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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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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49:42
278 吃豆腐

  无忧在离它五步的地方停下,见它一直保持着欲扑的姿势,心里七上八下,揭去面纱,让它能看见自己的脸,柔声道:“雪儿,是我,无忧。”
  雪儿略动了动,但紧接着,又望向她身后,仍不放松戒备。
  无忧回头望了望开心,微笑道:“他是我的丈夫,就象是小豹的父亲……”
  开心听她称自己为她的丈夫,向她笑看过来,那笑象在这冰冷的夜里撒上一层温暖的阳光。
  雪儿看着远处的开心,毛绒绒的大脑袋一歪,僵着的身体松了些。
  无忧将它反应看在眼中,又道:“他会保护我们,不会让他们过来。”
  雪儿的圆脑袋又是一歪,大眼对着开心一眨巴,也不知对她的话到底能不能听懂。
  “我要过来了,看你有没有绷开伤口。”无忧停了一下,见它对她没有敌意,便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
  直到它面前,才停下,微笑着看着它,没敢立马去触碰它。
  雪儿凑了鼻子过来闻她的脸。
  开心整个心都提到了噪子眼上,她离雪豹这么近,如果雪豹发难,他要救也是来不及,后悔放她一个人过去。
  但这时候,连气都不喘一口,怕气大点,都引发豹子兽性,伤了无忧。
  其他人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屏息静气,想看看那只豹子是不是真的能听这个女人的话。
  无忧静站着,由着雪儿在她脸上乱闻。
  它闻了一阵,粗大的毛爪子搭上她的肩膀。
  开心紧张得面色煞白,手中暗扣了块碎银,正要发出。
  却见无忧手抚上肩膀上的毛绒绒的大爪子,轻轻抚 摸。
  雪豹硕大的毛脑袋向她靠了过来,亲昵在她脸上乱蹭。
  开心长松了口气,偏脸一笑,自己真是太过紧张。
  无忧扶着雪儿的大圆脑袋,搓汤圆一样揉搓了一阵,雪儿伸着舌头又舔了舔她。
  开心看得眼酸,这……这……
  她这脸被那头豹子涂满口水,一会儿叫他还怎么亲?
  恨不得上前将那颗大毛脑袋拽开。
  无忧开心地去摸雪儿的肚子,笑道:“让我看看你的肚子。”
  雪儿立马仰面倒下,将肚子晒给她。
  这样一来,这边的人,哪里还有怀疑。
  开心把将那头吃豆腐的豹子一脚踹开的心,揣了起来,道:“小族长,怎么说?”
  队长头一回看见野生豹子和人能如此融洽,连声称奇。
  现在被人证明了豹子是人家的,他们这么撤去,也不丢面子,欣然道:“我们有言在先,当然是我们挪地方。”
  “那谢了。”
  队长领了人离去。
  开心见豹子在那边一个劲的吃无忧豆腐,而他却一个人在这儿喝冷风,不是味道,冲无忧叫道:“丫头,跟你的豹子相好打个招呼,我要过来。”
  无忧没好气的回道:“她是母的。”
  开心望天哼哼,“色丫头,公母通杀。”
  无忧瞪了他一眼。
  开心眼珠一转,吹起小调,一副滚刀肉,不怕烫的模样。
  无忧见雪儿伤口没事,想去看小豹儿,又不放心将开心一个人搁这外面,终究对雪儿道:“他不会伤害你和小豹儿,能让他过来吗?”
  雪儿的肚子正被她摸得舒服,眼一阖,算是答应。
  开心见无忧招手,在马背上一撑,轻飘飘的落在无忧身边。
  近看雪儿,‘哎哟’一声,“好家伙,真是漂亮。”
  伸了手想去摸雪儿光滑的毛皮。
  雪儿舒服得半眯着的眼顿时睁圆,警惕的看着开心。
  开心的手僵在半空中,挤了个笑,“只是想 摸 摸。”
  雪儿瞪着他不动。
  他撇脸道:“喂,别这么小气,你吃我媳妇的豆腐这么久,让我摸两把,你也不吃亏。”
  无忧险些一口喷了出来,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谁是你媳妇。”
  “你刚才还在说,我是你丈夫,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我怎么过河拆桥了?”
  “你说我是你丈夫来哄它,现在把它哄好了,我就不是你丈夫了,不是过河拆桥,是什么?它相信你,你却欺骗它,让它知道,多难过?”
  无忧睨了睨雪儿,语塞。
  雪儿歪着头,绒绒的厚耳慢慢转动,虽听不懂他们吵什么,却能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干脆不听了, 头一耷,倒了下去。
  开心乘机双手握了雪儿厚实的爪子,手感很好,吁了一口气,赞道:“媳妇的相好,真是不错。”
  无忧侧脸瞪他,他浑然不觉,双手顺着雪儿的腿往上摸 啊摸,一直摸到它强健的胸背,能感觉到它厚密的皮毛下结实的肌肉,惬意的半眯了眼,“好家伙,东厥雪豹,果然名不虚传,不知打起架来,是什么模样。”
  “要试试吗?”无忧挑衅。
  “不试。”开心半点不犹豫。
  “就这点胆子,我还以为你多能呢,将将还想一人挑上百人。”无忧讥讽道。
  开心干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那叫声势,又不是真打,吃亏的事,我可不做。”
  “真打能怎么样?”无忧真好奇,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能被他们砍成肉泥。”开心仍在雪儿身上摸啊摸,大有不摸回本,不罢休的架式。
  无忧轻拍雪儿,“走,看你儿子去。”
  雪儿一个翻身,立在青石上,高大威猛。
  开心眸子一亮,暗下决心,以后说什么也要去东厥弄头雪豹回来当宠。
  雪儿瞥了他一眼,居然把下巴抬得更高,屁股撅得快上了天,一副卖俏的形容。
  无忧看着这一人一豹,好气又好笑,一拍开心肩膀,“兄弟,你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夫君。”开心一撩额头碎发,手臂垂下之际,顺手搭在了无忧肩膀上。
  无忧翻着白眼,接着道:“所到之处,无不桃花飘飘。”
  “那是你夫君有的魅力。”他乘着无忧不忍心欺骗这头豹子,揪到机会就套二人的关系。
  无忧忍着作呕,“那是,跟头豹子也能成就一回风 流 艳 史。”
  恰好雪儿回头,朝着开心一眨眼,斗大的杏眼居然勾出些媚态。
  无忧闷笑。
  开心揽着无忧肩膀的手臂一僵,再看前头扭动着的豹子屁股,怎么看,怎么不是洋味。
  赶紧打消圈养雪豹的念头。
  进了洞。
  雪儿舔了舔到处乱爬找奶吃的小豹儿,便卧了下来给小豹儿喂奶。
  开心摸着小豹儿竖着的小尾巴,啥都能养,就是不能养雪豹的念头,再次瓦解,恨不得将小豹儿抱回家。
  无忧轻抚雪儿,“它是好母亲。”
  开心若有所思,“这地方,它们不再呆。”
  无忧怔了一下,“难道那些人能言而无信?”
  “他们不会,但今晚之事,定会传开。一旦传开,就免不了会有起贪念的人前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明日给他送食物来的时候,我叫了了亲自过来,给它挪个地方。”
  二人又留了一阵,确信雪儿母子,暂时不会有危险,才一同离开。
  在路上,开心得知惜了了被砸昏的事,险些笑破了肚子。
  无忧也觉得好笑,笑过之后,却是一叹,“有没有办法让皇上搬出府?”
  母皇在府中一日,府中就鸡飞狗跳一日,人人不得安宁。
  开心嘴角笑意渐渐敛去。
  “怎么?没办法吗?”无忧对这世上的事,所知不多,不敢乱做决定,露出更多马脚,给府中众人招来杀身之祸。
  “不是没办法,就怕你不肯。”开心回眸,狭长的眼角,映着晨光,一夜未眠,仍神采奕奕。
  “什么办法?”
  “去求凤止。”
  “凤止?”无忧不解。
  “嗯。”
  “怎么说?”
  “他是神巫……识得天算……”
  女皇是冲着宁墨而来,得不到宁墨,她如何肯轻易离开。
  加上腿上有伤,更要静养疗伤,哪能随便走动。
  除非……
  神巫开口,说此时府中煞气冲天,与女皇相克,百害无一利,才有可能让她离开。
  无忧想明白了这点,恍然大悟,蹙了眉,“如果并无相克……”
  开心拉下嘴角,不屑道:“那神棍的话,你也信得?”
  无忧‘哈’地一声笑,开心与她真是同道中人,从来就不相信那些天灵灵,地灵灵的东西。
  笑完之后,却又苦笑了笑。
  凤止这个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去求他,说不定是送走了虎,却迎来了狼。
  “凤止这个人……虽然邪门,却心高气傲,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开心也是眉头微蹙,凤止确实是个让人头痛的混 球。
  “你不会不知,我去求凤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是兴宁?”
  “不是。”
  “那不就得了。”
  无忧失笑,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捶了一拳,“你可真坏。”
  “哪有,我是成人之美。”开心吹了个哨子,突然伸臂挂上她的脖子,将她勾了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许和他同房。”
  在青楼堆里打滚的家伙,实在太邪门,开心光是想想,额头就跳痛。
  “我和谁同房,跟你没关系。”
  开心‘嗤’了一声,咬了她的耳朵,“难道你是看上他的那点床 上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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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49:51
279 混帐开心

  “是,又怎么样?”无忧恼开心胡言乱语,拿话堵他。
  开心与她识得也非一日两日,知道她虽然无赖,占人家便宜的事,眼也不眨,但被人占便宜的事,是打死不干。
  对她的话,半点不信。
  把她勾得更近些,几乎是唇贴着她的耳,低声道:“那就大可不必,我们寻个地方,磨合磨合,我也未必差过他。起码我体力比他好,让你爽上三天三夜也没问题。”
  无忧转过头,近距离地瞅着他。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仍荤素的不忌的笑问,“如何?”
  无忧挤了个笑,“山洞里的那头豹子,体力也好,你们挺配。等它的伤好了,你们大战七天七夜也没问题。”
  开心嘴角抽了一下,不是味道:“天底下,怎么就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
  “如果知羞耻,就凭你刚才那话,就能去上吊跳河寻死觅活。”
  “你?”开心哈哈大笑,“你是那种死了,还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天下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你寻死觅活。”
  他眉头紧蹙与她对视,两人如竞技场上的彼此对瞪的公牛,谁也不肯相让。
  无忧的马,前蹄踏入一个浅坑,马背一颠,无忧的额头磕上开心的。
  痛得一手捂着额头,挥了另一只手向开心掴过。
  开心举着马鞭,轻轻一格,突然勾住她脖子的手滑下,揽上她的腰,将她强抱过自己马背,手臂将她上半身完全缠住,占有性的将她紧紧囚在怀中。
  任她怎么挣,他都不肯放松,霸道却又动作温柔地不弄痛她。
  无忧的手连着手臂象被蛇缠住一样,完全不能动弹。
  每次呼吸,身体的膨胀都挤压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紧得几乎窒息。
  几次栽在他手上,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张口往他肩膀上咬下,咬死这个不要脸的无赖。
  他一痛之下,将她箍得越紧,俯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我就爱你这不知羞耻的无赖劲。”
  “滚,还有你不爱的?你对着雪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开心‘噗’地一声,笑骂道:“那头该死的豹子,涂得你一脸口水,害我现在美人在怀都亲不得。”
  他耳边垂下的碎发,搔得无忧脸上发痒,又抽不出手来搔。
  只得仰了头往后避让。
  修长白皙的脖子从衣领中露出。
  他眼里燃起两小撮灼热的火苗,飞快朝她颈项咬下。
  无忧痛得脖子一僵。
  他松开口,轻轻的舔 弄,吮 吸着她雪白肌肤上的浅浅齿痕,真恨不得将她整个吸进肚子里。
  无忧岂肯就这么由着他胡来,抬腿向他的头踢去。
  然而,他身板看着强健,却比她更加灵敏柔软。
  他肩膀仍咬着她的颈侧,令她无法转身。
  腾出一条手臂,胳膊将她的小腿往上一抬,生生将她的踢来的腿托高来。
  松开咬着她的口,身体微往后仰。
  肩膀往上下沉,竟从她腿下钻过。
  接着握她的腿拉向自己腰侧,圈着她的手臂往下,一滑一放,不等她有机会脱出他的束缚,又是一紧,将她重新紧抱入怀中。
  生生将二人的姿势扭成了,她与他面对面地跨坐在他腿根。
  只是原本环在她肩膀上手落在了她的下腰处,往自己一按。
  她腿间隔着衣料压在他身 下硬物上。
  迅速再次箍紧手臂,令她的身体与自己紧紧相贴,她胸前柔软紧压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脯上。
  两边乳 尖在彼此紧促的呼吸下,摩 擦着衣料,微凉的异样刺激随之化开。
  而身 下更是紧密相贴, 再没有一点空隙。
  咬向她的耳垂,低笑,“这么迫不及待?”
