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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绣嫡女》 醉疯魔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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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3:31
  030 汶府门前是非多
  流翠也有注意到门前的马车,扶着云卿站在门前,脸上带着疑问,却看见柳家的马车也在其中,大概是柳易青的事情影响太过不好,只在一个不起眼

的地方停着,最前方的则是颍川侯府的车驾。
  大雍朝并没有女子出行要遮面的规矩,容颜是上天给与的财富,露与众人面前无妨,所以有几辆马车里的小姐已经下了车来,聚集在一起,细声谈论

着什么。
  此时见又来了一辆马车,目光便都转了过来,望见是沈府云卿之时,目光就多了几分变化。
  “瞧瞧,那不是沈云卿么,她竟然也来了,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就她那样也想来攀高枝,也不掂量自个儿是什么身份,满身铜臭味,我们离得远一点,免得沾上那俗臭的味道。”此人说话的声音比较高,完全没

有避讳云卿的意思,甚至夸张的用锦帕捂了捂鼻子,她是柳易青的闺中好友,颍川侯府的嫡女章滢。
  这样出头,是要为柳易青出一口气么,想不到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章滢还要替柳易青出头,不知道柳易青添油加醋的怎么描绘的。
  云卿视而不见,枉若空气一般走过去,这样的目光早在上一世的时候,接受了太多,也要丰富精彩的太多,渐渐的也就麻木了,到了这一世,这些人

的目光如何,鄙视也好,恶毒也罢,只要不触犯到她,她便能无视。
  岂料她的无意落在了章滢眼底,那便是对自己的轻视,一股羞恼上了面皮,见云卿从她身边路过,伸出一只脚偷偷的放在路上。
  这种小把戏自然没逃脱云卿的眼底,连流翠都有注意到,准备开口提示自家小姐,云卿轻轻的摇了摇头,直接从章滢脚上踩了过去。
  “啊……你竟然敢踩我!”章滢一声尖叫,没想到绊人不成还被踩,抱着穿着绣花鞋的脚责怪道,一时将左右另外一些小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云卿低头一看,惊讶的抬头,连声道歉:“章小姐真是抱歉,云卿走在路中间,未料到你的脚也在此歇息,不小心踩到了你,真是对不住了。”
  她的姿态很是诚恳,却引得旁边的人捂嘴笑了起来,看着章滢也带着几分讽刺,谁都能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人家走路,你好好的把脚塞过去,想绊

人不成反而给人踩了一脚,如此手段实在幼稚,怪不得人。
  “难道你踩人还有理了?”章滢不料自己的举动没让云卿出丑,反倒弄得自己被人嘲笑,有点不管不顾的喊了起来。
  “踩人自然无理,方才我已经道歉了。”云卿不卑不亢的说道,脸上的笑意依然,声音温婉中带上了凉意。对于得寸进尺的人,不必太过谦让,一味

的忍让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而已,从而更加毫无顾忌的踩踏侮辱。
  拿理来说,的确不能再怪云卿,就算是自己的脚让人踩了,她也已经道歉过,再追究下去只会让自己丢脸出丑。可章滢想起好友这些时日被关在家里

,再过半月就要嫁给人为妾,心里愤愤不平,要出这口气才罢,话锋一转,讽笑道:“怎么,你也想进汶府去吗?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份,就凭你也想扮

作个孝女混进去,简直痴心妄想。”
  此话一出,开始云卿还有些没想到,怎么入目马车里坐的都是小姐,没有见到父母随行,原来都是来这装作孝顺,要请汶老太爷去看诊么?这还真是

上赶着求病,就算汶老太爷在朝中有地位,也犯不着这般作态吧。
  云卿淡淡一笑,谦虚道:“当然,我不像章小姐身份高贵,自然也不会故意扮作孝女混进去。”
  “算你识相,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章滢听她说自己身份高贵,很自然的哼声答应,一时未能听出这言语中的机锋。
  云卿依旧浅浅一笑,还未待章滢有时间品味出来这其中的意思,门前小厮大声唤道:“沈家小姐,我家老太爷唤你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被小厮一唤,云卿明显感觉多道嫉妒、惊讶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从未有想到,有一天求个医也能变成众矢之的,可不管是

成为众矢之的还是什么,这医她是一定要求的。
  那边,章滢已经回过神来,品出云卿讽她是故作孝女的,正要发作,听闻小厮所言,眼看自己守了两日,汶府的门也未向自己打开过,云卿一来,就

递了个帖子,竟能入府,便收敛了脾气,抬起下巴道:“你进府也不过是要巴结人,依你的身份想攀附上那样的人家是不可能的,不如我给你百两银子,

你把这次机会给我,以后我会记得你的好的。”
  明明是求人,可是这姿态,十足是上位者打发人的态度,还打发的那么施舍,好似云卿能把入汶府的机会让给她,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门口的小厮正等着云卿进来,听到章滢的话,嘴角噙笑,态度恭谨,声音却有着轻视,“汶府的门可不是菜市场上的交易货,谁出的起价钱就换谁进

来,奴才是得了老太爷的话,请沈府大小姐进来,这位小姐看来也是高门闺秀,自是懂礼知仪的,切莫做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小贩。”显然他将开始章

滢挑衅的那幕也看了进去,说话不软不硬,暗指章滢作为连个商户都不如,就像小贩一样,以为什么都能买卖,毫无大家世族的风度。
  这一番话下来,章滢的脸是一阵白一阵青,又不敢回话,生怕自己的言行通过小厮的嘴传到要巴结的那位耳中,那这些天装作孝女的姿态也就白做了


  没想到汶老太爷自个儿性格古怪也就罢了,连府中的小厮嘴皮子也利索的很,云卿浅浅一笑,“谢小哥出言。”
  “哪里,实话实说而已。”小厮说罢,见云卿并未因为能进府而生出几丝傲气来,心中印象更好,客气的在前引路。
  汶府内的一切都非常简单,青瓦白墙,小径幽通,没有太多的雕琢,反而有一种古朴的大气,府中的下人也不多,路上仅仅见到三两个,比起一般的

府邸,少了一大半不止。
  也许汶老太爷喜欢这种类似于幽居的生活,云卿暗暗的想着,一面从府中布置安排的风格揣摩着汶老太爷的喜好。
  刚入了庭院,便听得里面一阵阵欢呼声,“世子箭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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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3:51
  031 摆谱的汶老太爷
  只听一个颇为动听,却似初雪冷漠的声音响起,“什么箭法好,射中一个死物而已。”
  小厮转头看着云卿,见她目不斜视,没有因为听到里边的声音以及那人的身份而分散注意力,心内便真正存了好感,声音更是客气,“沈小姐,这边

请。”
  到了一处装饰清简的院落之中,一袭浅棕色大袍的汶老太爷正坐在小池塘旁边闭目垂钓,仿若已经进入酣睡状态,小厮转身对云卿道:“我们老太爷

睡觉最不喜有人打搅,若是被人喊醒后脾气又大又臭,还请姑娘先在此等待。”
  面对如此的忠告,云卿当然要听,看着池塘那睡得正酣的汶老太爷,点头道:“那我就在此处等着。”
  小厮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此地,偌大的院中只剩下汶老太爷,云卿还有流翠三人,寂静的上空不时传来一两声鹂鸟飞鸣,接下来就是空荡荡的声音。
  足足半个时辰过后,汶老太爷依旧歪着头睡得正好,流翠四下里都欣赏够了,也觉得无聊起来,看着依旧站在那不动如风的云卿,“小姐,这老太爷

睡得倒挺香的,看来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嗯,春日好眠嘛。”眼眸扫过汶老太爷滚动的眼皮,她淡淡的笑了笑,“估计还有得时间睡,你把那医书拿出来,我趁这会再多看几页。”人睡着

了眼珠子是不会动的,显然汶老太爷是装睡,她也假装不知好了。
  看了看周围的太阳并没有直接的射过来,被树荫照得点点金光斑驳,流翠从布包里将那本医书拿出来递给云卿,扯着袖子挡住那照在书面上的阳光,

以免损了她的眼睛。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南方的阳光春日里依旧不饶人,渐渐的变得淬亮起来,气温也渐渐高了,呆在一个地方不动总是无趣的,流翠的嘴有点撅起来了

