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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上位记》薇薇安vivia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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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7:05
☆、宋家倒,宋妃失势

  宣明殿的偏殿水雾缭绕,清朗的男子泡在池里,头靠在池外的台子上,双手张开,帕子搁在额头,即使是不着寸缕,仍是给人一种霸气外漏的感觉。
  
  他闭着眼,室内除了缓缓的水声,并无其他声音。
  
  这室内也并无他人,他就这般仰在那里,许久,一把抓起额上的帕子“啪”的扔到了水中。
  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
  
  严冽,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来喜。”
  
  “奴才在。”景帝声音不大,但是来喜仍旧是马上进了偏殿。垂首站在一边。
  
  “宣傅瑾瑜进宫觐见。”声音依旧冰冷。
  
  ……
  
  第二日,傅相在朝堂之中发难,数了宋将军的几大罪状,而最显著的就是宋将军的大儿子,贪污军饷,此事一出。朝堂哗然,接着安大人也参了一本,细细列数宋家罪状。
  
  不仅如此,又有几人也站了出来,也皆是指责宋将军。
  
  这桩桩件件,都是有理有据,容不得宋将军反驳,宋将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甚至包括近日来,宋家遵着宫里宋妃的指使,构陷沈良媛的兄长,后宫不得干政,一时间再次掀起一片风声鹤唳。
  
  这朝堂里里向来都是如此,有眼力见儿的又何曾不知道,傅相的公子傅瑾瑜在前一日曾经被宣入宫。景帝与傅公子的关系可以追溯到儿时,两人算是一起长大,就算那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六王爷也是不及的。
  
  如此一来倒是有那心思活泛的,联想此次宋家之事,竟隐隐的似有皇上的授意在其中。也不禁多想起来。
  
  至于牵扯此事的沈家,虽然是后宫之事,可这朝堂之上也都是知晓的,这宋贤妃因为被沈良媛偶然揭穿了擅用禁花降为宋妃一事,迁怒沈家也是正常。
  
  景帝听闻宋妃干涉前朝政事,当即大怒。直言此等无德之人不堪存于后宫。
  
  责令打入冷宫。
  
  人人都晓得,旁的事并不重要,可这后宫干政则是不容于景帝的。
  
  贤妃短短半个月多由从一品的贤妃到打入冷宫,衰败的速度让众人哗然,更是给大家提了一个醒,在宫里,皇上能容得下你张扬,却容不得你后宫干政。
  
  腊月并不晓得宋家曾经为难过哥哥,听闻此事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里却是气愤的。也亏得皇上发难的快,哥哥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在军营受些刁难,有感于自己的粗心,腊月暗恨。
  
  想来即使重生了,她也未必是事事皆顺。
  
  “主子,这宋妃已经被打入了冷宫,宋将军也被撸了下来,听说正在彻查宋家。如今宋家已经被看管起来。”锦心见腊月拧眉,知晓她心情不佳。
  
  其实腊月在这宫里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的,她自然也有沈家安排的人脉,但是既然没有人给她传消息,就该是祖母和父亲认为并不严重。
  
  腊月知晓他们的想法,可是想到自己如此就给哥哥惹了些麻烦。她心里还是郁结。她可以对自己狠心,却见不得家人如何。
  
  “主子,如若还是担心,不如向宫外传个消息?”锦心知晓主子的忧心。
  
  腊月皱眉:“不可。这个时候,怕是皇上也在紧盯着后宫吧。”
  
  景帝为人多疑,这个时候切不可轻举妄动,不过……腊月冷笑一下,拿起摆在桌上的花瓶“嘭”砸到了地上。
  
  锦心被主子的动作吓了一跳。
  
  “叫上杏儿,给我梳妆一下,我要去求见太后。”
  
  呃?锦心不懂,可主子就算是求太后做主,也不是好的主意啊?这宋妃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主子这是何故?
  
  “主子,切莫冲动。”锦心拉住自家主子。
  
  腊月冷笑一下:“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日再来一个宋妃,岂不是我沈家就要倒台了。任谁都可以随意的踩上几脚?这后宫之事本就不能牵扯朝堂,如果借着有个好的父兄就要仗势欺人,背后做尽手脚,那么以后皇上也不必选秀了,单挑那些高门贵女入宫就好。”
  
  腊月声音不低,且字字重音,想来是极其愤怒之下的言语。
  
  锦心不解主子的意思,但是见腊月朝她勾了下嘴角,一下子就明白了。主子这是在做戏,虽不晓得她为何如此,但是锦心总是伶俐的。
  
  锦心不在劝诫,反而喊着杏儿进门。
  
  杏儿见这一地的残骸,倒是也吃惊了下,不过总算是迅速的别了过去。并不多问。
  
  这宫里如今倒也是传遍了,沈良媛的哥哥牵扯了宋将军之事。
  
  虽然并无什么事儿,但是总是让人心情郁结。
  
  打点妥当,腊月带着桃儿和杏儿离开,锦心望着三人的身影,静静的唤来小宫女收拾。
  
  见这一室的残骸,小宫女也是低眉顺眼。
  
  腊月站在慧慈宫门口,安静地等待着太后的召见,她过来求见太后,自然也要有人家不见她的可能性。毕竟太后总是自称休养,并不喜管宫内的事儿。
  
  没多一会儿,就见太后身边的桂嬷嬷出现,她眉眼是笑:“沈良媛快请,太后刚才还念叨着您呢。这竟是心有灵犀,转眼您就过来请安了。”
  
  腊月也是笑:“那我今日倒是来对了。可怕打扰到太后她老人家呢。”
  
  见她到来,这太后并不见特别的喜悦与亲切,但是腊月感觉得到,这太后对她是比对别人强上那么一些的。
  
  “既然你过来了,那就陪哀家下一盘棋吧。”
  
  腊月每次过来,太后都要与之对弈两局,腊月再次庆幸,自己棋艺不好不坏,这样似乎才更得太后的青睐,当然,她并不认为太后对她的维护是因为她能够与她对弈,太后没这么肤浅,而她沈腊月,也不会这么简单的想。
  
  今日两人对弈,腊月连连败退,三局皆输,见腊月如此,太后也没了玩的兴致,这下棋,就要有输有赢才是快活,倘若战局一边倒,总是没有多大意思的。
  
  看她心思根本不在下棋,太后面色不虞:“你今日倒是魂不守舍。可见并非真心前来请安吧?”
  
  纵使如此,腊月仍旧一片笑容:“那哪能呢。嫔妾自然真心,不过因着心里有事儿,这棋艺上也有些退步。太后不要嫌弃嫔妾才好。”
  
  “你这孩子,倒是个沉不住气的。凡事都有皇上为你做主,这般急切反倒不美。”太后慢悠悠的品着茶,语气淡然。
  
  听太后这般说,腊月委屈的扁嘴:“嫔妾自然晓得皇上会为嫔妾做主,不过这伤感总是在所难免。嫔妾本是无意,这后宫之事,就算宋妃姐姐要怪罪于嫔妾,嫔妾也断不会乱了规矩,可这怎能牵扯到朝堂。我沈家不求大富大贵,更不求我在宫里如何得宠高升,只求一个安稳,竟也是做不到的么。”
  
  太后见她如此,倒是微微笑了下:“没有高位,哪来安稳。”
  
  腊月从太后宫里出来,轻轻的拉着自己的披风,桃儿杏儿也是沉默的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并不多言。
  
  他人并不晓得她在慧慈宫说了什么。而腊月自然也并非仅仅为了哭诉,她这般只不过是想摆出一个姿态罢了。
  
  前世的贤妃并没有倒台这么快,她是在一年后才被打入冷宫,可是如今竟是仅仅两个月,宋氏就从原来的从一品贤妃跌落荒芜的冷宫。可见,这重生一次,竟是许多事儿都变了。她不可能按照前世的印记一步步的走,也不可能按照前世发生过的事儿多做准备。所以她能做的,不过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这宫里可能发生的任何事儿。
  
  宋妃倒台了,可是还有德妃,还有傅瑾瑶,将来还有许多许多更年轻的美人,所以她必然需要万分小心。这宫里,从来都是斗来斗去,今日宋妃倒台并非因为她如何嚣张,如何的指使父兄企图陷害她的哥哥,她最错的,是她有一个身在高位却不懂收敛的父亲。
  
  这才是她迅速衰败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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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7:19
☆、秋风起,王爷归来

  前往京城的驿站内。一名二十几岁的男子立在院子里,表情淡淡的,有着几分的漠然,秋风拂过,一阵寒凉。如果细看,他与景帝还是有着几分的相似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身湖水绿装束的女子疾步本来,那神情竟似有着几分的憔悴。
  
  “妾身见过王爷……”女子盈盈一福,那精致的脸蛋儿,细细的腰身都实属上乘。
  
  男子并未回头,只平静无波的询问:“何事?”
  
  女子顿了一下,话音颤抖:“王爷,妾身听说,父亲已被圈禁,姐姐被打入冷宫,王爷,您帮帮他们吧……”女子低音抽泣。
  
  男子表情依旧淡漠。回身看着这个仍旧福在那里的女子,抬起她的下巴,她姣好的容颜上已全是泪痕。
  
  单手抹去那些泪,虽动作轻柔,但是他的声音里却并无一丝的暖意。
  
  “韵容,说什么傻话呢?”
  
  宋韵容咬唇:“王爷,父亲当年做错了,可是,请您,请您看在他是妾身父亲的份上,您救救他吧。”
  
  六王爷严冽收起了自己的手,嘴角含着一抹嘲讽:“韵容,这世上可没有这般的事儿。你怎么就以为,本王会救人呢?看在你的份上,你又有何值得本王这么做的呢?”
  
  宋韵容本就泪流满面,听他如此,更是恍若难以承受。
  
  “王爷,王爷对妾身,就一分情谊也无?”似乎是坚定了心神,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六王爷。
  
  “还是在王爷心里,除了那个jian人,所有人都是您的一个工具?您对他人,可又有几分真心?”
  