  无忧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紧贴在自己柔软,坐在身 下的硬 物,越来越硬,越来越涨大,随着马匹的颠簸,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不容人触碰的柔软娇嫩。
  明明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种令人无法忍耐的酥麻微痒,阵阵传来。
  一声情不自禁的呻 吟自唇间溢出,慌忙咬住唇,生生忍下这叫人羞涩的声音,脸上火辣辣的烧开了。
  抬头,咫前的狭长俊目中已染上情 欲的色彩。
  她此时面颊红艳欲滴,将皮肤梁得越加吹弹即破,越发诱人。
  他再不顾得什么豹子口水,按住她的后脑,不容她避开,重重地吻了下去。
  急切地,有些粗暴地吮咬着她的唇。
  她感到痛,却又象感觉紧紧纠缠磕咬着的唇,象被火在燎,烫得厉害,烫得她心慌意乱。
  用力挣扎着想摆脱这份滚烫的折磨,却带来他更没轻没重,如同蹂躏的吮吻。
  他为了掩饰身份,浪荡不羁,纨绔子弟那些东西,一样没少。
  为了不让王妃对他起疑心,拈花惹草的事,也不能不粘沾,但那些不过是脚边泥尘,绝无贪恋。
  独在密室中第一回遇上她,就丢了心,再拾不回来。
  与她接触下来,知她心里埋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这里不过是她暂时的栖身之地,她锁着自己的心房,不容人靠近,不容人触碰内心的柔软。
  他明知如此,却无法释怀。
  她不让人靠近,他偏要靠近。
  她的心不让人捧在手中,他偏要捧住,再也不放。
  离开‘常乐府’的这几天,他想她想得发疯。
  回到府中,知道她渡日如年,但有些事,还没到能解决的时候,只能忍。
  他固然能忍,但在暗处,看着她在人前强装笑脸,在后失魂落魄,他的心就象挖出来一样痛。
  恨不得将她的痛全转到自己身上,由他去承受。
  宁墨和不凡的事,他不知她能否应付,如果应付不过来,就会暴露身份。
  一旦她的身份暴露,他拼死也要带她离开。
  她没在府中的时候,他暗中监视女皇和王妃的动静。
  她回到府中,他就没日没夜的暗随着她,以妨意外。
  这才让他发现半夜离府,前往桫椤林。
  这些天来,无一日不提心吊胆,处处为她担心。
  现在将她抱在怀中,哪里还愿放开,只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身体,永远的带在身边,小心地护着。
  她娇小的身体,在他怀中轻颤。
  不管她再凶悍无赖,终是个小女人,会害怕。
  真想这么要了她,让她认命地接受他的庇护,留在他身边。
  真的很想……
  体内邪火乱拱,欲 望直冲头顶,煎熬着他五脏六腑,蒸干了浑身血液。
  他狠狠地啃咬着她,舌贪婪地搅着她唇齿深处的柔软,摄取着她的呼吸。
  直到彼此无法呼吸,才猛的放开她,将她抱紧,耳耳鬓紧紧相贴,急促的喘息,大口的呼吸。
  强压下几乎不受控制的欲 望。
  口中虽然半真半假的胡言,但宁墨受辱,不凡挨罚。
  不管他如何想要她,都没办法在这种时候贪图欢 欲。
  “无忧。”他的噪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嗯?”无忧用力的吸着气,让自己不会缺氧窒息。
  不管他再可恶,再混帐,但他的怀抱却让她感到安全,因为无论再恶劣的环境,他都不会丢下她……他是个能够依赖的男人……
  他是现在她唯一能完全信赖的人。
  “把你的心给我,我会一辈子对好,不会让你受欺侮。”
  无忧轻轻摇头。
  “我会等。”
  无忧慢慢转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眼底是难得的认真。
  她慢慢垂头,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浑,他坏,却是一个女人三世修不来的好男人,做她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但她给不起他,什么也给不起。
  手绕到身后,握了厚实粗糙的手掌,拉过来,贴在自己脸上,温柔的看着他,“你总说我的身体冷得象死人一样,你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手心贴着她的面颊,细腻的肌肤冰冰凉凉,如浸过水的玉石。
  “你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我就告诉你。”
  “好。”
  无忧苦笑了笑,
  “因为,我不是活人……”
  开心怔了一下,撇嘴笑道:“丫头,找借口,也找个能让人相信的。哪有死人满街乱跑,还乱看男人的?”
  “我……我……我哪有?”无忧脸上发烧,不肯认账。
  “没有么?谁剥了我的衣裳,趴在浴桶边乱看?”
  “……”
  “我沐浴,谁趴在门边,瞎写乱画?”开心咬牙,“还敢说我……小……”
  “不……不是误会么?”无忧干巴巴的吞咽了一下。
  “误会?”开心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目光从她精致的五官上一点点看过,最后落在她黑白分明,心虚得滴溜乱转的大眼睛上,真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那是千千……”
  “有其主必其仆。”
  无忧叹了口气,一个死人到处乱蹦,是人也不会相信,“我命不长……”
  “你活一年,我等一年,活十年,我等十年,哪怕化成灰,我也等。所以别再找那些破借口来搪塞我,我要定了你。”
  他的手从她面颊上垂下,将她按趴在自己肩膀上,环着她的腰,松挽马缰,“这些天,你太累了,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0:00
280 大被三人盖

  无忧伏在他肩膀上,望着不断后退的路面,愣愣出神。
  靠着他厚实的肩膀,莫名的心安,这是她唯一能安心靠着的肩膀。
  他的话一直在耳边缭绕,飘飘忽忽,渐渐痴了。
  过了许久,才长叹了声,“何苦呢。”
  他只是微偏头看了她一眼,不语……
  回到‘常乐府’,已快天亮。
  开心放心不下惜了了,也随着无忧翻入‘暮言轩’。
  见惜了了仍然未醒,但呼吸均匀,放下心来。
  等天亮,如果他仍然不醒,下人进来看见,终是不妥。
  倒不如,现在带了他回自己院中。
  正弯了腰要去抱惜了了,突然听见门口一阵喧闹。
  “郡主说了,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大胆,一个丫头,敢跟太子这样说话。”
  “他是你们的太子,我服侍的是郡主。”千千拦着不让进。
  “放肆,我看是你们郡主根本不在屋里,所以才不敢让我们太子进去。”
  “谁说我们郡主不在,我们郡主明明在里面睡觉。”
  一直没出声的峻衍终于忍不住,冷哼道:“拉开。”
  如果千千不是无忧的人,他早一脚将她跺开。
  开心回头,无忧还是一身黑色夜行服。
  如果被太子闯进来看见,只怕又得生出事端。
  无忧也暗吃了一惊,不知峻衍怎么会这个时辰进府,而且料定自己不在屋里。
  这时候,也顾不上多想。
  飞扑到床边,抖开宽大的锦被,将惜了了兜头兜脸的盖住。
  又将开心推上床,塞入被中。
  接着打散自己的头发,翻身上床,也缩入被中。
  在被子里,七手八脚地扒身上夜行服。
  突然觉得一双手在身上乱动。
  揭被一看,竟是开心的一双手在帮她解扣子,剥衣裳,解扣子的同时,还乘机在她身上摸上两把。
  气得正想踹他一脚,房门被闯开。
  忙将被子拉高,把开心的头盖住,由着他在被子里拽缠在手臂上的夜行服。
  太子怒匆匆地带人进来,刚撩了里屋帘子,见无忧半坐起身。
  被子掩在腋下,被子上,一片雪肌,墨黑的秀发滑下,快速遮去裸 出来的雪白肩膀。
  怔在了拱门口。
  而他身后跟班,目光落在无忧肩膀隐隐露出的雪肤处,如痴如醉,愣愣得忘了回避。
  无忧大怒,“来人,把这狗奴才的眼睛给我挖下来。”
  跟班这才回神过来,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常乐和峻衍虽然未大婚,但名分已定。
  峻衍的奴才盯着衣裳不整的主母看,实在大不敬。
  峻衍脸上无光,回身一脚将跟班踢翻,又狠狠的摔了几耳光,“不知死活的狗奴才。”
  门外很快有人进来拖起跟班往外拖。
  但他毕竟是太子的人,眼睛也不能说挖就挖。
  往外拖的时候,故意放慢步子,看有没有变数。
  果然,无忧冷哼一声,“狗眼睛先留着,掌嘴一百。”
  说话间,被子又略略下滑,露出更多没有赛雪的肌肤。
  就连好男风的峻衍也管不住眼,直往她身上瞟。
  千千见状,忙向床榻奔去,欲遮住无忧泄出的春 光。
  哪知到了床边,却看见随着无忧的动作,被子上缩,惜了了的头正慢慢从被中露出来。
  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被太子发现,惜了了被砸昏在这里还得了。
  赶紧不着痕迹的退过去,把被子拉下,想盖住惜了了。
  被子下移,无忧看见开心的一缕乱发露了出来。
  赶紧抓紧被子,不让被子再下滑。
  腰上热呼呼地一紧,伸手摸去,却是开心乘机从被子里搂了她的腰。
  前面立着个牲口太子,被子里藏了只不要脸的色狼,脚下还有只见不得光的小狐狸。
  处境委实难堪。
  无忧真是悔青了肠子,怎么就没在进门前,让这大浑蛋滚蛋。
  千千拽了几拽,拽不动。
  怕太子起疑心,只得背转身,僵在床边,以身体拦住惜了了。
  无忧扯过衣裳,裹住赤 着的肩膀,冷道:“太子,真是越来越出息,哪里听说我不在屋里?”
  “这……”
  峻衍从永和那里得到风声,如果得了‘常乐府’地牢里的那个宁夫人,就等于捏到了西越女皇的肋骨,可以从中获很大的利。
  不料,这块肋骨被别人捷足先登。
  这也就罢了, 偏偏又听说,常乐在女皇和王妃面前,迫永和说出,曾将消息透给了他。
  他现在是鱼没吃着,惹了一身腥。
  如果对方在他面前不提这事,他身上的腥还没地方可以洗。
  他本来就是个冲动的人,气恼之下,便匆匆往赶来‘常乐府’。
  还没进府,又收到风,说常乐从女皇那里出来,就没再回屋。
  怒发冲冠,认定这件事必是无忧所为,用来陷害他,削他正夫之位。
  如果常乐此时不在府中,必是去处理宁夫人的事。
  急忙领了人前来‘暮言轩’来等着。
  等她回来,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就可以找王妃讨要说法。
  这时见无忧居然好好的在屋里,也有些懵,回头道:“把传信的给我叫来。”
  没一会儿功夫,传信的战战兢兢地跪在门外。
  峻衍铁青着脸,问道:“你不是说郡主不在府中。”
  传信的怔了一下,“小的是说郡主没有回屋,去了纥公子屋里。”
  刚才峻衍只听了半面一半,就气冲冲地领人走了,压根没听他后面半句。
  峻衍怔了怔,大怒,一脚将他踢下台阶,“混帐东西,传话传一半。”
  传信的委屈得想寻块豆腐撞死。
  无忧在屋里冷哼,“别说我在屋里,就是不在屋里,太子还能管得着我去哪儿?”
