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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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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3:56
248 硝烟再起

  女皇道:“既然那人能卖给你这么精巧的刑具,这盐霜想必也不会有假,不必试了。”李嬷嬷是她的心腹,废了李嬷嬷,身边就少了一个得力的亲信,女皇自是不舍得拿她给无忧试药玩,怕无忧纠缠,不等她回答,又道:“我也乏了,得进屋歇着,这里也都散了吧。”说着,伸了手给李嬷嬷。
  李嬷嬷忙上前扶着。
  “既然这样,姨娘好好歇着。”无忧暗松了口气, 将白玉小盒收进怀中。
  回头见庞二正眼巴巴地的瞅着她,想走,又不敢走,道:“你们也散了吧,酬金,往时怎么领的,你还是怎么去领。”
  庞二忙磕了个头,叫人抬着儿子飞奔而去。
  女皇的人退去,平儿才得以进来,看着宁墨被绷带裹着的脚踝,就哭出了声。
  “我没事,别哭。”宁墨虚弱得声音都象是从远处飘忽而来,“回去吧。”
  平儿也知这里不是哭的地方,怨恨地瞪了无忧一眼,推了宁墨就走。
  “走吧。”无忧被平儿一瞪,心里也不好过,但这样反而更令女皇的人相信自己,扁了扁嘴,领着千千走出院子。
  突然女皇屋里传来十一郎的一声尖叫。
  无忧陡然一惊,急身回走,推门进去,屋里服侍女皇的人,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却不见母皇的身影。
  李嬷嬷倒在血泊中,身边写着一排血字:以人换人。
  十一郎小脸惨白得坐在屋中紫檀椅上,手里捏着一个鬼面面具。
  无忧看着他手中面具,微微一愣,心脏砰然乱跳。
  没时间细想十一郎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问道:“出了什么事?”
  十一郎抖着小手,将手中面具递给无忧,眼睛却望向无忧身后,“皇……皇上……被捉走了,他……他叫我……叫我把这个交给王……王妃。他……他要……要宁夫人……”
  无忧回头,见姨娘正匆匆迈进门槛。
  王妃从无忧手中接过鬼面面具,脸色一沉,“鬼面……”
  冷看向十一郎,“他从哪里出去的?”
  十一郎对上王妃的眼神,吓得一抖,战战兢兢的指了指前面开着的窗棂,“那……那里……”
  无忧扑了过去,往窗外眺望,只看见摇曳的树影。
  她在‘常乐府’中的日子,闲着没事,就暗中摸索园中地形,记得这座院子后面是一片桃林,桃林被陡壁牢牢围住,无路可走。
  要想从后面逃走,除非长出翅膀,从陡壁上飞出去。
  如此看来,他擒着女皇,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而是在这里等着答复。
  王妃半眯着眼,朝窗外看了一阵,示意下人送十一郎回去,一个人跃出窗,回头对无忧道:“你们都散了吧。”
  “娘……你不能一个人去。”无忧知道鬼面的功夫有多厉害,姨娘一个人前往,实在凶险之极。
  “不妨,他要人,不会伤我,我先去见见他,再做定论。”王妃向林中跃去。
  无忧等王妃的身影没在林中,见屋中活人,除了千千,再没别人,也翻出窗户。
  “郡主……”
  无忧手指往唇上一压,做了个噤声得动作,低声道:“帮我守着。”
  千千点了点头,配合的安静下来。
  无忧朝王妃进林子的方向,飘身入林。
  这片林子虽然是个死角,地方却是不小,而且长得极是茂密,一时半儿的,想在这林子中寻到人,也是不易。
  微一沉吟,向就近的树身上望去。
  没走出多远,看见一棵树杆上插着一小段树枝,毅然朝着小树枝所指的方向急行。
  走不了多远,便有小树枝引路。
  她夜行得速度比寻常人快了许多,没一会儿功夫,便看见前面王妃急奔行的身影。
  放慢脚步,悄悄跟在后面。
  到了林子深处,王妃突然慢了下来,往后张望。
  无忧忙缩身树后,等王妃重新转过身,才探头出去。
  果然见鬼面握着长弓,负手立在一株树下,挺拔修长的身影,披了一层月光,如月夜下的一只孤鹰。
  王妃确信身后无人跟踪,才走上前,将传说中如鬼似魔的人物,打量了一番,仅仅一个背影,就有一股叫人折服的凛然霸气。
  心中暗赞,好一个真男儿,慢慢开口,“阁下就是传说中的鬼面?”
  鬼面缓缓转过身来,青獠鬼面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凌厉,“不错。”声音沉闷,低缓。
  王妃感觉在刀光血影中滚打出来的凛然杀气迎面压来,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知道在气势上,自己已经输了,不敢再拖,“我皇姐呢?”
  鬼面微侧了侧脸,看了眼身侧一棵大树。
  无忧随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见母皇被吊在树下,耷拉着头,人事不知。
  王妃倒抽了口冷气,好狂的人,人质竟敢离手,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带人来夺?”
  无忧翻了个白眼,鬼面百步穿杨,他长弓在手,任天皇老 子也在他手下夺不去人。
  果然见鬼面笑了笑,“王妃如果认为有这本事,不妨试试。”明明是平和的口气,却叫人感觉他狂到了极点,而这狂又让人觉得,他就该如此。
  靖王的箭术已是天下难求,王妃却不止一次的听丈夫叹息,他的箭术到了鬼面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
  扫了眼他手中长弓,“我不知你怎么混进的‘常乐府’,但你露了身形,就不可能再从这里全身而退,想带走宁夫人,更不可能。”
  鬼面满不在乎的道:“我带不走宁夫人,你皇姐也活不了。”
  王妃瞥了眼女皇,“能不能把宁夫人给你,我做不了主。”
  “不要紧,让她自己做主。”他手指轻抬。
  “等等。”王妃急忙制止。
  “还有什么问题?”
  “我有一个条件。”
  “王妃真是不放过一切机会。”鬼面笑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王妃面不改色。
  “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鬼面勾唇,浅浅一笑,令头顶明月光华顿时暗去。
  无忧望着那抹笑,他与自己耳鬓相摩的调笑声,仿佛在耳边响起,心脏陡然紧收,乱了心神。
  王妃望着前方半掩在阴影中的半张脸,也失了神,“你……你和宁墨是什么关系?”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光看这半张脸,我和他很象,是吗?”
  王妃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既然觉得我们长得象,就该知道我对宁夫人,必得。”他的声音淡然,“所以你条件,我未必会答应。”
  无忧觉得呼吸困难……他和宁墨是什么关系?