,云卿依旧是开始那个姿势,徐徐的看着书,一页一页翻过,缓慢又认真。
  “小姐,汶老太爷估计这一会不会醒,咱们要不换个时间再来?”
  瞧着流翠郁郁的脸色,云卿笑道:“汶老太爷要醒的时候总会醒的,若是不醒,咱们就算下次来,他还是在睡觉的。”说话间,扫过汶老太爷那抓着

鱼竿细微晃动的手指。
  就在此时,酣睡的老人打了一个夸张的哈欠,张开微眯的眼,看到她们两人后,才懒洋洋道:“你们来了啊。”
  没有问来了多久,很显然,如同云卿开始所预料的一样,汶老太爷这是故意将她晾在这里考验的,若她耐不住马上走了,学医这回事再也别想提了。
  将医书合好,云卿碎步走到池塘边,离汶老太爷五步之处,“今日乃半月相约之期,云卿特来接受汶老太爷考核。”
  “嗯?”浑浊的声音从鼻中哼出,汶老太爷伸手指着在她手中的医书,“这一册能背下来了吗?”
  “背得三分之一了。”云卿据实回答,按照这府中的布置,汶老太爷并不喜欢浮夸奢丽风格,更偏爱真心实诚。
  “嗯,”汶老太爷也不说满意不满意,打量她身上的穿着,和那双纤柔无骨的素手,“你家虽不是官家,在江南算的上鼎鼎有名的富户,你这丫头从

小娇生惯养,能吃得了苦吗?”
  闻言,云卿眼眸一亮,那双凤眸盈满了激动的色彩,双腿立即跪在地上,“师傅,徒儿定当认真学习医术,不怕苦不怕累,绝不辱没您的名声。”对

于她来说,苦算不了什么,再苦再累她都能忍下来。
  倒是个会顺杆子往上溜的丫头,也是个聪慧的,一进来就看出自己是故意晾她在一边的,也没有戳穿和抱怨,静静的等待着,学医术的人耐性要好,

观察力要佳,才能沉稳细致的为病人诊断。
  对于这几点,云卿令他十分满意,汶老太爷故意憋着笑,板着脸道:“别乱叫,我可没说认你做徒弟了。”
  云卿一愣,难道自己会错意了,再抬头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欢喜的,忙转头四看,起身从院中石桌上倒了一杯茶,又跪了下来,“师傅,徒儿给您敬茶

了。”
  拜师喝茶,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再不能否认的。
  此时,汶老太爷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丫头,学医不是过家家,若是拜入我的门下,便要遵照我的规矩,那日我听你说学医是为了防止被害,可我

汶家传医是为了救人。”
  “悬壶济世,理应医者所为。”云卿对大夫是有着尊敬的。
  外看浑浊实则精炼的双眼扫过云卿的表情,汶老太爷伸手将茶水接过来,一手揭开茶盖,声沉如石,“其中一条,你必须记住,但凡御家后人,汶家

医者不论何因何地何时,必须施救。”这是汶家先祖传下来的规矩,世世代代奉行不止。
  云卿应诺,看着汶老太爷喝下这杯拜师茶,心里满是喜悦,从此她能学的精湛医术,保全父母的道路上又多了一种优势,这个时候的她从来没有想到

,有一日她会因为这个规矩,从此和皇族之事,御家之人牵扯不清,自她重生的这一天起,蝴蝶效应已经产生,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按照前世的轨道在行驶


  拜师即成,汶老太爷便开始考云卿医书上的东西,他发现,但凡她背过的东西,必定是记的分毫不差,并且还能在他提问的时候,将类似的药材药性

上的如何区分和使用对他提出反问,举一反三的能力非常强,即便是他精研医术多年,遇见这样的小辈也来了兴致,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

了一个时辰。
  “还不错,丫头。”汶老太爷难得的开口称赞。经过这小段时间的相处,云卿发现,汶老太爷性格其实挺开朗的,想起今日来还有一个目的,便开口

道:“师傅,帮我看下这个药渣里面的药。”
  流翠掏出一个药包,汶老太爷接过去打开,先放在鼻下闻闻,然后用木棍翻搅了以后,皱眉道:“这是谁喝的药?”
  “我父亲每日喝的补药。”
  闻言,汶老太爷将手中木棍扔到了布包中,眉头紧蹙,他听说过沈家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眼前自己新收的小徒弟,这每日喝的药包中参杂了那样的

药,代表着什么,他不会不明白,“喝了多久了?”
  云卿手指摆出一个数字,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汶老太爷的表情,生怕错漏过一点,“还可以治好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4:03
  032 路遇羙男子
  汶老太爷靠在竹椅上,目光停留在药渣上,片刻之后站起来往屋内走去,云卿连忙跟上,流翠将药渣拾起来重新包好。
  走到书桌前面,汶老太爷提笔在白纸上唰唰唰的写下一个药房,放在一旁吹干后递给云卿,“按照这个药方抓好,两碗水煎成一碗,早晚饭后各喝一

次,坚持两个月。”
  欣喜的接过药方,云卿扫过上面的中药,再折好放在荷包里,“谢谢师傅,还是师傅厉害。”要知道,若是沈家一直无后,就算这一世她能扭转四皇

子不抄家,在父亲去世后,沈家就算绝后了,按照族里的规矩,沈家的家产就要并入族中管理的,而她们孤儿寡母只能靠族里的接济过日子,若是族里人

心好还能过的勉强,若是不好,到时候饿死街头也是有的。
  “果然,神医就是不一样。”流翠见拿到方子,也附和的称赞了一句。
  看着面前两个花一样的小姑娘,汶老太爷笑眯眯道:“别拍我老头子的马屁了,你们出来的时间也很长了,还不回去啊。”
  时间的确也不早了,汶老太爷这是好心的提醒,云卿心中有数,握着放了药方的荷包,云卿咬了咬唇,思忖着另外一件事,想了想开口道:“师傅,

若是半年没有喝这种药,有没有可能生下子嗣?”
  汶老太爷正洗笔挂架,闻言顿了顿,“若半年停药,也许会有,毕竟剂量微小,这下药之人也是害怕药性太大,被人发现,所以才下到长年累月喝的

补药中。”
  听到自家小姐的问题,流翠走出屋子,压低了声音道:“小姐,你是想问那个苏眉肚子里的孩子吗?”
  走出了汶老爷的院子,云卿淡淡的点头,“嗯。”她要问的的确是苏眉肚子里的孩子。
  “那按照汶老太爷的说法,她肚子里的是老爷的孩子,小姐你要告诉老爷么?”流翠语气里颇有些担忧,这些日子看到苏眉凭着肚子趾高气昂的,她

也不喜欢,若是小姐心软又将苏眉接回来,这家里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闻言,云卿嫣然一笑,侧头看着流翠,嗔道:“你小姐我没那么笨。”她只是觉得苏眉肚子里到底是一条小生命,若真是父亲的孩子,到时候抱回来

抚养长大还是可以考虑的。
  见云卿这么说,流翠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老爷好了,到时候夫人怀上孩子,小姐就有兄弟帮衬,也不用再担忧这些个姨娘通房有一天爬到头上来了


  云卿的话音刚落,那边杏花树下一个男子漫步而出,轻言冷笑道:“你当然不笨,我明明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汶府,你依然进来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皮肤上微微有着灼热感,纯白的杏花在枝头开的各自妖娆,男子斜靠在树旁,半侧着脸,斜挑着眉就这么看过来。
  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垂在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只紫玉钗,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下面是一双斜飞的浓眉,宛若天际翱翔的鹰,自由而尊贵,细长的眼

眸顺着眉上挑,透出一泓清透的眸光,宽大的白色滚边长袍,笼在他的身上,卓然飘逸,敞开的斜开领口露出里面紫色的衣襟,紫白交映,既纯洁,又邪

恶,既神秘,又高贵。
  如同那杏花中飞出来的花妖,又如那天界犯错下凡的邪仙。即便用遍所有的美好的词语,都无法说出那容颜的美。难描难绘。
  他好似打量一件玩物一般,上下扫视了一圈,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其他的都一般,这双眼倒是特别。”说罢,伸手似要来摸云卿的脸颊。
  若是以他自己的容貌为参照物,世间女子大都只是一般姿容了,云卿暗自腹诽,连忙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他的手指,正色道:“世子,请自重。”
  手指一下摸了个空,男子细长的眼底闪过一道异彩,慢慢的收回手,嗤笑道:“若要自重,那便不要到本世子面前来晃,现在本世子看上你了,你又