  峻衍微微一愕,刚才气头上,只想着让常乐说不出去哪里,将宁夫人的事抖出来,还自己一个清白。
  现在被她一问,反而答不上来了。
  她去自己夫侍屋里,天经地义,皇帝老子来了,都管不着,别说他这还没大婚的未婚夫。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闯她寝居之事扬出去,还是他的过错。
  见常乐发怒,反而冷静下来,口气顿时软下来,“我不是关心你吗?怕这么晚了,你在外面,万一有个闪失……”
  无忧抖了一地鸡皮,感觉开心在被子里捏了她一把,鸡皮更爬了一身,浑身上下,冷飕飕地,将峻衍的话打断,“我衣裳不整,实在不方便与人多聊,千千送客。”
  千千立在床边,行了个半蹲礼,“送太子。”
  峻衍见她开口就赶人,而丫头送他,连脚都不挪一挪,完全不给他面子,脸沉了下去,但她不追究今晚之事,也算幸运。
  不敢再和她纠缠下去,重哼一声,一拂袖子,迈出门去。
  千千忙追着出去,反手关上房门。
  无忧待门一关死,将牙一咬,连着被子一起,揪住开心衣裳,猛地一个过肩摔,将他摔下床去,在他身体从自己身上飞过的时候,狠狠加上一脚。
  开心在被中,不能视物,在她身上左捏捏,右摸摸,揩油揩得正舒服。
  哪料到她会突然出手。
  ‘噼扑’一声,连人带被,四仰八叉地重重摔在脚榻上,一声并闷哼。
  无忧瞪着床下正从被子里爬出来的无赖,一脸煞气,“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
  开心揉着摔痛的屁股坐起,“哎呀”一声,从脸上拉下被子,苦着脸,“什么女人啊,简直堪比母夜叉。”
  惜了了被这一阵吵,渐渐醒来,长睫轻抖,狐狸眼睁了开来,迷迷糊糊中,见无忧叉腰半跪在床上,上半身,只得窄窄一片抹胸,而下半身,却严严实实地穿着条夜行裤,怪模怪样。
  刚一动,后脑勺火辣辣地痛,摸着头坐起,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醒了?”无忧见惜了了醒来,被开心占便宜的那点怒气,瞬间消散。
  “嗯。”惜了了皱了皱眉,摸到后脑肿起一块,“我的头……”
  “你的头没事。”无忧干咳一声,“你不小心跌了一跤,把头磕了一下。”
  眼角余光见开心趴在床沿上,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敢乱说话,在他脸上踹一个大脚丫。
  惜了了记得自己要去寻无忧,正要出门,头上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分明是被人暗算。
  但见无忧在身边,那么之前是不是被人暗算,也就不重要了。
  看着无忧赤 身 裸 体的模样,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多看,垂下脸,“你们这是要出去,还是才回来?”
  无忧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今天为了穿夜行服,里面是一件裹得最严实的抹胸,虽然露胳膊,露腰,但比比基尼的布料多得不止一倍两倍,也不觉得难为情。
  “当然是要出去。”如果说刚回来,非被小狐狸踩住尾巴。
  在床上摸了上衣,往身上套。
  惜了了望了望窗,“都天亮了,你这身衣服……不大合适。”
  “呃,是哦,还是不出去了。”无忧脸上堆着的笑,刹时变干,干脆不装了。
  拽了裹在开心身上的被子,两脚一蹬,躺倒下去,“睡觉。”
  头一挨了枕头,眼皮就沉重地耷了下来,真的困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0:13
281 鸡飞狗跳

  惜了了扫了眼开心,他身上衣裳整齐,分明是从外面回来.
  有他跟着无忧,无忧是没办法去折腾不凡的,他也可以松口气。
  开心隔着被子,拍拍无忧手臂,“丫头,夜行裤子,脱 了再睡。”
  无忧不耐烦的哼哼,“吵死了。”
  “喂,丫头,被人看见,可大不妙。”开心皱眉摇她。
  不是碍着惜了了在,他自个动手剥了。
  “别吵了,让我睡会儿。”无忧在被子拱了一阵,翻个身,缩到床里,继续睡。
  “喂,丫头,这样,真不行。”开心皱了眉头,将她拽了过来,正要伸手入被。
  被角一抛,一样东西抛了出来,暖呼呼地盖在他脸上,幽香扑鼻。
  他从脸上扯下那块东西,竟是无忧的夜行裤,哭笑不得,她脱 裤 子的本事,委实了得。
  惜了了‘噗’地一声笑。
  开心尴尬地咳了一声,捉住惜了了的手臂,往榻下拖,“走了。”
  惜了了被拖拽得从无忧身上翻过。
  无忧正醒得迷糊,感觉腿上搔痒,无意识地又翻了个身,抬腿将惜了了的腿压在身下。
  她体质异样,虽然算不得怕冷,却很喜欢暖和的东西。
  温热隔着衣裳传来,舒服得伸手抱紧。
  惜了了吹弹即破的雪白面庞刹时红若涂丹,挣扎着想从无忧身下缩回腿,他越缩,无忧却抱得越紧。
  开心提了几提,没能将惜了了拖下床,没好气地道:“还不舍得走吗?”
  惜了了不知无忧是真睡,还是假睡故意捉弄他,红着脸,不好意思解释,堵着气道:“对,我就是不想走。”
  峻衍在‘常乐府’,开心不愿节外生枝,何况山上还有一大一小两头豹子等着惜了了去处理。
  院中隐隐传来下人起身的声音。
  没有时间与他多做解释,索性使着蛮力,双手提了他,硬生生地将他往下一拽。
  拖拖拉拉地竟将无忧一同拽滚下 床。
  无忧身上裹着被子,摔下来不觉得疼痛,懵懵得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空出一手揉眼,被子散开,无忧半 裸的身体,仍半压在了了身上。
  而开心那一拽,又是用了全力,将惜了了的衣裳系带绷断,里外衣裳尽数散开,坦胸露腹,裤腰下滑,斜斜地挂在胯 上,似掩非掩,关键部位恰好被无忧压在大腿下。
  开心怔了一下,眼球差点扭伤,才眨眼的功夫,他二人就在被中捣鼓出这叫人喷鼻血的暧昧春色。
  惜了了随着开心目光,将自己和无忧光 溜溜纠缠在一起的形容看了一遍,又急又气,憋得满面通红。
  无忧低头,看过自己怀中抱着的一双被锦布裹着**,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顺着**看上。
  她的大 腿压在男子平坦柔软的小腹上,屈着的小腿压着一片雪白肌肤,最要命的是,脚趾还抵 着人家粉红的小豆豆上。
  暗嘘了口气,要命了,慢慢抬头,果然是红苹果般的美人脸,又叫了声苦。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各异。
  无忧干咳了一声打破这份沉默,试着把腿从了了身上挪开。
  刚刚抬起,就看见裤腰上露出的一抹黑亮的绒绒毛发。
  三人同时又是一愣。
  无忧觉得怀中**一下子变得僵硬,再看惜了了,脸色越来越难看。
  倒抽了口冷气,连忙又压了回去,将那撮毛毛盖住。
  赔笑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开心怔过之后,一听又是“非礼勿视”四个字,想到她卖的那些春宫,险些一口喷笑出来,忙强行忍住,憋笑憋得着实难受。
  惜了了见他如此,哪里还忍得住,猛地将无忧的腿推开,捞起身边枕头,没头没脸的往无忧头上砸去,“你这坏女人……”
  无忧完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被他一阵乱砸,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惜了了的衣服是开心拽开的,开心见无忧挨打,虽然那羽绒软枕砸不痛人,仍是心疼,去拉惜了了,劝道:“她也不是故意的……”
  话刚出口,惜了了向他打来,“你也不是好东西,你们是一丘之貉……”
  开心心虚,又知道惜了了惯来洁身自好,弄成这样,肯定难堪,惜了了又在气头上,不好驳他,只好用手护头,由着他抓着枕头在手臂上乱砸。
  苦着脸看向无忧,挤眉弄眼,问她该怎么办。
  无忧也是头疼,缩了缩脖子,表示……我也不知道。
  二人交换眼色,落在惜了了眼中,更加起火,手上也就越没轻没重。
  鹅羽散了漫天,打骂声中又加了不少喷嚏声。
  无忧和开心正被砸得灰头灰脑,头顶传来一声重哼。
  扭头看去,却不知何时峻衍去而复反,站在珠帘后,冷冷地看着他们。
  惜了了脸色一变,忙将自己裹进被中。
  他的动作让无忧发现,自己身上也没几片布。
  她从遍地比基尼的二十一世纪过来,并不怕羞,但一想到峻衍那变态习好,就一阵恶寒,也挤进被子,和惜了了裹成一堆。
  惜了了不愿在人前和无忧丈过份亲昵,但哪肯将赤 身 裸 体的无忧推出去,给那个变态太子看,只好僵着身体不动弹。
  被中与她肌肤相亲,异样的感觉随之化开,刚才的怒气,反而渐渐散去。
  峻衍板着脸,道:“郡主就算风流,也该注意影响,如果扬传出去,这脸往哪儿搁?”
  惜了了虽然不能说知天下,但为了无忧,峻衍的破事,却是打听了不少,冷笑了一下,正要开口挖苦。
  开心递了个眼色给他,压下他出头,站起身,揉着鼻子,大大咧咧地走到峻衍身边停下。
  他高出峻衍不少,略偏头,笑笑道:“我们不过是自家人玩玩,有什么大不了的?”
  峻衍冷哼,“她尚未大婚,全然不顾本太子的颜面,荒 yin无道,传扬出去,岂不遭人唾骂,本太子脸面何存?”
  开心轻挑了眉稍,勾出一抹似笑非笑,低声道:“春 宵楼的秋二味道如何?”
  峻衍飞快向开心看去,上次陪着部下去*宵楼快活,结果他把跑堂的秋二看上了。
  但这件事,自认做得隐秘,连跟他一起去*宵楼的部下都不知道,他如何知道?
  沉下脸,“你胡说什么?”
  开心不怕他,笑了笑,垂着头,睨了在脚榻上裹成一个粽子的无忧和了了,又揉了揉鼻子,压低声音道:“秋二欠了我一百两赌债,太子把人给藏起来了,银子得帮他还上吧。”
  “荒谬。”峻衍脸色铁青。
  开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婉城这地头,我比太子熟。”
  峻衍对常乐的几个夫,都派人调查过,知道开心就是个地癞混混,下三 流的消息自然灵通。
  一百两银子不多,但这脸却丢不起。
  “你休要一派胡言。”
  开心在身上东摸西摸,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欠条,慢慢抖开来,轻轻一抖,“看来,得交到官府去办了。”
  说着,有些无奈的‘啧’了一声,叹口气道:“丈母娘最烦我跟这些人厮混,这一交官府,又免不了要挨丈母娘责骂了。不过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一百两,我总不能不要,是吗?太子。”
  峻衍脸上黑了红,红了黑,如果换成齐京,准一剑了结了这个大胆妄为的市侩无赖。
  但这是在常乐府,却不奈何不了他。
  开心慢慢将欠条折起,叫道:“千千,服侍郡主起身。”
  峻衍陡然一惊,“你疯了吗?”
  开心浓眉蹙紧,不耐烦地瞅着他,“既然太子要追究,这板子是少不了要挨的,倒不如早些打完,我好赶早去衙门递状纸。要不然,等太子领了秋二离开婉城,我的银子岂不是要打水漂了。”
  “你想怎么样?”峻衍偷瞅了无忧一眼,压下火气。
  “简单,太子不知今日事,我也不知秋二,另外太子代他把这一百两还了,就算完事。”开心抱着胳膊,吊儿郎当。
  不管他再站没站相,每个动作再漫不经心,都带着摄人的魅力。
  那副硕实修长的身段,叫峻衍既羡慕又嫉妒。
  再看和常乐挤作一堆的惜了了,美得跟个瓷娃娃一样。
  心里暗恨,她府中尽是这些人物,哪还能将自己看入眼里。
  重哼了一声,掏出一百两银票,摔给开心,黑着脸拂袖就走。
  “太子,别慌着走,等我把银票验明真假。”开心嘻皮笑脸地看印章。
  无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峻衍眼里喷出的怒火,能把房子烧了。
  开心浑然不觉,慢条斯理得把银票验了,再把欠条递了过去,笑嘻嘻地道:“谢谢太子了,您的欠条。”
  “你丫的欠条。”峻衍忍无可忍,压过欠条,撕成碎片,掷在地上。
  “一样一样。”开心笑呵呵地折好银票。
  开心可恶的笑脸,峻衍一眼也不想再看,怕自己被活活气死在这里,跺脚离去。
  在门口候着的跟班,见峻衍出来,迎上来,小心问道:“太子,这事要去禀报王妃吗?”
  “禀报你个娘的。”峻衍将跟班一脚踢翻。
  “太子好走,不送了。”开心笑着在门口打千,换来院外一声怒气冲天的冷哼。


282 开心骗子

  开心把玩着银票,心满意足地回到榻边,蹲下身,平视着裹成一个糯子的两个人,笑笑然道:“搞定了。”
  无忧瞅了眼地上散了一地的欠条碎片,疑狐道:“你如何会知道峻衍和那个叫秋二的事,难道你跟秋二……有一腿?”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开心掐着她半边脸蛋,将她朝自己凑近些,歪了头直直地瞅着她,象是要看清她的小脑袋瓜是用什么做的。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了了在这儿,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她丢上 床,让她知道,那种事,他只想跟她做。
  “快放手,浑蛋,快放手。”无忧吃痛,一边歪着头,尽量顺着他的力道,让自己的脸不至于被他扯拽得太猛,一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往高处用力。
  太子好男风,又荒 yin无度,但他现在在婉城,而婉城的城主又是无忧,太子再没节制,也该是偷偷玩自己带在身边的人,如何还敢招新人。
  就算要招,也必定遮掩得极好,绝不能放出风声。
  至于开心如何知道的,惜了了也很好奇,又见无忧半边小脸被捏得快成了柿饼,于心不忍。
  从袖中伸出手,拽了拽开心的衣摆,“你怎么知道的?”
