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芙蓉帐暖度春宵(二)
不得不说驸马的手段很是了得,探囊取物如入无人之境,我深深地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感。见我还比较抗拒不从,他也不急,前戏做得十足,还颇有韵味。轻轻咬在唇间,再沿齿关而入,纠缠得无路可退,呼吸困难到了极处,他再微微一让,透口气,立即又缠上来。手上也不闲着,虽说暂时留了件薄衣,却是形同虚设,被他逗得要起火了。
急喘间,我一手摸到他衣衫还在,心中极不平衡,愤然给他扯开。见我如此急切,他笑着安抚:“不要急,慢慢来。”
终于扯得他衣襟大开,锁骨及胸前露出大片,摸上去,肤如凝脂,手感温润中带着不寻常的热度,看得我眼中要着火,摸得更加肆无忌惮,“怎能不急,解忧,我的驸马……你真的是我的么……”
他任由我摸来摸去,“有什么是公主得不到的,你要驸马,驸马便来了。”
再接再厉给他衣衫褪到腰间,合身抱住他坚实的腰骨,将脸贴在他胸前,“我要听听你的心跳,解忧,你喜欢不喜欢我呢?”
他一手挑起我散乱的头发,再一点点使之滑落,“公主呢?”
“我自然是……喜欢解忧的!”我不规矩的手一点点往下滑,“做了我的驸马,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好不好?”
他按住我下滑的手,“我要什么,你都能给么?”
我心中突地跳了一下,脑中冷了片刻,“你要什么?天下?”
“你给么?”他俯在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嗓音缠绵如同情语,湿热的吻落在耳根,挑逗着纤弱敏感的地带。
“驸马……”我嗓音颤动起来,软绵绵攀附着他。
“给不给?”他的唇沿着耳边而下,落在颈上,绵绵密密。
“给……”
“公主……”最后的遮掩被撤去,他俯首蹭了一蹭。
“解忧,你真是放肆得很呢。”我将他抱紧。
他笑了一笑,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捏在我下颌,“做驸马不就图个放肆么,对公主放肆可是有趣得很呢。”
“那如果,我不是公主呢?”我睁开眼,看着他。
他俯身上来,将我的嘴堵住。
芙蓉帐内,鸳鸯翻红被,喘息声声交织成一曲断魂歌。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天下……”我仰头急速呼吸,在他前戏终于结束的时候。
“公主……我要你……”他呼吸也已混乱,放肆地迈入正题。
小腹内潜流涌动,忽然一种不祥之感。我忙将他制止,“等等……”
他呼吸急促地俯看我,“重重,有话一会儿再说。”
我抽了抽鼻子,委屈不已,“不行……”
“那你长话短说。”驸马强撑着退步。
“今夜不行……”我扭头咬被子。
“唔,不要害怕,来放松……”
“解忧,我对不起你。我、我来癸水了……”
“……”
芙蓉帐暖,**寒。五更天的时候,何解忧一言不发站在床前更衣,我抱着被子角怯怯地道:“再、再睡会儿呗。”
他扣上腰带,理好衣襟,从地上捡起我的衣裙放回床边。我从被子里滚出来,拉着他的手,关切问:“还好么?”
“还好。”对方面无表情地答。
“这分明是不好么。”我看他一眼,再垂下头,“都是我不好。”
“时也,命也。”他慨然看向曙光已透的窗外。
我默默抱起自己的衣裙,半跪在床上,沮丧之情不减于他。他回过头,俯身按着我的后脑,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平叛回来,迎娶公主,再不做有名无实的驸马。”
二人同出藏娇阁时,门外小厮侍女皆跪了一地,“恭贺公主与驸马!”
