脸,突然爱上女人,可是剥了你的衣衫,却发现你是带把的,顿时倒足胃口,也是未必。谁知道会怎么样呢……你说是吗?”
  凤止有些愕然,天下女人,谁不求着与他有片刻温(和谐)存,她竟说他倒足胃口……
  沉了沉脸,又笑道:“你肯服‘今生忘’,是因为怕为情受痛?还是想让他放手,等他百年后,能平安回去?”
  “前者如何,后者又如何?”
  “如果前者,你是孬种;如果是后者,你太傻,他不值得你如此。”
  无忧将他放开,“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也是。”琴声嘎然而止,“何时开始?”
  “随时可以。”无忧已经做好思想准备,这时心头仍轻轻一漾,储多的不舍,就算再痛,也是不舍。
  但由着自己的私心,他终会走上逆天之路,最后魂飞魄散,到那时,她可还有资格说‘不舍’二字?
  无论他如何伤她,她心里不管再痛,对他的心仍不能淡去一点。
  那个人就是她的命,就算魂飞魄散,也想保他平安。
  或许凤止说的对,她傻,但她宁愿傻。
  “我只有他一滴血,你能看到多少,是你的造化。”凤止取出一个极小的玉瓶。
  无忧缓缓点头。
  无忧在凤止的琴声中渐渐睡去,轻烟缭绕,她拂开眼前的浓雾,眼前是一处屋处。
  身边站了一堆的人,而长宁就在她身前不远处,来回焦急的踱步。
  她下意识得要躲,才发现身后也站着人,但那些人对她的存在浑然不知,才赫然想起自己与凤止的约定,自己不过是在凤止的离魂中,进了另一个已经过往的空间。
  这些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门打开,平儿推着宁墨出来,长宁迎了上去,“他怎么样?”
  “尽力而为,让他休息,不要任何人进去打扰他。”宁墨淡然离去。
  她已然想到,这屋里是谁。
  平地风起,吹开她的衣袂,即便是在这幻境中,仍觉得冷。
  她推门进去,屋里没人,很静,里间却点着灯。
  床幔未落,她清楚地看见屋里大床上躺着个血淋淋的人。
  榻边弃着的铠甲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接着来,她走马观花的看着宁墨来去,看着他几经生死,命悬一线。
  明知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心口仍莫名地刺痛,痛到了极处。
  终于有一天,他突然睁开眼,眼里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惊痛和诧然。
  他浑然不觉坐在身边的她,翻身坐起,崩裂胸口的伤,却全不理会,只是支着额,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他蓦然抬手,扯开衣襟,露出一边肩膀,结实的肩膀上有一个图腾纹身。
  无忧就着烛光看清那个纹身,惊得险些叫出声,那图案竟与她的玉佩上的其中一个图案一样。
  他眸子阴晴不定,痛楚渐渐化成笑,笑过以后却又慢慢储上了泪,喃喃道:“原来她才是……她才是……封印不解,却什么也不是……”
  无忧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失控的他,更听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脏却象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喉间发紧。
  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宁公子,长公主。”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
  他眼里的痛楚和笑意一扫而空,化成惯有的淡然,闭上眼,重躺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的伤在宁墨的照料下一天比一天好,但她再没看见他提起初醒来时的话题。
  看着叶儿对他百般献媚,他都是冷淡拒绝,甚至看见他吩咐洪凌为她进府清除障碍。
  装醉被叶儿扶进屋,然后冷静地和洪凌一起,一个在高处,一个在床上的看着叶儿自演自导了那出床(河蟹)戏。
  他伤势太重,不能贸然调动他的暗势力。
  只能一步一步地算计,挑起长宁和叶儿的矛盾,让她们无暇去为难她,也不会察觉他一步步的将自己的暗势力向南朝快速扩张。
  他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办法,保护着她。
  同时,竟伙同凤止,一步步算计着,让她服下‘今生忘’。
  无忧看到这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所有一切,他都做得完美而隐秘。
  这一切她都中计,如叶儿所愿的弄掉了她的孩子而结束。
  他要的只是,她在他眼皮底下平安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看着他向洪凌交待自己的遗愿,将他的骨灰装进一个青花坛子中,葬在九玄天外的梅花林。
  她看见他打开一个紫檀小盒,里面装着一枝墨色梅花,他修削苍白的手指轻抚娇嫩的花瓣,“忘了,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再来过。把他的那脉魂还他,蓄上我的就好。这些都没有关系,是吗?”
  一滴泪从他眼角滚落,滴在墨色的花瓣上,慢慢晕开,他声音微哽,含着浓浓的不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原来他记起了小天女的过往,想她忘了他……
  令她服下‘今生忘’,再用自己的魂魄来补偿她。
  无忧微仰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却触动心底的酸楚,泪无声地在她脸上滑落。
  他真是个浑蛋,天下最自私,又最可恶的浑蛋。
  琴声蓦然而止,所有一切在眼前消失,她蹙眉抬眸,目光直接落入一双媚邪的眼,那双眼里闪着让人读不懂的复杂神色。
  凤止看不见她所见,他头一回知道,她会软弱,会这般无助地流泪。
  看着她满是凄楚的眼,不知何故,竟牵动胸口某处,一时痛得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离魂琴声不可断,他真想上前拭去她脸上的泪。
  头一回想将一个女人抱入怀中,告诉她,这些都是过去,不必难过,忘了就好,以后让我来疼你。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但确实就这么想了。
  有风吹过,无忧脸上一阵凉意,垂眼,抬手抹过脸庞,满手的泪水。
  他记起了小天女,她再无顾虑。
  她自嘲一笑,无事般长吐出一口气,拿起桌上‘今生忘’,拈在指点慢慢转动。
  “你可以不服。”凤止没思思考的话,脱口而出,话出了口,自己都有几分惊讶,他竟可以舍了那脉魂魄。
  无忧笑了一下,“如何能魂飞魄散?”
  凤止犹豫道:“你的魂魄已碎,全靠着他人的一脉魂魄束缚着。如果在抽去那一脉魂魄的同时没有另一脉魂魄束缚,你就会魂飞魄散。”
  “原来如此。”无忧点头,“我体内的那一脉会不会是你的?”
  凤止默然。
  无忧淡道:“我能不能再加个条件?”
  凤止看着她的眼,她的眸子本就极黑,此时越发的幽黑,深不见底,似笼了一层薄雾,叫人无法看透。
  情不自禁问道:“什么条件?”
  “你取我魂魄之时,不容任何人为我蓄魂。”无忧声音犹淡。
  凤止愕住,四目相对,各自无言。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3:29
403 小小报复

  半晌,凤止才轻嘘了一声,“为何?”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无忧神色散漫:“如何?”
  凤止眉心微抽,望着她漫不经心的笑,指尖发冷,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自认擅于揣摩人心,但对面前的小女人,却完全看不透。
  在她再问出,“如何”时,才迟疑地一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了。”无忧拨去血玉瓶塞,仰头一饮而尽,他如此能算,她偏要他算差一回,等她魂飞魄散时,他的脸,一定很好看。
  我散了,也不能让你过得太快活。
  她唇边浮出一丝凄然涩意,如果这样,以后你想起我时,心里那处是否还会痛上一痛?
  松开手指,任血玉瓶从掌中滚落,伸长手臂,捞过竹几上的酒壶,回眸过来,见凤止仍抱着琴靠在竹杆上,轻扬了扬手,“你可以回去了。”
  凤止眉稍轻跳,他被众人敬如神明,在她这里却什么也不是,用完了,茶也不倒上一杯,扬手就赶人。
  无忧自斟了杯酒,刚刚入口,见他没有离去的意思,侧脸过来,“还有事?”
  他哪里还有事,只是不想走,想乘药性还没有发作,她还记得他,再多留一阵。
  “你如何知道‘今生忘’的事?”‘今生忘’说是秘术,倒不如说是仙物,凡世间能知道的人,实在有限,虽然是没话找话,却也是心中迷惑。
  无忧吃下‘今生忘’,这世间一切都变成浮云,没了顾忌,加上想着之前所知,会随着药性发作,一起埋葬,倒不如满足一下他的好奇,也不枉他跟小冥王长得一模一样一场。
  灌了两口酒,斜睨向他道:“千千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很多年前,魔界的魔君爱上一个仙界的女子,但那女子好象已经有了心上人。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女子与人相会过,也没人见过她的心上人。 魔君不相信世间有不变的人心,痴痴地守着,一守便是一万年。 仙魔不能同道,战争终于爆发。 而他没料到竟会在在战场上见到他心爱的女子。 仙界送女子前往,是一个圈套,他们事先抽了女子一股魂魄,让她在战场上猝死,令魔君分神失心,便可以将他围剿。 结果,魔君大怒之下,更加勇猛,大开杀界,血染了九重天,眼看就要将天界铲平时,突然收手,带了死去的女子而去。他将女子的尸身封存起来,用她血炼成一种药,服下后,抽了自己一缕魂魄,储进女子体内,那魂魄与她血脉相通,和她的魂魄融合,令她可以活转。 那药丸其实是一种可以散魂和凝魂的丹药,散去自己的魂魄,续到他人体内,但这药丸有一个负作用,就是会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 他在大战中已是重伤,又少去一魂,再难久活,为了不让她醒来难过,便在她醒来前,也给她服下那样的药丸。因为那药丸是女子的血炼成,所以她服下后,并不会散去魂魄,只会忘记一切。 他做下这一切后,离开,等着余下的魂魄散去,从此化在大荒之中。 那药丸因为可以消去今生今世的所有记忆,所以就叫‘今生忘’。”
  无忧一边灌酒,一边絮絮叨叨的讲完,摇头一笑。
  那个魔君真是傻蛋,他不相信世间有不变的情,可他的情又几时变过,淡过?