  开心放开无忧的脸蛋,看着无忧怨念地搓着脸瞪他,忍不住笑了笑,才道:“秋二好赌,手气又一直背,但有一点好,就是输了就输了,欠下的银子,必还。我离开前,他欠下的我一百两,前天见着他,他说还没凑到银子,怕是要再缓上一阵。结果,昨天他就来寻到我,把银子给了我,说要离开一些日子。我觉得蹊跷,怎么才过了一夜,就有钱了,而且急着走,便问了几句,他支唔着不肯说。”
  有故事听,无忧脸也不痛了,见他停下,忙催他快说,“那后来呢?”
  “我说,我不收来历不明的银子。他才急了,说这银子是太子赏的,叫我别告诉别人。”他瞅了无忧一眼,补了一句,“秋二好男风……”
  无忧恍然大悟,峻衍犒劳手下去青 楼的事,千千在她耳边念叨过,怀疑太子是男女通吃。
  他去花楼能给一个跑堂的一赏一百两,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如果真赏了, 必另有内情,至于什么内情,不用直言,也能明白了。
  “那一百两,你没收?”无忧摇头,北齐立了这么个人为太子,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收了,如何能不收。”开心又将那张银票扬了扬,好不得意。
  “那欠条……”
  “那小子一年总要欠我十回八回的银子,欠条不时会忘拿一回。昨天我见他神色匆匆,必定有事,为了探他消息,故意说欠条没带在身上,结果他欠条也不要了,只叫我自个撕掉,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多挣了一百两。”
  “那你刚才岂不是敲诈峻衍。”无忧愕然。
  “有钱挣,如何能不挣?一百两,这两天的赌本有了。”
  “那你不是坑了秋二?”
  峻衍在这里吃了亏回去,绝不会放过秋二。
  秋二虽然好赌,但有债必还,这么看,人品也算不得差。
  因此受到牵连,无忧于心不忍。
  开心‘哧’地一声,“你当秋二是傻的?真能让太子宠着?太子在你眼皮下玩小侍,只要漏一点风,太子就得设法补洞。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灭口。秋二在青 楼跑了几年堂,端茶送水,暗中不知听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也算有点见识和心眼的。哪能分不清这厉害,他能为这点钱,把命搭上?他这会儿,早远离婉城,逃命去了。要不是为了走,也不会急巴巴地给我送银子来。”
  “你肯定?”
  “嗯,我肯定。”
  “你对他这么信任,你们之间当真没那啥?”无忧摸着下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面有奸情。
  开心狞笑了笑,向她慢慢欺近。
  无忧就着被子里,钻到了了身后,拿了了拦住开心,探了半边脸出来,道:“不能怪我乱想,我以前住那里,社会风气不好,旦凡长得好些的男子都好男风去了……”
  开心怔了一下,眉开眼笑,“你是在夸我长得好?”
  无忧压根没这么想,被他一问,又不敢直说不是,迟疑间,见开心笑脸渐阴。
  她打不过开心,与开心只能斗智,不能斗勇。
  而现在,她身上衣冠不整,身边还有一个拖油瓶惜了了,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占,不如缩头当乌龟,勉强笑道:“算是吧。”
  “算是?”开心脸沉了下去,“家里储着个惜了了,我都没看上,能看上秋二?”
  无忧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没看上,如果哪天来一个比了了漂亮的,没准就看上了。”
  她自己打不过开心,只能拿话气他,顺便激一激了了,没准了了就能拿点无伤大雅的毒来让这个混蛋吃点苦头。
  开心发现这话说岔了,确实容易被人误解,再看惜了了脸上五颜六色,已然动怒。
  瞪着无忧小人得志的笑脸,好气又好气,恨不得将她提过来,一口咬死。
  解释道:“你别听这臭丫头胡说,我的意思是对你都没那想法,哪能对秋二有想法。”
  无忧趴在惜了了肩膀上,吹冷风,“解释等于掩饰,其实了了美貌绝天下,天下无女子能比,你有爱慕之意,也不稀奇。”
  话刚落,身上一痛,接着一凉,竟被了了踹出被卷。
  无忧瞪了眼幸灾乐祸的开心,对了了干笑道:“我也是怕你吃亏。”
  惜了了淡淡地横了她一眼,居然看不见半点怒气,“你想我用毒帮你出气,尽管开口。痒的,痛的,麻的,辣的,说声便好,何必说这许乱七八糟的东西。”
  开心手一抖,银票飘落,变了脸色,向后急跃开来,“喂,喂,惜了了,你不能为了讨好这丫头,不顾兄弟情份。”
  惜了了埋头一笑,果真象无忧所说,天下女子也难有他漂亮的,“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不过说个笑。”
  开心怔了一下,惜了了几时变得会说笑?
  “这玩笑乱开不得。”开心抚着胸脯,松了口气。
  “那我帮你,给她下点痒药,可好?”
  惜了了斜斜地睨向无忧,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明明是媚入骨子的笑,却让无忧连打了几个寒战。
  连滚带爬地跳了开去,顺手扯了屏风上外袍将身体裹住,瞪向比狐狸还媚的人儿,“喂,喂,小狐狸,我早上才给你的雪儿接生了孩子,刚才又和开心一起,顶着被上百号人揍成肉馅的风险,帮你救下雪儿,你可不能忘恩负义,这么对我。如果你敢这么对我,我……我……我就把你剥光了,挂到外面做风干肉。”
  惜了了也是恼无忧胡说八道,故意说来吓她,听了她的话,愕了一下,“刚才?雪儿怎么了?”
  无忧把狩猎的事说了一遍,“你赶紧去给雪儿挪个地方,那地方绝不能再呆。”
  惜了了倒抽了口冷气,抛下被子,将衣裳拉拢,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边跑边叫,“郡主……郡主……”
  千千从偏房出来,“叫魂呢?郡主还没起身呢。”
  “千千姑娘,出事了,纥公子请郡主赶紧去一趟。”小厮上气不接下气。
  无忧一听不凡出事了,吓得脸色发白,鞋也没顾上穿,套着袍就往外跑。
  开心脸色也是骤然大变,和了了相对一眼,抓起榻上无忧的鞋子,向门外急跃。
  惜了了也顾不得再理雪儿的事,紧追着他们而去。
  无忧冲出‘暮言轩’,小厮叫住她,“郡主不在那边,在西门。”
  “不是不凡……”无忧心急如焚。
  “不是纥公子出事,是西门外出现了一头奇怪的豹子,象是要进府,把守西门的守卫哪敢放豹子进府,本来想把它射杀了,但见它长得实在奇怪,而且好象身上有伤,又叼了头没睁眼的小豹,看着委实可怜。不知该不该杀,所以叫人把西门守着,去问纥公子如何处置。结果纥公子听了豹子长相,就叫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他亲自去看过后,就叫小的来请郡主。现在那头豹子和大伙僵着呢,您赶紧去看看吧。”
  “豹子?”无忧回头望向惜了了,“怕是雪儿。”
  惜了了也心存迷惑,“它怎么会到这里来。”
  “别想了,先赶紧去看看。”开心递了鞋子给无忧。
  到了西门,果然见护卫把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堵死。
  护卫见了他们三个,让出道路。
  不凡坐在最前面一张藤椅上,虽然垫着厚厚的软垫,仍不敢坐实,撑得额头上微渗着汗珠。
  无忧看得心疼,却也不便当着这许多人表示什么。
  不凡反而气色淡定,对她微笑道:“我想,这头豹子或许是来寻你的。”
  无忧看向门外,果然是雪儿趴在道上,口中叼着它的初生小豹儿。
  给它裹伤口的是她撕成条的外袍,雪白的布料已沾了泥尘,居然也被不凡认了出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0:23
283 雪豹带子避难

  惜了了奔出西门,在雪儿身边蹲下,“雪儿,你怎么来了?”
  雪儿将小豹儿放到他怀中,大脑袋一个劲地在他脸上乱蹭,蹭着蹭着,又侧了身子,用它强壮的身体往惜了了怀里拱。
  将惜了了拱倒在地,仍不停,好象恨不得将整个身子拱进他怀里,才肯罢休。
  无忧怕惜了了受不雪儿折腾,跌了怀中小豹儿,上去将小豹儿接下,摸了摸雪儿的头,“还说去给你挪地方,你倒自个寻来了。”
  雪儿弃了惜了了,又来拱无忧。
  它虽然腹上有伤,力气仍然极大,无忧哪里抵得住,也被它拱得往后一屁股坐进惜了了怀中。
  惜了了又毫无防备,被无忧一屁股坐来,二人跌滚成一堆。
  雪儿越加兴奋,跳过来,挤着二人一阵乱蹭。
  惜了了和无忧在众人面前,被它折腾得狼狈到极点。
  二人不但不恼,反而嘻嘻哈哈地推着雪儿玩在一处。
  那豹子温顺象是惜了了和无忧家养的一般。
  不凡看到这里已然明了,这豹子果然是冲着惜了了和无忧来的。
  平时哪能见到,惜了了和无忧二人象孩子一样全无顾忌地戏笑,也不由嘴角微微勾起,由着他们在这里玩耍。
  回头对众护卫道:“都散了吧,这事无需惊动王妃。”
  开心夜里的时候,已见过无忧和豹子亲昵,倒不觉得稀奇,突然想起什么,手肘压上和身边洪凌肩膀,“你小时候在东厥长大,可见过雪豹?”
  “见过一回。”洪凌见豹子没有敌意,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东厥的雪豹怎么到这里?”开心自见过雪儿,就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洪凌皱着眉,想了半天,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东厥豹子虽然凶猛,但在别处无法生存,所以只有东厥才有。
  “怪事。”开心摸着下巴,看向不凡,“你可知道。”
  不凡偏着头看了雪儿一阵,“它只怕不是东厥的雪豹。”
  开心微微怔了一下,“不是?”飞快地看向曾见过雪豹的洪凌。
  洪凌紧拧地眉头突然松开,“这就对了,它不是东厥雪豹。”
  开心问,“何以见得?”
  洪凌道:“它和雪豹确实同样有浑身雪白的毛皮,但东厥雪豹身上黑斑不规则,不似这般齐整的只长在脊背上一条。而且这是头母豹,可是它体型已比东厥公豹大了许多,更不用说比母豹。”
  开心看向不凡,“那会是什么豹子?”
  不凡也是摇头。
  前面传来无忧和惜了了的惨叫声。
  抬头看去,见无忧和惜了了被雪儿拱得叠成罗汉,而雪儿硕壮的身体半趴在无忧身上。
  无忧要护着小豹儿,被雪儿压在身下,不敢乱弹。
  雪儿少说也有三百公斤,就是半趴,也差些把她压断了气,对惜了叫道:“你赶紧叫它下去。”
  她身 下垫底的惜了了更是苦不堪言,“你把它招惹得这么兴奋?你都叫不动,还能指望我?”
  无忧怒道:“明明是你这只臭狐狸惹来的烂桃花, 害我跟你一同遭罪,你赶紧想办法,让它下去。”
  惜了了粉脸涨红,只得苦求雪儿。
  不料雪儿玩了这一阵,觉得疲乏,索性把头耷了下来,拿了他们二人的头当枕头。
  胡子招着他们鼻孔,痒得二人喷嚏不断,雪儿不理不顾,舒服得闭眼休息。
  惜了了和无忧脸上都苦得可以拧出汁。
  开心笑着拍拍洪凌,打趣道:“我们回去吧,它睡醒了,自然会起来,我们就不陪他们了。”
  “开心,你给我回来,把它给我拽开。阿啾……”无忧拨开扫着鼻子的胡须。
  雪儿方才只顾着与惜了了和无忧玩耍,没注意到站在人堆里的开心。
  这时静了下来,听见‘开心’二字,单了一只眼,向开心看去。
  眼中倦色顿时去了三分,单着的大眼睛,朝开心一眨,媚态顿生,竟象是在给开心送递秋波,引他过去。
  开心唇角的戏笑一僵,头摇得象浪鼓,“那头豹子太过风骚,还是不招惹得好。再说我身子单薄,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拽得动那头豹子。”
  他身子单薄?他手无缚鸡之力?