  “啪!”一个耳光将宋韵容打翻在地。
  
  她捂着自己的脸,低低的颤抖。
  
  “谁给你的权利,可以污蔑她。在我心里,你们有着云泥之别。你这般的女子,怎有资格提她?”六王爷不似刚才的淡然,一派愤怒。
  
  而此时的宋韵容已经不似刚才的卑微,她宋家已经如此,父亲被圈,长姐也从高高在上的贤妃落入今日的地步,她的人生,左不过也是如此了,身为六王爷侧妃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存在。
  
  “云泥之别?就算她是天上的云,那也不是你的,王爷,你清醒些,她已经不在了。就算死,她也是葬在别人家的祖坟,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好女人,怎么会勾引您?您二人本就天壤之别。”
  
  六王爷严冽听她如此说话,眼睛猩红,似乎恨极,恶狠狠的踹了过去。
  
  宋韵容被踹翻在地。
  
  “王爷不肯帮我,是因为之前我父亲的出尔反尔,还是因为长姐对沈家兄妹的针对?”她吐了一口血,仍旧是字字铿锵含恨。
  
  “来人。”严冽缓了缓心神,喊来侍卫。
  
  “侧妃身体不适,思虑过多,乱了心神。将她带回房间,好生照料。”
  
  侍卫受到了严冽的授意,直接堵住宋韵容的嘴将她拉了下去。
  
  看着她犹自挣扎的身影,严冽攥紧了拳头,面色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唤人:“玄武,随本王先行回京。”
  
  玄武皱眉劝阻:“王爷慎重,此时皇上对您犹是忌惮太多,您如此一旦被外人知晓岂不落人口实。”
  
  “本王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无一处不是他的暗卫。你与本王快马加鞭进京,稍后回来与队伍回合,处处小心,无事的。”
  
  见六王爷心意已决,玄武终究是没有多说,将一切安排妥当,两人悄然的离开了回京的队伍。
  
  ***
  
  宣明殿。
  
  来福立在桌前,轻轻的回报:“主子,据暗卫回报,六王爷已经与其心腹玄武悄悄启程回京。”
  
  景帝冷笑:“他倒是大胆。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他么?他入京了?”
  
  “是。六王爷与玄武入京后只去了一个地方,随即离开京城。”
  
  景帝这倒是听出了点兴味儿:“哦?他去了哪里?”
  
  “沈家祖坟。”此时的来福可是看不出半分的嬉笑,往常在妃嫔宫人身边那些,不过是个遮掩。
  
  这答案倒是令景帝惊讶许多,他有些不解,拧起了眉。
  
  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过了许久,他再次发问:“有什么特别之处?”
  
  “禀皇上,并无。六王爷并没有在沈家墓园见任何人,只进去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便出来离开。玄武功夫高强,暗卫担心离的太近被发现,并没有紧跟着,因此不知道六王爷究竟进去做什么。”
  
  沈家墓园?
  
  严冽风风火火赶回京城,只为了去沈家墓园?他并不信。严冽究竟想干什么。
  
  “之前驿站之时,六王爷侧妃宋氏突发疯症,被六王爷看顾了起来,但是据暗卫禀告,宋氏见过六王爷并被打伤,之后六王爷就命身边的亲信做了此事。”
  
  如此看来,这严冽身边早已被插了钉子。
  
  任谁都能看得出,此事有蹊跷。不过景帝的性子本就并不急躁。
  
  “继续给朕盯紧了他。另外,彻查沈良媛曾经在沈家的一切。”其他的不需要交代。
  
  “遵旨。”
  
  景帝站起了身:“摆驾听雨阁。”
  
  此时的来福又恢复了往常那个嬉笑阿谀的模样。
  
  腊月这几日深居简出,除了陪着太后对弈,倒是不曾招惹谁。即使是陈雨澜来求见,她也是避而不见。但是纵使如此,这宫里也是隐隐有些传言,说是沈良媛因为宋妃的事儿极其窝火,摔了一室的瓷器。
  
  “皇上驾到……”自从宋妃被贬,景帝已有半月不曾进入后宫。
  
  腊月此时正懒洋洋的躺在榻上,窗户开了一角,窗外是有些泛黄飘落的树叶,她悠闲的翻着手中的医书,间或吃着几个蜜饯,倒是也惬意的很。
  
  听到太监唱到景帝到来,腊月忙着就要起身,不过似乎景帝动作更快。
  
  说话间就踏了进来,见她那番姿态,伸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你这倒是惬意,不过秋日正凉,这般不知轻重着凉了可如何是好。”他坐在软榻边,并未让她起身。
  
  腊月见他如此便是娇笑。
  
  “你正是年幼,许多都不懂,这下人们也该好好敦促敦促了。”眼神扫过几个大宫女,几人都是瑟缩一下。
  
  将手掌与他交握在一起,她收起胳膊,顺势将他的手背贴着她的脸蛋儿,“咯咯”笑着。
  
  “皇上欺负嫔妾也就罢了,还欺负我宫里的奴才。”
  
  景帝见她如此模样,勾起一抹魅惑的笑,随即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惹得她娇笑闪躲:“你确定,这欺负是一样的?”
  
  腊月圈住景帝的脖子,将脑袋搭在他的颈项间,吐气如兰:“皇上多日没来,嫔妾都不记得,您是怎么欺负人的了耶!”
  
  吧嗒,某人的爪子搭在了她丰盈的xiong部。
  
  “所以,你是……想了?”
  
  腊月摇头。
  
  见她竟理直气壮的摇头,景帝打横将人抱起。
  
  “不乖就要受到惩罚。”
  
  在xing事上景帝并不是一个温存的好qing人,即便是他往日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每每这个时候却总是狂野异常,见他毫不客气的拉扯她的衣服,腊月晓得,这件衣服又要损毁了。
  
  “皇上每每如此,这臣妾都不好意思了,哪儿有做衣服做的这么频的。”她嘟嘴,许是年幼,饶是这种动作,她做起来仍是可爱异常。
  
  景帝眼里有了温度,就这么低头掠夺她的樱chun。
  
  两人交缠在一起,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外表看着清朗,儒雅,仿若谪仙。内里却并不如此,那一切不过全是表象。实际的他侵略性强,心硬如铁。狠起来犹如地狱修罗。
  
  转眼腊月就被剥光,景帝眼神幽暗“月儿,你说,你有没有想朕。”
  
  如若此时还不“识相”,怕是腊月就要被狠狠收拾,可是想着前些日子,她“识相”的不得了,她还是被狠狠收拾。腊月不安分起来。
  
  “没有吔?”话音刚落,就被一个狠狠的顶入,她“啊”了一声,头撞到了床头。
  
  “说,有没有想朕。”即使这ji情的时刻,他仍旧是声音清冷。
  
  虽然如此问道,但他也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便是压着她的身子,堵住她的唇,将舌伸进她嘴里回旋。双手不老实的抚摸着她的全身上下,嘴唇也开始下移。
  
  掐住她的软嫩,他一口咬了上去。
  
  腊月的泪瞬间就飙了出来,魂淡,有这么折腾人的么!属狗的啊!
  
  见她怒视自己的小模样儿,景帝更觉得自己一阵酥麻,将手下移,掐住她的大腿,一个用力,整个人再次发力。她如此可怜又愤怒的模样让他心痒难耐。
  
  终是再也忍不住ji情,拼命song.动起来
  
  腊月咬唇承受着他的一切,看着他俊美的容颜,神情愈发的恍惚。他总是这般,能让人最深刻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而景帝则是沉浸在她的身体内,做的畅快淋漓,看着她的容颜,虽是他ji情火热,但是心里却仍冷清无比。
  
  月儿,严冽为什么要去你沈家的墓园?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7:29
☆、33

这宫里总是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宋妃在短短时日变成了冷宫的阶下囚,没人知道她究竟会如何,但是她的行为却为宫里的其他人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天家无情。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恒久不变的道理。

    不过也没有人是傻子,那确凿的证据,短短的日子宋家就被处理殆尽,这绝不可能是筹谋了一日之事。

    沈家的大哥儿沈舒平倒也不过是些刁难,那许多的谋算还并未实施。可纵使如此,皇上也是念其无辜,将他的职位往上提了一级,如今原来人人避而不及的人物竟也是炙手可热起来。

    毕竟,沈腊月虽然份位不高,但如今却也是圣宠在身。

    可纵然如此,这沈舒平还是如往常一般,并不过多的与人应酬。

    腊月听到宫外传过来的消息,暗自欣慰。

    这皇上喜怒无常且擅于谋略,有时候升迁,绝不是好事。

    近日皇上流连她的听雨阁,看似多情,可真心又有几分。这一点腊月自是知晓的。

    “主子,今晨傅贵仪早餐时肠胃不适,宣了太医,说是喜脉呢。”桃儿总是消息灵通的。

    腊月吃惊的看她,随即笑了起来:“那倒是……大喜事儿呢。禀了皇上没有?”

    桃儿见自己主子并不嫉妒,反而笑靥如花,有些看不懂,但是她也并没有想着就能看懂。

    “自然是禀了的。听说皇上还有太后可是赏了好些珍品呢!”想了下,桃儿压低了声音:“奴婢听到风声,说是这傅贵仪要升份位了呢。”

    腊月点头,这是自然,这南沁国的后宫,本就有这个规矩。可是,皇上怎么会让傅瑾瑶怀孕呢,倒是真的让人觉得有趣起来。

    不过细想下这倒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外,傅相前些日子才收拾垮了宋将军,这转眼傅贵仪就有孕,可真是相辅相成。腊月细细思索了一下。

    “交代下去,不管外面众人如何,咱们听雨阁的人以后见着傅贵仪,都给我躲的远远的,也给我规规矩矩的。”

    桃儿一听,连忙下去交代。等她离开,这屋内只余沈腊月与锦心两人。

    见主子似乎在想什么,锦心也默默的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离开,腊月抚着自己的小腹,暗暗的笑,果然,她的孩子没有来。

    这样极好,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十足十的保护住自己的孩子,那么,她就不是来的时候。

    至于傅瑾瑶,前世的时候傅瑾瑶并没有怀孕,可是如今却怀孕了。腊月不需多久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贤妃倒了,皇上又怎能让德妃一家独大呢?

    互相制衡这一手,谁玩儿的过咱们的皇上呢。

    前世的时候宋家并没有这么快的垮台,而那时傅瑾瑶已然升到了该升的份位,但现在却并非如此,虽然傅瑾瑶在他们这届入宫的秀女中份位最高,但是左不过一个正四品的贵仪,即使大升份位,也不过贵嫔。

    可有了孩子就不同,腊月轻轻叹息,皇上又怎么会由着她将孩子生下?

    别人不懂,她却在这一点上看的极为清楚。

    这孩子来来回回,可不就能多升几个份位了么!

