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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本妃今夜不侍寝》花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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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2:47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一章:救流莺
    救我,求求你,救我。”

    微弱的声音传来,柳梅殊着实被骇了一跳,那只抓住她脚踝的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脚腕。

    “你是谁?”柳梅殊停下来,定睛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雪堆里竟然有个女子,女子的手上还隐隐残留着不少血迹,只是流出来的血早已经被冻住了。

    “救我,救我……”

    那个声音更加微弱,抓住柳梅殊脚踝的那只手更加用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柳梅殊看了一眼司徒墨,司徒墨脸上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表情。她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王爷。”

    她叫道。

    “想救她?”司徒墨眼睛闪了闪,他的心里有些一丝怀疑,以前的柳梅殊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也不会懂那么多的兵法,甚至……

    “废话。”柳梅殊自然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双手已经在扒雪。只是那雪着实太厚,又有些脏,只是扒了几下身上便沾染了一片。

    所幸,那雪虽然厚,但埋在雪中的女子却并不在最里面,柳梅殊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抓到了她的手臂,只是她身上那层厚厚的雪。

    若是依靠她一个人的速度,这丫头冻死了她也不能把这雪给拨开,因救人心切,她柳眉微蹙,冲着司徒墨吼道,“快过来帮忙,愣着干什么?”

    司徒墨微微一愣,一张俊脸上有些发黑。

    远处的冷迁和冷夜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子敢用这样的口气和王爷说话。

    看到王爷那张又黑又臭的脸,他们隐隐期待着王爷接下来的表现。

    “喂!快点,我弄不动。”柳梅殊身上的衣服被雪打湿,脏兮兮的,小脸和小手也冻得通红。

    “别动,我来。”司徒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他只是轻轻一碰,那雪感受到司徒墨的内力冲击,快速地向着另一方面移动,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般,一点点地从那个丫鬟的身上移走,原本厚厚的雪几乎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梅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是什么功夫?难道是传说中的气功吗?前世的时候她见过一个气功大师,那气功大师自称能够隔空击物。虽然最后电视台上报道那个气功大师不过是个骗子,但那隔空击物的功力却深深烙在她的脑海中。如今亲眼所见,她心中有些激动,目光崇拜地看向司徒墨。

    司徒墨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柳梅殊崇拜的表情,他突然很想笑,也很想抬起手摸摸她的头。

    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便抬起了手。

    “这丫头在发高烧,若是晚了恐怕活不了了。”柳梅殊探了探已经昏迷的丫鬟,没有发现王爷的异样。她只觉得这丫鬟浑身冰冷,但惟独那额头烫的厉害。

    这丫鬟穿得非常单薄,这么冷的天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外面套了一层八分旧的单衣,身子很是瘦削,尤其是那张脸颊,瘦瘦的,小小的,苍白不堪,看起来令人怜惜。

    “我感觉到她的脉搏很微弱,耽搁下去恐怕真的不行了。”柳梅殊有些焦急,“王爷……”

    “王爷!贱妾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在柳梅殊想要开口让司徒墨将这丫鬟抱回去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柳梅殊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丫鬟暗暗着急。

    “王爷,怎么到了贱妾的门口也不让丫鬟们通报一声?这大冷天的。王爷,贱妾准备了一些热茶和点心,王爷快进来暖和暖和吧。”方侧妃深情款款地行礼,大方得体地说道。

    司徒墨眉头微皱,看着方侧妃低眉顺目的模样,想起李妈妈的可恶,还有眼前这个被大雪覆盖住奄奄一息的丫鬟,心中凭空生出一些厌恶来。

    “王爷身上这衣服可是旧了,前日贱妾得来景秀纺的缎子,刚好给王爷做两件子衣裳。”方侧妃依然款款地说道。

    “王爷!”柳梅殊抬眼望去,只见她身着藕荷色曳地望仙裙,裙子上用极细的金线绣成一簇簇的繁华锦绣,点缀着闪闪的紫水晶。上身穿着金丝软烟罗的对襟小褂,外面套着一件孔雀大氅,这孔雀大氅在雪光中隐隐泛光,看起来高贵无比。

    柳梅殊有些冷笑,打扮地这么精致,想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方侧妃了。没想到,这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们便面对面了。

    听到柳梅殊的声音,方侧妃才意识到柳梅殊也在这里,并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正是自己的丫鬟流莺。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自在地冲着柳梅殊行礼,“贱妾不知王妃也在此,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王妃多多包涵。”

    听到方侧妃的话,柳梅殊淡淡地抬起头,“好说好说,王爷,快救救这丫鬟吧,若是晚了……”

    “王爷!”方侧妃听到柳梅殊要救流莺,不由得心中着急,若是流莺被柳梅殊救走了,那她做过的事情肯定就瞒不住了,虽然流莺一个丫鬟的话并不足以为信,但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和善大度可就毁于一旦了。

    “王爷,请王爷恕罪。这丫鬟不过是贱妾院子里的下等丫鬟,因犯了错才被贱妾罚了跪在门口,却不知道怎么成这模样。可真真是急煞贱妾,请王爷恩准,速速容贱妾将这丫鬟带回西江阁诊治。”

    那丫鬟似乎听到了方侧妃的话,虽然人在昏迷之中,但那双手却是紧张地抓住柳梅殊的衣角,身子在微微颤抖。

    “请王爷恩准,这个丫鬟我向方侧妃要了。若是救活了,那是这丫鬟命大。若是救不活,也算是这丫鬟命数已尽。我跟这丫鬟极为投缘,一见如故,还请王爷恩准。”柳梅殊说完这句话,冲着远方房顶上看热闹的两个人拱了拱手,“两位侍卫大哥,麻烦其中一位将这丫鬟送到我院子里,麻烦另一位以最快的速度请一个大夫来。梅殊在此,给二位行礼了!”柳梅殊快速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真的冲着冷迁和冷夜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司徒墨微微一愣,对柳梅殊自作主张有些不虞。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想当着方侧妃的面训斥柳梅殊。他的心中想的,竟然是晚些时候拿这件事做筹码,再从她那里换取几个完全超出想象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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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2:58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二章:嫉妒与不甘
    正在看热闹的冷迁和冷夜冷不丁地被柳梅殊叫道,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女人明明没有一点内力,但为什么却总能得知他们的确切位置?
    “王妃,属下受不起。”冷迁和冷夜凭空出现,慌忙躲开柳梅殊的行礼,他们得到了王爷的暗示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抱着那丫鬟消失在眼前。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方侧妃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个丫鬟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你,你……”方侧妃脸色有些难看,她指着柳梅殊,脸色又白到红,又由红到黑。

    “按照方侧妃的位分,理应称本妃一声姐姐。本妃不过向侧妃娘娘要了一个丫鬟而已。侧妃娘娘就权当那丫鬟死了吧。反正,本妃带她回去也不一定能撑下来。”柳梅殊说到最后,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庭院深深深几许,不过是为了争一个冰块一般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的宠爱,宁可心狠手辣,草菅人命。

    这个社会,人命果然比草都贱吗?

