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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毒/遇见是劫数,爱上是注定)》红九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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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6:43
20

二十 强男强女之【圆谎】 ...


  20【圆谎】
  
  暗牌不容易打,不只要牌技精湛,更要记忆过人。
  
  打暗牌时,通常桌面总是寂静无声,人人只顾拼命记牌,根本无暇分心讲话。即使这样,一般高手仍然不可避免会偶尔记错一二张牌。
  
  今天凑在一起一比高低的四个人,都已经是牌技超群的个中高手。四个人里,老关与木头始终沉默,一心一意记牌算牌,心无旁骛;顾辰和许瞳两个人却一直不曾安静,他们一来一回地有问有答着,彼此间笑意晏晏,兴致浓浓,竟似相谈起来无比投机一般。而说话间两人谁也没有耽误过手下抓牌打牌的速度。
  
  ●︶3︶●
  
  顾辰打出一张牌,“三条。”他并不看向许瞳,浑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瑶瑶,你有没有骗我?”
  
  许瞳叫了一声:“碰!”手臂伸长,到他跟前捡过刚刚他所打出那张牌,摆正在自己这边,左手其他手指微翘、中指指尖在牌列上自右而左快速划动,忽然停在其中一张上,捻出列来带进掌心,拇指轻轻一抹,确定正是想打出那张后,拍在桌面上自己的出牌区垒好,扬声叫一句:“白板!”随后看向顾辰,对他以问作答,“我说没有,你肯信?”
  
  老关正欲抓牌,顾辰却截住他的动作,轻说一声:“我杠!”从许瞳面前捡回牌码好,微笑说:“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圆得好,我会信!”停一停后,他问出第一个问题,“你那晚对我说,你母亲不治去世,这个是不是在骗我?”
  
  木头不知道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听得不明所以;不想被他们的对话扰乱思绪,当下收心敛神,自行抓牌,暗算默记,寻张打出。
  
  轮到许瞳。她一边手下不停,一边从容微笑,似带着几分戏谑的说:“我猜,顾少是知道这问题的答案的,可还向我不耻下问,可见顾少是个真正的谦谦君子;我觉得这个问题上,我并没有骗你,我妈妈的确因为癌症不治去世;只不过不是最近,是我读高中时。我那天对你说,妈妈熬不住,走了,她丢下我一个人;可我并没说是什么时候——许是现在,许是之前,所以这个应该算不得我骗你吧!”她一径笑眯眯的,声音清脆,表情娇俏,语调悠然。仿佛说着件最平常的事,然而细细品味后却不难发觉,她声音深处隐含着许多的落寞思念。
  
  顾辰看着她,眼神幽幽朦朦,喜怒不现于形色。半晌,他笑一笑,并不怎么计较,决定接受她的答案。他手下动作不停,口中问题继续,“你说瑶瑶是你小名,许瞳是你本名。你真的有瑶瑶这小名吗?”
  
  许瞳脑筋飞转,兼顾牌局与问题。
  
  “老街人都知道,我妈妈活着时一直唤我摇摇。不过不是王字旁的瑶,是摇晃的摇。这么说你可能更不信,我小时爱哭,得有人把我抱起来不停的摇啊摇,我才能收住眼泪。妈妈就说我是小磨人精,还给我起了摇摇这个小名。”
  
  她想起妈妈叫她摇摇时,满脸都是对她的疼爱与宠溺,心底不知不觉温暖起来,脸上笑容也开始变得甜腻。忽然又想起妈妈其实早已不在,以后再见不到她对自己和蔼微笑,不禁又心生怆然,眉心刹那一紧,笑容虽然还勉强挂在脸上,神情却已经愈发显得落落寡欢。
  
  顾辰眯了眯眼,从她脸上收回眼神。
  
  这女孩诡计多端,狡猾得不似只有二十出头,再看下去,他恐怕自己又会着了她苦情兮兮的道儿。
  
  他不动声色,问出下一个问题,“你自称弃女。”
  
  许瞳忍不住尖声一笑,“哈!顾少,这问题我看我不必回答;我不信你现在不知道我和章真瞳是什么关系;如果你是知道的,那么就该赞同我的话——我说我是弃女,千真万确!”
  
  “可我听说章万年章老并不想弃你于不顾。”他好整以暇回了一句。
  
  许瞳出牌稍用了力,“啪”一声脆响彰显出她此刻心底正含着浓浓不屑与怒气。
  
  木头被惊得瑟缩一下,有些颤栗的低叫一声:“我、我、我决定碰!瞳……瞳姐,牌……请给我……好吗……”
  
  许瞳把牌拾起来丢给他。
  
  她冷笑说:“呵!有人原本养了只小狗,有一天忽然又得一只新的,便丢了原先这只;几年以后他抽风,想捡回最初那只狗,顾少您觉得这事儿不可笑吗?那只弃狗多年来自生自灭一直流浪,病了饿了冷了难过了快死了的时候,那人在干嘛呢?它好歹是条生灵,那人只顾着自己乐呵对它想丢就丢想要就要,难道就不必考虑下小狗的感受吗?还当自己神圣得了不得似的,简直笑话!”她见他蹙眉,不禁嗤笑一声,冷冷说,“顾少是觉得我没必要作践自己非把自己比成一条弃狗不可,是吗?呵!您别误会,其实我的命运连那条弃狗都不如呢!它起码能安静的流浪,我却要时时受到章真瞳的荒谬骚扰!”
  
  她出言含着讽刺,声音透出森冷与恨意。
  
  顾辰双眉越蹙越紧,颇似不悦。
  
  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他感到很不习惯。
  
  许瞳从他表情看出他心中想法,轻嗤一声,从自己牌列里抽出一张,手臂伸长扣打在顾辰面前,对他笑咪咪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有时不怎么会说话,似乎令顾少不怎么高兴呢;这张牌,我知道,顾少您一直在等碰呢,我也就不留它了,打出来孝敬给您,就当作是向您赔罪吧!” 她将手臂款款收回,笑容蓦地变得明粲起来,眨着眼睛看着他说:“那一张是,九筒!”神情笃定至极,坚信这张牌他已等碰很久。
  
  顾辰果然将牌收起,也对她眨眼一笑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样大方,我也该送还给你一张才是!”依样将自己牌列中的一张搓出,推送到许瞳面前,轻声说:“我猜你也已经等它很久,现在你可以凑足一杠了!”
  
  许瞳摸一摸牌后,高高挑起眉梢。那神情看上去竟与他有几分相似。
  
  她挑着眉对他扬唇一笑,“那就多谢了!”
  
  笑容下面,掩藏着的却是心中跳跃不已的惊讶诧异——她要杠什么,他倒算得一点不错。
  
  她混在唐壮这里打麻将已久,玩得多练得多,算牌记牌理所当然不在话下,可想不到顾辰一个忙碌商人竟也有不下于她的暗牌造诣,这实在令她觉得有些吃惊。
  
  轮到老关出牌,他说:“发财。”
  
  许瞳脆生生叫:“胡!”
  
  眼神逡向顾辰,笑意盎然之中,又隐着些许得意。
  
  顾辰看着她微笑起来,笑容愈散愈大,他慢慢地、柔声地、一字一字地看着她说:“依你们老街规矩——我,截你的胡!”
  
  ●︶3︶●
  
  许瞳闻声不由一怔。她想不到自己竟会在自家地盘因为自家规矩栽在外人手上。
  
  顾辰将牌掀开,许瞳仔细地看过又看,最后不得不酸酸承认,他从头到尾,一张未错。
  
  她纵使心里尚有不甘,此刻也不得不俯首认输。
  
  顾辰笑着说:“我还有问题没问完。”他转头看看老关木头,客气地问:“两位方便回避一下吗?”
  
  两人看向许瞳;许瞳对他们点点头,“出去吧,顾少吃不了我!”眼睛转向顾辰看去,脉脉地灵动一眨,又似挑衅又似勾引地看着他问:“是吧,顾少?”
  
  顾辰回以挑眉一笑,并不做声。他唇畔翘起的角度令许瞳觉得莫名熟悉——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那里蓄着嘲弄与讥诮。仿佛在笑她既知自己已输,乖乖俯首就好;明知他不会轻易罢休,又何必再多此一举颇怀心机的在他面前卖弄风|骚。
  
  老关和木头起身离开。
  
  许瞳大方地一摆手,“请顾少继续!”
  
  顾辰淡淡开口:“你说你是在读大学生。”
  
  许瞳从容地微笑作答:“我确实是啊;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举行毕业典礼那天我正好缺席;昨天我刚刚才去学校领回我的学位证和毕业证。于是这样说起来的话,从昨天往前,我都应该算作大学在校生的。所以,顾少,这个真的不该算是我骗了你!”
  
  顾辰被她狡辩得嗤一声笑出来,点点头说:“好吧,你圆得不错,有条有理,这个也算你没有骗我好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他脸上笑容倏然一敛,神色刹那变得肃凝,周身像汇聚起无形的气,随着他开口,那气便对她漫压过来,迫得她胸口似发闷一般,呼吸无端端滞了一拍。
  
  他沉声问:“光盘的主意,是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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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7:06
21

二一 强男强女之【惩罚】 ...


  21【惩罚】
  
  许瞳不动声色,镇定地答:“我。”
  
  顾辰手指轻敲桌面,节奏越发的快,仿佛马上就能抓到对手的小辫子,于是不由自主兴奋起来。
  
  “之前你说,是章真瞳。”他继续问。
  
  许瞳呵呵一笑,“好吧,这个问题我实在无法做到这样狡辩——章真瞳是我妹妹,那段视pin不论是我拍的还是她拍的,其实都一样。呵!如果人可以重回胚胎,我宁可结果了自己,也不想活在人世一回,却摊上这么一个倒霉妹妹!这个问题,我认输;是,我骗你了,光盘这主意,是我出的。”
  
  顾辰重又微笑起来。只是他脸上虽有笑意,眼底却冷冷冰冰。
  
  “为什么这么做?”他声音虽无起伏,周身却散发出浓浓不悦。“想要令谁过得不开心,应该还有许多其他做法可行,为什么偏选择这样极端的一个?”
  
  一个女孩子选择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去折磨另一个女孩子,到头来究竟谁受的伤会更多些?这样做,可值得?
  
  而对于不知不觉间卷入其中那一无所知的骄傲男子,他又可会轻易原谅骗了他、利用了他的女孩子?
  
  顾辰在心里这样回答自己:不,他不会原谅她。
  
  在他的世界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于他来说,被女人欺骗是件绝不可容忍的事情。既然有胆骗他,就也要有胆承担骗了他的后果。
  
  许瞳眨了下眼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无所谓地回答他:“倒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挺上镜的,于是就干脆定了这个方法。”
  
  顾辰点一点头,站起,背转身去,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她听到他问:“已经到了吗?……恩……很好……告诉他们开始准备吧,我这就过去。”
  
  他将电话挂断收好,转回身,走到许瞳身旁,居高临下地看她,对她轻轻问:“是不是愿赌服输?”
  
  许瞳仰头看他一眼,觉得这样姿势对自己很不利,仰视的姿态将削弱她的气势,于是她将眼神迅速收回,只点一点头说:“这个自然,只要顾少要求不算过分。”
  
  “好,”他说,“我要你跟我走一趟。”
  
  许瞳不由疑惑,抬起头对他问:“去哪里?做什么?”
  
  顾辰笑答:“去便知道。”笑容里似充满危险。
  
  许瞳只觉后背突然窜起一道凉气。
  
  她对他摇头,“你不说清,我不随你走。”
  
  顾辰轻嗤一声,“瑶瑶,难道你觉得,你还可以和我讨价还价吗?”
  
  许瞳依样也回给他轻轻一嗤,“呵!顾少莫非你以为,你尚有可以要挟得动我的东西在手?”他已经写过保证书不拆迁老街,她想不通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受制于他。
  
  顾辰一手撑在许瞳身后椅背上,一手按在牌桌边,俯□来,面颊与她相距极近,眼睛同她平视,鼻尖几乎相碰。
  
  他的呼吸向她扑面而来时,尚有未及散去的温热。他凝视她双眼,紧紧不放,一字一句说:“瑶瑶,我只保证我不会拆迁这里,可我并没说过,我不会资助别的公司重新启动这个项目!”
  
  许瞳心头一震。
  
  犹记当时他签写保证书时,嘴角笑容充满诡异味道,原来原来,玄机竟在这里!
  
  ●︶3︶●
  
  许瞳跟在顾辰身后走出麻将馆,停步在他跑车旁边。
  
  上车前她镇定自若对大家说:“我和顾少出去喝两杯,你们好好看着馆子,有急事就直接找我哥。”
  
  大家见她从容含笑,不像受到威胁,也就没有疑心其他,任由顾辰将她从老街风驰电掣飞载而去。
  
  ●︶3︶●
  
  顾辰一路将车开到海滨酒店前。
  
  熄了火,他示意许瞳下车。许瞳笑一笑,解开安全带,下车后似已知道顾辰想带她去哪里,并不等他,也不询问,率先迈开步子自行向前走着。
  
  顾辰将车交给门童代泊,三两大步间已追上许瞳。
  
  走到电梯前,他与她错开一步距离,站在她身后。等待时,他轻笑问她:“这么笃定?”她应声回头对他一望,他脸上笑容有些凉凉的。待仔细看时,会从弯着的嘴角里找到淡淡讥讽。
  
  她随他一起笑,“自然!不然何必带我来这家酒店?从哪里跌倒,就要从那里爬起,不是吗?只是不知道顾少在房间里预备了什么样的酷刑在等我!”
  
