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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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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0:01
350 守候

  开心试着问道:“这么说,她的夫君在凡间是四个,而不是一个?”
  老公主点头,“确实是四个,开心啊,她……她是你的妻子,只是她身上封印一日不解,她就什么也不是,也没办法记得过去,更没办法认得你。但无论她能否认得你……你一定,一定要守候她啊。我已没有时日,只能将她拜托给你了……”
  自小天女出生,她就带在身边,看着一点点长大,到了凡间,看着她受苦,却无能为力,只得个酸楚心痛。
  “奶奶,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待她。”
  开心心中喜忧掺半,脑海中只一个声在反复回响,她是他的妻子,她竟是他的妻子。
  浑身的血液腾腾翻滚,天地间再也没有得知这个消息更高兴的事。
  然她的妻子竟是天女转世,再不是寻常女孩,另外还有三个与自己同样存在的夫君。
  他再不能妄想独自带她离开,任意逍遥。
  老公主松了口气,“她的封印一日未能解开,她的身份一日不能被人所知,否则她必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即便是你最近的人,也不可说。”
  “开心明白。”
  “你一定要设法寻到另外三魂,只有聚齐你们四个,再寻到锁魂扣,才能解封。”老公主抓紧他的手。
  开心刚刚得知无忧就是天女之时,心里乱如麻,而现在更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
  老公主长叹了一声,“裂魂之痛天地间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而姑爷却是生生裂成四魂,等魂魄分离,已是筋疲力尽,再无力气自行将四魂扣在一处,只能由我来代他完成。只要在四魂进入轮回的前一刻,用扣魂锁扣上,他们就能进入同一轮回,并如魂魄未裂一般,彼此感应,所思所想行同一人。
  然而,在我守着轮回台边时,有人试图闯入法阵,取走吸灵石。
  姑爷布下的法阵用心平生的修为,扳着手指,三界中也没几个能闯。
  那人竟生生地闯了进去,但触动法阵,让半边天都翻滚不定,轮回台也抖个不停,梁屋倒塌不知多少。
  来往轮回的人,更是东倒西歪,乱入轨道,姑爷的四魂到来,我站立不稳,无法施法,眼睁睁地看着因此滑入不同轮回道。
  我又气又急,连忙赶回,远远看见有人拽着三缕散魂,踉跄逃走,象是云仙。
  我挂记吸灵石,加上姑爷的灵兽虎头重伤在地,命悬一线,无暇追上去查看。
  好在吸灵石未被取走,将虎头救醒,它告诉我是云仙前来强取吸灵石。
  云仙一族是远古上神,她的法术绝非寻常仙人能比,而且最擅长破阵。
  伤了虎头后,进入法阵。
  但姑爷防着高人来袭,在仙灵石上施下反弹之术,对方施多少力道,自是反弹多少。
  云仙应该是想将吸灵石毁去,不料吸灵石未毁,反弹之力却将她击得魂飞魄散。”
  老公主冷笑了一下。
  开心记不得仙界的事,听到这里,眉头微蹙。
  这个叫云仙的女子,当真心狠手辣,如果不是想将小天女和姑爷的姻缘毁尽,而下那么重的手,也不至于被自己之力击得魂飞魄散。
  为害他人,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后来呢?”
  “我等虎头养好伤,可以守护姑爷的魂灯,就前往冥界。
  我姐姐是冥后,经不得我苦求,允许我守着轮回,等候姑爷的四魂再次轮回。
  也不知过了多少世,我察觉四魂终于将归于同一轮回。
  但锁魂扣没扣上,你们四个仍是无法与吸灵石相通,解开小天女的封印。
  而你们虽然将进入同一轮回,但时间不同,再无法在轮回台边扣上锁魂扣。
  于是求着姐姐,让我提前轮回到这一世等着。
  在凡间寻到你们,扣上锁魂扣。
  然而我轮回后便是凡胎,不可以带仙界的锁魂扣转世。
  于是我就偷偷在轮回之前,将锁魂扣藏于人间,并绘制地图,藏在别处,便于我到人间后寻找。
  哪知在我轮回之时,被云仙偷袭,拍散了一魂一魄。
  我姐姐为了救我,一杖击在云仙命门上。
  云仙之前已被自己法术所伤,魂飞魄散,凭着自家高人,才将魂魄聚拢,但短短时间,哪有当真长好。
  魂魄再次被我姐姐打散,与我同时坠入轮回,只是不知她那几魂落在了何处。
  我失了一魂一魄,许多事不再记得,包括锁魂扣藏在何处。
  我以凡胎转世,虽然带着仙魂,却是封了仙术,比常寻凡人只不过多些的就是仙界的记忆。
  无忧是我带大的,对她的感知自是不同于他人,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认出她是小天女,但我现在只是一界凡人,只能以凡人方式保护她。
  她最大的危险就是小天女的身份,要想她平安,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小天女,所以明明看着她受苦,再怎么心疼,也只有忍着,装作不知。
  但不知为何,我万般谨慎,仍被我大侄女怀疑。
  一年中秋,也如往年一样,大伙聚在一起看烟花,奉上来的点心里却渗着毒,那毒并非寻常的毒,而是带着仙家的配方,寻常凡人无法查觉,但仙人一闻便知。
  我虽然是凡胎,但终究是仙魂,自然是闻得出来。
  能做这事的,我只想得出是坠入轮回的云仙。
  如果我不吃,就说明我识得这东西,身份也就暴露。
  我在明,她在暗,防不胜防。
  只好装作不知的吃下点心。
  后来每次进宫,或者是茶,或者是点心里,都加了这毒……”
  老公主说到这里,苦笑了笑。
  “难道女皇是云仙?”开心脸色铁青,双拳握了又握,皇家中人,真是无情义,与世无争的亲姑姑,也不肯放过。
  老公主摇头,“她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介蠢妇。”
  “那么……是兴宁?”能一而再,再而三下毒的人,让老公主忌讳到这么多年一直装作不知地服毒,绝不可能是混在宫里的小人物。
  他能想到的人,除了女皇,就只有王妃和兴宁。
  “兴宁体内确定有云仙的一脉碎魂,但我试探过她,她并不懂此毒,下这毒之人,另有其人。偏偏我暗查了十来年,也不曾查出是谁。开心啊,以后遇上至阴至寒之人,定要小心防范。”
  “云仙至阴至寒?”
  老公主点头,“她是散魂落入轮回,定会散落进他人体内,再将蓄体本身的魂魄挤兑控制,甚至吞服,强与自己的魂魄混于一体,为她所用,这样的人与常人自是不同,必定至阴至阳。”
  开心猛地打了个激灵,脸色微白。
  老公主抓着他的手,陡然一紧,老眼里难掩紧张,“难道你知道有这么样的人?”
  开心吞咽了一下,喉间微干,过了会儿,才开口道:“无忧怕是至阴至寒……”
  老公主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她是六岁时,被人在毒酒里渗了离魂丹所致。”
  “离魂丹?”
  “这些过去之事,不提也罢了。”那件事,涉及到其他仙人,均是逆天之罪,虽然不担心开心会胡乱说话,但少个人知道,总是好些。
  开心见老公主不愿说,也只能作罢。
  老公主说了这许久的话,只觉得乏到了极处,昏昏欲睡,“我说这些话,你可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只是还有一事不明。”开心不忍心让老公主如此辛苦,但有些事,却不能不问明白。
  “没有锁魂扣,没有感应,如何确认另外三魂?”
  “肩膀上的图腾……天地间,只有你们四个,才会有与玉佩上相同图案的刺身。
  而且这刺青只在出生和将死之时方会浮现,随着生命力的强盛,自会消失。
  当年,我也是看见你肩膀上的图腾方能认出你。”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天大地大,人口更是众多,要在一个人身上寻刺青已是大海捞针,而他们身上的图腾在三岁左右,但已经消失,如果不是快要死去,再不会浮现,这根本没办法可寻。
  何况不能明找,只能暗察,那就越加不可能办到。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锁魂扣,以吸灵石的灵力引出……但在如果寻到锁魂扣,而你们四人未能聚在一处。或者你们四人聚在一处,却未能找到锁魂扣,被云仙所知,必后患无穷。
  云仙是仙胎落入轮回,未封去法术,虽然她魂魄散乱,魂魄未聚之前都微不足道,却也不是凡人能比,不可轻视。
  所以在你没寻到锁魂扣前,无论你有没有寻到另外三魂,都不可相识,也不能告知他们。只有不知才是最安全的,切记……”
  老公主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如果不是开心仔细辩论,已是弱不可听。
  开心不敢再耽搁,将药丸塞入老公主口中。
  药丸入口,老公主精神方才好些,示意开心拉动开关,将床升了上去。
  阿福夫妇正等得心焦,又担心外面人,见他们久不出去,进来查看,心下忐忑,见他们上来,才长松了口气。
  接着又见老公主气悬一线,精神比之前越加不如,奔到榻边,“娘,您……”
  “我没事,你们领开心出去,叫了了进来。”虽然有宁墨的那番说法,但老公主仍是担心这一睡下去,就再不能醒来,心中事情未了,不肯就此闭眼,强行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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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0:12
351 宁墨的微笑

  开心虽然不舍,但知道老公主体力已将枯竭,小心地扶老公主躺下,穿了鞋子下榻,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大步离开。
  王妃等了这半天,早有些等不住,几次想唤人进屋查看,都被余氏巧妙拦下。
  忍了几次,渐渐觉得蹊跷,起身慢慢走向门口,恰好阿福眼红红地领着开心出来,说老公主想看看惜了了。
  刚才心里泛起的疑心才算打消,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公主和开心已经在密室中长谈过了。
  老太太过去极爱打男人屁股,所有男人见着她,都小心地躲着。
  可是这时老太太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打人。
  惜了了已见过父母去世,仍觉得难受。
  “老人家,您觉得如何?”
  老公主无力拍拍榻边,“乖孩子,过来,坐这里来。”
  惜了了在她身边坐下,“您会好起来的。”
  老公主笑着点头,“孩子,你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有朋友,有兄弟,还会有妻子,以前的事放手吧。”
  惜了了愕然。
  “一个人无论放得开,放不开,最后都只得一捧黄土,倒不如好好珍惜现在,也不妄活了这一世。”
  这些本是极寻常的话,可是却从来不曾有人对他说过。
  怔怔地看了老公主一阵,慢慢垂下眼睑,“老人家,你说的我懂,但就是想不明白,也不甘心。”
  “你还小,慢慢地想,就算一时想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会想明白。或许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明白了。”
  惜了了轻咬着唇,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就是不明白,能有什么事,能让父亲抛妻弃子,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娶他娘,不生他。
  老公主也不迫他回答,突然问道:“你很喜欢无忧?”
  惜了了冰雪般的脸庞刹时红了,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杏眼忽闪,却仍点了点头。
  “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你该怎么办呢?”
  “她答应过我,要教我生孩子。她去哪里,我总是要跟去的。”他微微歪了歪头,“我……我不会让她跑掉。”
  老公主哑然失笑,这孩子实在单纯得紧。
  常人把生孩子归于男女之事,难以启口,而他随口说出,却叫人无法生出丝毫邪念。
  “那兴宁……”
  “她与我何干?”他入府是与王妃签下的协议,在他看来,与兴宁没有半点关系。
  见老公主精神越来越差,眼睛也开始不大睁得开,小心问道:“老人家,您感觉如何?”