抗拒什么?”
  “我想世子可能误会什么了,此次进府,我的目的是寻汶老太爷询问医药问题。”面对这个男人,云卿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危险的感觉,好似他虽然在

笑,双眸也未曾看过来,却时时刻刻都在审视你的内心。
  “噢,是吗?那你如何一见到本世子,便知道我的身份?”男子像是来了兴致逗她,又像是真正的追究原因,狭长的眸透出潋滟的光彩,落在了云卿

的身上。
  云卿半垂着头,她方才进来的时候,就听过这把声音,一点点清冷,夹杂着微微沙哑的音色,诱惑又淡漠,这样的独特,只怕很少有人能忘记。
  开始她还疑惑汶府外为何会有那么多花样年华的少女在这扮孝女,仅仅是为了巴结汶太老爷根本不需要做出那样的姿态,唯一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个男

子了。
  富贵的身份,绝色的容颜,至高的权利,这些未婚少女趋之若素的积极原因都出现在眼前男子身上,即便是家中人,也鼓励她们如此行事。
  只是面前的男子,她甚觉眼生,嫁给耿佑臣,贵为侯府夫人的那半年,她也见过不少权贵子弟,眼前这位,却是从未见过。
  不过,京城权贵太多,她没有见过也属正常,前生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她只是一介商人之女,眼前的人既然被称为世子,那至少是公卿家的显贵子

嗣,两人之间身份相差太多,不会有什么交集,她不会有肖想其他,也不想让人误会。如此思虑后,云卿垂眸裣衽,淡淡的开口道:“方才小厮引路之时

,云卿曾听到有人大呼世子箭法精绝,汶老太爷回扬州养老,家中儿女并未跟随,所以我斗胆根据世子的穿着年龄猜测出身份,幸而无错。”
  “是么?”男子嘴角微微一勾,眼眸中波光潋滟,好似一抹烟雾在其中流转,遮住真正的情绪,似笑非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本世子没有一点吸引

力引你前来?”
  一阵无力感在心头晃荡,云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敢情这世子是别人为了他而来也不行,不为他来也不行,如此喜怒莫测,实在难为。她低垂着头,

想着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男子时。
  耳边一阵热气扑来,男子的声音一下近到咫尺,“怎么,这次,想不出借口了吗?”
  突如其来的变化惹得云卿反射性的转头,对上眼前那让满树杏花失色的美男子放大的容颜,如此暧昧的距离,呼吸的温度几乎可闻,即便是再世为人

,云卿也没受到过如此的挑逗,心头疾速跳动,一下面色绯红,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连退三步,一下踩到了裙裾边缘,直直的往后栽倒……
  ------题外话------
  嘿嘿,亲们说这个美男是男主呢,还是男配呢,还是炮灰呢,HOHO……来点欢呼声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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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4:15
  033 他是御凤檀
  一只大手捞过她的腰,牢牢的将她扣紧在怀中,嘲笑中带着点怒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站都站不稳的笨女人。”
  流翠见状要冲过来帮忙,云卿低着头对她使了眼色,她才站住了脚步,这个世子不知道是什么脾性,若是流翠惹怒他就难办了。
  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似暖风在耳轮上轻轻撩拨着,云卿用力的挣扎几下,脸庞忽然似愤怒而变得通红,眼底全是恼意:“世

子,请松手,我虽年幼却也知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岂能如此无礼?”
  不知是挣扎起了作用,还是怎的,男子见她一脸的愤怒,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黑眸微眯,挑眉望着云卿,戏语道:“你这么大声的喊,就不怕其他

人过来看到你对我投怀送抱吗?”
  谁投怀送抱了,明明是他自己伸手过来接住的,面对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道理可讲,云卿连忙离他远一点,冷声道:“若世子不伸手过来,就算是摔

死,我也不会跌到世子的怀中。”
  男子唇角微微勾起,狭眸中潋滟波光,一瞬不动的望着她,戏谑道:“生气了?”
  这话说的好像亲密情人之间的呢喃软语,云卿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凤眸闪出几分光亮,“世子觉得我无缘无故被人冤枉,不应该生气吗?还是说,

你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应该臣服在你的魅力之下,不管如何,也不会生气?”
  男子眼角一动,神色微不可见的变冷,微眯了眼着眼打量面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她的思维和平常人似乎不大一样,不管是带着怒意,还是焦急,

一双凤眸总是笼着淡淡的雾气,分不清楚那些情绪到底是假装的,还是真实的。
  “那你今日来汶府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他这次终于好似确定了一般,问起了真正的原因,难道开始都只是试探,云卿望着眼前这个人,他究竟在试探什么,自己身上又有何可以给他试探的


  云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明显是一个嘲讽的眼神,“一开始就有跟世子说过,我是来汶老太爷府上寻医的。”语毕,她才想起,外面那些女子哪一

个不是打着来找汶老太爷寻医的旗帜,想到这里,她目光微有些变幻。
  此时,开始给云卿带路的那个小厮急忙的奔了过来,站定之后,先恭敬的给世子行礼后,才对着云卿道:“沈小姐,方才老太爷说给你开的药方中有

一味药可能不大好找,他这正好有,便让送来给你。”
  说着,递过来一个黄色的药包过来,云卿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是鹿角胶,鹿角胶是雄鹿已骨化的鹿角经水煮熬,浓缩制成固体胶,在药

店也不多见,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药材,看来汶老太爷真是真心将她收为徒弟的,想到这里,云卿脸色的表情也变得柔和,双眼的光彩如同珍珠般光润,对

着小厮道:“替我对汶老太爷道谢了。”
  “不用,老太爷说了,你是她徒儿,这是应该的。”小厮性子活泼,笑起来十分可爱。
  “她是汶太医的徒儿?”一直沉眸观察两人的世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小厮,狭长的眸中透出几分异样的光彩。
  “是的,是汶老太爷新收的弟子,今日沈小姐前来府中,便是半个月前与老太爷约好的。”小厮知道他早吩咐不许让外头那些小姐进来,以为他是责

怪怎么让人进来,连忙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开始是我弄错了。”世子眸光高深莫测的看了云卿一眼,撩着袍子标准的拱手行礼,嘴角的笑容也少了几分讥诮。
  就在这一瞬间,云卿觉得那位世子一直带着凌厉审视的目光才收敛了下去,身上那种被人不停打量窥视的感觉也褪了下去。她的感觉一定没错,这个

容色绝美,行事怪异的世子方才对她是充满了戒备的,他似乎在防着她,像是防备一个间谍和奸细一般。
  她知道不会无缘无故的有这种感觉产生,莫非她今日前来让他有这种戒备,或者自己曾经窥视到他什么秘密,一连串的假设让云卿觉得很莫名。
  不过她不想再站在此处细想,光是刚才的几个来回,她已经觉得累了,对着世子淡淡的点头,“天色已晚,我得回府了,世子,告辞。”
  刚走出两步,世子开口叫住她,“且慢。”
  云卿站定脚步,头却未回,此时日渐偏落,光线中有一层霓彩染在她绸缎衣群上,她立在芳草之间,照的她背影好似一朵正欲盛开的百合,纯洁高雅

,又远不可捉摸,看的男子心头莫名的一动,好似有一根弦突然被挑起,在心脏处狠狠的拉响。
  他缓缓的开口,嗓音微微的沙哑:“我叫御凤檀。”
  闻言,云卿背脊一僵,崩得笔直,不过瞬间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没有回头,就这样一路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已经散去,汶府门前已经安静了下来。直到坐在了马车里,她才完全的松下一口气来,靠在铺锻垫锦的车厢里,眼神微带回忆。
  御凤檀,原来他就是御凤檀,她曾听说过这个名字,瑾王嫡出长子,威名远扬的镇西将军,今日一见,如同传闻中一般的美貌年少。此时的他应该才