  他的答案象是回答了王妃,又象什么也没说,王妃定了定神,道:“阁下不会不知,帝王之家没有那么多亲情,既然要我为你奔波,我自该得些酬劳。”
  “说来听听。”
  王妃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函,抛给他。
  他抽 出信函,快速扫了眼,不马上回答,突然向无忧藏身处望来。
  无忧吓得忙缩身树后,但分明看见他唇色轻轻勾起,牵出她熟悉的可恶笑意,心脏越加失去节奏,七上八下……他发现她了。
  王妃随他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怎么样?”
  鬼面收回视线,将信函揉成一团,在掌心中一握,慢慢张开手指,那封信已化成灰烬,被风从他掌中一点点吹去,“我答应你。”
  手指轻弹,指间一片树叶飞向女皇,女皇身体轻颤,慢慢醒了过来。
  抬起头看了看王妃,见只得她一个人,厉声叫道:“你怎么不带人来?”
  王妃轻叹了口气,“我就是带了千军来,也没办法从他手中夺下皇姐。”
  女皇这时才想起,昏迷前所见,她一屋子的下人,眨眼间便全成了死人,打了一个寒战,“他是什么人?”
  王妃如实道:“鬼面。”
  女皇怔了一下,“鬼面不是帮北齐的吗?”
  “有些事,怕是皇姐误会了。他不帮任何人,只看钱。助北齐,不过是与太子的交易。”
  “放我下来,你开个价,我都满足你。”女皇眼睛一亮,如果用钱可以笼络这个人,可真是如虎添翼。
  鬼面笑了一下,“我要西越,你也给?”
  女皇一愣,拉下了脸,“荒谬,座下江山,岂能拱手匪寇。”
  鬼面淡瞥了她一眼,“无需你给,我想要的话,自己会拿。”
  他随意一句话,却让女皇和王妃同时打了个寒战。
  只有藏在树后的无忧知道,他这话并非儿戏。
  “狂妄小辈,不知死活……”女皇厉声呵斥,话声没落转成尖叫,“你要做什么?”接着‘嗖’得一声后,惨叫传开。
  王妃颤声喝道:“住手。”
  无忧心头一颤,忙探头出去,只见女皇腿根处插着一支羽箭。
  又听‘嗖’地一声,又一支羽箭穿 进女皇别一条腿根。
  不管女皇如何对她, 终是她的母亲,无忧的心脏突然间象是停止跳动,他还真敢下手,正想扑身出去,见他缓缓的垂下手中长弓,冷声道:“没有人可以威胁我。”
  无忧定了定神,仍缩回树后,背靠了树杆,用力吸气,迫自己镇定,他的话是说给女皇听的,又何尝不是说给她听?
  女皇痛得只有吸气的份,哪里还有气焰,“你要什么?”
  王妃低声道:“他要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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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4:07
249 背黑锅

  放了宁墨的母亲,等于放了宁墨。
  这简直就是在挖她的心头肉。
  女皇的嘴角一抽,腿上箭伤痛得她倒抽了口冷气,将正要出口地“休想”二字,生生地咽了回去。
  冷冷地瞪向王妃,她在‘常乐府’中出事,王妃岂能脱得了关系?
  无忧屏着呼吸定定的看着姨娘,不知姨娘该如何应付这件事。
  王妃回看了女皇一眼,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向鬼面问道:“能否向阁下请问一个问题。”
  “请说。”鬼面声音淡然。
  “当年阁下,为什么要杀常乐公主的驸马。”
  鬼面轻睨了无忧所在地一眼,淡淡道:“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无忧如同直坠冰窖,浑身血液瞬间冻住,胸口憋闷的无法呼吸……脑子乱成了麻,子言明明置身火中,怎么会是被他杀死的。
  一个声音,在心底喊,他们在演戏,在说谎……
  听母皇阴冷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王妃先不答女皇的话,关切的问道:“皇姐的伤……”
  “死不了。”
  王妃这才叹了口气,道:“皇姐可记得,当年为了国泰民安,赐死忧儿的事……”
  无忧胸口一痛,眼角余光,隐约见鬼面唇角抽起一丝讥诮的冷笑,转眼过去,他神色漠然,并没有她方才所见的神色,心中迷惑,不知方才是不是产生的幻觉。
  “我记得,你向我禀报,‘末央宫’的人和驸马是被一个神秘人所杀,可是你并没看清那人是谁。”女皇眼一眨不眨的瞪着王妃,自从无忧死后,这个皇妹便与她离了心,这件事是彼此的心里刺。
  “当时确实没看见脸,但我记得他戴的面具。”
  无忧脚下一软,顺着树杆滑坐下去,他真的没被烧死……
  “当年‘末央宫’的人,当真全是你杀的?”女皇转看向鬼面,语气分明透着不信。
  “不错。”鬼面承认得坦坦然。
  王妃给他提出的条件,就是自认是杀子言的凶手。
  女皇一直怀疑子言未死,派人一天到晚围着‘常乐府’转,王妃这么做,无非是想令女皇死了这份心,从而保不凡……也就是他自己。
  在天下人看来,鬼面杀人无数,如魔似鬼,手上多一条,少一条人命,根本无足轻重。
  王妃以宁夫人做为筹码,让他背下这个黑锅,打消女皇的猜忌。
  他的命是王妃所救,如今王妃又是为了保他。
  这个黑锅,他哪能不背?
  宁墨的母亲,不能不救,王妃有难,不能不帮。
  明知这么揽下来,会令无忧对他恨之入骨,却只能如此。
  不过,能让她死了对子言的心,也好……
  “是谁指使你的?”女皇扫了王妃一眼,可以看出对王妃和鬼面的对话,存有疑心,甚至认为指使鬼面的人就是王妃。
  无忧强行收起乱麻麻的思绪,侧耳听去,她比谁都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鬼面不咸不淡的瞥了女皇一眼,讥讽道:“难道西越的人,今日收人钱财为人做事,改日便将雇主平白的拱手送给人家?”
  女皇顿时噎住,脸颊涨红,重哼一声,冷看向王妃,“你这是演的哪出戏?”