  老公主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惜已经感觉不支,好在有他那些话,可以略为安心。
  以苏家的能耐,寻人寻物,总是容易些。
  他这么看重无忧,与开心又情同手足,开心和无忧的事,他不会袖手旁观。
  自己虽然将要人事不知,但无忧有他们帮着,也掉不到地上。
  “我怕是不行了,你代我叫他们进来吧。”
  惜了了一阵难过,怕她还有别的事要交待,不敢耽搁,起身向外急跑。
  开心从里面出来就吵着闷得慌,再不出去透透气,人都要疯了,摔门出去。
  现在的祥云府和他儿时所在,没有多少变化,每条道路,他都再熟悉不过,七转八拐,便转到一个修在高处的凉亭前,跃上亭顶,仰躺下来,再没有人能看见他。
  手枕在脑后,怔怔地望着头顶浮云,心里沉甸甸地压着一块石巨。
  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老公主,宁墨说那药只有一半的机会存活。
  或许刚才就是与老公主的最后一面。
  半晌才低喃了一声,“无忧……”
  无忧甜美顽皮的笑颜在眼前浮起,他慢慢闭上眼,想将她的笑颜锁在脑海里,不要化去。
  眼泪慢慢地从闭合的眼角滑下。
  无忧趴在窗台上看着千千跳进跳出地指挥人挖泥塘。
  眼皮突然一跳,接着又是一跳。
  食指撑着眼角,努力地想,哪只眼睛跳财,隐约记得是左眼跳财,忙招了千千过来,汇报挖宝进展。
  结果全无收获,讪讪低语,“果然不可信。”
  不凡去了婉城商议军务未归,她闲着无事,想着今天还不曾去看过雪蛋,就收拾收拾去了墨隐。
  到了门口才想起宁墨是有未妻娶的人,自己没事往他那儿逛,有些不合适,正犹豫着退开。
  听见一阵熟悉因兴奋而发出来得呀呀声,探头看去。
  却见宁墨正坐在院中竹桌旁,雪蛋在桌上乱爬。
  而蛇儿正兴奋地绕着雪蛋乱晃,大脑袋歪在雪蛋面前,瞪圆了两只眼,一脸好奇。
  无忧真怕它一张嘴把雪蛋给吞了,身后千千惊叫了一声。
  蛇儿扭头看见她,吱地一声,舍了雪蛋,向她扑来,嘟着的嘴直接在她脸上印了一下,尾巴顺势缠在了她腰上不肯再下来。
  无忧顿时手脚发僵,有风拂过,被它亲过的脸凉飕飕地,鸡皮疙瘩爬了一脸,见它又凑了嘴过来,险些没昏过去,斜着眼求助地看向宁墨。
  宁墨永远象拢着薄冰的眸子略略抬起,向她望来,轻声道:“蛇儿,到我这里来。”声音虽然仍然冷如冰裂,但在无忧听来,仍是少有的温柔,不禁有些嫉妒。
  他对这条活宝蛇,竟比对她还她语气。
  蛇儿果然立马弃了她,向宁墨窜去,滚上他的腿,在他身上乱蹭撒娇。
  宁墨嘴角竟难得的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极浅的笑。
  无忧望着那笑,再看不去别处,神使鬼差地走到桌边,轻抚翻着肚子晒太阳的雪球,眼却瞅着在宁墨身上乱滚的蛇儿,好气又好笑,“这小家伙怎么会在你这里?”
  了了说过,不许它胡乱走动,而从了了那边到这里,要走不短的路。
  “了了此去,少则三两月,蛇儿好动,怕将它一直关在屋中闷得慌,便将它托与我代为照看。”
  无忧将雪球送来后,每天都会过来看看,虽然他不能对她有所表示,每天的那一会儿功夫便成了他一日中的想念,到了时间便静静地等着。过了时间她没来,心里就象被抽空一般,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失去的心才重新回到胸膛。
  但自从听说绿鄂是他的未婚妻后,就没再过来。
  表面看他仍如平常一般,弹琴配药,心脏却象被一丝一丝地抽空,整个人如同失了魂的行尸走肉。
  那种空虚比身体之痛,更不知痛上多少,以为以后都将如此渡过。
  突然见她前来,那份喜悦已不是他所能控制,见她问话,不由自主地回答,比平时少了几分冷。
  蛇儿听他们说起它,停下嘻闹,认真倾听。
  无忧将雪球抱起,在桌边凳上坐下,蛇儿即刻从宁墨身上滚下来,凑到无忧身边,把头搁在她的腿上,随她一起看雪蛋,认真劲活脱脱象小孩子看婴孩子。
  禁不住发笑,这蛇儿委实可爱得紧,忍不住空了手出来,去摸它的头,它的头极乱,绒绒软软,极是舒服。
  蛇儿被无忧一摸,立刻高兴地直身而起,咧嘴傻笑。
  宁墨突然问道:“你喜欢蛇儿?”
  无忧她与宁墨说话,向来是她问什么,他回答还要看心情,这么问她闲话,还是头一回,冷不丁听见,不由得微微一怔,“它挺有意思的。”
  蛇儿听不懂说它挺有意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歪了瞅着无忧,见她和颜悦色,但将这句话归于喜欢它,大嘴咧得更开,又想往她身上蹭。
  从刚才进门来看,宁墨便感觉到无忧对蛇儿有些惧怕,见蛇儿又开始兴奋,不着痕迹地将蛇儿捞了过去,唤平儿取了根牛骨。
  蛇儿欢悦地追着平儿去了。
  支开这个活宝,无忧才得空看向怀中雪蛋。
  雪蛋比前两日见又胖了不少,肚子圆滚得象个小皮球,模样越加娇憨,但个子仍是小小的。
  并不象过去所见小狗,一日大一些。
  虽然怀疑它能不能长成它父亲那样威武,但仍幻想着等它长大了,向宁墨借来带着它四处横行。
  宁墨递了本书给她,语气平淡地打击她,“书上有记载,它寿命有数十万年,五万年前均是幼年,所以会长得极慢。凡人的寿命最长也不会超过一百来岁。”
  无忧愕了一下,沮丧道:“这么说来,等我死了,它岂不是也只得这点点大?”
  宁墨见她如此,微偏了头,眼角噙了一丝笑,眼中冰雪瞬间融化,模样俊得刺目。
  无忧心脏砰地一跳,看着他这笑,竟想到开心,再仔细看,他与开心长得并不象,不明白怎么会将他们二人想到一处,扁嘴,“早知得养着奶娃一辈子,不如叫它娘带走。”
  宁墨难得的好心情,更难得地安慰她道:“虽然五万年都是幼年,但它终是灵兽,长个三两年的,也能有三个来月的小老虎大小,威力却不是成年虎豹能比。”
  无忧往书上看去,上头果然有记载。
  欣喜若狂,过两年就能比寻常虎豹厉害,那么有它在宁墨身边,宁墨的安危也算有些保障。
  不知是不是无忧揉捏着雪蛋的力道重了些,雪蛋在她怀中不安分地挣扎扭动。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0:25
352 探听虚实

  无忧低头,见雪蛋原本紧闭的双眼眼角竟有一丝光芒闪过,奇怪得‘咦’了一声,对光而看,却发现雪蛋眼角竟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缝隙下方象是藏了一颗黑亮的宝石。
  绕是只得很小的一点点缝隙,无忧仍能感觉到它好奇地目光,喜看向宁墨,“它……它要睁眼了。”
  宁墨从她手中接过雪蛋,与它脸对脸地看了看,“它昨天便有些睁眼的迹象,今天果然是开始睁眼,你明天来,它就能看见你了。”
  “明天?”无忧轻咬着唇,他这是在让她明天再来?
  “嗯。”宁墨将雪蛋放在腿上,转动轮椅,带着冷风进屋去了。
  无忧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小脸上漾开笑意,他这……算不算是在约她前来?
  每次见了他,都觉得他与自己亲密无间,就如同他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或许说是自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与他虽然不能再有男女之想,潜意识地希望,能象亲人一样生活在他身边,看着他开心,看着他好好地活。
  离开‘墨隐’,去‘寒梅冷香’逛了一圈,再看院门上的门匾,以及那些永远盛开的墨梅,不再觉得诡异,而是另一番甜蜜而又酸楚的滋味。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妻子,会如何开心。
  甜美的笑意在唇边化成苦涩,开心之后便是无穷地杀身之祸。
  他现在这般,虽然有所遗憾,但受父亲重用,母亲信任,或许有一日,他还能重归太子之位……
  无忧突然打了个伶丁,他如此相帮峻衍,与亲姐姐为敌,难道真的是为了兄弟之情,为了他的父皇,为了北齐?
  他真可以无视母亲弟弟惨死,北皇无情?
  不该如此……
  是夜……
  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潜伏在南朝驻军帅营外。
  长宁以手撑额在帐中慢慢踱步。
  帐帘一抛,进来一个相貌英俊地将军,见了长宁并不行礼。
  长宁抬头起来,“那边可有关于鬼面的消息?”
  将军摇头,“以往,开战之前,如果有鬼面出征,多少会放出些风声给公主,以保公主平安,可这次……”他冷笑了笑,“怕是不会再顾惜公主安危。”
  “不可能。”长宁阔袖一拂,“他不会如此,或许峻衍没有请鬼面出山。”
  “这一仗,我们与储国联手,百万大军压来,峻熙已和我们通气,只是观虎斗,自不会多出力气。这样的话,就算是靖王父子威武,驻守别处的官兵无法抽回,婉城只得十万人,如果没有鬼面暗中周旋,他们如何抵挡?
  除非……小天女动用她的特权,强令众国退兵。
  可是小天女的特权只得三次,她能否为了保峻衍动用特权?
  峻熙虎视耽耽,就等着看这场热闹,峻衍一败,他自会顶上,靖王要保婉城,自然得全力助他。
  这一仗下来,太子是否另换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情况,公主还认为峻衍不会动用手中王牌?
  既然鬼面出战是必然,可是已是临战,您那弟弟却全无动静,我看是倒戈北齐,助峻衍立上大功,他也可以步步高升。”
  长宁冷看了将军一眼,讥诮道:“一边是脓包太子的爪牙,一边是君王之位,如果让将军选,将军是做爪牙,还是做君王?”
  将军脸色微变,“他本是北齐的人。”
  “将军这话差了,当年如果不是国弱,需要母亲下嫁北齐,依附北齐之力,南朝国君便我母亲,所以我母亲死也要回归南朝。
  他与我一母所生,又岂能不念故土。
  如果他有心在北齐占下一席这地,这些年来,又何必帮着峻衍那脓包,只需与峻熙联手,北齐朝廷早任由他风云,更无需暗中扶持我到今日。
  他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峻衍容易驱驾。”
  将军寒着脸,不再答话。
  长宁上前一步,手搭上他的胸脯,他惊看向她。
  “我知道将军担心什么……担心他回来,容不下你。”
  “我岂能怕他?”将军冷笑。
  “你自是不怕他,但你随我之年,出生入死,我岂能舍得你?”长宁声音温软。
  “你……”将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之前与她争吵中,她堵着气,有说过招他为驸马,但他随她多年,又哪能不知她口蜜心剑。
  但这时听她柔声细语,神色温柔,心中仍是一荡,不管她无情,他终是没办法舍去她。
  “等他回来,我自会跟他说,成全你我,你做了我的驸马,也就是他的姐夫,他又岂能不敬你三分?”