    “启禀娘娘。”外面传来声音。

    “何事?进来吧。”

    杏儿进门:“启禀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过来了,说是太后宣您觐见。”

    对于这一点这宫里众人也是习惯了,偏不晓得,这沈良媛怎么的就合了太后的眼缘,倒是常被她宣着觐见。宫里也是有些隐隐的传闻,说是太后极喜欢和沈良媛下棋。

    有些心思重的,就想到了当日禁花一事。皇上与太后的对弈,想到太后在这宫里的人脉与算计,众人不由的打了寒颤。

    但是得失只在一瞬间,那想法多的,开始研究起棋艺来,却不晓得,太后要的,从来都不是高超的棋艺。

    腊月换了身装扮,挽了个少女髻。清清爽爽的出门。

    这既然年纪小,总是多了几分随意打扮的乐趣,想来再过几年,年纪略长,即使再做此装扮,也怕是给人不伦不类之感。

    腊月在此方面从来都是并不十分讲究,桂嬷嬷看着她这一身装扮,勾了勾嘴角。

    虽然沈良媛的装扮时常不太合时宜,但倒也是多变化。

    这男人,最是贪新鲜。皇上也不外乎男人。如此时常变幻,倒也合适。

    “嬷嬷,太后身子可有好些?昨日我听她略有咳嗽。可是调理了?”这话问的关切,不带一丝的虚伪。桂嬷嬷是太后身边最最得力的人儿,也最是在乎太后的身体,听沈良媛这么说,也觉得她是个懂事儿的。

    “太医院已经看过了,这更深露重,可得好生的休息着。沈良媛也是,要多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您好了,才能更好的伺候皇上。”桂嬷嬷拍了拍沈腊月的手,言谈间多有亲切。

    腊月脸红一下,嗫嚅:“谢谢嬷嬷关心。”

    这慧慈宫到的也快,腊月见太后喜怒不形于色的坐在首位,德妃坐于左侧,而傅贵仪则是坐于右侧,连忙给几个主子请了安。

    “起身吧。”太后今日倒似有些高兴,言语间柔和许多,腊月瞄了眼傅瑾瑶,见她一脸的欢喜掩饰都掩饰不住。本就出色的容颜更是美上了三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德妃温柔的笑:“良媛妹妹怕是还不知晓吧?这贵仪妹妹啊,有了身子了。”这言语之间竟有许多的喜意。

    腊月略微张嘴,做惊讶状,随即转头看向傅瑾瑶,也是一脸的惊喜:“这可真是太好了,恭喜傅贵仪。”

    傅瑾瑶含蓄的笑了笑:“妹妹也要快些才是,咱们都早早的为皇上开枝散叶。”

    端看这话,自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听着且极为顺耳,可是腊月不傻,她自然听出了傅瑾瑶话里那一抹的嘲讽。

    如今这宫里,她算是侍寝多的,可纵使如此却并未有孕,傅瑾瑶看似温柔贤惠,可实际却并非如此。

    “贵仪姐姐莫要笑话妹妹。”她娇羞的红着脸低头。

    太后见她如此,勾起了嘴角,多了丝笑意。

    她何尝如此娇羞过,倒是个乖觉的。

    “哀家已经宣了太医,虽说已有太医诊过,但是这是哀家的好孙子,哀家总是不放心的。让徐太医好好诊诊,你好好保养着,早日给皇上添个龙子。”太后这话对傅瑾瑶抬举甚高。

    “嫔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傅瑾瑶这就要起身跪下谢恩。

    桂嬷嬷连忙过去将人扶住。

    “这怀孕初期最是要小心,你可不能这般的跪来跪去。”太后有些埋怨的道,但这话里的关切倒是让人听的熨帖。

    德妃依旧是一派温柔的看着傅瑾瑶,腊月心里暗唾一口,一个个儿的,可不都是好戏子么!

    没一会儿,这徐太医疾步而来,傅瑾瑶怀孕也不过只有一月,正是不安稳的时候,太医再三叮嘱,那些容易滑台之物切要十二万分的小心,入口之物更是如此。

    太后点头,傅瑾瑶也听得认真。

    检查完毕,徐太医就要告辞,太后却再次叫住了他。

    “给沈良媛也检查下,这沈良媛入宫也有些时候了,伺候皇上也不少,倒是不见她有什么动静。”这话说的直白,腊月不好意思,就差用帕子蒙在脸上了。

    德妃与傅瑾瑶也是看着她微笑。

    “可不是么?沈妹妹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小人儿。”德妃掩嘴笑,那话音调侃。

    傅瑾瑶并未讲话,不过也是温和恬静。

    “德妃姐姐怎地这般取笑妹妹,要是让旁人听了,可不是就要打趣死嫔妾了。嫔妾又怎如德妃姐姐和贵仪姐姐。”她脸色通红,似乎是愈发的不好意思。

    德妃更是笑,转向太后:“难怪皇上和太后这般喜爱沈妹妹,看她如此娇态,这臣妾都喜欢上了她呢!”

    腊月怎地不明白,这德妃是在用自己恶心傅瑾瑶呢。

    而太后为何在这二人在的时候将自己宣来,又差人给自己看身体,她并未明白其中奥秘。难道就如表面一般,是在抬举她,扶植她么?

    看来皇上并不满足于二人相互牵制,就是不晓得在他们的谋算里,自己担任了何种角色?

    “你喜欢她可不成,你得给哀家喜欢皇帝,哀家还等着,你何时再为哀家添一个孙子呢!”太后故作姿态,但是话音带着笑意。

    德妃嘻嘻的笑了起来。

    几人说话间,徐太医已经将帕子搭在了沈腊月的手腕上,轻轻的把起脉来。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反倒是似有什么疑惑,眉毛渐渐的拧了起来。

    太后见他如此表情,询问:“可是有不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7:39
34

几人都看着徐太医,徐太医到底也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之辈,再次谨慎的把了脉,他跪下回道:“禀太后娘娘,沈良媛短期内不可能有身孕。”

    此言一出,倒也是惊了四座。

    太后的笑脸收了收:“怎么回事?”

    徐太医倒是个不卑不亢之辈:“臣为沈良媛把脉,发现她脉象略浮且气息不稳。如果臣没有断错,想来沈良媛一定接触到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这话并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这宫中的女人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后的脸色果然冷了下来:“可能看出是何物?”

    徐太医回禀:“应该不是入口之物,如是此物,当即就会损了沈良媛的身子。可依臣诊断,并无。想来,那物应该是闻到的,或者是接触到的东西。”

    “啪!”茶杯就这么硬生生的扔了下来,那茶杯盖滚了几下,跌落徐太医身边。

    太后冷声:“莫不是以为哀家不管事了,就可以胡作非为?徐太医,但凡你能看出来的,都给哀家一次说清。”

    “这药应该并不重,如果这药下的太重,身体有些变化就会明显,例如头晕心悸,可是慢性却并不会如此,而且,这也算不上毒,此物除了能够致女子寒凉,不易有孕,并无其他作用。老臣根据脉象看,沈良媛该是接触此物两月左右,不会更多,但也不会少。”

    德妃与傅贵仪都坐在一边,并不搭话,只看着太后询问。

    而沈腊月则是一脸的呆滞。似乎被此事弄懵了。

    “那现在这般,可会对她的身子有影响?”

    “禀太后,只要找出此物,在调养半年左右,沈良媛应是无事的。”

    听到此言,德妃和傅瑾瑶都有些同情怜惜的看着沈腊月,可是其中有几分真心,他们自然也是都知晓的。

    将徐太医遣了下去。太后看着沈腊月。

    “你个孩子,竟也是个遭罪的命。不过,哀家说过,这宫里争宠哀家不阻止你们,但是如若是企图伤害皇上的子嗣,那么哀家断然不会轻饶。桂嬷嬷,这沈良媛年纪小,许多不懂,你带上人去听雨阁。哀家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这宫里兴风作浪。”

    慧慈宫只有这几人,可德妃和傅瑾瑶倒也没有太过慌张或者怎样。

    而此时的沈腊月仿若才缓过神,呆呆的看着太后,眼泪就这么飚了出来。

    “太后,太后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嫔妾,嫔妾……”她的话说不下去了,只剩下一阵抽泣声。而她今日的装扮稚嫩,倒更是显得她像一个无助受了委屈的孩子,让人心怜的厉害。

    “这可怜见儿的,别哭了。不管是任何人,哀家都不能让这事儿善了。看来哀家真是静养太久了,久到有些人以为,这宫里可以为所欲为。”太后声音寒风刺骨。

    一旁的德妃不由的在心里惊了下。

    她不晓得,太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指甲深深的扣在了肉里,她面儿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

    时间就在沈腊月的抽泣中一点点过去,不晓得是过了多久,就见桂嬷嬷带人回来。那盘子里倒是也有几样物事。

    太后瞄了一眼,并未开口。

    桂嬷嬷跪下:“禀太后,老奴彻查听雨阁,发现了这几样东西比较可疑。”

    “徐太医。”

    徐太医连忙过去检查。过了会儿,抬头:“禀太后娘娘,这药物,该是混合在这燃过的香料之内。不仅如此,这个荷包也有问题,老臣闻得出,这荷包里沾染了少量的麝香。”

    太后冷笑。

    “德妃。”太后的声音传来。

    “臣妾在。”德妃连忙起身。

    “这段日子你总管着后宫的各项事务,如今这沈良媛宫里配发的香料里竟然还有致人不孕的药物,你可有话要说?”

    德妃盈盈的跪下:“太后,臣妾冤枉。臣妾虽然总管宫内事务,可原本也是和宋氏一起,这内务本是宋氏在处理,一个月前才转到臣妾这里,臣妾刚刚接手,委实不知情啊。”这话句句在理,却又将问题推到了已经身在冷宫的贤妃身上。

    腊月在心里也不禁赞一句这话说的艺术。

    “不管如何,此事你都有失察之过。”太后依旧严厉,德妃跪在那里,头垂得低低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仿佛也是受了委屈,可真正是否委屈,这却是谁也不能断定之事。

    “这香包又是如何得来?”腊月看着沈腊月,问道。

    腊月怔怔的看着那个香包,许久,难过的看向太后:“回禀太后,这,这是表,不,是陈,陈常在送与嫔妾的。”

    话里有着许多的颤抖,言语间能听出来极为受伤,想来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关系亲密的好表妹竟会如此待她。

    “好一个姐妹情深。竟是如此陷害么。桂嬷嬷,将各宫小主全都宣到慧慈宫。这后宫,也该整顿整顿了。”

    太后雷厉风行,不多一会儿,各宫主子匆忙赶到,看着跪在地上的德妃和沈腊月,再看一旁面色凝重的傅瑾瑶,也都麻利的跪下请安。

    这傅贵仪刚查出身孕,这二人就跪在此,有些人掩饰不住的亢奋,莫不是这二人做了什么被太后抓包。如是这样,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见有些人眉眼间那抹幸灾乐祸,太后冷冷的看着大家。

    太后没有叫起,大家只能跪着,如此一来,傅瑾瑶倒是有些局促,也忙站起来就要跪下。

    “你身怀子嗣,哀家许你坐着。”

    此话一出,众人忌恨的眼神刀子一般的飞向傅瑾瑶。

    “可知哀家宣你们过来何事?”

    “不知。”倒是都不知晓。

    太后见状冷哼:“刚才傅贵仪查出身孕,偏巧沈良媛也在。周太医就为她也诊了身子,可是这倒没有想到,竟诊出一桩官司。哀家早就说过,不管如何争宠,哀家都可不理。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在皇嗣上给哀家和皇上找不痛快。沈良媛受宠,你们就要给她下药,那么是不是他日觉得哀家管的宽,也要给哀家下药?”