  信他才见鬼,无忧吼道:“白开心,你敢撒手不管,以后……”
  “以后怎么?”
  “以后……以后……”无忧也不知以后能怎么……
  “以后,我不管你的饭了。”惜了了接了过去。
  开心僵了一下,干咳了一声,揉了揉鼻子,“你把小豹儿还给它,不就成了。”
  无忧和惜了了从雪儿脑袋上方交换了个眼色,相视一笑。
  突然叫道:“白开心,接着。”
  “接啥?”开心微微一怔,突然见无忧手中的小豹儿向他飞了过来,脸色大变。
  扫了眼立马起身的雪儿,苦了脸,小豹儿又不能不接,骂了声,“该死的丫头。”
  将小豹儿接下,往后急跃,闪避向他扑来的雪儿。
  无忧可恶的声音传来,“开心,悠着点,雪儿的伤不适动弹。”
  开心见雪儿腹部果然有血渗出,染红了裹在身上的袍子,只得收住脚,低骂,“见鬼。”
  雪儿的两只大爪子搭上他的肩膀,看见开心身后的不凡,头一歪,定定地看着,不再动弹。
  开心一手抱着小豹儿,一手突然挥掌,用力切在雪儿脖子上。
  雪儿身体顿时放软,象散了骨头一样,软跌下去。
  开心肩膀一沉,将它硕壮的身子托住,慢慢蹲身,尽可能轻地将它放倒在地上。
  无忧大惊,扑了过来,探向雪儿鼻息,不见有异,放下心来。
  开心耷了耷肩膀,“这下,不用怕它再瞎折腾了。”
  无忧似笑非笑,向他欺近,“身体单薄?”
  能生生的撑起几百斤的豹子,单薄?
  开心尴尬地后退一步。
  无忧再进,“手无缚鸡之力?”
  一掌击昏一头强壮的豹子,手无缚鸡之力?
  开心挤了个笑,转身就跑,“小豹儿送我了。”
  “你想得到美,还来。”无忧拨腿就追。
  惜了了在后面叫道:“雪儿送你那儿,还是送我那边?”
  “送我那儿,它伤口裂了,得重新处理。”无忧的声音远远飘来。
  不凡吩咐洪凌唤了几个护卫来,将雪儿用门板抬了,前往‘暮言轩’。
  每天负责给雪儿送食物的下人匆匆赶回来,鼻青脸肿,身上更是多处受伤,狼狈不堪,蓦然看见正往门板上抬的雪儿,怔了,“我还以为它这次死定了,居然在这里?”
  “怎么回事?”惜了了飞快的睨了眼雪儿,虽然它就在身边,仍吃了一惊。
  开心被无忧追得又绕了回来,无忧认得是领她进山的下人,怔了一下,“谁打你们了?”
  “我们今天照往常一样去给雪儿送食,刚到山口,见围了许多人,正在放火烧山。我们问他们做什么,他们说逼豹子出来,叫我别多事。我们说那豹子是我们公子的朋友,捉不得,他们二话不说,把我们打了一顿,如果不是我们逃得快,这时怕是死在那里了,我们知道不敌,就赶紧回来报信。”
  “是些什么人?”
  “看衣着是啥尼族的人。”
  “你们可有说是这府里的人?”
  “有说,可他们不信。”
  开心手中握着得一枝树枝‘啪’地一声折成两段,切齿道:“居然言而无信。”
  无忧脸上也是阴晴不定,轻抚昏迷的雪儿,这口气无论如何吞不下。
  “来人,叫府里最好的大夫给他们几个治伤。”
  不凡听惜了了和开心说完关于雪儿的事,眼露诧异。
  叹息道:“真是好有灵性的豹儿,察觉到危险,又知道身上有伤,竟带着小豹一路寻到这里来投奔。”
  无忧冷哼,“等我给雪儿处理好伤口,去找他们去,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多大能耐。”
  不凡微微一笑,“雪儿无事,你也不必动气,反正他们村离这里不远,一会儿叫洪凌带人,陪你们走一趟。”
  “我也去。”惜了了气得小脸发红。
  “你别去了,雪儿在府中,除了我们三个,不认得别人,你得留在府中照看,免得它四处乱走,伤了人。”
  无忧想起刚才雪儿看见不凡的神情,倒象是认得一样,可是不凡对雪儿,却是完全不认得。
  不由向不凡瞅了一眼,后者平看向她,并没因为雪儿的出现,有什么和往常不同的举动。
  惜了了与雪儿相处已有多日,对它算是了解。
  知道它不会胡乱伤人,但府中还有几个外人在,偏那些人又是极其贪婪的。
  确实有些不放心,点头答应,“也好。”
  不凡突然道:“今天,你还不能留在府中。”
  惜了了迷惑地向他看去。
  “茶苑送了信来,有急事叫你过去一趟,送信的在‘暮言轩’被千千拦下来,不给进。”不凡轻飘飘地睨了无忧一眼。
  无忧忙抬脸别开,不敢看他的眼,半夜溜出府,如果不是开心,真不知如何解释。
  不凡也不为难她,接着道:“信就送到了我那里,我本想去‘暮言轩’寻你,结果路上就遇上了这担子事,给耽搁了,你也收拾收拾,快去吧。”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0:32
284 雪儿的主人

  惜了了不放心地看向小豹儿。
  开心抱着在风中微微发抖的小豹儿,心里怜惜,解了衣裳,将它裹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它,“放心,有我们呢。哈尼村不远,来去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回来,雪儿或许还没醒来。”
  有开心许诺,惜了了才放心的走了。
  千千正忙着给无忧备早膳,正揭起一个银盖子,蓦然看见抬进来的雪豹,手一松,银盖滚到无忧脚边,也没察觉。
  “怎么了?”无忧拾起银盖子。
  “没,没什么,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头豹子,还是……白色的。”千千说话结结巴巴。
  无忧深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吩咐人将雪儿送入耳房。
  等人离开,吩咐千千备热水。
  千千端着铜盆将雪儿看了一眼,又一眼,终于忍不住,“这头豹子哪来的?”
  “惜了了在山里捡的。”
  “捡的?”千千怔了怔,揉了揉眼睛,再使劲看躺着不动的雪儿,确信自己没眼花,“它怎么被人开膛破肚了?”
  “它难产,我给它切开,取小豹。”
  “小豹?”千千惊得瞬间睁大眼,“它居然连崽子都生下来了。”
  “你认得这只豹子?”无忧麻利地为雪儿重新处理伤口。
  “啊,不……不认得。”千千忙闭了嘴,等了一会儿,见无忧不追问,又问道:“它的崽子在哪儿?”
  “开心抱着呢。”无忧斜瞥着千千,这丫头今天委实不正常。
  千千也发现自己失态,装模作样磨蹭了一阵,才起身挪向坐在榻上的开心,赔笑道:“白公子,能让我看看小豹吗?”
  开心摇头,“动物闻味道,如果自家孩子身上沾了陌生的味道,轻则不喂食,重则咬死。雪儿不认得你,你动了小豹儿,小豹儿身上沾了你的味道。它醒了如果不喂小豹儿,或把小豹咬死,怎么办?”
  “不会,不会,它认得……”千千话出了口,见开心笑笑然地看着自己,才惊觉自己失言,忙捂了嘴,眼珠子乱转,结巴道:“我是说,我只看,不摸,它不会闻到我的味道。”
  开心哪能信她,“你告诉我这豹子的来头,我就给你看。”
  “公子见多识广都不认得,我哪能知道它的来头。”千千脚尖搓着地面。
  无忧已经给雪儿重新包扎好伤口,洗去手上血水,“别搓了,一说谎就搓地板,人家一年领两双鞋,你一个月领两双还不够穿。”
  “我去倒水。”千千端了盆开溜。
  “站住。”无忧喝住她。
  “郡主……”千千愁得圆乎乎的脸蛋皱成一堆。
  “如果不说,从今以后,都由你来服侍它。”
  “我服侍它?”千千鼻孔朝天。
  无忧拉了开心,“我们出去,以后雪儿就由千千照看,如果她把雪儿饿着了,就由着雪儿把她吃了就是。”
  “也好。”开心起身。
  千千急了,搁下铜盆,拽住无忧,“它是我家邻居的看门豹子,只是不知怎么到这里来了。”
  开心眼睛一亮,“你家在哪儿?”能圈养这等猛兽的人家,必不是寻常人家。
  无忧一个激灵,千千是从上头来的,她的邻居岂不是上头的,那雪儿岂不是也是从上头来的?
  忙道:“你去倒水吧。”
  千千松了口气,忙端了铜盆出去。
  开心瞅着无忧一笑,又一叹,有些失落。
  她终究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
  千千是随着无忧一起来的府上,无忧不让千千泄露家乡,也就是不想自己知道她的底细。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怪异。
  无忧轻咳了一声,打破这份沉闷,“千千……”
  “好了,我不问。”开心起身,将小豹儿从怀中抱出,放到无忧怀里,“我去换件衣裳,然后去看洪凌准备好没有,好了,唤人来叫你。”
  如果她愿意告诉他,就不会阻止千千。
  听她编谎话,心里更不舒服,不如不听。
  “好。”无忧看着他步出耳房,突然间觉得心里象是空了一块,说不出的冰冷孤寂,叫道:“开心。”
  “怎么?”他回头过来,眼角仍然噙着阳光般的笑,让人如沐*光,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有些事,我不能诉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真的不能说。”无忧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的感受。
  他笑了笑,走了回来,停在她面前,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无忧以前被这无赖抱着打滚也没太多想法,这时却没来由的脸上微微一烫,“没什么了。”
  “你要不要去找凤止?”他看着她白皙的面颊泛上红晕,觉得她和她怀里抱着的小豹儿一样有趣可爱。
  “要去。”
  “好,那我和洪凌在门外等你。”
  “好。”
  送走开心,无忧快速洗漱,换过衣裳,见千千进来,忙关了房门,将千千拖进耳房,指了指雪儿,再指了指天,“它是上头来的?”
  千千点了点头。
  “上头来的,怎么会被凡人欺?”无忧不解。
  “你让我看看它的孩子,或许能知道。”
  “你确信,小豹儿沾了你的味道,雪儿不会伤了它的孩儿?”
  千千摇头,“它极有灵性的,不同寻常野兽。”
  无忧将小豹儿摊到她面前。
  千千拨开小豹儿额头眉间密密绒毛,露出一小撮细细长长的火苗壮黑色绒毛。
  磨牙道:“这家伙居然把他的座下神兽给拐了……”
  “他,哪个他?”
  “也是我的邻居。”千千咳了一声。
  无忧失笑,“你家邻居都养豹子。”
  “那是。”千千笑得有些干巴巴的。
  “什么样的邻居?”无忧一来忍不住好奇,二来见千千神色古怪,更想问明白,那样才能保证雪儿安全。
  “他们是两夫妻,不过是很奇怪的两夫妻。”
  “哦,怎么奇怪法?”
  “男的是由千百万年的战魂所化的战神,他的兵就是一干战魂。但凡战死的人、魔、仙,只要不愿往生,均可以投到他的座下。只要有战争,哪能没有死人?所以他的势力总在飞勇突进。”
  “这样的生物岂不是天地难容?”无忧睨着雪儿,长得毛绒可爱,实在没办法与一个不死的生物联系在一起。
  “可不是吗?他非魔,非仙,也非妖,所以仙界,魔界,人界均容他不得。纷纷出兵,试图讨伐。但有战争就有死亡,死了的归到他座下,他手下死了的,还是他手下,所过之处,鲜血染满了双手,天地间无人能与他敌。上天也多次派兵去收复他,均被他杀得弃甲而回。上天的小女儿听说后,对他十分好奇,亲自领兵前去讨伐,刚过三招,便被他挑翻在地,头盔,乌发散开。虽然只得三招,却是第一个接下他三招的战将。战神用银尖挑起她的下巴,当时就惊呆了,说出的话却把天女气坏了。”
  “你说的那女子,岂不是公主?”
  “是,是公主,也是最小的天女。”
  “他说什么?”