    吃人的社会,唯有权利和身份才能步步为营地在这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中生活下去。

    “那丫鬟可是方侧妃怕本妃身边香雪和绿珠两个大丫鬟伺候不过来才送给本妃的。本妃感念方侧妃心意,等明儿一定回礼。”柳梅殊着重强调身边只有两个大丫鬟。

    按照位分,王爷正牌的王妃理应是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还有洒扫丫鬟,粗活丫鬟等等不计其数,但柳梅殊院子里只有香雪和绿珠两个大丫鬟,这两个大丫鬟还是柳梅殊的陪嫁。按照规矩来说,柳梅殊嫁过来当安阳王府的主母,身边应该再配两个大丫鬟的,又因为她身上有二品诰命,王府理应派四个大丫鬟过来。

    但在以前,这个安阳王府中,从管事到王爷到老太妃,无一人能看上这王妃,赏赐之事一拖再拖,最后又因为王妃在王府中极为不得人心,也不受王爷宠爱。那些丫鬟们也都不愿意来挽月阁伺候。

    但一个主母身边只有两个丫鬟,这绝对是不合规矩的。

    而王爷却是最重规矩的人。

    所以,听到柳梅殊这么说,方侧妃的脸由黑变白,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本王昨日便觉挽月阁里清净的很,原来王妃的院子里竟只有这几个人?”司徒墨突然冷冷地开口,有些不悦地盯着方侧妃。

    方侧妃心中又一咯噔,从她嫁给王爷开始,王爷去她房里的时候最多,但他却一直是冷冰不喜说话的,像刚才那么长一句话,他从来没对她说过。

    如今,竟是为了斥责她才对她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方侧妃狠狠地攥着手,将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扎进肉里。

    “回王爷,是贱妾疏忽了。贱妾今日便挑选几个拔尖的丫鬟给王妃送过去。”方侧妃低着头,强忍住心中的恨意说道。

    “王爷可是错了。这可怪不得方侧妃,方侧妃有心往本妃院子里送人,可本妃是个清净习惯了的,一下子那么多人闹哄哄的,忒不适应。这才将人都给遣散了,只留下几个看着机灵的。不过方侧妃刚才送给本妃的那个丫头,虽然犯了错,但调教调教还是可以用的。方侧妃一向大度容人,虽有意再给本妃选几个拔尖的丫鬟,但本妃一向不喜热闹,这事也就罢了,只留下那丫鬟就罢了。”柳梅殊接过方侧妃的话,滴水不漏地将方侧妃给的软钉子驳回去。

    想要趁机往她院子里插眼线,这也太小瞧她柳梅殊了。若是以前的柳梅殊,肯定会欣然接受,但是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草包!

    “如此,也好。”司徒墨点点头,觉得柳梅殊那清冷的性子的确不是很喜欢热闹,也乐得遂了她的心愿。

    方侧妃听到王爷的话,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刚才柳梅殊那一番话,竟然将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要她开口,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而且,流莺那个小蹄子竟然就这么送过去了,若是她在再拒绝,那肯定会引起王爷的怀疑,也败坏了自己和善大度的名声。

    她现在只希望王妃能忘记流莺的卖身契还在她手上这件事,不然她连最后一点拿捏流莺的把柄都没有了。

    柳梅殊拍了拍手上的雪,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那帕子上有些血迹,看起来点点红红的,有些触目惊心。

    柳梅殊却并不在意,只是将那手帕小心折好了放在怀里,动作缓慢而轻柔。

    方侧妃一直站在原地,柳梅殊不动,她自然也不能动,王爷却像是极为耐心了一般,竟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半响,柳梅殊才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她像是才发现方侧妃还站在原地,当下有些讶异地看着方侧妃,浅笑道,“瞧本妃这记性,竟忘了妹妹还站在这大雪天里。妹妹可别怪姐姐记性差。站了这么久,礼也行了,王爷也见了。妹妹就回去吧,趁着天气还算清明,大可以歇个晌觉。王爷,我也累了,咱摘了那碧梅便回去吧,我也歇个好晌觉,打了一上午的雪仗,倒真是累得腰酸背痛,等下你可要帮我揉揉。”

    司徒墨眼睛闪了闪,明知道她在作秀却不点破,只是配合着点点头。

    方侧妃紧紧地咬着牙,她实在想不明白,原本王爷是最讨厌柳梅殊的,可不过短短几日功夫,竟然对柳梅殊言听计从了,这到底是何原因?

    而且,柳梅殊竟然敢在王爷面前称我,而不是称臣妾!王爷似乎也默认了,默认了柳梅殊在他面前自称是我!

    方侧妃脸色更加苍白,她讨厌在王爷面前自称为贱妾,但无奈,她是侧妃,不是正牌的王妃,不能在王爷面前称一声臣妾,只能称自己为贱妾。这就是正妻和侧妃的区别。但是现在,柳梅殊竟然在王爷面前自称是我!她狠狠地攥住拳头,低着头,孔雀大氅上的绒毛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眼中深深的嫉妒和不甘。

    在王爷面前自称我,就昭示着,她能够和王爷平起平坐,而王爷并没有反对,那就是说明王爷已经默认了柳梅殊和他平起平坐!

    “跪安吧。”司徒墨看也没看方侧妃一眼,只是冷冷地吩咐了一句,携着柳梅殊的手向着碧梅园走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3:06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三章:方侧妃
    方侧妃身子微微一颤,急忙倒退了一步,冲着王爷行了礼。

    “哦,对了。本妃差点忘了,既然妹妹已经将那丫鬟给了本妃。那丫鬟的卖身契也一并给了吧。正好,本妃陪着王爷去花园的碧梅园摘些碧梅,趁着这个空挡,妹妹将那丫鬟的卖身契好好找找送到挽月阁里。本妃和王爷稍后便回。”

    柳梅殊走了一步之后,突然回过头来对方侧妃说道。

    方侧妃还在暗自庆幸柳梅殊忘了卖身契这回事,却不想柳梅殊用了更狠的方法,即便是她想要耍赖都不行。

    “王妃姐姐放心便是,咏梅一定亲手将流莺那丫头的卖身契交到王妃姐姐手上。”方侧妃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司徒墨对方侧妃的表现还算满意,这个女人还算识趣,心中对她的厌恶少了一些,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天冷,回去吧。”他说道。

    方侧妃身子一抖,王爷这是在关心她?

    这样柔情的语气,似乎,似乎是第一次听到。就连第一次伺候王爷侍寝的时候,她疼得浑身抽搐,王爷也未曾说过这么柔情的话。

    方侧妃泪眼婆娑地抬起头,那伟岸挺拔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回到屋子里,看着梳妆台上那些闪亮又珍贵的珠宝首饰,想起柳梅殊刚才竟然堵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口恶气从心口涌出,她随手抓起身边一只上好的花瓶,狠狠地砸下去。

    只听得周围一声稀里哗啦的声响,屋子里的丫鬟们都吓得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纷纷噤声,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

    “贱人!贱人!”方侧妃索性将架子上的花瓶和彩盘都扔下去,屋子里响彻着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她怒火冲天的叫喊声。

    “娘娘……”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方侧妃杏眼圆瞪,刚想要发火,却发现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的脸上交叠着手印,嘴角上还有一丝血迹,脸上全都肿了。

    “谁打的?”方侧妃心中一怒,在这个王府里,竟然还有人敢动她的人,这个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心中原本不自在,看到自己得力大丫鬟被人打成这个模样,心中的火气更是蹭蹭蹭往上窜。

    “你是个死人吗?别人打你你怎么不还手?说,是谁打的你?本妃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本妃身边的人!”方侧妃狠狠地跺了一脚,将手中一只上好的青釉瓷瓶摔到地上,一把将身上崭新的孔雀大氅脱下来扔到一个丫鬟的手里。

    那丫鬟不顾心中的恐惧,匆忙抱起那大氅,和身边的丫鬟点了浓浓的香,给那衣服熏上好的香料。

    “蠢货!”