  他想改变别人,却把自己诓了进去,永无止境。
  凤止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心头莫名的一痛,“那小仙女活了吗?”
  “活了。”无忧垂下眼睑,后面是个伤人的故事。
  凤止常驻青楼,看惯了风花雪月,悲欢离合,只觉得为情所困的人傻。
  不知为何,听着无忧的这个故事,竟会感觉到锥心的痛,“那……他们后来呢,可否在一起?”
  “哪能,有情人不是都能眷属的。仙界放女子出来的时候,怕她事先通报魔君,封去她与魔君之间的记忆。她服下‘今生忘’,醒来后固然是忘记以前记得的一切,却解开封去的记忆,独忆起与魔君之间的恩怨过往。伤痛内疚之余,收齐了魔君散去的魂魄,自刎在他的魂魄前,带他一同往生,但散去的魂魄在万道轮回中,终是失散,未能落入同一轮,再没相见。”
  凤止听完,心间更是一阵说不出的隐痛,“这故事是真的,还是只是民间的故事?”
  “不知呢,千千是这么说的。”无忧自顾饮酒,她酒量本浅,半壶下肚,便有些醉意。
  回头见凤止仍是没走,不禁有些着恼,“我都落到了这个地步,你想听的故事,也听完了,你还想留着看笑话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 凤止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小仙子收集魔君魂魄的画面,也是白衣,仿佛小仙女那张脸,也如面前秀丽的面庞。
  “没这意思就走。”她实在不愿任何人看见她失忆时的窘态,只想失忆后,第一眼见到的是宁墨,哪怕自己再狼狈,在他面前也没有关系,他一定不会介意她的狼狈。
  “你……好象醉了,我扶你进屋休息。”凤止突然后悔给过她‘今生忘’,如果没给过她‘今生忘’,她或许不会这样。
  “谁要你猫哭耗子?”无忧觉得好笑,他和不凡一起算计着她饮下‘今生忘’,现在倒菩萨心肠起来了,将手中酒杯向他砸去,“走,叫你走。”
  等了等,见凤止未动,从吊床上滚下来,“好,你不走,我走。”
  “好,我走,我走。”
  “滚,快滚……”无忧滚回吊床,仍喝自己的酒。
  凤止知道不能再留,等她药性发作,这里有宁墨,定能保得她平安。
  如果她胡乱走动,又什么也不记得,后果不堪设想。
  深看了她一眼,抱琴而去。
  到了前头,与醒来往外急赶的宁墨迎了个面对面。
  宁墨视线落在他怀中的琴上,纯黑的眸子越加暗了下去,声音更冷也冰萧,“你会后悔。”
  凤止一反方才的落寞,勾唇笑了,眉宇是尽是媚色邪意,“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何可后悔。”
  “你记住我的话便好。”宁墨眸色如冰,知道太多,便会杞人忧天,太多束缚,他倒不如凤止这样什么也不记得,懵懵懂懂,来得洒脱。
  凤止咧了咧嘴,想笑,那笑没能成型,便已经消失,他现在便已经开始后悔。
  睨了宁墨一眼,几乎是逃窜而去。
  宁墨薄削的唇抿紧,眼里是无法掩饰的焦虑,向后院快步而去。
  山边月色如练,星稀云淡,四下里只得草虫春鸣,更显寂静。
  竹荫下,无忧倦在摇床上,面色酡红,绣履早已经踢去,发髻松松散了下来,抱着酒壶,口接着壶口,仰头而饮,吊床下滚着血玉小瓶。
  他慢慢闭上眼,刺心的痛,无奈地一声长叹,半晌,才缓缓睁眼,终是大意了。
  无忧醉得已是差不多,低声轻笑,“良夜美宵 ,却只得我一人独醉,好生无趣。”
  她竭力不去想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挥不去脑海中的白衣皎洁的身影。
  眼前梦花迷离,明知是幻影,仍恨不得能与他再近些。
  耳边满满的全是那个的声音。
  子言,子言……
  光是想想,便能痛入心菲的名字。
  然仅得一瞬间,所有幻影都在眼前化去,只得纷纷落下的枯黄竹叶。
  她自嘲地笑了一笑,再痛,也只得今晚,过了今晚,什么也不再是。
  举起酒壶,手已经不听使唤,酒液倾下,入不了口,淋淋地洒了一脸,人醒了三分。
  摇摇酒壶,壶中酒所剩不多,她仰了头,想饮尽最后的残酒。
  身后有人劈手过来,将她揽住,夺去酒壶,她手中陡然一空,翻转手,酒壶不知去向。
  有些迷惑,抬高手,正想再看得清楚,酒壶为何会不翼而飞。
  眼前熟悉的眼眸晃过,她阖目笑道:“子言,我就喝这一回……”
  不等她睁眼,腰间一紧,身子蓦然腾空,被人拦腰横抱,离了吊床。
  无忧只觉得轻飘飘的,如同身在梦中,依在他胸前,低声呢喃,“我如你所愿,就快把你给忘了,你可开心……”
  宁墨止光扫过跌落在地的血玉瓶,眸色越加阴冷黯然,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大步走向前头。
  无忧吸了吸鼻子,泪子却滚滚而落,凄然道:“我只想远远地守着你,为什么你也不让……为了你的美娇娘,便要我忘,呵……你好残忍……”
  他顿住,双臂更紧得箍痛了她。
  她皱眉,抬眼,对上张冰冷而带着盛怒的面容,酒意顿时惊去了大半,喏喏出声,“宁墨……”
  她虽然酒醉,刚才说的话却是记得,刹时间慌了神,只觉得天旋地转,再说不出一句话。
  宁墨石雕般的侧颜被月光蒙上了一层寒霜,只淡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将她抱入他的寝室,放上床榻。
  房中没有点灯,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无忧呼吸间尽是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竹香,却觉得透肌的寒意随之而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3:38
404 要她记起

  她想等忘记一切后,醒来的第一个见着的是他,但失言的狼狈却不想他瞧见,仓惶要逃,被他牢牢摁住。
  他眼中有寒芒掠过,冷冷地看着她,“你就这么放不下他?”
  无忧无力地张了张嘴,就快将那人忘得干干净净,还何谈放不下?
  但看着他盛怒的眼,这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心里急速乱跳,再受不了他这般的逼视,挣扎再逃,手腕却被他一把扣住。
  他陡然发怒,覆身而下,将她压在身下, “为了他,你真的什么也不要?”
  她没有不要,但将所有一切忘掉后,重新去爱上他,这种虚渺的话,如何说得出口。
  被他一叠声的问,无言以对,垂下眼。
  他冰冷的唇,贴在她的耳际,“你以前不是这样。”
  她蓦然将他推开,跃身下床,神色复杂,看着翻身坐起的他,吸气道:“以前如何,现在如何,又有什么关系?我本不再是活人,我也不该再回到这里。不该再见到他,既然再见着他,就不该让我遇上你。你和他那么象,一样的眼晴,一样的身形,自从我知道他是鬼面,我看着你,竟会想到与他的欢爱,甚至生出念头,如果和你上(和谐)床,会不会也象和他一样。可是你那么干净,象天使一样,干净得不沾凡尘的任何污尘。对了,你知道什么是天使吗?他们是侍奉神的精(和谐)灵,神差遣他们来帮助需要拯救的人,他们纯洁善良。而对着这样的你,我却想到他,生出那样淫(和谐)秽的想法。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恶,那么肮脏你不知道,这样的我,有多痛苦?这些,所有一切都是不该……”
  长久压抑着的郁痛突然间,如崩堤的洪水,掀浪而起,眼前俊颜被泪蒙去,“这些,全是不该的,我不想要,我全不想要……”
  他怔住,不该……难道真的是不该?