  当年‘末央宫’失火,她立刻派亲信姚嬷嬷前去查看。
  姚嬷嬷过了许久才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后背一箭,更是致命,眼见不能再活。
  她说,前往‘末央宫’看见给小公主送行的宫人,尽数被杀死。
  而王妃正在安葬小公主和驸马,还看见王妃的人带了个大箱子离开。
  等王妃离开的时候,又发现草丛中闪出一个黑衣人,尾随在王妃之后。
  她远远跟着,想看个究竟,被黑衣人发现。
  黑衣人受了伤,身手仍十分了得,她拼死才得以逃脱,哪知没逃出多远,却从背后被人射了一箭。
  当时姚嬷嬷没来得及说出黑衣人是什么样子,以及是被谁射的那一箭,就死了。
  紧接着,平阳前来说‘末央宫’的人被神秘人所杀,驸马子言本来没有死透,本想暗中救活,藏起来做为暗棋,结果仍被神秘人截下杀死。
  她派人将宫里宫外搜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抓到神秘人。
  一直怀疑神秘人根本就是平阳的人,子言也没死,被平阳私藏起来。
  又直觉子言活着,必在婉城附近。
  这些年暗中派人查探,却没能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今天被人在府中劫持,劫她这人的身手,让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杀死姚嬷嬷的神秘人。
  想到这里,也就越加的怀疑,当年血洗‘末央宫’的神秘人必与平阳有关。
  因为在这府中,没有人相助,绝不可能神不知鬼不晓的潜到她的卧室……
  她身为西越帝王,前来婉城,众所周知。
  如果她在婉城出事,平阳夫妇必然无法对西越交待,北齐与西越翻面在所难免,而兴宁再无机会坐上西越皇位。
  当年平阳并不知道,宁儿魂魄成了自己的孩儿,只道是自己生下一对双胞胎,只能活一,杀一。
  为了保全孩子,才容她把无忧带回西越。
  赐死无忧,平阳与她是表面和气,心里却暗生恨意,巴不得宁儿坐上皇位,报杀女之仇。
  照种种分析,平阳绝不敢令她在这里有所闪失。
  她即便是想得宁墨,也不敢直将她刺杀在府中。
  才会与鬼面串通,布下这圈套,软硬兼施的迫她交出宁夫人。
  万万没料到鬼面竟全然不顾她伤在此处,会引发西越和北齐的战争。
  毫无顾忌的将她伤在手下。
  她心存迷惑,前面的种种推断,再次动摇。
  王妃又是一叹,道:“我就知道皇姐会因为当年的事,有所误会,所以贸然向他问个明白……”
  鬼面嘴角轻拉,有些不耐烦,道:“天不早了,我没兴趣听你们二人纠缠往事。我只要一句话,这人放,还是不放?”
  他握着长弓的手慢慢抬起。
  王妃忙道:“皇姐,我们的事,等以后再说,保命要紧。”
  女皇气得笑,“你……很好……”
  “皇姐……”
  “去领她过来。”女皇脸色铁青。
  王妃点了点头,没马上离开,对鬼面行了个礼,“能不能恳求先生,容我给皇姐先暂时止血。”
  “请便。”
  王妃从怀里取出金创药,看向鬼面。
  鬼面慢慢背转身去。
  王妃暗握了短刀在手,闪电般向鬼面后心刺去。
  女皇怔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只听‘嗖’地一声,王妃头顶髻被一支羽箭穿过,将她身体向后带飞,羽箭钉入她身后树杆,同时另外两支箭贴着她两边颈侧肌肤,插 入树杆。
  鬼面手握另一支羽箭,箭尖抵 在王妃喉间,只要往前一送,便能要了王妃的命。
  无忧惊叫出声,“别伤我娘。”
  王妃和女皇惊恐中,蓦然听见无忧的声音,又是一惊,向无忧藏身处望来。
  无忧从树后转出,直直的望着鬼面,“别伤我娘。”
  鬼面微微偏脸,向她看来,“不杀她可以,把我要的人给我。”
  无忧乞求的看向女皇,轻唤道:“姨娘……”
  女皇看向王妃喉间的箭头,银亮的箭头已刺破王妃的肌肤,血滴顺着箭头滑下,眉头慢慢拧紧。
  不管是不是王妃和鬼面勾结,设下的苦内计,但鬼面心狠手辣,却是早有耳闻,他敢伤她,就敢杀她。
  如果这时候不答应他,必性命难保。
  对无忧道:“你过来,我告诉你口令。拿我的令牌去交给负责看守宁夫人的赵嬷嬷,与她对上口令,她就会将宁夫人交给你。”
  无忧向鬼面看去,见鬼面点头答允,才走向母皇,低头看着她腿上插 着的羽箭,心里极是难过。
  眼眶微微湿润,难道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女皇就着月光,看见她眼眶泛红,心潮微涌,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就算不知道她是她的亲娘,也会为她心疼。
  阴沉着的脸略略缓和下来,对鬼面道:“让平阳去领人。”
  鬼面倒也不为难,将抵 在王妃喉间的羽箭挪开,“别再玩花招,我没有耐性。”
  王妃捂着脖子,大吸了口气,从无忧手中拿过令牌,道:“宁儿,你在这里陪着姨娘,娘去去就来。”
  “不必,你领她回去。”鬼面喜怒无常,女皇怕他再伤了女儿,那她真的后继无人。
  “我想留下陪着姨娘。”无忧冷冷的看向鬼面。
  “只要不再玩花招,我不会伤她。”鬼面也看她,手中羽箭,轻轻挑起无忧的下巴,淡声道:“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的时间,见不着人,她们两个一个也别想活。”
  无忧狠狠的瞪着他,看着眼前熟悉的青獠鬼面具和面具下那半张美极的脸庞,与他百般缠 绵恍如昨日,心中痛恨交加。
  如果子言真的是他所杀,她该怎么办?
  牙齿深陷入下唇,渗出细小的血珠……杀了他,给子言报复。
  他与她对视了良久,终于将羽箭放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香,点燃了,插 进身边土地中,走到一棵树下,屈膝依坐下去,睨向王妃,“别忘了一柱香时间。”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4:18
250 宁夫人

  王妃将手中金创药交给无忧,转身就走。
  “等等。”鬼面叫住王妃。
  王妃停下,“先生,还有何事?”
  “要宁墨送她过来。”
  无忧见女皇脸色变了变,心往下一沉,轻叹了口气,鬼面果然心机细密,要不然冒死前来,得到的可能只是一个假货。
  王妃看了女皇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宁墨刚刚……现在定然痛得厉害。”
  “我相信,他不管怎么痛,也很乐意走这一趟。”鬼面面无表情。
  “有我的令牌,难道阁下,还担心我皇妹带不来人?”女皇冷哼了一声。
  “人自然是带得来,就怕人来不是宁夫人。”鬼面神色不变。
  “我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难道还能哄骗阁下?”