  将头转回,她撇撇嘴。
  
  她知道他要带她去的,是他们曾经翻云覆雨过的那个房间;她在那里骗了他,令他大男人不可弯折的尊严受损;于是他也要在那里送一些教训给她,将这份尊严以折辱她的方式兑换取回。
  
  顾辰呵呵地笑,笑声悠然悦耳,似心头无比开怀畅意,仿佛她是他心有灵犀的知音一般。
  
  然而无论他笑声有多清朗,那笑意却仅止于他的皮面,并不真诚,也无喜悦。她因站在他身前,所以并没看到,他虽然在笑,可嘴角处挂着浓浓的嘲讽,眼底里蕴着幽幽的冰寒,灵魂深处隐着凉凉的冷漠。
  
  他边笑边说:“瑶瑶啊瑶瑶,之前我还真看走了眼,以为你笨笨傻傻,哪知道你竟长了这么一副玲珑心肝?”他微微探身向前,将唇凑近她耳后,似吻似吮般,对她暧昧低语,“你这个聪明又狡猾的小骗子!”热气从他唇间呼出,慵懒撞向她耳廓,将她熏染得脑后一麻,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他站直身体,向侧前迈开一步,与她并肩相站。转头含笑望她,笑容似真似假,眼底隐有暗潮,开口时声音柔得几乎已有些森然,“瑶瑶,之前你骗了我,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许瞳也转头去看他。眼皮漫不经心地抬起,只对他含笑脸庞极快一瞥,便又迅速轻垂下去,敛起两只幽黑的瞳,护住自己心中底气。
  
  不及回答, 耳边听得“咚”地一声,电梯已到一楼。
  
  许瞳先走进去。顾辰随后迈进,站到她身旁。
  
  电梯阖起门开始上升。
  
  微有些失重的感觉里,许瞳突然轻轻开口,对顾辰刚刚的问题以问代答,“如果我说‘该’,你会不会罚?”
  
  顾辰淡淡地说:“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许瞳即想,那就是会罚她喽?
  
  她对这结果一点不觉得意外。又问:“那如果我说不该呢?你会不会不罚?”
  
  电梯停下,门又“咚”一声打开。这次是顾辰先迈出脚步。
  
  他率先走出去,于背后留下一句听来温柔实则会令人泛起寒意的话语。
  
  “瑶瑶,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许瞳跟在他身后,耸耸肩膀凉凉一笑。
  
  呵!好笑!说得就如同他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一样。
  
  假如她先问他的是后面那句话,她不信他一样回答“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到时他一定会改口说:“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没有受到教训,便不会长出记性。”
  
  她知道,从他在麻将馆打那个电话开始,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此刻不论她回答该或不该,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
  
  他会这样问她,不过是在猫逗耗子般的逗着她玩罢了。先让她感觉到也许还有一丝超生的希望,待她真的心生期冀时,再残忍告诉她一切只是她自己幻想,她早已经罪孽深重,无路可逃,避无可避,无论如何都要为曾经骗他付出代价。
  
  许瞳将自己这番想法徐徐道出。
  
  站在房间门口,她笑问顾辰:“我说的对吧?”
  
  顾辰转头看她。
  
  他双眼似幽深无底的寒潭,虽冷冷的却像含有无限吸引力;当那对眸望向谁时,被望那人总会不自觉地看进他眼睛里去,不由自主地陷落其中,神昧魂离地坠向深处。
  
  她听到他对自己轻轻说:“女孩子该笨一些的,这样才更容易得到幸福!”
  
  听毕,她不禁仰着脖子大笑起来。
  
  “笨些更幸福?哈哈!怎么可能!如果一个女人,老公被人劈腿,可她傻傻的不知道,于是这叫作幸福?哈!难道说只要她自己并不察觉,那么她老公对她就是忠心不二了吗?这叫作幸福?不不不,这不叫幸福,这叫愚蠢和自欺欺人!”
  
  房门并未锁死,微嵌一条窄窄缝隙地虚掩着;她将手搭在门上,抬头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喃喃地轻问:“你猜我敢不敢走进去?”问完她一下笑起来,脸上似突然绽出摄人光华,令她刹那间竟甜美有如快乐的安琪儿。
  
  他双眼微眯起来。仔细瞧去,会发现夹在他双睑间的瞳仁正急遽收缩着,仿佛受到强光猛照,闪花了眼,不堪直视。
  
  她双手向前一推,房门被她打开。
  
  打眼向里面望进去。待看清内里情形,她不由呵呵的笑出声来。
  
  房间里总共六个男人,除一人穿戴整齐外,其他五人身上都只着一件白色浴袍。衣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浴袍两襟下,赤|裸|肉|体若隐若现。唯一穿戴整齐的那男人,肩上扛着一台摄像机;除此以外,他面前的三脚架上,亦支着另外一台。
  
  两只摄像机的镜头齐齐对准房间正中的雪白大床。
  
  许瞳举步走进。
  
  脚下每一步她都迈得镇定沉稳,不见半分胆怯慌张。
  
  走至房间中央,她停下脚步。
  
  回头对仍站在门口的顾辰再次粲然一笑,那模样竟有说不出的娇俏甜美。
  
  她开口,声音柔柔腻腻,对他轻轻问:“顾少是想他们陪我一起拍A|片?”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7:40
22

二二 强男强女之【绝望】 ...


  22【绝望】
  
  看看五个浴袍男、两台摄像机以及一名执机人,许瞳立刻猜出顾辰的打算。
  
  他要拍下她与这五个男人的做|爱过程!!
  
  顾辰从门口一步步踱进房间。
  
  他步履轻松,神态怡然,整个人看起来又开怀又惬意。
  
  走到沙发前,他转身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两手互握在一起,随意搭放于膝前。
  
  他抬头,脸上漾开别有深意的笑,看着许瞳柔声地说:“你不是说,觉得自己很上镜?瑶瑶,其实我也觉得你很上镜,于是我特意从日本把他们找来陪你一起拍片子!”他抬起手,指着房间里的六个男人对她柔声介绍着,“他们都是我以重金从日本特意请来的,当下A|V界最棒的导演和最当红的男|优们;那五名男优人人能力超群,耐力持久,技术一流。瑶瑶,等下只管放开手脚,好好享受,相信导演会把你拍得很美,最终片子出来时会如你所说那样,你一定非常上镜!”
  
  ●︶3︶●
  
  许瞳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声似小小鼓槌,一下一下敲打在他人心头。
  
  她边笑边问:“不如我也问个问题;顾少你猜,我现在心里究竟怕不怕?”
  
  顾辰也笑,“无妨,不论你怕与不怕,等下拍起来,我相信摄像机里,你的表情都会很迷人!”
  
  许瞳冷笑,“你想在我这里看到什么?想用他们逼我至崩溃?然后听我痛哭流涕的挣扎大叫不要不要,尊严尽抛的匍匐在地对你跪地求饶,是吗?”
  
  顾辰微笑颔首,“瑶瑶,你是真的聪明!不错,如你所说,我想要的,就是这些!假如你挨得住,你可以不令我得逞。”
  
  他渐渐收起笑容,面色转瞬变得冷凝起来,双眼微微眯起一些,眼底氤氲有森森寒意。
  
  她此刻终于见到他生气动容时的真实面目。
  
  她听得他对自己说:“瑶瑶,相信我,哪怕你对我痛哭流涕和跪地求饶,我一样不会令他们停下的。我说过不要让我知道,你骗我;骗过我和利用我的人,一定得受到惩罚!”
  
  许瞳看着顾辰懒懒一笑,不再说话。
  
  他笃定她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除了对他求饶以外,她别无他路可逃。
  
  她抬眼看向那五名男|优。他们一定已经提前吃过那种药,望向她的眼神猥琐又饥渴。她心里泛起一丝恶心,有些想呕,怕被他瞧了笑话去,于是生生忍住那股欲呕的冲动。
  
  她绝不会同他求饶;因为她知道,自己未必就会输。
  
  ●︶3︶●
  
  顾辰从唇畔轻吐出一句日语,声音淡淡,语调柔软,仿佛在与人谈论明媚好天气一般随意。
  
  许瞳猜想他那句日语是在吩咐导演和男|优们“开始”工作。
  
  他话音甫落,她便觉头重脚轻起来——男|优之一已经迫不及待将她压倒在大床上,强烈而饥渴的去吮吻她的脖颈。另外四个人几乎各个红了眼,焦躁不安地等在一旁。
  
  她直挺挺躺在那里。身上虽压着哼哼急喘粗鲁掠夺的陌生男人,她却一声不发,一动不动,安静而木然,只歪过头转到一侧去,睁大了双眼,望向顾辰,一眨不眨,目不转睛。
  
  任由那双令人作呕的手焦急狂躁地为她宽衣解带、恣意急|色的游走在她身体肌肤,她依然不言不语不叫不动,只软软躺在那里,歪着头,用空灵双眼望着沙发上的男子,静静的,无声的,仿佛灵魂已飞离肉|体,周身再透不出一丝生气。
  
  除却男|优自顾自折腾得欢的悉悉索索声,空气里只余下麻木和死寂。
  
  他坐在沙发上,优雅淡笑,眼底不兴一丝波澜,从容而笃定的等候,仿佛只需下一妙,她便会再无法忍受陌生男人对她身体的种种侵犯。
  
  她与他,两人的视线于半空中交汇,一道含笑却冷,一道清澈却空,相交时虽未激起灼眼的火花,却也蕴藏了无边无际的暗涌凶潮。
  
  ●︶3︶●
  
  这俨然已是另外一场竞技。谁先挪开了眼,谁便卸了自己底气。于是也就输了。
  
  她感觉到压在身上的男|优正在奋力撕扯她的衣襟腰带。她依然不言不动,也不闪不躲,只与他静静对视。
  
  面上虽不流泻丝毫软弱,心底却开始漫涌过无边绝望。
  
  这种绝望滋味,并不陌生,之前她曾有过两次体会。
  
  一次是章康年被姓钱的女人拐走,从此她失去父亲;一次是妈妈生病离开,从此她没有了母亲。
  
  想来无父无母她都可以欢实的活到现在,这一次,在不加反抗条件下由得人对她施以侵犯,说到底不过失身失节而已,可当初她连初|夜都未见得有多珍重,此一番又何所畏惧。
  
  她咬紧牙根,告诫自己,不可以软弱,不可以求饶,哪怕接下来的事情再怎样屈辱,也要于绝望中坚强下去。
  
  渐渐地她似真的感觉到自己灵魂已悄然飘离。
  
  她仿佛一下子回到很小时候,从幼儿园放学回家,看到爸爸妈妈两个人正站在门口迎着她。
  
  见她回来,他们齐齐张开手臂对她微笑,等她扑进他们怀里去。
  
  她兴高采烈奔至妈妈怀间,爱娇地抱着妈妈的脖子,甜腻腻地唤过妈妈又去唤爸爸,一声又一声,兴奋的唤个不停。
  
  她高兴得几乎有些想哭。
  
  实在已经太久太久,她没有看到妈妈了。
  
  能回到小时候,真是太好。
  
  那时妈妈还健康得很,那时在她的认知里,爸爸也还只是她一个人的爸爸,她并不知晓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女儿,那个由他和秘书苟且所生、仅仅小她不足一岁、名唤“真瞳”的女孩。
  
  她贪恋那已经久违了的妈妈暖暖的怀抱和芳清的味道,她如着了魔般,抬手去碰触妈妈的脸颊,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只怕稍稍一下用力,妈妈便会在眼前消失不见。
  
  耳边似听到妈妈在呼唤她摇摇,一声又一声,高高低低,飘飘渺渺,远远近近。
  
  那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瑶瑶!瑶瑶!回神瑶瑶!瑶瑶!”
  
  脸颊似被人轻轻拍打着。
  
  她涣散的瞳仁渐渐凝聚起光线。
  
  眼前由白雾茫茫的模糊一片慢慢变得清晰明澈。
  
  伏在她身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已从男|优换成了顾辰。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8:08
23

二三 强男强女之【输赢】 ...


  23【输赢】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导演与男|优都已经不在。
  
  他伏在她身上,一只手按着床支撑自己身体,另一只手拍打着她脸庞。她从空茫中,渐渐恢复知觉。她竟看到自己的手正小心翼翼抚摸在他颊畔。
  
  她身上衣衫不整,大半肌肤裸|露在空气里。他低头看她,轻轻皱眉,眼神深邃如无底黑洞,她一下望进去,悠悠荡荡想要靠岸,却发现根本着不到底——她无法触到他真正的情绪。
  
  这一刻,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似知道她已经回神,从她身上慢慢离开,站立在床前。
  
  她跟着从床上坐起,静静低头,一声不响,默默整理自己凌乱衣衫,一个扣子一个扣子扣回去,不疾不徐。
  
  理毕,她站起,走近他,抬高头,晶亮的眸子扫在他脸上,看着他淡淡的笑,“今天你能命令那些人这么做,能从我这里攫取这样一番羞辱,不是你有本事,也不是我懦弱,而是因为你有钱。你靠钱压人,令人屈辱,我不服!”
  
  他眼底极快闪过一道光,对她懒懒地笑问:“哦?那你想怎么样?”
  
  ●︶3︶●
  
  顾辰笑问:“那你想怎么样?”
  
  话音刚落,许瞳已经极快挥动右臂,用力抡向他脸颊。
  
  她想掴他的耳光。却在半途中被他一把捏紧手腕,扼住了那只手的汹汹来势。
  
  顾辰嗤地一笑,“以为你多少有些与众不同,结果还是和别的女人一样幼稚,居然想用这么恶俗的手段招呼我,呵!你觉得自己有机会成功吗?”
  
  许瞳不答话,忽地抬起一条腿,用力顶向顾辰下|体。然而依然施暴未遂。她的腿被他另外一只手牢牢钳制在半空中。
  
  她腰下半边身体颤颤悬着,一臂一腿受制于他的同时,也牵制住他双手均不得空。趁这难得一刻,她毫不犹豫挥起另外一只手臂,狠狠甩向他脸颊。
  
  “啪”地一声脆响,他终于被她掴到耳光。
  
  他眼底急遽积起怒气。
  
  她看着他,丝毫不畏惧地笑,“你没发现,我只有左手手心有薄茧?那是因为我只用这一只手去握球杆!”她在他眼前晃动自己左手,对他笑眯眯洋洋得意说:“想不到吧,我是左撇子,这一只手,动作更快力气更大呢!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以前我是个小混混,天天同人打架的;而通常我都是用这只手去掴别人耳光,‘啪’的一下,又快又狠,从不失手!”
  