  心中涌上辛涩的暖意。
  暗问:子言,你看到这样的她,可否会后悔?我后悔了,后悔没让她知道,我不是什么侍奉神的人,也不是那什么天使,只是一个想永远珍惜她,守候她的男人。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一尘不染。同样有情,同样有欲,做梦都想要你,要你的心,要你的身体,什么都想要。
  无忧然看着他眼里缓缓凝上的痛意,不由愧疚,他是何其无辜,她再多的怨恨,如何能在他身上发泄。
  深吸了口气,将胸腔中滚荡难平的愤然痛意,强行压下,转身跃逃而去。
  她不该去哪里,全无思索的重回到屋后竹林,抓过竹几上剩下的一壶酒,仰头就饮,她想醉,醉得人事不知,醒来便是另一个自己。
  飞来的金丝缠上酒壶,生生从她手中夺去,跌滚向一旁,酒撒了一地,酒香扑鼻。
  她未及反应,宁墨已经欺身而上,将她抵上身后绿竹,竹枝乱摇,落叶纷飞。
  他冰冷的唇,贴在她耳上,温热气息暖拂在她的耳根,急促而微重,“我要你看看,真正的我。”
  她惊仰了头,他眼里的情(河蟹)欲刺花了她的眼,没等她有时间思索。
  他揽着她的腰,滚落下去,同她一起坠进厚厚的落叶丛中。
  无忧只觉得天眩地转,眼前绿竹乱晃,半黄的落叶不住飘落下来,下意识地转脸避开落到脸上的落叶,目光直接落进眼前深得难辩颜色,被浓情炙得微红的眼。
  鼻息间是散不去的青竹香,她分不清这香是林中固有的,还是他身上传来的。
  这味道如此熟悉,熟悉得让她眷恋。
  “无忧。”他沉沉唤她,语气低哑温柔,“从你六岁,我便等你长大。好不容易等到你长大,却又要等你将那人忘记。我等得太久,现在不想再等。”
  她窒住,她死于六岁,如果他认得她,那就是她死后到醒来之间发生的事,还有那些模模糊糊,她无法记清的梦。
  微张了嘴,却吸不进一口气,难道,他说的是那些她一直想知,又不得知的事?
  他双臂收紧,俯身紧贴向她,身体挤压着她的身体,身(河蟹)下勃(河蟹)起的欲(河蟹)望就在她腿间,不容她忽视。
  她心中一慌,挣不开他双臂,梦中的情境在眼前重现,忽然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突然沸腾,不安地轻道:“宁墨……”
  他的唇落在她的耳垂,轻轻贴在耳畔,“感觉到了吗?你身体里淌着我的血,它们在为我而兴@@奋。”
  她不知为何如此,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喘(河蟹)息,一颗心越跳越快,象是要蹦出胸膛。
  “在你十五岁时,我是你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只是我不是你所在的那个世界可以存在的,我必须离开。所以我封去了你的记忆,直到……我下一次见你。”
  她脑中嗡嗡作响,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真的是他……那些梦果然全是真的……
  “无忧,我要你清醒地看着,看看我是怎么样的,看看我的心。”他将她摁紧,不容她能有丝毫动弹,唇吮住她的耳,沿着颈项一路细细吻了下去。
  无忧对男女之事,不再是懵懵无知。
  他薄削的双唇灼烫地辗转在她光裸的颈项肌肤上,激起阵阵酥(河蟹)麻。
  她被他压在身下,身上力气消泄得一丝不剩,沉沦在这片突来的温潮情(河蟹)浪中,忽起忽落,缓缓荡漾。
  他呼吸渐渐急促,抽出被压在她腰下的手,移到胸前,挑开她的衣襟,隔着一屋薄薄丝衣,冰冷的掌心轻柔地覆了上来。
  她呼吸一紧,下意识地想避,他停下来,抬头起来。
  “无忧,看着我。”
  无忧懵懵仰头,直视他的眼。
  他墨黑长发垂落她耳边,他的幽黑的眼,他薄削的唇,与梦境中渐渐重合,无处不是她所眷恋的。
  她抬起手,指尖落在他的眉角,一点点抚过他的眼,他的鼻,他薄凉的唇,划过他喉间微微的突起。
  他眸色暗了下去,微撑起身,手臂猛地一带,她身上衣衫被掀抛开去,她娇柔皎洁的身躯再无遮掩地呈现在他面前。
  他俯下身来,深深地看她,目光迷离缠绵。
  她的幽香拢着他,她的一切,都让他眷恋,让他疯狂。
  他不要再等,在她失去记忆前,知道有他。
  她怔怔地直接着他,他背着月光,俊美的面庞半掩在夜色中,看不真切,他的呼吸声在寂夜中变得清晰。
  他每一声呼吸声传入耳中,都喧示着他的渴望,有着无以比抑的诱惑,她梦靡般伸手将他抱住,唇轻轻贴上他的。
  月光下,她如雪堆出来的身子,不住轻颤,害怕着,又渴望着。
  她的唇柔软得如同花瓣,属于她的寒梅般的冷香渐渐散出。
  他的唇极软,软得让她轻吁了一声,探出舌尖,轻舔他的唇角,想要的更多。
  他的心柔柔软软,满满的柔情,真想就这么与她缠绵下去。
  但他怕,怕她此时在他身下,心中念着的却是那个人。
  那个人的影子,他再也不要做。
  手滑向她腿间,她猛地惊醒,双腿下意识的并拢,睁大眼向他的眼看来,仍无法接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会做出这种事,会与人(河蟹)交(河蟹)欢。
  他直视着她的眼,不避不让,手却决定地留在她腿间。
  他熟悉她的身体,知道如何撩起她的欲(河蟹)望,知道如何让她为他打开身体。
  长指在她最敏感的那处,轻轻撩弄两下。
  强烈的快意带着痛苦的渴望从她那处化开,她呼吸一紧,臀(河蟹)瓣瞬间收紧,微微一抽搐,他的手指极快地离了那处,挤进她幽紧的窄道,热液涌来,湿了他的指。
  双眸仍是一眨不眨的不离她的眼。
  无忧脸上火辣辣的烫成一片,咬着唇出不得声,只恨不得寻个地洞,一头钻进去。
  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唇,温柔地轻轻舔(河蟹)弄。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还停留在体内,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包覆着他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缩,羞涩想躲,然唇上的温柔辗转却令她不舍得离开,呼吸渐渐迷乱。
  有这样的湿度,就算没有任何温柔前(河蟹)戏,也伤不了她。
  他的手指不在她体内多留,缓缓退出。
  脱去衣裳,在她迷乱中,轻分了她的腿,硬硬热热在抵上她温热的湿濡。
  她陡然醒神,扭着身子想逃,他移手下来,飞快地握紧她的腰,缓慢而坚定地进入她。
  哪怕他再想与她慢慢缠绵,这时也要忍着,他得要她在最短的时间解开被他封住的记忆,只有那样她不会在神智不清间,将他当成那个人。
  无忧避不得,躲不开,双手紧抓住他的肩膀,与他四目相,所有一切都停止,只有他一点一点将她撑开的热涨感觉异常的清晰,脑中一片空白,想推拒,却有更多的渴望。
  她虽然湿润,但终是过于紧窒,他进得一些,便不得再进。
  他微一阖眸,令乱跳的心脏略略松缓,将她纤细的腰掐得更实,慢慢退出一些,调好位置,锁住她慌乱失措的眼,猛地一沉腰,狠狠地直撞进她最深处。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3:56
405 不放他走

  在她的低呼声中,紧抵着她,手掌移动她臀下,压向自己,往前又是一送,令自己进得进深,撞开尽头的柔软滑嫩,直入宫口。
  她剧烈一颤,尽头处一开一合,柔软的肉壁迅速将他顶头含得严严实实。
  他身体僵住,不再动弹,而那处却被一张小嘴一张一合的吸吮,他的那处顶端的**与她的融于一体,身体瞬间酥(河蟹)麻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只是片刻间。
  无忧饱涨中,带着微微的裂痛,但最深处,却是泛起异样而极致的快意,一声低呤,十指抠进他的浑实的肩膀,身体崩紧,想躲。
  平时的力气到了他这里,却变得微弱,完全没有作用,被他实实按住,无处可躲,只剩下腿间不住的抽搐,每一次收缩,都能感觉到他又涨硬了几分,裂痛加深的同时却是更不能抑制的极致快(河蟹)感,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经历。
  她的紧窒,她的吸吮,将他的欲望也迫到极处,低道:“无忧,看着我。”
  无忧迷离中,被迫看着眼前的俊颜,刚落进他望不见底的眼,蓦然感觉他往深处又是一抵,停在那处涨动两下,一股热液直烫而来,她刚刚唤回的理智即时被抛上九重天,久久不得落下,脑中一片空中,只知何为欲(河蟹)死(河蟹)欲(河蟹)仙。
  他俯身下来,将她滚烫的身子抱紧,在她耳边粗喘,一呼一吸间尽是她高(河蟹)潮散发出来的寒梅冷香。
  久违的欢(河蟹)爱本该慢慢品尝,但他们没有时间,他只能用最快的方式,让彼此达到极致,解去她被他封印的记忆。
  等她记起了他,如果她还愿意,他会给她一场淋漓致尽的欢(河蟹)爱。
  宁墨看似文静,人却长得很高,又肩宽,胸阔。
  她被他压在身下,只觉得身上沉甸甸地,可是那种沉甸甸中又有一分奇异的满足和安全感。
  她仰着头,身上沉重的压覆感,肌肤相摩,和身下的满涨,无一能让她忽视。
  在她看来,就是想想,都不应该的他,却压在她身上,与她做着男女之间最原始,最亲密的缠绵。
  他不再是不可触摸的冰雪天使, 而是与她赤身相缠的男人。
  她半眯着眼,看着飘飘落下的竹叶,耳边仿佛响起一双男女的声音。
  她的床上,一双赤身交缠的人影。
  “子言……”
  “我不叫子言,子言是谁?”