  鬼面笑了一下,“确实信不过。”
  “你……”女皇气得险些闭过气,敢当着国君的面,直言不信,是她这辈子都没遇见过的。
  “姨娘,娘,就带宁墨同来吧,姨娘的伤再拖下去,这腿……”无忧明着是担心女皇的腿伤被延误治疗时间,其实也希望宁墨亲眼看着。
  一来,确认真假;二来,亲眼看见母亲离开,心里也有个想法。
  女皇和王妃虽然不愿意让宁墨知道今天的事,但宁墨是无忧的夫,她开了口,她们也不便拒绝,再加上现在女皇的命还捏在鬼面手中。
  王妃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无忧将吊在半空中的女皇放了下来。
  鬼面也不拦着。
  女皇中了两箭,失血不少,加上疼痛,全靠强行支撑才没昏死过去。
  被放了下来,哪里站得住,重重的跌倒在地,疼得又是一叠声的惨加。
  无忧脸色微白,飞扑过去,“母皇”二字,到了嘴边,终是硬生生的改成了,“姨娘。”
  见她长裙已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再耽搁下去,这两条腿,怕是要废了。
  回头,见鬼面已闭上眼养神,道:“姨娘,你忍着点。”
  女皇对鬼面是恨得咬牙切齿,发誓日后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这时却不敢做什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
  无忧心里暗叹了口气,她再恶毒,也是自己的母亲,无法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抛起女皇阔大的裙袍,小心撕开里面褥裤,又撕了自己身上干净里衣揉成团,撒上金创药,一手握了箭柄,往下一按,再猛的往上拨出,布团飞快的按住喷血的伤口。
  女皇惨叫声远远传开。
  无忧等伤口不再喷血,才又敷上些金创药,包扎起来,“再忍忍。”
  又如法炮制,去了女皇另一条腿上的箭。
  给女皇包扎好伤口,无力的坐倒下去,女皇早疼得昏死过去。
  无忧掏出丝帕,拭着她额头汗水。
  自她记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敢这么近距离的看母亲。
  女皇已三十好几,但平时注重保养,看上去仍很年轻,与姨娘有几分想象。
  掏出小镜子,照了照,镜中人与母皇也有些相似。
  嘴角不自禁的勾起一丝微笑,那笑刚刚牵起,便慢慢又褪去,化成一抹苦涩。
  轻叹了口气,如果她不是这么恶毒,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母亲,该多好。
  鬼面无声的一声叹息,心道:“忧忧,她不是你的母亲。”
  无忧抬头,与他目光一对,眼底深处是她自己没能察觉的复杂神色,撇开脸,看向前面燃着的香头。
  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怕忍不住冲上去问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子言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又是谁雇他杀子言。
  只得半柱香时间,王妃便匆匆领了个衣着素雅的妇人过来。
  妇人眉目绢好,也算得上漂亮,但如果事先不知,断然不会想到她的儿子会有那等绝世的容貌。
  鬼面不见宁墨,嘴角略沉,也不抢先问话,等着对方先行解释。
  无忧也觉得意外,不解的看向王妃。
  妇人明显心情激动,扫了眼场中人,略略失望,向王妃问道:“王妃不是说,我儿子要见我。墨儿,他人呢?”
  “已经派了人去通知,马上就到。”宁墨所在的院子和地牢隔得又远,王妃怕来回折腾错过一柱香时间,所以另外派人去通知宁墨。
  话落,果然听见林中传来木轮压过落叶的声音。
  无忧不知为何,心脏突然加速跳动,睨了眼鬼面,后者仍是面无表情,仿佛真的只是受雇而来,不带任何感情因素,图的只是顺利完成任务。
  平儿推着轮椅缓缓而来。
  宁墨望着前面妇人的背影,喉间滑动了一下,才艰难地轻唤了声,“娘。”
  宁夫人寻声望去,目光与宁墨的交结在一起,泪就涌了上来,喉间哽咽,“墨儿……”
  视线从他的脸庞移下,落在他座下轮椅上,即时怔住。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脸色大变,扑上前,蹲下身,颤手握住他的膝盖,“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宁墨清冷的眸子,终于染上别样的颜色,微微泛湿,微微一笑,神色温柔:“跌了一跤,摔了腿,得养一些日子。无什么大碍,娘不必担心。”
  宁夫人回头冷瞥了女皇和王妃一眼,显然对宁墨的安慰之语并不相信,“我看看。”
  她跟随宁岸不短时间,在医术上,虽然不能象儿子这样高超,却也熟知一二。
  “当真没事。”宁墨抓住母亲抛他袍子的手,阻止母亲的动作,柔声道:“孩儿无法给您磕头,娘怪孩儿吗?”
  眼泪从宁夫人美目里滚了下来,她养大的儿子,哪能不知,他越是不给她看,说明越是有事,手颤抖着,慢慢抬起,抚上他苍白无色的面颊,“墨儿,娘拖累了你。”
  “娘。”宁墨胸口闷痛。
  “宁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夫人反握住儿子的手,入手一片冰冷,更是不安。
  “真没事。”宁墨轻拍拍母亲的手背。
  静立一旁的鬼面扫了眼女皇,怕时间长了,又生枝节,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
  宁墨抬头起来,看向鬼面,“我母亲就托付给阁下了。”
  鬼面轻点了点头,“宁夫人,走吧。”
  宁夫人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自己在留在女皇手中,对宁墨而言,就是最大的拖累。
  眼含着泪慢慢起身,拉着宁墨的手,欲言又止。
  宁墨轻声道:“绿鄂,很好。”
  宁夫人松了口气,这才放开宁墨的手,一步一回头的走向鬼面。
  宁墨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母亲。
  许多年前的惨痛往事涌上心头,心头更是如被沸油浇过,赤辣辣的痛。
  眼前这位虽然不是他的亲娘,但自他出生,便吃着她的奶长大,后来在随母前往南朝的路上,遇到匪人。
  亲眼见母亲为了不被匪人**,一条白绫当场吊死。
  一家大小,连着家人护卫,一百来号人,被原地屠杀。
  奶娘自己的后背挨刀,却将他紧紧裹在身下,他的嘴被奶娘死死捂住,透过奶娘散开的长发缝隙,看见匪人手中钢刀再次扎下。
  吓得连眼睛都不知道眨一眨。