十八岁,还是很骄傲的年纪,再荒唐肆意,人人都只说年少轻狂,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颗明星还在冉冉上升之际,最后会怎样的坠落……
  当马车滚滚驶向沈府的时候,御凤檀收回了远望的目光,朝着汶老太爷的院落中走去。
  “怎么,刚才听铭儿说你为难人家小姑娘了?”汶老太爷缕着花白的胡须,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直接躺到院中竹席上的男子问道。
  铭儿即是刚才引路的那名小厮,也是汶老太爷贴身伺候的小厮。
  御凤檀淡淡的一眼瞥过去,明明寡淡,却吓得铭儿立即往老太爷的背后站了站,汶老太爷眯了眼,“你别吓他,他是看到你为难我徒弟才说的。”
  缓缓的收回目光,御凤檀一手搭在脑勺后方,墨发流淌在竹席上好似锦缎,狭长的眸子看着微熏的天空,嗓音散漫又慵懒,“我以为她发现那一日遇

见的黑衣人是我了,所以试一试。”根据刚才的试探,她应该没有认出他来,更没有想到那个黑衣人就是他。
  闻言,汶老太爷微垂的眼扫过竹席上半寐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笑道:“噢,原来那日让你钻狗洞出来的小姑娘就是云卿啊。”
  说完,等了好半晌,都没听到后面有回音,汶老太爷转头一看,竹席上已经空空如也,躺在上面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4:24
  034 沈茂的怀疑
  日已斜落,霞光撒在五间占地大门上,朱漆大门便生的格外的闪亮,门口的石阶上凿雕出祥瑞花鸟图案,两边高墙琉璃瓦一路围起重重高墙。
  云卿下了马车站在门前,抬头看门楣上黑底金漆的“沈府”两个大字,这是曾祖父千金求的书法名家笔墨,意态风流,气势磅礴,单一匾牌就能看出

主人家的富贵荣华。
  曾经的沈府在扬州无人不知,谁又能想到在几年以后这里会变成荒芜的废屋,贴满了朝廷的封条,萧条冷落。想到前世那些事情,云卿只觉眼眸微涩

,收回目光进了府内。
  先会归雁阁换衣洗沐了之后,云卿带着流翠,拿着药方和药包,往谢氏的院子里走去。
  此时正是晚膳的点上,院子里的丫环媳妇子正在忙碌着,看到云卿来纷纷行礼,小丫鬟上来打了帘子,喊道:“小姐来了。”
  闻声,翡翠连忙走了出来,行礼道:“奴婢见过小姐。”
  云卿闻到屋里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知道谢氏肯定是昨天病了,熬了药喝,往里看了一眼,问道:“夫人怎样了?”
  “没甚大问题,正在喝药呢。”翡翠轻轻的说了一句,又低声道:“老爷刚也来了,正在里面呢,听说在前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云卿抬眸蹙眉望过去,翡翠轻轻的点点头,这代表沈茂去看过大夫了,结果不太好。
  这个云卿如今是不担心,她手里有了汶老太爷给开的方子,既然汶老太爷说了可以,那必定是有信心的,只是心情不好的爹此时到娘这里来,只怕是

对娘起了疑心,毕竟这么多年,就只有谢氏生了孩子,其他人都没有半点动静,这也容不得人不怀疑。
  此时的沈茂就如云卿所担心的,正阴沉着脸坐在谢氏的面前,他今儿个一早便去连续看了两个扬州有名的大夫,诊断结果与回春馆的大夫所说几乎一

样。一想到他以后要丧失了养育能力,堂堂一个男人大老爷,这种心情是复杂的很,恼怒也有,害怕也有,发了一大通火后,又想到下药的人。
  府中子嗣孤零,只有谢氏生下的云卿,其他姨娘通房皆没有动静,谢氏当初生云卿的时候伤了身子,大夫说过难再孕,若是她为了自己主母的位置,

给他下了那样的药,绝了其他人的生育可能,也不是不可能。
  他越是这么想,就觉得有可能,毕竟其他人做这样的事情都说不过去,生下子女才是妾室最大的依靠。
  几经思虑,他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正要开口,云卿却掀了帘子走进来,扫了一眼厢房里的情景,谢氏靠着一个塞满了菊叶茉莉的蚕丝靠垫,琥珀

正接过喝完药碗,李嬷嬷倒了一杯茶给她清口。沈茂坐在黄木端椅上,眼里有几分冷硬,一脸心事沉沉。
  她心中有数,脸上浮上了浅笑,对着两人行礼道:“云卿见过爹,娘。”
  谢氏点头,“云卿来了啊。”
  “是啊。”云卿笑着走到沈茂的身旁,娇道:“听说娘病了,我便赶紧来了,原来爹也在这里,我和爹倒是想到一块,都想来瞧瞧娘亲。”
  本来一直沉浸在自己思虑中的沈茂此时才回过神来,看着病榻上形容苍白的谢氏,想起昨天她是听到自己身体状况才病倒的。
  瞧着他的脸色有变化,云卿对着李嬷嬷使了个眼神,她和琥珀便寻了借口退了下去,屋内就剩下了一家三口在内。
  云卿便一步上前,站在沈茂的旁边,徐徐开口道:“爹,昨日那事情出了之后,娘便倒了下来,差点昏了过去,这本是父母间的事情,云卿不便插嘴

,可是这也是沈府的大事,作为沈家女儿的我也不能不管。”
  沈茂开始觉得有些难堪,毕竟女儿还为及笄,在面前说这些实在不妥,可是看她神色之间带着坚定,话语灼灼,便不由自主的听了下去。
  “这些年,娘总是盼望着自己和府中的姨娘能给爹剩下弟弟传宗接代,拜佛行善,无所不做,可惜一直无果,幸而老天开眼,机缘巧合知道有人在补

药里下了那样害人的东西,意图让我沈家绝后,此人用心之狠毒,不单单是要让沈家绝后,如此一来,更是要让沈家一无所有,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那天

爹不在了,云卿和娘就再无倚靠了。”云卿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几分,眼里的泪水一滴滴的往外冒,带着哭腔的话语更是增添了几分心酸。
  沈茂听了心头都软了,女儿的话的确有理,谢氏当家主母的位置自己是一直认可的,从未有过换其他人的想法,就算是姨娘通房生下儿子,他也是打

算放在谢氏名下作为嫡子养着,无论怎么说,谢氏都是嫡母,儿子长大后便是要孝顺她的,再者若是自己哪天去了,膝下无子,族里也会把财产收去大半

,谢氏也占不了什么东西,她这么做的确是只有害而无利。
  想到这里,他刚才要责问谢氏的那些念头一下就消散了去,心疼的将女儿小脸上的泪水擦去,一面对着谢氏道:“你也不要想那么多,都已经这样了

,还没什么办法呢。”说罢,重重的叹了口气。这话是有些自暴自弃,意志消沉了。
  也难怪沈茂不消沉,沈家人一辈子一辈子的打拼,好不容易累积下这巨大的财富,竟然要变成别人的,有几人能甘心。
  云卿她开头说那些话便是要沈茂打消对谢氏的疑虑,见效果达到,机会正好,便擦干眼泪,笑道:“那倒未必。”
  忽听女儿一下子破涕而笑,沈茂有点疑惑,谢氏却是知道她今日去了汶老太爷那,眉梢一挑,急忙道:“是汶老太爷说有法子可解吗?”
  一听到汶老太爷几个字,沈茂眼底也放了光彩,他才回来不久,隐约听到提过,便带着期待的看着云卿。
  父母的目光都是那么殷切,云卿心中透出一股自豪,这一世,她也能为父母解忧了,从荷包中掏出药房递给沈茂道:“这是汶老太爷开的药方,按照

上面写的剂量和方法抓来熬了,两个月后应无误。”
  “真的?”谢氏一下喜的从床上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出光亮来,沈茂也是大喜,方才屋内的愁云好似一下子消散,见谢氏看过来,他大步走过去,坐