  “子言是我儿时的伴侣,我六岁时,他就死了……或许没死……我希望他没死。”
  “对不起,我不该问。”
  “你是谁?”
  “我是来唤你醒来的人。别怕,有我,很快可以动的。”
  “要怎么做?”
  “会有些痛,别怕,一会儿就好。”
  缠绵的身影在离迷中淡去。
  她莫名的心慌害怕,想要抓住,影印再次浮现。
  仍是缠绵的两人,她慢慢睁眼,抱住他的脖子,“你来了。”
  他笑了,那么美,是她在这世上从来不曾见过的,原来他会这样笑。
  那么温柔,那么好看。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好。”
  “我叫宁墨,安宁的宁,书墨的墨,你呢?”
  无忧看着静静看着,听着,原来他的声音可以这样温柔,而不是冰冰冷冷。
  “都说事不过三,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如果有第三次,就说明我们有缘,所以我决定如果能有第三次见面,就告诉你。”
  无忧看着幻境中的自己,笑了,自己真的很可恶。
  宁墨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你很赖皮。”他埋在她体内,可以同她进入同样的幻境,看见她所能看见的。
  无忧笑了一下,再次陷入回忆。
  “等我长到可以婚嫁的年龄,如果他在我心里淡去了,我嫁你为妻,好不好?”
  “你知道,我们只有这时候,才能相见。”
  “就算只有这时候,我也是这么想。就算只有很短的这点时间,我也希望如此。自从他死后,我再也不留(河蟹)恋世间任何事物。你是第一个让我,希望能留身边的人。虽然他死的时候还那么小,但我总觉是这样对你不公平,所以等我将他淡去,可好?你长得真好看,好看得让我觉得这么想想,都是一种妄想。”
  “好,我会等,多久都等。”
  两滴泪从无忧眼角滑下,他是等了,一直在等……
  他移唇过来,吻去她眼角的泪。
  无忧深吸了口气,将他紧紧抱住,泪湿了他的耳发,“宁墨,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可是我……”
  他仍深埋在她体内,此时的他与她,再没有间隙,亲吻上她的唇,辗转温柔,“我不求你忘了他,只求你心中有我。”
  无忧哭声停住,慢慢垂下眼,她很快会把所有一切全忘掉,无论是那个人,还是他……
  “留在我身边。”他微撑身起,凝视向她的眼,她浸泪的眼眸在月光下亮如星辰。
  “我全忘了呢?”她幽幽开口。
  “我们可以重新来过。”他的吻细密柔软,轻落在她快睁不开的眼睛上。
  心里暗叹,要来的,终是要来,她这一睡过去,再次醒来,便不会再记得谁。
  埋在她体内的命根慢慢回缩,在她体内划过一阵奇痒。
  她猛在睁开眼,将他窄紧的腰牢牢抱住,“不要……不要出去。”
  他僵住,“怎么?”
  “我会害怕。”她意识渐糊,知道是‘今生忘’的药性发作,她怕醒来后,记不得住何,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成了陌路。
  他将她抱紧,手轻抚她的面庞,“别怕,我不会离开,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醒来。”
  她心里略安,却仍紧抱着他不放,眼皮越加沉重,口中低呢,“别出去。”他留在她体内,等她醒来,就算谁也不记得,起码能感觉到与他的亲密无间,起码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他。
  就算不认得他,也能知道,他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药性发作,她沉沉睡去,在意识迷失前,最后呢喃的仍是那句,“别出去。”
  就着月光,宁墨看着她沉睡的小脸,眉目舒展,不禁笑了,原来她内心深处是眷恋着自己的,只是过去,他们之间隔了个子言,彼此看不见这份深藏的眷恋。
  停留在她体内的亢奋,又再抬头。
  他侧脸一笑,将自己往她体内又送了送,怕自己太重,她不能长时间的承受他的压覆。
  抱了她翻了个身,她上他下,她柔软的胸(河蟹)脯压扁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她的头,枕了他的肩膀,她的长发满铺了后背,滑泄到他的身上,随风轻撩着他赤(河蟹)裸的肌肤,丝丝的痒。
  身下竹叶刺着后背肌肤,并不多舒服,但他却觉得这里是人世间最美好的地方,肌肤上的那些刺痛也变得美好。
  他拉过外袍,将二人赤着的身体盖住。
  侧过脸庞,下颚贴了她的额头,一手环过她的细得象是能掐断的素腰,一手揽了她的后背,将她实实地抱在怀中,胸膛被满足塞满。
  就算她醒来,什么不再记得,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无忧悠悠转醒,仿佛觉得自己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动了动,手指触碰着的是一片温润肌肤,接着那种肌肤相亲的细腻在胸前晕开,再接着便感觉到腿间异样,满满地撑涨感随之化开,随着她细微的动作,体内的那物在慢慢滑出,痒得钻心。
  她下意识在轻轻扭动身体,那物又再深入。
  到了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什么,猛地睁眼,直接对上一双幽黑宛如墨玉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除了惯有的冷清,更多的却是软软的柔情。
  两种格格不入的神情融在这双眼中,却是致命的诱惑。
  她莞尔一笑,俯下身去轻咬住他的唇,他黑如墨潭的眸子一黯,“醒了?”声音沙哑。
  “我睡了很久?”无忧歪头望了望,太阳晃花了她的眼。
  “不算很久。”他审视着她的脸颊,是初醒时的红润,“感觉……还好吗?”
  一缕晨光穿过竹林,撒在他俊美无匹的面庞上。
  无忧神智越清醒,越能感觉到衣裳下二人赤(河蟹)裸(河蟹)交(河蟹)缠的细腻触感,而他的手掌在她裸背上轻抚,脸慢慢的红了,“很好。”
  宁墨伸出手臂,拉过无忧的衣裳,轻拍无忧后背,“下来,玉娘怕是早做好了早饭。”
  这地方,晚上倒也罢了,大白天的,万一有人闯来,实在难堪。
  “不要。”无忧将他抱紧,紧闭上眼,倦起腿,趴伏在他身上。
  身下的撑涨与不经意间的蠕动,象在她体内烧了一把,火烧火灼般难受,不泄了这把火,不如就此死去算了。
  宁墨低头,见她面色绯红,长睫不住轻颤,分明是情动又难以户口的羞涩憨态,不禁哑然失笑,轻拍她的小翘臀,“再不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这么亲密的举动令无忧面颊越加涨红,然体内越加的搔痒,只恨不得能伸了手进去撩一撩,哪肯下来,将他抱得更紧,“不要,我不要下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4:15
406 只有他

  这一夜, 忧睡得很沉,但宁墨与她血脉相通,却眼睁睁的经历了她‘今生忘’发作的全过程。
  原来除了他为她封去记忆,还有许多久远到可以令万古化灰的记忆被封存,那些记忆如一把钥匙,竟打开了他封存了数万年的记忆。
  脑中嗡嗡作响,思潮再难平复。
  原来 与那个可恶的人,曾经竟是一体,而身上酣睡的小女子竟是他们踏遍三界,八荒苦苦寻找的小妻子,也是后来的小天女。
  原来那个人苦心伤她,竟是为了解去她身上的封印。
  他就着从竹稍泄下的月光,看了她一夜,心中潮起潮落,如果封印不解,她就会灰飞烟灭,化在八荒之中。
  然她的封印是他们四人一体时,用身上的血为她封存,要解开她的封印也得四人之血。
  他轻抚肩膀,三哥下落不明,倒有线索寻找,可是另一脉魂魄却完全不知落在了何处。
  嘴角抽出一丝苦笑,“子言,你走了一局险棋,也给我下了一个死套,你……很好……”
  宁墨看着在身上撒娇的小 ,不知她此时是否记得 。
  很想问个明白,然这时候到可以暂时放放。
  宠溺一笑,环在她后背的手,轻抚她光裸的后背,她经历了这些日子的大悲大痛,更为瘦削,但掌过之处,衣下肌肤,抚触温凉,光光滑滑,一股柔滑软腻的感觉从他指尖直传入心里。
  枕在脑后的手臂垂下,隔着衣衫握了她曲在他身侧的小脚,带着微力轻揉慢抚而上,揉过她纤细的小腿,慢慢抚上,到得她骨肉均匀的大腿处,辗转不去。
  锦衣的凉滑与她细腻肌肤在他掌下辗转摩挲,奇妙的触感,煽起熏熏热意,煞是诱人。
  忧醒来,只觉得脑海里空空荡荡,几乎没有 可以思考,更没有 是想要做的,说不出的空虚失落。
  直到睁眼看见了身下的男人,象是完全不会水的人,突然失足大海,身边空 一人,而脚下更是不见底的黑,正不知所措,突然抓倒一方浮木。
  她不知要做 ,只 抓住这方浮木,就不会被沉到不见底的孤寂中。
  当 与他亲密 间时,飘零的心才算有了着落。
  但她怕他会突然撒手而去,在这孤寂的海洋中,就只剩下她一人。
  她害怕,无 助。
  既然他现在与她亲密相接,她便不要他离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压下心里的那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恐惧和慌乱。
  他轻柔的抚摸让她略为感到心安,真想就这样永远下去,
  惬意地闭上眼,伏在他肩膀上,阳春的朝阳暖暖在撒上身上,不愿再动弹。
  他的手又再移上,轻捧了她的臀。
  她身体随之僵住,然听着他平和的呼吸,身体又缓缓放松,然就在她舒服得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感觉他的手指移动腿间与他连接处,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的捻揉,粘液转眼间湿了他的长指。
  难言的快意直入脑髓,让她呼吸一窒,腿间即时收紧,一阵轻颤。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直接落进眼前如静水止潭般的清眸,脸上腾地一下起了火,不自在地撑起身子,胸前尖乳却在一片温热的肌肤上划过,难言酥麻瞬间化开,引得她不由又倒抽了口冷气。
  脸上的烧热,直下耳根,火辣辣的一片,微哆了唇,“宁墨……我……”
  宁墨沉黑的眸子,骤然闪过一抹讶喜,手上动作停下,“你……你叫我 ?”