  他吸进一口气,抿了薄唇,脸色渐渐缓和,半晌才道:“为何不自己为王,我随你多年,便是想看你登上皇位,再不受他人欺负。”
  长宁苦笑,“就算坐上皇位,也并非再无烦恼。我们姐弟四个,如今就只剩下他,母亲一再交待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这么多年,我却不曾照顾到他,这是我唯一能给他的。他是极为巧孝顺的,对我也是极好,你无需乱想。”
  “你……对他,真的没有其他想法?”他眸子半眯,神色疑虑。
  “还能有什么,都不知你整天胡想些什么……”她又上前一步,将头轻靠向他冰冷的铁甲。
  他呼吸一窒,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住,一动不敢动,“既然如此,为何会一直没有鬼面消息,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峻衍第一个要杀的是他,以他与常乐的关系,峻衍岂敢明杀,只能暗杀,那么鬼面对他而言,就是最大威胁,他为何不放一点风声?”
  “这次没有鬼面的消息,我反担心是峻衍对他生了疑心,连他也瞒了,如此一来,他的处境实在危险。如今我就得他这么一个亲人,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长宁于他胸前垂了头,声音微哽。
  长宁一惯强势,任谁也极难看到她脆弱得一面,这时在他面前竟不掩示自己的软弱的一面。
  他胸口象有沸油浇过,将她扶正,后退一步,“你太累了,别再多想,好好睡上一觉,我再去跑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
  长宁长得本就绝色,这时长睫轻颤,一副楚楚之态,他的心越加软了下去,“我尽力保他便是。”
  她这才轻点了点头,“有劳将军,将军的恩情,峻宣永世不忘。”
  “你记着就好,我不并求你有所回报。”他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帐
  长宁看着帘脚轻扬,眸子深深浅浅,难以辩认。
  无忧将眼从帐顶小孔上移开,眉头紧锁,无声地离开。
  果然……子言另有所图……
  不过,这反倒合情合理,如果他倒戈北齐,才叫不正常。
  但如此一来,鬼面对他而言真是最大的危险,怪不得长宁和兴宁,一心想要鬼面死……
  来来去去都是想保子言。
  想到鬼面出神入化的那身功夫,背脊阵阵发冷。
  回到府中,潜进耳房,换过衣裳,手指碰到腰间坠着的小金锁,脑中‘嗡’地一下,额头飕出一层冷汗。
  他认得这块玉佩,这金锁与她的玉佩又完全吻合,分明是特意打造,那么他怎么可能没认出自己?
  自从入府与他相处的种种变化在脑海中浮过,原来他早就知道是她,只不过一直装作不认。
  他不想以子言的身份与她相处。
  是了,他是在完完全全地抹去子言这个身份。
  再想到他与兴宁的对话,脚下象踩着绵花一样软,所有一切,都是他故意而为之,已经在往着逆天的方向而行。
  夜风吹来,后背褥衣贴上满是冷汗的后背,极不舒服。
  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惊愕全部压下,回到房中。
  揭开珠帘,却见桌上红烛已经换过,目光不自觉得向锦榻望去。
  直接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心脏陡然一紧,脸色微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将将。”不凡放下手中书卷,微坐直身,柔声问道:“你去了哪里?”
  “觉得有些闷,又睡不着,出去走了走。”无忧脚尖轻磨地面。
  他眼风扫过,也不揭穿,“过来。”
  自那晚从桦林回来,便接着急令,连夜赶去军中,虽然日日有人将她的情况向他汇报,但终是没看见她的人,心里着实惦记。
  无忧去南朝军营逛了圈,来去又急,身上没少出汗,而刚才更是逼了一身冷汗,这时哪敢靠近他,“我今天还不曾沐浴,身上怪粘的,去洗洗就来。”
  他也不拦,微笑着轻点了点头,“好。”拿了书卷继续细看。
  无忧脚底抹油地去了,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净,重回到屋里,不等他再招呼,便挤上榻,枕上在他胳膊上,去看他手中书卷,却是一卷兵法,不由笑道:“你这算不算临时报佛脚?”
  不凡笑看过来,眼波如暖风软水,“算是吧。”打散她打湿的发角,不管如何辛苦,回来能得她相伴,不正是他想要的。
  无忧看着他温柔地笑眼,薄唇轻勾,倒看得出,这笑是他打心底地笑。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0:40
353 缠死人不赔命

  无忧将那些不快,暂时丢开,能与他一起一夜,就好好地过一夜,手按了他的肩膀,仰头去含他的下唇。
  他眼皮微垂,凝看着她的眼,神色温和,任她吻上来。
  无忧却感觉他肩膀上微微一沉,继而稳住,再不作动弹,如果不是她是练惯箭术的人,手指比寻常人敏感许多,绝不会发现他这细微的动作。
  她所有动作在这一瞬间停住,仍噙着他的唇瓣,视线却斜垂向他的肩膀。
  他见她不动,眼角扫随她的视线方向扫了一眼,垂低了头,唇反覆上她的唇。
  无忧另一只手撑住他的肩膀,将他稍稍撑开些,抬脸看向他的眼。
  “怎么?”他的声音极低极柔,略带沙哑,眸子更黑得象望不到尽头的夜。
  无忧不答话,翻身坐起就去解他腰间系带。
  他捉住她的小手,轻笑,“灯未熄,窗也未关,叫下人们看着好看么?”
  无忧瞪他,脸色变得难看,“少来,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这才收了戏笑,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我没事,不必担心。”
  “我看看。”无忧从他怀里挣出来,接着去剥他衣裳。
  他知避她不开,只得由着她。
  无忧放松手脚,动作上却丝毫不拖泥带水,轻轻揭起他肩膀衣裳,层层褪去,果然见他肩膀上裹着崩带,刚她刚才一按之下,崩带上已经微现血色。
  呼吸不由得一紧,飞快地瞟了他一眼,下榻取了金创药回来,开始解崩带。
  她懂医,他这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倒不如由着她折腾。
  无忧小心地拆开崩带,只见他肩膀处伤口便有鲜血涌出,伤口已经作过处理,却仍皮肉外翻,从前肩窝直穿过后肩,却是箭伤,
  从角度看来,那箭该是射向他的咽喉,只是不知那箭是被他避过,还是箭被人拦了一下,才偏了方向射入他的肩膀,捡回一条命。
  他死里逃生的情形,如同在她眼前,手指微僵,持着金创药瓶的手,微微地抖,药粉竟难倒上伤处,“怎么弄的?”
  “今日陪太子巡查防事,中了支暗箭。”他握住她轻颤着的手,“有惊无险,不必在意。”
  “哪里的防事?”无忧自己受过无数次伤,但伤在自己身上,倒不觉得怎么,伤在他身上,却疼进了心里,稳住心神,尽快地为他包扎,免得流太多血。
  “婉城南界。”她要问,就算他不答,她自己也会去弄明白,到时反而惹出事端,倒不如如实答她。
  “是谁射的箭?”
  “不知,被他跑了,未能捉到。”
  “你既然与峻衍一起,为何射杀你,而不是峻衍?”他不过是一个军师,俊衍却是帅将。
  “或许是看岔了。”他不愿她担心,随口而答。
  无忧抬眼,板了脸直瞪向他的眼。
  他这话哄得了不识得箭术的人,如何能哄得精通箭术的她?
  不凡温文而雅,不管何时,都是一身白衣,随意脱尘,而俊衍怕死,去巡查唯恐遇上行刺,只恨不得把鼻孔也用铁皮包起来,还能不从头到下包裹得象糯子一样?
  这样两个人,只要放在能看见的地方,都不可能看岔。
  能百步穿杨之人,是何等眼力,如何还能把人看岔?
  “我话没说完,不必这样看我。”他笑笑而言。
  无忧遇上这么个软皮蛇,这气,真不知打哪儿出,“你还有什么说的?”
  “或许是我太过惹人嫌……”他见她脸色又是一沉,才轻咳了一声,重道:“兵法战略,不按章办事的太多,也不能一一揣摩。横竖无事,何必再去计较?”
  无忧眉头一蹙,就猜到他会跟她打太极。
  他伸手环过她的纤腰,将她搂进怀里,“受点小伤,能回来看你,值得。”
  无忧暗叹了口气。
  答应了长宁出战,所有边界,都去看过地形。
  婉城南界极为空阔,唯有西边一角有一片林子可以藏人,而那林子离妨事墙极远,如果不是百步穿杨之人,就算凭着力大无穷,把箭射过来,也不可能准确地对准他的咽喉。
  能有这样箭术的人,无忧只想到了两个,一是鬼面,二是峻熙。
  峻熙虽然与长宁通气,会山观虎斗,但终究是北齐的人。
  没理由,仗还没开打,先伤自己这边的人。
  再说,听那将军所言,峻熙是想等峻衍败了,自己再上,而并非不战。
  对方百万大军,他虽然盼着峻衍败,却也定会希望峻衍败之前,多损对方兵力,否则就算峻衍败下来,他也未必能够胜出。
  既然打着这算盘,又怎么会在大战之前杀死不凡?
  如果不是峻熙,就只有鬼面……
  自从刚才明白他早知她是谁,就知道他有太多的事和想法瞒着她。
  这时带伤回来,就算是峻衍故事引他出去,而杀他,他也绝不会告诉她。
  “我想入营,旁听战事。”
  他怔了一下,侧脸向她看来,见她小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一脸的认真,“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明日,我去跟爹娘说。”
  她是一城之主,如果要参于战事,靖王夫妇没有不允之理,不凡心头一紧,脱口而出,“别去。”
  “为何?”无忧料到他会阻拦,面色平静。
  “赵雅也在军中,代表着番王,领着十万大军过来,连王爷也得让她三分。你们二人又是谁也见不得谁的,你去军中,岂不会闹得鸡犬不宁,这仗还如何打?”他也寻不到别的借口拦她,只能搬出赵雅。
  无忧冷笑,摔开他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冷笑,“我看是军师与赵雅郡主耳鬓相摩,怕我去了跟在身边,坏人气氛,坏人好事。”
  不凡苦笑,“我与她只有军议时同处大帐,而且储多将军都在帐中,就连王爷和你兄长们也在。除此以外,连半个照面也不曾有,何来的耳鬓相摩,又何来好事?对我而言,能回来与你相伴,方为好事。”
  无忧哪能不懂他的心意,那样说也不过是激一激他,见他不掩心菲,心里也是缕缕甜意,倾身上前,将他按倒,“既然与她没瓜葛,便让我陪在你身边。”
  “太子与我同帐……名分上,常乐郡主与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你天天与我一处,叫他在军中威信何存?”
  “他一个假太子,何来威信……”他眼里一丝警戒一闪而过,无忧自觉失言,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他好男风,纸早包不住火,与常乐郡主的婚事,不过是徒有虚名,何人不知?郡主与二夫不凡情深意切,也是众所周知……如果不是如此,上次军营中,你如何能那般不忌讳?既然如此,我跟在你身边,又有何妨?”