在床头,将药方拿给谢氏看。
  “好,好。这下我总算是放心了。”谢氏拿着药方,泪水都盈了出来,“老爷,你赶紧让人按照方子去抓药,一定要派信得过的人。”
  沈茂听懂她话中的意思,点头道:“你好好休息,这药我现在亲自去抓。”说完,对着云卿道:“这次爹还要谢谢女儿了。”
  “爹健康便是全家的福气。”云卿笑道,沈茂高兴的又夸了几句,连忙出去抓药了。
  待沈茂走了后,谢氏的脸色却是忽的一下沉了下来,她掌管府中这么多年,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给老爷下药,作为当家主母怎么能忍得下来,先前

隐瞒是因为暂时不想把事情闹开了,如今知道沈茂有治,便不再害怕,愤然道:“这些腌臜的小人,竟然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我便是翻过沈府,也要将

他抓出来!”
  云卿闻言,移步到床前,看着谢氏愤怒的双眸,握着她的手道:“娘,切不可如此大的动作。”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4:35
  035 库房揭瓦
  “怎么,云卿有什么别的看法?”自从女儿落水以后,谢氏就发现她心思缜密,说话做事都自有分寸,就刚才老爷本来是挟了火气来的,她三言两语

就将老爷的疑虑消了下去,话中技巧和情意都有,这样的云卿是她喜欢的,心里不禁也觉得女儿长大了,有些事情可以与她说说了。
  云卿瞟了一眼外头,面色露出一分凝重来,“娘,你想想,若是咱们在府中大张旗鼓的抓人,那首先得有一个由头才行。”
  “由头怎么没有,抓私自下药之人。”谢氏想着那起子小人混在府中作怪,说话也是夹着三分的怒气。
  看来娘真是气狠了,这话可说的有些急,她按了按谢氏的被角,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也带着几分怜惜,“娘,爹这事情是可以拿出来说的吗?别说其

他人听了会怎么说,就是爹知道了,心里不会感激娘抓了小人,反而觉得大丢脸面。”
  谢氏恍然大悟,若是其他的东西,买来的周期短,经手的人少,很好查出有哪些人碰过,可是沈茂的补药是每天都喝,所以都是买上许多存起来,每

日里按照所需的去取,府中碰过这药材的,从采买到管理,再到每日进出库房的人,少说都有十几人,她不能全部都绑起来询问。
  再说,哪个男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这种事情,府中人多嘴杂,其中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在其中,指不定传出去就变成什么样了,若是传成了沈茂不育,

那自个儿和云卿也惹得一身的骚,浑身是嘴都只怕说不清楚,想到这后果,她后背都是一阵发凉。
  “那难道就不追究了吗?”谢氏踌躇的开口,始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见母亲已经冷静了下来,能够分析事情的利弊,云卿缓缓一笑,接着道:“岂能有那样好的事情,那人做下这样的恶事自然是要追究的。以前是他在

暗,我们在明,一切都是由他掌控的,如今这境况,调转了过来,我们在暗,他在明,每一步怎么走,就不由得他来盘算了。”
  看着女儿颇有深意的笑容,谢氏只觉得面前这个十三岁的女孩全身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她觉得太过怪异,好似经历了几辈子人才有的

一种感觉,不过除此之外,其他的还是自己所熟悉的女儿,作为母亲,她不会想其他,看到的都是儿女的好处。
  “能这么多年悄无声息的下手,此人是个有手段的,得想个好法子才可以一举擒获。”谢氏道。
  “娘,若是信得过,此事就交给女儿来办好了。”云卿意味深长的一笑,一双丹凤眸乌黑晶亮,像是两颗宝石镶嵌在其中,整个人越发的明艳可人。
  “你?”谢氏踌躇着,女儿一直都不管府中事务,将这样棘手的事情交与她,会不会不妥当。
  云卿自是看出她的疑虑,莞尔一笑,“娘,你听我说啊。”然后靠上去,附在谢氏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子话。
  谢氏眼眸越发的明亮,连嘴角的笑容都大了几分,捏了女儿娇嫩的小脸,“你这鬼丫头,好的,娘就听你的了。”
  “还是娘最好了。”云卿顺势就钻进了谢氏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熟悉的母性味道,整个心都暖乎乎的。
  在谢氏这里吃过晚膳,云卿出去前,将鹿角胶交给了翡翠,并嘱咐等沈茂回来,和其他药材一起熬,注意别让其他人接近或者知道这个药的事情。翡

翠接过药一一应了。
  待云卿远走背影,屋顶上反射出一道银色的光芒,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的朝着库房方向掠了过去。
  到了第二日,府中就传出谢氏的病越发重了,白姨娘,秋姨娘,水姨娘三人来请安都被拦了回去,接下来两日,人人都闻到院子里有一股子药味,老

爷每天早晚都去谢氏的院子里看她,顺便在那喝了药。
  沈府药库。
  看守婆子正训斥着一个小丫鬟把药掉在了地上,戳着额头骂道:“你个小蹄子,连个药都拿不好的,没一点用的东西,小心哪天夫人发卖了你!”
  “哟,夫人发卖了谁,还是你说的算了。”旁边一阵嘲讽的声音传来,看守婆子抬起头正要开口大骂,一看眼前站着的人,立即改口,换上一副谄媚

的表情,行礼道:“不知大小姐来有何事啊?”
  云卿皱了皱眉,流翠见她前后剧变的样子,不悦的开口道:“夫人生病了,小姐想挑两支参熬汤,你开门让我们进去。”
  看守婆子一听是大小姐要找东西,哪有不肯,连忙开了库房给两人进去,跟在后头殷勤的说话。
  云卿装模作样的找了一下,与流翠一对眼,流翠皱着眉道:“你个婆子,总跟着做甚,还怕小姐偷了东西吗?”
  “流翠姑娘,你说的什么话,这府里的东西都是小姐的,还有谁偷自个儿的东西吗!”看守婆子连忙讨好道。
  “那你还不出去,你在这呆着小姐怎么挑得出好参!”流翠横了一眼,开口赶人了,看守婆子见云卿没说话,连忙应诺了出去。
  待婆子走了以后,流翠随后将库房门关好,转过头来道:“小姐,好了。”
  云卿点点头,流翠走到门后,将库房里取物的竹竿拿来对着云卿指定的地方捅去,谁知不捅还好,一捅却发现落了个空,“咦,小姐,这上面的瓦好

像已经松了呢。”
  闻言,云卿也抬头看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光线从侧边漏出,还真是奇怪,府中每年都有派工匠定时检修库房的,怎么会这样呢?不过也好,省的

她还费事一片片的捅过去了。
  “肯定老天爷都在帮小姐呢。”流翠高兴的把竹竿放回原位。老天爷?老天爷也管人家库房瓦片的事情吗?云卿又抬头看了几眼屋顶,挑了两根老山

参便出了库门。
  就这样过了大概五天的样子,天气渐渐的变了,云彩朵朵压积在了一起,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到了夜晚的时候,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有管事媳妇来报

,说是药房的药材好多都浸了水,谢氏便让人将那些药材全部换掉,又让身边得力的管家媳妇重新采买了一批药材入库。
  黑色的星空一望无垠,透着几分深邃的神秘,云卿坐在藤编凉椅上,仰望着那看不到边际的天空。她去药库里面查看过,其中一味党参经过特别的浸

泡,也就是导致沈茂不能养育的原因了。这已经是换了新药材的第三天了,那人应该要沉不住气了吧。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的时候,库房那便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声。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4:43
  036 盗药材的贼
  流翠睡在外间,听到声音忙起身披了件外裳点灯去看,不一会,归雁阁外就响起了推推搡搡的声音。
  云卿本就未睡,此时闻的外面声音,便知道所盼的来了,立即穿了一件水蓝云纹披风,莲步轻移的走出来坐在厅内的椅上,流翠冲了一杯蜜茶放在手