  他忽然松开钳制她的双手,高高抬起手臂,静静无声的蓄着力,对她作势欲打。
  
  许瞳扬起下巴,却不看他,半垂半敛的眼睑下,眼珠滚滚而动,一脸的桀骜不驯。她倔强地说:“要打快打,别婆婆妈妈,家里人在等我回去吃饭!”
  
  顾辰眯起眼看她。
  
  忽然他改变主意,将手臂收回,对她轻轻点一点头,微笑起来,“许瞳,你刚刚躺在床上时所表现出的惊恐令我很满意,我决定今天就玩到这里,暂且放你回去。至于日后,如果你的表现能够令我继续满意,老街那块地,我护着它,我不占,也不会让别人占;可假如你表现得不好,令我玩得不开心,那么我不介意同你背信弃义!”他顿一顿,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继续用回原来那个手机号码,我不喜欢不同号码存来存去的。记得保持开机,方便我随时找你。”
  
  ●︶3︶●
  
  她那一巴掌,热辣辣落在他脸上,生生阻断他想一次了断与她之间一切恩怨情仇的念头。他本想她一定熬不住那六个男人的声色胁迫,必定会在某一刻对他崩溃求饶。
  
  他想要的结果,正是这样一副她因恐惧而崩溃,对他痛哭流涕软弱忏悔的狼狈模样。
  
  然而他没有料到,她竟能咬牙挺至神志清醒的最后一刻。随后哪怕已经恐惧到令灵魂躲进躯壳深处做一只小小缩头乌龟,也倔强到底不肯开口求他。
  
  甚至还敢用力扇他一耳光!
  
  既然她这样胆大妄为,他当下决定,就同她玩下去好了,他一定要顺了她的毛,拔光她的刺,叫她长出教训。
  
  ●︶3︶●
  
  许瞳回望他的眼睛,冷冷一笑,“顾总,您别忘了,这城市里不只你一个有钱人,我大可以找章康年帮我的!”
  
  顾辰笑得一脸开心惬意,伸出右手食指,在许瞳面前摇来摇去,“不不不,瑶瑶,我们都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不会去找你父亲。假如你能做到面对他,刚刚就不会那么绝望的喊爸爸了!”他笑眯眯地说,“很吃惊自己刚刚说过什么,是吗?瑶瑶,你要相信,我能听辩得出,那样去叫一个人,其实是在同他绝望地诀别,而非依恋不舍或者乞求帮助!”他一边轻轻说一边柔柔笑,面容实在俊美无俦,心地也真正阴寒可怖。
  
  听他说自己刚刚叫过爸爸,许瞳不禁怔忪一下。哼了一声,她冷冷地笑:“我许瞳生来贱命一条,现在更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既然顾少这么有兴致,好,我一定陪你玩下去,玩到底,玩到你说停我才停!”说完立即转身,大步踏出准备离去。
  
  身后传来顾辰低沉含笑的声音,“哦对了,瑶瑶,你刚刚也喊妈妈了!”
  
  许瞳脊背僵直,脚下微微一滞。很快又恢复正常,一步踏过一步,不曾回头,直直走出门去。
  
  ●︶3︶●
  
  离开房间,走在空旷廊道上,许瞳嘴角开始微微上翘起来。
  
  这一番,她输了?他赢了?
  
  未必。
  
  这一番,未必她输了,也未必他赢了。
  
  虽然结果上看,她因恐惧最终软弱,他如愿拾得她的软弱并意外大发善心放过她一马,可她想,她应该算不得输掉。
  
  因为她至少已经提前洞悉了大半结局。
  
  ●︶3︶●
  
  早在一开始,她就大胆猜测,他虽然做足样子冷酷无情,可她想他未必真会让那几个男人动了她。
  
  记得那天他曾问小伍:那光盘,你看过了吗?
  
  除此之外,他又说:无论事情来龙去脉究竟如何,你到底是女孩子,光盘流出去,你的后半辈子也就毁了。
  
  于是她撑开自己的胆子,置之死地而后生般去猜度,紧要关头时,他应会喊停。
  
  于是即便她已经恐惧到极点,也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叫喊出来。
  
  撑住,撑着,撑到最后,便知她猜得果然不错。
  
  既然他想在她身上找乐子,她又正无所事事着,索性就陪他折腾到底。最后结局,未必她就输定。倘若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难保不是她先令他折了腰。
  
  ●︶3︶●
  
  只是一点她没有想到。
  
  原来,在那样绝望的时刻,她竟叫过爸爸。
  
  却不是为了希冀而叫,而是为了想要同他在绝望中诀别。
  
  ●︶3︶●
  
  许瞳刚回到家,还来不及坐,唐壮已经破门而入。
  
  “今天在店里怎么回事?他们说你跟一有钱人走了?”唐壮问得语气颇急。
  
  许瞳摆一摆手,懒洋洋地说:“大惊小怪,有钱男人和年轻女人之间,能有什么事?”她忽然邪邪一笑,坏坏地继续,“暧昧事呗!他看上我了!”
  
  唐壮惊诧莫名,“靠,他没事吧?那么有钱干嘛想不开,放着温柔大姑娘不找,看上你这狡猾母老虎?!”
  
  许瞳一脚招呼在他身上,对他大吼:“滚远点!以后再想让我帮你看店,告诉你,没门!”
  
  ●︶3︶●
  
  许瞳放松地想,她应该可以过上一段安安静静的日子。
  
  她笃定顾辰不会这么快就找她。
  
  如果她是顾辰,她一定不会立即出手。她会空出几天来,让对方在这几天里时时紧张刻刻戒备,每一秒都提着心吊着胆,警惕手机会随时响起。
  
  在不确定的等待与防守中,坚强的意志很快就会被消磨掉棱角,到时任人捏圆捏扁,全不在话下。
  
  她如此揣摩着顾辰的心理,本以为可以风平浪静好一阵。然而这次事情却并没有如她所预料那样发展下去。
  
  顾辰只隔短短几天就振响了她的手机。
  
  ●︶3︶●
  
  既然她能猜透他的心思,那他又何尝看不穿她的。于是反常道而行,拨得先机而动,偏叫她捉摸不定他所思所为。
  
  彼时正是傍晚时分,早早吃过晚饭,许瞳倒在床上小憩着。电话铃声一响,她甜美好梦立刻被扰断。
  
  看清来电显示后,她万分不情愿地按下接听键。
  
  “不知道顾少找我,有什么事?”她简洁明快地问。
  
  由于刚刚醒来,声音还微微有些沙哑,听起来憨憨懒懒的,竟似带着几分娇嗔味道。
  
  顾辰的声音同她一般的慵懒,“半小时后,到幻爱来。”
  
  他比她更加简洁明快。
  
  “我不舒服……来了例假,不想去。”她随口胡诌搪塞着。
  
  电话另一端,他颇关怀地问了一句:“女人的例假周期是二十天左右,对吧?”
  
  “不对,”刚刚醒来,脑筋尚有些钝,许瞳并未多想,顺着他的话自然而然答下去,“周期那么短,女人一辈子不要做别的了,只管流血好了。一般都是一个月左右。”说完她有些怪怪的感觉,她竟然在同一个男人,而且是与她分处在楚河汉界两端的敌对男人,两个人在电磁波里正认真讨论关于女人例假周期的问题。
  
  这情形真真透着几分诡异。
  
  顾辰突地低笑开来,“哦,一个月,不是二十天,更不是四十天。瑶瑶,你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注①】
  
  许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已经上了顾辰的当。
  
  上次同他去山顶别墅看星星,是四十来天以前的事。那晚她为了吊他胃口骗他说自己来了亲戚,不叫他得逞。
  
  想不到他城府竟然这样深,随口无意似的一谈一笑间,就把她绕到坑里头去了。
  
  顾辰在电话另一端兀自开怀低笑,“瑶瑶,一骗还未平息,你又行一骗来应付我,这样骗上加骗,不怕我同你索讨起来越来越多吗?还是,”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一下变得旖旎暧昧起来,“你是真心想继续骗我,好让我和你玩得更久一些?”
  
  许瞳冷哼一声:“顾少,兔子逼得急了会跳墙,人逼得急了更会跳楼。我不介意您狠狠用力的再逼一逼我,想从经贸大厦楼顶一头栽下去做人肉番茄酱,倒也着实需要几分外界的慷慨鼓励才行!”
  
  顾辰声音一径的温柔,“许瞳,或者你不耐烦我常常同你提起老街拆迁问题,不过你应该知道,假如等下你不来,明天一早就会有大串推土机去推倒老街的房子。相信我,这个能力,我是有的!我也相信,在你的忍耐力还未及想要跳楼的程度前,为了报答你养父恩情令他快乐,对于老街拆迁这件事,你还是心存顾忌的!”
  
  许瞳不由嗤地冷笑出声,“那,敢问顾少,要我到幻爱,有何贵干?”
  
  他找她去幻爱,一定有别的事。假如只是他想找她,大可以丢下某个酒店的房间号,命她洗干净自己送上门去,玉|体横|陈于巨大床榻上,乖乖等他临|幸就好。
  
  顾辰愉悦的笑声从话筒里徐徐传来:“聪明的姑娘!”
  
  【注①】的说明:例假时间问题(与剧情大大有关,故此放在这里,不放在作者有p要放)
  
  假设是上月1号两人看星星,三个五天后,15号左右,许女真来了姨妈。
  
  这电话打在距看星星四十来天以后,即当下是下一月的10号左右。
  
  先酱紫,大家看得不糊涂就好^_^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8:28
24

二四 强男强女之【故人】 ...


  24【故人】
  
  顾辰愉悦的笑声从话筒里徐徐传来:“聪明的姑娘!”他毫不吝啬赠予她夸奖。
  
  “我学弟从国外回来。他呢,为人冷傲,酒色不沾,”他耐心地为她解释着,“很简单,大家一起打了个赌,看谁能找到一个女人,劝得动他喝下酒去。”
  
  “于是,你想到我?”许瞳扬声笑问,笑声充满嘲讽,“呵!有钱人的修为真是纯洁又高尚,可以视女人为交互亵玩的对象。”
  
  顾辰呵一声轻笑,“瑶瑶,你不是也拿自己身体去换取想要的东西吗?所以说,不要埋怨,你同我们没有分别,我们都是‘纯洁高尚’的人!”
  
  ●︶3︶●
  
  许瞳从不肯做亏本的事,她问顾辰:“如果我能令你表弟喝醉,怎样?”
  
  顾辰清凉地答:“不太可能。”顿顿又说,“能让他喝酒已经不错。”
  
  许瞳并不放弃,“如果我能呢?”
  
  顾辰反问:“想和我赌一下?”
  
  “有何不可?”
  
  顾辰轻笑,“别怪我没事先讲明,从我认识他开始,他不沾滴酒,不近女色。”
  
  许瞳也笑,“总要试一下,万一我可以呢?总不能以后每次都要被你吃得死死吧!”
  
  顾辰对她似有几分赞赏,“头脑犀利,勇气可嘉,OK,那就赌一下好了。你想赌什么?”
  
  许瞳想想说:“如果我能让你表弟喝醉,你答应我,至少一个月内,不理章真瞳。”
  
  顾辰似有些意外,“怎么不赌我放过你?”
  
  “你肯吗?你花样那么多,存心想整治我,肯轻易放手?你是要见到我俯首求饶才肯罢休的!”
  
  顾辰朗声地笑,“想不到许多人里,你才是最了解我的那个!”顿了顿,他问,“只赌一个月我不理她?”
  
  许瞳轻哼一声,“今早报纸上写,一个月后,你会同她订婚。凭我一句你一辈子不许理她,会有可能阻断本市两大豪商联姻?”
  
  顾辰收起笑,沉淀了声音,缓缓地说:“我忽然觉得,你有些聪明得过分。太聪明的女人,男人并不喜欢的。好吧,你的要求我应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想你一定已经猜到——假如你做不到灌醉我学弟,那,就做我的情妇吧!”
  
  许瞳哈哈笑起来,“果然是这个,好俗气。”待笑声停歇,她声音抖的一变,甜甜腻腻妩媚妖娆起来,“我怕你会爱上我!”
  
  顾辰也跟着笑:“你尽管试试看,”他款款柔情般说,“假如你真能让我爱上你,我索性娶了你又何妨?”
  
  ●︶3︶●
  
  结束掉电话里的缠斗,许瞳从床上爬起,稍作梳洗,出门打车,直奔幻爱。
  
  到了幻爱门口,结款下车,一面赶向顾辰事先交待的房间,一面暗暗深呼吸为自己打气。
  
  对方是个全然陌生的人,她知己不知彼,想劝服这样一个人同她举杯共邀明月,且一邀便邀到酒醉,她心里并无十足把握。
  
  行至房间门外,隔着门板已经听到里面异常喧闹啸嚷,嘈杂声音里,依稀可辨有人咒怨着什么人实在太过冷心冷性,缺少人情味,没趣得要命。
  
  许瞳不由嗤笑起来。这世界实在疯狂,淫|靡堕落才被视为正常,不沾酒色反被指责为没有人情味。
  
  她收起嘲讽,整整面容,例行的敲了敲门。一片吵闹声中,她听不清究竟有没有人在里边应她。
  
  她自行推开房门,令面颊渲染上羞涩微笑,提脚踏步,走进里面。
  
  房间里众人视线不约而同向她扫来。她颇娇羞不安地同他们顿首问好。
  
  昏寐灯光下,烟色袅袅,徐徐缭绕,令这空间看起来如同凝了一层薄雾。所有人于这薄薄的烟雾之中,面容都似乎变得有些朦胧起来。
  
  她于众人中寻找着顾辰。
  
  不意外地,他坐在房间中央。
  
  见她来得也算及时,他对她似赞许般颔首微笑一下。
  
  她眨眨眼,身上漾起一种怪怪感觉。仿佛有两道视线如火炙般烙烤在她肌肤上。
  
  她循着这股灼热感觉望去,视线最终停在顾辰旁边那人身上。
  
  看清那人的脸后,许瞳不由一怔。
  
  这世界果然足够疯狂。她想不到,年少轻狂时,那个曾与她一起花前月下过的翩翩少年,多年以后,她同他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她更想不到的是,原来顾辰的学弟,竟然是他。
  
  坐在顾辰旁边,热辣辣看着她的,不是庞蒙又是谁。
  
  ●︶3︶●
  
  按下心头惊讶,许瞳不动声色,面对顾辰展露妩媚一笑,出声问好:“顾少!”
  