  “宁墨。” 忧微怔,再看咫前俊颜冰眸,迷惑道 :“难道你还有别的名字?”
  惊喜欢愉在宁墨眼底瞬间化开,片刻间便在眼角泄出,原本清冷的面庞也如春光拂过,漾起笑意,“你记得我?”
  忧点头,觉得他的问题好不奇怪,俯下身,将他抱住,“你是不是一会儿,又要离开?”
  “我不会离开。”宁墨凝视着她的眼,心头有悦浪荡漾,她记得他……
  “以后都不会再走吗?”
  “以后都不走了,永远留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别哄我。” 忧松了口气。
  “不会哄你。”宁墨转头轻吻她的面颊,“就算子言来了,我也不再离开。”
  “子言是谁?”她蹙眉思索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你不记得他?”宁墨揽在她后背的手,不自觉中收紧。
  忧苦思了一阵,苦闷摇头,“我好象不记得了很多 。”
  宁墨轻抚她后背如丝的肌肤,“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没关系。”‘今生忘’,让她忘掉了这一世的所有人和事,却留下了他为她封存的记忆,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忧轻咬他唇角,“宁墨,不知 怎么的,我好象只剩下了你,如果你走了,我就 什么也没了。”
  “我哪里也不会再去,一直陪着你,可好?”宁墨垂下眼睑,近距离地看着眼前这个让他爱极的女子,吻了下去。
  忧长舒了口气,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任他吻来。
  春风越加暖软,带着飘落的叶,在舒适的阳光中飘飘而落,在她赤裸出来的肩膀上轻轻刮过,痒入人心,却也暖进她的心。
  蓦地,前头传来一声轻咳,“公子,纥公子带了话来。”
  忧惊得猛睁开眼,原来这地方不止他们二人。
  吓得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起来,身下一空,顿时感觉失落,然这时却也顾不上,将披在身上的衣裳裹紧,低头,才 他身 半缕地坦呈在那里。
  俊美 匹的面庞,胖瘦适中的修长身躯,竟比 的胴体更为诱人,
  忧心猿意马,又见他皱眉屈了长腿坐起,朝光披一身,更显体骼修长,肌理均匀,而腿间庞然之物还沾着她的津-液,滑腻水润,羞人之极。
  窘得忙要扯了身上衣裳想将他羞人之处遮去。
  丝滑的衣裳划过肌肤,才警觉 自己也是只得这件袍子蔽体,袍子给了他,她就得光溜溜的立在这里。
  这种舍己为人的事,她才不干,匆匆转身,背对了他,不敢再看。
  两眼左右乱扫,寻找还能敝体的 ,眼角见一堆白衣团在不远处,拨腿便跑,只想着拿到那堆衣衫,就能解了现在窘境。
  然身上袍子太长,她一腿迈出,便踩到袍子,顿时失了重心。
  手腕一紧,失去平稳的身体跌向另一个方向,跟着腰被揽住,等她稳住身形,才 发现自己手按在宁墨宽阔均实的胸脯上,掌下他的胸膛很烫,剧烈起伏。
  她光裸的双腿跨坐在他一边腿上,双腿间顿时有凉意侵肌,毛发压在他腿上,反刺着 ,刺刺痒痒,更暧昧得叫人脸红。
  她下意识地收拢双腿,然有他的腿卡在中间,又哪里并得拢,反而让感官更加敏锐,如此磨蹭着,一股异样热流从深处迅速渗出,电流击过般的酥麻颤微微地化了开去。
  耳边呼吸变得急促沉重。
  这种姿势让 忧很不自在,抬腿试图从身上下来。
  宁墨手臂收紧,却将她按压回去,沉声道 别动。”
  无 忧一怔间,突然感觉到 自己一条腿压在一个硬物上面,硬物的顶端紧紧地顶着她腿间的敏感。
  他手臂又是一紧,将她牢牢囚固在胸前,他结实的胸脯紧紧挤压着她胸前柔软,挤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慌乱中,听他在耳边低低地道 我想要你了。”他呼吸浑浊嘹乱,热呼呼地拂在她耳边,酥酥地痒。
  她失措抬头,见他狭长的眸子变得暗沉,她的脸也跟着热沸起来。
  刚才他在她体内,她醒来便是如此,觉得理所当然,而这时却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
  随着他的粗沉的呼吸,他的身体一下一下的挤压着她,她的身体也象着了火,如同面颊一样发烫,腹间轻轻一抽,窜入心房,竟在渴望着 。
  但一想到马上有人过来,又慌了神。
  正不上不下,不知如何是好,一双手穿衣她的衣衫,轻柔地握了她的腰,将她扶起少许,完全的跨坐在他双腿间。
  接着微凉的手不疾不徐地向下移去,在她腹间微做停留,便毅然移下,轻捻慢压地撩拨着她已经十分敏-感的柔核。
  滚烫的唇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哑呢喃,“别怕……”
  忧羞涩不安地往看向身后,她身体的扭动,腿间柔软润湿越加紧密地磨蹭着他早已亢奋的涨硬。
  这一蹭一触间,他的呼吸越加浑浊,粗促。
  忧腿间轻轻了颤,心虚地结巴道 有……有人来了……”
  宁墨忽然猛地一翻身,将她整下压在身下,“不管他,我们继续。”
  他是桫椤氏的后人,平时看着文弱,实际也是高大硕壮,体型纤细娇小的她,被他压在身下,再难动弹。
  忧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嘎然而止,接着放轻来,小心地快步跑远。
  松气的同时,更加羞涩难耐。
  虽然免了被人观光,但从来人的举动可以 ,他一定猜到这边发生的事,这叫她一会儿出去如何见人?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4:27
407 圆满

  宁墨凝视着满脸窘迫的 无忧,侧脸笑了,再回过头,终于低头吻上她的粉如花瓣的唇。
  他对她是爱极,也是想极,却怕胡乱动弹,扰乱‘今生忘’的药性,让药性反噬。
  香软的玉人在怀,那处又埋在她体内,被她在睡梦中裹覆吮吸,整整一夜感受着她的温暖,紧窒。
  直撩得他欲生不能,欲死不得,却不能动,只能凭着理智,生生忍着,这一夜过得好不辛苦。
  此时容了自己放纵,又岂能再理会旁外。
  然昨天进入极难,便知道她此世身体依然极紧。
  而他的尺寸又粗(河蟹)长于常人,昨天强行进入,进入后,便不再动弹,她在醉酒之下,仍有小伤,如果动作,她定承受不得。
  他黢黑的目中带着温柔爱意,任他体内再是燥动难耐,动作上却依然稳成,亲吻间仍然缠绵轻柔。
  无忧竖耳听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慌忙略转头,避开他的亲吻,“有人找你。”
  “无妨。”他唇间带着浅笑,轻咬她的唇瓣,或轻或重,一点一点的齿咬过去。
  无忧觉得整个唇都痒麻得快不属于自己,实在忍无可忍,张口向他反咬 ,他却乘机噙了她,软舌强势而霸道地滑入她口中,卷噬着她丁香小舌。
  她不知何时,裹在身上的衣裳被他打开,微冷的手覆上她滚烫的娇(河蟹)乳,柔柔软软在揉捏在他掌中,上对嫣红蕾果不时的擦过他的掌心,硬硬实实在滚动,她痒,他也痒,他眼中燃着的欲火,咄咄地灼着她。
  他的烫热湿润的唇,含了那点嫣红,舌尖抵着顶端小小的凹陷,轻轻啃咬,另一手却慢慢的抚摸下去,食指挤进她夹紧的腿间,按往她最敏感的蕊核,揉得两揉,在她轻颤中,往深入探了进去。
  无忧呼吸一紧,伸手抓住他的手,可是她的力道却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动作,暗抽了口气,忍着身下传开的微妙畅意,小声道 不会有人来吗?”
