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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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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3:09
289 加更谢谢大家

  一只鸽子飞来,停在开心手臂上,开心在鸽子脚上的小竹筒里取出信笺看过。
  回头,见无忧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信笺摊给她看,“是了了叫我去一趟。”
  “去吧。”无忧目送他离开,唇边不自禁露出微笑。
  姨娘今天所以会来这一趟,必是发现她昨夜不在府中,如果不是开心,她真的无法解释自己的去处。
  开心这个人,看似浪荡不羁,没点正经,心思却是少有的细腻,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你解去围困。
  抱着参盒,去了‘墨隐’,站在竹篱外,听见院里传出丝丝琴声,不由听得痴了。
  直到平儿背着个小药篓回来,才回过神,将人参给他,吩咐他每天熬上一些给宁墨喝。
  平儿跟着宁墨已有多年,认得是上好的老人参。
  他虽然不愿和无忧多有牵扯,但这些年,反复的酷刑将他家公子的身体完全拖垮,极需调补。
  虽然府中也有人参,但哪里比得上这样上好的千年人参,犹豫了一下,仍是接下。
  院里琴声停下,宁墨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郡主的心意,宁墨领了,东西拿回去吧。”
  平儿为难地捧着人参,不舍得递还给无忧。
  无忧将他的参盒一推,递了个眼色给他,示意他离开。
  道:“是别人把了了的人打伤了,送来赔罪的,我不过是顺手牵羊。不要白不要,搁着是浪费,倒不如吃进肚子来得实在。”
  平儿也不舍得错过给自家公子调补的好机会,道:“公子,郡主不肯收,这东西是惜公子的,也不好丢掉。现在惜公子不在府中,等他回来,小的给惜公子送去。”
  宁墨不好再说什么。
  无忧眼里闪赞赏,这小厮真是个人精,拿着惜了了说事,先保下人参,到时去惜了了那儿走一趟。
  东西是她送到宁墨这儿来的,惜了了断然不会再要,郡主的情,宁墨可以不承,但惜了了的情,他却不能不顾,这东西自然还得拿回来。
  手背在身后,平儿看得见的地方,竖了个拇指,平儿羞涩地低了头。
  既然被宁墨发现,无忧也不再回避,走进院子,在石桌对面坐下,撑着头看他。
  他脸仍然不好,惨白惨白地,也消瘦得厉害,顺手就去抓他的手腕把脉。
  她料到他要避,另一只手飞快的抓来,仍把他的手腕抓住,就着左手给他把脉,沾沾自喜地笑道:“我能左右开攻。”
  宁墨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绷不住脸,眼里冰霜随之化去不少,“哪有学医的人,把给病人看病,学得跟打架一般。”
  “不这样,还抓不到你呢。”无忧皱了鼻子,“实用就好。”
  宁墨性情再冷,对她也硬不下心,叹了一口,“你不该来。”
  “嗯,就走。”无忧放开他的手腕,从脉搏上看,有明显的血亏之相,但脉相还算平稳,只要他肯安心调养,总能调好。
  她口中说走,屁 股沾着石凳,却是不挪开半点。
  他抬头又看了她一眼,不再理她,重新拨弄起琴弦。
  平儿看在她送来两支千年人参的面子上,难得地给她倒了杯热茶送来。
  天还有些凉,无忧在大堂已经灌了一肚子的水,不渴。
  下意识地接过,握在手中,暖着手。
  望了望西边,这太阳没打西边出来。
  平儿的脸‘刷’地一下红了,飞快地跑开了。
  宁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支人参就收买了跟他多年的小厮。
  无忧虽然坐在他面前,怕他误会,她和母皇是一流之货,并不敢多看他,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
  坐了一会儿,见宁墨不赶她,又发现他弹琴,弹得很投入,根本不看她。
  胆子大了起来,开始偷偷打量他。
  他一身常穿的淡青色袍子,脸色虽然没有血色,眼角总凝着千年不化的冰,眉心也是冷冷地,但眉目清朗,特别是垂着的那双眼,睫毛聚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又黑又长,实在好看。
  从袖子里露出来的手,根根手指如玉雕出来的,轻拨着琴弦,姿态清高雅致。
  耳边的墨发被风一拂,扬到他面颊上,那身影如同他身后青竹。
  如此冰心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母皇如何能恨得下心,对他下那样的狠手。
  或许他越是与众不同,却是能激起别人的贪婪之心。
  这么看着他,心里千百种滋味,分不清对他,到底是存着什么心。
  同情,爱慕,贪恋……都不是,又好象都有些,一样一样的否认,一样一样的抛开,到得最后,却只剩下一个……不舍……
  她被这这个感觉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舍什么,但对他真的是不舍,无法割舍。
  正彷徨不知所措,宁墨抬头,看着她,“还不回去?”
  “就走。”无忧起身,复看了他几眼,象逃一样出了‘墨隐’。
  直跑到转过花道,再看不见‘墨隐’,才停了下来,软靠向身边树杆,喘着粗气。
  他到底是谁?与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会是那样感觉?
  等呼吸略为平缓,抬头起来,看向前方凤止的住处,或许真该让他施一回‘离魂’。
  “郡主,你这里,让奴婢好找。”
  无忧侧头,是姨娘身边的丫头川儿。
  “何事?”
  “王妃请郡主和纥公子过去一趟,纥公子已经到了,现在就等郡主了。”
  “我娘,有说是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
  每次面对姨娘和母皇,都是一场战争,丝毫出不得差错。
  无忧听说不凡也在,略为安心,他总是有办法不着痕迹的引导她,尽可能的少露出马脚。
  见着姨娘,果然是母皇要离开‘常乐府’的事。
  凤止把这件事办得很漂亮。
  他并没有自己去见姨娘,而是在姨娘必经的地上,架锅取无根水。
  姨娘以为他是取水煮茶,结果发现他备下的却是驱寒邪之气的草药,忙叫人避道而行,并吩咐这事,不要告诉女皇。
  但是自从女皇进了府,府中角角落落都有女皇的人,如何瞒的过。
  没一会儿功夫,女皇便得知凤止取无根水煮避邪草的事。
  慌忙派人去打听,得知前面报国寺每年会在一年中最阴邪的一天,办一次驱邪法式,而今年最阴邪的日子就在明日。
  每年这时候,想要驱邪的人家,就会往报国寺送香油,为家人驱邪避魔。
  邪魔是喜欢聚在阴寒的地方,连凤止都要煮避邪草沐浴,可见这院子里的寒邪有多重。
  女皇自从生了孩子,体质就极为阴寒,受术人指点,忌阴寒之地,否则更难生育。
  又听说王妃吩咐人瞒下凤止煮避邪草之事,更加深信这院子有问题。
  这样一来,哪里还坐得住,叫了王妃前来商量,搬过王府暂住几日,就回西越。
  王妃听说她要走,满心欢喜,表面上却为难道:“皇姐腿上有伤,如何能在路上颠簸。”
  “国不能长久无君,车里铺厚些,也是无妨。”王妃越留,女皇越认定王妃不安好心,更执意要走。
  王妃无奈,只得叫人去唤了无忧和纥不凡来。
  无忧不能不叹服,这儿的人个个比人精还精。
  凤止乎用女皇自身的心魔,只不过卷了把避邪草,架了个锅子取无根水,什么也没说,就让女皇被自己的心魔困住,巴巴的赶着走人。
  过些日子,等别人回过味来,却说不了他半句不是。
  人家本来就是一个神棍,干的就是避邪驱魔的事,人家又没说这府中如何,是你们自个瞎想,与他半分钱关系也没有。
  王妃叫不凡去备香油。
  为了表示诚心,令无忧亲自送香油前往报国寺,为女皇去去寒邪。
  郡主都亲自出马了,她的夫君当然不能闲着,背油的这份苦差,自然落在了无忧的夫君头上。
  报国寺的法式三天,也就得送三次香油。
  送油,有个规矩,香油缸不能落地沾灰。
  而且家中占地越大的,送的香油缸就越大,否则会被认为对神灵不敬,反而会受到反噬,反受其害。
  头一天本该无忧的正夫前往,但她还没大婚,这事只能院子的几位夫君接着。
  不凡有伤,宁墨残疾,都是不能背油的。
  惜了了和开心又不在府中。
  法式鸡鸣就要开始,送油,半夜就得出发。
  就算立即去寻开心回来,也来不及。
  头一缸油只好由不凡的亲随洪凌暂时代替。
  无忧不信这些避邪的事,而且又知道凤止这么做,不过是给女皇设下的一个巧妙的圈套。
  哪来什么真的邪魔之说。
  而洪凌对她一直就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是憎恶。
  无忧知道他讨厌的是兴宁,与自己无关,但实在没必要一一去为兴宁化解怨恨,也对洪凌的心思不去揣摩。
  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堆,又哪能诚心送什么油,洪凌把油背出府,到了没人看见的地方,就唤来事先放出来马匹,让马驮着走。
  无忧也乐得骑马,不用走那十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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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3:31
290 笨死的开心

  洪凌捡僻静的小路走,这些小路平时人就少,今天是送油的日子,送油的人怕油撒出来,走的都是好走的官道,这条路也就更没人走,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他们没亲自背油。
  直到离报国寺不到半里路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骑马终是比走路快了许多,这时离天亮还早,索性把油缸丢在一边,任马在林子里吃草,无忧挑了一枝粗缓的树杈,爬上去,舒服得躺下,一夜未睡,能打个小盹也是好的。
  洪凌跃上另一枝树枝,靠坐在树杆上,看了她一阵,突然道:“你真不怕被邪魔反噬?”
  无忧懒懒得打了个哈欠,“你如果害怕,就回去重新背一缸来,我在这儿等你。”
  洪凌不屑地‘哧’了一声,也滑躺下去,闭眼养神。
  睡了一会儿,又睁开眼,向无忧看去,“你和以前,大不相同。”
  “那可真是糟糕。”无忧翻了个身,等所有人觉得她不同的时候,估计就是她在‘常乐府’呆不下去的时候。
  洪凌重新闭上眼,不再说什么。
  等时间差不多了,二人才滑下树杆,背上油缸前往报国寺。
  第二天,洪凌正在检查油缸,见开心回府,忙将他拦了下来。
  “这是你们做公子的事,我已经帮你们跑了一趟,剩下两趟,你和惜了了自己来。”说完丢下油缸,径直走人。
  开心瞅向无忧,不知这是搞什么名堂。
  无忧将为女皇送油避邪的事说了一遍。
  开心了然,是凤止弄出来的馊主意。
  背油虽是苦差,但听说是与无忧一同前往,觉得凤止的馊主意,也是不错的。
  惜了了没练过武,以他的体质,背比三个水桶加起来还大的油缸步行十里路,到了以后,还得等法式做完,才能将香油倒入法式菩萨面前的油缸。
  整个过程,不能落地沾灰,累死他也办不到。
  干脆自己一并包了下来,“得,剩下两天,我来便是,不用告诉了了。”
  无忧也不忍心惜了了那小身板被油缸给压拆了,没有异议。
  无忧和开心正准备出府。
  管家领了女皇身边的一个嬷嬷小跑而来。
  嬷嬷怀里抱了一小缸香油。
  说最近也觉得诸事不利,所以也想去报国寺去去邪,所以求了女皇,女皇允了她。
  但她不熟悉道路,所以与郡主一起前往,来回路上还能服侍郡主。
  无忧暗呸,分明是女皇怕开心和宁墨关系交好,在送油的路上折腾那缸油,乘机报复,使驱邪失去效用,才叫人来盯着。
  正想寻个借口把她打发了。
  开心却不想生事,引女皇起疑心,又不肯离府了,道:“跟着就跟着吧。”
  嬷嬷一叠声的道谢。
  无忧的眼神都能把开心剜下层皮来。
  开心将自己从上看下到,不明自己哪儿不妥,又见嬷嬷偷眼望来,不愿节外生枝,背了油缸就走。
  无忧鼻子里哼了一声,暗骂,“蠢得象猪,累死你活该。”
  有人跟着,出了‘常乐府’也不能象昨天一样唤马匹驮油,只能实打实的去报国寺。
  无忧恼开心死心眼,既然他要吃这苦头,就让他吃个够。
  在路上一个劲的说,昨天洪凌如何如何厉害,硬是没让缸子落地,沾上泥尘。
  开心刚刚回府,就被揪了出来,哪知道洪凌和无忧昨天的那些猫腻。
  加上他与洪凌又是常斗的,听说洪凌能行,他又哪里肯服输。
  虽然只走到一半的路,已觉得吃力。
  心里却迷惑,洪凌那小子,何时长能耐了?