    这话可不简单,众人惶恐的答道不敢。

    “不敢?你们都不敢?陈常在,你的不敢就是送给你嫡亲的表姐一个含有麝香的香包?你们的不敢就是有一个人在沈良媛的香料里做手脚让她不能怀孕?”

    沈腊月这个时候并没有哭出声,可是两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她紧紧的咬着唇,并不出声,但是却泪如雨下。

    众人皆呼不敢,而陈雨澜则是大惊,不晓得自己的这步暗棋怎会如此就被发现。

    她喊得尤为大声,表情也尤为痛苦。

    “哀家本可安静处理此事,但是哀家要让你们知道,什么事儿可为,什么事儿不可为。这宫里,有些事儿是绝不可越雷池一步的。许是你们中间有人无辜,但是,哀家瞅着,那不无辜的,也一样就在其中。至于那已经确实的,陈常在,哀家该怎么处理你呢?”

    陈雨澜此时也是泪如雨下:“太后娘娘,嫔妾是冤枉的,嫔妾是冤枉的啊,嫔妾怎么会伤害表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们……”

    许是触动了哪根弦,太后一声呵斥,她噤了声音。

    不少人看着陈雨澜的眼神却有了些变化,并非她降至答应,而是那个含有麝香的香包。

    跪着的白小蝶想着麝香香包,心里胆战心惊,终是忍不住开口:“启,启禀太后。”

    见她开口,桂嬷嬷在太后的示意下讲话:“白常在有何要说?”

    鼓了鼓勇气,白小蝶语带惶恐与委屈:“陈常在,陈常在也曾送过嫔妾一个香包。”

    她这话说完,众人都看向了她。

    桂嬷嬷连忙带人去白小蝶的宫里去取这枚香包。

    经过检查,果然也是含有麝香。

    太后气极。

    纵使陈雨澜大呼冤枉,梨花带雨,可太后却并不是那好相与的。

    桂嬷嬷直接过去就掌掴了陈雨澜十个耳光。打的她瘫在地上。

    此时她已经无可辩驳。

    “蛇蝎心肠的姐妹,不要也罢。陈常在,降为答应。至于这香料一事。德妃,交给你处理,哀家要看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不然,哀家想,这德妃,你也是不用做了。”陈雨澜虽然犯错,不过太后却仍是留了一线。

    德妃一个踉跄,瘫在那里,不过终是又打起了精神:“臣妾定然会竭尽全力调查此事,还沈妹妹一个公道,也为自己辩一个清白。”

    太后满意的点头。高高在上的看着众人。冷言:“傅贵仪怀有身孕可喜可贺,可如若有人打上了这个孩子的主意,那么现在冷宫宋氏的下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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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算了结,可也未必会有进展,腊月分析,十有□会被推到身在冷宫的贤妃身上。

    她暗了暗眼神,照她看来,其实这德妃是比贤妃嫌疑更大的,亦或者,是德妃沿用了贤妃布下的脉。

    不管是太后为何宣她来慧慈宫,如今经历了这些,她还是乏力了。桂嬷嬷将众人都请了出去。

    这个时候这些妃嫔也没有什么心思交头接耳,攀比挤兑了,这事情,委实不算是了结。而且有些人虽然心里明白自己没做这样的事儿。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话在宫里是不需说的。

    这宫里,谁没个别样的心思,而且如果证据确凿,那么饶是你并没有做,也是逃不过惩罚。

    腊月因为哭泣眼睛红红的,整个人有些憔悴。

    匆忙的回到听雨阁,就见锦心在厅里有些焦急。

    “主子您回来了。”麻利的吩咐人备上热水。这眼睛红成这样,不敷敷如何是好。

    “锦心,将听雨阁的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沈腊月神情冰冷严肃。

    锦心回了一句是,连忙出屋。

    没一会儿的功夫,腊月敷完了眼睛,来到厅里,就见这些奴婢全都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一个个看起来倒是规矩。

    坐在上首位置,锦心将泡好的茶端了过去,腊月抿着茶,端量着屋内的众人。

    众人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桂嬷嬷带着人过来好一番的搜查,他们心里也不是不怀疑的。这个时候看沈良媛如此,心里忐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腊月将茶杯放下,缓缓开口:“我记得自己说过,既然进了听雨阁,那就是我听雨阁的人,也与我沈腊月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该懂。”

    众人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不少有外心的则是暗自流汗。

    “只有一个机会,现在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有问题,自己站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若你们执迷不悟,那么我不会手下留情。”腊月的语气并不凶狠,甚至说话间还泛着笑意。

    并没有人出来。腊月也不恼。

    但是语气却有些凉:“好。真好。既然你们都认为自己没有问题,那咱们就继续。”

    这时三等小太监小安子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语气颤抖:“奴,奴,奴才有话说。”

    腊月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

    锦心语气冰冷的开口:“说。”

    “奴,奴才,那个,欣、欣荣华身边的翠儿曾经,曾经给过奴才一个金瓜子,打探过主子的行踪。”他语气颤抖,但是仍旧是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这额头上更是豆大的汗珠。

    “锦心。”沈腊月示意,锦心将人带到里屋,也不晓得锦心都盘问了什么,这期间腊月仍旧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打量着这些人。

    没一会儿,两人出来,小安子的表情明显的镇定许多。乖觉的站回了队伍里。

    “其他人还有要说的么?”锦心问。

    除了小安子,其他人倒是都是摆出一副自己忠心耿耿的模样儿。腊月脸色露出讥讽的笑容。

    “谁知道他人有问题的,可以检举。检举之后提高一级。”别小看这一级,如若不是金瓜子这样的硬通货,旁的还真是怎么也敌不过这个的。

    而且如若升为了一等太监或者宫女,这身份自然也是不同。

    见没有人出声,腊月也晓得,这虽然有诱惑力,但是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出卖别人,毕竟,谁也不晓得另外一个人身后的,究竟是谁。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腊月语气很淡,但是众人却觉得一阵冰冷。

    锦心浅笑的看着低头的众人。

    “小全子,半个月前,你去舒宁宫与方婕妤身边的灵玉报信,结果得了一枚玉扳指。”

    小全子一惊,刚想解释,却见到锦心了然的目光,这一瞬间不光是他,就连其他人也是明白了过来。今日这事儿,怕是主子早已心中有数儿。

    如此做派,只是让他们知道,在这听雨阁,没有人可以有二心。

    小全子扑通一下子跪下,刚想张口则被锦心制止。

    “梨儿与安婕妤宫里的七巧互通消息。”

    “倩儿与喜安宫德妃身边的久宁互通消息……”

    锦心慢条斯理,一桩桩一件件说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日子和互相传递了什么都一清二楚。众人皆惊,这锦心从来都是温温柔柔,一副笑面,虽然重规矩,但是也极其通情达理。

    却不想,她竟是什么都知晓。

    这么一看,这堂下倒也跪了七八个人。

    不过饶是如此,沈腊月身边的两个大太监和四个大宫女都不在其中。

    腊月笑着看人:“难不成你们真的以为我当初是随便选的人么?锦心,将这些人,全都给德妃送过去。”又歪头想了一下,腊月似在自言自语:“下次,直接送慎刑司。”

    这慎刑司在宫里,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虽说这次是送到德妃那里,但是众人也明白,沈良媛如此大张旗鼓这么做,德妃必然不会善待他们。而宫里也忌讳如此,就算是倩儿,也是忐忑的。

    没人知道,德妃究竟会如何。最好的做法,想必也是将她们全都送到慎刑司吧。

    虽然众人竭力求饶,赌咒发誓,但是腊月仍旧是不为所动,机会只有一次,不肯把握,现在哭又有何用呢?

    看着剩下的人,腊月并没有多说,起身回了内室。

    锦心仍旧是以往那副模样:“这做奴才的,别以为可以左右摇摆,今日没有抓到你们,不代表他日没有。还请记住主子的话。”

    如今德妃管着后宫,那这有问题的人,她就好好处理吧。

    今日这场大戏,总也是算是安稳落幕。

    没一会儿桃儿果儿回来。

    据说德妃已经将这些人分别送到了他们暗里帮衬的主子身边。而倩儿则是被送到了慎刑司。腊月倒是没有想到,德妃会如此做,想来,这德妃能够走到今日,还是极不简单的吧。

    如此打人脸面的行为,她倒是做得得心应手。

    这后宫可不就是这样。

    将众人都遣了下去,只留锦心一人伺候。

    锦心为人严谨,伺候沈腊月换了衣服,两人在园子里散步。

    “主子,宫内香料和香囊之事提前揭露了出来,咱们下一步该如何?”

    “我被下了药,自然是受害人,咱们只要做出愤怒和委屈的姿态就好。”腊月浅笑。

    他们听雨阁的香料有问题,腊月又岂会不知,可是得知香料的具体属性之后她就决定将计就计,原本的时候她不晓得,可是看过这些医书,也听了万夫人之言,她自是知晓,这女子年纪轻轻即生产并非幸事。

    想来这十三岁的女子,本就是个孩子,可却仍旧孕育孩子,自然是很亏气血,不仅对母亲不好,对孩子也是一样。

    原本她就想着如何避孕,可是这香料倒是歪打正着了。

    至于陈雨澜所送的那个香囊,她又怎么会用呢,上一辈子已经吃过亏了。

    相比于此香料,陈雨澜送的带有麝香的香囊似乎更是歹毒一些,这个不管如何,你是怀不上的,倒也不会对身体如何,可是那含有麝香的香囊却并不会阻止人怀孕,但怀孕之后滑胎的几率却大大增强。

    两相比较,腊月对后者更为反感。

    “主子,虽然表小姐也被处罚,可是仍旧在宫里,如果他日她得了圣宠,必然不会与咱们交好,相反,倒是一定是针锋相对的。咱们要不要想些办法?”

    腊月摇头:“不必了。这宫里除了皇帝,即使是太后也不会随意将一个嫔妃打入冷宫或者杖责。而皇上,我倒是觉得,这表妹下一步就要被召侍寝了呢。”

    腊月笑着说出了这番话,锦心不解。

    “怎么可能呢,她如此歹毒,皇上怎会?”

    “怎么不会。锦心,这宫里的事儿,你还得多留心,傅贵仪下一步就会扶摇直上,最次也会做到妃位,如若不然,怎地和德妃相互牵制?而我虽然也算受宠,但是份位却并不高,没有显赫的家世短期又不能怀孕!另外,我这人有些肆意,又与安婕妤起过龌蹉。更是因为香料之事间接得罪了德妃,如今这宫里互相牵制,纵横交错,可不就是皇上喜闻乐见的么。至于表妹,你说,如果牵制我,一个自小与我一同长大,知根知底却互相仇视的表妹,难道不是皇上悬在我头上的另外一把利剑么?”