  他的唇烫在她的颈侧,“平儿会在前面守着。”
  无忧不知平儿是谁,但有人在前面守着,而他们却在这儿行男女之欢,更窘得无地自容,“不要了,还是不要了。”
  “真的不要?”他的唇移上她的唇,声音暗哑诱人。
  “嗯,不要了……”无忧咬牙。
  话落间,感觉身体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缓慢进出,这和她初醒来时体内的饱涨浑然不同,销魂畅快地快呻(河蟹)吟出声。
  却听他低问,“真不要了?”长指进出间,上头那点却又被拇指按住,轻压慢揉。
  无忧体(河蟹)内更象是燃了块炭,烧得她浑身上下,无处不热,撩得只恨不得泄去这周身的火,‘不要’二字,哪里还说得出口。
  不答又觉得没面子,刚想说‘不要’,突然感觉,他的手指慢慢撤离,体(河蟹)内就象千万只蚂蚁在咬,这时停下,真生生要折磨死她。
  又急又窘,眼泪婆娑,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宁墨的身体随着肩膀上的一痛,微微一僵,便放松去,侧脸向她看来,低笑了一笑,“现在让我停,我也停不下了。”
  无忧羞得恨不得将他咬死,松气间,却引来更强烈的快意,娇喘中,不安地轻唤了声,“宁墨。”
  “在的。”宁墨的唇重新温柔地贴上她的唇,缠绵而诱(河蟹)惑。
  无忧神智越加迷离,身体柔成了一滩水,渴望着能再有点 ,甚至想着他能更深入些,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来人不来人。
  但一切太舒服,舒服得让她不安,手抚上他赤着的肩膀,手臂,抚上他的硕实的胸脯,“宁墨。”
  “在的。”他在辗转亲吻中,柔声低应。
  她听见他的声音,悬飘的心才有了些着落,然过一会儿,又自轻唤。
  他总是不厌其烦的柔声轻应,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只要她快活。
  忍了一夜,腿间那活比平时更加勃(河蟹)发膨(河蟹)大。
  看着她春水般迷离的眼,他长修被温暖地紧紧裹住,进出间,湿濡润滑,更撩得他体内的邪火熬心熬肺。
  然她实在太紧,仅是手指已是如此紧窒,又不愿象昨日那般草草而为,不敢轻易而行。
  无忧虽然不再是处(河蟹)子,但终究年龄小,男女之事又经历的不过,哪经得起他这般摆弄。
  脸色绯红,贝齿咬了艳红的唇,呤不成声,险些哭了出来,身子乱颤,胸前两点犹如雪中的樱桃,娇艳欲滴。
  宁墨再好的定力,也忍不住俯身亲了下去,轻吮慢咬。
  无忧更觉酥麻从他唇齿间,蔓延到全身,越加难忍,伸手去拉他,“宁墨……”
  他抬眸起来,看着她红透的小脸,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拇指抚过她的唇,他只想能与她好好的一场欢(河蟹)爱,不想她痛,哑声道 你还小,禁不住我的,再忍忍。”
  细吻向她耳后泛红的肌肤,一边将指探得更深,进出间均擦过上头那处,片刻间便湿了整个手掌。
  无忧如同坠入去端,起起伏伏, 也没有着不了地,睁眼看着飘落的树叶,微张了嘴吸气,却怎么也驱不走一波接一波的快感袭来,痛苦中,却又是极致的欢悦,再忍不了,呻(河蟹)-吟出声。
  然就在她将到达极致时,身下突然一空,她整个心都象被掏空般失落,正不知如何是好。
  腿间被一个硬(河蟹)硬的滚烫之物抵住,又热又烫,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是满满的一手,惊得呼吸一紧,正想撒手退开,那物却在她掌心中涨跳着,更紧的抵了上来。
  耳边传来他低柔的声音,“无忧,看着我。”
  无忧吞咽了下,忍着体内欲(河蟹)求不能的欲(河蟹)望,向他看去。
  他脸上没有任何笑意,那眼仍让人感到习惯性清冷,但清冷后的浓浓爱意,却直烙进她心底深处。
  “无忧,无论以后世事如何变幻,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我的心都会与你一起。”
  生生世世……无忧半眯着眼,阳光下的他,肌肤瓷白,容颜如画,真的很美,而他的心,却更美。
  她拈起飘落在他肩膀上的一片落叶,叶尖从他肩膀上划下,直划到他的胸脯,她要他的心和他的人永远和她在一起。
  “你敢抛下我,我做鬼也会去寻你。”
  他眸子黯了下去,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无忧恍忽间,臀被牢牢捧住,他窄腰下沉,压开她的腿,缓慢而沉稳地撑开她的身体。
  直到完全进入她,才松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液。
  仍带着三分羞涩的无忧,卧在他玄色的衣袍上,白皙的肌肤柔腻似水,身子却如雪堆出来般,晶莹粉嫩,煞是诱人。
  微微一笑,满足地慢慢阖上眼,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久到以为再也不能有。
  风云乍变,如今她在他身下,心里装的满满的是他一人,唤的是他的名字。
  不管以后如此,他已心无怨念。
  无忧空虚的身体被完完全全的塞满,隐痛中胖随着**快意,迅速传开。
  她轻吁了一声,半阖着眼,从迷离眼婆中看向身前的男子。
  日光移动,一点光晕在他柔白肤光上来回流淌,俊美的面庞上罩着一层淡淡金光。
  她胸口是满满实实的暖,唇边露出笑意。
  虽然脑中空空,但有他陪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怕,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缓缓睁眼,四目相对,再分不开,天地间,只有他二人,身心相连,再无他人。
  半晌,宁墨俯下身,一点点亲吻着她,从她的额头,到她的眼,再往下,划过她精致的锁骨,肩膀,最后含了她胸前娇蕾,弓了身子,身下慢慢律-(河蟹)动。
  无忧舒服轻咛了一声,在他每一次进出,都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渴望和爱怜。
  她沉侵在他的浓情之中,再不能自拨,小手紧攥住他结实的手臂,向上弓着身,尽自己所能的迎合着他,将自己更多的给予他。
  林中,男子粗促的喘息和女子破碎的呻吟抵死交(河蟹)-缠,久久不息。
  就连鸟儿也羞涩得不鸣一声,只有柔暖的轻风阵阵拂过,卷着落叶,不时的从男人硕实美好的背线上抚过,留连片刻,方不舍得飘远。
  抵死缠绵,销魂蚀骨,汗湿了鬓发,粘在面庞上,两具交缠的身体,汗液交融,已分不清谁的。
  竹影摇曳中,她纤柔的身体,被他一次一次重重的撞击,如同风中的弱花,不住乱颤,乳(河蟹)波在阳光下乱晃。
  林中没了往日的清冷,热浪涛天,只差点没将这片林子翻了过来。
  直到两人同登极乐,宁墨的双手仍死死抓住她结实而绵软的臀,十指陷入两瓣臀(河蟹)肉,留连不舍。
  无忧紧抱着他后背,只恨不得将他整人纳入自己体内,再不分开。
  良久,宁墨收紧的臀才慢慢放松,缓缓睁开阖着的眼,看着神智慢慢回游的无忧,抬手拭去她面颊的上汗水,微微一笑,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亲,才软压上她。
  他放松的身体极重,沉甸甸地压在无忧身上,无忧紧搂着他的后背,离迷的眼中,尽是笑意,心里是醒来后未能有的充实。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5:00
408 再累死才好!

  林中静了下来,过了许久,无忧枕着宁墨的手臂,贴在他汗渍涔涔的胸脯上,昏昏欲睡中,问道 宁墨,你会娶我吗?”
  宁墨收紧手臂,翻身,将她半压在身下,细碎地亲吻着她的面颊,“我在很久以前,便是你的夫君。”
  无忧指尖一点点抚过他的眉眼,他长得真好看,就算她 也不记得了, 也相信,他是世间最好看男人,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凑上前去咬他的唇, “很久,是多久以前?”
  他长透了口气,垂着眼,凝看着她的眼,无忧的手指,划过他唇,他眼里的冰雪融得无影无踪, “几万年以前。” 几万年,方能有如今的幸福。
  无忧怔了一下,手指停在他唇边,沉下脸,“谁能活几万年,说来说去,是不愿娶我。”
  宁墨抬手,将她的小手握住,“那我们再成一次亲。”
  无忧这才又笑了出来。
  前头传来一阵嘲杂喧闹,无忧微微愕然,看向宁墨,“出了什么事吗?”。
  宁墨微微蹙眉,翻身坐起,穿上中衣中裤。
  无忧见他如此,也忙去寻自己的衣裳。
  不想,方才那场淋漓尽致的欢(河蟹)爱,耗尽了她所有体力,刚刚起身,脚下一软,跌倒下去。
  宁墨将他接住,用自己的外袍将她裹了,打横抱起,就穿着雪白的里衣,大步向林外走去。
  迎面见平儿匆匆赶来,“ ,绿鄂姑娘的病突然发作,而且从来没这么厉害过。”
  “知道了。”宁墨淡淡应了,抱着无忧向前走去。
  无忧被他的衣袍裹着就这么抱出,而且里面又无寸缕,本是羞涩,但听到绿鄂这个名字,心里却不知为何,莫名的一痛,看向宁墨,“绿鄂是谁?”