  “他笑着说:难道硕大个天庭无人了?能接他三招的,居然是个小姑娘。小天女年纪虽小,功夫在天上也是很了不得的,因是女人被他看不起,当场怒了,抓了兵器再战,结果却被战神径直夺了她手中兵器,说:打不过,何必再打。”
  “然后小公主就生出爱慕,以身相许?”无忧扁嘴,狗血。
  “这到没有,小天女是个烈性的姑娘,见他蔑视父皇,拼了死也要再战。但上天爱惜小女儿,又知道小女儿的性子,擂鼓收兵,小天女无奈,只能回去。临走时向他讨要兵器,他却不还。还说:不如我不放回去,扣你下来,做我的夫人,可好?”
  “那后来呢?”无忧心想,果真是老掉牙的桥段。
  千千手托腮陷入回忆,过了会儿,才把天上那段被人久久流传的故事说给她听。
  那时,战神,笑归笑,终究是没把小天女扣下,放了她回去。
  但第二天,派人将小天女的兵器送来,以此为聘,要迎娶小天女。
  上天大怒,派大兵前往讨伐,均大败而归,反而被他堵在了天门外,结果强娶了小天女。
  但他也答应上天签下盟约,就这样战神却成了上天的女婿,上天嫁了个女儿,得了想得到的人,高兴得在天上设了一百的大宴。
  战神虽然擅战,却好静,不喜欢被巴结奉承,不管上天如何欢庆,他都不曾露过一面。
  知道他为人的,说他低调,不知道他为人的,就说他看不起人,要娶小天女,不过是贪图小天女的美貌。
  而小天女的姐姐们,没见过战神,但妹妹能嫁让父皇如此看重的人,委实嫉妒,明里却笑话***嫁了个只会杀人的屠夫,这往后的生活,哪能有半点情趣。
  各种说法,让小天女更死活不肯从战神,哭着回自己的住处,却见他站在她院子里赏梅花。
  她正在气头上,唤了风来,把一院子梅花尽数卷落。
  他叹了声可惜。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0:45
285 前世

  小天女更恼,骂一个屠夫,懂什么花,叹什么可惜。
  就算他娶了她,不过得她一个空心人。
  战神是个心高气傲,得了与她的名分,却不强迫她,看了她一阵,便离开了。
  只是在三不管的散仙地段,修建了住宅,接她过去,两人一院住着。
  平日里,两人谁也不肯低头,互不来往。
  后来她发现,他居然亲手种了一院子的梅树。
  那些梅树竟比她自己的那些长得还好。
  她只道,他是故意种这些花来让她下不了台。
  于是他种花,她毁花,可是不管她怎么毁,那些梅花树仍长得很好,到了两千年上,竟开了满院梅花。
  她是爱梅的,看着花开,不忍心再毁那些树,反而会在他出游或者征战,长时间不回来的时候,偷偷帮着浇浇水,施施肥。
  二人关系眼见有所好转,她二姐姐哭着来大骂她一通,说她男人狼心狗肺,娶着他们天族的女儿,却杀她们天族的子孙。
  杀的竟是她二姐夫的长子。
  小天女这一回气得不轻,等他回来,拿了兵器去砍杀他,结果比上次输得更惨。
  打,打不过,骂,他不气。
  小天女实在受不了这委屈,干脆自己寻死,宁肯死,也不愿跟他这么个屠夫再生活在一起。
  战神这才动了容,道:“你实在要死的话,我也不拦你,不过你何不先去打听打听,我为何杀他。”
  他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小天女第一次见他生气,明明看不得他,却也觉得事有蹊跷,派了可靠的人打听,才知道是二姐的儿子,把云仙最小的妹妹强了。
  强了后,又怕被人知道,惹来祸事,将小姑娘杀死灭口,然后还将小姑娘魂魄焚灰,肉身剁成肉块,喂了自家坐骑。
  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结果却没想到小姑娘用抽魂之术,死之前,生生的忍着痛,抽了自己一脉魂出来,任其飘回姐姐云仙身边。
  而他做这事怕被有撞见,行事匆匆,未发现,焚去的魂魄少了一脉。
  云仙从妹妹那脉魂魄中看到一切,哭求战神为她***报复。
  战神这才去宰杀了凶手,提着凶手的首级,掷到上天庭前。
  上天在乾坤镜中看到一切因由,无话可说,将外孙的魂魄打下十八层地狱,受万年剥骨之痛向云仙谢罪。
  这事才算结了,并下令不许任何人再提这件不光彩的事。
  独二天女心疼爱子,跑去怒骂***。
  小天女知道错怪战神,心里愧疚,想着如果他回来,在他面前绝不再提这事。
  不料这次战神竟是动了真怒,,一去一百年,也没回来的意思。
  这些年,二人本是僵着的,小天女也拉不下脸去求他回来。
  又不断有传闻,云仙不时的前往他的旧居探望。
  一个女子频频去探望一个男子,没有别样意思,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小天女自然也不例外。
  小天女与他虽然只得个名分,却也不肯被人背后说三道四。
  派人送信去,叫他和离,大家撇清关系,他爱跟谁,跟谁去。
  送去的信却全退了回来,对方不同意和离,人也不回来。
  小天女终于怒了,扬言,他有种别做缩头乌龟,回来与她好好打一架,如果他输了,便和离。
  她哪能打得过他,她这么做,不过是想死在他手上,从此解脱。
  他收到风,果然回来了,只问了她一句,“如果我赢了呢?”
  她存着死心的人,答得也爽快,“如果你赢了,这事,不再提。”
  他笑了,“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不必这么辛苦,一招便好,如果你在我手上过了一招,我就答应你和离。”
  她能在他手上过三招,这时他却狂言一招。
  小天女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问,“你是想和离的,是吗?”
  “哦?或许吧。”他漫不经心。
  “那之前,你为何三番五次的拒绝和离?”
  “我同意了和离,岂不是承认了我和云仙有纠葛不清的关系?我一个男人,被人怎么说都没关系,云仙是未嫁姑娘,怎么能把名声毁在我手上?”
  小天女气得笑,这一百来年,云仙三番几次的去寻他,有眼晴的都看着,还说什么把名声毁在他手上。
  只不过,那样与她和离,云仙自然落下个狐狸精的名声,就算嫁了他,同样会被人耻笑。
  现在与自己一战,输了正好,跟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传开来,就是他输给了她,不得不和离,与云仙无关。
  日后云仙进门,也是堂堂正正。
  这样一来,小天女气极之下,反而去了死心,成全他便是。
  那一招,可以说是她毕生修为。
  不料,她认为必胜的一招,竟输了,输得利利索索,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赢了,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只道了一句:“记住你的话。”就转身回了屋。
  小天女不敢相信这样的结局。
  他明明是想与她和离的,为什么不输。他不输,也就意味着不能娶云仙。
  她虽然与他不好,但也不会容他明着纳妾,在自己面前风流快活。
  那就意味着,就算他和云仙有情,也只能搞地下活动。
  不管如何,这件事,这样过去了。
  小天女一招败给丈夫,怎么说也觉得很丢人,闲着就开始琢磨为什么会败得这么惨。
  想来想去,想到他座下那头豹子,它的动作快得在她出手的一瞬间,它已经驮着他跃出自己的杀伤范围。
  小天女认定如果自己也有头好坐骑,未必就会输那么惨,便天上地下的寻找寻兽。
  他得知后,笑道:就算给她十头灵兽,也毫无用处。
  小天女气不过,便天天想着法子弄死他的那头豹子。
  她自然是弄不死他的豹子的,但不时的让他的豹子拉上十天半个月的肚子,拉得脚软,在他出门的时候,驮着他从云头上掉下去,也委实头痛。
  这样的事出的多了,他得出一个结论,她太闲了。
  正好得知云仙家雪豹添了小豹,便去求了一只,送到小天女那里。
  丢下话,豹儿有了,如果她训出不来,只能证明她脓包,以后别再折腾他的豹子。
  云仙家的雪豹是天地间最有灵性的灵兽。
  但雪豹眼界极高,有一点不入眼,就宁肯寡着,绝不做一夜*好的事,一方入眼已是极难,要两方入眼,就更是难上加难。
  雪豹本来就少,选择的余地就少,所以能配上对的就是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等到一对能配上,雪豹却又是难产的家伙,生一回九死一生,所以想得个小豹比登天还难。
  由于难,雪豹崽子是所有仙家望而不可及的灵兽,就连自己父亲也求不来。
  而他有了一只,居然还能再求一只给她,更可见他和云仙关系非浅。
  越加不爽,本不想要。
  但气不过他说的那话,扬言道:那你等着,我定把它训来咬死你的那对蠢豹子。
  她以为能把他气死,结果他只是拍着自己的豹子,笑了笑:“那我们就等着了。”
  后来小天女果然天天忙着养那头小豹儿,再没去折腾她丈夫的豹子。
  战神那头豹子太过凶悍,小天女觉得自己的豹儿再养上一万年,也未必能正大光明的挑翻对方。
  便隔三岔五地带它去看她姑姑那里,因为她姑姑嫁了只九尾狐,九尾狐看谁电谁,迷得人灵魂脱壳。
  如果她的豹儿学到姑父的一星半点,让那头蠢豹子失一失神,就有机会做了它。
  结果她的豹儿回来后,果真学会了抛媚眼,只不过媚眼全抛给了战神,而没给那头豹子。
  战神瞅了她的豹儿半晌,问她,是不是豹儿得了眼病,要不要去请最好的兽医来给它治治。
  气得小天女拿着锅碗瓢盆,把他一人一豹给砸出家门,三个月不给进门,才让豹儿恢复了正常,没见着他就乱抛媚眼。
  无忧觉得这对夫妻倒是有趣,“这么说,他们一直没成为真正的夫妻?”
  “没成。”千千点头。
  “话说,难道战神真的和云仙有一腿?”
  “怎么可能?”千千刹时变了脸色。
  “咦,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心里蓄着人家战神?”
  “我……我哪有……”千千咬着唇,“你不要胡说,战神虽然打架厉害,但心地极好。”
  “哦,怎么好法?”无忧想不出一个满手鲜血的人,如何还善得起来。
  “大抵神仙都看不起我们这些无根的散仙,有事就叫我们跑腿,没事就把我们当蚊子苍蝇一样赶开。只有他对我们谁都一样。不管是谁路过,饿了渴了,去他门前讨点吃的喝的。
  他从不看来人是谁,有无身家,自己碗里有什么,就给什么,如果遇上穷些的小仙,又饿得厉害,他还会叫厨房多烧道好菜。”
  千千舔了舔唇,想着当年饿得不行,在他那处讨食的日子。
  无忧笑了,“原来是吃人嘴软,他到是狡猾,小恩惠便收买了大人心。”
  千千见无忧对战神不屑,有点着恼,“才不止这些。”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0:55
286 他是很好的

  无忧“哦”了一声。
  千千又道:“我们修仙,每到关卡,稍有不谨,或者抵抗不了的,就会魂飞魄散,那些有家境的神仙,每到这时候,总有族中能人帮上一帮。可是我们没有,只能自己硬过,过不了就没了。
  每次他外出,路上遇见我们散仙过关卡,总会停一停,万一我们过不去,他就提一把。从他手下救下的人命,不知有多少。久而久之,我们这些没根小仙到了要过关卡的时候,就会偷着爬进他家院子,指望过不了时,能得他帮一把,保个性命。
  他明知道我们偷着进去,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从不会叫人赶我们出去。
  还会叫他的豹子远远望着些,万一我们过不到,就唤他。
  他……他真的是很好的……
  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
  所以很多战死的,都不愿去转世,宁肯跟着他。
  他虽然是强娶了小天女,心里却也只有小天女。
  云仙固然对他有情,但他对云仙也不过象对其他仙人一样,来了,请杯茶,走也不多留,仅此而已。”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我是三包啊,这点事,都不能清楚,如何当得三包?”千千小有得意,也有些寂落。
  “感情你过关卡,也是爬墙进人家院子。”无忧笑着打趣。
  千千脸上红了红,“不是没办法吗?我一个人飞仙上天,无亲无友的,人家又看不起我。不是战神大人,我早不知散魂去了哪里,今天也不能在这儿服侍你。”
  无忧听完,不由一叹,这个人倒是性情中人,如果不是强娶,而小天女又性子刚烈,二人倒是一对神仙伴侣。
  以前偶尔听冥王讲过些神仙生活,那时年纪小,只当是听神话故事,这时想起来,才醒觉,那些全是靡靡苍天中存在的。
  天上有地位的神仙,犹为注重门当户对。
  小天女是上天受宠的小女儿,就算要许人家,也会寻着门户相当的远古上神来许。
  象战神这样自成一派的非魔非仙的人物,虽然勇猛,却是入不了他们的眼。
  所以他如果不强娶,怕是得不到小天女。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
  无忧怔了一下,“什么会没后来?”她照千千的故事来看,小天女虽然别扭,但不该对她丈夫没有一点意思。
  “小天女下凡历劫去了。”
  “那战神呢?”