  顾辰微笑颔首,用眼神示意她坐到庞蒙身边去。
  
  许瞳迈开步子,婀娜踱向庞蒙。
  
  她感觉得到,两道视线迎面一路紧黏在自己身上,半刻不曾偏离。
  
  坐下后,转过头,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顾辰说:“庞蒙,这位,曾是幻爱最出色可爱的瑶瑶小姐!”他的语调初听与平时无异,然而仔细品过就会发现,听似普通的声音语气,其中夹杂了好些邪邪坏坏的嘲弄味道。
  
  他又转向许瞳说:“瑶瑶,这就是之前我同你提过的,与我同校不同系的球友学弟,庞蒙庞先生;他可是今晚全场贵客中的贵客,能不能招呼好他,就看你的本事了!”他说话时眼神瞟着许瞳,眼角微微的向上挑着,说不出的痞气兮兮。
  
  许瞳假装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戏谑味道,俯身从矮几上端起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向庞蒙,一面落落大方地笑着,一面轻柔婉转地同他问好:“庞先生幸会!”
  
  虽然她表现得颇为热络,然而神色间却是一派陌生感觉,仿佛她与他果真只是初遇,仿佛她并未认出眼前男子是曾经的月下故人。
  
  整个房间里的人全都不以为意的看着许瞳。他们不认为由她端去的酒,庞蒙会抬手接下。在她来之前,已经有无数或清纯或妖娆的顶级美女有心邀庞君共饮一杯,却无一例外都被某铁面郎君冷声拒绝,通通黯然销魂地铩羽而归。
  
  眼前这女子,或许比别的女孩多了一分灵透,然而对于女人,美貌似乎比灵透要更有价值许多倍。所以他们并不认为,在拒绝无数更美丽、更动人的女孩以后,庞蒙会去接下由许瞳递过去的、那杯还悬停在半空的酒。
  
  连顾辰心里也在悄悄打鼓。本以为凭许瞳的狡猾心机,她一定想得出奇招令庞蒙令眼相看。谁知她一出手招数竟然如此普通老套,仿佛只是随心所欲,并未认真应对。
  
  想到这里,他不由向许瞳看去,眼神蕴藏深深含义。她似感觉到他在看她,极快的瞥了他一下,读去他藏于眼底的内容。
  
  他在告诉她,如果不想输的话,那么就认真些,用心些。
  
  她敛着眼睑嘴角微动,现出淡淡微笑,仔细去瞧,从那笑容里正渗出几缕嘲弄味道。似在对他说,别过早大惊小怪,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且稍安勿躁地看下去。
  
  许瞳将流泻在嘴角那分嘲弄悄悄收回掩好,再抬起眼,去看庞蒙;却在不经意间,撞进一对黝黑灼热的眸。
  
  庞蒙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虽然只是瞬间,眼底却已经流过无数内容。
  
  他望着她,刹那间眼波从诧异讶然流转为惊疑不定,又从薄怒微哂幻化为痛惜懊恼。仿佛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更加想不到多年不见,故人竟已沦落到如此地步。
  
  几乎有些沉痛地,庞蒙伸出手臂,接过由许瞳递来的那杯酒。许瞳对他举举杯,笑意盈盈地说:“一早听顾少说,庞先生刚从国外归来,游学这么久,终于重回祖国怀抱,实在值得庆贺,庞先生,这杯我敬你!”话音刚落便率先仰起脖子,毫不迟疑一饮而尽。
  
  饮毕,她盯着他的眼睛,温柔含笑,一言不发,一手握着空杯轻轻晃了两下,一手款款抬至唇边,用拇指轻轻抿过嘴角,拭去洇在那里的浅湿酒迹。
  
  她模样动作都似无心,可在旁人看来,她这番另有心机的纯真却实在充满别样诱惑。
  
  不过尽管她看起来着实有股与众不同的诱人风情,可所有人依然坚持笃定,庞蒙会丢出钉子给她碰。他们严重怀疑,那男人根本不喜欢女人,说不定他其实是好男风的。
  
  然而下一秒,离奇一幕却突然发生。
  
  庞蒙二话不说,跟着一扬脖子,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围瞬间静默后,又瞬间爆出一片唏嘘哄声。
  
  诸多公子哥们不约而同打起口哨,惊叫不止。
  
  许瞳漫不经心般向顾辰飞快瞥去一眼。他正抿着薄唇眯眼看她,不再喜怒无形于色,而是带了满眼满目的匪夷所思。
  
  她不禁笑起来,仿佛于长长辛苦竞技中,终于尝到一丝胜利滋味。
  
  收回眼神,落目在庞蒙脸上。他正盯紧了她,深沉的望着。
  
  有人握着两杯酒走过来,笑嘻嘻说:“顾少果然厉害!咱们这些兄弟,找了那么多美人过来,哪个也没能让庞先生喝进一滴酒,顾少单只叫了一个,庞先生就爽快干杯!我今天真是开眼了!瑶瑶小姐是吧?好样的!来,我敬你一杯!”
  
  ●︶3︶●
  
  许瞳娇柔含笑,接过酒杯,与来人对撞后,侧转过身,仰起头将杯中酒豪饮而下。
  
  别的人见她虽然外表弱不经风,但喝起酒来却爽快无比,纤秀柔媚和豪迈奔放这两样本该相互矛盾的东西,在她身上竟似得到完美融合,令她看上去自多了一种别的女人身上所没有的妩媚风情。
  
  许多公子哥儿都再按捺不住,心尖痒痒的,纷纷端着酒杯走来许瞳面前,非要同她举杯共饮。
  
  许瞳一则别有目的在身,懒得多费力气脑筋同这般路人甲乙丙丁矫情推拒,二则见过庞蒙刚刚的反应以后,她不禁在心里暗设下诡秘心思,于是不论谁执杯过来,她通通不拒,一律将酒接过噙笑尽饮。
  
  那样子,看上去就真似一个好女孩,因为某个不得已的苦衷而流落欢场,从此不得不对前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曲意逢迎强颜而笑。
  
  她笑得越甜,有人看了心里就越苦——呷着满嘴苦涩,只觉她是那样荏弱无依,楚楚可怜。
  
  许瞳刚刚饮完一杯,空杯还没来得及放下,又一杯酒已经递到她面前。
  
  她伸手接过。
  
  正要仰头再饮尽,一只手臂突然横在她身前。
  
  她面上神情不改,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大叫一声“好!”
  
  豪饮这么久,她总算逼得他出了手。
  
  ●︶3︶●
  
  庞蒙一手握住许瞳手腕,另一手经她手中执走酒杯,视线从她面颊掠过,转向过来敬酒的人,冷淡地说:“这杯我替她。”说完当即脖子一扬,猩红酒液顷刻于杯底不见,全部被他一口吞咽入肚。
  
  来敬酒的人吃惊不已,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顾辰的声音在一旁幽幽响起:“行了你们,也该闹够了,自己玩自己的吧!”
  
  众人于是全都安分下来,不再上前对许瞳嬉笑灌酒。
  
  许瞳垂下眼睑,遮去满目神采,不透露心底半分半毫的真情绪。
  
  房门处传来笃笃敲门声。
  
  许瞳循声抬眼去看,妈妈桑带着一众年轻貌美的女孩们推门进来,对顾辰讨好地笑着打招呼:“顾少,姑娘们来了!”顾辰点点头,挥了挥手,妈妈桑退出房间。
  
  女孩们似早已经被分配好,妈妈桑一退,便各自纷散,娇嗲地投奔每一位金主身畔。
  
  其中最漂亮的两个,一个软软偎在顾辰身旁坐下,一个依样想凑到庞蒙这里来。
  
  然而还来不及坐,已经被庞蒙不耐烦地挥手阻挡。
  
  “去别人那里,”他冷淡地开口,“我这里不需要。”
  
  那女孩当即怔住,尴尬而疑惑,以往凭过人容貌无往不利的优势感,令她在被拒绝以后,觉得异常委屈不甘。
  
  她转过头,一下看到坐在庞蒙身边的许瞳,心里立刻明白自己被拒是因为什么,不禁面色陡地一沉,似十分惊奇般低叫起来:“瑶瑶?你不是被人包了吗?怎么这就……换人了?庞律师,妈妈桑说,由我来陪您!”
  
  她本是故意这样说,心想应该会令刚刚拒绝了她的男人对许瞳的水性杨花从心生出厌恶,借此好扳回自己刚刚在庞蒙那里因为被拒而失掉的面子。
  
  然而她说完,竟看到庞蒙对自己射来两道狠厉目光。
  
  他冷声说:“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声音里充满厌恶与不耐。
  
  对于他的维护,许瞳并未感动。她甚至在心底轻轻嗤笑起来。
  
  她觉得有些讽刺。如果当年他也肯这样维护她,而非章真瞳胡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她和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重遇时竟恍如陌生人一样。
  
  庞蒙冷冷看着面前女子,双眉紧蹙,充满不悦。许瞳坐在一旁悄悄看他,眼神清淡寡凉,嘴角浅现不屑。顾辰隐在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过庞蒙,又看向许瞳,无声无息轻笑起来。
  
  他双腿惬意交叠,一手轻轻摇晃酒杯,一手置于膝头,手指错落轻点,仿佛正在弹琴一般。
  
  慢而稳的节奏,不疾不徐的拍子,音节的缓缓流动,这一切似乎都在昭显着,那弹琴者正在为着某事沉吟思索。
  
  顾辰敏锐地捕捉到,在庞蒙转过头看不见时,许瞳望向他的眼神里,毫不隐藏地带着一丝冷淡与不屑。
  
  然而在庞蒙看向她时,她却又一径笑得甜美且勾人。
  
  他不禁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这世界上,还会有比她更加狡猾多变的女孩子吗?
  
  ●︶3︶●
  
  房间里,每个人身边都有俏丽佳人陪伴,众人各自展开属于自己的那份纸醉金迷。
  
  许瞳不动
二四 强男强女之【故人】 ...


  声色望向顾辰;他对她轻轻扬一扬酒杯,眨一眨眼诡魅一笑后,便调转了头。
  
  只这一瞬,许瞳已经领会他眼底深意。
  
  她微微倾身向矮几前,执起酒瓶斟了两杯酒,一杯端给庞蒙,一杯留给自己,笑意晏晏对他柔声说:“原来庞先生是律师,真是失敬。这职业前途大好,庞律师光宗耀祖,实在值得庆祝,请让我再敬你一杯!”手中酒杯送上前去,与他的轻轻一撞后,端到嘴边将其中酒液一口饮下。
  
  庞蒙跟着她再次毫不犹豫将杯中酒一下干掉。
  
  虽不抬眼去看,可许瞳感觉得到,有两道含裹着惊讶的视线正钉在她身上。
  
  她不禁微微浅笑。
  
  她知道那男人在惊些什么。她的酒量,以及庞蒙对她的态度。
  
  耳边听得庞蒙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声音,对她轻轻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曈曈?”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8:46
25

二五 强男强女之【解围】 ...


  25【解围】
  
  许瞳对他淡淡地答:“我在这里坐台。”
  
  庞蒙眼底现出深深痛惜,“为什么?”
  
  许瞳忍不住终于嗤笑出来,“为什么?为生活呗,难不成还是兴趣使然?”
  
  她又倒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他,轻笑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庞律师,敬你!”
  
  庞蒙刚把酒杯接过,还来不及阻止许瞳,她已经将酒一干到底。
  
  酒液从喉咙一直流到肚子里,酒精的灼热在胃里燃烧,酒水的温凉却一直蔓延向小腹。
  
  许瞳不禁微微皱起眉。状态不是太对劲。
  
  她这模样在庞蒙看来,却有了另外一番理解。好似明明心中苦楚,偏又不得不在人前故作坚强,无心的人看过只觉风韵别致,有心的人看来却平添心痛怜惜。
  
  或许平时他没有那么冲动,可今晚在酒精醺染下,看着她明俏动人的脸庞,他情不自禁便伸出手臂,将自己的手按在她的手上。
  
  许瞳不禁怔忪,抬起头看他。
  
  对望中的两人毫无知觉,他们双手相叠这一幕,叫旁人看去,又自是另外一番惊人景致。
  
  本来窝在旁边一角,惬意地同美丽姑娘饮酒聊天的顾辰,此时已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他控制自己情绪的本领再高,也无法不对眼前一幕感到惊奇。
  
  真不知这狡猾女孩是不是学会了什么苗人蛊术,竟然能迷惑自律得几乎有如出家和尚的庞蒙在她面前倾动凡心。
  
  庞蒙按住许瞳的那只手,蓦地攥紧,“和我出去!”
  
  许瞳又一怔,“干嘛?想带我出台?”她挑眉问。
  
  庞蒙听到“出台”两个字时,不由双眉一紧,停了一下,才沉着声应,“对!”
  