    方侧妃突然呵斥,指着那两个小丫鬟骂道,“你们两个废物,这腌臜东西还敢让它出现在本妃面前,都当本妃是泥捏的吗?速速将这腌臜东西给本妃扔出去,若是再让这东西出现在本妃面前,别怪本妃拧断你们的脑袋。”

    那两个小丫鬟手上一抖,不敢再熏香,只是抱着那琉璃光芒的孔雀大氅,心中有些惋惜。

    这孔雀大氅是用上好的五彩丝线织就的,大氅上面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绣成孔雀开屏的模样,刺绣处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

    这样的一件大氅是景秀纺今年的最新品,限量销售,镜城之中仅仅有十件,单单这件大氅便足有五千两银子。

    方侧妃也是找了很多门路才买到这件孔雀大氅,昨日才入手,她本想今日穿了吸引住王爷的注意,可没想到,王爷连看都没看她。

    就连一向寒酸的王妃眼中也没露出羡慕的表情来,甚至……甚至王妃眼里还有一丝嘲弄。

    今日发生之事实在太出乎意料,王妃倒真想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往日那样冲动并且爱占小便宜的性子竟然完全转变了。

    “等等!”方侧妃见那两个丫鬟抱着孔雀大氅出门,突然叫住他们,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有些狰狞地笑道,“你们两个将这件衣服仔细熏好了,记住,用上好的香料仔细熏了,连同流莺那个下贱娼妇胚子的卖身契一并给王妃送过去。就说,本妃感念王妃姐姐,姐妹之间自然以伺候王爷为主,本分恐王妃姐姐侍奉王爷辛劳,最近天寒地冻,姐姐身子骨又弱,特特送来这孔雀大氅御寒。记住,那香料,一定要挑清淡的。”

    方侧妃吩咐完,那两个小丫鬟领命,便将衣服拿到净衣坊里熏香去了。

    “本妃不要的东西,就施舍给你了。当你穿着本妃扔掉的衣服出现在王爷面前,哼!小门小户出来的下贱胚子,还想跟本妃争!本妃一定会让你好看!”方侧妃狠狠地攥住手里的手帕,转头的时候,看到站立在一旁满脸红肿的丫鬟,这才想起来问正事。

    “到底怎么回事?”方侧妃问道。

    “奴婢!”那大丫鬟素日里耀武扬威习惯了,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听到方侧妃询问,心中一酸,当即落下泪来。

    “哭什么哭,又不是你老子娘死了,有什么好哭的?给本妃说清楚,不然仔细你的皮!”方侧妃看到那丫鬟在盈盈哭泣,心中更加烦闷,声音也拔高了几节。

    那丫鬟听后一怔,慌忙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抽噎道,“请娘娘为奴婢做主,奴婢的老子娘怕是真的挺不过去了。”

    “什么?”方侧妃心中一惊,心中不由得有些慌张,“李妈妈出了什么事?先别哭,细细与本妃道来。”

    “是,娘娘。”那丫鬟跪在地上,抽噎着说道,“奴婢的老子娘,要被王妃打死了。求娘娘救救她吧。”

    “什么,王妃打了李妈妈?”方侧妃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直地冲到脑门,王妃竟然打了李妈妈,她竟然敢打李妈妈!

    “别哭了。”看到脚下的丫鬟一直抽泣,她心中更加烦躁,“你老子娘要真死了再哭也不迟。你看看你,像什么模样?真丢本妃的脸。等赶明将你们一个个都卖出给人牙子,省得在我眼前碍眼心烦。”

    方侧妃说完这话,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是一震。

    在西江阁里,这些丫鬟们只是称呼她为娘娘,从来没人敢称呼她为侧妃娘娘。作为方家的嫡女,原本应该是当王妃的,却不想王妃被一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女人给抢了,尤其是,这个女人竟然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在这豪门大院里,侧妃永远都要活在正妃的屋檐下,她不甘心,一直不甘心。

    侧妃两个字,是她永远的耻辱。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3:15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四章:柳梅殊这个贱人!
    “娘娘息怒。”那丫鬟磕了一个头,“今儿午时,奴婢与母亲去厨房嘱咐厨房的娘子们给娘娘做些清淡的膳食。却不想王妃身边的香雪正在嘱咐厨房里的娘子们加些酱牛肉,还说什么王爷今日要留膳在挽月阁。母亲气不过,便说了那香雪几句,香雪便反驳了几句,说什么这些膳食都是王爷点的,王爷今儿在挽月阁陪着王妃打雪仗,王妃有些累了,特嘱咐厨房里给王妃煮些排骨汤。母亲听了自然生气,便寻了个借口打了那香雪。谁知,王妃却闻声赶来了,只是几句话便将母亲吓得不轻,奴婢想来给娘娘报信,谁知道却被王妃身边的绿珠张嘴,奴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打。呜呜呜……娘娘,请您一定要给母亲做主啊……母亲,母亲怕是不行了……呜呜呜……”

    方侧妃听到心里烦躁,她抬起一脚将那丫鬟踢翻在地上,怒道,“你再哭一声,本妃立马着人将你卖到窑子里。”

    那丫鬟浑身一震,脸色苍白地匍匐在地上,却是一声都不敢再哭,连抽噎声也停止了。

    “王府里的丫鬟婆子,按理说没一个敢跟本妃对着干。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打了李妈妈?难道她们不知道李妈妈的身份吗?本妃才是王府的管事人,她们就这么大胆吗?”方侧妃紧皱着眉头。

    “回娘娘,是王爷身边的两个侍卫打的。”那丫鬟打了个寒颤,那两个黑衣男人,只是稍微靠近了他们便感觉到寒气逼人,一股无名的压迫穿透身心,想起来的时候皆是恐惧。

    “冷迁和冷夜?”方侧妃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曾经听表哥说起过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原本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年纪轻轻便闯荡江湖,在江湖上人称双剑黑狐,曾经打败过天下第一,武功深不可测。只是因为年少气盛,树敌太多,在一次被人追杀的过程中毒,若不是碰到王爷便一命呜呼。王爷救下他们之后,这江湖上著名的双剑黑狐便成为王爷的贴身侍卫。虽然说是侍卫,但他们与王爷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且这两个人只听从王爷的号令。其他人,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天潢贵胄,他们一概不买账。

    当初表哥特意嘱咐她,一定要留意这两个人。表哥的神情很严肃,也很正式。似乎对这个人颇为看重。

    但,这两个人竟然将自己的奶妈给打了?
    还是奉了柳梅殊的命令?

    方侧妃紧紧攥着手,将长长的指甲扣到肉里,冷迁和冷夜一定不会听从王妃的话,他们一定是奉了王爷的命令。

    一定是这样的!
    方侧妃只觉得心中一疼,胸口憋了一口气,闷闷的,涨得难受。

    “快快请个大夫来。嘱咐李妈妈好生养着,你先去领一百两银子,给李妈妈好生补补身子。下去吧。”方侧妃在房中慢慢踱步,她摘下一朵梅花,用力地撕碎,狠狠地扔到地上。

    李妈妈绝对不能出事,若不是有李妈妈在身边出谋划策,她是绝对不会这么顺利就能管理这个王府的。

    “娘娘。”那丫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欲言又止。

    “嗯?”方侧妃挑了挑眉毛,神情有些不虞。

    “王妃让奴婢给娘娘带话。”那丫鬟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什么话?”方侧妃微微一愣,随即问道。

    “王妃说……王妃说……若是娘娘想争王爷就尽管来争。若是下次再用这么使不上台面的手段,损失的可就不止一个李妈妈了。”

    “什么!柳梅殊这个贱人!”