  “也下凡了,所以上头没了他们的新故事。”
  千千轻咬着唇,难得地露出落寞神色。
  “难道你是那个云仙?”无忧笑着打趣。
  “云仙大人,是女娲娘娘一氏的后人,就连上天都让要给她三分薄面,哪能是我这样的人能当得,我不过是个送信跑腿的小散仙。”
  “我看你也不象。”无忧笑了笑,从故事来看云仙该上个清高,有心眼的女人,而千千活泼顽皮,怎么都不象。
  再说上天能将自己孙子打下十八层地狱,受万年的剥骨之痛,来平云仙的怒气,可见云仙家中也是个有地位的神仙。
  断然不会象千千这样,犯上一点小错,就丢下凡尘来给人做婢女。
  “难道小天女真不喜欢战神?”
  “她以前,天天忙着怎么折腾她的丈夫,后来又忙着调教豹子,不知道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的丈夫。” 千千摇头,把无忧瞅了好一阵,暗叹了口气。
  心想,你怕是喜欢先生得紧的,如果不喜欢,也不会为云仙的事发那么大的火。
  当年云仙的兄长乘先生出战的时候,递了信来,暗示云仙因为爱慕先生才误了婚嫁的年纪,从旁侧敲问她许不许先生纳云仙为侧妃。
  以云仙的身份,连上天的太子妃也做得,却甘愿在她之下,给他做个侧妃。
  照着云仙家中看来,已是极为委屈。
  偏偏这事却生生踩了小天女的痛脚,如果他们早有情意,为何还要强娶她过门。
  她性子本烈,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将这事告知父皇,母皇,求与丈夫和离,遭到父皇拒绝。
  说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借此笼络云仙一氏,反到给天族如虎添翼。
  小天女包了一包的苦水,心灰意冷。
  恰好发生凡间无道屠杀,血光冲了天庭,父皇下旨旦凡参于屠城的所有人,包括国君,官兵,百姓,尽数灭去,来消冲天的怨气。
  她请旨下凡,以自身之苦来平天怨,固然是为了给苍天百姓一个活路,但又何尝不是气不过丈夫,以此来与他做个了断。
  从此二人各自一方,再无牵连。
  如果不喜欢,又如何能宁肯受苦,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他纳妾。
  等先生凯旋归来,得知此事,她已经转世。
  先生怕她去远,二话不说,将自己肉身封住,将魂魄撕下,点了魂灯,叫豹子守着,追她去了凡尘。
  这些千千固然不敢再说出来,呆呆地想了一阵,心里涩然,得了一个结论。
  不管再厉害的人,一旦爱上了,就会变傻,先生和小天女都是傻子。
  如果小天女肯拉下面子,等丈夫回来,问一问,或许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自己也是个傻子。
  明明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偏偏要去管他们这些大人物的闲事,落到如今的地步。
  无忧突然想起神仙谱,问道:“你说的战神,可是传闻中的四面战神?”
  “人家确实也称他为四面战神。”千千点头。
  无忧脑海里浮起在丰都见过的四面鬼头,而四面鬼头身边站了个如花似玉的天族公主,打了个寒战,“难道是小天女嫌弃他是四方脑袋?”
  “四方脑袋?”千千象听见了天下最荒谬的事,“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不是四面战神吗?”
  “所以叫他四面战神,是因为他有四个分身,个个不同样子,所以是四面,而不是一个脑袋四张脸。”千千对无忧的理解很不满意,撅起了小嘴。
  无忧哑然,睨了雪儿一眼,“你是说,雪儿就是战神的座骑?”
  “哪能,它是小天女的。”
  “既然如此,怎么会落到人间,被人欺负?”
  “这豹子是最灵性的,却也是最难生产的,怀上孩子后,定会将自身所有灵力聚到胎儿上,护着腹中珠胎,自己反而变得极为虚弱,怕是连凡间寻常豺狼都不如。产下小豹,也得小豹睁眼,确认小豹能存活后,才收回灵力,再修养上一阵子,方能恢复。”
  无忧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雪儿不带着小豹儿另寻地方躲藏,而是来投奔她和惜了了。
  千千看着雪儿皱眉,“奇怪。”
  “怎么?”
  “雪豹怀上孩子,公豹必会千方百计保护着,它怎么会独自在这里,难道是上头出了什么事情?”
  无忧对上头的事不感兴趣,只觉得雪儿可怜,对她更加爱怜。
  将小豹儿放到千千怀中,“既然你跟它是相识的,以后她归你照顾。”
  “啥?”千千傻了,不说,它归她管,现在说了,还是归她管。
  “仙兽落到凡间的事,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免得被心存邪念的人知道,对它生出歹念,所以还是你照看着,我才放心。”
  千千哭丧了脸,“我这是什么命啊,伺候人也就算了,还得伺候这头骚豹子。”
  “不愿意?”
  “不愿意。”
  无忧“嗯”了一声,“也好,我正愁女皇身边,没我信得过的人。这样吧,你不服侍它,就去服侍女皇。”
  “不带这么整人的。”千千快哭出来了。
  “这是我对你的信任。”无忧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起身,“收拾收拾,早些过去报道。”
  千千嘴张了张,再瞅了瞅睡得死沉的雪儿,怨念道:“我还是服侍这头豹子吧。”
  “你还是去女皇那边的好,省得说我逼你服侍一头豹子。”
  “我自愿的,绝对不是郡主逼我。”千千心里直骂娘。
  “那可是你自个说的,可别怨我。”
  “不怨,不怨。”不怨才怪。
  千千看着无忧离开,点了点怀中小豹儿的鼻子,“你爹呢,怎么不管你的风骚娘?”
  小豹儿不喜欢人家碰它鼻子,摇着小小的圆脑袋左右避让,然它怎么摆头,都避不开千千的手指。
  它饿了许久,这一阵动弹,更觉得饥饿,鼻子到处乱闻,却寻不到母亲的奶头,又急又委屈,张了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雪儿听见小豹儿哭,渐渐醒来,挣扎着睁开眼,寻着哭声看来,看清抱着小豹儿的人,怔了,居然说出人话,“狐狸精。”
  “喂,喂,你这头骚豹子,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狐狸精了?”千千炸了毛,就知道服侍这头豹子,不会有好事。
  “你整天在我们家院子外面闲逛,不就是想勾引我家主公。”
  “谁想了?你家主公长得好,心眼也好,我看两眼不行?你难道不是整天给你家主公抛媚眼?”
  “那是主人叫我学的。”雪儿鼻孔朝天。
  千千哼了一声, “你家主人叫你抛给主公的豹子,不是抛给你家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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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冥居

  雪儿怒了,挣着要起身。
  千千忙将它按住,“才给你处理了伤口,你不想再给你家主人找麻烦,就老实呆着。”
  一人一豹各自哼了一声,将头一偏,谁也不再理谁。
  小豹儿哭得更厉害,在千千手中挣扎,雪儿转头看见,眼里喷了火。
  千千忙将小豹儿放到雪儿奶头边,小豹儿忙爬向母亲,含住奶头,吮得‘叭叭’声。
  雪儿吃力地舔了舔小豹儿,才重新瞪向千千,“狐狸精,怎么在这里?难道又想勾引我家主公?”
  千千对‘狐狸精’三个字,很不爽,但听了它的话,却是眼睛一亮,“你家主公在这里?”
  雪儿大眼一眨,“没有,有也不告诉你,省得你去勾引我家主公。”
  千千将脸一撇,委委屈屈地啐了它一口,“呸,鬼勾引你家主公,我在这儿是伺候你家主人。伺候你家那难伺候的主人也罢了,现在还得服侍你这么骚豹子。”
  雪儿一听,立马舒服地摊平了身子,“我要喝水。”
  千千瞟了一眼它肚子上的伤,去洗漱间打了半铜盆水过来。
  雪儿瞄了铜盆一眼,僵着脖子不喝,“脏。”
  千千又倒了一杯茶水给它。
  它闻了闻,以爪抱头,仍是不喝。
  千千白了它一眼,回屋取了自己一直不舍得用的银果盆过来,装了半盆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放到它面前。
  它才心满意足地喝个干净。
  千千撅着嘴嘟啷,“比你家主人还难伺候。”又去厨房取了几只生鸡来喂它。
  雪儿吃饱喝足,觉得这只狐狸精也不那么讨厌,合了眼睡觉。
  千千好不容易等它爽了,怎么能容它就这么睡,一把揪了它的耳朵,“你还不能睡。”
  雪儿吡牙凶她。
  吓得千千忙丢了手,“你为何会自个下凡?”
  雪儿变得有些讪讪地,“我想主人……我怀了孩儿,怕……怕再也见不着主人了……”
  千千这才想起,雪豹受孕是九死一生,之前对雪儿的怨气,瞬间消逝,轻抚上它的头,“真是难为你了,它可知道你出来?”
  这个它,当然是指公豹。
  雪儿耷拉了头。
  千千一把揪了它的耳朵,“难道你是乘它给你家主公守魂灯的时候,偷溜出来的?”
  雪儿点头,爪子搭上千千肩膀,头在她身上蹭了蹭,“等孩儿睁了眼,我就偷偷溜回去,它不会知道,你以后回去,可千万不许告诉它。”
  “我不告诉它可以,你告诉我,你主公在哪里?”
  雪儿撇了脸,不理。
  “你不怕我告诉它?” 千千哭笑不得。
  “你告诉它了,大不了我跟他打一架,回头再咬你几口。告诉你,主公在哪里,你去勾引主公,我主人怎么办?”
  “哪能。”千千咬了咬唇。
  那个冒牌的太子,占了他的名分,而他下落不明。
  不知他仍在这一世,还是轮回去了别处。
  她哪能有那种不能有的奢望,不过是想知道他可平安。
  轻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家主公的魂灯可还好?”
  “它说你从小冥王那儿偷来的方法合用,四个火头都燃得极好,不会熄。”
  “有用就好……”千千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只要魂灯不灭,他就能平安。
  接着又是一声轻叹,“你也见着你的主人了,她是被封了前世记忆的,认不得你。等你儿子睁眼,你就赶紧走,千万别破了天规。万一上头知道了,受天罚的,还是你主人。”
  雪儿终是灵兽,懂得天规不可违,沮丧地趴了下去。
  千千笑拍着它,“有我照看着你家主人,你还什么不放心。”
  雪儿耸着鼻子,两眼上翻。
  千千愤愤道:“我在天上都能活下来,在这地上,还不照看不了那小丫头?”
  雪儿歪着头想了想,才上前舔了她一舔。
  千千戳了一下它的大脑袋,笑了,“有空的时候,也去我的那窝棚,帮我看着些,要倒的话,就拿根树子顶一顶,赶明我回去了,也还能有个地方避避风雨。”
  雪儿点了点头,又舔了她一舔。
  千千的眼慢慢的湿了。
  无忧寻到凤止,凤止正散着衣襟,独自撑着头,歪在榻上饮酒。
  见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角,飞来一记媚眼,笑道:“我算准了,你会来。”
  无忧闻着一屋子的酒味,皱了皱眉,“你这么活着,不觉得在虚度光阴吗?”
  凤止笑睨了她一眼,喝了一口酒,才自嘲笑道:“我这辈子只想寻回我失去的东西,如果寻不回来,就算去是抢了个皇位来坐,也是虚度。”
  “女皇就在府中,这么大孽不道话,你也敢说。”无忧冷哼。
  他歪歪哉哉地起身,晃到她面前,低声道:“说的人,不会做,做的人,不会说。”
  无忧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话中有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随口胡说。”他将酒壶递到她面前,“来一口?”
  无忧将酒壶推开,“既然你猜到我会来,也一定知道我来的目的。”
  “当然。”他站在她面前,垂眼看着她,“我可以让女皇离开‘常乐府’,甚至可以让她早些回西越,但是……”
  “我不会让你白做。”无忧截下他的话头,不与他多哆嗦,“我会请母亲做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名分。”
  他突然笑了笑,扇柄托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些,晨光散进她的眼睛。
  她的眼平静得如同一汪止水,可以清晰地看见她漂亮的瞳仁里印出的他的脸。
  他凝望着这双眼,冷静得不尽人情,“我改变主意了。”
  “你想怎么?”以他的无耻,做出什么决定,无忧都不觉得奇怪。
  “借你几滴血,让我做场法式。”
  “离魂?”无忧没忘记,惜了了用寿命来换取所知。
  凤止点头,“如何?”