  许瞳一手由他握着,一手将空杯放回矮几上,继而将酒瓶提过来。瓶里还有大半下的酒。她摇晃酒瓶,对庞蒙笑盈盈说:“你喝光它,如果不醉,我就跟你走!”
  
  ●︶3︶●
  
  顾辰手中那杯酒,被他晃来晃去已经很久。他看着不远处的许瞳与庞蒙,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事情变得越来越超出他的预料。
  
  正沉吟时,忽然看见庞蒙从许瞳手中接过酒瓶,仰起头便喝。
  
  他不由把手中酒杯放到一旁,坐直身体,双腿凝力,仿佛在为下一秒能突然站起而蓄势准备着。
  
  坐在身边浓妆艳抹的女孩,娇娇嗲嗲唤了一声“顾少”,唤得他整个人竟不由微微一怔。
  
  这才回过神来。
  
  他不禁自顾自莞尔一笑,笑容里含着淡淡的自娱和自嘲。
  
  重拾起酒杯,应着那女孩的呼唤,他慵懒靠回到沙发上。
  
  一边品啜美酒,一边暗暗调侃自己——实在有些过于操心了,庞蒙那么大的人,对于女人即便再怎样没有经验,也犯不着由他替他担忧成这样不是。
  
  当下收敛好心绪,他决意再不把眼神投放在那两人身上。
  
  ●︶3︶●
  
  庞蒙一口气喝光瓶里剩余的酒。许瞳几不可闻轻叹口气。
  
  假如当年他肯像现在这样——她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做什么,而不是别人说什么,他就尽信什么,今时今日他们两人之间,又何至于陌生到如此地步。
  
  刚刚那瓶酒是由顾辰他们精心挑选出的最顶级的好酒,酒劲很大,庞蒙又急又快喝下去,很快酒精就冲上了头。许瞳看他赤红双目中,视线越来越涣散无焦,眼神越来越迷离无底,便猜他已经喝醉。
  
  他身躯渐渐开始摇晃,两眼却一直盯住许瞳不放。
  
  他似乎很想努力定住自己与她好好的说说话,可不论身体向哪个方向用力,其他三个方向都像有无数双顽童的手在拉扯他不肯让他坐稳。
  
  他最后终于选定方向,倾身向着前面栽了过去。
  
  许瞳只觉自己肩头蓦地一沉,喉头一紧呼吸一滞,胸口立刻好像淤塞住一团棉絮一样,无比憋闷。
  
  待努力把呼吸调匀,定睛再看时,她发现庞蒙已如断线木偶一样,压靠在她肩上。
  
  他的一只手依然紧握着她不放。
  
  许瞳挣动一下,竟没能甩脱。
  
  用另外那只手去推他,他却像软泥一样紧紧附着在她肩头,任凭她如何用力,他都纹丝不动。
  
  小腹处窜来阵阵酸胀感觉,身体的不适令她变得烦躁起来。她歪着头,视线越过庞蒙硬邦邦的身躯,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顾辰。他正同身边女孩悠悠哉地饮着酒、逗着笑、说着话。
  
  似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将目光调转到她这边来。当看到她与庞蒙纠缠相叠的状态时,她看得清楚,他挑起了眉。
  
  他将酒杯放下,含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来。
  
  许瞳仰头看着他,媚媚的笑,“他醉了!”眼中毫不掩饰取胜后的得意之色。
  
  顾辰点点头,也同她微笑,“很好!”俯身想要去扶庞蒙起来,却被醉倒那人扭摆挣开。
  
  庞蒙从许瞳肩膀挣扎抬起头,没有焦距的视线紧紧胶着在故人脸上。他两手紧紧捉住她的手不放,嘴里含糊不清的喃喃问着:“曈曈,你过得不好吗?曈曈,他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要沦落到这里来?唐壮呢?他不管你吗?”
  
  许瞳脸上笑容瞬间敛去,目光一沉,冷冷说:“庞先生,你醉了!请你自重!”一边说一边去甩他的手。
  
  庞蒙却不肯放,执著的握着她,更加用力地收紧,双眼直勾勾看着她,眨也不眨,声音沉痛地又问一次:“曈曈,你过得不好吗?”
  
  许瞳不耐烦起来。
  
  虽然两人情分在当年就已经了断,此后他又留学国外,可如果他真心想知道她过得到底好不好,只要悄悄打听一下就做得到了,并不是多大的难事。他却选在重逢时分借酒扮痴,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无论如何,她清楚知道,许多年已经过去,谁都不能再回到从前。
  
  吸足气,压下腹内急急翻涌的酸胀感觉,许瞳一个用力挣开庞蒙,站起身对脸上现有惊讶神色的顾辰说:“你学弟喝多了,再不带走的话,恐怕要失态了!”说完立刻转身打算离开,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和踯躅留恋。
  
  顾辰看着她背影,双眼立刻一眯,手臂陡然伸出,一下将她捞回身边。
  
  许瞳不由挑起眉问:“怎么?顾少不许我走?难道我还不算已经赢了?”
  
  顾辰似乎想说什么,却在还等不及说时,瞥见摊在沙发上的庞蒙猛地一个用力,身体立刻失衡向前栽了出去。于是他再顾不得说话,当即迈出一步,抢在庞蒙摔倒在地以前,伸手扶住他。
  
  许瞳趁这时转身就走。
  
  出了房间,因为喧闹声音变小,身体知觉一下变得更加清晰。小腹那里由刚刚的酸胀不适,此时已经变成隐隐作痛。随着脚步向前迈出,她感觉到小肚子里忽然像是有道热流,正毫无征兆地汩汩向下流淌。
  
  她不由惨白了脸,转身靠着墙壁慢慢蹲下。偷偷用手去摸裤子后面,指尖传来一片湿湿感觉。
  
  她一下无措起来。
  
  ●︶3︶●
  
  小腹越发疼痛,许瞳却不敢站起来。她有些佩服自己的乌鸦嘴,明明亲戚该造访在五天之后,她随便一句谎话,却将日期一下提前这么多。她不禁在心中默默地想,人活在世上实在说不得谎,说着说着一不小心就会遭到现世报了。
  
  她蹲在地上,咬牙忍痛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叫唐壮过来接她。
  
  从身上掏出手机,正准备拨号,耳边响起一串迭沓脚步声音。一群玩客从她身边经过,一阵人影攒动。望着那些从面前交错晃过的腿,许瞳看到其中似乎有人正被别人左右搀扶着,步履踉跄跌跌撞撞地向门口移动。
  
  她懒得抬头去看个仔细,专心按下快速拨号。然而屏幕只仓促地闪了一下便立刻熄灭,从扬声器里紧跟着响起一串悦耳的关机铃声。
  
  许瞳怔怔看着手机,有些傻眼。她横行多年,此刻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3︶●
  
  有人停步在她面前。
  
  她以为那两只脚属于哪个轻浮的登徒子,只要她不去理他,这人便会自觉没趣主动离开。
  
  于是她并不抬头,只静静蹲着。
  
  那两只脚却一直不挪开,杵在她眼前一动不动。
  
  她心底不由有些烦躁,抬起头顺着那两条腿一路向上看过去,视线越往上蔓延心头便越发吃惊,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一张熟悉的面庞上。
  
  那人一派悠然自得的微笑,低头俯视着她,并不主动开口。
  
  许瞳不禁皱起眉,仰头对他问:“顾少还有事?”
  
  站在她面前不动的,正是顾辰。
  
  ●︶3︶●
  
  看到顾辰,许瞳立刻联想到,之前从身边被人架走的那位,一定就是庞蒙。
  
  对于她刚刚所提问题,顾辰笑眯眯不答反问:“你呢?为什么还不走?蹲在这里干嘛?”
  
  看着他欠揍的笑脸,许瞳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答:“看见地上有钱来着,蹲着捡一会儿再走。”
  
  顾辰“哦”了一声,尾音绵延不绝,“原来地上有钱!”
  
  他怪异的语调,听起来实在令人不痛快。许瞳嗤地一笑,“顾少怎么也还不走?难不成想跟我一起捡钱?您老已经家财万贯,不至于的吧!”
  
  顾辰蹲下来,视线变得与她平齐。
  
  “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他蹲在她对面看她,笑容忽然加深,眼神一个翻飞后,对她轻轻问:“瑶瑶,你不是,真的来了亲戚吧?”
  
  许瞳忍着小腹疼痛,对他绽放甜甜一笑,“怎么可能?日期不对的呀,顾少!”
  
  ●︶3︶●
  
  顾辰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她面庞沉吟说:“听人讲,女人如果情绪起伏波动较大,周期是会变得紊乱的!”他顿一顿后,又微笑起来,慢悠悠吐出后面的话,“所以,经过那天我们酒店一游后,你如果现在真来了亲戚,也不是不可能!”
  
  许瞳想继续回以潇洒粲笑,但因为肚子实在疼痛,笑容不知不觉就变得有些扭曲狰狞。“顾少真是博学多才!不过您想多了,我亲戚没来;之前想骗你来着,结果被你拆穿了不是!”她不想被他瞧去狼狈样子,只想快快打发他走,于是问他:“顾少,你的朋友们在前面等你呢,你还不走吗?”
  
  顾辰转头看看前面,又转回来,上身向前倾了倾,脸庞变得离许瞳极近。他细细密密盯着她,轻声地问:“不打算求一求我吗?”问完他一下笑开来,笑容格外邪魅阴柔,“你知道,你张口的话,我未必拒绝的!”
  
  许瞳嗤地一笑,“顾少,你学弟还在前边醉着呢,你该带他走了!”
  
  顾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你倒挺关心他!哦对,他叫你什么来着?曈曈?真让人意外,看来你们之间还有段渊源!”笑眯眯地对她眨眨眼,他从地上站起来,两手整了整西装外套,居高临下俯视她说:“那好吧,既然这样,那就,不耽误你蹲在这里继续捡钱了!”
  
  说完便迈着步子离开,脚步一声一声,向着远处,渐渐由大变小,直到最后消失,再也无法听辨。
  
  ●︶3︶●
  
  许瞳心里忽然有些落寞幽怨起来。
  
  这个时候他倒是变得听话,要他走就真的走,明知道她确实来了亲戚,她骗他说没有,他就顺水推舟真的当她没有。
  
  之前受他软暴力威胁来这喝了那么多酒,冰镇过的酒液流到身体里,此刻令她感到说不出的痛苦。
  
  她汩汩地流着血,小腹酸胀疼痛,他却似乎没觉得有一点点愧疚,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要她开口求他。
  
  也许因为生理期的关系,许瞳一下变得焦躁起来,一味责怪顾辰该死地没有人情味,却忘了刚刚明明是她自己巴不得人家快些走开。
  
  她蹲在墙边愤愤不平地自怨自艾着,双脚早就开始发麻,可因为顾忌身后那片暗湿痕迹,她根本不敢站起来,只能又是脚麻又是腹痛的一直蹲着。
  
  人一软下来,酒气便氤氤氲氲地上了头,迷蒙中脑子变得越来越钝,一时间除了怔怔蹲在哪里,许瞳竟想不出任何好的方法来摆脱自身困境。于是在心里不禁对顾辰生出更多埋怨。
  
  朦胧中,似感觉到有人在轻拍她的肩膀。她慢慢抬起头,一位衣装得体的中年大叔正站在她面前俯身看着她。他的一只手臂上搭着件西装外套,那外套看起来分外眼熟。
  
  见许瞳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大叔和蔼一笑,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取下,披到她肩上,对她微笑说:“许小姐,我是顾总的司机,顾总吩咐我将您送回家;车子就在外面,许小姐请!”
  
  许瞳眨眨眼,看着大叔,脑中一片懵懂。反应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大叔究竟在同她说些什么。
  
  于是由着大叔将自己慢慢扶起。
  
  站直后,搭在肩上的西装外套没过她的腰,垂在大腿根处,刚好遮住她的臀。
  
  这外套穿在那人身上时,她并没有觉得它有多大。可当它转移到自己肩膀上的时候,却仿佛一下膨胀无数倍,从上衣直接升级为半长大衣。
  
  上了车,司机大叔也不问她地址,直接发动引擎开动车子。许瞳于是想,一定是顾辰早早就告诉了司机该怎样走。
  
  会有那么多女人爱慕他,看来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的,他细心体贴起来,实在周到得令人无法挑剔。
  
  坐进车子以后,那件西装外套被她脱下。她将它折得整整齐齐码放在隔壁后座。西装上有股淡淡的味道,微微有些香,却不是脂粉的俗香。那股香很清很淡,似有还无,隐隐是茉莉花的馥郁芬芳。闻起来不见得有多沁人心脾,却幽幽之中透出一份
二五 强男强女之【解围】 ...


  怡人清爽,令人格外清静宁神。
  
  闭上眼睛,许瞳不禁想,以前接近他有着另外的目的,一颗心始终在忙着默默算计,似乎从没有认真注意过,原来他用着这个味道的古龙水。
  
  不得不说,这味道闻起来,实在不错。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9:05
26

二六 强男强女之【番外】 ...