    锦心听了主子的分析,拧起了眉:“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如此。”

    “锦心,你要记得,我要做的,只是步履平稳,一步步往上走。我需要的,是这个身份附加给我的荣耀,而不是爱情。不是皇上的爱情。你是我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要深记这一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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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早就有了部署,在得知香料之事之后她迅速的盘算好了一切,本想再等个一年半载在揭露出此事,但是因着这次傅贵仪有身孕的事儿,竟被提前揭露,腊月自然是知晓听雨阁这些钉子的事儿,而这些人也就是留到这一刻发作才能显出她的愤怒。

    至于小邓子,太后的棋子怎么可能随意的推出去呢!

    善加利用,才是最佳。

    太后本就是庶女进宫,想来也一定遭受过不少的刁难。她每每针对高门贵女的言论想必也是令太后满意的吧。如果太后真的那么不在乎,就不会在陈雨澜提到姐妹情深的时候呵斥。

    可见,想当年她们姐妹共同进宫一定经历了许多的针锋相对。

    她不会对任何一件事儿做无用功,即使现在不晓得皇帝安排了什么人,但是小邓子这步棋,她会用好。

    用过晚膳后腊月倚在窗边的小榻上看夕阳。似乎今日的夕阳格外美,艳红的一片,似火烧云。

    杏儿掀开帘子,小步进门。

    “主子,来喜公公过来了。”

    腊月连忙起身,想来也是的,她今日受了委屈,皇上也不会无动于衷。

    来喜一脸笑容:“奴才见过沈良媛,沈良媛,接旨吧。”

    腊月连忙跪下。

    “沈氏贤良淑德,淳朴温顺,甚得朕心,特进封为嫔,赐淳字。赏玉如意一对,金步摇一对,金丝绢六匹,织云锦缎六匹,珍珠十盒,如意屏风一对……”

    “嫔妾谢主隆恩——”

    来喜耳聪目明,连忙扶着沈腊月起身。

    “淳嫔娘娘快快起身,皇上有言,知晓您的委屈,今日不便过来,明日定会来宽慰。娘娘莫要为难自己,好生养着。”来喜得了皇帝的交代。柔声安慰沈腊月。

    “多谢来喜公公走这一趟。”不需腊月多交代,锦心便准备了一把金瓜子儿,笑容满面的塞给来喜,来喜自然也不矫情,谢过之后收下。

    他也最是欣赏淳嫔娘娘这一点,从不拉拢他们内侍,不过分热情,又不过分自视甚高。

    来喜将自己的来意交代完,也并不耽搁,立马离开。

    腊月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了嘴角。

    过午的时候,圣旨已经下来,傅贵仪升两级,称为傅贵嫔,而傍晚的时候自己这边又升了份位得了赏赐,一切似乎都是按照她的设想发展。

    虽然自己只升了一级,但是因为有了赐字,实际上倒是与两级差不多了。

    抿了抿嘴,腊月唤人伺候自己沐浴休息。

    这听雨阁的奴才都眉眼是笑,虽是白天出了那么一党子的事儿,但是如果自己只是安安分分,倒也不错。这主子得了宠爱,份位扶摇直上,他们这腰板,也格外直呢。

    几个大宫女规整着皇上赏赐的东西,也都喜上眉梢。

    “杏儿,你手巧,将那金丝绢给我做一身裙装。”

    说话间,粗使的嬷嬷抬着水进入,锦心连忙为主子宽衣。

    泡在洒满花瓣的水内,腊月呢喃:“听说皇上的内殿有一处温泉,且舒服着呢,也不晓得何时能够得偿所愿,享受一下。”

    锦心见她心生向往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主子真心待皇上,皇上也自会疼惜主子的。”

    一旁的杏儿也跟着温和的笑。

    “你呀,就惯会说嘴,不知晓的,还以为你是个温柔的性子呢,其实倒是并非如此。”腊月状似埋怨。

    锦心不依:“主子怎地如此说奴婢,您问杏儿,这谁人不说奴婢温柔。”

    “怕是过了今日,咱们听雨阁可是没人敢说锦心姐姐你温柔了。”杏儿打趣。

    今日锦心笑容满面说的那些话让众人明白,温柔,本就是一个表象。

    锦心跺脚:“连你也欺负我,看我一会儿不收拾你这个小妮子。”

    两人斗嘴,腊月浅笑着泡在水中。

    皇上今夜必然会去看傅贵嫔的,就是不知晓,皇上这从不与人共寝的性子会不会变。又一想,腊月嘲讽,自己想什么呢,这是自然不会的。

    新入宫这批女子,除了傅贵嫔傅瑾瑶,她和丽嫔竟是份位最高的。

    如若家中父兄在官场上也是这般的升迁速度,怕是就要忐忑了吧。

    “这宫里的事儿你们也多多经心。莫让他人钻了空子。”

    “奴婢遵旨。”

    ***

    骄云宫安静的室内。

    一身天蓝锦衣的傅瑾瑶侧身躺在景帝的身边,手指划过他的眉宇,心下有些难受。

    景帝拉住她的手指,起身。

    “太医说过,有孕的头三个月最是该小心。朕今夜就不宿在这里了。”

    傅瑾瑶咬唇,她自然是更加珍惜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在后宫的加持,也是她与心爱男子的骨肉。天知道得知了这个消息她是多么欣喜若狂。

    可在她最需要关怀的时刻,他却要离开。就算,就算不能敦伦,她也是希望他能伴着她歇在这里的。

    见他起身整理衣衫,她不顾体统,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将那柔嫩的脸蛋儿贴在他的背上,低语:“别走,皇上别走……”

    他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修长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儿,安抚的拍了拍。

    “瑶儿别闹。你该知道朕的习惯。你不是最懂朕的么?”

    傅瑾瑶见他丝毫没有改变的意思,暗自垂下了头,他终究不肯为她坏了规矩。缓缓的放开了手,对他勾出一抹明艳的笑容。

    “那瑶儿为您整理衣服。”

    景帝看着她的眼神闪了一下,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恢复正常。

    “你好好休息。不准虐待朕的儿子。等他生了下来,朕亲自教他骑射、教他诗书。朕会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统统给他。”景帝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诉说。

    傅瑾瑶心里一阵激动,抬头看他,他可知,可知自己说了什么。是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眼眶有些泛红,她扑进他的怀里:“皇上,瑶儿爱您,瑶儿好爱您。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我会将咱们的皇儿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他也仿若动情:“恩,好。”

    景帝将她搂在怀里安抚了一阵,终是起身离去。

    傅瑾瑶痴迷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晴朗,不似刚才的郁结。

    即使还有别人,但是他终究是对她最好,也给了她这样的许诺,她何苦为了今日的事儿不爽利,太后并不喜欢她,这她早就知晓,但是太后却极重视皇上的子嗣,这也是令她心安的原因,最起码,她不需防着她。

    就算她存着心恶心自己,那又怎样。说到底,这宫里,皇上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而他对她,却与他人不同。

    至于淳嫔那样的狐媚子,傅瑾瑶冷哼,她倒是小看了她,不过,这样的女子,连个像样的家世都没有,更别提皇帝哥哥的真心,她凭什么和她争?

    至于德妃,等她生了儿子,看德妃还嚣张什么。

    她自小就爱慕那个清润如仙人般优雅的姐夫,如今得偿所愿,姐姐也不在了,不就是老天对她的眷顾吗?

    纵使他,他还想念着姐姐,可终有一天,他会只是她一个人的。

    想到刚才他那一抹闪神,傅瑾瑶对自家姐姐有了几分的嫉妒。

    可饶是不管她怎么想,怎么猜测,却终是不晓得,那一抹闪神,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景帝出了门,看着有些阴下来的天气,面无表情。

    “摆驾咸福宫。”

    咸福宫,正是德妃的处所。

    而正准备就寝的德妃听闻皇上摆驾咸福宫,笑靥如花。终究,皇上也是不会忘了她。纵使总有新人且年轻美丽,可皇上却不是那无情之人。

    自己在他心里,也是极其重要的那一个。

    而傅瑾瑶听说皇上并没有回宣明殿,反而是去了咸福宫,气白了一张俏脸。

    看着身边的大宫女青儿:“你可是打听清楚了?”

    青儿知晓主子气愤,可又不能不说:“奴婢打听清楚了,皇上确实去了咸福宫。主子还请莫要太过忧心,您的身子要紧,小皇子要紧啊。”

    傅瑾瑶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手掌:“赵婉宁。当年你与姐姐争,如今又与我争。岂把我们傅家女子看扁了不成?”

    青儿忧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再次劝诫:“主子,凡事咱们还可从长计议,保重身子,生一个小皇子,才是眼下的要紧事儿啊。”

    傅瑾瑶缓了缓,将手放在腹部,舒了舒气。

    “你说得对,我的皇儿,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给我万事小心,这淳嫔能被人在香里做手脚,咱们也未必不会,如今这宫里的事宜还是把持在赵婉宁手里。以后但凡我这吃的,用的,穿的,都要经你们几个手仔细检查,切不可盲目。我的皇儿,绝不可有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8:13
37

下半夜下了场雨,今日越发的凉起来,腊月穿的并不多,这宫里就算是再冷,这妃嫔们也未必会多穿,左不过室内是有地龙的,而穿多了臃肿不堪,总是不会得皇上青睐。

    现在不过刚入冬,不少宫里的地龙都没开始使用,腊月也是如此。

    见她穿的这么少,锦心将窗户关上,劝着自家主子:“主子总是喜欢开窗,这天气这么凉,也不顾着身子。”

    杏儿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这药是为了调养身子。

    昨日出了那么一桩事儿,太医也开了不少的补品。

    厌恶的皱了下眉,腊月淡淡垂眸:“先放下吧。”

    因着昨夜腊月的交代,杏儿福了一下离开,她要去库房选一批金丝绢为主子裁制衣物,这宫里妃嫔制衣,全是由尚衣局统一裁制,不过也有那妃嫔喜欢让自家手艺好的宫女赶制。

    见杏儿离开,腊月伸手将药碗端过,来到屋内的盆栽处,略微倾斜,补药就这般的贡献给了翠绿的植物。

    她还不想怀孕那么早的。

    嘲讽的笑完,将碗放在了桌上,一旁的锦心则是照旧的收拾东西,仿若什么也没看见。

    虽然杏儿前世是个忠心的,但是这一世,她不能赌。

    “皇上去了骄云宫?”

    “是。”

    皇上本来已经交代了,今夜要来他们听雨阁,却因着下午的时候傅贵嫔身子略有不适,反而是直接去了那里。这宫里可不就是如此么?傅瑾瑶仗着自己怀孕总是想多将皇上拉过去,可那又如何呢?就像昨夜。即便是去了骄云宫,也不会宿在那里。

    也许此时傅瑾瑶还不懂,可是她已经伺候了皇上十年,自然是知晓的,他不会变。想来再过个三五年,傅瑾瑶才会认清这个现实吧。

    娴静垂头,她一直都不解,皇上究竟是为什么不和他人一起睡呢?究竟有什么隐情?