  暗觉有诈,但一来有女皇的人跟着,二来看不得无忧那副小人嘴脸。
  为了争口气,闷头死撑。
  好在开心是从小训练长大的,耐力比常人高出不止一点半点。
  竟硬是咬牙支撑到了报国寺。
  到了报国寺门口,无忧进去受完法式出来。
  见开心背抵靠着墙,油缸放在膝盖上,十分吃力,但仗着一口硬气强撑。
  随无忧一起出来搬油的僧人都感到极为诧异,眼里露出惊佩之色。
  没说什么,七手八脚的抬了油进去。
  无忧将他瞅了一眼,又一眼,上了不凡差人送来的马车。
  开心一头栽进马车,倒头就睡,任无忧怎么踹他也不搭理。
  无忧不知是不是在来路上说多了洪凌,惹了他不高兴。
  瞥了嘴角,活该,看你还逞能不逞能。
  第二天,女皇仍差了个嬷嬷来盯着。
  无忧肚子里骂了千百遍。
  开心休息了一夜,已经没有疲惫之态,加上想着等送完这一趟油,女皇就能滚蛋,精神反而比昨天更好了些。
  这一趟,路上走得反而更快了不少。
  无忧等法式做完出来,看见开心仍象昨天一样,背抵着墙,用膝盖顶着油缸。
  僧人们对他越加的佩服,连声道:“公子如此诚心,一定能感动佛主。”
  开心见他们尽站着放马屁,也不赶紧把油抬走,心里骂着娘,脸一沉,乌云滚滚,没好气地骂道:“去你 娘的诚心这油,你们要还是不要?”
  僧人这才发现马屁拍在了马蹄上,哄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油缸抬起,一溜烟地走了。
  无忧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问道:“不累吗?”
  “累啊。”开心累得气都懒得喘,活动着麻木的手臂。
  “累,为什么不搁下?”
  “不是说不能落地沾灰吗?”
  无忧忍了一下笑,“我忘了告诉你,虽然不能落地,但可以放在门边上的桌子上,哈哈……”
  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开心瞅了眼门口的空桌子,顿时涨紫了脸,“那洪凌?”
  “他来的时候,桌上放了不少油,他自个放上在了桌子上,所以我没想到你会想不到。”
  开心又瞅了眼门外排着队,等着倒油的人们,“为什么没人在上面放油?”
  僧人帮着解释道:“往年郡主都不来送油的,所以大伙都随意放。前天郡主来了,那些人就不敢再把自家的油和郡主的油放一块,所以桌子昨天就空出来了,给郡主专用。”
  开心的脸即时黑了下去,“昨天怎么不跟我说?”
  僧人诺诺道:“我们见公子自个抱着,以为……以为公子特别心诚,所以……所以……”
  他说到后面,见开心的脸黑得不是一般二般,完全看不得,不敢再看。
  无忧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谑笑道:“心诚则灵,心诚则灵……”
  开心气得满脸通红,去捉无忧,“你这该死的丫头。”
  无忧慌忙避开,笑着往寺外跳着逃走。
  常乐郡主是女皇心尖上的人,嬷嬷难得与郡主有机会相处,指着这次送油,能乘机巴结,以后万一是郡主坐上皇位,她还能保着地位。
  昨天郡主忙着跟夫君斗嘴,她不敢插嘴,今天法式完满结束,回去就要随女皇离开,哪肯放过机会。
  从这几天暗中观察,郡主是极护着她的几个夫君的,见开心累得发火,贴上来道:“法式圆满结束,公子功德无量,皇上……”
  开心最憎女皇,又正在火头上,嬷嬷又是一张谄媚的脸,看到就心烦,如果不是顾忌她是女皇的人,一脚能将她跺开。
  板着脸一眼横了过去,目光凛冽,吓得嬷嬷往后一缩。
  开心不再理她,冲门外吼道:“丫头,你给我站住。”
  他越叫,无忧跑得越快,三步并两步地跳上马上,催着马夫快走。
  开心见她居然想丢下他,更气得七窍生烟,不顾许多排队的人看着,单足一点,身体拨地而起,如黑色大鹏一般,飞跃向马车,身体半蹲,不发出任何声响地落在车顶。
  就连前面赶马的马夫也没能发现。
  无忧撩着车帘,往后张望,不见开心追来,叫马车停下。
  马夫回头,看见坐在车顶的开心,微微一怔,见开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会意的点了点头,仍转过头去。
  无忧和开心闹归闹,但开心一路背油下来,累得不轻,绝不能再让他自个走回去。
  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开心身影,开始着急,怕他出了什么事,扑到车门边,抛开车帘,吩咐车夫,“赶紧回去寻开心。”
  车夫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车顶,车顶上空空无人,又是一怔,忙左右乱看,哪里有开心的身影。
  心里迷糊,思索着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无忧见车夫神色古怪,也随着他左右张望,并无异样,锁了眉头,“叫你赶紧调头,回去寻白开心。”
  话刚落,腰间一紧,接着后背有身体贴来,将她的身体裹入对方怀中。
  陡然一惊,本能地扣住环在她腰间的结实手臂。
  正要用力将身后的人摔出马车,伴随着耳边热呼呼的呼息,开心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寻我吗?”
  无忧怔了一下,侧头过去,入眼便是开心一脸的坏笑。
  未等她反应,开心轻贴在他耳边的唇,已覆了下来,将她的唇牢牢吻住。
  无忧浑身血液瞬间涌上头顶,脸上火辣辣地烫了开去。
  下一瞬便被他翻身压在身下,身体被他的手臂死死箍住,嘴又被实实堵着,动不得,也叫不得,只有眼角看见仍在翻卷着的窗帘。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3:35
291 好情人

  马夫张口结舌地看着缩进车帘的两双脚,过了半天才回过味,这头是不用调了,扬了扬鞭,吆喝着接着往前走。
  可怜嬷嬷远远跟着跑了这一路,好不容易远远见马车停了,顾不得腿软,加快几步,赶上马车。
  结果眼见快赶上马车,却又走了,眨眼间就去得没了踪影。
  望着前路,叫苦连天,满以为可以得机会亲近郡主,结果郡主没亲近着,却来回走足二十里路。
  捶手跺足的想骂,又怕人听见,万一顺风溜进皇上和郡主耳朵,她这条命也就到头,只好生生忍着,把气撒在油罐上,摔了油罐,一瘸一拐地回走。
  开心人长得硕健高大,把无忧实实在在的箍在身下,紧得怪不得把她压进自己身体里,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坏。
  无忧出气多,吸气少,感觉被他压得快断了气。
  嘴又被他的唇强堵着,心里七上八下,这个生冷不忌的混蛋,今天怕是不肯轻易放过自己。
  一颗心上蹦下跳,正没着落,他却没如她所想的,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反而放开手,从她身上翻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只是拿眼斜看着她,“今天怎么不还手?”
  她打是打不过他,但绝对不至于孬得全无还击之手。
  “你还能有力气把我怎么着?”无忧脸上红了一红,他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有几分能耐,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她不还手,是不想他再剧烈动作,拉损肌肉。
  他瞅了她一阵,突然挑眉笑了,“我现在还真不能把你怎么样。”现在身上酸痛得厉害,实在提不起那些邪心。
  无忧白了他一眼,抱了团被子侧躺着看他,“睡会儿?”
  “嗯。”他确实累了,闭着眼翻身过来,屈腿压在她身上,将她连着被子一起勾进自己怀里抱着。
  无忧哪肯让他说抱就抱,想亲就亲,手脚并用地要将他推开。
  他不睁眼,突然道:“再乱蹭,勾起我的火,你别怨我。”
  无忧看着他闭着眼,都象痞子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袜子的脚下,压着一团软呼呼的东西,那东西正在她脚掌心中慢慢发涨,搔得脚心痒痒地,一下子僵了,当真没敢再乱动。
  开心忽然想到什么,睁开眼,将隔在二人中间的被子拽开,握了她的脚踝,将她的脚掌翻转过来。
  她的脚底仍画着一个憨态可鞠的娃娃头,那眉,那眼,那可恶的笑赫然就是他的模样。
  他抬眼起来,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又去扳她另一只脚。
  无忧忙护着,赔笑道:“不用看了。”
  开心狠狠地瞪着她,这丫头实在欠揍。
  打开她的手,将那只袜子也拽了下来,果然仍是他的脸,不过不再是笑脸,而是黑脸。
  无忧尴尬地笑了笑,“我觉得这袜子款式太单调,所以……所以……”
  “所以把我踩着?”
  开心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话,说中了无忧的小心眼。将她想好的瞎话全堵了回去,呛得一阵咳,捂了嘴不知该再说什么来给自己解脱。
  他见她呛得缓不过气,收了手臂将她抱紧,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好了,好了,别编了,踩着就踩着吧,用不着吓成这样。”
  她头次把他画在袜子底上,确实是因为打不过他,又气不过,才使出的小性子,但后来不开心时,看见脚底的他,都禁不住一笑,这一笑,却能让沉闷的心情轻松不少,所以这后来,总是把他画在袜子上,并不是非要将他踩着的意思。
  无忧扶着他的肩膀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偷偷看他。
  虽然仍是一副惫赖的样子,但眼里却尽是宠溺。
  知道这事算过了,他不会拿这事寻自己麻烦,松了口气,同时有些暗暗窃喜,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他画在袜子底上。
  她能感觉到开心对她是真的有意思,而她是要离开的人,本不该沾染上这些不能属于她的感情。
  但自六岁以后,独自艰难的生活,又刻意避免与人亲近。
  别人看来,她是冷傲清高,其实是寂寞得能长出霉灰。
  现在这种被人不嫌弃地抱在怀里,宠爱着的感觉,象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吸引着她想离他更近,得到更多些。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他的无赖让她觉得放松,没有世俗的心理负担,和他一起,哪怕是把天搅下来,也只是个玩笑,什么也不用在乎。
  “想什么?”
  无忧抬头,不知他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盯着她在看。
  歪着头,想了想道:“我在想,你在我长大的那个地方,一定是个很好的情人。”
  “情人?”他听到一个有趣的词,从词面上不有看出这个词的意思,“你的?”