  “此次岂能与上次相同?上次不过是战后玩乐,而这次却是大战在即。平日里,我确实并不将他看在眼中,但大战当前,他终究是一军之帅,军威不可儿戏。”他指节轻摩她瓷细的脸庞,“乖乖在府中,我一得空,就回来陪你,岂不是好?等此间事了,我们便寻个清静秀丽的地方,安定下来,养一些鸡鸭,生上几个孩子,共渡此生。”
  无忧鼻子一酸,险些落下眼泪,环抱了他的窄紧的腰,将头靠在他没有受伤的一边肩膀,“睡吧。”
  “那是不去军中了?”他侧身看她。
  “自然是要去的。”她闭着眼不看他,只是往他怀中缩了缩。
  “无忧……”他蹙眉沉声低唤,将她从怀中拽出来些,以便看她脸上神情。
  “……”无忧装死,继续往他怀里缩,又被他拽了出来,干脆挺尸,打死不睁眼看他责怪的眼眸,省得心一软,就答应了他。
  他瞪了她紧闭着眼的小脸一阵,最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反手拂熄灯火。
  眼前刚一黑,她就象泥鳅一样滑进他怀中,死死将他缠住,小声低呢,“我说什么也要跟在你身边的。”有她跟着,就不相信峻衍还敢动他一指手指。
  峻衍敢动他,她就把峻衍给做了。
  他顾忌峻衍是将帅,她才不在意。
  她在意的,只有自己心念的人。
  他轻叹了口气,她还是这么个倔强的性格,决定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那你答应我,不许胡乱自作主张。”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无忧立刻从他怀里探出头。
  “我不同意,你能不去?”
  “自然不行,我是非去不可。”
  “那何需问我是否同意。”
  “不管你是真同意,还是假同意,总强过不同意。”无忧偷笑着伸出双臂,缠向他的脖子,凑脸上来,在黑暗中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心脏砰砰乱跳,还是头一回,明正言顺地亲吻自己的夫君。
  “你真是无赖。”不凡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她软软的身子贴上前,纤细得如同一掐就断,唇上是她柔嫩如花瓣的唇,吐气如兰,缕缕似兰似梅的幽香飘入鼻息,心神一漾,手臂收紧,将她抱紧。
  窗未关,夜风带着幽幽花香飘来,软软地拂过彼此滚烫地面颊,让人渐渐地醉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0:56
354 谁更狠

  黑暗中能听见彼此快速的心跳声和有些失去频率的呼吸声。
  “不凡。”她心中唤地却是“子言。”
  “嗯。”他轻应了声,滚热的面颊轻蹭了蹭她的光滑细腻的脸,也是极烫。
  “不凡。”听着他的声音,无忧无比满足地在他怀中蹭了蹭,可以偎在他怀中,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是前所未有的幸福。
  “嗯。”怀中柔软的身体一点点磨着他,一点点撕扯着他身为男人的理智。
  他知道她有多诱人,更知道自己无法抵抗她的诱-惑,手掌轻握她的素腰,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说什么也不敢挑战自己的隐忍极限。
  为了解毒,曾与她整夜地抵死缠绵,虽然她不曾看过他的脸,但对他的身体不会陌生。
  如今香玉在怀,却不能动一点杂念,只能忍着,直到可以离开常乐府。
  前一阵子还想着,让这个身份从她生命中完全消失,如今看来,已是不能。
  只有等天女夫君的身份抹去,再无后顾之忧时,以本来的面目面对她。
  那时他是桫椤的鬼面不凡,而非峻言。
  无忧此次回来,得知有疼惜自己的爹娘,又寻到了他,此生已是无憾,然而他的声音却是怎么也听不够,等了一阵,除了听见他呼吸略促,却听不见他再说什么,不由又低唤了一声,“不凡。”
  “嗯。”他低头下来,寻着她的眼,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问道:“不想睡吗?”
  “睡了。”无憾舒服得轻嘘了一声,抱紧他安分地合上眼。
  他静等着她入睡,听着她轻微地呼吸声,环在他后背的小手紧攥着他的衣裳,如同她儿时,无声地叹了口气,她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感,就算是梦中也紧紧拽着他,怕一放手,他就会离开。
  低头下来,面颊轻轻摩挲她嫩得如同剥皮鸡蛋一样的面颊,忍不住覆唇下去,一点一点地轻吻,最后唇落在她的唇上,手滑进她的衣裳,抚上她细腻地肌肤。
  真想……这么要了她……
  心脏剧烈跳动,象是要撞出胸膛,唇离了她的唇,贴在她耳边,深吸了口气,强压**。
  无忧已经转醒,感觉到他在偷偷地亲她,僵着不动,最后明明听见他心脏跳得又急又快,呼吸更是一声急促过一声,身下硬硬地抵在腿间,却拉好她身上被他揉乱的衣裳,一个人叹气,忍不住‘噗嗤’一笑。
  不凡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吵醒你了?”
  无忧刚“嗯”了一声,听千千在门外叫道:“郡主,洪护卫有急事寻纥公子。”
  洪凌是极有分寸的人,如果不是真有急事,不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找人。
  不凡就着月光,朝无忧歉意地一笑。
  “去吧。”无忧回笑了笑,放开他,大仗在即,他事务繁多自是难免。
  “你先睡,不必等我。”不凡起身披衣下榻。
  “嗯。”
  无忧听见门重新关拢,屋中只剩下珠佩相碰的脆响,长透了口气。
  他不但活着,还长成这般模样,就算很快分开,她也不再有任何怨念。
  不凡掩好房门,转身便看见台阶下洪凌面色凝重,心微微一沉,“出去再说。”
  洪凌点头,转身千千,“谢谢姑娘。”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从千千刚到府门口,便被人欺负,是洪凌出手相救,她对洪凌自是不同。
  “一家人?”洪凌怔了一下,他从关外来,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
  在军中,他是不凡的副官,在府中,是护卫长,头一回有人对他说一家人。
  千千偷瞟了不凡一眼,抿嘴而笑。
  无忧从不当她是丫头,而是当姐妹;她听说不凡对洪凌也不是看作下属,而是兄弟,不凡又是无忧的夫君,那么他们不都是一家人。
  洪凌随她目光瞅了不凡一眼,恍然大悟,虽然觉得这丫头扯蛋,长年板着的脸却不由得松了下来,又瞅了千千一眼,追着不凡去了。
  二人一路出府,直到一处山林前,树后转出个人来,一身布衣,抬脸起来,月光下面貌英俊,却是长宁身边的将军。
  不凡跃下马,将马缰递给洪凌,看向来人,“卫将军,这个时候还敢入城,胆子委实壮了些?”
  卫将军对不凡的戏笑,不以为然,面无表情,“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不凡笑了笑,渡上两步,微侧了身望向树稍明月,“怕是要让将军失望了,我没有任何消息可以给你。”
  “为何?”不凡的回答,在卫将军意料之中。
  “走多了夜路,总会遇鬼,太子和二皇子对我已经有所怀疑,许多事,不再告诉我。”
  “听说你被人偷袭受伤,难道是他们已经对你下手?”卫将军上下打量不凡,想知他伤在何处。
  “消息倒是走得快。”不凡笑了一下,“多军混战,袭击之事再寻常不过,不敢胡乱揣猜。”
  “这么说,这伤是真的?”
  不凡不直接回答,道:“劳烦将军回去转告她,如今各为其主,战场上相见,不必顾惜。”
  “这话,你自己跟她说。”
  不凡低笑,“其实不说也罢,其中厉害,她自能分辩。”
  “你真心扶持齐皇老儿?”卫将军半眯了眼。
  “卫将军跃越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将军还是早些出城的好,天一亮,就怕出不了了。”
  卫将军皱了皱眉,此人心思完全无法揣摩,长宁却偏偏要扶他为君,实在叫他头疼。
  “告辞。”此趟虽然没指望能有收获,但这样的结果,仍有些失望。
  等卫将军走远,洪凌才牵马过来,递了马缰给不凡,“你有什么打算?”
  “峻熙已经起疑心,鬼面这身份,已不能轻易露面。此一战,我们将计就计,虽然不能死而见尸,鬼面重伤逃逸,从此失去消息,却是不难。”
  “也只能如此。”
  “我不在军中之时,你定要好生周旋,不要被峻熙看出眉目。”
  “公子放心,峻熙虽然狡猾,但太过自负,我自有办法应付他。”
  不凡点了点头,“回吧。”
  婉城太子居。
  峻衍拉长着脸,焦急地来回快走,转了几圈,停在撑头苦思的峻熙面前,冷哼了一声,“你非要说不凡就是鬼面,不信便由你一试便知。这下好了,一箭将他射伤,他回府养伤,军中事务一概搁下不理,靖王那两宝贝儿子,一向不将我看在眼里,心里有想法也不吱唔我一声,现在我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以我看,根本是你居心不良,故意离间,好自己从中得利上位。”
  峻熙对不凡受伤一事也是想不通。
  照着他的推断,不凡应该就是鬼面,那一箭直抵他咽喉,以鬼面的身手,可以轻易避开。
  可是不凡当时却怔住,如果不是洪凌及时赶到,将箭挑移方向,他这时已经进了鬼门关。
  如果他是鬼面,岂能不顾自己性命?
  如果洪凌晚到一步,不凡死了倒也罢了,偏偏中了一箭,性命却是无忧。
  不凡中箭以后,马上想到,这次巡防事,是峻衍和他设下的计谋,而这箭自是他亲手所射,立即摞下所有事务,向靖王请辞回府休养。
  靖王父子与不凡的关系自不同寻常,护着峻衍只是因为他的太子名分。
  离间靖王父子与峻衍的关系,对他而言,是好事。
  偏偏不凡也是个狠角,不理箭头上的倒勾,在众人面前,将箭连皮带肉地将从肩膀上拨出来,搁上靖王桌案,云淡轻风地笑道:“随王爷征战多年,未死在敌人手中,却‘误’伤在自己人箭下。”
  不凡在军中不短日子,为靖王父子出谋划策,立下许多战功。
  在众人看来,他忠义两全,如今伤在自己人手中,谁不心寒?
  不凡反倒无事一般,接着道:“既然如此,不凡还是回避的好。离开前,只想解一个疑惑,想知道,此次雅赵郡主和二皇子带兵前来,是观战,还是亲征?”