    见腊月低头,锦心以为主子再为皇上去骄云宫不悦。

    “主子,既然皇上去了骄云宫,想必是不会过来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咱们未必没有机会找补上,您也莫要太过气愤,免得伤了身子。奴婢为您备水,您洗漱休息?”

    腊月摇了摇头:“皇上一定会来。”

    这一点,她很笃定。见她如此,锦心不再说话,收拾起床榻,看着锦心的背影,腊月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锦心,吩咐人备水吧,我要梳洗。”

    锦心以为主子想通,去外间将事情交给桃儿。

    桃儿听说了这个,犹豫了下,提醒:“锦心姐姐,今夜皇上有旨要来咱们听雨阁的。咱们这么早……”

    “傅贵嫔身子不妥当,皇上已经去骄云宫了,想来也不会来咱们宫了,主子心情不爽利,还是早早休息吧。对了果儿,帮主子备些温热的牛乳,主子睡前用些,会睡的好些。”

    桃儿和果儿听了锦心的话,都出去忙。虽然四人都是大宫女,但是很明显锦心在几人中地位更高些。

    对于这点,她三人也并没有什么不甘,毕竟,这锦心是主子从家里带过来的贴身侍婢,自然是更妥当些,也更值得主子的信任。

    她们能做的,只是一点点获得主子的信任。

    交代完锦心回内室。

    没一会儿的功夫水就备好。内室只留锦心一人伺候。

    皇上一定会来,那么,她怎么能不让他知道她的真心与伤心呢?

    借着窗棱外朦朦胧胧的月光,坐在榻上,小小的身子挂着大大的罩衣,更是显得人一派柔弱。此时她捧着手里的牛乳,小口小口的啜着,间或的吸了吸小鼻子。

    “锦心,你说皇上是不是个大骗子?”

    锦心怔了怔:“主子切莫乱说,这是皇宫,可不是咱们沈家,您……”

    锦心的话被打断,沈腊月很肯定的继续说:“他就是一个大骗子。”

    这话里有着浓浓的委屈。

    “我被人欺负了,他不来看我。我知道的,傅姐姐有了孩子,他要过去,可是,可是他也没有一直待在那里啊!今天明明说会来看我,又没有来。他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

    想来锦心并不敢接口这样的话,这室内倒是沉默了下来。

    腊月眨了眨眼,继续喃喃自语:“为了惩罚他,明日我要去陪太后对弈,然后我要留下吃晚饭,让他来了也找不到我。哼。”

    门外“偷听”的某人见她如此,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腊月听到声音,“嘭”的一声,手里的杯子掉了下来。

    表情错愕且奇怪。

    锦心见主子如此,连忙将已经跌落塌下的杯子拾起。

    帘子掀开,不是景帝又是哪个?

    锦心连忙请安。

    腊月连请安都不会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看起来羞愧极了,懵懵的呢喃:“皇,皇,皇上,你,你,你怎么来了?”

    景帝立在那里,看着她低垂的小脑袋、还有些湿气的头发,还有那可爱发窝儿。

    “抬起头来看着我。”景帝扬声道。

    腊月自是不会反抗,抿着唇,乖巧却又有些呆愣的抬起头。

    她嘴角嗫嚅:“……”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堪比蚊子了。

    腊月似乎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冲他娇媚的笑了下。

    “嫔妾见过皇上……”

    “哦?”他语音上调,似有疑惑。

    见他虽然之前在门外笑了,但是此时却略显冷淡,腊月继续攥着衣角,那处已被她捏的褶皱不堪,可饶是如此,她仍是笑的单纯无害,略带讨好。

    “皇上什么时候到的?”声音软软的。

    景帝挑眉:“恩?似乎是你说朕是个大骗子的时候。”

    他也不笑,这语气还有些冰冷,腊月脸更红,嘟了嘟嘴。

    “嫔妾,嫔妾是开玩笑的。皇上最英明神武了,断不会和我这等小女子计较了,对不对?”她讨好的拉住他的胳膊,而景帝则是顺着她的拉扯坐到了榻上。

    腊月见他坐下,连忙跪在榻上,小嘴麻利的凑到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即羞涩的开口:“皇上公务繁忙,一定累了吧?嫔妾给皇上捶腿。”

    此时来喜与锦心都识相的退了出去,两人心里都是知晓,虽然淳嫔言语间冒犯了皇上,但是皇上这样子,可并不似生气。而且淳嫔这般温柔小意的伺候皇上,想来这事儿可是算不得什么的。

    景帝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睨了她一眼:“你倒是个乖觉的。”

    将她脸颊的发丝掠到耳后,景帝圈住了她。

    “受委屈了?”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腊月眼眶红了起来,她怯怯的抬头,那双媚眼儿信任的看着他,也不多说,就这么看着他。给他看的心疼。

    “你个小娃子,这样是想让朕心疼死么?”景帝已经二十好几了,而腊月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这也正是因为进宫,不然这个年纪出嫁的并不多。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她也不管,就这么坐到他的腿上,毛茸茸的脑袋摩擦着他的颈项,答非所问。

    他的手缓缓向上滑,她有些痒,扭动了下。

    但听一口抽泣声。

    整个人被翻下,臀儿挨了两下:“你个小妖精。”

    将她压在榻上,唇就这么掠住她的。

    腊月放软了身子,柔柔的贴在他的身上,回应他侵略的激吻。

    待到两人气喘吁吁,他终于放开她的唇。腊月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的那物就这般的抵着她。

    这小榻虽然不小,但是两个人总是有些不便的。景帝起身,打横将她抱起,来到床榻。

    “伺候朕更衣。”

    腊月柔顺的点头,他今日穿着明黄色的金龙蟒袍,腰间的带子是深灰色,如此如玉男子,倒是得天独厚。俊朗的面孔衬着那精致的衣物。更是让人心里颤动。

    软嫩的小手伸了过去,有些紧张的解着他的衣物,纵使身子发育的出色,面容也水灵,可她终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那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和略微肉肉的小手都让人感觉到,她不过是个孩子般大的小姑娘。

    将他衣服脱掉,手指放在亵裤的边缘,就这么看着他,见他不肯“放过”她,她颤抖了下,闭上了眼,一狠心,拉下了他的裤子。

    她虽是常常行些勾引之事,但是却总是虎头蛇尾,稍微亲近些的时候就开始退缩,今次自然也是如此。

    两人敦伦多次,她并不曾看过他的身体。

    他已□,她却仍有衣物在身,景帝邪.笑:“小妞妞,把衣服脱了。”

    对他来说,她可不就是一个小妞妞吗?

    腊月只一件罩衣在身,见他如此,也为了此衣的“安全”,终是脱了下来。

    她娇嫩的身子泛着一抹粉红。

    “刚沐浴过了?”他嗓音略低。

    “恩。”

    一把拉下床幔,他俯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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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莹莹,香气袅袅的室内,床幔内传出软绵的呻.吟。

    景帝四平八稳的躺在那里,而腊月则是伏在他的胸上,轻轻的啄.吻。而他的手则是在她白皙娇嫩的皮肤上游移。

    摩挲了一会儿,他拉着她的手来到他的身下,她似要反抗,不过终是敌不过男子的力气,被他拉着碰触到了那里。

    她不敢低头,害羞带怯的盯着他的眼睛,手在他的强制下颤颤巍巍的握住了他的那物。

    他倒抽口气,另一手捏了她的小臀儿一下。

    “昨日刚封了你,今日也不见你谢恩。”他语气凉凉,似有不喜。

    照腊月看,他此时提起这个,不过是要糖吃罢了。

    “腊月自然是谢的,皇上定能明白我的心意。”她一手给他做着手活儿,一手摸着他的脸,那嫩嫩的指尖划过他的眉,他的眼,又放在他紧抿的唇上。

    摩挲着他的唇型儿,景帝幽幽的看她,眼神深邃。

    霍的,他一口咬住她的手指,惹来她一个惊呼。

    他并未使大力气,可却也不肯撒口。

    她“咯咯”的笑着。

    “皇上难不成是要把月儿吃掉?就是怕啊,我这么大个儿,你是吃不下的。”她娇笑,还嘟了下唇。

    这是腊月的习惯动作,而景帝自然也是知晓的,可腊月不晓得,每每她嘟唇,皇上一阵yu.火翻腾。

    不晓得为什么,她这般,总是让他有一种“欺负”的冲动。就想拾掇拾掇这个小妞妞。

    松开了口,还不等她抱怨,他竟是将她的身子往上提了提,一口咬住那尖尖。

    她脸红似霞。

    吃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放开她:“怎地?朕这不就是在吃你?”

    轰!

    纵使身在高位,一国君王,可终究是个男人。在床.上的那些诨话儿,他也是不吝的。

    见她害羞,翻身将她压下,漆黑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掐住她的大腿,一个下沉。

    “梅花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在她耳边呢喃挑.逗。

    看他如此吟诗,她羞得无地自容。

    他哧哧笑着,前后song动起来。

    来来回回几十个起落。他的速度猛然的狂野起来。

    当他抵在她的深处之时,腊月哆哆嗦嗦的哭了出来。

    但凡是男人,总喜在这种事情上拔得头筹,见她如此,他更是心满意足。

    将她拉进怀里,拍着安抚:“哭什么呢?真是个孩子,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

    她虽是仍在抽泣,但却不忘反驳:“我才不是孩子呢。如果我是孩子,你哪会这样。”

    她如此做派惹他发笑,不是孩子,这会儿辩驳什么。

    在她耳边吹气:“朕哪样?”

    明晃晃的调.戏。

    “就那样。”她自是不肯说的。见他拉着她不肯放过,坚持让她说出究竟哪样。

    她恼怒:“喜欢敦伦。”

    此话一出,景帝哄笑了出来。

    “你不喜欢?”

    腊月就差翻白眼了,翻身嘟嘴不理他。

    他不放过,骑到她的身上,捏着她的小脸蛋儿:“怎的?你不喜欢么?恩?”

    这调戏着实让人恼怒。腊月瞪他,更是惹来一阵轻啄。

    她极其怕痒,他如此待她,她自是左右闪躲,没一会儿的功夫,这芙蓉帐里再次传来一阵喘息……

    ***

    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腊月有些倦怠的躺在床榻上,并没有起身。也亏得不需要请安,否则她可真是要被折腾死了。

    想着昨夜与皇上的激烈,腊月哀怨的低头看自己的身子,本来白皙的身子上痕迹纵横。这皇上倒是每每如此,委实让人烦闷。可,自己总是不能拒了他的。

    总之,自己也并非完全没有享受,这父兄在朝堂上尚且要看多人的脸色,自己在后宫,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大雨的天气,自然不会有人前来串门,因此她也纵着自己的性子,没有起身。虽多有不妥,但她这时浑不在意的样子。

    昨日景帝离开的时候拍着她的脸蛋说今日还会再来,腊月不晓得皇上是怎么个喜好,又想到他欢.好之时那番做派,微微叹息。

    皇上会来,就是不晓得那个如今骄傲的傅贵嫔是怎么个心情了。

    腊月想着自己在这宫里,啧啧,敌人还真是不少了。

    “主子……”桃儿从外面归来。来到内室。

    “怎么的?”有这桃儿在,倒也时常有些趣事。

    桃儿脸上有些气愤:“还不是陈答应。奴婢刚从外面回来,听说她在皇上下朝回宣明殿的途中,故作姿态,不顾大雨的捡花瓣呢。”

    “捡个花瓣而已,你何苦这般气愤。”

    桃儿不服气:“可皇上宣了她今夜宣明殿侍寝啊。”

    腊月并不恼火,这本就是意料之中,只要陈雨澜使出手段,皇上自然会接招。饶是知道她为了什么也是一样。

    互相制衡么!