边替她暖手。
  此时院中已经站了一大群的婆子丫鬟押着一个人,李嬷嬷首当其中,守夜的小丫鬟将院子里的风灯点亮,整个院子陡然明亮了起来,照出被押之人的

脸庞,却是那日云卿在药库门前见到的看守婆子。
  那看守婆子本来还有些惧怕,一见没去谢氏的院子,却是来了归雁阁,便生了轻视之心,大声喊道:“这大半夜的你们抓了老奴来做甚?”
  流翠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婆子,闻言顿怒道:“放肆,你见到小姐不行礼,还大吼大叫,成什么样子!”
  看守婆子眼珠子一转,这才对着云卿跪下行礼,笑得皱纹满脸,“小姐,怎么这么晚让人抓了老奴来这里,可是有何急事?”
  她言语十分随便,没有任何尊敬的意思,李嬷嬷见状,上前骂道:“你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到药库里去,被巡逻的婆子抓住,如何是小姐派人抓的你

,休要在这里乱说乱语!”
  那婆子脸皮也厚,笑道:“老奴是守药库的,半夜想起今日新进的药材摆放的位置不对,便爬起来去看看。”经她这么一说,偷鸡摸狗反而变成了忠

实可靠,真是老油条了。
  “好一张刚口,若是没有抓到证据,你还真是不承认啊!”李嬷嬷厉喝一声,对着旁边的两个婆子道:“上去,搜她的身,看她究竟是去药库做甚的

!”
  这话一出,那看守婆子脸色就起了变化,笑脸了去了几分,高声道:“李嬷嬷,你甭仗着是夫人面前的红人,就把自己当个主子了,你再了不起也就

是个奴婢,凭什么让人搜我的身啊!”
  闻言,云卿冷冷的一笑,玉白的面上闪过一丝冷怒,真是好猖狂的老奴才,她顺手拿起手边的茶杯,嘭的一声对着那叫嚷的老婆子砸了过去,茶杯精

准的砸在她的额头,满头热茶激得她一阵唧唧狂叫。
  “我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没想到有人还看不到,看来沈府的规矩都忘记了,来人,告诉她,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搜她的身!”云卿微俯头,一双含

威的丹凤眼望着跪在地上的婆子。
  闻言,周围的丫鬟婆子皆是心中一震,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云卿处理事情,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生的貌美柔婉的小姐虽然年岁不大,全身散发的气息

竟然如此凌厉强势,容不得人心有异想。
  两个婆子立即上前,压住看守婆子,为防她挣扎,直接两巴掌将她扇的半晕,另外一个婆子撩起袖子,在她前胸后背,腰间裤带一阵搜索,不一会就

搜出了不少药材。
  看到手中的证物,李嬷嬷厉声一喝,“现在证物都拿出来了,你还要怎么狡辩?!”
  看守婆子一看事情败露了,狡辩也没有用,立即大声哭了起来,“大小姐啊,老奴也是没有办法啊,老奴那口子病了,没钱开药,想着府中药材众多

,就取几味回去用用,老奴是一时糊涂啊……”
  那边李嬷嬷将药材递到云卿的面前,“小姐,你看……”她本是将证物给云卿,却见她一眼扫过药材,脸色微微一变,接过药材在手中翻看了一下,

眼中寒意更甚,面无表情的紧盯着看守婆子问道:“你只拿了这几味药材?”
  “是啊,小姐,老奴不是逼得狠了,也不会动这等腌臜心思的,实在是药材太贵了,买不起啊!”那看守婆子哭得很是伤心,整个院子都闹将了起来

,没人注意到云卿脸色那一瞬间的变化。
  另外一个婆子此时疑道:“不对吧,下午我还看见你家那口子到街上打酒,怎么就病得要吃人参了呢。”
  看守婆子哭声一顿,她本来是想靠生病装可怜得来云卿的同情心,怎料有人戳穿谎言,转身对着那个婆子大吼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家那口子明

明病的要死了,你肯定看错人了!”
  “不可能,不止我看到了,她们也都看到了。”这个婆子一听说她血口喷人,那是更加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一下又拉出三个证人。
  这一下云卿岂有不明白的,她扫了眼匍匐在地上大嚎,却没有半点眼泪的婆子,淡淡的开口道:“李嬷嬷,按照府中的规矩,私自偷盗改怎么罚?”
  “私自偷盗府中财物者,杖打八十大板,再连同府中所有家中奴婢,一并发卖了出去。”李嬷嬷一口说出规矩。
  看守婆子一听,杖打八十也就罢了,自己的儿子儿媳都在沈家为奴,沈家的待遇在扬州富贵人家里都是一等好的,发卖出去还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

如何能肯,再也不假嚎,一面磕头,一面真哭道:“求小姐饶恕啊,求小姐开恩啊!”
  云卿淡淡的扫了一眼,眉头蹙起,李嬷嬷立即会意,让婆子给她口中塞块烂布,拖了出去。
  流翠看了一眼那婆子,眼里带着几分疑惑,待四周人都散去了后,才开口问道:“小姐,那婆子不是下药之人么?”
  “嗯。”云卿轻轻的叹了口气,将那几味药材顺手丢在了桌上,幽深的凤眸紧盯着门帘处,“这几味药材,老爷的补药里面全都没有。”刚才搜出来

的那几味药材里,根本就没有沈茂补药中所需的任何一种。这个婆子只是个贪财的,趁着药材新来,就想偷点药材出去换点钱花,谁知道刚好撞到了自己

安排埋伏巡夜的婆子手上,眼下吵吵嚷嚷的,只怕很多人都知道这事了。
  “那这场布局不是……”流翠心里对那婆子恨的牙痒痒,小姐想的这样精心的好法子,竟然被她就这样破坏了。
  “也不一定,再看几天吧。”云卿再次抬头向库房的方向望了几眼,拢了拢衣襟,转身进了屋内。
  而此时的药库旁边的隐秘角落里,一个黑色的影子静静的站立了许久,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了,才慢慢的转身离去,幸好今夜没有出手,否则被抓的就

是自己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4:54
  037 祖母要来了
  就这样又等了三天,夜晚再也没见到异常,云卿知道抓到看守婆子的那一日,肯定是打草惊蛇,真正下药的人已经心生警惕,一时半会不会再出手了

,好在也暴露出药库的看守问题,借着这个机会,将药库那些常年浑水摸鱼的看守婆子都换掉了。
  目前最重要的则是,治好沈茂的病,调理好谢氏的身子,让谢氏生下儿子,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下药人所存的心思,他想要断沈家的后,云卿还偏偏不

让他有机会得逞。
  她特意去汶府求了汶老太爷来府中为谢氏诊脉,汶老太爷也没有推辞,当日下午就带着药箱过来了。
  谢氏看到汶老太爷真被女儿请来了,忙出门迎接道:“汶老太爷,还要麻烦您过来府中看诊,实在是过意不去。”
  汶老太爷上次在筵席上也看到过她,对谢氏的印象还不错,外表温婉,又能主持那样大的筵席,是个贤惠大方的,他捋了捋胡子道:“无事,老夫的

徒弟相邀,岂有不来的道理!”
  徒弟?谢氏眼中带着惊讶,越过汶老太爷看向身后的云卿,只见女儿点点头,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蹙了蹙眉头,却没有说出来

,笑着邀请汶老太爷坐下道:“翡翠,上茶。”
  那边翡翠飞快的走到小厅中,冲了上好的碧螺春,端上来,脸带笑容道:“汶老太爷,请喝茶。”
  汶老太爷抬眼看了翡翠一眼,见她容貌清秀,举止大方有礼,心道沈家真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连丫鬟都举止有度,便可见一斑,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顺手放到一边,“这茶冲的不错。”
  谢氏明白沈老太爷今日来是为了诊脉,也不多说其他虚话,把手伸出放在垫枕上,老太爷便拿出一张帕子铺在手腕上,一手捋着胡子,开始把脉了。
  云卿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她知道谢氏的身体情况,这些年一直在调整着,可是起效并不明显。
  汶老太爷收回手,又打量了谢氏,看她肤色虽白,却血色不足,眼下微青,加上刚才的脉象已经是心中有数,“沈夫人是生产的时候亏损了吧。”
  “老太爷所言正是。”谢氏收回手,拉下衣袖,脸上带着担忧,“自产下云卿后,身子一直不太好。”准确来说,月事不好,身下也不太干净。汶老

太爷虽是大夫,可究竟是男的,谢氏只能说的含含糊糊。
  好在汶老太爷医术精湛,也猜得到她所说的,“其实问题不大,你身子本来虚弱,平日喝的补药太凶,反而不利于药性,我开副方子给你,按照这个

喝,慢慢会有起色的。”
  谢氏明白自己这问题拖了太长时间,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好的,想了想,还是问了个问题:“老太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我这身子,还能有孕吗?