  靖王父子都是擅战之人,看过箭支,加上听了军医描速不凡伤势,再加上地形,不难猜出是峻熙所为。
  不凡一席话把军中从将的怒气全转到了峻熙兄弟头上,同时对峻熙和赵雅产生怀疑。
  有粗鲁急燥的将军立刻忍不住,径直道:“我看根本是番王的诡计,与外敌勾结,今天伤我们军师,明天不知伤谁,令我们军心大乱,外敌就可以乘虚而入,将我们所有人灭在此处,他们坐收渔利。今天收了婉城,明儿说不定就指着北齐去,迫皇上易主。”
  那将军虽然被靖王喝止,但众人就算不敢往这方面想的,也难免不认定峻熙另有居心。
  如果峻熙照着原来计划,按兵不动,就正好证明了众人想法。
  要打外仗,必先除内患,就算不杀他,也必将他和赵雅看压,送交齐京,那样一来,就是大祸当头。
  他要证明自己清白,不但不能坐山观虎斗,还得卖命地打。
  此次伤了不凡,不凡却将他原本的计划全盘打散,迫他的人马冲当前锋。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1:06
355 幸福时光

  峻熙恨得牙痒,却无计可施。
  现在被峻衍责问,更是怒火冲天,起身,“皇兄要如此怀疑,兄弟我无话可说。”
  不凡离心,靖王父子和众将军看他的眼神都不大对劲,涉及军务,说完便完,既不问他的意见,更不会给他做任何解释,全然不同以往。
  如果峻熙再走,峻衍真就完全孤立,忙起身拉住峻熙,“如果你心里没鬼,就打给他们看,让他们心服口服。”
  峻熙黑着脸,“不劳皇兄操心,我自当力保婉城。”
  “好,这可是你说的,否则别怪我把这事向父皇禀报。”
  峻熙冷哼一声,拂手而去。
  次日,无忧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忙一骨碌爬起,环视四周,不见不凡回来。
  唤来千千,道:“叫个人去问纥公子何时去婉城。”
  “纥公子大清早已经派人带了话来,说郡主起身,用过早膳就可以动身。”
  无忧不敢耽搁,连忙梳洗,随意吃了些东西,就匆匆出门。
  到了门口发现不凡已经等在院中,难为情地道:“起晚了些。”
  “不慌,王爷巡城回府也得午后。”不凡见她神采飞扬,想是昨夜睡得不错,眼角不由露出浅笑。
  无忧一算时间,就算这时出门,去到王府,仍还有得等,道:“既然这样,我先去看看雪蛋,雪蛋昨儿开始睁眼,这时怕是能看见了。”
  不凡对雪蛋也是极为喜爱,就算是事务缠身,也不时会绕去看看,这时听说在睁眼了,也很高兴,横竖又没别的事,就同她一起前往‘墨隐’。
  ‘墨隐’的下人正在院门口扫落叶,远远望见无忧和不凡朝这边而来,忙往院里传话,“郡主和纥公子来了。”
  宁墨刚给大妞换好伤药,听闻不凡一同前来,薄唇微抿,吩咐蛇儿好生照看雪蛋,自己则带着大妞避到厢房。
  无忧进了院子,不见宁墨,只有平儿在一边守着蛇儿逗雪蛋玩耍。
  蛇儿见了她,就延着脸向她凑上来,小心地试着亲近无忧。
  无忧见蛇儿多了,已经不如初时那样惧怕,渐渐觉得它长得卡通可爱。
  这时见它小心翼翼地巴结自己,憨态可掬,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它头上小角,小角上也覆着极短的绒毛,摸着十分舒服。
  蛇儿好象很喜欢人家摸它头上小角,半眯了眼,歪着头不动,神态惬意。
  不凡轻笑,“蛇儿倒喜欢你得紧。”
  无忧嘴角一抽,也不知自己哪儿对上了这条肥蛇的眼,蛇儿见她向它看来,嘴立马咧出个笑的形状,无忧无语地捂了额头。
  “宁墨不在么?”不凡向竹台阶上半掩的房门望了一眼,声音温和。
  “我家公子去了附近走动,如果纥公子有事,我这就去寻公子回来。”平儿随宁墨多年,见宁墨避开,就知道他不愿见不凡二人。
  如果不凡真的要他去找公子,他就去寻个地方小睡,他们等得不耐烦了,自然会走。
  “不用了,我们只是来看看雪蛋。”无忧走向装着雪蛋的大竹筛。
  雪蛋的眼睛果然已经睁开,正睁着一双漆黑的小眼睛,好奇地瞅着她们,小眼神纯净得如同初生的婴儿。
  无忧满心欢喜,正想伸手去抱它,它却摇摇晃晃地自个站了起来。
  平儿喜道:“雪蛋会站了。”
  无忧知道这是雪蛋一生中,迈出的重要一步,轻轻将手缩了回来,不惊动它。
  却见雪蛋胖胖的小身子摇摆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跌倒,不禁为它捏上一把汗,这时从它撅着的小屁屁上掉下一小砣便便。
  无忧张口结舌,岂是一个‘囧’字可以形容。
  遇事向来淡然的不凡嘴角也微微勾起,及时将雪蛋软呼呼地小身体握住,挪了个地方,雪蛋才没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便便上。
  平儿神色慌乱,赶紧上来收拾。
  “不妨事。”不凡长指轻点雪蛋冰冷的小鼻尖,雪蛋伸了小舌头出来舔他的手指,舔了两舔,竟极快地张嘴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不凡嘴角笑意更浓。
  雪蛋嫩得象初生婴孩,不凡怕伤了它的嘴,不强行将手指抽出,任它含在口中吮咬。
  无忧看着不凡温润的侧脸,刹那间,象回到了儿时,他手中不再是雪蛋,而是在山中拾到的受伤的小白兔,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
  他转眸过来,漆黑的眸子与她的眼正好对上,眸子也随之一黯。
  无忧慌忙转开视线,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不凡轻搔雪蛋鼻尖,乘它张嘴舔鼻子的时候,将手指收回,将雪蛋抱起,放入无忧怀中。
  无忧心里一阵暖一阵甜,抱着雪蛋逗了一阵,见日头渐高,不舍得将雪蛋放了回去,拍了拍蛇儿的大脑袋,道:“不早了,该走了。”
  “走吧。”他垂手下来,也摸了摸蛇儿,与她肩并肩地离开。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平儿才推门进入厢房,“公子,他们走了。”
  宁墨这才从院门口收回视线,无声地一声叹息,原本清冷的身影,凭添了些萧索,轻抚身边大妞的头,“我们可以出去了。”
  平儿一阵心疼,“公子就这么喜欢郡主?”
  宁墨不答,只是自己转动木轮,轮椅滑向门口。
  “公子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让她知道?郡主之前对公子明明……”平儿虽然憎恨以前的郡主,但每次看见自己家公子看着郡主离开的身影出神,就揪心般的痛。
  “我们快要离开了。”宁墨停下打断他的话,望着大竹筛上又试图站起的雪蛋,又是一叹。
  自从昨夜无忧说要参政,不凡心里就拢着一团散不去的阴影。
  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他了解无忧,一味阻拦只有引来更多的事端。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前景迷雾重重,不容乐观,但他面对无忧,仍是沉静从容,和颜浅笑。
  携着她的手,与她同车同乘,说着过去所闻所见于她听。
  无忧头一回听他说这些年所经历的事,虽然他都是捡着有趣的说,但她知道他这些年的生活,走的十分艰难。
  握着他的手,静静着凝看着他,眸子里疼惜爱怜之意全然不掩。
  不凡目光在她面庞上流过,眼眸里闪过复杂神色,但仅一瞬便被惯有的从容盖过,静如止水。
  看向前方车帘,“做什么这么看我?”
  “想看。”无忧笑着收回视线,轻靠着他的肩膀。
  他五指微分,紧扣了她的手指,慢慢垂下眼睑,她看惯了现在这张脸,到时换个模样,不知她能否习惯。
  从常乐府到靖王府,无忧如沐春风,只恨不得这条路是条永无尽头的路。
  常乐身为婉城之主,过去生性懒惰,虽然受不凡约束,就算为恶,也只限于府中,于百姓并无大害,但恶名远扬,终是不得人心。
  她不喜欢参于政事,靖王夫妇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不凡是她的夫君,立下的劳功也是算到她头上。
  这次下山,她如同换了个人,懂事乖巧,靖王只当是神医教导有方。
  现在大战大即,她肯参与战事,对婉城军民而言,是大涨士气之事,靖王夫妇哪有不答应之理。
  只是暗中吩咐不凡,多看着她些,别又犯了老毛病,到处惹是生非。
  军中上下得知此事,也是大振人心。
  峻衍怕无忧计较不凡受伤的事,心里七上八下,见她不缄口不提,但心终是悬着,虽然看不得她与不凡形影不离,但哪还敢对她的主张有半点异议。
  峻熙虽然觉得意外,但无忧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便转到了常乐郡主从军的事上,对伤不凡之事,反而暂时抛开,到解了他窘迫之境。
  再加上能在军中常见着她,可以寻机亲近,对他而言,更是好事一桩,自不会反对。
  赵雅见峻熙双眼放光,就知道指望不上他将无忧踢开,再加上无忧本是婉城之主,如果她执意抗拒无忧涉入,只会令人认定她带兵前来是另有居心。
  心中虽恼,却也不敢明着有所表示。
  但见不凡一步不离地跟在无忧身边,二人亲密无间,却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暗中冷笑了笑,生出一计。
  一个月后,南朝和北魏向婉城宣战……
  靖王虽然久经战场,而二子极为勇猛,但对方终究是几国联盟,百万大军压城,守城仍十分吃力。
  好在不凡计谋多变,才暂时处于不败之地,但这么下去,时间长了终是难以支撑。
  从北齐别处调兵,远水解不了近火。
  西越答应从边界调兵支援,却迟迟不到。
  不凡虽然不作解释,但无忧心如明镜,女皇是想借此机会削去母亲的势力,以后再无力窥视西越皇座。
  另外听人偷偷议论得知。
  天下国君在免去天灾的时候,向小天女许下三个承诺。
  她只需强令众国退兵,就可以免去这场战争。
  但她只有三次特权,靖王夫妇令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绝不可用。
  无忧为了不灭士气,口中答应下来,心里担心的却是就算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没办法利用这个特权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1:22
356 计中计

  在使用特权之时,必须施法激活天女阵。
  无忧不是天女,哪会什么法术,更别说激活天女阵。
  到时估计只有放兴宁回来。
  峻熙被不凡摆了那道,打了个头锋,果然十分勇猛,混战中竟一箭射死敌帅,令对方大败而逃。
  无忧在城头看着,也不禁理解他的不甘心。
  他比他的皇兄实在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可惜他母fei只是一个被宠幸的宫女,他身为没有靠山的庶子,无论再努力,注定只能成为人家手中的战枪。
  偷看父亲,父亲扶持的是峻衍,却也看着凯旋入城的峻熙暗暗点头。
  身边的不凡却面无表情,只是眼眸明暗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忧捏了捏他的手,问道:“想什么?”
  “我在想,开心和了了何时能回来。”他低头向她看来。
  无忧怔了一下,下面杀得热火朝天,他的心居然不在这里?
  不凡一笑,“二皇子立了大功,得去给他庆功,走吧。”
  无忧听不出他这话是真心话,还是反话,但庆功是免不了的,随他一同下了城楼。
  自从峻熙打了这场胜仗,对方收起轻视之心,打起精神再来叫阵,这边却从此关门,任外面如何骂,也不出战,一拖就是一个月。
  间不中做的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比如说对方运来的粮草,在途中被人烧去,或者是被山中草寇劫去,闹得人心恍恍。
  无忧不懂战略,但也能想到不凡这么做,是为了避开对方大军锋芒,再用‘拖’,拖得久了,对方粮草耗得差不多,而送来的粮草又频频出事,军心自然会乱,对方的士气也跟着软了下来。
  婉城地势,易守难攻,虽然敌方多次攻城,均无果而终,这样一来,对方士气是一降再降。
  照着不凡的计划再支撑一个月,就可以出城大战,哪知这时竟有数百的难民聚在城外,请求进城。
  据调查,难民没有假,但收到风声,对方派了一流的杀手混在难民之中。
  入城是想要刺杀不凡。
  这些难民放进城,还是不放就成了难题。
  如果放,杀手入城,而军师虽然用兵如神,但身手上却是浓包,只会点花拳绣腿,就算派人保护,也难保不出意外。
  如果不放,等敌方再次攻城,这些难民便将统统被杀死。
  难民中有不少是婉城百姓的亲人,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拒之城外惨死,其心何安?