    “这宫里可不就是如此么,皇上的喜好才是最主要的。你不用理那些闲言碎语,说不定,人家指着你家主子过去当出头鸟呢。”

    腊月微笑。

    桃儿一听,细一想,果是如此。

    暗自恼了自己一下。

    “是奴婢愚笨了。”

    腊月摇头:“皇上今夜,该是不会来了。明日就是初一了,早上咱们早些出门,我不想在路上遇见不相干的人。”

    虽然腊月只是正六品的一个嫔,但这宫里三十几人,不足四十人中,她也算是份位偏高的了,如今又是正得圣宠,自然与以往有些不同。

    翌日清晨。

    腊月起的颇早,早早的收拾妥当来了慧慈宫,白小蝶的嫡姐白悠然与丽嫔朱雨凝都已到。

    白悠然每次请安都是早早的来,言谈也并不多,甚为规矩。而朱雨凝倒是鲜见的到早了。

    互相问了好,腊月做到白悠然身边。

    桂嬷嬷见沈腊月到,语气略微亲近:“淳嫔娘娘今日到的倒早。”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我闷在屋子里又无事,就小憩了一会儿,晚上睡得又早,今儿个可不就起早了么。”腊月也是亲切。

    白悠然看着两人交流,每日她都是来的最早,但却从未与桂嬷嬷如此私下交谈过。

    细细的打量了下淳嫔,这淳嫔短短日子就从沈常在走到如今的位置。位置虽不高,但却是他们这批妃嫔中升迁最快的。

    她有些不解,不过又觉得,真是人不可貌相。

    真是合该了每人的因缘际会。

    不多会儿的功夫,这众人皆到齐,虽然傅瑾瑶怀孕,可也是容不得一丝的不守规矩的。

    太后看她的作为,点头,似乎满意。

    傅瑾瑶浅浅的勾了下嘴角。

    这慧慈宫其乐融融,德妃也在这时恰当的开口:“母后,前几日母后着臣妾彻查宫内下毒一事,这事儿已经有眉目了。”

    太后眼神落在她身上,淡淡的“哦”了一字,有些疑问的口气。

    众妃嫔听见德妃如此说,也都悄然的挺了挺腰板,生怕被牵连。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结论。

    “那日查出淳嫔妹妹被人算计,这臣妾可是好一通难过,这后宫一向安稳,竟不想出了此等下作之事。得太后信任令我调查,我自然是要给淳嫔妹妹一个交代。”

    德妃说话总是如此,此番说法竟是有意暗指她们新一届秀女进宫后这事儿多了起来。

    太后坐在上首并不多言。他人自然也不会触那个霉头。

    “臣妾已经仔细的调查了内务府,更是找了许多证据,现已将人犯缉拿,此人正是原本宋氏的亲信,宋氏因着淳嫔受宠嫉妒,做下了此等害人之事。”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腊月若有似无的勾了下嘴角。

    他人不便开口,而淳嫔脑袋略垂,也看不出表情。太后更是老神自在,一时间倒是冷了场。

    如若往常,场面必然不会如此,可今日之事,谁也不愿多多搀和,惹了一身腥就不好了。

    久久,太后看着这些明艳的脸孔,淡然的开口:“宋氏已然待在冷宫,就算是再处理也不能将她杀了。事情就这样吧,倒是委屈了淳嫔。传哀家的旨意,赏淳嫔黄金万两。这孩子是个没心思的,年纪又轻,常被人蒙骗,却不知,这与你说好话姐姐妹妹叫着的,未必就是真心待你。德妃,以后你要多照顾着淳嫔些。那上不得台面的,不需多理。”

    太后说完看了一眼坐在最外面的陈雨澜,此时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犹如一枚布娃娃。

    太后此话是明明白白的偏着淳嫔,纵使德妃不乐意,也不会拂了太后的意。

    柔顺的笑:“臣妾晓得了。”

    太后满意的点头:“哀家年纪大了,不乐意管这宫里乌七八糟的事情,可纵使如此,也容不得你们胡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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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遣了众人离开,却独独的留下了沈腊月。

    这让众位妃嫔心生怨恨,面儿上却仍是温柔且笑容满面。

    宋氏已在冷宫,自然是迁怒不得,可这陈雨澜却在此处。如若不是她用了那歹毒的手段企图暗害沈腊月。岂会有这般的结果。

    皇上为了弥补她为她升了份位,如今太后又是如此。

    那看陈雨澜的眼神仿若刀子。

    将腊月留了下来,见她神色淡定,太后颔首:“今日阳光倒是不错,陪哀家出去走走吧。”

    腊月连忙过去扶太后:“嫔妾早上过来的时候感觉还是有些凉的。太后您披件外衣吧。”

    桂嬷嬷自然也是知晓的,将宝蓝色的锦绒披风为太后披好。

    腊月看着太后的这个装束,笑了笑,抿嘴:“嫔妾进宫初期便听闻皇上最喜蓝色。姐妹们也多穿蓝色装束。讨皇上的欢喜。”

    太后并不多说,看着她。

    “可刚才嫔妾突然就觉得,一定是大家弄错了。”

    太后这个时候笑了出来:“你倒是机灵。”

    腊月并没有避讳,与太后闲话儿起来。

    她嘟了下嘴:“嫔妾才不机灵呢。”

    太后见她如此,拍了拍她的手。

    “这几日医书看的如何了?如若你喜欢,哀家赐你几本。”太后若无其事般开口。

    并不细思量她话里的含义,腊月笑着婉拒:“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只不过,腊月本就是打发时间,这本书也不过只堪堪的看了几页呢,如若太后把书赏给臣妾。臣妾倒是深觉有些愧对这书呢。想来,书也是需要知音的。”

    太后也笑:“这书还有感情?到底是年纪小,凡事总能想到如此。”

    虽说散步,两人也并未走远,只在院子里转悠,看出已经有些光秃的树,太后继续笑:“昨日大雨,这树倒是转眼就光秃了。”

    腊月知晓,太后该是想到了昨日陈雨澜的侍寝。

    “光秃又有什么关系呢,明年还会再开,左不过四季轮回。”

    “是啊,左不过四季轮回。凡事平常心看待就好。”太后这是变相的在安慰沈腊月,腊月不明白,这太后怎么就对她好了起来,而且算是明晃晃的告诉他人,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在前世并不曾发生,腊月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嫔妾晓得的。”

    太后满意的点头。

    两人就这么在花园里散步,倒是也惬意。

    可这清净并没有维持多久,桂嬷嬷面色凝重的过来。

    太后并没有避讳沈腊月,或许,虽然重要,但却并不是需要避讳的事儿。

    “说吧。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腊月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并不关注的模样。

    “启禀太后,是傅贵嫔宫里过来人了,说是在骄云宫院子的枯井里发现了一具骸骨,想来也有些年限了,傅贵嫔当时就吓着了,动了胎气。”

    太后听完语气略冷:“傅贵嫔断不可能自己在井里发现这等事,去把德妃叫来,看来着骄云宫也是该整治整治了。她有了身子有心无力,那就让德妃去。怎的就把这等下作的事儿传到她的面前。哀家说过多少次了,皇嗣最为重要,看来有些人是要当成耳旁风了。”

    太后发作了一番,并不提请太医之类的事儿。

    腊月垂头思量,不晓得这是不是针对自己的一股试探。怎么好巧不巧就在此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不过她并不多说,如果可以消失,怕是她早就躲的远远得了。

    “淳嫔你先回去。”

    “是。”

    腊月带着身边的杏儿桃儿赶忙离开。

    这等事儿本就不是她该搀和的,下一步,这傅瑾瑶就要搬进竹轩了吧。

    要说这竹轩,也是宫里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似乎从先皇开始便是如此,得宠的女子都会搬进竹轩。上一世,傅瑾瑶便是在贤妃垮了之后搬进了竹轩。

    虽然这地方并不是任何一宫,仅得一个轩字,可它也藏着另外一层深意。

    那就是“宠妃”二字的效力。

    “淳嫔姐姐。”柔柔的嗓音传来。

    沈腊月望了过去,竟是白小蝶。心里有些不喜,但却也并没有表现,语气淡淡的:“白常在怎么在此?”

    这白小蝶明明比她大,偏要做出那抹柔弱又娇小的感觉。

    “昨日大雨,雨后的空气总是清新,我最爱雨后散步,享受这泥土的芬芳。”

    腊月看她这般做作,不愿过多的搭理:“那白常在继续享受芬芳吧,我还要回宫休息。”

    说完即要离开,可白小蝶偏不是如此想法,急急的拦住了她。

    “淳嫔怎的这般急切?不如一起走走?”

    “我乏了。”她说话并不留情面。

    白小蝶见她如此,咬唇,可怜兮兮:“淳嫔姐姐,我只是因为咱们同被雨澜伤害,想着和你聊聊。你是她的表姐,我又与她情同姐妹,原本也是承她一句姐姐的叫唤的。可她如此待我们,我这心,分外难过。可又一想,会不会是我们冤枉了她,她也是被那歹人所害?”

    听她这番话,腊月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但是语气却有些严厉:“白常在失言了,这宫里,本就都是姐妹,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叫姐妹本就正常,又谈何亲与不亲。至于雨澜,她虽是我的表妹,但是也是皇上的陈答应。出嫁从夫,我们都该以皇上为先。这子嗣关乎大事,不管如何,也不能做此歹毒的念想。至于冤枉,歹人,谁是歹人,还请白常在慎言。宫里的事儿自有皇上太后思考,咱们安分守己,好好伺候皇上便好。难不成白常在还信不过太后宣的御医?”

    白小蝶没有想到沈腊月会如此说,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稍一会儿便委屈的流泪。

    “淳嫔姐姐,我是真的为雨澜好,如果她真的做了那等歹事,皇上又怎会临.幸?我们曾经都与她交好,这个时候不拉扯她一把,难道要看她被欺负么?”

    腊月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起来,这白小蝶还真不简单,这是笑话她昨夜被陈雨澜抢走了景帝?