  “你身子这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多注意下好好休息就好了。”汶老太爷此言一出,谢氏满脸都是惊喜,她这些年在扬州看诊,总是听大夫说伤了身子

,机会不大,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大夫看诊,为了保全名声,总是先往坏里说,到时候就算怀不了,他们也不会落下什么话根。机会不大这句话模糊的很

,也可以怀,但是不怀也有可能。而谢氏听了这样的话,心思加重,所谓心病难医,身体自然更难以调理。
  汶老太爷在女眷室内也不方便呆得太久,于是辞行出来,云卿一直送他到垂花门前,他才开口问道:“你学医的事,还没和父母说的?”
  自出来,云卿便知道他会问这问题,一时面有羞赧,小声的开口道:“一直都没寻到机会跟父母开口。”汶老太爷对她挺好的,她却一直没有开口跟

父母说,她怕汶老太爷误会她看不起学医之人。
  流翠连忙道:“老太爷,我家小姐天天捧着医书看,几乎是废寝忘食的。”
  汶老太爷倒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有些发笑,“早些说了,这样你也好上我那去学医,这东西可不是光看书就有用。那几本书

要记得好好看,到时候要抽背的。”云卿的天分很不错,他不想浪费这么一个学医的好材料。
  “嗯,等会我就跟母亲去说。”云卿眼眸一亮,认真答道,直到汶老太爷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转身到谢氏院子里去。
  掀开帘子进屋,谢氏依旧坐在那里,很明显一直在等云卿回来解释,“你什么时候拜师学医的,娘怎么不知道?”
  “就是上回去汶府的时候。”云卿坐在她身边,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谢氏,“女儿这么想的,自从发生了下药的事情后,难保再没有其他类似的事情发

生,难道每次我们都要等到造成后果了才知道吗,不如女儿自己懂得医术,那么就能防范于未然。”
  “听说想拜在汶老爷子门下的人不少,至今他也没收几人,怎么会收下你呢?”谢氏反问道。
  “那是因为我聪明呗。”云卿搂着谢氏的胳膊撒娇道,其实她也有一些疑惑,为什么汶老太爷那么爽快的就收了她做关门弟子,也许真的是投缘吧。
  其实对于女儿学医谢氏并不反对,大雍高门子嗣学医并不稀奇,她只是怪云卿没有早点与她说明,此时看女儿是为了家人的安康学医,如此懂事,更

是责怪不了,只嘱咐她要多多用心,不要一时兴起,到时候又不学了,浪费汶老太爷一片苦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云卿偶尔去趟汶府和老爷子求教,她发现原本围在汶府外面的马车没有了,而御凤檀她也没有遇到过。
  一个月之后,沈茂拿了一封信兴冲冲的谢氏的屋子,正巧看到云卿坐在旁边描花样子,喜道:“云卿也在啊,告诉你们个好消息,祖母已经到了东渡

乡了。”
  一听这个消息,正在一旁笑着看女儿描画的谢氏脸色微微一僵,白皙的面容变得更加苍白,眼底露出三分害怕和不喜来。
  看到母亲如此神色,云卿心中也一凛,对于祖母这个人,她印象十分深刻,自母亲嫁过来后,便对她非常刻薄,天天要立规矩,处处要挑错,只要她

在家中,母亲便没有一日好日子过。
  她连忙将羊毫笔放下,抓住谢氏骤然变凉的手,抬头望着沈茂道:“不知道祖母什么时候到呢?”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5:03
  038 前路阻滞
  沈茂沉浸在母亲要回来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谢氏的表情,笑着对谢氏道:“母亲长途跋涉,身边没个人照顾,让家里人动身去接她,她会在禄步区

那沈家店铺那等候着。”
  云卿感觉握着谢氏的手微微一紧,能感受到谢氏手心里的濡湿,这个祖母真是不省心,禄步区已经离扬州府不远,她身旁有王嬷嬷,还有碧莲,碧萍

两个大丫鬟,这些都是常年跟在她身边用得习惯的人,哪会没有人照顾。
  说是让家里人去接,父亲要管外面铺子的生意,自然是难以走开,也不可能派姨娘去接,毕竟姨娘算不得家里人,只是半主半奴,这等于暗地点名要

谢氏去。只怕是想着摆摆婆母的威风,趁机又磨谢氏。
  只是这天下以孝治国,孝乃百善之首,既然祖母提出了要求,在时人看来也不算太过分,谢氏作为儿媳也只有答应。
  云卿却站起来,拦住了谢氏的话,浅笑开口道:“娘,我记得汶老太爷说过,你的身子就是平日里太过操累,要多休息,才好替沈家延续子嗣。”
  这么一说,沈茂又记起了那日的话,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要求有点刁难,可是哪家的儿媳不是如此呢,伺候公婆,照顾丈夫,在他看来,这都是

正常的。这也是当时男人的正常想法。但是子嗣……也非常重要。
  将沈茂的表情收于眼底,云卿缓缓的福了福身子,开口道:“爹,不如让女儿去接祖母吧,祖母这一去京城就去数月,我心中也十分想念,若是能早

日见到祖母,岂不是满足了思念之情呢。”
  此言一出,沈茂和谢氏两人都十分吃惊,若说女儿对祖母余氏,一直都是不够亲热,因为那年谢氏怀孕产下云卿,余氏一看是个女孩儿,二话不说就

离开了产房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便是产后鸡汤都没有命人送过一回。平日里对这个孙女也是不冷不淡,余氏如此,云卿自然就更不会和她亲热,能

不见祖母,那就不见,避如鬼神。祖孙两关系很是僵硬。
  如今却听女儿如此说话,还应承下接祖母的事,怎能不讶异。
  看着两人的表情,云卿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上一世的自己有很大区别,然而上一世的她在这个时候早就因为失贞天天困在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哪还有精神去想那个不喜欢她的祖母。
  很多时候,对人待物也会随着心情转变而转变,在现在的她看来,祖母必须要讨好,因为这是她将来对付那不要脸的母女二人组的必备武器。
  一切就这么说好,因禄步区到扬州这一路都属是官道,人烟遍布,不算危险。沈茂便在车夫中挑了两个武功底子好的配给云卿,安排流翠一路上照看

着她,路宿在沿途沈家的店铺中。
  次日,沈家的马车便从垂花门前使出,一路往禄步区而去。
  云卿自重生后,还未正式的看看这美好的风景,便让流翠掀开一角车帘,看着那些行人走马,那些青山翠树,心头环绕着淡淡的安宁。也只有这一刻

,她能好好的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宁静了,接下来的日子,她要打一场亢长的硬仗。
  随着车夫娴熟的驾驶技术,马车使出了扬州府,外面渐渐宁静了下来,入目的青色越来越多,流翠也向外看着平日里少看见的自然风景,两人说说笑

笑,显得很是轻松。
  就在两人指着一处山峰讨论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流翠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车夫隔着车帘回道:“流翠姑娘,前面的路好像堵了,小的去打探一下。”
  路堵了?闻言,云卿撩起车帘往外看去,这才发现前面还有其他马车也停在了旁边,看来前方的路况的确不太好。
  过了一会,车夫便前来回报:“大小姐,昨夜前方山体滑坡,路上堆积了大量泥土,官府正派人在清理。”
  既然是清理泥石流,起码也得等上一个时辰,好在天色还早,一个时辰还是能等得,云卿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医书,借着帘外射进来的光,细细的读了

起来。流翠见此,也拿出未绣完的绣品,磨起时间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听声音,好似是旁边一辆马车里的老奴突然晕倒了,掐人中也掐不醒来,请了这附近一个赤脚