  就在这时,奶娘的丈夫扑了上来,抱住妻子,那致命的一刀插进他的后背。
  他用力拱着身体,尽自己所能的将身体挪开些,不让从身体上穿过的钢刀刺进妻子身体。
  钢刀被用力再次抵入,他当场死去,趴俯在妻子身上。
  刀锋避开了奶娘要害,刺入她的肩膀,鲜血蒙了身下孩子的眼。
  奶娘后背挨了一刀,没立刻死去,乘那些人屠杀其他家人的时候,推开丈夫尸体,抱着他滚下一旁山坳蓠刺丛昏死过去。
  后来被前来救缓的宁岸寻到,才逃得一死。
  宁岸为了掩下他的身份,给他改名宁墨。
  对外扬言,奶娘是家中为他打小定下的妻子,失散多年重聚,孤男寡女,做下了夫妻之事,怀上了孩子。
  但宁夫人顾念苏家对宁岸的养育之恩,偷偷离开。
  被他寻到时,孩儿已长到四岁。
  苏家绝不容许苏彼为妾,他只得带妻儿离开,重建门户。
  等奶娘伤好,已是一年之后。
  义父同奶娘前往北齐京都外的小村镇寻,寻找被丈夫寄养在那里的女儿绿鄂。
  寄养绿鄂的那家人,久不见人送绿鄂的抚养费用,托人打听,才得知,绿鄂的爹娘都死在匪人手中。
  收不到银子,也就不愿再白养着绿鄂,将她卖给青楼。
  绿鄂虽然年幼,却也知道父亲给了许多银两给那家人,哪里肯被他们这么卖给青楼,又哭又闹,死活不依。
  那家人便说她父亲,被她娘害死了,不会再送银子来。
  绿鄂陷入青 楼,性子又倔,打骂自是少不了,她小小年纪过得也甚是凄惨。
  义父和奶娘就是在青楼寻到她。
  她认得母亲,见母亲另嫁他人,更相信那家人所说的话。
  奶娘为了保住小皇子,自不能对绿鄂说出真相。
  绿鄂虽然跟着母亲去了,打心眼里却恨着母亲。
  后来曾对人说,宁墨不是母亲的亲儿,被狠狠的打骂过,心里也就更加憎恨自己的母亲。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4:31
251 宁墨的信任

  宁墨不止一次的看见,奶娘偷偷看着睡着的绿鄂落泪,他知道奶娘对女儿有愧。
  奶娘是因为他,才愧对女儿。
  所以后来绿鄂煽动和协助女皇,囚禁母亲,对他做下这一切,他才会如此容忍,没取她性命。
  为的不过是奶娘的一个想头,丈夫死了,起码女儿还在。
  直到奶娘走到鬼面身边,才收起纷乱的思绪。
  深看向鬼面,眸色依然清冷,但比往日沉静而幽深,“拜托先生了,此恩,日后必报。”
  无忧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鬼,青獠鬼面下的眼,虽然看不见眼睛的形状,瞳子却也如万丈的幽潭,不见底的黑,只是少了那宁墨的那份冷,却越加叫人看不透,如同……不凡……
  鬼面同样回望着宁墨,得了宁墨这句话,眼中的淡然,才略略褪去,眼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轻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无忧嘴角轻抽,什么人啊,他明明该说:“我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公子无需如此,要谢就谢,雇我之人。”
  结果人家说句,此恩必报,他就坦坦然的受下了。
  他跑这一趟可真是不亏本,钱财、人情一样不肯漏。
  鬼面眼角余光看见无忧不屑的愤愤神情,轻勾了嘴角,转脸过来,“郡主有异议?”
  “没有。”无忧扁嘴,有也不能当着姨娘和母皇说啊,暗骂了声奸人,“可以放了我姨娘了吧?”
  “还不行。”鬼面冷言拒绝。
  “难道阁下要言而无信?”王妃一直冷眼看着。
  “我现在放了她,你们能容我离开这里?”鬼面扫了眼周围树林,冷笑,大步向女皇走去。
  无忧以为有宁夫人在他手上,姨娘不敢再做手脚,听了鬼面的话,却不由起疑,静心竖耳听去。
  果然在林子边上有极轻的呼吸声,从那些呼吸声可以判断,出口已被围死。
  如果不是她经过听力的特别训练,根本无法察觉,皇家的人真不可信,包括她自己的母亲和姨娘。
  王妃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先生真是多虑,宁夫人在先生手上,我们岂能不放你走?”
  自认安排的很妥当,他不可能察觉,这么说只不过是猜测,试探于她。
  鬼面笑了笑,不以为然的反问:“是吗?”语气淡然。
  “当然……”
  王妃话没落,只听‘嗖’得一声,鬼面拉开长弓,箭头指着天,对着林外的方向放了一箭。
  慢慢垂下握着长弓的手臂,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羽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林外落下,接着传来一声惨叫,林外顿时燥动。
  鬼面面无表情的斜瞥了王妃一眼,既无讽刺,也无憎恶神色,甚至没有一句责问之言。
  这一眼,却让王妃无地自容,瞬间涨红了脸,恨不得就地寻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终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被人当众揭穿不实之言,却仍能保持镇定,看向宁墨,后者连眼角都不往她转一转,但她能感觉到,宁墨对她的心在这刹时间拉远,想收服他为自己办事,已成了妄想。
  心沉了一沉,暗悔一时之贪,想借机拿下鬼面,却搬了石头砸脚,把宁墨输了出去。
  鬼面不再说话,抓了女皇手臂,要将她提起。
  无忧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鬼面也不避,由她抓住,只是侧脸过来,静看着她。
  无忧突然间觉得,他象是认出自己。
  忙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淡定,别自己吓自己,他不可能认得出来。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出手,就算杀不了他,也能伤了他,那么就可以从他手下救下出母亲。
  但她明白,如果这么做,宁墨的母亲就会重新落入母皇手中,再也出不去了。
  轻抿了抿唇,低声道:“轻些。”
  他凝看着她的眼,点了点头。
  无忧垂下眼,不敢再看他,放开握住他手腕的手。
  鬼面将女皇提起,果然作动放轻了不少,挟在腋下,回头对宁夫人道:“走吧。”
  宁夫人最后又看了宁墨一眼,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见鬼面走开,不敢再留,只得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无忧见鬼面走的方向竟是往丛林深处,这林子到了尽头,全是悬崖陡壁,根本没有出路,急得追上两步,顾不得母皇和姨娘起疑,正要开口提醒。