  “或许吧。”无忧笑了,“如果你哪天跟一个女人睡一块,突然发现她没有呼吸,身体冷得象冰一样,会不会很快将她烧了?”
  “我们这里不兴火葬。”开心将她抱紧些,她的身体总是凉得让他心疼。
  无忧愕了一下,才想起这里不象二十一世纪,人死了要烧了才葬,而是直接装棺。
  “那会不会立刻把她给埋了?”
  开心以手支额,微蹙了眉,瞅着面前清亮灵动的大眼睛,不知她脑子里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如果是路边捡到的死人,当然要立马埋了。但如果是自己的亲人,或者爱人,无论如何,要葬也得过了七日回门。”
  无忧松了口气,虽然自己不是他的亲人,也算不上爱人,但好歹算是……朋友吧。
  她细品着‘朋友’二字,再看两人窝成一堆的形容,怎么也不是‘朋友’干的事。
  心里有点皱巴巴,也不知自己跟他这算什么。
  不管跟他算什么,反正跟他一起,哪天突然遇上少阳气,没了呼吸,也不用担心给真的弄死,起码有七天时间周转,七天时间不醒,应该也是真死人了。
  他看着她舒了口气,终于觉得她这些莫明其妙的话,不是无故而发,收了一脸的痞子相,扳过她的脸,“是有什么事吗?”
  “啊……能有什么事?”无忧想,既然没有跟他长久深交的想法,就不该拿自己的事让他心烦。
  “你的身体,没事吗?”开心一直对他的体温感到不妥,如果不是身体有什么疾症,不该这么冷。
  “能吃,能睡,能蹦,能跳,还能有什么事?”无忧笑着打哈哈。
  开心对她的话不认同,但她除了身子冷些,确实精力充沛,不象有病之人,想不出所以然,而她又不肯说,只能以后自己多加留心。
  “有什么为难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无忧这次答地倒是爽快。
  等了一阵,不见他再有下文,而他的呼吸渐渐沉缓,知道他当真累得紧,睡了过去。
  怕吵醒他,也就不动弹,由着他就这么脸对脸的抱着她。
  闲着没事,又无事可做,只能东看看,西看看,看得最多的还是自己面前的这张俊脸。
  这张脸俊得出奇,他睡着了,脸上没有平时惯有的坏笑和放荡神色,却透着一股正气。
  无忧将他的眉眼,一点点研究,又想着院子里的另几位,真是个个绝色。
  宁墨的长相完美得挑不出一点不好,随便看着他哪一处,都能让你挪不开眼,那身冰冷寒意固然将人拒之千里这外,却又让人更想征服。
  了了简直是就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随便一个眼神,就chen进骨子里,让人恨不得将他使劲rous躏,偏偏小兽有毒,想揉揉不到,更搔得心痒。
  不凡相貌固然平平,但那身绝尘脱俗的气质,和淡看凡尘的泰然之气,如深谷的幽兰,绝壁上的千年古松,傲视天下,哪怕他对你微微一笑,都让人觉得是中了六@ he @彩,能高兴上半天。
  再说那个没脸没皮的凤止,容貌倾城就不必再说,一言一行,都you人之极,再贞lie的女子,跟他腻一堆,都得生出一堆娃娃来。
  那几位的风采难分上下,但都或多或少,叫人不敢靠近。
  而眼前这位,无论内部结构,还是外部配件,只怕才是女人最想要的。
  念头刚过,身体被他束缚着的感觉,越加清晰,他身上滚热的体温隔着衣裳不断传来,清楚地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腹,有力的臂膀和强健的长腿。
  无忧没来由的脸上红了一红,赶紧闭上眼,不敢再看。
  不安地在他怀中动了动。
  他却在睡梦中收紧手臂,向她贴近,结实长腿沉重地压在她身上,唇贴着她的脸颊,耳边是他呼哧呼哧地喘气声,腿间的亢奋也硬硬地压在她的腿侧。
  心脏越加快速跳开,赶紧数羊,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萌动压下。
  数得久了,眼皮变重,依着他沉沉睡去。
  到了府门口,被开心抱下车,立放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母皇在姨娘的陪伴下,已准备好启程,只等她拿着报国寺给的避邪付回来。
  开心不愿与女皇多正面接触,放下无忧,便退到人群后,不着痕迹地离开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3:48
292 雪儿闹事

  女皇见无忧眼里困意未去,握着无忧递上的避邪付,心疼中又有些兴慰,十几年来,还是头一回享受女儿的孝心。
  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怕被皇妹看出蹊跷,也不敢多说,只是道:“姨娘过两日就要回西越,你多听你母亲的话,也别太顽皮。”
  无忧一听她过两日就要走,顿时清醒,“过两天,我去送姨娘。”
  “好。”女皇又瞧了瞧院子。
  无忧知道她是想看宁墨,只当作不懂,“天不早了,再不走,得赶夜路了。姨娘腿上有伤,夜间寒气太重,还是早些走的好。”
  女皇失望地收回视线,轻拍了拍她的手,“走了。”
  这些日子,无忧无时无刻不巴望着女皇快些离开,但这时看着渐远的马车,却说不出的难受。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分开她的手指,与她五指相扣,略为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掌心。
  这感觉太熟悉不过。
  转头,对上一张温文儒雅的秀美容颜,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淡淡的。
  那双眼是一望无限的黑,静如止水,似淡漠,然望到深处,却是暖入人心的温柔关怀。
  “回去吧。”不凡牵着她的手,迈进门槛。
  无忧望着他穿着宽阔外袍的背影,风拂过,月白的袍服翻卷着裹上他的身体,再象一侧飘开,好象要带着他乘风而去。
  她不自觉地扣紧五指。
  好象他是既然飞走的风筝,只要这么抓紧,他就不会飞走。
  他回头过来,看了她一眼,垂下视线,落在二人紧扣在一起的手上。
  无忧随他视线看下,轻抿了唇,手却没松开。
  仿佛在很久以前,很难得的遇上一回母皇,每次母皇离开,她都是这样怔怔地望着,很想母皇能回头看她一眼,或者对她笑一笑,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母皇从来没有回头看过她,也没对她笑过。
  每当这种时候,子言总会牵着她的手,陪她一起看着,等母皇走远,就会对她说,“回去吧。”然后默默地牵着她,回到冷清的小院。
  虽然他不会再说什么话来哄她,但能让她感觉到,她不是一个人,无需孤单失落。
  他将手垂了下来,阔袖滑下,遮去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袖口轻轻滑过手背,微微地痒。
  无忧轻咬住下唇,重新向他看去。
  他抬眼上来,看着她微微一笑。
  无忧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回了他一笑,但觉得他真象子言。
  突然间,竟生出一些奢望,如果自己是真的兴宁,该多好。
  低头苦笑了笑,真羡慕兴宁。
  不知她何时回来,她一回来,这一切,都该结束。
  这些人,这些温暖的感觉都将离自己远去。
  跟在他身后,想着他除了提过自己的义父,再没提到过别的亲人,或许他真的是一孤儿。
  等下人散去,只得他们两人,他慢了下来,与她并肩而行,“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有一样很好的东西,你觉得从来没有拥有过和拥有过以后再失去,哪样更糟糕?”
  “两样都糟糕。”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无忧瞪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两样都糟糕,“如果只能选一样呢?”
  他侧脸过来,飞快的睨了她一眼,略为沉吟,道:“那就拥有了,再失去。”
  “那岂不是会更痛?”没有尝过好处,虽然向往,却不知痛的滋味。而从高处跌到低处,才是真的痛。
  “痛是固然的,但起码心不是空的,里面装着过去,无聊的时候,翻出来想想,也挺好。如果还会痛,说明自己还是个人,如果痛都不会痛了,那么就不是人了。”
  “是什么?”
  “行尸走肉。”
  无忧‘哧’地一声笑了,歪头看他,虽然明知道一些事情无法改变,他不过是安慰她,仍有拨云见日的感觉,“你真的会离开‘常乐府’吗?”
  “是。”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记住我们的约定。”
  无忧哽了一下,笑着道:“知道了。”
  如果有一天,她孑然一身,而他也是自由身,可以归隐田园,她就听他把会的故事,都讲一遍。
  “宁夫人脱离了女皇的掌控,宁墨会怎么样?”无忧现在最关心的莫过于宁墨的去留。
  “看他狠不狠得下心舍,如果狠得下心,就该走。”不凡睨着她,眸色微黯。
  “他还什么牵挂?”无忧蹙眉。
  “忧忧。”他突然站住。
  “嗯?”无忧抬对,他眼中是从未见过的凝重,迟疑问道:“怎么?”
  “如果有一日,天下人恨我,你是否会恨我?”
  无忧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赤 条条一个人,哪来这么多恨?”
  他将握着她的手抬起,“就算我这只手,染满血腥,这么握着你,你会不会害怕?”
  无忧虽然不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仍道:“只要这手上不是无辜的人的鲜血,我有什么可怕?”
  他笑了一下,垂下手,仍牵着她前行。
  到了‘暮言轩’,放开她的手,“我叫千千给你备了热水。”
  无忧将被他握过的手,缩在袖子里,指间还带有他粗砺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
  “不进去坐会儿吗?”
  “不了,我还有事。”
  无忧轻点了点头,转身进屋。
  不凡看着她进了屋,才转身离开。
  到了‘寒梅冷香’门口,人影一晃,洪凌站在他身前。
  他平静地抬眼看去,洪凌略点了一下头。
  “随我来。”不凡引他进入里间密屋。
  洪凌确认无人偷听,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函,“苏家来了消息,宁家当年随宁夫人前往越都的有二十一人,有七人是宁家忠仆,不肯说出宁家之事,其中三人死在酷刑中,另外四人受刑不过,自决。”
  不凡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余下的人呢?”
  “余下的人投靠了女皇,说绿鄂才是宁夫人的亲生女儿,而宁墨只是养子,所以按理沙华是宁夫人的女儿,应该不错。但不知为何女皇总觉得不踏实,令他们仍服侍宁夫人,目的是从宁夫人口中得到真相。但宁夫人看似迷糊,却心如明镜,一味装痴扮傻,任这些人怎么探,都问不到点子上。”
  洪凌说完,皱了眉头,“这次女皇回去,定会让这些人设法诱宁夫人回去,这些人终究是宁家的人,宁家对宁夫人有恩,宁夫人定不会允宁墨弃之不管。公子看这些人,该怎么办?”
  不凡将信纸点燃,抛入火盆,看着火苗慢慢将信纸吞噬,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道:“杀,一个不留,赶在女皇回去之前。”
  洪凌怔了一下,“可是,宁家……他们是宁公子的家人。”
  “烂了心的东西,不尽早除去,早晚把根都烂没了。”不凡起身外走,“这件事,你尽快安排,要做得干净,完了,别忘了放风给宁墨。”
  “可是……这风该怎么放?”洪凌为难。
  “就说仇杀。”不凡声音淡得如同轻风拂柳,一个借口,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却哪里骗得过宁墨。
  然这些不重要,他只需知道那些人死了就好。
  “是。”
  无忧走进浴间,见千千果然已经备好热水,只是不知千千这丫头跑去了哪里,去耳房也不见雪儿,只剩下小豹儿在一堆锦被中乱爬。
  骤然一惊,该不会是千千这丫头,不耐烦照看雪儿,把它赶了出去。
  担着裙子,匆匆开门出来,见千千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来,见了她,更是三步并两步的跌撞过来,一把拽了她的裙子,“郡……郡主……快去抓雪儿……”
  “雪儿怎么了?”