  “我奶娘的女儿。”宁墨神色温柔,“我送你回房,让云娘服侍你沐浴。如果你不喜欢云娘服侍,先休息一阵会儿,等我一阵,也可以。”
  无忧脸上一红,偷看了在一边发怔的平儿一眼,“不……不用了,叫人备水,我自己洗就好。”
  宁墨方才已经把过她的脉,知道她现在无力,是方才做自己没了节制,向她过度索要所致。
  她平素是常训练的人,休息一阵便能恢复一些体力,泡个热水澡,不会有任何问题,点头答应。
  平儿望着自家公子,有些发愣,第一次知道公子也可以不是冰冰冷冷的模样。
  院外树下,凤止眼定定地望着被宁墨抱在怀中的无忧。
  她额边黑发,被汗水湿透,面色潮红,宽大的衣袍难掩她妙曼的曲线,衣领处能见青淤的吻痕,有风拂开袍角,隐约露出里面未着一物的雪白小腿。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二人之前在后头林中经过什么。
  他握着折扇手指发白。
  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但亲眼所见,心里仍皱巴巴的难受,眉头拧紧,拂袖而去。
  ☆☆☆☆☆☆☆☆
  云娘为无忧备好浴汤,去扶坐在竹榻上打量着屋中陈设的无忧,“我叫云娘,公子要我服侍姑娘沐浴。”
  无忧双手紧攥着衣襟,避免走光,连连摇头,“我自己来就可以。”
  云娘知她将将与公子云(河蟹)-雨过,怕羞得厉害,也不勉强,“这屋子本来就是姑娘的,这里衣物用具也都是姑娘的,姑娘请自便。”
  无忧不知自己为何会什么都记不起,但现在有了宁墨,那些也不再去深究,“谢谢云娘。”
  云娘又道 姑娘暂时忍两日,再过两日,洪将军会送以前一直服侍姑娘的丫头千千过来。”
  无忧虽然不认为需要什么丫头服侍,但见她如此,仍觉得暖心,“谢谢云娘。”
  等云娘出去,掩了房门,才去柜中寻了衣裳,都是她喜欢的白,初醒时的恐惧渐渐淡去,原来这世上,并非她一人,只是她不记得罢了。
  脱去宁墨的外袍,翻进浴桶,热水浸过肌肤,将身上所有的疲惫都浸了出来,说不出的舒服。
  湿巾抹过身上斑斑红痕,脑海中尽是方才林中的抵死缠绵,身子瞬间发热,垂下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羞涩。
  其实能想起的与宁墨有关的事,也只有两次欢好,其他便再想不起来,但这有什么关系,她有的时间,陪在他身边,慢慢的了解他。
  手擦拭到腰间,触碰到腰间系着金锁,犹豫片刻,将金锁解下,提出水面,下面金铃发出脆响。
  她指尖抚过上头细致的梅花雕纹,眉头慢慢拧紧,这东西她贴身系在腰间,可见十分宝贵,然她却想不起丝毫,这锁从何而来。
  轻轻摇了摇,里面象是装了什么东西,然她将小金锁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却不知这锁如何开启。
  最终颓然地将小金锁系回腰间,闭目养神。
  这一闭眼,竟睡了过去。
  不知睡多久,颈上一阵骚痒,睁开眼,却见宁墨站在她身边,长指正轻抚着她的颈侧肌肤。
  她与他虽然不久前才有过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但这么赤身**的完全坦陈在他面前,仍然感到难为情,忙抱了膝盖,将自己倦缩起来。
  宁墨眼里漾开一抹柔柔浅笑,走开去取了大干巾过来,“水凉了,小心受凉。”
  将干巾抖开,将脸别开,闭上眼。
  无忧垂眼一笑,心暖他的体贴,从水中站起,翻出浴桶,飞快的就着他的手裹上干巾,又飞快地踮脚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他睁眼笑了,那笑春雪融化,他曾经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这一世,他还能有如此多的笑。
  无忧怔怔看着那笑颜,情不自禁,攀了他的肩膀,又踮脚,向他的唇吻去。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紧,反吻向她。
  一番缠(河蟹)绵,直至彼此呼吸不稳,他才将她打横抱起,送上床榻。
  敲门声响起,云娘的声音传来,“公子,饭菜来了。”
  无忧这才发现,饿得前肚子贴后背,想着早晨醒来,他就在自己身边,这会儿也是没吃过饭的,拉了他,“是一起吃吗?”
  “你先吃,我做完手头这点事再吃。”宁墨轻抚她消瘦的面庞,轻抿了唇,无比怜惜。
  宁墨想了想,点头道 也好,不过我来,是有事相求。”
  “ 事?”
  “想向你讨一滴血。”
  “好。”无忧答应得干干脆脆。
  “你不问,用来做 ?”
  一滴血,对无忧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能帮他自然毫不吝惜,至于做什么用,也不在意,所以并不打算问。
  不过听他这么说,便顺着他的意思,随口问了句,“什么用?”
  “给绿鄂入药用。”他如实道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拒绝。”
  虽然在无忧服用‘今生忘’之前,也滴血给绿鄂入药,但那时的她什么都知道,而现在的无忧如一张白纸,他必须重新征求她的同意。
  “好。”无忧虽然奇怪,为何人血能入药,仍爽快答应。
  宁墨看了她一阵,道: “绿鄂是纯阴之血,体内阴毒过重,按理是该用纯阳之血医治,但她……身为女子,我虽为纯阳之血,却不太方便。”
  “难道我是纯阳之血?”她见他,对绿鄂有男女顾忌,满心欢喜,之前的不安褪去不少。
  “虽不全是,也差不多。”宁墨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她体内淌的是他的血。
  “你不必解释的。” 忧笑着伸指给他。
  她虽然忘了今生,但医学的一些东西,学会了,便成了本能,永远不会忘掉,至于如何取血,自然知道。
  “还是知道的好。”他取出银针,在她中指上飞快一刺,挤了一滴血到白玉盒中,将她的手指放入口中轻吮。
  无忧与他目光交接,黯了下去,脸上微微泛红。
  等他放开她的手,将手握进另一只手中,轻抚被他吮过的中指,心神荡漾,明明是他有求于她,她心里却象塞了粒蜜枣,甜得透心。
  宁墨出去,只得半柱香的功夫,便回来与她一同用餐。
  他的话,仍是不多,但他无需说什么,无忧只看着他,便觉得心里满满的欢悦。
  饭后,他便强令她卧床休息,不许她到处走动。
  她嫌闷,他便捧了琴过来,弹给她听。
  无忧虽然记不起过去的事,但他弹的曲子,却觉得异常熟悉。
  一曲终,宁墨抬头起来,“为何不问,你为何失忆?”
  无忧笑了一笑,“忘都忘了,至于 忘的,有又有什么关系。”
  “也是。”宁墨看见她眸子微沉,不管她是否真的不在意,但能这样想,倒也不错,“等你的身子好了,你想做些 ?”
  无忧撑头道 我现在也不知自己会些什么,要不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好?”
  宁墨手指轻抚过同无忧一起买的那根琴弦,“我答应过,教你弹琴。如果你还想学,等你身子大好了,我就教你,可好?”
  “好啊,我身子现在就大好了。”无忧眉稍一挑,就想往床下蹦。
  宁墨墨眉微凛,无忧扁了扁嘴,缩坐回去,“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哪能做……”她话说出,脸已经红了,干咳了一声,“睡觉。”拉开被子将头一蒙。
  却听宁墨的声音淡淡飘来,“看来下次,还要让你再累些才好。”
  无忧缩在被中,整个人如同烫熟的大虾,心里却嘀咕,谁怕谁……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7:15:19
410 可信我?

  宁墨将无忧放上竹榻,凝看着她的眼,手抚上她微凉的面颊,“你可信我?”
  无忧想也没想地点头。
  宁墨冰眸中浮起一抹浅浅暖意,“既然信我,就不会理会她说什么,是谁是非,你以后都会明白。”
  无忧抬手,抓住抚在自己面颊上的手,锁着他的眼,“我只问你一句。”
  “你问。”
  “你对绿鄂可有一点男女之情?”
  “没有。”他语气极轻,却坚定,不容人有丝毫怀疑。
  “那就行了。”无忧抓着他的手指,放在嘴中咬了一口,“你是我一个人的。”
  宁墨眼中漾开笑意,将她拥入怀中,“只会是你一人的。”
  无忧伸臂环了他窄紧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满足地闭上眼。
  她这里不需争风吃醋。
  小手滑进他的衣衫,他瞳眸黯了下去,翻身将她摁倒,向她颈侧吻落,“想(河蟹)要?”