    方侧妃挑起眉头,将手边插着红梅花的官窑青花白底花瓶拂到地上,整个屋子里一片狼藉。紧接着,一阵阵摔东西声传来,接连不断的,回响在整个院子里。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只是细细的雪珠子,依然沸沸扬扬的,有些零落的痕迹。

    柳梅殊和司徒墨信步走在甬道上,感觉到冰凉的雪花渗透进脖子里面,她手中折了一些碧梅,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

    “你在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司徒墨纵然武功高强,但无奈实在听不懂柳梅殊到底在说什么,一脸黑线地看着她。

    “我在说,其实区分爱和喜欢很简单。若是我爱花,我会让花好好地长在树上。若是我喜欢花,我就像现在这样把花给摘下来下酒喝。”柳梅殊巧笑嫣然地晃动着手中的碧梅说道。

    此刻,雪下得似乎更大了一些,雪珠子断断续续的飘扬而至,不过片刻功夫便染白了刚刚打扫干净的地面。

    今天的柳梅殊只是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用一支碧玉素簪子牢牢固定着,配着攒线金银丝的海棠头饰,一缕发丝调皮地挂在脸颊上,恰好遮住额角的那梅花胎记。若隐若现的梅花胎记,原本看起来非常丑陋,现在看来,却隐隐有些妩媚的痕迹。

    浅灰色半旧的大氅将她有些瘦削的身子包裹在里面,隐约能看到里面月白色软烟轻罗百合裙,配着纯白的兔毛坎肩,那坎肩上用攒金的花线簇成一朵朵暗祥云图案,看起来素雅高贵又不失风范。

    司徒墨望见雪中的肃静淡雅的女子轻笑嫣然,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他突然很想拥住眼前这个梅花精灵一般的女子。

    “这雪下得越发大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柳梅殊捧着一束碧梅,只觉得冷气袭来,因为身边并没有丫鬟,她没戴雪帽。那雪纷纷扬扬的,都浸入到领子里,里衣里面也有些潮湿了。

    距离挽月阁不过只有十几步远,司徒墨本想去讨酒喝,却看到屋顶上冷迁和冷夜的标记,心中微怔。

    “这像狼又像狗的标致,不是冷迁和冷夜袖口上的么?怎么跑这里来了?”柳梅殊看着远方屋顶上的标致,突然掩着嘴笑了起来。

    “像狼又像狗?”司徒墨觉得自己的嘴角抽了一抽,若是冷迁和冷夜得知自己引以为傲的黑狐被柳梅殊当成黑狼或者黑狗,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那是黑狐。”司徒墨有些好笑地说道,不由得心中惊讶,冷迁和冷夜留下标记的地方距离挽月阁足足有三百丈,以他的目力刚刚能够看到,而柳梅殊没有丝毫内力,却也能看见?

    这着实太过怪异!

    司徒墨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3:37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五章:孔雀大氅
    柳梅殊回到挽月阁的时候,大氅上已经被覆盖上了薄薄一层雪,她从寒冷的冰天雪地里乍然走进温暖的屋里,只觉得像是换了一个天地一般。

    “王妃回来了。”绿珠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着屋子,见柳梅殊掀了帘子进来,往后瞧了瞧并没有王爷的身影,眼神微微黯然。

    “这些个小蹄子,整日里躲清闲,见王妃来了也不通报一声。瞧瞧这一身的雪,可是冻透了?”绿珠接过柳梅殊身上的大氅,挂在炉子旁边烤着,又进屋拿了几件干爽的衣服。

    “大冷天的,这些小丫头们想必都躲在屋子里烤火呢。这雪又下了起来,今年这雪也忒多了些。诺,将这几支碧梅花插到花瓶里仔细养着。”

    柳梅殊哈了哈气,换了干净的衣服,觉得舒爽了很多。

    “王爷没陪王妃回来吗?”绿珠像是考虑了好久,才缓缓地问道。

    “王爷有点急事处理,怕是不能过来了吧。哎,别管他。”柳梅殊接过绿珠递过来的手炉,“香雪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刚刚救回来的那个丫鬟呢?都请大夫过来看过了吗?大夫怎么说?”

    “我的好王妃,你这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可是让奴婢怎么回答?”绿珠捂着嘴笑,“放心吧,冷侍卫找来的大夫医术高明,香雪已经睡过去了。那个丫鬟也已经脱离了危险,明天就能醒来。大夫说了,仔细养着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柳梅殊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对了,刚才方侧妃身边宝月姑娘过来给王妃送了些东西。王妃可是要看看?”绿珠笑着说道。

    “当然,可是那丫鬟的卖身契?”柳梅殊端起一杯茶。

    “上面有一张卖身契,等明儿找人鉴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方侧妃还送来一件孔雀大氅,奴婢看着倒像是极好的,竟是全新的。上面带着隐隐的香,奴婢想着王妃或许喜欢,便做主留了下来。”

    绿珠说完,便将那卖身契和孔雀大氅拿了过来。

    “她倒是有心。”柳梅殊轻轻嗤笑了一声,翻开那件孔雀大氅,啧啧感叹道,“看这做工和面料倒是极好的。恐怕能值不少银子呢,若是当了,恐怕能补贴不少家用。”

    “以奴婢看,这孔雀大氅像是景秀纺的。那天奴婢听那些丫鬟婆子说起,这景秀纺的孔雀大氅今年冬天才出了十件,十件之中有五件进献给了宫里。剩下的五件被达官贵人给买了去。有市无价,听说这一件能卖到好几千两银子呢。”

    绿珠说着,有些羡慕地翻开那大氅,不由得两眼放光,“奴婢听说,这大氅可不是凡品,是景秀纺中有几十年手艺的工匠经过成千的工序才制作而成的。王妃您看这材质,这面料皆是以孔雀初生的细羽捻入天蚕冰丝织成,间又杂以极细的赤金丝。说是大氅,其实尚有衣裙。您看这叠领,广袖,裙摆足足有三幅宽,后拖一袭曳地大氅,贵气十足,妙不可言。”

    绿珠笑着对柳梅殊说道。

    柳梅殊挑了挑眉毛,笑骂道,“小蹄子,从哪里听来的?说起来竟然头头是道的,连我也迷住了。我倒是个牛饮的,白白看着这么漂亮,却一点都不懂里面的好处。方侧妃送给我,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绿珠掩着嘴笑道,“那方侧妃有这么好的东西不自己留着,却巴巴地送来给王妃。刚王妃发落了李妈妈,按理说那方侧妃应该气得跺脚才是,却不想竟来示好了?奴婢觉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方侧妃平日里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今日之事,必定有蹊跷。”

    柳梅殊心中有些惊奇,往日便觉得绿珠是个沉稳的,却不曾想,这丫头竟然将世事看得这么清楚,到也算是个奇人。

    她这样想着,便隐隐将绿珠放在心上,倘若她能一直保持一颗冷静的心,或许能够大用。但若是她有些小心思……

    柳梅殊不是没看到她对王爷的一片情深,但这份情,也只能隐藏在心里。或者,找机会爬上王爷的床当一个姨娘。不过以绿珠这样心高气傲的性子,怕不是要当一个姨娘这么简单吧。

    柳梅殊眼神微暗,若是绿珠安分还好,若是真生了不该有的小心思,那么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王妃,您看这色泽肌理,皆与真正的孔雀羽毛别无二致。从这边看来,光线下角度转侧,有不同光彩。衣上罥以银泥,饰以明珰,缀以七宝。腰间束以四指宽的辟尘苍珮流苏绦。大氅展开,便是完整的一副雀尾屏。这样奢华珍贵,一寸之价可以一斗金比之。”绿珠像是极为喜欢这孔雀大氅,抱在怀里絮絮叨叨的,一直不肯放手。

    “我倒还真不知这大氅还有如此多的讲究。想来也应该是极为珍贵的。方侧妃忍痛将这大氅给了我,我也不能驳了她一片好心。绿珠,等明日雪停了,去二楼的小阁子里多找几样花瓶、茶杯,瞧着雕刻精细的给方侧妃送过去。就说本妃感谢方侧妃忍痛割爱,因前日刚得了几件上好的花瓶和茶具,想着方侧妃风雅,便将花瓶和茶具送来给方侧妃把玩。”柳梅殊说完这句话便捂着嘴笑了起来,她能想象到方侧妃气急败坏的样子,想着她见到这些花瓶和茶具时候的表情,忍不住心情大好。

    “你这丫头,看来倒真的喜欢这大氅。罢了罢了,我倒是个粗人,根本不懂里面的好处。与其这样牛嚼牡丹,不如送给你罢,如此也不辱没了方侧妃一片用意。”柳梅殊说道。

    “真的?”绿珠有些不信,看到柳梅殊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中欢喜万分,千恩万谢地捧着那绚丽的孔雀大氅走了出去。