  鬼面已早她一步开口道:“一刻钟以后,你们前去接人。”
  无忧怔了一下,他能说出这话,必是有离去的办法,想起与他初识,也是在悬崖之上,略松了口气,回身走向宁墨。
  宁墨看着前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丛林后,又眺望向远处山崖。
  没一会儿功夫,果然见鬼面将宁夫人背在背上,攀上绝壁。
  王妃忙领着亲兵赶上前去。
  无忧看向宁墨。
  宁墨将脸侧过一边,不看她一眼。
  无忧知他是不愿当着外人的面,对她露出一点异色,让人对她产生怀疑。
  饶是如此,心里仍是难受,又挂记着母皇,只得追着姨娘而去。
  到了山脚,见姨娘正扶起被点了穴道的母皇。
  母皇脸色气得发黑,压低声音,厉声道:“把他射下来。”
  无忧脸色一变,看向王妃。
  王妃也是微微一愣,“宁夫人……”
  “他没上得多高,接着些,摔不死,我正好重新拿了她。”
  亲兵们张开弓,却不敢乱射,等着王妃发令。
  王妃略为迟疑,想到宁墨方才的神色,已然离心,眸色一沉,这帮亲兵,她再清楚不过,虽然有几个箭术不错,却离百步穿杨甚远。
  夺下身边亲兵手中弓箭,塞给无忧,“你来。”接着指划身边亲兵,“你们去接着,摔着宁夫人,你们也别想活。”
  渐渐靠近的木轮声已到身后,无忧手心一片冰冷,不敢回头,这一箭射出去,不管射不射到人,她和宁墨的情份也就到头了。
  但如果不 发箭,她的身份必然会引起母皇和姨娘的怀疑,以后再难在‘常乐府’呆下去,也不能再守护着宁墨。
  “怎么还不动手?”女皇冷喝。
  有胆小的亲兵,被女皇一吼,箭便出了手,向鬼面射去。
  无忧惊呼一声,鬼面听见动静,已知是怎么回事,反脚踢飞飞来的箭矢。
  那悬崖又高又陡,他一个人攀爬也是不易,这时又是将宁夫人绑在背上,行动更是不便,闪避飞来的羽箭,越加吃力,踢飞箭矢,重心便有所偏离,脚顿时滑落,全靠双臂紧紧抓住绳索,才没坠了下来。
  无忧眼瞪瞪的看着,心脏塞在了噪子眼上,浑身血液直往上涌,将面颊涨得通红。
  如果母皇和姨娘的人再敢乱来,她就是拼着身份暴露,也要阻止。
  眼前金光一闪,见宁墨腕中金丝快如疾电的缠在母皇脖子上。
  女皇突然颈上一凉,赤辣辣的痛,低头,三魂顿时去了二魂半。
  所有亲兵即时将宁墨团团围住。
  “宁墨,你不要命了?”王妃惊喝。
  宁墨不理,眼角冷光挂着女皇,手握金丝,冰裂般的声音,自他薄唇中溢出,“真想杀了你。”声音不大,却令在场的人,无不感到一阵冷风刮过。
  “宁墨。”他如果杀了母皇,他马上会被射成蜂窝。
  “我要郡主发誓,保我母亲平安离开,否则……在我死之前,必先杀这狗皇帝,再杀王妃。不信,不妨试试。”宁墨来后,第一次正眼望向无忧的眼。
  “好,我答应你。”无忧在他墨玉般的眸子深处,看见的是信任,“我以婉城之主的身份发誓,保宁夫人平安离去,如果谁再敢轻举妄动,便如他。”
  说完蓦然拉开弓,一箭向方才向鬼面发箭的亲兵射去,正中他的心脏,当场气绝。
  众亲兵吓得脸色煞白,偷看了看王妃脸色,将手中弓箭垂下。
  宁墨手腕一抖,金丝重回到婉间。
  常乐是一城之主,平时不理城中事务,但她当真发令,就算是靖王也不能不从,何况王妃。
  再说她这么做,在众人看来,是为了保女皇的性命。
  女皇和王妃气得身体发抖,却也无话可说。
  无忧暗松了口气,宁墨不但救了他**,也救了她一命,仰头望向陡壁,隐约感觉到鬼面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转眼间,鬼面已爬上崖顶,身影消失在山崖后。
  女皇狠狠的瞪着宁墨,宁墨视而不见,朝平儿打了个手势,“走吧。”
  无忧望着平儿推着轮椅的瘦弱单薄的身体,枯叶随风飘落,落在他发梢上,又被风卷起,飘飘扬扬,最终落在地上,翻卷远去,生命到了尽头的萧伤,让他们这对主仆越加显得孤立无助,鼻子微酸。
  这奢华的院落,对宁墨主仆而言,却是可怕的地狱。
  王妃命人抬了女皇离开,回头见无忧痴痴的望着宁墨远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迟疑地问道:“你对宁墨……”
  “娘,我喜欢他。”无忧不知该用什么借口,来打消姨娘对她今天种种反应所起的疑心。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4:55
252 无忧耍泼

  王妃眉心微锁,也随她一起看向平儿推着轮椅的背影。
  宁墨这样绝世的男儿,哪个姑娘见了,不会心动?
  何况还是那等傲骨的心性,更让人着迷,无忧就算一门心思放在不凡身上,对宁墨心动,也不足为奇,轻叹了口气,女儿大了,“等他脚好些,寻个时机,把他收了吧。”
  “嗯。”无忧轻咬了咬唇,得尽快设法将宁墨弄出‘常乐府’。
  王妃快步出了林子,向亲信嬷嬷沉声问道:“不凡呢?”
  无忧心‘突’地一跳,下意识的望向身陡壁。
  “每次郡主对宁公子……”嬷嬷轻咳了一声,“纥公子都会回避,所以奴才不知公子在哪里。”
  “赶紧派人去找。”王妃脸上象压了铅云,既沉又黑。
  “娘,鬼面并非混入府中,而是从后山下来,不凡他……”无忧心里七上八下。
  女皇在‘常乐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凡做为府中管事人,第一个脱不了负责。
  “闭嘴,就算鬼面不是潜入府中,皇上被劫,也是防卫疏忽所致。这院子所有一切,都是他打理着,难道他还能全无关系的脱了责任?就算你是天女转世,婉城之主,也断然没有拿帝王性命作为儿戏之理。”
  王妃脸色铁青。
  无忧的脸瞬间煞白,心中微哽,知姨娘是恼她,刚才以婉城之主的身份压人。
  深吸了口气,略略舒缓心头闷涨,对左右道:“你们全退下。”
  王妃也不愿与她在下人面前争吵,点了点头,众人纷纷退去。
  无忧等下人走远,才道:“刚才的情形,娘也是看见的,宁墨根本存了两败俱伤的心思,没有任何顾忌。他本是恨极姨娘,如果再伤了他**……”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道着道:“如果孩儿不那样做,他只怕真的会杀了姨娘,难道娘真的想姨娘死在府中?何况娘不是跟鬼面谈下条件……”
  虽然她不知姨娘给鬼面看的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绝对与母皇有关。
  “你……”王妃竖了眉,见无忧全无退缩之意,只得压下怒气。
  无忧从小就对不凡独有情钟,女皇伤在‘常乐府’,追究起来,掉脑袋都是轻的,她哪能不护,放软语气,道:“我不追究,你姨娘也不会就此罢休。再说,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放水,让鬼面知道可以从后山潜入皇上屋中?”