  26【初恋(番外)】
  
  许瞳成绩好,初中毕业后,很轻松考进重点高中一中。
  
  高三时重新排座位,她的同位居然换成全班学习最好的少年庞蒙。
  
  这优秀少年酷酷的,十几岁花样年纪,却总是不苟言笑。
  
  那时韩剧还没来得及流行,单眼皮男生尚未被宝贝起来,全天下属冷酷少年最为吃香。
  
  像庞蒙这种成绩又好长得又俊的男生,在情窦初开的季节,不知午夜时分曾被多少位少女带入绮丽梦中。
  
  然而一开始,许瞳并不喜欢他。和原来的同位坐在一起,平时有不懂的问题,两人总是可以切磋研究一下。换成与庞蒙同位以后,这男生仿佛长了一颗爱因斯坦的脑袋,上天入地的所有问题,似乎没有他不会解答的。尤其外语的口语,好得不得了,说起来舌头简直像要化在嘴巴里似的,流利得人神共愤。
  
  许瞳的口语却有些乱七八糟。她总是发不好卷舌音。
  
  身边少年太过优秀,优秀到她即便知道自己发音不正确,也不想轻易同他询问——想必她的问题,在他眼中,已经简单得几乎有些弱智了吧。
  
  两人毗邻而坐,初时的日子,几乎全无交流,彼此相敬如冰。
  
  ●︶3︶●
  
  早上,许瞳早早来到学校,为一个月后的口语考试做准备。
  
  把书包放在教室,她带着课本走到楼旁的小树林里,背靠一棵大树席地而坐,翻开课本,对着那些弯曲跳跃的字母磕磕绊绊地读起来。
  
  如此练习已经足有一个星期,舌头每天被她卷得几乎发木,她却丝毫体会不到自己有所进步。
  
  她的发音依然那样不标准,破碎凌乱的语句,几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惨不忍闻。一个星期以来,每天她都一边无奈叹气,一边硬着头皮继续。
  
  正唏嘘,耳边竟传来一道细弱笑声。
  
  许瞳怔了一怔,猛地扯着脖子向树干背面望过去。
  
  那优秀少年正同她一样的姿势,倚靠在树干的另一面。他腿上摊开的,也是本口语练习册。
  
  许瞳不禁有些讪讪地,皱眉问他:“你干嘛笑话我?我知道自己读得不好,所以才练。你这样笑话人,真不厚道!”
  
  那少年转头看向她,却是一脸的惘然,仿佛有些莫名其妙,以及自觉非常无辜。
  
  许瞳看到,他的耳朵上,正塞着耳机。
  
  眼睛扫向他的练习册,大大的几个字母,加粗加黑,她看得分明,那是“JOKER”。
  
  她的脸一下热起来。
  
  他只是在听幽默笑话而已,所以才笑的。
  
  少年摘下耳机,对她轻轻问:“你刚才说什么?”
  
  她胡乱答他:“呃……没事……想看看你的口语习题册是哪里出版的!”
  
  少年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一抬手将练习册递给她,“如果用得上借给你好了,上面的题我都已经做过。”
  
  就是说,整本书,他都已经看过。
  
  这么酷的人,会对已经读过的笑话再一次觉得好笑吗?
  
  许瞳望着少年俊朗的眉眼,一抹奸笑漾起在唇边。
  
  她好像抓到些什么东西。
  
  ●︶3︶●
  
  快上课前,两人一起回到教室。屋子里,同学们基本已经到齐,见到他们两人一起进来,不禁微微吃惊。那俊秀少年,和那明丽少女,并肩而行,真是一对璧人一般,画面和谐又好看。
  
  那少年今天似乎有些与往日不同。他不是一直冷冷冰冰的?今日的脸上,却奇迹般浅现笑痕。
  
  他同她一起走回座位上。那两人平时并不怎样讲话,最多一句“借过,我出去一下,谢谢!”或者“有劳,让我进去!”。
  
  可今天,他们两人却开始交谈起来。
  
  此后,两人之间的话语,变得越来越多,简直似遇到投机的知己一般,相见恨晚,滔滔不绝。
  
  那少年成绩虽然优秀,却并不怎样喜欢为别人答疑。可大家看得分明,凡是许瞳对他提的问题,他无一不解答细腻。哪怕问题再如何简单,哪怕只需一句话就能解说明白,他都会极其耐心的从基本原理讲起,讲下去讲下去,讲上许久许久。
  
  他讲得耐心,她听得怡然。这两人,简直不像是在学习。
  
  见他如此,大家便以为他只是外表如冰,其实内心似火。于是别的女生也开始大着胆子提着练习册去问他,却通通被他一句冷冰冰的“对不起,我现在没有时间”给轻易打发掉了。
  
  自此,同学们终于明白,那少年并非心怀天下人。他心里其实在暗暗恋慕着那个叫做许瞳的狡黠女孩。
  
  ●︶3︶●
  
  那次班级搞活动需要出大字报,任务下来,执笔人是庞蒙。
  
  许瞳意外,不晓得他除学业优秀以外,连才艺也这么好。
  
  放学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只剩下庞蒙与许瞳两个人。
  
  两个礼拜以来,他们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那棵大树下,没有谁特意相约,只是心底一份萌动又懵懂的巧妙默契。
  
  许瞳收拾书包作势要走。她动作很慢,似乎在等待谁的挽留。
  
  然而少年只在一旁埋头挥毫。
  
  她最后无法再磨蹭下去,不得不站起来。
  
  拉开凳子时,却听到他说:“我教你写大字吧!”
  
  她立刻回头,对他灿烂一笑,“好呀!”
  
  “你过来,”他挥手招呼她,“站在这里,”他把她引到桌前,自己从身后包围她,左手撑在桌沿,右手教她握住毛笔。
  
  “握紧!”她的手纤细小巧,毛笔粗大得如同擀面杖。看她握得吃力,他将自己大手包围上去,包拢着她的,一起将毛笔握得紧紧。
  
  她一下觉得热浪上头,耳边听到巨大心跳声,扑通扑通,节奏凌乱,以为只是自己的,仔细去品,这杂沓的扑通声,原来竟是由两个人一起交织出来的。
  
  她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手在抖,还是他的手带着她在抖。笔尖落在纸上时,居然在一点一点的颤动着。
  
  他向前微微俯身,她整个被他圈在胸怀前。他头抵过她的肩,嘴唇似乎就擦在她耳朵上,随他喃喃细语,热乎乎的风缭绕在她耳际久久不散。
  
  “这样提笔……这样上去……这样拐下来……再这样收回去……好,再写一次……”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在大大的宣纸上迂回游走,她耳边听着他低沉声音,呼吸无缘无故变得急促。
  
  收笔时,纸面上卧着两个大大的字:曈曈。
  
  她一下红透了脸,垂下头。
  
  他撑在桌沿的手,悄悄拢过去圈在她腰上。她轻轻一颤,感觉围在腰间的手臂在渐渐用力。他握着她的手收得紧紧,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呼吸间是一团又一团炽热的气。
  
  他带着她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贴在她耳边轻轻问:“可以吗?”
  
  她一下连脖子都在发红,头点一点后,不胜娇羞地垂下去。
  
  窗外夕阳晕红的光辉斜斜射进来,晕染得拥在一起的两人,如同身披了金色斗篷,画一样的安宁美丽。
  
  桌面那张宣纸上,静静卧着几个字。
  
  做我女朋友好吗?
  
  ●︶3︶●
  
  早上,两人倚在大树下,一起捧着听力练习册,许瞳读,庞蒙听。
  
  读到卷舌时,庞蒙说:“停一下,这里不对,跟你说过,要把舌尖卷上去,不是抻平不动!”
  
  许瞳按他的话努力着,把舌尖努力又努力地挑上去,可无论怎样,发出的音还是残破不堪的平音。
  
  他有些急,为她以身示范,身体向她倾过去,头离得更近,半张开嘴巴,让她仔细看自己的舌尖,他说一遍,让她学着说一遍。
  
  她学着他的样子,努力把舌头翘起,小小舌尖粉盈盈的蠕动在口腔里,似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令人无端端脸红心跳,全身燥热。
  
  然而发音依然不对。
  
  他急得双手一下捧住她的脸,“让我看看,你到底舌头卷在哪里?怎么就是发不对!”
  
  她由着他捧住自己面颊,张大水盈盈的双眼望着他,依依呀呀的发声给他看。
  
  忽然两人全都变得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地,他们两人的唇,竟已经离得那样近。
  
  呼吸喷薄在彼此脸上,两双眼睛脉脉对望,嘴唇与嘴唇,仿佛只要微微一动,就会互相贴碰在一起。
  
  他望着她,不说话,她回望他也一声不发。
  
  耳边回响起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先是两个人的,一个刹那以后,便迅速叠合在一起,溶化为同一道呼吸。
  
  他捧着她的脸颊,望了那么久,越望越抵制不住胸口前对她的浓浓喜爱,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印在她那抹水润诱人的朱红上。
  
  生涩的辗转。战栗的探入。舌尖彼此相抵,心跳得仿佛就要爆炸。
  
  耳边似有隆隆巨响,眼前仿佛绽开五彩斑斓的礼花。
  
  清晨树下,十七岁的他们,因为彼此喜爱,为对方奉献出纯洁又宝贵的初吻。
  
  ●︶3︶●
  
  别人或许不知道章真瞳抽什么风,一定要从学费贵得要死的私立学校转到一中来;但是许瞳知道。
  
  她又要来掠夺她了。
  
  明明两个人里,是她贫瘠得什么都没有,章女富得几乎可以流油,然而章真瞳却仿佛永生缺少一样东西,而那东西恰是许瞳所有。
  
  许瞳从没像讨厌章真瞳那样讨厌过一个人。她知道,章真瞳要对庞蒙下手了。
  
  她并没有刻意的、小心的去圈围住庞蒙,让他远离章真瞳的靠近。她始终这样觉得,属于她的,无论谁来撬总是撬不走的;而若注定与她无缘,她又何必费尽心机去苦苦维护?心若不坚定,遇到的挫折和挑拨一多,早晚会离开。
  
  她感觉得到庞蒙非常喜欢自己。她希望他的心能够和他对她的情一样,可以坚定不受挑唆。
  
  然而她高估了少年人的意志力。
  
  当章真瞳一次次借故接近他,一次次告诉他,许瞳和外校一个叫唐壮的痞子有暧昧时,她感觉得到,他的坚定似乎有些动摇。他对她说:“有个叫章真瞳的同学,说是你妹妹。她说你在校外有别的男朋友,叫唐壮,好像是你的邻居,房东的儿子;还说……”他欲言又止。她呵呵冷笑,“还说什么了?”他皱紧眉,想想后,终于说:“没什么。”
  
  她收起笑,看着他,“你不肯说,那我来猜猜。她一定还说,我早就不是处|女了对吧?”这伎俩,章某人之前对喜欢许某人的优秀少年们不知玩过多少次,那笨脑子,就想不出什么新鲜招数来。
  
  想必她此番再对庞蒙说时,措辞早已经娴熟到极其逼真的程度。
  
  以前她对那些少年没有感觉,他们怎样想,她并不在乎。可是现在,庞蒙是她喜欢的男生,她想知道他是否相信那些话。
  
  她问:“你信她说的吗?”
  
  他也问:“她确实是你妹妹?”
  
  她冷笑,“妹妹?我高攀不起那样富贵的妹妹。血缘上同父异母而已。”
  
  他觉得提到那个姓章的女孩,她变得很不一样,戾气缠身,“那也是你的妹妹,你不该……算了。”见她神情大变,他收回后头的话。
  
  许瞳却猜得到他想说什么。
  
  你不该这样子对你的亲人,那毕竟是你妹妹。
  
  她心里开始漫上股股寒意。
  
  他到底是对她心存怀疑的。
  
  年少时,谁人不倔强?谁人不轻狂?谁肯轻易开口解释?谁不是自己固执的认定只要一身正气便不怕流言蜚语的侵扰?
  
  她觉得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互相信任是最起码的条件。假如这样轻易就被人挑唆,从而对自己另一半产生怀疑,那么彼此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脆弱且不堪一击。
  
  所以她并不同他解释。她希望他能在喜欢她的同时,信任她,鼓励她,凡事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然而她渐渐觉得,他虽然每天还坐在自己身边,心却与自己渐渐隔阂起来。
  
  他们之间仿佛筑起一道高墙,墙的名字叫做怀疑。
  
  ●︶3︶●
  
  终于有一天,庞蒙见到了传说中的痞子唐壮。
  
  他确实长得很壮,粗粗痞痞,身上一点斯文气都没有。可是无法否认,他壮得很帅气,痞得很神采飞扬。
  
  时下有许多女孩子都喜欢那样类型的男生。
  
  他在心底开始升腾起不确定的危机感。
  
  许瞳与那叫唐壮的少年,两人住得那么近,近得天天都看得见,她是不是真的一点没有对他动心过呢?
  
  那少年站在他们教室门外,沉着脸,十分酷,对坐在教室里的许瞳只一勾手,她就从自己身边站起,越过,跑出门去,喁喁细语后,什么交代也没留下,便同他一起双双奔跑离开。
  
  他的心一下坠到悬崖之底。
  
  她当着他的面,跟着另外一个男孩子,毫不犹豫的一起走了,什么解释都没有。
  
  之后几天,她没有来上学。
  
  他心里惶惶不安。
  
  她的妹妹,那个叫章真瞳的女孩子,长相甜美,在他最彷徨不安时,主动伸出双手,关心安慰他。
  
  “别担心,你那么喜欢我姐姐,她不会不知道,假如她记挂着你的好,就不会和那个唐壮再发生些什么的!”
  
  本来该是叫人安心的话,可是此刻他却越听越觉得急躁心慌。他对她说:“你别乱说,你姐姐她是好女孩。”
  
  章真瞳却一脸委屈,泫然欲泣,“我知道……我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只是想安慰你,不想你苦着脸不开心!”
  
  他不再同她说下去,打听到许瞳的住址,他决定亲自前往查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9:22
  站在巷子里,庞蒙看
二六 强男强女之【番外】 ...