    看着绿珠兴奋的身影,柳梅殊使劲摇了摇头,这样绚丽和华贵绝对绝对不适合自己,何况,方侧妃不要的东西却送来挽月阁,摆明了来侮辱自己没见识。

    轻叹了一口气,柳梅殊瘫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床头上悬挂在碎花床帏上的紫色镂空如意锁流苏发呆。

    这个大院里的女人呐,一个个都不简单。柳梅殊想起白日里救下的丫鬟,又想起那食物中的慢性毒药,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倒是清闲了,可是累坏了我。”

    正在柳梅殊发呆的时候,一个好听却戏谑的男声传来。她连眼睛都没眨,只是冷哼了两声,“大白天闯入闺阁,除了阁下,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3:49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六章:最深思念
    蔚彦初从房梁上跳下来,摸摸鼻子,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可是不吃不睡帮你打听着镜城里所有认识你的人。你倒是好,没有一句感谢话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井下石说风凉话。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柳梅殊翻了翻白眼,懒懒地赖在床上不愿动弹。幸亏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若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若是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即便是什么都没干,这个女人也会被唾沫星子和那所谓的三从四德给折磨死。

    吃人的社会,男尊女卑的世界。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她和蔚彦初这两个异类吧。

    想到这里,柳梅殊不由得笑了起来,懒懒地起身坐在椅子上,另搬了一张椅子给蔚彦初,沏了茶。

    “原来这里叫做镜城。”她抬眼,恰好露出额角的那朵梅花。

    蔚彦初微微一愣,看到她额角的梅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像是被什么激荡了一下。那梅花一般的印记原本很丑陋,但是那印记在她的额头上,竟凭空里生出一种妩媚的感觉。

    因柳梅殊平日里用头发盖住那梅花印记,倒也没十分在意。如今仔细瞧着,那梅花印记闪现出隐隐的红色,看着竟让人移不开眼。

    “不错,我们所在的国家叫做大华。大华的都城叫做镜城。”蔚彦初解释道。

    “镜城?”柳梅殊挑挑眉毛,“镜子一般的城池?”

    “不错。在镜城中央,也就是九华宫所在的地方,诺,就是皇宫。”蔚彦初说到皇宫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有些奇怪,柳梅殊并没有在意,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九华宫依九华山而建,九华山是大华最高最雄伟的山脉,奇特险峰,仙风林立,传说曾有仙人出没,更有传说九华山是大华的龙脉,山高千丈,层林密布,地势险峻。九华山是大华的圣山,每年的朝圣季节,九华山上蓝天如洗,澄澈镜明,天蓝色仿若湖泊,此时整个镜城中所有的湖泊、河流全部变成湛蓝湛蓝的色彩,如同透明的镜子一般。是以,镜城之名由此而来。”

    蔚彦初说这些话的时候,用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头叩着桌子,漂亮的桃花眼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原本放浪不羁的脸上竟隐隐有些哀伤。

    柳梅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蔚彦初的神色,斟茶,从桌子上的梅花上面摘下两片花瓣,分别放入两个人的茶杯之中。

    “这茶香伴着碧梅的清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蔚彦初恢复到了原来的戏谑和不羁,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那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一些画像,看起来有些抽象,隐约能辨出是男人女人的模样。

    柳梅殊拿过那张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看,除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之外,那上面的东西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这上面写得什么?”她有些惊愕,虽然她在海外留学这么多年,但因为学了简单的按摩与推拿而学了中医,那些繁体字也多多少少掌握了不少。但是,这张纸上的字她却的的确确是一个都不认识。

    “你不认识?”蔚彦初眼睛闪了闪,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那张纸拿过来,细细与她讲解,“我打听到你的手帕交是兵部尚书的嫡媳妇,你们虽然关系不近,但也来往过几次。只是你那手帕交性子并不怎么好,善妒又小气,倒不是个聪明的主。她姓张名容,若是她来,你可只呼她为容容。到时送她些珍贵点的物件,她必定欢喜而去。这张容不足为惧……”

    “所幸,你在镜城之中的朋友并不多。能说上话的也就这张容,若是换了其他人,能不理会就不理会。以王府的尊严,是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拷问你的。以我所见,对你产生威胁最大的,便是你那叔父和婶娘。”蔚彦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露出浓浓的讽刺,“你那父亲,也算是名震一方。只是你那叔父和婶娘却恰恰相反。”

    蔚彦初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这两人你迟早都要面对的,而且若是有人收买,这两个人连弑父杀兄都能干得出来。若是碰到他们两个,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没成想我在镜城里竟然还有个叔父,只是不知这叔父家里可还有别人?”柳梅殊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你这叔父家里本有一儿一女,只是前几年儿子得了怪病死了,妻妾们也没再生下个一男半女。因此只剩下一个女儿,你叔父婶娘疼坏了她,骄纵跋扈,蛮不讲理。这女儿比你小一岁,本应该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却因为恶名在外没人敢上门提亲,因此一直耽搁着。说起这柳如云,倒真是像极了你那婶娘……”

    “你这是!”蔚彦初正说着的时候,突然看到柳梅殊下笔如飞地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他凑过去一瞧,看清楚她写得什么之后,不由得脸色一变。

    “你这是?”

    他有些惊愕,更多的却是不相信,不可思议,惊恐,思念,期待,无奈,苦笑,悲伤等等所有的表情在一刹那间交织在一起,他后退了两步,放浪不羁的身影直直地踉跄后退,那张俊美的桃花脸上苍白不堪,就连那双眼睛里也充满了多重情绪。

    悲伤、思念、无奈、悔恨、痛恨……

    那双充满诱惑的桃花眼里,竟然是一股难以化解的浓浓忧伤,以及难以诉说的悲伤与滔天的恨意。

    “怎么停了?”柳梅殊抬头,眉头微皱。

    蔚彦初在转瞬间恢复了正常,只是那眉宇间的哀伤还残留着,像是有说不尽的清愁与恨意。

    “我这是用我能看得懂的语言记录下来,比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好看多了。诺,这样多清晰。”柳梅殊将那张纸推过来。

    蔚彦初双手有些颤抖地拿着那张纸,看到那张纸上熟悉简洁的字符,突然像是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那个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他的小手,一字一划地将这些看起来方方正正的字体教给他,然后一个个教他读音。

    “喂,还给我。”柳梅殊见蔚彦初表情有异样,以为是他察觉到了不妥,有些心虚地将那张纸抢过来折好放在怀里,“这是我的秘密,你要是到处乱说,小心大风闪了舌头。”

    蔚彦初觉得手上一空,等到想要夺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柳梅殊已经放在了怀里,他微微一愣,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这是天意吗?他不由心中一疼,记忆中的影子渐渐清晰了起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3:58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七章:致命阴谋
    “你魔怔了么?”柳梅殊伸了手在蔚彦初面前晃了晃,“不过是一些你不认识的字罢了。算了算了,等以后我自会与你说起。只是现在,桃花先生,不知我那叔父叫什么名字?”