  “我给郡主备浴汤,一个没看着它,它竟摸去了宁公子那边,不知是不是宁公子的伤带着血腥,激得它兽性大发,将宁公子掀翻在地上。”
  无忧脸色一变,“宁墨,他……”
  “宁公子暂时没事,只是雪儿在他院子里发疯,也不许任何人靠近。已经伤了两个人,没人再靠近前,白公子叫我赶紧来叫你过去,说雪儿或许会听郡主的。”
  千千顾不得喘气,一口气说完。
  无忧拨腿就跑。
  到了墨隐,分开围在院外的人群,挤到门边。
  开心一把将她拉住,“别莽撞。”
  无忧点头,向院里看去。
  院中一片狼籍,轮椅翻倒在一旁竹丛中。
  雪儿爆燥地在院中来回走动,腹间绷带已有鲜血渗出。
  一有下人靠近,就立刻皱起鼻子,露出獠牙,一副凶狠之态。
  院中躺中两人,一个被咬伤胳膊,一个伤了腿,在地上痛得直哆嗦,却强忍着不敢出声。
  无忧暗暗心惊,搜寻着宁墨的身影。
  好不容易等雪儿转开,露出依坐在石凳上的一抹天青身影。
  他侧对着院门,微垂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如何。
  “他怎么样?”无忧急得额头上渗出冷汗,紧张地攥紧开心。
  “他应该没伤着。”开心手中扣着飞刀,如果不是这头豹子是无忧和惜了了,他早设法结果了它。
  宁墨听见她的声音,侧脸望来,神色淡然,并无痛楚之色。
  雪儿见了她,停下走动,想向她走近,回头看了眼宁墨,又的望向她身后的一堆人,终是保持着戒备,站在原地,身体却是保护性地将宁墨拦在身后。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3:57
293 千千起疑

  无忧环视了一圈四周,“都散了吧。”
  雪儿等众人散去,千千喜试着向它靠近,雪儿一吡牙,千千只得退回。
  “雪儿。”无忧轻声叫唤。
  雪儿瞅了她一阵,才慢慢收起凶相,伏到宁墨脚边,伸了舌头舔着宁墨的脚踝。
  宁墨伸了手轻轻抚上它的头,轻声问道:“你叫雪儿?”
  这个名字,惜了了叫了它已经有一阵,它也算勉强接受,雪儿歪了歪头,算是默认,将两只毛绒厚实的小圆耳朵撇向两边,仰着下巴,惬意在半眯了眼,享受着他的爱抚。
  等宁墨的手离开它的脑袋,才又去舔宁墨的脚踝,白袜很快被它的口水浸湿。
  千千看得鸡皮起了一层又一层,骂道:“你这个**,又勾引人家公子。”
  雪儿很不爽‘**’二字,对着千千呲牙,发出‘嘶’地一声警告。
  千千打了一个激灵,闭了嘴,不敢再惹它。
  但凡食肉的动物,都喜欢血腥的东西。
  无忧怕是宁墨伤脚上的血腥气,引来雪儿,暗暗着急,但见雪儿只是一味舔着宁墨伤处,没有下口撕咬的举动,想着以前曾养过的一只小狗。
  只要她向上有伤,它就爱凑过来闻闻舔舔,却不会有伤害她的举动,心里略安。
  一边唤着它的名字,一边向前小心在它身边蹲下身。
  开心放心不下,也跟在她身后。
  雪儿瞅着她发出几声呜咽。
  无忧试着也去摸它的头,道,“他叫宁墨,你可认得?”
  雪儿看了看宁墨,又偷瞅了眼千千,耷拉下头。
  宁墨性子冷,平时又不大见人,千千看见他更不敢多看,这会儿见雪儿如此,壮着胆子正看向宁墨,惊得咬住手指头。
  再仔细看,又摇了摇头,那双眼和嘴象极了先生,但再认真看去,却又不象。
  但这似是而非的迷惑终究是存下了。
  无忧也觉得蹊跷,讯问地望向千千。
  千千上前,在无忧身边蹲下,握住雪儿的爪子,讨好地笑道:“雪儿,你吓到公子了,回去吧。”
  雪儿摇头,硕大的绒脑袋搁上宁墨膝盖,温顺得象一头家养的大猫。
  无忧扫了眼宁墨的脚踝,赫然所觉,它是在护宁墨,迷惑地看着宁墨,“你认得雪儿?”
  “不曾见过。”宁墨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盒,“或许是因为这个。”
  玉盒和不凡给她的一样,无忧恍然大悟,她在给雪儿缝合伤口时,用过这个药膏,而宁墨脚上同样有这个药膏。
  之前的种种胡思乱想,顿时抛之脑后。
  狂风平地而起,卷起院中落叶刮得众人睁不开眼。
  开心手臂一伸,将无忧推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将无忧和宁墨护住,警惕地环视向四周。
  雪儿却无动于衷地舔着厚厚的大爪子。
  一阵熟悉的小豹儿哭闹声传来,无忧迷惑地从开心身后探头看去,却见另一头雪白硕大的豹子立在院中,英姿爽爽,口中叼着小豹儿。
  千千惊叫一声,捂了嘴。
  无忧忍不住一声赞叹,想起千千说的故事,‘咦’了一声,踢了踢雪儿,“是不是你的男人?”
  雪儿白了她一眼,接着一个媚眼飞给同样等着它答复的开心,仍舔爪子。
  大豹看向开心,眼里渐渐浮起怒意,放下小豹儿,向雪儿发出一声怒吼。
  雪儿咧牙凶了凶它,大豹怔了一下,气焰即时弱了不少,重新叼起小豹儿,慢慢走向他们。
  开心忙将无忧护在身后。
  大豹看了开心好一会儿,再看向宁墨,过了半晌,才把小豹儿放到无忧怀中。
  无忧下意识地抱住小豹儿。
  大豹走向雪儿,雪儿起身,半伏着身,龇牙咧嘴地不让它靠近,大豹绕着它慢慢走动,突然迅雷般窜上前,扑向雪儿,避开它裹着绷带的腹部,用一种令它无法扭腰,拉扯到伤口的姿势将它按压在地。
  雪儿挣了几挣,又苦于体力没能恢复,全无还手之力,扭头怒吼。
  大豹扭了头,不敢看它的眼,分明的畏惧之态,按着雪儿的爪子却不肯松开,再扭头看向开心,又是一声低吼。
  狂风再起,刮得无忧等人完全睁不开眼。
  等风过去,睁眼,已不见了大豹和雪儿的踪影。
  如果不是无忧怀中还抱着小豹儿,一定会认为是一场幻觉。
  无忧和开心扶起宁墨,脱去宁墨白袜,发现他脚上伤口,被雪儿舔过,红肿反而消去了许多,暗暗称奇,更相信千千所言,雪儿真是一头神兽。
  宁墨被雪儿抛翻,虽然没有伤到,但也痛出一身的汗。
  平儿忙着给他备热水沐浴,无忧也不好再赖下去。
  懵懵地抱着小豹儿和开心一起离开‘墨隐’。
  今天发生的事,怎么想,怎么觉得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她听过千千的故事,倒也罢了,难得开心对这事竟缄口不言。
  不由觉得奇怪,向他问道:“你对这事不好奇?”
  开心笑了笑,“好奇。”
  “那你为什么不问?”
  “问你?”开心信手摘了片树叶在手中把玩。
  无忧回头瞅了一眼千千,小声道:“千千说雪儿是神兽。”
  刚才的事,开心也是看在眼里,就算再不信神神怪怪的事,也无从解释刚才发生的事,睨着她怀中小豹,“那你抱着的,岂不是小神兽。”
  “或许吧。”无忧轻轻摸着小豹儿光滑柔软的毛皮。
  “你打算拿它怎么办?”
  “养着呗,等它爹娘来接。”无忧满脑子都是刚才雪儿将宁墨守着,不容人靠近的情境,停了下来。
  开心若有所思,“你先回去。”
  “你去哪里?”
  “去给它找个奶娘。”
  开心回话间,人已经去得远了。
  无忧耸耸肩膀,一路小跑回到‘墨隐’。
  宁墨见她去而复返,手覆上琴弦,停下琴音,静等她说明来意。
  无忧把小豹儿,放到他怀里,抿了嘴抿嘴道:“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雪蛋。”
  宁墨低头看了眼怀中小豹,又复看她,冷冷道:“我不养宠物。”
  “它不是宠物。”无忧就知道他会这样,“我养不了它,也不知它爹娘什么时候会回来接它,反正交给你了,如果你不要它,丢出去便是。”
  千千看着小豹儿直流口水,“不要,丢给我吧,我来……”
  无忧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令她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拽了她就走。
  宁墨望着无忧的身影消失在院门,才收回视线,看向怀中小豹儿,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平儿备好热水出来,看见小豹儿,怔了一下,“公子,这……”
  “去熬些米汤。”宁墨眼里寒意渐渐褪去,化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公子,你不记得小黑了?”平儿犹豫不肯去。
  “再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宁墨将小豹儿放在腿上,自己行转动轮椅,进了屋。
  千千被无忧一路拖得远离了‘墨隐’将无忧的手一摔,“宁公子那么冷血的性子,如果把小豹儿真的丢了,怎么办?”
  “他不会。”无忧没有一点怀疑。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
  “我听说,以前宁公子捡过一只伤了腿,没人要的黑狗,治好了它的伤,就养在自己院子里。郡主乘宁公子不在的时候,放了许多狗去把那只黑狗咬死,然后血淋淋挂在他的门口。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养小动物了。”
  无忧顿了一下,很快道:“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她一定会在兴宁回来以前,让宁墨离开这里。
  千千怔怔地看着她,无忧的脸上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决然狠意。
  不能相信面前的少女,就是当年整天闲着没事,就去折腾先生的豹子的顽皮小天女……
  “那头大豹就是战神的主人座骑?”
  “嗯。”
  “它为什么不把小豹儿带走?”
  “应该是要照看魂灯,无暇分身,才把小豹儿托郡主抚养。”
  无忧点了点头,这么说,短时间内,它们是不会回来接小豹儿。
  “惜公子回来,如何解释?”千千搔头,它居然不是把小豹给了没事就给它下泄药,害它脚软的无忧,而不是给宁墨,那么说明宁墨不会是先生。
  “了了冰雪聪明,不必解释。”无忧回头望向‘墨隐’的方向,虽然她打心眼里爱极那只小豹,但小豹儿留在宁墨身边,会更合适。
  或许大长了,还能保护宁墨。
  “开心会去哪里给雪蛋找奶娘?”
  千千想了想,“怕是去偷狗去了。”
  “偷狗?”
  千千用力一点头,“肯定是。”
  “怎么说?”