  军帐中一片沉寂。
  半晌,不凡幽幽道:“放人。”
  “这可开不得玩笑。”靖王浓眉紧锁。
  “王爷不必担心。”不凡面色温和从容,“不但要放人,还要叫人备好粥食,让他们入城就能得饱饭可吃。”
  “可是杀手……”
  “是不是杀手,一试便知。”
  “怎么试?”
  “在粥食中放入大量盐和辣椒,难民途中难有食物,再难吃的东西,也会咽下,而一流的杀手们平时吃穿不愁,自是无法吞咽。到时吃不下那粥食的,自是杀手。”
  “好办法,只要先试出杀手,再放了难民,也可以让百姓心安。”靖王大喜,“来人,煮粥开城门。”
  无忧隐隐觉得不该如此,但看不凡,却见他眉目舒展,一派胸有成算的样子,只能暂时压下心中迷惑。
  半个时辰后,城门大开,放进城的难民不容马上离开,被聚在一处,分吃粥食。
  靖王携着王妃,领着众人在高台上观看。
  分到粥食的难民果然如不凡所说,狼吞虎咽起来,但粥食入口,众难民纷纷呕吐,只得十来人强行忍着。
  等他们发现异样时,靖王已经一声令下,“杀。”
  那些人反应过来,抽拿兵器,却已经晚了,加上围在最前面的兵官竟个个是一等一的高手所扮,一眨眼功夫,十余人便被杀了个干净。
  衣襟挑开,身上都纹着南朝死士的标致。
  不凡微笑着起身,走到王爷面前,“明日就可以开城反攻,从南朝北军攻起。如果所料不差,天黑前,南朝北军可破。南朝北军一倒,魏国必乱,乘胜直击魏国,魏国一撤,南面就成了活路,婉城任谁也攻不下了。至于南朝正面大军,我们可以慢慢地耗……”
  靖王慢慢点头,沉思道:“南朝北兵不同寻常,他们养了大批死士,个个功夫高强,专杀敌军头领,令对方无主,造成大乱。他们这次派来的死士被我们铲除,必会拼全力一战,寻常擅战的将军在对付杀手一方面却是薄弱……”
  峻熙看着地上死尸,脸上变幻不断,再看不凡,眼里闪着复杂的神色,最后垂眼下去,心道:“此人真是深不可测。”
  起身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二皇子请说。”
  “我们可以请鬼面出战,而我们的将军先装扮成寻常官兵,等鬼面引开杀手,再由我们的将军带兵抢攻,等他们的人回过神来,已经晚了。”
  靖王略为迟疑,最终是点了点头,“不失为好办法。”
  “至于请鬼面出山一事,就得劳烦皇兄。”
  峻熙的话是对峻衍所说,眼却瞟向不凡,后者沉吟不语。
  无忧眼角没来由得一跳。
  “可是……”峻衍有些着急,轻拽了拽峻熙,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鬼面并非轻易出战。”
  峻熙轻笑,低道:“不就是矿吗?”
  峻衍为难道:“我已探过他口风,他说此战凶险,无意涉入。”
  “三个金矿……”
  “这……这要问一问……”
  无忧紧盯峻熙嘴唇,他竟愿用自己的金山为酬金助峻衍寻鬼面出战,前提是容他与鬼面见一面。
  不凡已经安排妥当,根本无需鬼面出战,他这么做一定有诈。
  感觉有人看她,转头过来,正好对上不凡漆黑的眼眸。
  他微微一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无忧收敛心神,再看靖王,峻熙的提议已经定了下来,众人正渐渐散去。
  无忧拉了不凡问道:“你不是说吐的才是杀手?”
  不凡携了她的小手,慢慢离了人群,“一个人当真饿得极了,辛辣入腹,身体无法承受,自会呕吐,并非想忍就能忍的。”
  无忧恍然大悟,杀手是不可能饿着肚子来杀人的,粥食再难下咽,但如果没有身体反应,也能强行忍着。
  不凡那席话,自然会有人暗中传出,对方得了消息,就算那粥再咸再辣,也不敢吐,怕引人怀疑,结果反而暴露。
  荆国的官军此时已经装备齐整,就等着这边刺杀成功,放出信号,就乘机攻城。
  如果此时开门迎战,反而是迎了对方的磨快的刀刃,所以按兵不动。
  一天一夜,荆兵苦等消息,疲备不堪,而这边的官兵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开城,以精神饱满的精兵对对方的疲兵,哪有不胜之理。
  无忧想通了这些,更觉得不凡不同凡响,他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心甘情愿一世为峻衍打天下。
  他这么做,一定另有企图。
  “那些难民如何安置?”
  “虽然杀手已除,却也难保没有他国探子,所以暂时收在城西大院,等战后再做安排。”他回头睨了她一眼,“为何这么关心婉城战事?”
  “王爷和王妃是真心待我好,我希望他们平安。”无忧迎视向他的眼。
  他抬手起来,轻抚她的面颊,“王爷和王妃吉人天相,会长命百岁。”
  无忧笑了笑,慢慢垂下头,牵着他的手继续前行。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就算有朝一日,他倒戈南朝,与爹娘刀刃相对,也不会伤了爹娘性命。
  “一会儿,我去接宁墨,你早些休息,别再四处走动。”
  “宁墨?”无忧有些意外。
  不凡点头,“这仗打起来,谁也不敢说会如何,他一个人在‘常乐府’,我不放心。再说,他医术极好,兵乱中,多个人手,总是好的。”
  “还是你想得周道。”无忧这些日子,也在为宁墨一个人独在常乐府中的事犯愁,曾向宁墨提过,让他住进靖王府,好有个照应,又被他拒绝,现在不凡这样安排,正合心意。
  宁墨到了婉城,执意不肯以兴宁的夫君的身份入住王府,只要求不凡将他安置在军医的住处。
  为了不被敌人混入,婉城军中编制极为严格,就算是军医,也得亲自前往领牌。
  但宁墨身有残疾,来去不便,加上有不凡担保,所以领牌的事,便由不凡带着平儿前往。
  无忧去到时,见宁墨一个人静坐在阳台上吹风透气。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见房门半掩,就偷偷溜了进去。
  大风刮过,吹熄了桌上烛火。
  今夜怕荆国袭城,不许灭灯。
  军医所住的这排房子门坎极高,如果没有人帮助,宁墨的轮椅无法出入。
  无忧正想过去点灯,却见宁墨朝这边望了一阵。
  屋里光线比外面暗了许多,伸手难见五指,宁墨无法看见屋里的无忧,无忧却能借着月光看清宁墨清冷的面颊。
  宁墨略为犹豫,竟手撑着扶手,慢慢站起。
  无忧整颗心都吊在了噪子眼上,看着屋外的宁墨,将呼吸屏住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1:46
357 宁墨起身

  无忧盼着宁墨能够重新站起,但他的脚筋被反复挑伤,虽然上次手术很成功,脚筋接驳得很好,但他能否真的重新站起,无忧没有一点把握。
  这时突然见他站起,虽然吃力,但终究是站了起来。
  刹那时间,眼泪直涌上眼眶,喜悦中渗着更多的,仍是心疼。
  她想用力吸鼻子,将眼里的泪咽下,但不敢发出声音惊动了他。
  只能张了嘴,无声地吸气,强压下内心的涌动,任泪滑下脸庞。
  对寻常人而言,最简单的站起动作,他做得却是极为艰难,虽有双手紧握轮椅扶手支撑这身体,脚上的疼仍是直窜进头顶,额头阵阵木讷。
  身在何处,是否有危险,他不在乎。
  但近来不知何故,每次看见无忧和不凡一起,都会莫名地感到担忧。
  这种未知的担忧,又无法告诉他人。
  他没有立场陪伴在无忧身边。
  虽然无忧几次提出,让他到王府暂住,以便有个照应,但听说她日日在军中,极少回府,她有什么事,他同样不能及时得知。
  那么在王府和在‘常乐府’有何区别。
  这次不凡来接他入驻军中,倒正合他的心意。
  军师在军中算是最自由的,而他又并非当真的军师,只要不妨碍战事,可以适当地走动。
  那样就可以时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关注着她,于她的安危也可以了如指掌。
  他虽然不常在军中,但知道军规由不得一点疏忽。
  大战在即,越加严格。
  刚入军中,便有人前来慎重告知,今晚绝不能灭灯,不小心被风吹灭,也得马上点上。
  宁墨是由不凡担保驻入军中,这里出了差错,首先有麻烦的就是不凡。
  前几日已经隐隐觉得脚上能使上些力气,但怕操之过急,反弄巧成拙,不敢轻易尝试站立。
  但现在不想给不凡添加麻烦,只得勉力一试。
  手扶着墙,等身体完全站直,额头上冷汗密布,吃力地抬起一脚,迈入门槛,已经痛得分不清是何种滋味,但重新站立的欣喜,却是无以比拟。
  等双脚都挪入门槛,脚上已经没了一点力气,背靠着门框,喘着粗气。
  冷眸望向前方黑暗,只要能再走上三步,就算是摔倒,腕间金丝也能助他点亮烛火。
  深吸了口气,强忍疼痛,放开扶着门框的手,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他最后一步迈出,双脚又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仰面跌向地面。
  腕间金丝飞出,准确无误地击向桌上烛头。
  眼前一亮的刹那间,他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向他跑来,腰间一紧,他的胸脯压在她削薄的肩膀上,倒下的身体被牢牢支撑住,鼻息间是熟悉的冷梅寒香。
  呼吸一窒,整个人僵住。
  “宁墨。”无忧紧紧抱着他削窄的腰身,她单薄身子支撑他无法受力而更加显得沉重的身体,“你……能走了……”
  她不敢动,但他跌摔下去,再次扭伤刚刚有所恢复的脚踝。
  宁墨僵着身子,虽然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是她如瀑的青丝。
  前尘往事是心有千千结,百折不能解,只求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能悄悄地看着她,此生就已经足够。
  之前在‘常乐府’见她与不凡情投意合,眼里,嘴边噙着的全是笑,是心满意足地笑。
  这些全是她在他这里得不到的。
  那一刻,他心下一片死寂,一颗心真如死灰一般,默默无语,再不敢有丝毫他想。
  如今被她这般抱住,死灰般地心,却也难以平复。
  “放我下来。”他的声音仍冷,却也禁不住微颤。
  无忧学医地,知他脚上刚刚能受力,但这样贸然将他放下,如果受力不均,却会重新伤了脚筋,一旦再伤,恢复上就难上加难。
  正犹豫不定,平儿从门外进来,看着屋中抱在一起的二人,吃了一惊,匆匆赶过来,“公子”
  无忧松了口气,“快去拿轮椅。”
  平儿这才回过神,宁墨身后竟然什么也没有,轮椅仍在阳台上,怔一下,迷惑地瞅了无忧两眼,实在没办法相信,身子单薄的她,能把公子抱到这屋里。
  更想不出她这么做的居心是什么。
  迷惑归迷惑,脚下却是不停,飞快地去把轮椅推来,助无忧扶着宁墨坐回轮椅。
  见宁墨额边耳发已被汗湿,身上袍服也有些被汗水粘在身上,以为又是无忧对他做了什么,勃然大怒,心疼主人,也不再理会无忧的身份,瞪向无忧,“你对我们公子做了什么……”
  “平儿”宁墨将他喝止,“是我点灯跌倒,郡主扶住我。”
  “宁墨……”无忧眸子闪烁,虽然宁墨说的是事实,但她从来没想过,他这么冰冷的一个人,会为她说话。
  “点灯?”平儿不敢相信地看了眼烛台,再看向阳台,又看向宁墨的脚,最后看向无忧。
  无忧冲他做了个鬼脸。
  平儿刚才没弄明白,就急上了火。
  对方是主人,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她竟没半点怪罪之意,反露出这副模样,微微一怔。
  突然觉得,如果刚才换个人,他绝不敢象刚才那样责问。
  因为就算自己这条小命不值钱,也得为公子着想。
  自己在她面前变得这么不知分寸,却是因为知道她不会对公子如何。
  得出这个结论,暗暗一惊,再看向无忧,脸皮竟有些发烫。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会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
  宁墨不再做任何解释,望向无忧,“你每天都这么夜回府?”