我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一声,“都起来,今日是驸马出征的日子,赶紧清点一下随身物资,若有缺漏立即补上,衣食务必要备上好的。”
“太过兴师动众,只怕士兵不服,还是俭省些好。”何解忧低调道。
我从袖中取出一半的青铜虎符交到他手,“虎符在手,谁敢不从。本宫的亲随京畿驻军,你可调遣三分之一。到了青州,那里的驻军也都交由你调遣。”我握着他的手,殷殷看向他,“平叛虽然要紧,但驸马安危更要紧,一定要平安回来。本宫可损失整个东鲁,也不可损伤一个驸马。”
何解忧笑望我,“保不了江山,如何做监国公主的驸马?你放心好了。只是,你也要让我放心。”
我忙不迭点头,拍着他的手,“我会让你放心的,我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
“不要再见迦南。”何解忧沉吟一番,又改口,“只怕你做不到。尽量离他远点,不要单独跟他见面。公主,有些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再点头,“我会离他远点,你放心。还有,我会想你的。”
※
当日,在满朝文武与京畿驻军统领面前,我与何解忧两半虎符相合。
“本宫任何解忧为元帅,前往东鲁平叛,各地驻军皆由何帅调遣,若有不从,斩立决。”我一身盛装,站在含元殿前,面向广场文武百官威严道。
“吾等听凭何帅调遣!讨平东鲁,护佑大曜河山!公主千岁千千岁!”京畿驻军跪地听令。
我下了台阶,径直走向跪地的何解忧,扶他起身,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战袍,亲自替他穿上。何解忧垂着目光看了我许久。
我扬眉笑道:“太平待诏归来日,本宫与你解战袍。”
他目光在我脸上定了一定,缓缓笑开,“我去了。”
送驸马带兵出征,一路送出了长安城。百姓听闻监国公主亲送未来驸马上阵,纷纷赶来围观,于是长安城加入送行的队伍盛况空前。驸马上了马,驰出老远,我还在目送,直到十万大军消失在南城门上视线可及的范围。
低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身,见侧后方的简拾遗直愣愣盯在我身上。我立即低头审视自己的衣着,并无不当之处。正疑惑,想问他盯着我干什么,他已转身走了。
我也跟着准备下城楼,却见简拾遗又回身过来了,原来他是下令城楼上的官员先行下去准备回宫銮驾以及清路。我立即觉察是有什么机密国情,神情也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哪里造反的?”
简拾遗目光沉潜,眸光不似从前那般亮了,“殿下是觉得过得委屈了么?”
我一时不大能反应过来,不知他所指,“简相何出此言?啊,是本宫做错什么了?”
“大长公主哪里有错,错的是臣。”他面色不虞,侧身掩过眼里的情绪,语调殊不同往日。
“拾遗。”我心中颤了几颤,些许紧张些许无措,“一定是我做错了,你说出来我就改。”
他微微合眼,“如今还有什么对错,木已成舟,我还能说什么。”
“什么木已成舟?”我转到他跟前,大惑不解。
城楼上的风吹动他袖角,他理了理袖子,转身走了几步,定住身形,又回身走到我跟前,拿起我的手,将一个温润的物事放入我掌心。我打开一看,是一只通身翠绿的玉蝉。是当年我从父皇身上赖来的,玩了几天腻了,转手送了给太傅。
我讶然,“你竟还留着?我都快不记得了。”
简拾遗勉强笑了一笑,在风里再看我一眼,“你自然是不知道。”
我却觉他今日的话都有些隐晦难懂,不解地看着他。他眼波闪动,许久错开视线,“有一种蝉,在地下蛰伏十七年,十七年沉默,十七年等待,然而当它破土而出,重见天日时,生命的轮回便也接近了尾声。这种十七年蝉,你说是可悲还是可怜,亦或可笑?”
我听得怔住,再回过神来时,简拾遗已离去了。我追下城楼,侍从道简相已先行回城了。我有些神思恍惚,随手抓住一位大人,问他:“你听说过十七年蝉没有?”
礼部侍郎惶恐道:“殿下恕罪,微臣愚钝,微臣回去查一查资料。”
一旁的翰林院大学士捋着胡须沉吟道:“臣听说过,十七年蝉乃是寿命最长的一类蝉,也叫轮回蝉,须得忍受十七年的煎熬才可破土而出,不过当它展翅之日,也就是死亡之时,实在是个悲剧啊。”
我握紧了手里的玉蝉,心中却是空空落落。
※
第二日上朝,因简拾遗告了假,朝议无人总结要点以及表明态度,于是群臣热火朝天一团乱地议论前线军情。耳边嗡嗡声环绕,我由烦躁到适应到完全将之视为背景音,托腮陷入了禅定状态。
“公主?公主?”一旁的小太监将我扯醒,示意御阶下。
“啊——”我稳了稳身形,看向朝堂,见大理寺卿专注地望着我,忙脱口道,“漆雕大人说得极是。”
三朝元老大理寺卿漆雕白笑容满面,忙跪地叩首,“臣谢殿下成全!”
“成全?”我咳嗽一声,小声问身边太监,“他刚说了什么?”
小太监回道:“漆雕大人说简相病了,请了好几名大夫都说难治,漆雕大人家的千金主动请缨,要嫁去相府为简相冲喜——”
我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