  “西村有一个看林子的老张头,有一条好狗叫大妞,怀了崽子,眼见要生了,老张头去巡山就没让它跟着,但大妞不放心老张头还是偷偷跟着。
  西村有一个霸王,平时倒也没大恶,只是好斗狗,以斗狗为生。
  昨天昨晚上牵了狗去斗场,那狗不知怎么突然失控,扑了老张头,老张头摔在地上,头正好磕在石头上,出了血,那狗闻到血腥就狂了,要咬老张头。
  跟在后头的大妞扑上去,跟那狗大打一场,把那狗咬死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4:09
294 圈套(一)

  无忧一听,又是恶霸伤人,眉头就是一皱,“后来呢。”
  “恶霸昨晚是下了大赌局的,认定是包赢不输的,结果狗死了,那晚就包赔,拉着老张头赔钱。
  没想到老张头这一摔却是致命的,没一会儿功夫就死了。
  大妞见老张头死了,就有些发狂,死活护着主人的尸体。
  但打那一架,已经动了胎气,撑了一阵就撑不住了,生下一双死胎,寻思着是打架伤到了腹里的胎儿。
  老张头是孤寡一人,也没家人为他说礼。恶霸就更加得意,把气撒在了大妞身上,乘大妞生产没有力气的时候,把它给捉了。
  说要活刮了来解气。
  有人看不过眼,指责恶霸,恶霸恼羞成怒,把大妞打得一头血,吊在村口。
  说:谁想他放过这狗,就拿银子去把他赔的钱填上。”
  “那你怎么知道开心会去偷狗?”
  “我来寻雪儿的时候,听见有人对白公子说,照他的吩咐把老张头的尸给收了,但对方不肯放大妞,非要银子才肯放。大妞才生了小狗,自然有奶,白公子说给雪蛋找奶娘,我看多半就是找大妞。先不说白公子一穷二白,就算他有银子,宁肯拿去赌也不会给那恶霸啊,所以啊,他要大妞,肯定是去偷。”
  无忧很是无语,开心好歹也是个公子,居然给丫头留下这么样的一个印象。
  “他功夫好,难道不能抢?”
  “这可不行,恶霸手下人多,他去硬抢,只能抢只死狗回来。”
  任何地方都有这样那样的可恶人,叫人十分无奈,无忧吩咐千千去寻人西村打探,看大妞怎么样了,如果千千猜错了,开心没去偷那只狗,她就拿着身份揍那恶霸一顿,把大妞给弄下来,这样保护主人的好狗,实在不该得到这样的恶终。
  千千对大妞存着同情之心的,早就琢磨着求无忧帮上一把,偏遇上雪儿的事,给耽搁了,这时得了命令,跑得比脚下架了两个轮子还快。
  没半天功夫,千千就带着一箩筐的消息回来了。
  恶霸正抱着小花娘快活,被人摸进去,罩了头,一顿暴打。
  他家里的恶犬全被人给下了软药,看看院子,吼几声还是可以的,但斗犬就不行了。
  看守大妞的被人用迷香迷了,醒来,大妞下落不明。
  但老张头没有家人,恶霸也想不出是谁为他出头。
  带了一伙人跟没头苍蝇一样在村里乱转。
  再就是老张头被恶霸的狗扑摔而死,但因为老张头没有家人,官府也就懒得理会这件事。
  没想到,有人给了官府一大笔钱,另外又给衙门出了一大笔的悬赏金,只要出来把当天发生的事,说得明白,能证明死因的,就能得到不小的一笔赏钱。
  有钱收,官府立马开始追查老张头的死因。
  恶霸虽然可恶,但平时做下的恶事,都不足以重判,再使几个钱,顶多也就关上两天,或都打上几板子就出来了。
  他出来后,就会连本带利的报复,叫人恨得磨牙,为了少一事,对他也只能忍着。
  忍归忍,恨心是存下的,老张头因他而死,已是犯了大事。
  官府不理,大伙也不敢怎么,现在官府出面,别说有赏金,就是没赏金,也是一窝蜂地往官府涌,小事说成大事,大事更是说成天大的事,巴不得这一锤子把恶霸关起来,一辈子别出来。
  关上几年,等他出来,也再成不了气候祸害人。
  这样一来,恶霸就沾上了官司,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找人家晦气。
  无忧听完,忍不住莞尔,表面上看,尽是小偷小摸,见不得光的勾当,但背后却又透着大家的风范,还真是开心的作风。
  拨腿往‘墨隐’跑,隔着竹篱,果然见院子里多了只大狼狗,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眼神温柔地看着正在吃它的奶的雪蛋。
  宁墨坐在一边琴几上抚琴,不时的瞟一眼地上的大狗小豹,神色也不似往常那般冰冷不近人情。
  无忧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都仿佛轻了三分。
  转身,见开心依坐在身后不远处一枝树杈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无忧咬着唇笑了笑,背着手踱到树下,左右望了望,没有别人看见,后退几步,猛冲上前,跃起身,在树杆上一蹬,身体受力向开心所在树杈飞去。
  开心吃了一惊,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提上树杈。
  无忧挨他身边坐下,这地方正好可以望见院子里的情景,看着正用心舔着雪蛋的大狼狗,问道:“大妞?”
  开心呵呵一笑,“嗯,这奶娘如何?”
  “不错。”无忧睨着他眼里阳光般灿烂的笑,“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哪些事?”开心装傻。
  无忧侧脸瞪着他。
  他口中叼着一片树叶,双手枕在脑后靠向身后树杆,漫不经心地瞅着她笑。
  最终无忧‘哧’地一声笑,俯身过去,伸手拂开他半遮了眼角的碎留海,“哪来的银子?”
  “恶霸的。”他神色柔和起来,眨了下眼,补充道:“是他平时瞒着兄弟伙,私落下来的银子。”
  无忧愕了一下,笑得险些摔下树杆。
  如果恶霸知道,给官府的钱,以及悬赏的钱,都是他自己的钱,不知会是什么样一副神情,而且就算知道了,还不能说出来,否则自家兄弟先反了他。
  无忧正笑得喘不过气。
  开心突然坐直身,捂了她的嘴。
  细碎地脚步声传来。
  府中下人众多,人来人往,本没什么稀奇,但无忧看清跑过来的丫头,嘴角笑意顿时敛去。
  那丫头是永和身边的人。
  永和被囚,已经跟着女皇前往婉城,她的丫头如何还留在常乐府?
  等丫头过去,开心揽着无忧的腰,跃下树,低声道:“我去看看。”
  说完身形隐在花丛中,向丫头追去。
  无忧放心不下,也偷偷跟了过去。
  丫头径直去到峻衍的院子外才停下,左右望了望,不见有人跟踪,才进了院子。
  无忧本想掩到开心身边,但转念一想,避了开去,从另一角的墙头翻进,潜到假山石后。
  丫头在院子里等了一阵,被人领了进去。
  无忧乘下人不注意,闪到窗下,偷偷往里张望。
  见丫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锦囊,递给峻衍,低声道:“这是我们公主叫奴婢交给太子的,这锦囊里有地址,照着这地址就能寻到玉佩的主人。公主吩咐,这件事,万万不能让女皇陛下知道,地方记下了,就把地址尽快毁去。”
  峻衍打开锦囊,将玉佩抽出一半。
  露在锦囊外的半边玉佩与她生来就带着的那块有几分相似。
  无忧不由凝神,想再看真些,峻衍已经将玉佩装进锦囊,取了里面一个小纸卷来看。
  峻衍靠近窗口,微微侧身,就着窗口光线看信。无忧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上面所写地址,而开心所处位置,只能看见信纸背面。
  峻衍看完,满意地点了点头,“永和公主,还有说过什么?”
  “公主还交待,小心银狐。”
  无忧惊了一下,向开心藏身之处望去,见他正低头沉思。
  若有所觉,难道他在找的是和自己这块玉相似的玉佩?
  世间知道这块玉佩的人廖廖无己,他为何要寻这块玉佩?
  又听峻衍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公主,一定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无忧又吃一惊,那玉佩的主人,难道是兴宁?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听人说过兴宁含玉而生。
  如果不是兴宁,那么这块玉就有问题。
  小丫头屈膝退去。
  峻衍取出火折子,点燃信纸,丢入火盒。
  无忧想暗中跟着小丫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她扣下来问下明白。
  正要离开,听见‘啪’地一声。
  “谁?”峻衍急喝了一声,冲出门口。
  无忧忙就地一滚,闪到假山后。
  看见开心从峻衍身后闪身入屋。
  峻衍望了一阵,不见有人,返回屋中。
  无忧探头望去,见开心从另一头的窗口跃出。
  松了口气,仍乘巡逻走开之际,翻出围墙,朝着丫头来的方向追下去。
  开心避开太子的巡逻,人不知鬼不觉得离开峻衍的府邸,辩明方向,正想去追永和的丫头,迎面走来一人,却是峻熙。
  觉得蹊跷,他怎么会来这里,正要绕路避开。
  峻熙却先开口叫住他,“白公子。”
  开心与他虽然并无来往,但对方毕竟是皇子,不能过于生硬,只得站住,“二皇子今天如何得闲到这府中来?”
  “我有点事来寻我皇兄,本王对这府中道路不熟,能否请白公子指引指引?”
  开心往他身后望了一眼,只得两个亲兵跟着,如果不认得路岂能不叫个府里人跟着?
  分明扯蛋,嘴上只得道:“二皇子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到前面路口右转,就是太子的府邸围墙。顺着围墙绕过去,大约走两盏茶时间的路程,就是大门。”
  “没有近路吗?”峻熙朝林中望了一眼。
  “前面右转,见着围墙,跳一跳,最近。”开心急着追人,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与他周旋。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4:20
295 圈套(二)

  好不容易打发了峻熙,一直寻到门口,也不见丫头的踪影,这人是跟丢了,只得作罢。
  再回头找无忧,也是没有人影,不知去了哪里。
  抬手,看着手上沾着的一点燃烬的纸屑灰烬,隐隐觉得这事有诈。
  但许久没有那玉和玉的主人的消息,好不容易有了这点线索,哪肯放弃。
  望望天色,时间还早,却也不敢再随意走动,怕再遇上个什么人或事,又给耽搁了。
  索性回自己屋小睡,养足精神。
  ‘常乐府’不比别的地方,可以让人随意出入。
  就算是女皇的随从,离了女皇,出入府也得出示由府中派发出来的牌子。
  按理,永和离府,她手中牌子就该交出,她的人不经通报也不得出入。
  无忧在府中已有些日子,对这个规矩自然懂得。
  倒要看看这丫头怎么出府。
  小丫头没照她所想的,直接到门口周旋,而是去了管家那儿,递上永和的牌子,道“我家公主被罚,心情不好,牌子忘了交还,上了路才想起,叫奴婢送来给管家。”
  管家笑着接过,“小事,让你家公主费心了。”又另取了单次出府的牌子递给她,“姑娘好走。”
  永和被囚,心情不好是必然的,离府时,如果永和当真忘了交还牌子,管家考虑其的情绪,和出于礼貌,确实不会马上找她讨要,只会在稍后的时候,再派人前去讨取。
  如果说永和出府就想起了这事,那么丫头就该直接送还管家处,而不该还去峻衍那里走一趟。
  如果说不愿被人发现,该选个面生的丫头,而不该叫个自己跟前的丫头来送,让人看见一眼就能知道是她的人。
  这么做,无忧只能解释,故意引人注意。
  无忧看着丫头离开,更觉得这件事不对头。
  其实这个伎俩很不高明,只要有点头脑的都能想到。
  他们这么做,不会想不到,银狐聪明绝顶,不可能看不透这里面的猫腻。
  只是吃准了,银狐明知有诈,也会前往。
  看着丫头出府,她却不走正门,而是绕到旁边爬墙。
  守在暗处的隐卫见是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丫头出了府,走的官道,看不出异样,一直到远离了‘常乐府’,丫头突然站住,回头望了望,身后无人跟踪,走进旁边树林。
  无忧闪身树后,等她走过,被丛林挡去视线身形,才无声地尾随其后。
  直到听见前面脚步声停下,才寻了个容易藏身,又方便窥视的灌木丛潜伏下来。
  探头出去,前面是一处悬崖。
  悬崖边背对着她,站着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
  丫头朝他行过礼,道:“将军,东西已经交给太子了。”
  “你去的时候,可有人看见?”男子转身过来,无忧看着那张脸隐约有些面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照着将军的吩咐,等着白公子回府,看见他去了宁公子那里,就故意从宁公子院子门口绕过去,路上倒是遇见过几个下人,至于白公子有没有看见奴婢,奴婢就不清楚了。”
  男子脸色一沉,忽然抬头望了望。
  无忧随着他所看方向望去,却是‘常乐府’方向一支羽箭直窜上空。
  丫头见男子脸色不好,害怕得发抖,“奴婢照着将军的吩咐去做的。”
  男子嘴角浮起笑意,“你做得很好。”
  丫头松了口气,“这件事,如果被公主知道,奴婢一定会被打死的。”
  男子从袖中取出一个装得鼓鼓地荷包,抛给她,“这是给你赏钱。够你和姐姐过下半辈子。”
  “那奴婢的姐姐......”