  无忧摇头,“我叫人给我备了间房,平时夜了就住在军中,没有回去。”
  宁墨将轮椅滑开,坐到窗边,静望窗外灯火,不再说话。
  无忧见他身上衣裳被汗湿了不少,夜风又冷,吩咐人送些了热水来,“夜了,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宁墨只轻点了点头。
  无忧站了一会儿,不见他再有什么话说,才开门出去,下了台阶,回头见宁墨正将脸别开。
  她慢呼出一口气,收回视线。
  宁墨视线重新转回,落在她的背影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慢慢垂下眼睑,鼻息间隐隐还有她幽幽的发香,面颊上还有被她的长发拂过的丝痒,腰间还有被她抱过的温热。
  一切……恍然如梦……
  平儿走过来,推他到备好的热水前,“公子……刚才,真的是你灯点?”
  “嗯。”宁墨看向自己双脚,她曾说过,一定要治好他的脚。
  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仍选择学医,但她却实现了她的承诺。
  如果不是她,自己这一世只怕是再也站不起来。
  无忧回头望了眼宁墨所住的方向,微仰了头,大口吸气。
  他总算可以重新站起,久压在心里的郁积顿时散去不少,如果不是在军中,真想大声喊叫,来宣泄心里的那份狂喜。
  有巡逻兵走过,向她望来,无忧忙将那些七零八落的喜悦收起,装作没事一般,朝不凡的营帐走。
  关于白天的事,太多迷惑需在他来解答。
  “二皇子。”
  峻熙应付地“嗯。”了一声。
  无忧本能地闪过一边,隐去身形,探头望去,见峻熙等巡逻兵走开,朝峻衍的住处而去。
  心念一动,避开巡逻兵,悄悄地尾随在他身后。
  看着他撩帘进了峻衍寝室,听见里面峻衍道:“这是我二弟。”
  “二皇子。”
  一个象是被什么东西包覆住得沉闷声音传来,是无忧再熟悉不过的。
  “里面谈。”门帘在峻熙身后落下。
  无忧打了个激灵,无声地潜到房屋后方,打发掉巡逻过来的士兵,见左右无人,翻身上梁,贴向窗口上方。
  她身法极轻,这时又是将身形放到最轻,除了银狐,就算是峻熙狡猾如狐狸,也发现不了她。
  手指沾了口水,捅破窗纸,凑眼看去,入眼便是在烛光下跳跃的青獠鬼面。
  他们说话声音极低,饶是无忧耳力过人,将耳朵贴在窗纸上,也只能勉强听个大概内容。
  所说内容也只是请鬼面出山,与白天所听没什么区别。
  鬼面果然如峻衍所说,不愿涉入这次战略。
  自进了屋,就一直沉默的峻熙开口道:“除了这三座金矿,再加麻婆山的乌金矿。”
  峻熙惊呼出声,“麻婆山的是乌金?”
  “表面上确实是黄金,可是采到山里,却是乌金。先生广收矿山,想必不会不知道,只是不知先生敢不敢收。”
  无忧吃了一惊,乌金十分难得,打造出来的兵器更是坚硬锋利。
  由于乌金矿稀有,各国国君都不肯将矿山开采交到他人手中。
  不被各国君占据的乌金矿少之又少,麻婆山产有乌金矿,峻熙居然敢瞒了下来,胆子真是不小。
  紧盯着鬼面,果然鬼面把玩着茶杯的手停下,抬眼起来,淡道:“我就帮你们跑这一趟。”
  峻熙把地楔取出,搁到鬼面面前桌面上。
  峻衍望着那张地楔,脸色发白,如果父皇知道他们以乌金交易,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但与鬼面牵线,是他同意的,传出去,第一个要追究的便是他。
  他心里虽怕,却哪敢出声。
  鬼面伸手去拿地楔,峻熙将地楔按住,冷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无忧没来由地眼皮一跳,向峻熙看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1:58
358 拒绝

  无忧眉峰微沉,就知道峻熙另有企图。
  “什么条件。”鬼面声音平稳淡然,显然也料到峻熙肯拿金矿出来交换,不会这么简单。
  “代我交封信给不凡,如果他答应,就留;如果不答应,就杀。”峻熙另取出一个信封放到鬼面面前。
  无忧心脏猛地一跳,唇慢慢抿紧,恨不得直接闯进去,搅了他们的这桩买卖。
  但就算她这时去搅了他们的交易,如果鬼面想要那座乌金矿,他们仍可以另选时间交易,耽误的不过是明日不凡安排的婉城之战。
  冷看向鬼面,胸口阵阵抽痛。
  云淡风轻地坐在那里的男人,与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直担心总有一天,会与他敌我相对,真到了这一日,心里五味杂陈,分不清是何种滋味。
  将眼睛凑上小洞,烛光下,青獠鬼面反射着光芒,微微闪烁,越加显得诡异。
  鬼面淡瞟了信封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峻衍拍案而起,怒瞪着峻熙。
  峻熙笑了一下,轻掸衣袖,“这次如果顺利退去敌军,保住婉城,皇兄立下第一大功;如果败下来,朝中众朝对皇兄再不会信服。这一仗虽然不能说决定皇兄是否能坐上北齐皇位,却是关键的一步。”
  “我身为太子,皇位传给太子天经地义。”峻衍冷哼。
  “太子可废。”峻熙阴郁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意。
  “你……”
  “是与不是,皇兄心里明白。”
  “那又如何?‘峻衍嘴上虽硬,对自己的处境却是再明白不过。
  “试问皇兄,我为何要凭白无故助你保住太了之位?”峻熙扫了眼鬼面,眉头微蹙,本来这些事不该在外人面前争执,但如果不这样,难以逼迫峻衍。
  鬼面有些不耐烦地扫了兄弟二人一眼,抱着手臂靠向身后靠椅,淡道:“不如我先避让,等你兄弟二人商议妥当,改日再找我。”
  明天便要开战,峻熙哪能放他走,“鬼面兄只需稍等片刻。”
  鬼面目光扫向峻衍,峻衍这时也不敢放他走,冷睨向峻熙,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送你四座金山,岂能不得点好处。”
  “只要我登上宝座,给你封王封地,自不会亏了你。”
  “封王封地之事,太过遥远,我如今只想要个不凡,他顺我则生,逆我则亡,仅此而己。”峻熙嘴角抽出一丝冷意。
  无忧眼中怒焰几乎将峻熙烧成灰烬。
  “你这是在削我的左右臂。”峻衍恨得咬牙。
  “要江山,总得有取舍,皇兄是要保这次的太子之位,还是要不凡,自个琢磨。”峻熙将四份地楔拿起,轻拍手掌,“再说常乐与不凡亲密得跟一个人一样,赶明大婚,皇兄想将自己摆在何处?”
  峻衍靠着不凡出谋划策,借靖王父子之力,在朝中占下一席之位。
  然不凡与常乐之间的关系,却一直是他心里不可碰的痛处。
  这次与峻熙合谋试探不凡,被不凡看穿,便埋下祸根。
  常乐涉足战事为借口,一步不离地跟在不凡身后。
  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根本是来给不凡护驾的。
  护这驾,防的是谁?
  闭着眼也知道,防的是他这个正夫太子。
  众将表面上装作没事一般,暗里没少嘲笑他。
  这种情况,不凡对他怕是再难尽心,更指望不上常乐会利用天女转世的身份为他解困。
  他如果不是离不得不凡,早恨不得将不凡挫骨扬灰,以消这些年来的耻辱。
  如果不凡不能再为他所用,留着只能是祸害,倒不如借鬼面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得地除去。
  “这事,如果被常乐知道,你我都吃不完兜着走。”强龙不压地头蛇,婉城之主终究是常乐,再说她天女转世的身份,比他这个夫君更不知高去了哪里。
  “此事,你知,我知,他知,以鬼面的能耐,只要皇兄守口如瓶,她如何能知?”
  峻衍前思后想,踌躇半日,坐了下去,端起茶杯,手微微发抖,“今晚之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无忧冷笑。
  峻熙嘴角抽出一丝得意,将地楔和信封垒在一起,重递向鬼面,“如何?”
  无忧嘴角微微抿紧,屏住呼吸,心叫:“别答应……别答应……”
  鬼面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扫了眼无忧所在窗口方向。
  无忧陡然一惊,忙将眼睛从窗口挪开,缩身梁上,再看向窗口时,只见鬼面随意地接过地楔和信封,塞入怀中,“告辞。”
  无忧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无声地跃下房梁,绕到前方,向巡逻官兵要了一匹马,驶向营外。
  鬼面是客,进出军营,无需鬼鬼祟祟,出了门,大大方方地翻身骑上自己的坐骑,朝营门方向而去。
  离了军营不远,见前面路中间一个白衣少女骑在马上,拦在路中间。
  眸子微沉,勒住马头,慢行过去,望向月光下如白玉兰般少女,“姑娘在等在下?”
  “我们谈谈。”无忧从来不曾以真面目面对他,这样见他完全没有立场,但等他离开,再换装寻他,根本来不及。
  “对不起,在下有要事在身,无时间耽搁。”他坦然拒绝。
  “我是常乐。”无忧靠近他,就不自觉得想到与他那的那些抵死缠绵,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
  “那又如何?”他淡然低笑。
  “是……不能如何。”无忧轻咬着唇,他是桫椤王的后人,任何人的身份和地位,在他眼中都并无差别,谁也不比谁尊贵,需要他的低头。
  “如何姑娘无事,在下告辞。”他只称她为姑娘,并不称郡主。
  “我想你拒绝峻熙,条件你开。”
  “什么条件都可以?”他眼里闪过一抹戏谑。
  “只要我能做到。”
  “做我夫人。”他半真半假。
  无忧惊看向他,难道他认出了她……
  “做不到,是吗?”他带马向她欺近,马匹轻挨她的马匹,近得让无忧能清楚地看见他面具下的漆黑眼眸,眼里竟没有一丝玩笑。
  “难道阁下有见女人便要娶回家的习好?”
  “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他的声音象在开玩笑,无忧心脏却突然漏跳了一下。
  “只怕阁下对许多女人,都说过同样的话。”无忧忙转开眼,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慌乱。
  他笑了一下,伏身过来,贴向她耳边,无忧侧脸避让,他的唇轻擦过她耳边飞起的碎发,骚痒了她的耳廊,他声音低而沉,“你不戴面具真美。”
  无忧一颤,不自觉得拉紧马缰,座下的马以为要前行,突然起步。无忧没留神,没能坐稳,往后仰倒。
  “小心。”他伸臂过来,揽了她的腰,将她扶往,似水般的目光拂过她的眼。
  无忧回神过来,拉住马,看向咫前的黑潭般的眼,“你……怎么发现的?”