  无忧的过去,一是儿时在西越宫中的日子,再就是二十一世纪,无论哪一样,都是不能为人所知的。
  眉头慢慢锁紧,过了会儿才道:“我不能答应你。”
  “只有探知过往的人,才会减寿,如果你心静,不去看不该看的东西,受不了什么损伤。”他观察着她的神色。
  无忧笑了,他认为她是怕死,”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
  “要看了才知道。”
  “荒谬。”无忧冷笑,转身就走。
  把所有记忆交到别人手,相当于把自己一切,包括性命交到了对方手上,却连对方的目的都不知道。
  “难道,你不想让宁墨安全些?”他手中扇子轻敲手心。
  “当然想,不过你太贪心了。或许我送走的是头狼,来的却是只饿虎。”将自己的底牌都交到了他的手中,等于被他掌控,连自由都没有了的人,还有什么能力去保护其他人?
  “我不会伤害你。”他抢上一步,拉住她的手腕。
  “我信不过你。”她回头,直视着他的眼,目光冷冽。
  他与她对视了良久,拧着的眉头骤然舒开,“我看错了你,以为你会其他女子一样,为了心爱的人,会不顾一切,哪怕交出性命。原来不是……”
  “不是个个女人如此。”无忧蔑笑,为了一时之困,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傀儡,只会累人累己。
  “或许是因为你不记得他,觉得他不值得你为他舍去。”凤止的眼一眨也不眨,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随你怎么说。”无忧脸沉了下去,这一趟是白走了,推门出去。
  步下台阶,听见扇子轻敲窗格的声音,回头。
  见凤止懒懒地依在窗后,手中把玩着折扇,“我先帮你弄走女皇,你什么时候信得过我了,再让我施一回离魂,如何?”
  “如果我一直信不过呢?”
  “我相信会有那一天。”
  “如果,我到死也不能相信你呢?”
  “我绝不强人所难,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找我。”
  “这可是你说的。”
  “自然。”
  无忧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空荡荡的门匾,道:“不如我送你两个字。”
  “什么字?”
  “冥居。”
  凤止嘴角一抽,手中转着的扇子停下,“你不如直接说是鬼屋。”
  无忧笑了,“差不多。”
  凤止看着无忧离开,撑着头,望着窗外门口空匾,又念了声,“冥居”。
  虽然这名字阴风煞煞,但却觉得很对味道。
  丢了酒壶往‘寒梅冷香’去了。
  不凡正批注着为女皇购买来,带回去赠与朝中重要官员及家属的北齐特产。
  见凤止风风火火地进来,放下手中笔,“出了什么事么?”
  凤止不答,去他书案角落,寻了卷白纸出来,推开他面前礼单,摊开白纸,“帮我写两个字。”
  “写字?”不凡怔了一下。
  “对,写‘冥居’二字。”
  不凡瞅了他一眼,这人今天神神怪怪,也不说什么,加磨了墨,龙飞凤舞地写下‘冥居’两个大字。
  字写完,看着墨汁未干的大字,感觉自己不知何时,曾经写过这两个字,但细想下去,却实不曾将这两个字连着写过。
  凤止瞅着瞅着,也是若有所思。
  想了半天,除了觉得这两个字眼熟,仍是什么也想不出来,等墨汁干了,拽了就走。
  “你拿去哪里?”不凡叫住他。
  “寻人做成门匾。” 凤止不相信,挂在门口天天看,会想不起来。
  “做门匾,字还需大些,我另帮你写过,叫人裱了,给你送去。”
  “也好。”凤止将那张纸给揉了,掷入火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0 20:53:01
288 处处刀刃

  无忧从凤止那里出来,就看见开心屈腿坐在一块假山石上晒太阳,奇怪得‘咦’了一声,走上前,“等我?”
  “嗯。”开心跃下假山石,“哈里村不必去了。”
  “为什么?”无忧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但对方行为实在可恶。
  “哈里村的人来了,不凡叫我们去大堂。”开心瞅了凤止院门一眼,“他答应了?”
  “答应了,不过他不要与兴宁的名分。”
  “他要什么?”
  “我也不知他想什么。”无忧摇头,“但他说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
  开心若有所思,“那就好,他虽然邪门,却是个守信用的人,说不会强迫你,就不会强迫。如果他提出的要求是你不愿意的,或者做不到的,无需理会。”
  “会不会赖皮了些?”
  “他许下的诺,怪得了谁?”开心将她拽了一把,“走吧。”谁没有个需要人帮手的时候,等寻个机会替她还了这个人情便是。
  开心的无赖正合无忧的胃口,刚才还存了一点点占人便宜的愧疚,也丢到了九宵云外。
  大堂……
  不凡正陪着一个老人喝茶。
  无忧认得老人是哈尼村的族长。
  老人身后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昨夜带队的小族长,而女的却是给开心递长矛的姑娘。
  老人见无忧和开心进来,忙站了起来。
  姑娘从老人身后偷看开心,脸上即时泛起了红晕。
  无忧睨了开心一眼,这家伙可真是命带桃花。
  和老人见过礼,坐到不凡上座,开心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坐椅上,不接丫头递上来的茶,只瞅着小族长,狭眸瞬间转冷。
  小族长见他果然是府里的公子,暗吃了一惊,不敢看他。
  无忧也不问话,只是慢慢喝茶,倒要看他们这是唱的哪出戏。
  老人昨晚也是见过开心的,拿着拐杖在小族长身上敲了一记,“还不去给公子赔礼。”
  小族长上前,还没开口。
  开心拦下他,“给我就不必赔礼了,我只想问小族长一句,为何言而无信,再去搜山,还打伤我兄弟的下人?”
  昨天夜里,无忧是蒙着脸的,老人没认出无忧,虽然这位白公子昨天带着个姑娘夜行,但这时却坐在郡主身边,可见是个得宠的。
  又听说,打伤的竟是另一位公子的人,这一下得罪了两人。
  再看郡主,表面上平静,眼里却分明噙着怒气,心更是悬了起来,起身道:“老朽正是为此事来的。”
  “老人家,坐着说话,不必多礼。”不凡示意丫头给老人斟茶。
  老人道:“这打伤的人,我们请最好的大夫治,该怎么赔,我们怎么赔。”
  王妃从外面进来,“如果你打别人,或许仗着有几个臭钱,就能摆平,可你们打的可是我女儿府上的人,今天你们能打她的人,明天感情就能打皇上的人了,再后来感情连皇上都敢打了,打完就几个钱的事。”
  “娘。”无忧本来没打算惊动姨娘,见姨娘来了,忙站起身,让了上座给王妃。
  众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妃没叫起,也没人敢去扶。
  不凡赶紧招呼人上茶。
  “娘怎么来了?”无忧接了丫头递上来的茶,亲自捧给姨娘。
  “我不来,能行吗?我这女儿现在软得跟个柿子一样,谁都能捏。有时,我都在想,这还是不是我的女儿。”王妃淡淡地,话中有话。
  不凡替无忧暗中捏了把汗,握着茶盅,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无忧瞅了不凡一眼,道:“以前府中有事,都由着不凡打点,女儿从来不曾理会过。”
  眼角偷看不凡,见他眉角舒开,轻吹茶叶,轻轻啜了一口,才抬眼向她看来,眼中暗含浅笑,知道推给他是对的。
  果然王妃皱了眉头,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做回主?”
  无忧扁嘴,沉下脸,“那把他们一村的人,全拿来挨个打过。带头的挑了手脚筋,丢去后山喂狼。”
  老人脸色大变。
  “胡闹。”王妃将茶盅往茶几上一顿,瞪着无忧看了一阵,揉了揉额头,“这事,还是交给不凡处理吧。”
  不凡要起身,王妃忙拦下他,“你身上有伤,别起了。这府中的事,你还是多担待着些,别为那点罚,就挫了锐气。”
  “不凡知道。”
  无忧和开心脸对脸的做了个鬼脸。
  王妃瞪了无忧一眼,心里却比来时舒坦,只要兴宁不济,诸事仍由不凡管着,女皇也就翻不上天。
  有丫头进来,说女皇请王妃过去,有事商议。
  王妃不敢耽搁,起身离去。
  无忧瞄了开心一眼,开心会意,轻点了点头。
  应该是凤止有所行动。
  不凡叫人扶了老人起来,不再绕圈子,“老人家,你们族人惯来最讲究信义,为何昨夜言而无信不说,还要打伤我们府中的人?”
  老人一脸惭愧,“说来丢人,儿子们早些年尽数战死,孙子们又小,族长之位,一直无人能拉。老朽苦苦支撑,如今年事已高,好不容易盼子孙子们长大,这族长之位也是到时间要让出来了。惯例由长孙继承族长之位,但老朽的长孙,心胸狭窄,老朽无法将这个大家族交到他手上,就任命次孙为继承人,结果长孙怀恨在心。干出昨夜背信忘义的事,试图立些功绩,来立自己的威信,夺取族长之位。”
  开心扫了小族长一眼,“你的意思是说,后来带人搜山的人,是你的长孙,而不是小族长?”
  “确实如此。”老人对姑娘道:“叫他们把季成带进来。”
  姑娘领命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姑娘领了个人进来,无忧认是正是昨夜跟在小族长身后,喊打喊杀最凶的那个。
  “这就是老朽的长孙季成,孽孙做下背信忘义的事,又打伤郡主府中的人,老朽不敢私袒,交给公子处置。”老人一脸痛色。
  季成听爷爷说不管他了,顿时急了,抬对一看,对上开心亮如星烁的眼,怔了一下,再看他身边坐着一个天仙一样的少女,这少女坐在最上座,已经可以猜到她就是常乐郡主。
  顿时升起希望,向无忧问道:“请问郡主,您身边这位公子,是……”
  无忧瞅了眼开心,只得道:“我的第三夫君。”
  季成稀疏的眉一挑,面露了笑,甩开抓着他手臂的族人,挺直腰板,道:“这就奇怪了,这位白公子既然是郡主的夫君,为何昨天半夜竟带着个姑娘四处走动?而且二人眉来眼去,搂搂抱抱,好不亲昵。”
  开心斜靠着茶几,一手托腮,伸长着一双腿,笑笑然地转着茶盅盖玩,好象对方说的人不是他。
  无忧被一口茶呛到。
  不凡揪了他们二人一眼,无忧瞪了过去,不凡又将脸转开,也象没事一般。
  无忧扯着衣袖抹了嘴角茶汁,向姑娘问道:“那片干苇地,可还合用?”
  姑娘怔了一下,偷偷睨了开心一眼,脸红过耳,“你是昨天晚上和白公子一起到我们村里来的那个姑娘?”
  “得,背信忘义,打杀皇家中人,现在再多一条,诽谤。”开心把茶盅盖往茶盅上一搁,发出一声脆响。
  季成脸色煞白,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老人领了他来,本想着上门请罪,能罚得轻些,结果被他这么一搅,希望全泡汤了。
  气得脸色铁表,举了拐杖就打,“混帐,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混账。”
  ‘叮’地一声,一个茶杯盖击在老人拐杖上,落下的拐杖顿时偏了,没落在季成头上。
  老人向开心望去,果然见他茶盅上少了个杯盖。
  “老人家,你也别在这儿打了。”开心起身伸了个懒腰,又对不凡道:“这事你也别管了,交给衙门,让衙门去办,该怎么办,怎么办,省得说咱们仗势压人。”
  “也好,就这么办。”哈尼族是早年投靠北齐的,如果办得重了,弄不好让对方起异心,办得轻了,以后谁都有样学样,这常乐府也就失了威信,倒不如把这球踢给衙门。
  哈尼族的人要走关系也好,送礼也罢,都是衙门的事,但衙门绝不敢让‘常乐府’丢脸。
  就算收他们好处,给他们一条生路,也得要把他们给弄痛,以后不敢轻易再犯。
  老人也松了口气,送衙门,虽然打得凶,但命是保住了,“那被伤了人的那位公子……”
  “他不在府上,如果你们要请罪,过几天再来。”开心拽了无忧,“走不走?”
  无忧被姨娘那一试探,也不敢再胡乱出头,再生出事非。
  再加上也想去打探凤止那边的事,办得如何,顺着他起身。
  老人忙从家人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打开来,双手捧上,“这里有两支三千年的人参,是老朽向郡主赔罪的,望郡主收下。”
  无忧本来不想收他的东西,但想到宁墨那双手冷得刺骨,身体又虚弱得厉害,也就不拒绝,顺手接过,挟在腋下。
  丢下不凡自个处理后头的事,一溜烟地跟了开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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