    蔚彦初早已经反应了过来,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情绪收敛起来,换上那副放浪不羁的面孔,重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

    “说起来,你那叔父的名字倒是有些意思。令堂名为柳之源,而你叔父则为柳之泉。想来是源泉活水,昌盛一生的。只是你那叔父实在有点……”

    蔚彦初眼睛闪了闪,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纵然那柳之泉再不是东西,也与他无关。他也不是那市井的小市民,还没有沦落到议论人非的地步。

    “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蔚彦初淡淡地说道。

    “谢谢。”柳梅殊见那纸上还有许多人,和蔚彦初一一讨论了,虽然有些惊愕以前的柳梅殊人缘差,倒也有些庆幸,幸亏她不喜结交人,不然一一拜访起来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蔚彦初简单扼要地将柳梅殊平日里最常接见的那些子人都介绍了一遍,令柳梅殊欣喜的是,她的嫁妆里面竟然还有几间铺子和一个小庄子。虽然都不大,以前的柳梅殊也不善管理,盈余不多。但是若是换了自己经营,那必定能使这利润翻上几倍。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最愁的一件事就是寻找出路,寻找一条可以傍身的道路。钱,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必须的,她现在虽然有王府的份例,但毕竟这份例也是少数,何况除去开销,根本就剩余不了多少。

    她若是想要脱离王府,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寻找到赚钱的道路。这几间铺子虽然小,但好在位置绝佳,若是能够好好经营,必定会赚个盆钵满贯。

    想到这里,她的心有些激动起来。

    虽然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无论在哪个社会里,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在这个封建社会,她若是脱离了王府,连打工的地方都没有。有了这些铺子和庄子,以后脱离了王府也不会太过窘迫。

    柳梅殊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间成衣铺子,一间茶叶铺子,一间糕点铺子,一间酒楼。这几个掌柜也必定不是什么好角色,一间酒楼一年才有一百两银子的盈余,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他们是看着我一个女人家好欺负才这样糊弄我。”柳梅殊听着蔚彦初的介绍,兴奋的心开始变得愤懑起来。

    “说起这成人铺子,我倒是想知道,这传说中的景秀纺到底是怎么样一间铺子?”柳梅殊想起绿珠说过的景秀纺,又因为自己家也有了一间成人铺子,不由得有些向往起来。

    “景秀纺?”蔚彦初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可是想做衣裳了?可巧,那景秀纺的老板与我是旧识,想来能够给你做最好的。”

    柳梅殊翻了翻白眼,“今日我得了一件孔雀大氅,看起来倒是极好的,只是我不大会懂,便赏了懂这个的绿珠。听绿珠的意思,那孔雀大氅像是极为珍贵的,想来那景秀纺也应该是很有名的。”

    “哦?”蔚彦初眼睛闪了闪,“你得了一件孔雀大氅?”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戏谑,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惋惜,更像是惊愕。

    “不错,只不过我送人了。”柳梅殊摊了摊手,说道。

    “这孔雀大氅统共只有十件,五件在宫中,其他的五件分别被魏静候夫人、北辰王妃、南辰王妃、大将军夫人、一字并肩王妃五人买了去了。这五个人与安阳王府并没有太大的交情,不可能将这么珍贵的孔雀大氅送给安阳王府。若是你也能得到孔雀大氅,我想,那一定是从宫里流落出来的。那孔雀大氅可是方侧妃送给你的?”蔚彦初突然很八卦地问道。

    柳梅殊的眉头紧紧皱起,这孔雀大氅很珍贵,也很稀少。原本以为是方侧妃费尽心力得到的,送给她来侮辱她的,却不想还有隐情。

    “若是方侧妃,也就说得过去了。”蔚彦初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讽刺,他淡淡地说道,“你可知道当年皇后娘娘是方侧妃亲表姐,若是方侧妃送给你的,那也能说得过去。只是,这么珍贵的孔雀大氅,可谓有价无市,以她的脾性怎么可能舍得送给你呢?这其中,怕是有些猫腻吧?”

    不仅蔚彦初,就连柳梅殊也闻到了其中的阴谋味道。

    她刚刚打了方侧妃的奶妈,又救下了那个丫鬟,还上演了一出王爷王妃恩爱图,原本方侧妃应该气得摔东西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巴巴送来这孔雀大氅?

    柳梅殊紧紧皱着眉头,手指叩打着桌子,脸上有些凝重,一旦事情和皇宫联系在一起就有些不妙了。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里,伴君如伴虎,皇帝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即便是一步走错也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柳梅殊心中微紧,她虽然不懂这个世界皇宫里的规矩,但凭借着上一世得来的经验,若是被人私藏了皇宫里的东西……

    “不好!”柳梅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起来。

    她脸色凝重地看向蔚彦初,一字一顿地问道,“若是被人发现私藏了皇宫之中的东西会怎么样?”

    蔚彦初微微皱眉,“什么?”

    “若是皇宫里的东西失窃了,却在你这里搜到了,那会怎么样?”柳梅殊脸色凝重地问道。

    “偷窃皇宫之中的东西,按理应该是犯了盗窃罪,但因为偷了皇宫中的东西,罪加一等,若是皇帝发怒,或者有心人安排,那罪过就大了。因为偷窃皇宫之中的东西被满门抄斩的不无所在。”蔚彦初想了想,说道。

    “我懂了!”柳梅殊狠狠地攥着拳头,脸色有些发白,她对着蔚彦初耳语了几句,蔚彦初心中惊愕,脸色微变,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柳梅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按照方侧妃心狠手辣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的。

    她虽然早已经预料到方侧妃会有反击,却没想到反击来得这么快!

    若不是蔚彦初无意之中说出那些话,那么她这次会在劫难逃,甚至,甚至会成为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
    从她离开方侧妃的西江阁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一个时辰,方侧妃竟然这么严密的布局,动作还能这么快,那么……

    柳梅殊只觉得浑身冰冷,她打开窗子,让冷风透进来,感觉到外面的冷风呼啸,吹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闭上眼睛,不过片刻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4:07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八章:好戏将要开演了!
    柳梅殊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成败只在蔚彦初,若是蔚彦初能够顺利,这么这次会有惊无险,若是蔚彦初不能在最快的速度之内完成那件事,那么……

    柳梅殊甩了甩头,将这个念头抛掉,她走到梳妆台前,以最快的速度上粉,涂唇,披上纯白色的兔毛大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慢慢地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黑压压一片人群,嘲讽一笑。

    窗外的雪似乎下的更大了一些,依稀听到大雪压下树枝发出的吱呀声,伴着门外的吵闹,像极了浓浓的讽刺。

    听天由命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柳梅殊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换上完美无缺的笑容,在所有人都没在意的时候哗一声打开房门。

    看着外面一群黑压压的人,柳梅殊不由得嘴角上翘,她在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露出一副惊愕恐惧的表情。

    此刻,冷风吹来,伴着飘扬的雪花不经意地飞到她的领子里面,她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冲着带头来的女人微笑道,“王瑞家的,本妃身子有些乏,刚想要歪着歇会,却不想听到外面吵闹的很,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惊恐和疑惑的表情。

    王瑞家的嘴角微微翘起,想起临走之前方侧妃的叮嘱,又看见柳梅殊这样的反应,越发傲慢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地对着柳梅殊行了一个礼,“回禀王妃,是宫里的李公公来了。现在正在益寿园与太妃娘娘喝茶呢。”

    “哦,原来是李公公来了。按理,本妃应该接见的。只是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大爽快,若是把病气传到宫里,却是本妃的不是了。大娘有心来禀告,本妃原不应辞。只是,本妃倒是不知,你带着这些婆子和丫鬟,在挽月阁吵吵闹闹的却是作甚?莫不是嫌本妃院子里不够热闹,召一些阿猫阿狗的人过来惹本妃不痛快的?”