  无忧心脏砰砰乱跳,“嗯。”
  虽然说她已经想开,以前的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但内心的空(河蟹)虚却怎么也抹不去。
  特别是没看见他的时候,更是难(河蟹)忍的慌乱。
  在与他水(河蟹)ru(河蟹)交(河蟹)融的时候,才能完完全全的不觉得害怕。
  衣衫(河蟹)撒乱的从榻上直拖到地上,榻上两具(河蟹)tong(河蟹)体~jin(河蟹)紧(河蟹)交(河蟹)缠,汗液涔涔,无法隐忍的shen(河蟹)吟和cu(河蟹)喘久久不息。
  蓦然,他用力di(河蟹)进她最shen(河蟹)处,tun(河蟹)瓣收(河蟹)紧,身体不住轻(河蟹)颤。
  一股热浪在她体内烫开,将已几经高(河蟹)chao的她,再抛进云端,她身体后仰,上半身悬到榻外,半眯着眼看着窗外日落余辉,身下快(河蟹)意余韵久久不得散去。
  良久,宁墨才俯下身,唇贴向她被榻沿顶高了的雪白丰润,湿湿濡濡地含了顶端ying-(河蟹)挺的红蕾,轻轻吮~~(河蟹)tian。
  无忧收回视线,看向在俯在自己胸前轻吮的俊颜,胸间蜜意淌过,唇边慢慢绽开笑容,抬手轻轻拨开他面颊上汗湿的墨发,轻抚他被汗液打湿的面颊。
  指尖滑落,停在他肩膀上,突然间觉得指间肌肤有些不妥。
  仔细看去,发现他浑身汗渍,可是指边一处肌肤却除了从颈项上滑落的汗滴,以及被她身体擦湿的痕迹外,本身却没有汗液。
  看向他另一侧肩膀,却又再正常不过。
  奇怪地‘咦’了一声,又向他凑近些,仔细辩认。
  这场突来的欢(河珽蟹)爱,让宁墨极为舒服,抬眼见她如此,索性抱了她翻身仰躺下去,任她趴俯在他身上折腾。
  无忧指尖在他肩膀处cuō珽nòng一阵,终于发现他的肌肤一处有细微的拖层,看向宁墨,见他长眸微垂,wēn柔地看着她,神sè间没有丝毫不悦和躲闪,壮了胆子。
  有指甲将那点拖层挑珽起,轻轻使力,竟在他肩膀上揭起了一层薄膜,薄膜下肌肤满是汗渍。
  无忧知道,这下面才是他真正的肌肤。
  随着薄膜揭起,露珽出下面一个图腾刺身。
  无忧怔住,她已不记得往事,但这个图腾却再熟悉不过,手指在图腾上抚过,“宁墨,这是什么?我好象认得。”
  过去几年,宁墨一直在酷珽xíng中渡过,几经生sǐ,肩膀上的图腾浮现后,便再没消去,只能这般掩去,不被人察觉。
  现在被无忧发现,也无意再掩zàng。
  “曾经有一对恩爱的夫珽妻,男子遇上大珽麻烦,一个魂魄四分五裂。他的妻子,不愿失去他,收齐他的魂魄,送他轮回。但受创的魂魄,无fǎ复原,她只能让他们分别xī收别的荒魂,变成完整的四魂,再入轮回。她为了能认出他们,做了一双封印,其中一个与自己的魂魄融合,另一个分成四份,分别纹在了她丈夫的四片碎魂上,发誓与她的丈夫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宁墨的眸子黯了下去,抬手轻珽抚她的因欢珽爱而红珽润的面颊,“无忧,你是就那个女人。”
  无忧心潮涌动,抓珽住他的手,“这么说,你真的是我的丈夫,我真的找到你了?”
  宁墨神sè越加wēn柔,“是,你找到我了,不过,我只是一个。无忧找到他们,只有找到他们,我们才能生生世世在一起,再不会分开。”
  无忧怔住,半晌,才出得声,“我有你就好。”
  宁墨笑了,眼中惯有的冷消散得无影无踪,“等你见他们,一样会同对我一样gē不下。”
  无忧扁嘴,她心里现在满满的只有身下这个男人,“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也是,随缘便好,不必刻意理会。”宁墨将她放开,“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失去记忆以前,都是你给我做饭?”无忧大眼忽闪。
  “是,你的嘴越来越挑剔。”明明责怪的话,从他口珽中说出,却是满满的宠溺。
  “我不记得我爱吃什么,你拿手的都做些。”
  宁墨眼中透着无奈,“那不知得做到猴年马月,才能做完。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等不得。”
  无忧噎住,干巴巴吡嘴笑了笑,“那捡着一两样便好。”
  宁墨起身,披衣去屏风后拧了湿巾,回到榻边,细细地为她抹去身上ai(珽)ye湿汗,在她额头轻轻一wěn,“你在这里休息,我会叫云酿送热水给你沐浴。”
  无忧脸上火(珽)辣辣的一片,窘得往被窝里缩,这么没节制地缠着他huan(hexie)好,下人看在眼里,表面上不说,背后不知要如何笑话她。
  宁墨摇头一笑,又转到屏风后,就着冷水,冲洗干净,穿衣出去。
  无忧从被缝中看着他冷萧的身影在门边消失,跃下竹榻追到窗口,“你的房间,我可不可以随便参观?”
  “当然可以。”宁墨回头,他在她面前,不再有任何秘密。
  无忧象是找到了有趣的游戏,在宁墨房珽中东翻西看,各式的精致小瓶,无不一觉得有趣。
  最喜欢的却是这里头的青huā瓷。
  鲜红的液珽体从指间涌珽出,滴在青huā瓷片上,白底红xuè,异常的鲜艳。
  正看得有趣,手一滑,一个青huā小瓶跌滚在地,摔成几片,里面yào丸滚散开去。
  无忧‘哎哟’一声,蹲身去拾,瓷片锋利,一没留神,将她手指划破。
  无忧拈起带xuè的瓷片,蓦然耳边‘轰隆’作响,如同万马腾过。
  神珽智飘忽,象是落入一个万珽人厮shā的战场。
  一个银甲将jun带着一小队人马抵御着千jun万马,他的兄弟一个一个倒下,他撑到最后,再是英勇,终是敌不过对方车轮战术,活活地累倒了下去。
  无忧看着那个将jun倒下的那一刻,心脏莫名地痛。
  突然狂风骤起,沙bào滚滚而来,沙浪涛天,对方的人再顾不得斩shā将jun,各自寻地方躲避liú沙。
  已是拖虚的将jun,不知哪来的力气,抵着风沙,踏着shī体逃离,最后昏迷在一条小溪边的一株梅树下。
  等他醒来,睁开眼,迷糊中,看见一个白衣的少珽女,正捧着山泉灌进他的口珽中。
  如此几番昏迷,总算醒了过来,那女子已经不在,入眼却是满枝的繁huā。
  他眼里露珽出了笑意,靠着梅树而坐,环视四周,才发现这地方,竟是他儿时长大的地方。
  这里本来是一处村庄,这棵树就长在村头,这地方缺水,村珽民食水也要去很远的泉眼处挑,这样的处境,谁还会理会村口的梅树。
  梅树靠天存活,有雨下,便饱饮一餐,没雨水,就渴着,长得病泱泱,就算能开huā的时候,也只得单零零的一两朵。
  倒是他却爱极这颗树,每次看见它开huā,都特别高兴。
  所以每天挑水时,总舀上满满两大勺水给它,大不了少睡一个时辰,再挑多一回水。
  但战乱不断,村中常常遭受抢珽劫xí珽击,村珽民纷纷离开,他也要去参jun入伍。
  离开时,怕以后没有人再给梅树浇水,便将它移动了泉眼处,就算无人浇灌,它有泉水养着,也不会枯去。
  不想今次竟在这株梅树下活了命,还看见它开了这许多的huā。
  他回去后,带bīngshā回,获得大胜。
  几年后,他手染鲜xuè,shā遍大jiāng南北,换来这片土地的太平。
  而他也厌倦了这种打shā的曰子,辞guān归隐,只要下了这方土地,依着梅树搭建茅屋。
  自耕自种,闲里便弹琴烧瓷,打算就此闲过余生。
  一夜,他睡得正好,突然听见琴响,睁开眼,却见救他性命的白衣少珽女匆忙逃窜而去。
  他寻遍了屋里屋外,却不见少珽女身影,觉得蹊跷。
  一次,他与人换取油盐回来,发现才烧的青huā瓷被打破在地。
  初时他并没在意,只道是山中小动物路过。
  但后来,他发现新烧了瓷器,只要是青huā的,虽然不再打破,却总会无缘无故地换地方。
  而在他弹了新曲之后,夜里便会听见琴响。
  只不过他次次追出,都只能见到一片雪白衣角。
  他依了梅树苦苦思索,灵光一闪,难道她喜欢琴乐和青huā瓷?
  那曰他连烧了几个青huā瓷,故意离开,回来后见那些青huā瓷全好好的摆着。
  正微微失望,突然发现,那些青huā瓷虽然是照着他离开时的位置摆放,但每一个青huā瓷,都有极小的挪位。
  可见是怕他发现,故意摆放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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