  “不凡不会做这事,如果他有这心思,姨娘来了那么多回,他早就可以如此,为何要等到现在?”无忧自然知道,伤了母皇是死罪,但兴宁为母皇做了这么多龌龊之事,在母皇那里,不可能没有一点通融。
  兴宁心系不凡,又是众所周知,母皇更不可能不知,动了不凡,也就从此绝了二人之间的来往。
  母皇不该为了个不凡,断绝与兴宁的关系。
  “姨娘那里,我去求。”
  “你姨娘在气头上,你休要再胡来。”
  “难道娘真的想不凡……”
  “我视他为我半个儿子,才将整个府弟和你交给他照看,而你爹更是看重于他,在军中任着要职。现在出了这事,难道我想吗?实在是他太叫人失望。”
  王妃气极。
  无忧语塞。
  王妃顺了口气,又道:“如果这件事,查出来与他当真无关,倒还好办。如果与他有关,谁也保不了她。”
  无忧咬了唇,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
  “我找他去。”
  王妃捂了捂额头,真是伤神,朝着为女皇另行安排的寝院而去。
  无忧直奔‘寒梅冷香’。
  未没院门,便见王妃身边的嬷嬷领着清儿匆匆而来。
  无忧向清儿身后望去,却不见不凡,心里‘咯噔 ’一下。
  不凡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去哪里都带着清儿,而现在清儿在府中,却不见不凡,难道鬼面……
  嬷嬷停了停,给她行过礼,就匆匆接着前行。
  清儿见了她,在与她错身而过之时,瞅了瞅左右无人注意,塞了个纸团到她手中。
  无忧忙将手垂下,让袖子滑下盖住握了纸团的手,冷喝道:“站住。”
  嬷嬷回身过来,“郡主,王妃在等奴婢……”
  无忧将她打断她,向清儿问道:“不凡呢?”
  “回郡主,我家公子和白公子、惜公子在泯江口钓鱼。”清儿恭敬回答。
  “白开心、惜了了?”无忧怔了一下。
  “是。”
  无忧将手中纸团捏了捏,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去。
  嬷嬷和清儿又向她行了一礼,匆匆走了。
  无忧见四下里无人,才快速将纸团摊开,上面只得一个“避”字,字体端秀,如傲骨清霜,确实是不凡的笔迹。
  将纸团重新揉上,这时候,照理,他该借兴宁的身份来保住性命,为何在这关头竟让她避?
  百思不得其解。
  将纸团打开,又翻来覆去的重新看过,确实再没有别的字。
  拧了眉心,略一沉吟,恍然大悟,撕去纸条,抛进身边渔塘,朝着母皇那边急奔而去。
  进了院子,无人敢拦她,径直上了台阶,听见王妃道:“开心的话,皇姐可以不信,但了了身为苏家家主,绝不可能有半句谎言,难道皇姐也不信?”
  女皇冷哼,“信与不信,都得把人寻回来再说。难道他说和惜了了一起,他们便在一起了?”
  守在门口的侍女见无忧前来,忙屈身行礼,“郡主。”
  里面对话嘎然停止。
  无忧定了定神,迈进门槛,直冲进里间,瞅了垂头立在一侧的清儿,也不行礼,向女皇和王妃直问道:“难道姨娘和娘一定要追究不凡?”
  王妃见无忧如此无礼,大怒,“退下。”
  女皇也是不悦,“这么大的事,岂能说算就算?”
  无忧不动,“看来,你们是非杀不凡不可了。”
  “杀不杀,现在说为之过早。”王妃见她不知进退,生生的要顶撞女皇,更是恼火。
  “好,对他要杀要刮,请便,这府中再没有常乐这么个人。什么天女转世,让她见鬼去。”无忧摸出怀中代表身份的玉牌,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吓得下人扑上前去捡拾玉牌,可是哪还捡得起什么。
  无忧踢翻前来拉劝她的人,奔出大门。
  女皇又急又气,当年将她留在这里,图的就是天女转世的这个身份,现在她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这些年的心血不是白白浪费,指了门口,“赶紧着把她拉回来。”
  王妃知道不凡对兴宁而言,是何其重要。
  再说不凡是她一心想庇护的,哪能舍得真杀。
  不过女皇在气头,不敢硬来,怕女皇大怒之下,立马把不凡给砍了,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只能顺着女皇的意,走一步是一步,等她气消了些,再做打算。
  这时无忧使横,虽然出言威胁,对女皇是大不敬,但或许真能让女皇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处死不凡,反而正合心意。
  只不过没想到无忧浑成这样,竟把身份牌也给砸了,叫她好生头疼。
  无忧将追上来劝说的下人尽数踹翻,直奔马棚,取了马鞭,翻身上马,见马童不开马栏,脸一沉,“开门。”
  那些下人,哪敢开门,放她离开。
  无忧带着马后退两步,一声吆喝,马匹向前冲出,径直将木栏门踢烂,离了马棚。
  下人们吓得,围上来拉了她的马缰,“郡主,王妃不让郡主离府。”
  无忧冷哼了一声,提着马鞭,扬手就打,谁拦打谁。
  她这架式,哪里还有人敢拦,看着她急驶而去,只得反身飞奔去向女皇和王妃禀报。
  鬼面攀下绝壁,解开将宁夫人紧绑在身上的布带。
  宁夫人经过一阵子的折腾,脚早软得站不住,一着地就往下坐倒。
  鬼面伸臂将她接住,手一拂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昏睡过去。
  柳一非牵着马,从树后转出,接过宁夫人,放上马背。
  鬼面取下面具,露出那张绝世的容颜,又脱下黑衣,将面具一同卷了,递给柳一非,于一旁青石上躺下。
  柳一非取出易容药物,均匀的涂抹上他的脸庞,等他变成不凡的模样,才抖开不凡平时所穿的白袍,服侍他穿上,道:“这一局,你赌的未必大了些。”
  不凡看了看昏睡的宁夫人,慢慢呼也口气,“早晚要赌一次,不过是提前了些。”
  “他虽然只得十五,却是苏家的家主,一言九鼎,怎么能为你说谎?一但赌输了,我们这些兄弟以后该怎么办?桫椤家又由谁来担当?”柳一非又急又气,收到不凡的消息,匆匆赶来阻拦,已经晚了一步,“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那么沉稳,步步小心,断然不会行差半步,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你就完全象变了一个人。难道你为了个女人,忘记了大业?”