    王瑞家的早就听闻这王妃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本听着丫鬟婆子们嚼舌根子还不大相信,心中原本有些鄙夷的,却不想她这一番话说下来竟然是滴水不漏,倒是有几分惊讶,不由变得谨慎了起来。

    “王妃娘娘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个下人,怎么敢带人到王妃的院子里来闹事。只是太妃娘娘吩咐奴婢带人过来搜一些东西,说是皇宫里最近丢了一些东西。原本不大要紧的,皇后娘娘宽度,原也不在意。只是却有人看见那东西竟出现在王妃娘娘的院子里。为了避嫌,老太妃特意让奴婢带着人过来查查,也让李公公好回禀了皇后娘娘,还王妃娘娘一个清白,也还安阳王府一个清白。还请王妃娘娘恩准。”

    王瑞家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柳梅殊就那么听着,感觉到外面的风雪又大了些许,风冷,雪花飞扬,这个冬天似乎更加冰冷了一些。她心中算计着时间,越是拖延时间,对于蔚彦初的行动越有利。

    “哦?如此说来倒是本妃的不是了?”半响,柳梅殊淡淡地说道,“只是话虽如此,却不知大娘若是搜出来会如何?搜不出来又当如何?本妃虽然是个好性的,但也容不得下人们如此作贱。再怎么说,本妃也是这王府的主子,若是果真搜不出什么来,那,也别怪本妃不客气了!”

    柳梅殊这句话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

    若是真的从她这里查出一些事情来,那么王瑞家的冒犯之罪也便消了,不仅这样,她还算有功之臣。若是查不出一点东西来,那么王瑞家的这个冒犯之罪便以柳梅殊所说为准了。

    王瑞家的带着这么多丫鬟婆子,这阵势倒像是要抄家的。看来老太妃真的是糊涂了,竟然听从了方咏梅的话让王瑞家的带着人来查院子。难道老太妃已经糊涂到了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吗?
    这个柳梅殊心中冷笑,心想今天这件事绝对不能善了了,既然不能善了,那索性就把事情闹大吧。反正她已经想明白,在这个王府中生存,若是一味的善良和不忍,最终会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王瑞家的听了柳梅殊的话不由得心头一震,她暗地里擦了擦额头上冷汗,对着柳梅殊拱手道,“王妃娘娘,李公公还在等着复命,奴婢就不客气了。”

    王瑞家的说完这句话,招了招手,那几个丫鬟婆子便开始分头行动,到挽月阁所有的屋子里去搜查。

    柳梅殊冷冷地看着那些人在挽月阁中抢劫似的行动,嘴角微微嘲讽,她伸出手,感觉到雪又大了一些,那雪花的花瓣落在手上,不过一刹那的时间便消失不见,手上冰冰凉凉的,像极了这个冬天的温度。

    不过片刻的功夫,院子里只剩下挽月阁的那几个丫鬟。除了香雪和刚刚救回来的丫头没法起床之外,其他人都来到了院子里。绿珠和小玲一左一右搀扶着柳梅殊,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些凝重和疑惑。

    绿珠尝试着问了几次,柳梅殊只是轻轻摇头,站在大雪中等待着,看着雪花渐渐覆盖住挽月阁中所有的道路,她的目光瞟向远方,似乎在观赏雪花,又似乎在耐心地等待着什么。

    绿珠和小玲有些着急,虽然她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王瑞家的势在必得的表情,还有王妃一脸凝重的神色,心中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柳梅殊依然在看着远方,表情虽然凝重,却更像是无所谓。

    王瑞家的不由得有些腹诽,方侧妃信誓旦旦地对她打包票说,王妃娘娘这次必定在劫难逃,并承诺事成之后给她五千两银子。也正因为这样方侧妃的自信她才敢冒险。只是,看王妃冷清的神情,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额头上不自主地冒出一些冷汗。

    柳梅殊神情淡然地看向远方,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心里却一直紧紧揪着。直到她看到一个浅灰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远方的屋顶上,怀里还抱着五彩闪耀的孔雀大氅时,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蔚彦初,果然没让她失望!
    柳梅殊收回目光,给小玲和绿珠一个安心的微笑,看着王瑞家的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不由得冷冷一笑,好戏,已经开演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4:15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二十九章:婆婆小妾侧妃
    柳梅殊趁着王瑞家的不注意,偷偷凑到绿珠面前说了几句话。

    绿珠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不由得有些后怕,她看到柳梅殊淡定的神色,心中虽然还在忐忑,却是在瞬间冷静了下来。

    果然如她所想,方侧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绿珠递给柳梅殊一个放心的表情,柳梅殊微微点头。她相信,以绿珠的机灵和沉稳,是绝对不会漏出马脚的。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煽风点火,然后将火烧大之后再看戏!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搜寻的人慢慢地回到院子里,那几个丫鬟婆子对着王瑞家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王瑞家的有些慌张,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心中暗暗焦急,只能等待着剩下的人能搜出那东西来。

    “王大娘,你在王府中待了不少年了吧?本妃可是听说,你家相公是王府中的管家。听说倒是个谨小慎微的,很得王爷器重。”柳梅殊看着王瑞家的一脸紧张的表情,突然淡淡地开口说道。

    王瑞家的先是一愣,脑子有些发蒙,她不知道王妃突然提起自己相公有什么目的,只能讪讪应答着。

    “那便好。”柳梅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着。

    王瑞家的看着柳梅殊高深莫测的表情,心中更加打鼓,看着陆续回来的丫鬟婆子,手里均是一无所获,心一下落入低谷。

    这次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你们可是搜到了?”王瑞家的强自镇定地问道。

    “没有。”那丫鬟婆子纷纷摇头,她们搜遍了王妃的院子,却并没有发现李公公口中那五彩缤纷,价值千金的孔雀大氅。

    王瑞家的讪讪一笑,勉强对柳梅殊行了礼,说道,“想来是有人误传了。王妃娘娘见谅,奴婢这就带人回益寿园回禀老太妃和李公公。想必太妃娘娘和李公公也等急了。”

    “哦?”柳梅殊心中暗暗嘲弄,原本以为这个王瑞家的是个角色,却没想到遇见事也是个慌张的主,想到这里,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有劳王大娘了。想来,本妃也应该随着王大娘去见一见那李公公,仔细禀明了李公公才行。若是李公公误会了,传出去之后以讹传讹还不知道传成个什么样子。本妃一人死不足惜,若是连累的王爷的仕途,本妃万死也不能瞑目了。”

    柳梅殊说完这句话,看着王瑞家的一脸惊恐和懊悔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畅快。不知道等一下她再添一把火之后,这场戏是不是更加精彩呢?

    王瑞家的原本不大相信柳梅殊自从柴房里出来之后变得伶牙俐齿了,心里存着几分轻蔑。如今却听她三言两语竟把自己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讪讪地赔笑,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那么,王大娘,请吧。”柳梅殊淡淡地说着,将手炉递给绿珠,绿珠进屋子里添了一些银碳,又拿了一顶雪帽出来。

    王瑞家的无法,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原本她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但事情总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不过是转眼之间形势大变。

    一行人冒着大雪来到益寿园,益寿园里的院子比较大。那几个丫鬟婆子在二门外里的小偏房里候命。柳梅殊和王瑞家的穿过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中间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

    这算是柳梅殊第一次来到老太妃的益寿园,上一次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来得及看周围的景色。这次仔细打量着,这益寿园中的景致却是极为不错的,很符合印象中古代正堂的模样。

    门外站着几个娘子和丫鬟,看到柳梅殊和王瑞家的一块出现都有些发愣,她们中间有人快速反应过来,远远地冲着柳梅殊行礼。

    “这大雪天的,王妃娘娘怎么亲自过来了?”一个娘子行礼之后,声音略微提高说道。

    柳梅殊点点头,却没有答话,只是扶着绿珠慢慢地走向台阶。她当然明白,这个娘子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屋内的人。

    果不其然,那娘子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穿着红棉袄的丫鬟打起了帘子,对着柳梅殊行礼。

    柳梅殊和王瑞家的进入正堂之后,首先看到正堂上座上的老太妃正一脸和蔼地和李公公在答话,李公公翘着兰花指一边吃茶一边应和,倒是不紧不慢的,像是信心十足。

    柳梅殊心中好笑,快走两步,对着老太妃行礼,“妾身拜见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安康。”