大夫看了也没醒来。
  想起师傅曾和她说过,好的医者是靠经验累积起来的,不是光看看医书便可,她在汶府也曾给生病的小厮把脉过,此时这老奴倒下,自己也可以积累

经验,顺带救人一命也好。
  可是她并不想招摇,便让流翠和自己各戴一顶纱帽走下马车。
  一下车,云卿便注意到那辆马车,青木色的外表低调沉重,看起来毫不起眼,但生在富贵人家的云卿从小见识的便是宝物,一眼便能看出那马车虽然

刷了青漆,材质却是上好的榆木,就连垂帘都是一等一的织金缎,走的是低调奢华路线,只怕这里头坐的人身份不低。
  不过这一切和行医无关,她莲步轻移,站在人群后方,只见那老奴被放在地上,旁边站着两名护卫,赤脚大夫正在替他把脉,“这是中风了,他年纪

太大,赶车肯定没有休息好,一下昏厥过去,这病很严重,得赶紧送回城中治疗,不然下半生就瘫痪了。”
  闻言,护卫脸色难看的往里面看了一眼,这老奴是个熟练的车夫,要是他就这么瘫痪了,爷的行程岂不是要耽搁了。
  云卿却是淡淡一笑,抬头看了看阳光照耀的天空,平和的开口道:“大夫,你再看看,也许不是中风。”
  那赤脚大夫一听有人否认他的话,立即抬起头来,平日里给人看病,也给牲畜看病,在附近村落里也是有名望的人,岂能让人怀疑他的医术,一见反

驳他的不过是个带着纱帽的小姑娘,嘲讽道:“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医术吗?站在旁边看热闹也就算了,莫要随便开口,医术博大精深,不是你能

理解的。”
  其实云卿很尊敬大夫的,对于这个赤脚大夫也没有敌意,只不过她觉得老奴的症状不像是中风,便开口提醒,谁料对方如此讥讽,不由带了冷意,“

行医者,视人命为重,岂可乱判。”
  那赤脚大夫更是恼怒,冷笑道:“那你说说,这老者是什么病因?”
  云卿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之争,从善如流的走过去,流翠将一块素白的手绢遮在老者腕上,她方搭手上去,听那脉搏有力却绵软,在问了护卫两个问题

后,开口道:“此时日头正盛,马车处于密林之中,空气潮湿闷热,老人家身体体质较弱,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容易头晕眼花,导致晕厥,这种状况,应

该是中暑。”
  她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和,又有着大家千金的从容风范,分析起来条理清晰,周围行人都带着几分信服。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车帘慢慢的掀开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6 16:25:23
  039 马车里的男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车帘慢慢的掀开了,里面透出一道视线直直的射了过来,落在云卿身上的时候,微微一怔。
  外面那个拥有好听声音的少女,穿着一袭浅红色的对襟长裙,轻容纱特有的质地让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摆动,好似烟雾弥漫在脚边,整个人如同她在海

波烟雾之上,让人忍不住一睹她的芳容,却在视线上移之时,被一层白色轻纱遮住,只看得到那纤细的手指,根根如葱,轻巧白皙,让人忍不住想将那手

握在掌中,小心的抚摸。
  赤脚大夫一看众人偏向云卿,不由甩袖站了起来,面露忿色道:“既然你说是中暑,那就救救他看!”他原来是看老奴身上衣服都光鲜亮丽,猜想马

车主人肯定是阔气的,借机弄一笔,没想到半路出个黄毛丫头断他财路,他倒要看看,到底治不治得好。
  本就是救治病人要紧,云卿丝毫不推脱,她上前一步,声音诚恳道:“麻烦护卫大哥将老者移到那边阴凉通风的地方,这样可以避免阳光直照。”
  她是女子,不能随意和男子亲密接触,护卫了然的点点头,将老者抱到了通风处,又按照云卿的吩咐,将老者的衣领解开,用水将老者的衣物全部浸

湿,并在额前放上一块湿布用来降温。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者慢慢的醒来了,虽然还很虚弱,人却没有大碍,云卿又给他把脉了一次,然后嘱咐他多喝水,夏日的时候避免在阳光下

直晒。
  “好厉害的小姑娘啊。”众人中有人发出一声感叹,对着云卿的眼神也比刚才善意多了。
  “是啊,看不出啊,比起那个赤脚大夫,可是准多了。”众人说着,再抬头找赤脚大夫,却没有见到人影。原来他一见云卿将老者救醒过来,立即知

道不好,灰溜溜的从人群后头跑了。
  此时护卫转身到马车旁边站立了一会,然后立即跑过来道:“姑娘,我们爷说让你过去一趟。”
  云卿敏锐的捕捉到护卫所说的话,马车里面的爷说的是让你过去一趟,而不是请你过去,这证明了那人必然是久居高位,且颐气指使人习惯了的,语

气里面都是吩咐和命令,却单单少了恭敬。
  感受到里面人打量的目光,凌厉的落在她的身上,似乎身上的每一寸都在被人无情的品评着,云卿眉间微蹙,转过头看去。
  马车极宽极深,又有厚锦遮断了阳光,从她这个角度,只可以看到一角掀开的帘子上修长的手指和乌色长袍的一角。光凭他的姿态,也可以感觉出,

里面坐着的一定是个阴冷霸道,喜欢征服的人。
  似是感受到纱帽下云卿的目光,那人目光微微的一怔,随后比刚才更加凌厉,仿若含着重重的戾气看来,云卿只觉得浑身汗毛本能的竖起,那是对危

险的一种自知。
  里面的人很危险,她不想接近,也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淡淡的收回视线,云卿对着护卫缓缓开口道:“谢谢你家主子的邀请,萍水相逢,不

必多言。”
  说罢,就要转身而去,护卫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连忙疾步到马车面前,低声道:“爷,方才那姑娘不肯过来。”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毫不奇怪,方才那女子望过来的时候,目光虽然淡淡的,平和无比,但是这份淡是那样的不经意,仿若一切都不放在

眼底,那样的空无,又那样的戒备。
  透过撩起的帘子,他可以看到她窈窕的身姿,清风刮过她的齐腰长发,似一汪瀑布一般跃空溅开,伴随被风掀开那白色纱帽,露出半截白玉芙蓉般的

容颜,尖尖的下巴,花瓣一般粉嫩的唇角微微抿紧,于清新中多出一股风流,透出丝丝的神秘。
  “四爷,这女子露半截容貌已经如此之妙极,若是再长大一些,肯定是绝色美人。”这时,马车里面传出另外一个声音,温和的嗓音中带着一点讨好

,似是小心翼翼的开口。
  “倒是个美人胚子,看来江南出美女,此话不假。”那位被称为爷的男子又看了几眼,想象着纱帽下方才她拒绝时的样子,嘴角竟然微微一勾,喉中

发出一声低笑。
  另外一个男子没有错过他忽然的一笑,转头看了一眼马车外云卿所在的方向,他还从未见过四爷对哪个女人笑过,即便是这种浅到可以忽略的也没有


  “四爷,需要去打听那女子的家世吗?”但凡能讨好眼前男子的事情他都不会放过。
  “不必了。”大概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嘴角的笑容,他收了笑意,将方才一瞬间的旖思埋下,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佑臣,这次潜入柳府找到那个

东西了吗?”
  一转到正事上面,马车里轻松的气氛马上被一股肃然代替,另外一个男子,也就是耿佑臣面色微变,眼底露出几分惧意,低头道:“微臣无能,在潜

入柳府的当天,遇见另外一个黑衣银面人,也潜入书房翻找东西,此人武功极高,微臣不是他的对手,受了重伤仓惶逃出。”
  “那就是失手了?”冷冷的声音忽而转变得阴沉嗜血,惊得耿佑臣立即跪了下来,匍匐在地,“微臣虽失手,但也查到了另外一条信息。”
  “说。”简单的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依旧压得耿佑臣抬不起头来,“当初谢书盛除有一妹嫁入柳家,另还有两女,一嫁入京城韦家,一嫁入扬州

沈家。微臣以为,若要查找,此两家也不可放过。”
  “噢,你认为那东西也有可能在她们两人手中?”四爷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面色冷硬,一双幽黑的眸子阴沉黑暗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耿佑臣忍住背上的寒意,点头道:“是的,微臣认为,如果此物元后真的交给了谢书盛,那么在其女儿手中的可能,远远大过于其妹府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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