    “白常在倒是愈发的失言了。皇上临.幸谁难不成还需要经过白常在的同意?至于说陈答应被欺负,更是无从谈起,想来如若不是白常当时在慧慈宫的言行,太后必然会更加深入彻查此事,也正是因为白常在的证据,才坐实了陈答应狠毒的罪名,怎么?如今白常在见陈答应侍寝了,就想着巴上去?既然如此,我想白常在还是早早的等在骄云宫门口才好。”

    腊月偷换了概念,并且嘲讽了白小蝶。

    她嗫嚅的嘴角,大大的泪珠不断的滴落:“我没有,我没有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白常在这是做什么呢,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似地。”

    “淳嫔可不就是在欺负她么?白常在已经哭成这样了,淳嫔何苦咄咄相逼。”一声女声响起,沈腊月望过去,正是连秀云。

    虽然侍寝之后也有进封,但连秀云如今的份位并没有沈腊月高,她规矩的行了个礼,但是言谈倒是并不客气。

    “连良娣难不成以为白常在说的对?白常在为什么如此哭泣?可不是因为她没理?这宫里,最是讲究规矩,又不知连良娣这般做派,是为了什么。”

    “有理没理,也不是淳嫔说的算的。至于我也不过是看不惯有些人仗着专宠,欺.辱他人罢了。”

    沈腊月挑眉:“如若连良娣今日不把话说清楚,那我定要找太后娘娘或者德妃评评理,有理无理不是我说的算的,当然更不是你连良娣说的算,亦或者是这个故作委屈的白常在,如果哭就能解决问题,就能让别人认为自己是无辜的,那么我也不介意一试。连良娣这般不问青红皂白的就问罪与我,倒不知是依仗着什么!世人皆说连良娣是京城第一才女,照我看,也不过名不副实罢了。徒有虚名。”

    “你……”连秀云被她如此一番话气的脸色发红。

    “两位姐姐莫要为了小蝶如此,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白小蝶梨花带雨的低喊。

    “我倒是记得,白常在年纪比我还大呢。”沈腊月微微嘲讽。当她是好欺负的?

    她这辈子的处事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别人打了她的左脸,她不光是要将她的左脸打过,右脸也不会放过。

    白小蝶继续凄苦的哭。

    “淳嫔何苦咄咄逼人?”白小蝶掩面,更似委屈。

    “别哭,咱们有理走遍天下。我们找太后评理。”连秀云揽过白小蝶哭泣的肩,瞪视沈腊月。

    “谁能告诉朕,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突兀的男声响起,金黄蟒袍的男子立在那里,面色晦暗难懂。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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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皇上,白小蝶抽泣的更加大声,连秀云也不负刚才那般强硬,反而是透漏出一抹委屈,唯有沈腊月仍旧是瞪着眼。

    面色倔强的站在那里。

    “连良娣,你来说。”景帝的声音平淡无波。

    连秀云没有想到景帝最先点了她,心里有一抹窃喜,不过却并没有表现在面儿上。

    一派诚恳的回道:“皇上,嫔妾出来散步,走到此处见淳嫔与白常在口角,又听淳嫔语气激烈,白常在泪流满面似有委屈。都是自家姐妹,何苦彼此为难,就过来打个圆场。”

    瞅瞅这话说的。好似完全把自己摘清。又显出自己的深明大义。

    “是么?”景帝看着白小蝶:“白常在,淳嫔欺负你了?”

    白小蝶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的,皇上,淳嫔,淳嫔娘娘,淳嫔娘娘也是对嫔妾好心劝慰。”

    话虽如此,但是这话里的内容可就引人往深了想了。

    见两人这样,腊月心里已然转了百辄。

    今日之事她本就问心无愧,但是这两人连成一气,明显是想踩她的。还有皇上,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连秀云是不是看见皇上在才会如此?

    只一个转神,腊月就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如果连秀云知道皇上在,必然是不会说话那般强硬。至于白小蝶,白小蝶就未知了。

    腊月并不说话,景帝最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淳嫔,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腊月缓了下心神,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语气缓慢:“丑人多作怪。”

    噗!别说景帝,就是景帝身后的来喜都忍不住了,丑人多作怪,这淳嫔娘娘还真敢说。

    连秀云与白小蝶在容貌上自然是不如沈腊月的,听她如此说,都更加委屈的模样。

    景帝对着腊月伸手,想了下,腊月磨蹭到他的身边,拨了下她的刘海儿。

    “淳嫔告诉朕,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语气轻柔,不似刚才的波澜不惊。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有人听说昨天雨澜侍寝,今天过来恶心我一下罢了,恶心了我又偏做出一副梨花带雨,被我欺凌的模样。而另一个呢,我也只有四个字,徒有虚名。总想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假正经假仗义而已。”

    这话说的恶毒,饶是白小蝶和连秀云也没有想到,沈腊月说话会这般的不留情面。

    而景帝也是一瞬间的错愕,不过随即笑的开心。

    将她揽进怀里:“你这丫头,委实不懂事,怎可如此说话。”

    “呐,实话总是没有人相信的。”她若无其事的说。

    可虽然她表现的并不在意且十分坚强毒舌,但是景帝却感觉到了她身体的细微颤抖。

    再细看她,可不是强逞强么?如若再不离开,怕是那满是水雾的媚眼就要落泪了。

    捏了捏她肉肉的小手,景帝看着那边状似委屈的两人。

    语气里淬着冰冷:“如若不是朕早就站在此地,想必也被你二人蒙骗。连氏搬弄是非降为贵人,白氏挑拨离间降为舞涓。以后切记谨言慎行,不可肆意妄为。”

    厌恶的转身。

    柔声安抚她:“月儿先回宫,朕还有些事,一会儿过去看你。知道你受了委屈。乖,先回去等朕。天气日渐寒凉,来喜,将北厥进贡的雪狐皮毛送到淳嫔宫里。”

    “谢皇上恩典。”腊月的语气并不见十分的欢喜。

    景帝忍不住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再去安抚:“朕不会让你受委屈。乖,先回去。”

    “恩。”

    她并没有纠缠,反而是规矩的退起离开,离去的步伐还有些急促,间或的,他看她抬胳膊似乎擦了一下眼角。

    想必继续待下去,她会忍不住落泪吧,真是个倔强的小妞妞。

    冷眼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连秀云与白小蝶,冷哼一声离开。

    没多一会儿,这三人争执之事就被宫里传的沸沸扬扬。

    腊月确实走的比较快,眼泪也不断地流。

    桃儿见此情形,劝慰道:“主子莫要太过伤心,皇上真心待主子,不会让主子受委屈的。”

    腊月抹着泪,并不多说什么。

    杏儿拉扯一下桃儿,摇了摇头,两人沉默下来。

    回到听雨阁,腊月用帕子遮住了脸,人人都道她伤心,却不知她帕子下的脸蛋儿笑靥如花。

    “主子,来喜公公过来了,送来了皇上赐的雪狐皮毛。”

    “呈上来吧。”

    腊月摸着这白色毛绒软绵的皮毛,暗赞一声确实是好物。今次北厥也不过是进献了十张。除却皇上赐给大臣的四张,自用了一张,剩余的分别赐给了太后,德妃,傅贵嫔,大皇子。

    这最后一张,本来也是不少人盯着的,但是倒是没有想到,皇上赐给了她。

    不管皇上此举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她都是欣喜的,她本也没想着籍籍无名的在宫里蹉跎岁月,每日在他面前巧笑倩兮,可不就图着一步步往上走么!

    东西不重要,但是这东西背后的心思才是重点。

    皇上去了骄云宫,即使他不说,腊月自然也是知晓的。想着这宫里的每一个人,腊月软嫩的手指划着舒适的雪狐垫子,太后虽然看似对德妃并不十分满意,但是实际也并非如此,最起码,这宫里的大小事宜可是都交在了德妃手上,而且这宫里的几次大事,无不是着令德妃进行调查。

    德妃,可德妃又怎会真的为傅瑾瑶查那些,怕不是故意给德妃机会往里塞人吧?

    还有那骸骨,此事既然年代久远,就一定是他人所为。动了胎气,是啊,和宫里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希望傅瑾瑶生下这个孩子呢。

    怕是就连这个孩子的亲爹,都是未必欢迎他的。

    皇上需要子嗣,太后也注重香火,但是傅瑾琇已经有一个儿子了,皇上断不会让傅家再有第二个孩子。

    傅瑾瑶,注定是个牺牲品罢了。

    如此一来,这个孩子的安危,则是要端看傅瑾瑶自己的手段了。

    “皇上驾到~~~”来喜尖锐的声音响起。

    腊月慌忙起身,待她来到门口,就见景帝大踏步入。

    “月儿快快起来。”

    细细看了下她的眼睛,他有些心疼:“傻丫头,哭了吧?”

    她摇头,环住他的腰,小脑袋低低的蹭他。

    见她还似闷闷不乐,景帝不解,问其缘由。

    腊月也不矫情:“皇上,如果,如果今天不是你事先知道她们说谎,你会维护我么?”

    这语气里有着几分不确定。

    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

    景帝听说她是因为这个闷闷不乐,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胡思乱想什么,朕如何待你,你该是心中有数。”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咬了下她的颈项。

    看那雪狐皮毛扔在床榻上,景帝似是想到了什么,靠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腊月听完,脸色红艳,垂着脑袋握着拳捶他的肩。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他见她面色潮红,继续耳语,两人就这般的笑闹起来。

    想来景帝也并未说什么好事儿,果不其然,一会儿的功夫室内就是一片喘息。

    云yu之后,两人依偎在一起倚在床头。

    景帝抚着痛泣过后的腊月,轻啄她的脸颊。

    “月儿与陈答应并不若表面般要好?”他状似无意的问道。

    “她昨夜与皇上哭诉?”腊月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嘲讽。

    “啪!”小屁P挨了一下。

    “不识好人心个坏丫头。朕关心你,你反倒如此。真真儿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她嘟唇看他。

    照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眼神有些冒火。

    景帝被人咬了,倒也是个新奇的体验。

    “不高兴了?”

    “没有。”她闷闷的说。

    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模样。

    知晓她为了什么这个样子,景帝并没有多言,自然,他也是不需要和她交代这些的,现在这番做派不过是觉得她有趣又可爱罢了。

    抬起她的脸蛋儿:“朕会对你好的。不管怎样,朕都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最喜欢我好不好?”

    “好。朕最喜欢你。你也要听话,知道吗?”

    “我哪有不听话。”

    叹了口气。

    腊月手指划着他的胸膛,缓缓的说:“皇上不懂我和雨澜的关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虽女孩子间多有攀比,但纵使如此,我们关系仍旧很好。我妹妹一一年纪特别小,雨澜和我年纪相仿,自然是更多的时候会一起玩耍。不过这一切都维持到进宫之前。进宫后一切就变了,不是说雨澜或者是我变了,只不过是现实已经不同。既然有了同一个男人,那我们就再也不可能如以前一般。”

    景帝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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