  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两个人正相依偎在一起。他们的影子紧紧交叠在地上。他看着地上交颈似的两道影子,心疼得好像被人用力撕裂。
  
  她埋头在那叫唐壮的痞子胸前,肩膀颤抖,一抽一抽的,该是在哭着。
  
  那痞子揽着她,手掌一下下轻拍在她背上,似在安慰讨好她不要伤心,求她别再哭。
  
  那线条刚硬的脸庞上充满心疼与怜惜。
  
  他站在不远处,手紧紧握成拳,满心愤怒与疼痛。
  
  在他亲眼看到他们相拥一幕以后,他对她失望了。他不信,他们之间的确没什么。
  
  ●︶3︶●
  
  许瞳再到学校时,明显感觉到庞蒙对自己态度冷淡。
  
  母亲突然生病昏迷,被送进医院,她衣不解带的守了几天,好不容易妈妈才醒过来。出院以后,回到家里第一天,以为一切雨过天晴,医院却下了这样一份诊断书——他们说,妈妈是癌症晚期,已经时日不多。
  
  她心中巨恸,却不敢在妈妈面前哭。唐壮把她带到巷子里,她偷偷的大哭一场。哭过以后,她强迫自己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妈妈又骗回医院去。
  
  从此,也许妈妈再也不能出院了吧。
  
  她伤心的想着,坐在桌椅前,心不在焉。
  
  妈妈生死攸关,虽然知道庞蒙状态不对,可她已经无暇相问相慰。
  
  她只想留住妈妈,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她沉默,因为她伤心。庞蒙却以为她是心虚,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久久的等,不见她开口,最终还是他先沉不住气。
  
  他冷声问她:“你和唐壮,到底什么关系?”
  
  听了他的问题,她满脸愕然,看向他的那双眼睛里,瞬间漫过无数东西。
  
  震惊,伤心,和失望。
  
  庞蒙却想:呵,她有什么好失望?该失望的是他不是吗,毕竟他亲眼见到,她和唐壮两人相拥而泣啊。
  
  她最后,收起眼底一切情绪,平静的问:“谁又同你说了什么吗?是章真瞳吧?你信她,还是信我?”
  
  他不由烦躁起来,“你不要扯到你妹妹身上去,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你妹妹,她是个单纯的女孩,你们家的关系,尽管复杂,可那毕竟是上一代彼此间没有处理好的感情悲剧,是你妈妈和你爸爸之间的感情问题,下一代是下一代,为什么你要那样排斥自己的妹妹,无法宽容待她呢?难道是因为,她知道什么?”
  
  他的话令她太过愤怒。
  
  他到底对她的家庭,对她的家事,对她那“单纯的妹妹”了解多少?就敢这样理直气壮正义凛然的指责她!他不过是听了章真瞳的许多一面之词罢了,他怎么不来问问她,事情另外的真实一面,究竟是不是那样子的?
  
  面对他的质问,她什么也没说。她怕自己一张口,会忍不住说出分手两个字。她怕这两个字说出来以后,自己会后悔。
  
  挨到下课,她悄悄去找章真瞳。
  
  她一定要面对面告诉她,够了,不要再上蹿下跳下去了,以前那些人,她不在乎,可是庞蒙不一样,如果她想继续使坏,她一定不会饶过她。
  
  为了起到恫吓作用,她最后邪恶的说:“你听说我有个干哥哥是小混混了吧?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饶你,我哥他们也未必肯!管好你自己的嘴巴舌头,当心别被人割了!”
  
  然而这一幕,被尾随她的庞蒙一点不差的看进眼里。
  
  以前的她,思绪缜密,行动小心,一定不会犯这样顾头不顾尾的错误。最近妈妈生病,她早早已经心慌意乱,哪里还有心思做到凡事滴水不漏。
  
  于是,强势的她威逼自己柔弱的妹妹,叫庞蒙全看到眼里去了。
  
  他冲过来,把被扼在她手里的章真瞳拉开,瞪着她,一脸怒气与震惊,“想不到,你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和那些地痞混混小太妹有什么区别!”
  
  章真瞳站在那里,怯怯哭泣,装得好不可怜。一边哽咽一边说:“许瞳,你是我姐姐,人家的姐姐疼妹妹,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我做错了什么?”
  
  许瞳心底升腾起浓浓烦躁。她无法理解章某人为什么总是认为自己有一颗无辜又纯透的水晶之心。
  
  她听见那水晶姑娘嘤嘤泣诉:“你要是喜欢你干哥哥,就不要再来招惹庞蒙,这样会害他伤心的!”
  
  她忍无可忍这水晶妹妹几近无耻的胡说八道,瞬间抬手用力扇了她一耳光。
  
  平时她未必会如此不冷静。然而最近,诸事压身,她已经烦躁得并不想继续忍耐。
  
  庞蒙却一下扯开她,把章真瞳拉到自己身边,关怀询问:“你怎么样,没事吧?对不起!”转头再看她时,人却已是出离愤怒,“许瞳!你怎么能打人!她是你妹妹!”
  
  她那好妹妹,借此机会,一头栽进那愤怒少年的怀里,哭得好不委屈,好不伤心。
  
  看着眼前一幕,她只觉荒诞。明明心痛得要命,可她居然笑了。
  
  她听见自己这样对他说:庞蒙,我们分手。
  
  ●︶3︶●
  
  她没有再去一中上课,很快转学到唐壮所在的普通高中。
  
  这样做,不是想同谁较劲,只是为了照顾妈妈方便些。
  
  普高离医院很近。
  
  庞蒙却不这样想。他一面伤心许瞳对自己提出分手,一面为她说走就走的决绝感到烦闷气愤。
  
  他发狠的想,好吧,那就分手吧,那就忘记彼此吧!
  
  她的妹妹一直围在他身边。他本来不爱理人的,可那是她的妹妹,和她有着同样的血缘,也许是爱屋及乌,他纵容她黏在自己身边,并不驱赶她。
  
  渐渐地,他听到大家在传,他的女朋友已经换人,从姐姐许瞳,换成妹妹章真瞳。
  
  他并没有刻意去纠正什么,因为他觉得,章真瞳一定知道的,他喜欢的是姐姐,只当姐姐的妹妹是自己的妹妹而已。
  
  分手好久,他一天比一天思念那个笑起来异常美丽的狡黠女孩。
  
  终于有一天,他再也忍不住,跑到普高去找她。他想对她说,不如从头开始。
  
  可是他在普高看到什么?在他放下自尊,委曲求全的想要和她重新开始时,他竟然看到,那个曾经清爽明丽的女孩子,正和那个叫做唐壮的痞子,两人并肩倚在窗口,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吞云吐雾!
  
  只这样短的时间,她已经堕落成这副样子,他感到痛心疾首,对她极度失望。
  
  他忍不住愤怒地对她叫出声来:“许瞳,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懂得礼义廉耻、要注意影响你知道不知道!”
  
  她趴在窗口,歪过头看向他,却没有任何解释,甚至挑衅般对他微笑,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这一刻,他好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3︶●
  
  回到学校,他心灰意冷。章真瞳再凑过来找他时,他对她说:“我和你姐姐已经彻底分手,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章立刻流下眼泪,哀求他:“我姐姐不懂得珍惜你,可我懂!让我来陪你,好不好!”
  
  他不由心中一惊。她竟然是喜欢他的!
  
  可她明知道他喜欢的是她姐姐啊。他想,她何必这样傻。他的心已经碎掉,她应该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
  
  于是他说:“你忘了我吧,以后,你会找到更好的男生!”
  
  她哭着离开。
  
  第二天,却传来她自杀的消息。
  
  他心里狠狠吃了一惊!她竟然为他自杀!
  
  假如,她的姐姐,不不,不必她为他自杀,她只要肯柔软的迁就一下他,别那样倔强强硬,该有多好。
  
  她母亲到学校来找他,边哭边恳求他对自己女儿好一些。
  
  他失落于姐姐的心狠,感动于妹妹的付出,虽然明知这样不妥,可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以后,他的身边,日夜粘着另外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可他其实并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她的姐姐。
  
  ●︶3︶●
  
  那天气走庞蒙以后,他再也没有到普高来。
  
  其实她想解释给他听,她抽烟,不是她真的想要学坏,只是觉得分手和妈妈生病,带给她的压力实在太大,她必须找到一种途径去发泄,否则她会疯掉。
  
  可是一想到他宁可帮着章真瞳也不帮她、宁可相信那可耻的丫头也要怀疑自己,她就无法张口。
  
  她有些后悔,其实她是那样思念他。明明喜欢他盼望他,可见到他却偏又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气他。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直到有一天,妈妈告诉她,这叫做,爱之深,责之切。
  
  妈妈一天比一天虚弱,几乎所有治疗方案都实施过一遍以后,妈妈的病情却依然不见任何好转。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妈妈唤了她最后一声摇摇。
  
  ●︶3︶●
  
  妈妈离开那天,她仿佛一直待在一片不真实的世界里。耳边一直是响个不停的嗡嗡声,心跳得杂沓又慌乱,脑子里转着圈都是妈妈在同她笑的样子。有时候,间或那笑着的人会变成庞蒙。
  
  她始终没有哭。憋憋的,很难受,可是她真的哭不出来,好像所有情绪都淤塞住,找不到释放的出口。
  
  这个时候,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彷徨和无助。她仿佛于漫长旅途中,迷失了方向,心里很恐慌,拼命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想他能带自己离开,却偏偏不得回应。
  
  仿佛做了长长的梦,梦醒时分,她听到自己在叫庞蒙的名字。
  
  原来这样无助的时刻,她是希望有他陪在身边的。
  
  ●︶3︶●
  
  丢下满院子的吊唁花圈,她悄悄去了趟一中。她想要找到庞蒙,想对他说,妈妈去世了,她很难过;想告诉他,他不在身边,她很思念他;想恳求他,一起重新开始,因为她舍不得他。
  
  她长到这么大,从没想过要对哪个人放下自尊。要她弯腰服软,不如干脆要走她的命。
  
  她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样软弱的时刻,也有想对一个人放下自尊的时候,想求他陪在自己身边,陪她度过难关,陪她重新振作。
  
  走在往日校园里,那些从前的同学们,看着她的眼神无比怪异。
  
  那些眼神里,仿佛藏着什么秘密,令她心惊胆战,紧张不安。
  
  当她找到庞蒙时,她终于发现每个人眼底的秘密是什么。
  
  原来,原来,他已经和她那水晶妹妹在一起!
  
  ●︶3︶●
  
  这次她没有掉头走开,她走到两个人面前,轻轻问他:“你们在一起了?”
  
  以为他会否认,期待他能否认,他却在犹疑之后,对她点头说:“是的!”
  
  她并不知道他在说假话,他是在担心自己如果否认,身边这条鲜活生命可能会在第二天化作一片泡沫飞散掉。
  
  可他这两个字,却让另外一个女孩品尝到何谓绝望。
  
  那女孩一下子笑起来。笑容空茫无助,却那样美丽。“她不是自杀了吧?于是,你们在一起?”
  
  这把戏,她究竟要玩多少次才够?
  
  他却皱紧了眉,斥责她说:“许瞳!你真的太让人失望!请你尊重他人的感情和生命!”
  
  她那水晶妹妹趁势钻进他怀里。而他,像是怕她会伤害到她一样,小心的拥着她。
  
  看着在她面前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她的心疼得几乎麻掉。
  
  她点点头,一面笑,一面看着他,柔柔地说:“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伤,伤到至深之处以后,剩下的不再是痛,而是麻木。这伤口将永不会愈合,这伤痛令人再不肯回头。你现在,已经让我体会到这样一种伤。我想我们从此以后,应该就是两个陌路人了吧。”她笑,笑得哀婉,面容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她一面笑着一面对他说,“庞蒙,再见;希望我们此后,能够再也不见!”
  
  ●︶3︶●
  
  庞蒙,再见;希望我们此后,能够再也不见。
  
  想不到,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几个字。
  
  时隔许久以后,他已经远离伤心地,留学在国外,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许瞳找她那天,是她母亲去世的日子。
  
  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妈妈走了,想必她一定非常难过。
  
  那样骄傲的女孩,在那样一天,肯低下头来找自己,他却对她说:是的,我和你妹妹在一起了!
  
  他说:许瞳,你真叫我失望!
  
  他说:请你尊重他人的感情和生命!
  
  多讽刺,他教她要尊重他人的感情和生命,自己却在毫不保留的践踏她的感情和生命。
  
  事后想起这些,他几乎痛彻心扉。
  
  他记得她一直对自己笑,笑得那样好看,一碰就会碎掉似的,对他说:这世界上有一种伤,伤到至深之处以后,剩下的不再是痛,而是麻木。这伤口将永不会愈合,这伤痛令人再不肯回头。你现在,已经让我体会到这样一种伤。我想我们从此以后,应该就是两个陌路人了吧。
  
  她说:庞蒙,再见;希望我们此后,能够再也不见!
  
  他伤她到至深之处,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不听她伤心的理由,一竿子到底的认定她欺负妹妹——呵!那单纯的女孩,原来她喜欢他,不过是因为她姐姐喜欢他;姐姐不要他了,她也立刻不要他。
  
  他真是蠢,错把泥巴当成水晶,又把水晶误踩成泥巴。
  
  就算,她以前真的和唐壮在一起好过又怎样?他不是深刻的感觉到,后来她喜欢的是自己吗?难得有情人,何必计较那么多?
  
  然而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终究是伤她到至深之处,这一生,也许再也得不到她的原谅。
  
  明知与她再无可能,只好逼自己忘记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9:38
  从他
二六 强男强女之【番外】 ...


  出国开始,直到他做得到能忘记她之前,他自律自己必须做到不沾滴酒,不近女色——喝了酒,会更加记起她;交了女朋友,只怕每一个都是她的替身。这样下去,他将永无解脱。
  
  每每午夜梦回,悠悠转醒,心头都好似浮现出一个名字。他不敢将它念出来。只怕这两个字一出口,带来的将会是满心剧痛和热泪滂沱。
  
  时至今日,他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那个叫唐壮的人,能够好好珍惜她,可以带给她幸福。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25 21:09:56
27

二七 强男强女之【麻烦】 ...