  “你手上的戒指。”这里离军营不远,不时会有官兵巡逻,不便拉拉扯扯,他助她坐稳,就放开揽着她的手臂。
  无忧脸色微变,将手叠在一起,遮去中指上的指环,但他既然已经看见,再遮也不过是掩耳盗铃。
  苦笑,轻捏中指上的指环。
  自己真是疏忽,每次换装,头上饰物都会摘下。
  夜行服的衣袖有指环扣住中指,连手背也一起遮住,所以惜了了给她的那个防身的戒指却是一直戴着,藏在袖下,想着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有所用处。
  他与她赤身相对,虽然他看不见她,但他抚遍她身上所有肌肤,手上戴着的指环,就算他没有看过,但形状却是能感觉得到,这时见着,又岂能不识?
  无忧脸上阴晴不定,半晌,心意一定,抬脸直视向他,“我答应你,你拒绝峻熙?”
  她身上的毒与他怎么也无法划清关系,这样的自己,就算子言不是天女夫君,她都没有脸面再与他一起,何况他是天女夫君,她根本无法与他携手到老,而鬼面是子言最大的威胁,倒不如这样换得他的太平。
  他笑了,伸手过来,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高,细细端祥,“你为了他,真是什么都肯做。”
  无忧微抿着唇,目不转睁地回视着他,“我们……在解毒之前,本就谁也离不了谁……”
  “真是诱人的条件,可惜……”
  无忧怔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还敢拒绝?
  “难道你不答应?”
  “杀手要的是信誉,我接了他的买卖,如何能反悔。”他凝看着月光下她白玉般的面颊,心中如细水轻漾,同时又有一些拂不去的担忧,子言在她心中真的无法抹去?
  他固然想与她就此携手天涯,但桫椤国的事未了,他走不了。
  而且他们复国,太需要精良的武器和战甲,这些矿对他而言,太重要。
  再说这是让不凡这个身份退出的最好机会。
  “你可知道拒绝我,会是什么结果?”无忧怒瞪着他。
  “一死而已。”他笑得漫不经心,“对我而言,最无所谓的,就是人命。”
  无忧眸子暗沉下来,不错,身为半个杀手的她,再清楚不过,在杀手眼中,最不在意的东西,就是人命,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以毒和死来要挟他,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1 16:52:09
359 惹事上身

  “那你刚才……”无忧蹙眉,他刚才开出的条件,明明是要她当他的夫人。
  “玩笑罢了。”他轻笑。
  “你……”无忧再好的脾气,胸口中也团起一团怒火。
  他望了望天色,又是一声低笑,“你本是我的人,夫人这个名分不过是早晚之事。你我之间,岂能有‘买卖’二字。”
  “错过今晚,你我再无缘分。”无忧咬牙。
  他深看向她,突然一夹马,带马而去,夜空中飘扬着他爽朗地笑声,“此番却不是你说了算。”
  无忧望着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眼里抽出冷寒,低声道:“此番,还真得我说了算。”
  鬼面出战已成定局,战事上,不凡的策略万无一失,婉城不必担心,现在忧心的是不凡的安危。
  返身回营,已过三更,去到不凡住处,只得清儿守着烛台发呆。
  “不凡呢?”他在军中住处只得简单的床榻桌椅,有没有人在,一眼就看完了。
  “去见赵雅郡主了。”清儿略为犹豫,仍是照实回答,“听说是赵雅郡主为了明天出战的事,约公子过去详谈。”
  无忧蹙眉,白天军帐中不谈,大半夜的详谈?
  还说什么除了军议上,没有私下见面,哄鬼呢。
  胸口里象揣进半坛子醋,浪来荡去,怎么都不是滋味。
  清儿见她一声不出地转身,神使鬼差地抢上一步,道:
  “是有人来传话,说赵雅郡主临时向王爷请战,明日她带一队兵马出战,靖王怕赵雅郡主鲁莽,才叫公子前去与她合计安排。郡主别……别误会……”
  无忧站住,奇怪回头,“你怕我误会他?”
  清儿知道自己身份,一不该提军中之事,二不该涉入主人间的事,但话已经说了出去,只好点头。
  “你不是挺讨厌我?我与他离心,离他远些,岂不更好?”虽然平儿和清儿这两个小厮见她都如同见鬼,但无忧暗地里对他们二人却是极为欣赏。
  “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讨厌主人家……”清儿开努画圈打哈哈。
  “打住,收起你这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调调,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无忧捂了捂额头,真是近墨者黑,不凡圆滑,他的小厮也是满嘴的油,说的跟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象平儿那般老实忠憨,什么都写在脸上。
  清儿收去脸上的嘻皮笑脸,“郡主如何,奴才不敢胡说,奴才只知道郡主气了公子,公子表面上没事一般,别人看不出来,奴才却知道公子心里难受得厉害,奴才不想公子难受。”
  他没头没脑地来了说了些真心话,无忧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为了主人,包容下打心底厌恶的人,一个小小的奴才能有这样的心胸,他家主人将是什么样的宽阔胸怀,不容人置疑。
  对于天女的夫君,就算他曾经是她的驸马,她也不敢再做奢望。
  呆了一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有你在身边,是他的福气。”
  说完转身出去。
  天上又飘起了小雨,让这夜晚越加的冷,无忧拉了拉衣领,不让冷风灌进脖子,朝着前方望了一阵,仍骑了马,出了军营,拐向赵雅的住处。
  赵雅居然也不在,更不见不凡的人影。
  向下人问道:“军师在吗?”
  “刚才是在的,不过后来被洪将军叫去。”
  “洪将军叫他去了哪里?”
  “奴才不知,只说一会儿要去鞭场,叫我们郡主去靶场寻他。”
  无忧急找不凡,但他被洪凌叫去,军中事务繁多,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听说他会去靶场,也就去那里试试,看能不能撞上他。
  到了靶场,见赵雅正舞着一对鸳鸯刀,嘴角轻抽,也不知是不是临时抱佛脚。
  赵雅见她进来,也不停,无忧为着不凡而来,跟她却没什么话可说,也就走到一边椅子上会下,当看猴戏。
  看了一阵,发现赵雅虽然刁蛮,手上功夫确实还不错,也难道她平时一双眼长在脑门上,只是不明白,她既然好武,天天与峻熙一起,怎么没把峻熙看上,反而看上在外人看来,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不凡。
  赵雅一个人舞了一阵,见无忧望着这边看着就看着,神色间没有一点赞赏和佩服之色,反倒象是在看戏子唱大戏,心中暗恼,收了刀走到无忧面前。
  “我们来比试比试。”
  “你不累吗?”无忧扁嘴,手下败将,还有什么可比。
  “不敢吗?”赵雅神色傲慢。
  “我只会射箭,可是箭术,我们已经比过,没兴趣再比。”无忧懒懒洋洋,现在就想早点见到不凡,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哪有心思和赵雅胡扯。
  突然赵雅将刀柄调了个头,塞到她手中,往后一退,手臂在刀刃上划过,‘哎呀’一声捂了手臂,手指缝中有鲜血渗出,惊叫道:“你……你卑鄙。”
  无忧怔了一下,低头看向刀刃,上面有一条血线凝成一条细线,不知她这是安的什么心,“你胡说什么?”
  赵雅向后退开一步,怒道:“我就在想,你怎么会突然向我示好,借我的刀来看,果然是没安好心。”
  无忧冷笑,果然有诈,只是不知她用伤自己为代价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不凡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不象平时那般温和可亲。
  无忧呆了一呆,明白过来,赵雅是在演戏给不凡看,慢慢转身。
  此时的不凡依然清秀俊儒,但眼眸不象平时那样淡然宁和,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跳跃着,那火苗含着怒,这神情是无忧极少看见的。
  赵雅扑向不凡,拉了他,大眼里含着泪,想哭又强忍着,瞧模样真是人见人怜,“我该想到,就算王爷答应,只要我打赢了这场仗,就让你护送我回大漠拜祭母亲,她也不会答应。”
  无忧愕了一下冷笑了一下,要不凡送她前往大漠的事,她半点也不知情。
  一种被欺瞒的恼怒和痛楚,瞬间卷袭而来,如针毯般将她的心脏紧紧裹住,连呼吸都痛。
  不凡扫过她手臂伤处,眉头微蹙,看向无忧。
  如果换成平时,无忧定会直接反驳赵雅,但这时与他怒眼一对,一股怒气涌上,如果他当真相信她,根本不会听赵雅的鬼话,何需她去解释。
  不凡见她不出声,抿紧了唇,眼里怒意更盛,责怪之意不掩,收回视线,温言问赵雅,“伤得如何?”
  泪珠在赵雅眼里打了个转,终于滚了下来,“皮外伤,没有大事,但拿不了刀,明天……”
  “我先送你回去,请太医疗伤,再商议如何是好。”不凡捡起无忧掷在地上的鸳鸯刀。
  赵雅暗喜,只要他随她一起回去,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将他留宿一夜,明天他就算在千张嘴也脱不了与她的关系。
  乖巧地点了点头,由他陪着走开。
  无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眼角余光却能感觉到他的背影一分一分地远去,一尺一尺的隐没在黑夜中,眼前便只剩下眼前跳跃着的火光。
  视线落在脚尖前的那寸泥土地上,或许这就是人近在咫只,心却远在天涯。
  半晌,用力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是该自己离开的时候……
  她在军中的住处,只得简单的衣物,随意收拾了,又磨了墨,写下“小心鬼面”。四个字,认真叠好,收入袖中。
  回头扫视屋中,并无遗漏,走向门口。
  虚掩的门,被人无声地推开,白色衣袍轻抛,不凡从外进来,后手带上房门。
  看过床上搁着的包裹,“要走吗?”
  无忧不答,提了包裹,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肩膀与他的肩膀一错之时,手腕一紧,被他握住。
  无忧用力一挣,他反而收紧五接纳,将她拉近,飞快地低头,唇轻贴上她的唇,却不再动弹。
  无忧怔了。
  他锁住她的眼,开始慢慢加深这个吻。
  无忧惊醒,突然挣出身,退开一步,给了他一耳光,用手背擦着唇,蔑视道:“真恶心。”
  在她为他担心受怕的时候,他却与别的女人相约远行。
  刚刚还在她面前与别的女人柔声细语,安置好那位,现在又来这里与她亲近,当她是什么?
  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玩物?
  他静看着她,任脸上手指印慢慢浮起,却不作任何动弹,淡道:“你可知伤了即将做为前锋的将领是什么罪?”
  换个人就是砍头之罪,就算她顶着天女转世的名头,也难轻易开脱,就算不至于死,却也将失去自由。
  “你信她的话?”她笑看着他,那笑却一点也进不了眼,冷得刺骨,同时又带着讥诮。
  “我不信,那又如何?”明知赵雅的为人,这时候如何能不加倍小心,他自是不信,但常乐过去便不得人心,而赵雅一口咬定,叫其他人如何相信?
  “很好。”兴宁的这个臭名,她也不愿再顶,“赵雅的事,我自己承担,与他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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