  “她在前面驿站等你。”
  丫头大喜,“谢谢将军。”
  “走吧。”男子扬手。
  丫头欢欢喜喜地转身,突然脖子上一紧,伸手摸到脖子上缠了条冰冷的东西,勒得她喘不过气。
  一切发生得太快,而无忧又没敢靠太近,想要出手搭救,已经来不及。
  只见男子一抖手中马鞭,丫头已软到下去,手中钱袋滚落一边。
  身体倒地,已是吸气多,呼气少。瞪着两眼迷惑的眼睛看着男子,嘴角盍动,艰难问道:“为......为什么?”
  “你不是要见你姐姐吗?马上可以见着了。”男子森森冷笑。
  丫头身体一软,不再动弹,瞪着男子的眼里,迸出愤怒和憎恨。
  男子看着那双眼,皱了一下眉。不以为然地道:“别怪我,只有死人。才能保证永远闭嘴。”
  说完,将丫头一张脸踩得稀烂。把靴子上的血蹭在她脸上,一脚将她踢下悬崖。
  捡起钱袋,在手中掂了掂,仍收回袖中,扬长而去。
  无忧自己也是半个杀手,但杀人归杀人,断然不会去祸害人家。
  见他踩烂丫头头颅,出手狠毒。面色都不曾变一变,可见是杀惯人,也见惯死人的。
  想着丫头叫他‘将军’,将靖王手下的所有战将默了一遍,并没有这个人。
  一时想不起是谁的手下将军。
  经过这一趟,越加感觉晚上的事。不同寻常,匆匆赶回府,急走向峻衍的府邸。
  进了院子,听见后院一阵喝彩。寻声走去。
  却见一群男子正在靶场比射箭。
  骑在马上表演的那位,无论在马上立,坐,侧俯,倒骑,都是箭箭红心,周围的人喝声不断。
  马上男子转身过来,相貌英俊,那双眼却凝着散不去的阴郁。
  他看见无忧怔了一下,继而展眉一笑,将手已拉成满月的箭弦一松。脱弦的箭向无忧射来,众人惊呼出声。
  峻衍吓得大叫,“二弟......”
  无忧却只淡睨了飞来的羽箭一眼,一动不动。
  羽箭从她发边飞过,扬起耳边发缕,却又不伤到她一根毛发,独碰落鬓边的一朵珠花。
  峻熙笑着带马向她走来,在她身边翻身下马,弯腰拾起地上珠花,用自己衣裳抹拭去上面沾着的尘土,递还给她:“一时失手,望嫂子恕罪。”
  无忧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已然想到刚才杀人灭口的男子正是第一次见峻熙时,在他身边递弓箭的副官。
  扫了眼他手中的珠花,淡淡道:“脏了。”
  随手一拂,将珠花从他手中扫入旁边水塘。
  他给了她一箭,她立刻给了他一个没脸,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在场中人个个屏息静气,不敢往他们多看,免得惹祸上身。
  峻熙将伸在她面前的手,握成拳。慢慢收回,两眼都不离她白玉兰般姣好的面庞,“赶明,我去寻个好的赔给嫂嫂。”
  无忧绕着他身边走过,“还是免了。知道的人说是你赔给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
  她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均是大变,越发不敢看他们。
  峻熙没想到她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话,鄂了一下,一时也有些难以应对,睨了兄长一眼,后者脸色顿变得难看。
  只得又笑道:“哪有人敢这么嚼舌根,那是不想活了。”
  峻衍怕说下去,他脸上更没光彩。接过话道:“做弟弟的孝敬嫂嫂也是应该的。”
  无忧对弟弟嫂嫂的称呼十分反感。
  但与他虽然没有大婚,但名分上是定了的,在众人面前也不能驳他。不理他们两兄弟,走到弓架旁去摸上面的长弓。
  很久没射箭了,也有些手痒。
  冷瞥上峻熙,这人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箭术却是她所见过,除了鬼面以外,最好的一个。
  冷不丁问道:“刚才谁把箭射上了天?”
  场边走来上前一人,“禀郡主,是某将,本想射只飞鸟,结果箭术太次,射偏了。”
  无忧扫了眼他的手,从这双手指节突出,阔厚有力,但缺乏灵巧,确实不是擅长弓箭的手,但臂力大过常人,却能将箭射得很远。
  刚才那一箭哪里是为射什么飞鸟,分明是有多高射多高,作为信号,又不引人怀疑。
  他心虚地把手往袖中藏了藏。
  峻衍和峻熙对视一眼,上前,“属下无能,郡主见笑了。”
  无忧浅浅一笑,“你们玩吧,我回去了。”
  峻衍对无忧有些畏惧,而且自己处处比不过自己二弟,怕再在众将面前没脸。
  听说她要走,松了口气,口里却不得不假意挽留,“不一起玩会儿吗?”
  “不了。”无忧转身离开。
  峻熙不见她有什么异常,又知道她好箭,或许是刚才那箭把她引来的。扫了眼身旁水塘,好烈性子的丫头。
  再看峻衍,正抹拭着额头汗水。嘴角微沉,浮出一丝不容人察觉的不屑,真是糟蹋了朵好花。
  望向堆满羽箭的靶心,没了兴致。“我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
  峻衍本不喜欢练箭,不过是不愿被人笑话,强留在这儿,听峻熙说要散,正合心意,“我叫人备了酒菜。进屋洗把脸,喝几杯。”
  峻熙看看天色,左右无事,领了众属下随峻衍一同进屋。
  席间,向峻衍问道:“皇兄和郡主处得如何了?”
  峻衍喝了几杯,有些上头,少了防备,随口应道:“你也看见了,就这样。”
  “女人要哄,皇兄该多哄哄郡主。”峻熙为他斟酒。
  峻衍持着杯,怔看着里面的酒液,好一会儿才道:“是该哄哄。”仰头将酒一口喝干。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4:29
296 圈套(三)

  无忧本想寻着开心,直接告诉他这是峻熙设下的圈套。
  但一来吃不准,开心到底会不会踩这趟浑水,二来也想知道开心为什么要找那块玉。
  叫千千打听好纸片上的地址,是在城外山坳里的一个猎户村庄。
  村长是靖王的一个老部下,因伤功退。
  他性情直爽,但过于正直,看不得一点官场的龌龊之事,所以不愿做官,仍回参军前所在的村庄,与村民家人一起。
  虽然退隐,但毕竟功绩在身,受人尊敬,连带着这个小小的猎户村庄也无人敢随便欺负。
  得知靖王府和常乐府的野味,都是从他们手中购买。
  吩咐千千,小心盯着开心,如果他离了府,或者自己天黑未归,就把这事悄悄告诉不凡。
  然后扮作府里传话的跑腿丫头前往小村。
  村长见她面生,但她说是新进府的,加上手中确实有府里的牌子,就叫人给她安排膳食,在村里歇息,自己则带着村里兄弟进山狩猎去了。
  这村庄只得十几二十户人家,三面环山,一面临水。
  只得两条道路可以出村,一是村口大道,二就是水路。
  而其它道路,都是进山,用于狩猎,无法与外界相通。
  这段时间正是猎野猪的好日子,村民白天在山里挖筑陷阱,晚上男子就在山里潜伏着捉野猪。
  余下的老人妇幼,早早睡下,村里就可以说是无人走动。
  对方事先在村庄各处伏下人手,如果有外人潜进来,只需把村口的路和水路堵上,就是插翅也难飞。
  开始,无忧不明白,峻熙为什么会把地方设在有人居住的地方,而不在偏僻的无人之处。
  以为是姨父的这个部下与峻熙勾结,唱空城计,引开心上勾。
  但在村中转了一圈,才知道并非如此。
  地址上所说的屋所,并非无人居住,而是住着一个独居的老妇人。
  据村民所说,老妇人是个大夫,他们都叫她安大夫。
  安大夫隔三岔五的要进山采药,而且不时要外出给人治病,所以白天才会常不在家。
  她逛到安大夫门前时,大门掩着。
  隔壁村民说,安大夫去了采药,照着她以往的习惯来看,要入夜以后才会回来。
  无忧在村里等了一阵,已经天黑,却迟迟不见开心前来。
  寻思是不是自己想岔了,开心根本不会前来。
  或许他进入屋里时,纸片已经烧去,他并没能得知地址,所以才不能提前来寻人,只能尾随峻衍前来?
  想到这点,想要离开村庄,截住开心入村,但已经晚了一步。
  峻熙的人马已经提前到来。
  听见峻熙低声交待,“记住,不是迫不得己,不要惊动村里任何人。”
  他的属下得令,各自领着大人马无声地分散在村庄各处。
  峻熙和峻衍等众人潜伏好,才交换了个眼色,领着亲兵,推开安大夫的门,迈了进去,重新将门掩上,一切回归宁静。
  好象根本没有大批的人马来过,而屋里也没有藏着一堆的人。
  无忧躲在暗处瞧着,暗暗着急,现在别说截下开心,就连她贸然出去,也会被峻熙的人发现。
  峻衍兄弟是等村长带人进山以后,才偷偷前来。
  从他们小心的程度,可见这件事,村长并没有和峻熙有任何勾结。
  他们确实不但不想惊动村长,甚至不想惊动村里的任何人。
  打更的敲过二更不久,便看见一个人影缓慢的朝这边走来。
  无忧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等来人走近,才发现是个整个人裹在大围巾里的妇人,背弓得很厉害,背着一个装满草药的竹篓。
  她走得很慢,脚步拖拉,可见已经十分疲惫。
  从她过来的方向可以判断,是从山里出来,由此可见,她就是村民所说的安大夫。
  她进了院子,将草药放在台阶上,揭开蒙着脸的围巾,月光下是一张伤疤累累,丑陋不堪的面庞。
  无忧认出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安大夫,吃了一惊。
  睨了一眼虚掩的房门,寻思是否该阻止她进门。
  略为迟疑,按兵不动,看看峻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如果当真有对安大夫不利的举动,再做打算。
  安大夫借着月光,把草药倒放一个竹筛,拍打了身上尘土,推开房门。
  紧接着传来安大夫的一声低问,“谁在屋里?”
  屋中亮光灯光,从开着的木窗可以看见峻熙坐在简陋的小木桌旁,手中把玩着那块玉佩,冷嗖嗖地道:“安大夫,让在下好等。”
  安大夫扶着门,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他手中玉佩,警惕地问,“你是谁?”