  27【麻烦】
  
  下车时,许瞳不忘将身下坐过的车垫一并带走。那上面已经惨不忍睹,她实在无法留它在别人眼皮底下现世。
  
  回到家里,挣扎着喝光一大杯红糖水,许瞳一头栽倒在床上。
  
  朦胧中,心里不禁想,也许亲戚来访时,喝些酒倒也是件好事,起码这时候她因为脑子混沌一片,小肚子那里的疼便变得不再真切。
  
  糊里糊涂的睡过去,不知道这一夜有没有痛苦呻吟,再睁开眼时,已是烈日高悬。
  
  又醉又痛的一晚,以为会折腾得死掉,结果一觉过后,外面仍然是艳阳晴天。
  
  拍拍脸颊,回想昨天,许瞳微微有些怔忪起来。
  
  她骗顾辰自己亲戚来了,他笃定她撒谎并不肯相信。
  
  在两人意见难得达成一致统一默认她的确没有亲戚到来时,老天爷却意外令她提前月事加身。
  
  想不到她和顾辰两个人互相千算万算,到最后竟是人算不如天算。
  
  许瞳想,也许这就叫做天意。
  
  ●︶3︶●
  
  这次亲人造访,来势汹汹,许瞳足足受满五天罪。最初对顾辰命司机相送的那点好感,随着之后小肚子不曾间断地每天酸痛,全都消失殆尽灰飞烟灭。疼到严重时,她几乎咬牙诅咒顾辰生出痔疮——他是男人,自然没有亲戚造访的功能,那么就生痔疮好了,让他也体会一下那种和如厕息息相关又时时坐立不安的痛苦究竟有多恼人。
  
  五天以后,许瞳终于恢复精神。闷在房间里那么久,几乎长毛,她决定出去走走。从家里出来,锁好大门,漫不经心一回身一抬头,竟在巷子不远处看到庞蒙。
  
  他似已等在那里好久。见到她出来,他双眼仿佛一亮,微微踯躅一下后,举步向她走来。
  
  他身材颀长,投在地上的影子也修修长长,随着他一步迈过一步,那影子在地面上错落摇曳,就像哪个壮汉喝醉了酒一样。
  
  许瞳于是想起庞蒙于几天前那个晚上被自己灌醉的事。
  
  她看着来人,挑眉问:“无恙吧,庞律师?”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不冷不热,态度不咸不淡。
  
  庞蒙脸上有类似疼痛的神情一闪而过。
  
  “曈瞳,”他叫她,“我……”下边的话还来不及说,已经被许瞳摆手打断。
  
  “庞律师,不如叫我许小姐,或者许瞳,曈曈就免了,”她顿一下,瞥他一眼,淡淡地继续,“不是很熟,不好叫得这么亲昵,好歹女孩子家,要懂得礼义廉耻,该注意点影响,你说是不是?”
  
  她说完去看庞蒙的表情,对方眼底仿佛涌现深深伤痛。
  
  庞蒙紧紧盯着她的面庞,目光深深,半刻不移,苦笑一下,对她说:“虽然听你这么说,会很失落,但是……心里不是一点不高兴的,毕竟,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这些话不是吗!”
  
  许瞳“哈”的冷笑一声,“庞律师,您千万别会错意,以为我对您念念不忘,所以连带对您说过的这些话也念念不忘。庞蒙,你知道的,我有仇必报,当年你用它们说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将来有一天,这些话我一定要砸回给你!我只是单纯在报复过去而已,没什么往日情分在里边,你千万别想太多!”
  
  她不想和他纠缠太久,他们之间种种早已经终结在过去,如今没有必要捡起,将来她更没有兴趣继续。
  
  她快步往前走,走到他身边时,脚下不停,目不斜视,想从他身边直接越过去。
  
  却在与他擦肩而过时,被他伸出手臂一把拉住。
  
  许瞳皱眉,侧过头看向庞蒙,“大白天的,庞律师这么当街扯一姑娘家的胳膊,不太好吧?”她眉宇间已经浅现不悦。
  
  庞蒙不为所动,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为什么去幻爱做台?你过得不好吗?唐壮他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你?”
  
  许瞳被他三个问题问得烦躁起来,怒极反笑,“庞蒙,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些问题?我过得怎么样,唐壮对我好不好,和你有关系吗?”
  
  她用力一甩胳膊,甩脱他的钳制。不愿理他,重新举步向前。
  
  然而只走出一步,便再次被他一把拉住。
  
  “许瞳,”他叫她的名字,声音里饱含执着,“告诉我,你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如果有,请你告诉我……拜托你!”说到最后时,他竟然已似在恳求她。
  
  许瞳斜着眼神看他,冷笑说:“顾辰是你学长,不如你去问他,他同我关系匪浅,我的一切事情他了如指掌!”她懒得同他这样继续拉扯纠缠个没完,索性将麻烦通通推到顾辰身上。
  
  庞蒙握着她胳膊那只手,在听到顾辰两字时,蓦地一紧。许瞳被他握得一痛,嘶的吸口气,狠狠瞪向他。
  
  他眼底有深深沉痛,似不愿相信她所说的那些话,不愿接受她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
  
  僵持中,许瞳手机叮铃铃响起来。
  
  她对庞蒙挑挑眉,示意他放开自己,她要接听电话。
  
  庞蒙迟疑一下,终是松开了手。
  
  许瞳白他一眼,掏出手机,接通键刚按下去,话筒里便传来一阵惊慌哭诉声。
  
  “许瞳!”杨阳慌乱的叫她名字,“你快来,快想办法,唐壮被抓了!”
  
  许瞳心头一惊,神色瞬间变得冷凝,“什么?唐壮被抓?杨阳,你先别哭,究竟怎么回事,你先从头到尾学给我知道!”
  
  ●︶3︶●
  
  杨阳尽量抑制哭声,哽咽说:“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那个严老板吗?他每次来球场都想占我便宜,非要请我吃饭,我每次都找理由推脱了。可是这次他很不高兴,非要带我走,我心里害怕,就在到了酒店以后,趁在大堂吃饭时借口上洗手间给唐壮打了个电话!”
  
  她喘口气,忍不住低低抽噎几声,又继续说:“结果唐壮进来时,正好姓严的过来搂我,我挣扎,唐壮见了就冲上来,一拳打在姓严的脸上!姓严的不是好惹的人,无论走哪他身边都带着保镖打手,唐壮……唐壮被他们打了一顿,他挨打时让我赶紧跑,让我来找你!许瞳,唐壮现在被姓严的抓到局子里去了,他说……他说想要捞唐壮出来,就得我今晚去幻爱找他!不然就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让唐壮在里边至少蹲三十年!许瞳,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听完这番话,许瞳只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倒流向头顶,两边太阳穴似被铁锤狠狠敲过,一跳又一跳的疼,脑子里更是不停的嗡嗡作响。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问杨阳,“你现在在哪?”
  
  杨阳边哭边说:“在××××路的公安分局!许瞳,姓严的在这里有人有关系,只手遮天,你自己来没有用的!一定要找到能说上话的人才行!可是在公安局,我们哪有什么关系啊!许瞳,你说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嘛!”
  
  许瞳抬手捏了捏额角,深吸口气,对杨阳沉声嘱咐说:“你先别管那么多了,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待在原地不要动,我尽快赶过去找你!”
  
  挂断电话,许瞳心烦意乱。
  
  她手机话筒音量本来就不算小,杨阳因为情绪激动,刚刚说话的音量比平时更大许多,庞蒙站在一边已经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看到许瞳发愁,他不由说:“如果是涉及到刑事拘留之类的事情,或者我可以帮上忙!”
  
  许瞳抬眼看他,对方清俊的面孔上,写满了“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的字样。
  
  她撇撇嘴角。
  
  倒忘了眼前这位是个律师。
  
  “庞蒙,你知道需要帮助的人是谁吗?”她挑着眉,似笑非笑,凉凉地说,“是我奸|夫唐壮啊!怎么样,还要不要帮?”
  
  庞蒙神色不变,平静地回答她:“我的车在前边,走吧。”说完率先迈开脚步。
  
  许瞳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怔了怔。
  
  许多年就这样匆匆过去,曾经的修长少年已经悄悄长大,如今他的背影比从前变得魁梧许多,过去那副瘦削的肩膀,现在已经坚实宽阔起来,似乎已足可承担起纷繁人生的种种重负。
  
  看着那已是男子汉的背影和宽宽肩膀,许瞳心里莫名踏实下来。
  
  在这一刻,她愿意相信,长大后的他已经足够理智,足够有能力,遇事可以客观而冷静,不再偏信一面之词。
  
  ●︶3︶●
  
  在看守所,许瞳见识到庞蒙的另外一面。
  
  想不到多年不见,他真的已经变得成熟,说话办事,有条有理,逻辑清楚,一丝不紊。该软的软着,该硬时硬着,虽然年纪轻轻,可对着他冷冰冰一张脸,居然没人敢小觑了他。
  
  杨阳一直处于慌张状态,不停流泪,不住哽咽,惶然无措。
  
  许瞳也在心里提着一口气。
  
  那个叫严昌石的人,在本市很有些恶势力坏名气,听说早年在外省外地犯过事,因为后台强硬,没人能奈何他,事情最终不了了之。他迁居本市以后,买卖越做越邪,身份明白实黑,为人嚣张跋扈,品性霸道狠辣。
  
  杨阳能被他看上实在是太过倒霉一件事。
  
  唐壮只打了他一拳而已,他却教唆一群人海扁唐壮一顿。而最后被关在看守所里的人却是势单力薄伤势更重的那个。
  
  由此可见,严昌石的势力究竟有多嚣张,他的人脉关系蔓延得有多广彻——他几乎已经大摇大摆渗透进执法系统。
  
  她在心里暗暗担心庞蒙会应付不来。毕竟他刚刚回国,并且他资历实在浅薄。
  
  她听到他拨了几通电话。内容没有听得太清,想必是在通过自己的人际脉络活动关系。
  
  几个电话讲完,他回过头对她说:“放心,没事了,立刻就会放人!”
  
  直到这时,许瞳才敢将悬在胸前那口气慢慢吐出。
  
  她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这样难办一件事,这么短时间就被能够被他解决掉,她想他一定在其中费了不少力气,搭了不少人情。
  
  这样想着,她不由心里一软,抬头去看他时,嘴巴似不受她自身控制了一样,喃喃蠕动起来,对他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3︶●
  
  庞蒙看着许瞳,眼底波澜涌现,“你终于肯同我好好说话了!”他看着她,一眨不眨,眼神炽烈,“原来人真的是贪心的,本来想,你只要肯和我好好说话,哪怕一句都好;可是现在,我却想听你说得更多!”
  
  许瞳垂下眼眸不出声。
  
  庞蒙叹口气,瞥向一旁杨阳,脸上浮现出犹疑神色。
  
  他对许瞳问:“你去幻爱,是因为她?”
  
  许瞳抬眼看他,表情怔忪。
  
  庞蒙微皱下眉,解释说:“唐壮移情别爱,于是,你……”
  
  许瞳“呵”一声嗤笑出来,带着一脸嘲弄,啼笑皆非地说:“庞律师,你不会是以为,唐壮移情别恋杨阳,我失了依靠,这才不得不到幻爱去坐台吧?呵!你刚刚还思维敏捷犀利,可一不说案子时,你的智商怎么会退化得这么严重?真是匪夷所思!拜托,把你的记忆带到从前好好重温一下,自始至终推说我和唐壮是一起的,究竟是谁?”
  
  说到这时,房门当啷一声被推开,鼻青脸肿的唐壮被人带进来。
  
  杨阳看到他,立刻奔过去倚在他胸口,嘤嘤哭泣。唐壮抬起胳膊圈住她,一边粗声粗气的叫她不要哭,一边呲牙裂嘴的忍痛。
  
  庞蒙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回忆对比从前他所看到许瞳与眼前男子相拥哭泣的那副情景,心中不由一动。不错,这两人才真正是一对情侣,因为在他们身上,有暧昧情潮的默默涌动。
  
  耳边听得许瞳对他继续说:“——是我,是你,还是另有其人!”
  
  庞蒙将眼神调转回来,落在许瞳脸上。她一张脸皎白如玉,微微扬着看向他,眼底清澈如泉,汩汩流动着她特有的倔强。
  
  她忽然对他展颜一笑。那笑容炫目得令他心痛。
  
  她对他笑着说:“不过谁说的,现在又有什么所谓?过去的终究过去了,谁也无法回到从前!”她微微停顿一下,将笑容修饰得比刚刚更加灿烂几分,对他一字一句说:“庞蒙,想知道我为什么在幻爱?干嘛不去问顾辰呢?那天那女孩说得一点没错,严格来说,我的确让人包了,你那么聪明,不如猜猜,包我这人会是谁?”
  
  她笑容极度甜美,他却觉得自己一颗心被这笑容浸染得隐隐作痛。他宁可她刚刚并没有笑过,依然冷声冷面的对待自己,也不想听她亲口说出这样狠绝的一番话。
  
  今时今日她有多狠辣,当年他伤她便有多深、令她有多绝望。
  
  庞蒙闭下眼睛,又睁开,眼底充满悔意与伤恸。看着许瞳,他轻轻说:“曈曈,对不起!”
  
  ●︶3︶●
  
  许瞳心里不是不酸涩的。当年时分,三个人纠结不清,可那时那优秀的少年是多么骄傲,从来没有同他低头说过一句对不起。
  
  时隔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已将不堪往事忘怀,可想不到今天,当她从他嘴里听到“对不起”三个字时,心中依然还是漾起一丝苦涩与难过。
  
  收起心底微有些乱的情绪,许瞳同庞蒙告别,“无论如何,今天谢谢你!再见!”
  
  庞蒙却将她拦住,“稍等一下!”
  
  许瞳挑眉看他,满脸询问。
  
  庞蒙苦涩一笑,“是不是哪怕和我多待一秒钟,你都会觉得不耐烦?我只是要留个电话给你,严昌石不是轻易就能搞定的人,我担心他不肯善罢甘休。假如日后有事,打这个号码找我!”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许瞳犹豫一下,终是接过,“那就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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