    老太妃瞧见柳梅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由得心中有些怒气,只是碍于李公公这个外人在场,并没有十分表现出来,只是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柳梅殊也不在意,看着坐在下首的李公公,有些嘲弄。算起来,柳梅殊身上有二品诰命,按理说,这屋子里的人除了老太妃都要行礼的,但李公公只是傲慢地坐着喝茶,并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这雪下得越发大了。”柳梅殊轻轻笑着,坐在李公公对面的一排椅子上,看着站在旁边的几个侧妃姨娘,心中好笑。

    方侧妃站在老太妃面前伺候着,下方分别是温侧妃、晴姨娘、云姨娘、雪姨娘、水姨娘。

    柳梅殊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她暗地里打量着每个女人的神色。老太妃因为上次百合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好看,方侧妃则一直冲着王瑞家的使眼色,奈何王瑞家的一直低着头,却是不肯看方侧妃一眼,方侧妃有些着急。

    温侧妃的表情淡淡的,看起来倒是像个老实的,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低眉顺眼的,表情也诺诺的。柳梅殊对这个温侧妃并没有什么印象,微微蹙眉,在心里暗暗记下。

    晴姨娘的表情有些傲慢,她倒是打扮的得体,一身鹅黄色的软烟罗越发衬得她娇俏可人。雪姨娘人如其名,整个人穿着一身白色,表情也是淡淡的,高贵冷艳。云姨娘娇娇弱弱的,我见犹怜的感觉。而水姨娘……

    刚刚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时候便遇见水姨娘的刁难,虽然早有耳闻,却一直未见。如今得见,这水姨娘长得非常娇俏,俏肩膀,水蛇腰,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也掩饰不住姣好的身材。感觉到柳梅殊的打量,水姨娘紧紧咬住嘴唇,慢慢地低下头去,眼中却充满了恨意。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8-31 10:24:24
爱到恨时方知疼  第三十章:草包王妃的逆袭
    柳梅殊暗笑一声,司徒墨的眼光果然不错,这几个女人,有高贵的,有冷艳的,有娇俏可人的,各色美人俱全。

    司徒墨也算是齐人之福了。

    柳梅殊在心里将司徒墨腹诽了一遍,这个男人有一个正妻,两个侧妃,四个小妾,还有乱七八糟的通房姨娘一堆。一大堆女人等着一个男人的宠爱和垂怜,甚至因此算计害他人性命,这样的生活,她充满了厌恶。

    柳梅殊喜欢安静的生活,无论是在现代还是来到古代。在现代的时候她身不由己,只能接手柳氏集团。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摆脱了柳氏集团的大担子,却要面对更加凶险的女人争斗。

    她原本不想理会这些腌臜之事,只是生活在这个大院之中,若想保住性命,必须要面对这些。

    这就是身不由己。

    柳梅殊依然笑着,“在来的路上那雪堆积的极厚,看这模样,这大雪还要继续呢。”她笑得很甜,声音也像是银铃一般,响彻在肃静的大厅里。

    大厅里除了柳梅殊之外都屏气凝神,她的笑声虽然甜美,却显得格格不入。老太妃原本看柳梅殊不顺眼,这下看到她面色红润地笑着,心中更加堵的慌。

    “王瑞家的,可是搜到了李公公想要的东西?”老太妃并没有理会柳梅殊,也没让司徒墨的侧妃姨娘给柳梅殊见礼,而是直截了当地询问王瑞家的。

    “回老太妃的话,挽月阁中并没有李公公想要的东西。”王瑞家的闭上眼睛,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没有?”方侧妃突然叫出声来。

    这怎么可能没有?那孔雀大氅明明是她派人亲自送过去的,送去的丫头说,王妃身边的绿珠已经接下了那孔雀大氅。从送东西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即便是柳梅殊再警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反应过来。

    何况,柳梅殊怎么可能想到她会设下这么一个计策?原本她只是想要用那孔雀大氅侮辱柳梅殊的,无意间将这句话对李妈妈说了,李妈妈眼睛一亮,这才定下这个万无一失的计策。为了能彻底惩治柳梅殊,她甚至动用了大事才能用的特殊信鸽传信到宫中。

    原本以为这次可以一下子将柳梅殊置于死地,可是……

    可是,事情好像并不是按照预想的轨道来的。

    方侧妃看到柳梅殊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慌,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柳梅殊冷情而淡定的表情时,她就有些心力不足,当然,更多的嫉妒和恐惧。

    “方侧妃好像很笃定本妃那里有李公公想要的东西?”柳梅殊淡淡一笑,放下茶杯,依然云淡风轻,她站起来,走到两排椅子的正中央,看着老太妃身边的方侧妃说道,“本妃的挽月阁虽然人手不多,但是看家还是能看过来的。本妃屋子里的人,虽然不说多么伶俐,但保管本妃的东西倒还是可用的。所以,本妃屋子里的东西不用方侧妃操心。至于本妃屋子里有什么没有什么,这似乎也与方侧妃无关吧?”

    柳梅殊只是淡淡地说着,方侧妃却有些心慌。

    她原本心机就并不怎么样,每次都是靠着李妈妈在身边出谋划策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现在李妈妈被打成重伤,虽然还能给她出出主意,但是李妈妈不在她身边,有些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

    “王妃姐姐,贱妾心直口快,还望姐姐见谅。”方侧妃反应过来,脸上虽然还是有些怒气,但表情却缓和了下来。

    柳梅殊也不搭理方侧妃,方侧妃是这场戏的主角,等会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要诬陷他人却自己惹来一身骚。

    柳梅殊的嘴角轻轻翘起,脸上的微笑依然如初,她还是站着,对着老太妃行了一个礼之后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本妃有礼了。”柳梅殊突然对着李公公行了一个礼。

    “哐啷!”

    李公公原本正在喝着茶,听着柳梅殊和方侧妃的对话,却不想她突然将矛头转向自己,并对着自己行了一个礼。

    这样的礼,他如何承受得起?

    原本他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有人傲慢,又因为自己的亲妹妹是方侧妃身边最得力的妈妈,时常有方侧妃在皇后面前美言几句,皇后娘娘也越发喜欢他。但不管他在宫中如何霸道,到底也是个奴才。

    柳梅殊是安阳王府的正牌王妃娘娘,身上更是有着二品诰命夫人的头衔,原本他是应该行礼的,但他知道这王妃是个比方侧妃还要草包的笨蛋,所以每每见了柳梅殊只是傲慢地走过。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柳梅殊会对他行礼。

    “王妃娘娘,奴才,奴才承受不起。”李公公吓得脸都白了,王妃对他行礼,若是传出去,不仅仅是皇宫娘娘保不住他,就连他的家人也保不住了。

    主子给奴才行礼,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帝是绝对不会应允的!
    他颤颤巍巍地跪下,狠狠地冲着柳梅殊磕了三个响头,“奴才有眼无珠,冲撞了王妃娘娘,还请王妃娘娘大人大量,就饶了奴才这次吧。”

    “请王妃娘娘开恩,请王妃娘娘开恩……”李公公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呀,李公公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柳梅殊状似惊讶地说道,“李公公如此大礼本妃可受不起,快快请起。李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比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妃可懂得多。本妃虽然莽撞了一些,但规矩二字却还是懂得。李公公在这大雪天里还兢兢业业为皇后娘娘办事,想来也是个重规矩,懂分寸的人。本妃还要想李公公讨教一二,李公公亲自教授本妃规矩,传出去,本妃也有面子不是?何况,安阳王府一向得皇上器重,本妃想着,即便是王爷亲自来了,这也是说得过去的。”

    柳梅殊这段话说出来之后,李公公的冷汗也随之流了下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原本是个草包的王妃竟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刚才那一段话,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在讽刺他不懂规矩,偏偏还说的这么谦虚,让人反驳又反驳不了,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

    “王妃娘娘,教训的是。”李公公有些吐血地跪在地上,只能一个劲地磕着响头,嘴里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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