  峻熙不说自己是谁,指了指身边峻衍,“这位是峻衍太子。”
  安大夫身体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问,“太子到老太婆这穷酸的地方,有何贵干?”
  峻熙面上是惯有的阴冷,手一松,拈着玉佩上的系绳,指间指玩着的玉佩滑坠下来,县在半空中,轻轻晃动。
  安大夫看了一眼玉佩,丑陋的脸上毫无表情。
  峻熙盯着她,“这些玉,可都是你雕的?”
  安大夫平静道:“我一个穷老太婆子,哪会这些玩意。”
  峻熙料到她会这样说,也不恼,只是把一堆东西抛到她面前,有雕刻的工具,还有未雕完的玉佩,玉佩上的图案果然与峻熙手上那块一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安大夫捡起地上摔成两半的半成品玉佩,没有任何慌乱,“老婆子孤家寡人一个,空虚无聊的时候,做些小玩意打发时间,有何不妥?”
  无忧吃了一惊,也看向安大夫,想不出来,安大夫如何会知道自己的玉佩上的一个图纹。
  但既然她知道,那么必定事出有因。
  怪不得峻熙认定,开心一定会前来。
  峻衍没了耐心,一拍桌子。
  被峻熙睨了一眼,才按捺下去,放低声音,“这图案,你是从何处得来?”
  “我自己随便雕的。”安大夫面无畏惧之色。
  峻衍冷哼,“凭你也想得出这图纹?你雕这玉,偷偷传出去,是想引谁?”
  “老婆子不过是想挣几个棺材本,并没有太子所说的,想引谁。”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婆子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有这玉出现的地方,就有银狐出现,你老实说,银狐跟这玉是什么关系,银狐到底是什么人?”
  “老婆子不知道谁是银狐。”
  峻熙起身,慢慢踱到安大夫面前,俯视着她那张全非的面容。
  突然问道:“你这张脸,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老婆子进山采药,被野兽抓的。”
  “你在说谎。”
  “这位官爷,您说老婆子说谎,那么请问官爷,认为老婆子这张脸,是怎么弄的?”安大夫面无表情。
  “当年西越女皇在靖王府产下一女,引得靖王妃动了胎气,早产,其中一个胎儿不保,女皇大怒,将在场助产婆子,丫头统统处死。可是……”
  峻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一眨不瞅的注视着安大夫。
  安大夫虽然面色平静,但眸子却微微一缩。
  峻熙看在眼里,阴郁的眼里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接着道:“可是在清点尸体时,却发现少了一具。当时女皇在气头上,而靖王夫妇又因丧女心情沉痛。这事如果报上去,只会火上加油,弄不好,受牵连丢掉性命,谁敢去触这个霉头?收尸的官头就快退役,安享晚年,越加不敢往火头上蹦,偷偷把这事瞒了下来。而且在办这事后,说旧伤发作向靖王申请
  提前退股……那个官头,就是这村里的现任村长。”
  “官爷跟我一个老婆子说这些皇家的事,有何用处?”
  峻熙没作表示,峻衍沉不住气,“二弟跟她啰嗦什么,把她拿下,等银狐来了,看她还有什么可以狡辩。”
  无忧盯着安大夫的侧脸,心里砰砰乱跳。
  如果安大夫真的是当年逃生的助产妇,那么自己出生,她应该在场。
  那玉,她见过也就不足为奇。
  安大夫雕这案纹出来,是什么目的?想找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
  无忧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要寻的是她?
  可是开心和这玉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门外有人叫道:“安大夫。”
  峻熙看了峻衍一眼,压低声音道:“如果你敢乱说话,或者敢跑,我就把村长当年私瞒的事抖出去,到时这村里上上下下,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好过。”
  安大夫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身,半掩了木门,遮住屋里的人,“大丫,什么事?”
  “今天纥公子叫人来传过话来,说王妃请你明天一早进靖王府,给女皇陛下把把脉。我娘看见你屋里的灯亮了,寻思着你回来了,就叫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
  “我娘已经叫人进山通知村长,叫二狗哥早些出山,送你去靖王府。”
  “那我就在家里等着二狗了。”
  “我回去了。”
  “回去代我谢谢你母亲。”
  “好。”大丫想了想,没什么漏下什么,跑着走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4:45
297 被困

  无忧暗松了口气。
  想来是千千见自己没回,告知了不凡,不凡向姨娘推荐的安大夫。
  姨娘传召的真是时候,起码峻衍兄弟暂时不敢对安大夫不利。
  向窗里望去,果然见峻衍垮下了脸。
  峻熙神色反倒没什么变化,看不出他是做何想法。
  安大夫望着小姑娘走远,只得重新回到屋中,“老婆子年纪大了,经不得累。如果太子和官爷没什么事,老婆子想休息了。”
  有了王府召见这个护身符,安大夫也吃了一颗定心丸。
  峻衍听着,顿时怒气冲天,“你一个贱民……”
  峻熙按他按住,“安大夫请自便。”
  安大夫行过礼,去了里间。
  峻熙朝左右使了个眼色,“盯紧了。”
  踱到窗边,惊起几只在院子里觅食的飞鸟。
  窗外小院,被月光撒了一层淡淡的银灰,更显得寥寂。
  峻衍百无聊赖,有些坐不住,“二弟,我看这次,你是失算了,银狐根本不会来。”
  峻熙手扶着窗格,摇了摇头,“不应该。”
  “有什么不应该的,这都什么时辰。我们来了这大半天了,他要来,早就跟来了。”
  “你确信,你看信的时候,他没能看见?”
  峻衍摇头,“我照你的意思,看信时走到窗外,故意让他看见,可是我确定窗外没人,所以他不可能看见,我进了屋就照着计划烧掉信纸。”
  “既然这样,他只能吊在我们身后前来,既然这样,怎么可能没动静?”峻熙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我看是你弄错了,那姓白的不会是银狐。”峻衍冷哼。
  峻熙也不驳他,“你在这里别到处走动,我出去看看。”
  峻衍大半夜的被揪来坐这冷板凳,一脸不耐烦,打了个合欠,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去。
  无忧闭住呼吸,缩身树后。
  ‘噗’地一声,一只大猫落在她身边不远处,瞪圆眼望着她。
  “谁?”峻熙手握着剑柄,警惕地看向这边,如果不是顾忌银狐,只怕已经跃过来查看。
  无忧暗暗叫苦。
  这地方虽然隐蔽,又能从树洞看见屋里情形,但是却是个死角,无路可退。
  只要峻熙转过来,就能发现她。
  她向大猫做着鬼脸,试图恐吓它发出叫声,或者跳出去。
  结果大猫竟全无畏惧,甚至坐了下来,舔爪子。
  看得无忧吃它的心都有。
  摘了树叶向它弹去,可惜她箭射的好,却不能象武侠剧里的人一样,随便摘片叶子就能当暗器。
  那些叶子离手不远,就被风吹走,半根猫毛也沾不到。
  拆树枝吧,粗了怕发出声响,细的跟那些树叶同等命运。
  无忧盯着那只一味舔爪子的猫,眼里都要飞出飞刀。
  “谁在那里?出来。”峻衍又一声低喝。
  无忧沉着气,只盼着这只该死的大猫蹦一蹦。
  峻衍略等了等,仍不见动静,示意左右亲兵向前。
  无忧看着亲兵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小心地向她走来。
  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手指扣住发射短刀的按钮,只等他们绕到树后,出奇不异地先干掉两个,再设法冲出去。
  眼见地上的投影已近,无忧正要出手,忽然感到手腕一紧,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提了起来。
  无忧骤然一惊,本能的往回拽手,手腕顿时得了自由,紧接着腰上却是一紧,被箍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淡淡的熟悉的味道传来,她的心脏猛地收紧,接着越加快得失去频率,身体却放松下来,不再挣扎。
  由那人抱着,感觉他的脚在树杆上点了两点,他们的身体顿时升高许多。
  她被人在半空中转了个身,接着被按向身前树杆。
  无忧想也不想,手脚并用的将树杆抱住。
  后背一紧,他的身体向她的手背压下来,手臂环过树杆,连她连树一起抱紧。
  他的轻微的呼吸在她耳边,无忧能感觉到紧贴在后背上的胸膛里的心跳,沉稳,有力,没有丝毫慌乱。
  侧脸过去,是她熟悉的银狐的装扮,黑得象个影子,那双眼却是出奇的亮。
  那双眼也正盯着她在看,见她看来,眸子微微变窄,露出一抹谑戏。
  无忧甚至能想象得到,他黑色面罩下的坏笑模样。
  轻抿了唇,这混蛋终究还是来了。
  脚底下亲兵已到树后,无忧的心再次悬起。
  虽然她和开心都是一身黑衣,但这时月光正亮,透过树枝缝隙斑斑落在身上,如果仔细些,也不难发现。
  亲兵的靠近惊动大猫。
  大猫终于停下舔爪子,警惕地弓起身,发出‘嘶’地一声警告。
  亲兵松了口气,收起配刀,“原来是只猫。”一前一后的走开。
  站在院中的峻熙也收起佩剑,走出两步,又向无忧他们藏身的树上望来。
  无忧略略放的心,又再提起。
  峻熙看了一阵,向这边走来。
  无忧的心脏都卡在了噪子眼上,看向身后开心。
  后者眸子清亮冷澈,平静得如镜,只是冷看着峻熙,再没有任何动静。
  甚至连心跳频率都没有改变一下。
  无忧从小到大被训练着,随着这些训练,同样提高的还是她的心理素质。
  她自认比常人更有定力,但他的心理素质却是她远不能及。
  “二皇子。”有官兵匆匆进来。
  “何事?”峻熙停下。
  “发现有人进村,或许是银狐。”
  “在哪里?”
  “村口那边传来的消息。”
  “走。”峻熙领了亲兵,大步走向院门,到了门口,又回头望了一眼无忧藏身之处,但终究没再回头,急步而去。
  无忧长松了口气,崩紧的身体顿时垮了下来,好险……
  感觉身后一松,人影晃动,开心已跃上右手方一枝树杈坐下,两眼带笑的睨看着她。
  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她白了他一眼,手脚并用的,也爬上那枝树杈,在他身边坐下,喘了几口大气,伸手就往他怀里摸。
  他怔了一下,隔着衣服,压住已经伸进他胸前的小手,低声问,“做什么?”
  “借帕子用一下。”
  无忧接着在里面掏,摸到一方手帕,拽了出来,喜道:“我就知道你会带着帕子。”
  说完抖开来,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手帕一角绣着的雪狐在月光下随着她的动作,象是要活过来一样。
  开心张口结舌地看着她。
  他的手帕只是用来代表身份,并没做过其他用途,更不会拿来洗脸抹汗。
  结果代表他身份的东西,被无忧用得极是顺当,有些哭笑不得。
  无忧不理会他眼里的愕然,擦完脸,擦脖子,擦完脖子,卷了袖子擦手臂,反正把能抹到的地方的汗湿都擦了个干净,将手帕仍往他怀里一塞。
  见他的眼睛瞪得更大,扁了扁嘴,“别这么小气,回去洗洗就行。”
  等了一阵,不见他回答,皱了皱眉,“你不怕帕子在我手上,暴露你的身份,我给你洗也成。”说着又要去他怀里掏帕子。
  他将她的小手抓住,阻止她再胡来,望了一眼院外,“得走了,再不走,峻熙要回来了。”
  说完带着她溜下树,避开潜伏的官兵,翻出小院。
  无忧跟在他身后,“你是故意在村口露出行踪,将峻熙引开?”
  他回头瞥了她一眼,“下次找地方躲,也找个有退路的。”
  “不是可以上树吗?”无忧有些囧,在他面前又不肯服输。
  “嗯,狗熊也能爬树。”开心认可的点了点头。
  无忧更囧,只得干笑两声。
  正想随便找点话题岔开,开心突然转身,温热的手大牢牢捂住她的嘴。
  一阵松得几乎无法察觉的脚步声,向这边而来。
  来有走的很慢,脚步声很散,不时伴有拨动草丛的声音,可以判断,来人是在仔细搜查。
  照这样看来,就算无忧和开心躲入草丛,也躲不过去。
  环顾四周,身后山坳一角有一个单独的磨房。
  二人对视了一眼,无声地向磨房退去。
  峻熙不想惊动村民,而磨房是村民的屋所,现在想躲过他们这样地皮式的搜查,唯一的想头就是,他们不会入屋。
  无忧从木格窗往里望,借着月光,能将磨房里看个大概,只得门板后以及窗下角落,被隐在黑暗中看不见,别的地方都能一览无遗,实在不是藏身的好地方。
  但此时已经没有别有办法可行。
  大门上着锁,推了推木窗格,却是钉死的,无法打开。
  脚步声向这边巡来,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
  开心睨了她一眼,从袖中取出一条带勾的细铁丝,握了门口那把大锁。
  眨眼间,大锁应手而开。
  他推开木门,拽了无忧,闪身入内,把房门掩上。
  开心站到窗边,关注着外面动静。
  无忧靠着门板,四周静得只听得见自己快速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屋里弥漫着稻米的清香和枯草的味道。
  更给这个夜凭添了些寂静。
  但这份静却被渐近的那些极轻的脚步声破坏,形成一种诡异紧张的气氛。
  无忧不怕死,但开心现在和她一起,她害怕开心因此命丧于此。
  心脏砰然乱跳,贴在门缝上,往外张望。
  没一会儿功夫,果然见十几名官兵从丛林中出来,向这边巡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4:55
298 真真假假

  官兵到了离磨房还有十步远,就不再向前,朝这边望了一阵,确信除了屋里,绝对没有可以藏身之处,就开始返回。
  无忧轻吐了口气虚惊一场。
  转头却见开心面色凝重。
  刚才在树上,峻熙就在下面,他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神色,迷惑地又向外向望去。
  却见峻熙从让出的小道走出来,向这边望来。
  在夜色中,峻熙的神情看不大真切,而且还隔着块门板,无忧的心却莫名地一紧。
  顺着风声,隐隐听见峻熙低问:“前面是什么地方?”
  “禀二皇子,是个磨房,我们方才过来巡过,锁着大门,屋里没人。”
  无忧扫了眼放在一边的锁链,后背一阵发虚。
  只盼峻熙听属下的,快些离开。
  但事总与愿违,峻熙想也没想,竖着食指,朝前一比,“再去看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是寻常人,或者没有这一阵的风,无忧绝对听不见他们谈话。
  但听见,反而更加紧张。
  看向开心,恰好见他向她望来。
  他与她目光一对,薄唇微抿,开始脱衣裳。
  无忧微微一怔,反应过来。
  官兵过来,定会发现门锁没了,那么就说明有人来过。
  他们一身的夜行服,直接就暴露了身份。
  无忧为了方便行动,夜行服里从来不多穿衣服,只得一件窄紧的胸衣。
  哪有女子赤身**到处乱走?
  这脱和不脱,都是不行。
  回头,官兵已近,睨了眼,视线一直没离开她的开心,心一横,也解了腰带,脱七手八脚地剥着身上黑衣。
  衣裳还没离手臂,身前已是一紧,开心赤着上身向她压了过来。
  他极快的把二人的夜行服抛到门后,手臂环过她的身体,将她紧紧抱住,按压在门板上。
  门板发出‘哐当’地一声。
  本不多大的门板碰击声,落在无忧耳中,却如同头顶的惊雷,头‘嗡’地一声响,吓得小脸都白了。
  不敢相信如鬼似魅的银狐,会犯这样的错。
  飞快的从门缝向外张望,只见官兵在五步处停下,戒备地紧盯着这边。
  峻熙察觉到前面的异样,慢慢走过来。
  无忧咬了唇怨念地瞪向开心。
  后者眼里却漾起比山泉还要清澈的笑容,比她过去所见的任何一个笑容更加耀眼温暖,直烙进她内心深处,永世不灭。
  他长得本来就极俊美,这一笑,更是令人窒息的极致诱惑,如千年的老酒,让人从此醉死在他笑颜中,再不得醒来。
  这样的情境,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无忧感到心惊的同时,竟象被他迷惑一般,竟不如先前紧张。
  他细长上挑的眼微垂下,勾出一抹极好看的线条,半掩着他亮如碎星的瞳仁,变得幽深柔和,凝视着她,慢慢向她埋头下来。
  无忧定定的看着他脸上醉人的笑,随着与她渐渐靠近而敛去。
  身体被他粗壮的手臂箍得微微得痛,背后是冰冷粗糙的木头门板,而身前却是他滚热的结实胸脯,除着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轻轻挤压着她的胸腹。
  奇异的感觉,在每一次与他更紧密的贴合间,慢慢化开。
  刹那间,无忧忘了呼吸,甚至忘了外面那些前来探查的官兵。
  这世间,只剩下眼前的俊容和紧抱着自己的炭火一般的男人身体。
  他的唇擦过她的微汗的面庞,落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峻熙疑心很重,他不看完这屋里每个角落,不会离开。”他的语气很平稳,声音很柔很软,温柔得让无忧感觉到迷惑,甚至无法相信开心能这样温柔的说话。
  但接着又听他一声轻笑,“不如我们就顺水推舟把事成了,嗯?”呼吸呼哧呼哧地吹得她耳朵痒得钻心,确实是他可恶的声音。
  无忧即时被拉回现实,歪着头,把耳朵尽量近离他热呼呼的呼吸远些,见他无论神态还是动作仍然没有丝毫慌乱。
  半眯了眼,他到底是根本什么都无所谓,还是真的能沉住气到这地步?
  他看她脸上痴迷一扫而空,已恢复冷静,又是一笑。
  这一笑却是浪荡不羁到了极点,又邪又坏,恨得无忧磨牙。
  无忧蓦然将他一堆,反将他按在门板上,门板发出更响一声碰合声。
  双手撑着他的肩膀,踮着脚尖,从他肩膀边门缝望出。
  外面官兵正正欲欲前往。
  忙“嗯。”了一声,道:“二狗哥,你这么偷着回来,被村长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说完还不忘低低的喘上口气。
  声音是尽力压低了的,但足以让外面密切关注屋里动静的官兵听见。
  二狗?开心哭笑不得,转脸却是美人点漆般的大眼,顽皮地朝他一眨眼。
  恨得他咬牙切齿,将她拽了下来,紧箍在怀里,往她嫩得一弹即破的面颊上咬下。
  无忧娇嗔低喘,暖暖的呼吸又在耳边,开心明知她是装出来的,但现在香玉在怀,幽幽甜香窜入鼻息,骨头都酥了三分。
  肌肤厮摩,蹭得他血脉澎湃,腹间邪火乱窜。
  二狗就二狗吧……
  “我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溜回来这一回,你就从我一次。”
  无忧痛得叫了一声,见他乘机揩油,笑得白牙森森,声音却越发的妩媚诱人,“不行,不行,别……别这样。你赶紧回去,村长还要你天明前送安大夫进城。”
  冷不丁地一抬膝盖,在他腿间一顶。
  虽然算不得用力,但他身下已起反应,这一下痛得他倒抽了口冷气,微弓了身,咬牙低骂,“该死的丫头。”
  却不得不略放大声音道:“如果不是要送安大夫,我哪敢来寻你。乘现在没人,赶紧着,这些天我实在是憋得慌。”
  “憋死活该,谁叫你和春花勾勾搭搭的,不肯去向我娘提亲。”
  “我哪有。”开心瞪她,这丫头的话越说越混账,“你母亲要那么高的礼金,谁敢上门?”
  无忧回头望了门外一眼,官兵目目相觑,大有忍俊不禁的样子,也忍不住一笑。
  佯装怒道:“你嫌礼金高了,就去娶别人去,我要回去了。”说完假意要开门。
  外头官兵忙向两边避让。
  “今天说什么,我也不让你回去。”门刚开了一条缝,没能让人看清里面情形,开心将她拽了回去,快速将门合拢,手撑在她头顶,看着她似笑非笑,凑到他低声问,“哪学来的演戏?”
  “跟你学的。”无忧回他。
  他眉稍轻扬,见她脸上红红的,明明紧张害怕,却故作轻松,长长的睫毛却诚实地暴露着她的心虚,轻轻颤动,如两把小小的羽扇轻轻撩着他的心,又酥又痒,不由心中一荡。
  浪荡不羁的笑在唇边凝住,慢慢退去,眸子黯了下去,拢上浓浓的情欲,半晌,才道:“我们真是一类人。”声音暗哑。
  她听他声音有异,仰起脸看他,虽然二人现在穿的很少,但外面还有搜寻他们的官失,真是不合时宜的环境和时间。
  却不知为什么,心里很慌,忙将眼睑垂下,视线扫过他微动的喉结,喉咙顿时有些发干,越加的慌乱,视线不敢停留,接着往下,却落在他赤裸着的上身上。
  他身材健美,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细腰阔背,曲线流畅,胸肌微鼓紧实,臂膀肌肉贲张,无一处不显示着男性阳刚之美。
  无忧更慌得神都散了,赶紧转头,不敢再看。
  越强迫自己不看,眼风却越不自觉得往他身上溜。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变得紧张怪异。
  她盼他再胡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份僵局,他却什么也没说。
  撑在她手顶的手,反而落了下来,轻轻撩开她耳边被风吹乱了的发缕,呼吸间都变得暧昧。
  “我看他们走了没有。”无忧目光左右游离,转身向门外望去,借此来摆脱窘迫。
  “他们不会走。”开心浓眉轻挑。
  “走了。”无忧感觉到他从背后轻贴上她,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他手臂环上她的腰,凑脸上来,随她一同查看外面情形,“他们会回来。”
  说完,薄唇轻启,叼了她的耳廊。
  无忧怔了一下,见官兵向峻熙低声回话,只能听见些‘偷情……狗男女……’之类的片言碎语。
  回头瞪了开心一眼,开心眉头也是一皱,见她瞪来,却突然噙了她的嘴,狠狠的亲了一回,直到无忧眼里喷了火,才猛的放开她的唇,眼里尽是笑,“这骂名不能白当。”
  无忧气得险些闭过气去,然官兵离他们不到十步远,不敢跟他大打出手,只能喘息着又横了他一眼。
  回头,果然见官兵在峻熙示意下又折了回来。
  这次脚步放得更轻,秀眉拧紧,“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峻熙疑心极重,他会怀疑是我一个人唱双簧,如果不看见这屋里真有两个人,绝不会轻易离开。”
  “这简单,一会儿我拿只手,或者给条腿给他们看看便好。”无忧最头痛难缠的人。
  他将她扳过来,手掌握着她单薄的肩膀,声音透着怒意,“手便好,腿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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