  不凡系好束带,见泯江口方向天空闪过三枚他交出去的信号弹,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他们回来了。”
  他这一局确实赌的大,赌与惜了了这些年来,同一院子中,相扶相持,似兄弟,又非兄弟的情份,压上的是苏家绝不妄言的信誉。
  开心和了了回来了,大家开心吧?不过下一场是一位神秘客的戏份,大家猜是谁?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5:11
253 避

  柳一非望着天边,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直到那三枚信号烟消失,也没能合上。
  不凡抬手,在柳一非下巴上一托,将他的嘴合上,牵过唤来马,“我走了。”
  柳一非又望了一回天边,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主人,“他们就算回来了,也未必会帮你说谎,那可是苏家几百年来的信誉。”
  不凡翻身上马,坐在马上睨视着他笑了,“这话要看怎么说,并非说谎才能办到。”
  柳一非‘哧’了一声,“可是那丫头,并不知白开心和惜了了的去处,只要说错一句话,就算你有三寸不烂之舌,黑也抹不成白。”
  “她不会。”不凡毫无怀疑,相信无忧收到清儿带的信,定会做的很好。
  “这女人啊,沾不得,沾上了就苦海无边。”柳一非收好鬼面的黑衣,也翻身上马。
  “那你以后离玉姐远些。”不凡回眸谑笑。
  “离了她,就是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与其不得超生,不如泡在苦海里。”柳一非浑然不在意不凡的戏笑。
  不凡微笑摇头,对这人实在没有办法,轻喝了一声,向泯江口方向而去。
  柳一非望着马蹄卷起的枯叶,苦了脸,“你倒是把美人讨好了,害我失约,回去非被小玉玉剥下一层皮,三个月没床睡。”
  无忧纵马出了‘常乐府’,也没地方可去,漫无目的的乱走。
  不凡让清儿带信,说与开心和惜了了一起,以此来脱去他给鬼面做内线的嫌疑。
  前些日子,她极少在院子里,对开心和惜了了的去向,并不清楚、
  如果不避开,姨娘和母皇问了下来,免不得要漏了马脚。
  那样一来,不凡,她全要进入死局。
  无忧暗叹,不凡真是好细密的心思。
  但她冲出来,对院中情况难以知情,无法知道,不凡会怎么样,到底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不能知道,也就越加的担忧。
  望向婉城的方向,如果了了在,定能帮她打探到消息。
  平时他在身边,嫌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子,这时才知道,他有多难能可贵。
  回头过来,才发现不觉中进了一个不知名的镇子。
  一个红衣女子,突然怒气匆匆的从旁边小巷子里冲出来。
  眼见马要撞上女子,无忧大吃一惊,猛的拉紧缰绳,往侧里避让。
  女子一惊之后,突然伸手在马鞍上一按,身体拨地而起,向无忧抓来。
  无忧正忙着控马,突然被袭,好在她以往训练有素,反应极为敏捷,身子往旁边一滚,避了开去。
  不料,她快,女子竟比她还快,随着她滚倒的方向滚来,双手抓了她肩膀衣裳,整个身子压在无忧身上。
  无忧身体单边吊在马侧,哪里承受得起身上压下来的重量,又见马头前方有人,如果不控住马,难免踢伤前面路人。
  只得着力于拉缰控马,无法顾及身上女子。
  眨眼间,马是拉住了,她却被女子生生揪下了马,被按趴在地上,郁闷之极,头顶声音骂道:“走路不带眼睛啊?”
  无忧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这不带眼睛的,也不知是谁。”
  “喂,丫头还敢还嘴,也不把眼睛睁大点,看看姑奶奶是谁,踢死了姑奶奶,你给奶奶披麻戴孝?”
  “你不是说我没带眼睛吗,没带眼睛哪看得见你是谁?”无忧哭笑不得,觉得声音极是耳熟,回头看去,对上一张花容月貌,即时怔了一下,惊叫出声,“玉姐。”
  女子同时也看清她的模样,也是一怔,“怎么是你这丫头?”
  “丫头,怎么在这儿闲逛?”
  “离家出走了。”
  玉姐又是一怔,“郡主还能离家出走?跟哪个相公赌气了?”
  “一言难尽。”无忧扁嘴,“你先让我起来啊。”
  玉姐这才醒起,还把无忧按在地上,忙把跪压在她后腰上的膝盖挪开,将她提了起来,拍着她身上的尘。
  无忧揉着被玉姐压得象是要断去的腰,吡了牙,“你吃火药了?下手这么狠。”
  这一问,玉姐的脸垮了下来,“那 死东西叫人给我传信,说想我得紧,要我今天无论如何要过来。”
  她的口无遮拦,无忧是早有领教,笑了,“感情是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不但没把佳人服侍好,反而惹恼了美人。”他服侍不好,我倒不怨他了,他把我叫来了,居然留了这么张破纸,鬼影都不见一个。”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页信纸,塞给无忧。
  无忧一看,险些笑出了声。
  信上写着:友人相邀,盛情难却,不得不往,回来自罚拥佳人三日不下床,勿怪,勿怪。
  玉姐朝着一边‘呸’了一口,“还想三日不下 床,我叫他三个月别想上 床。”
  无忧忍俊不禁,将纸叠了起来,递还给她,“姐姐这夫君,倒是个识风月的人。”
  玉姐脸上微微泛红,“不说那坏东西,说说你吧,这是怎么了,失神落魄的。”
  “没事,不过是府里的一些烦事。”无忧苦笑了笑。
  皇家之事,玉姐不好多问,向无忧来路望了望,“不凡呢,怎么不陪你一起?”
  无忧正愁无法得知不凡的消息,心想‘培田村’人脉广,或许能打探到一些府中之事,拉住玉姐,“姐姐,能不能帮妹妹个忙?”
  “你叫得我姐姐,我能做到的,自然帮你。”玉姐打心眼里喜欢无忧不在意地位等级的随性。
  无忧向她凑近些,压低声音,“能不能帮我打听,我府中不凡的情况。”
  玉姐愕了一下,再看无忧魂不守舍的神色,若有所悟,低声道:“难道是纥公子出了岔子?”
  无忧轻点了点头。
  “你也保不住?”
  无忧又点头。
  “怪不得你这副模样了,成,我帮你打听。不过你不必担心,纥公子人精一个,寻常人算不过他。”
  无忧勉强笑了笑,“就怕人精也有失算的时候。”
  玉姐吃了一惊,“难道他已经。”
  无忧摇头,“他差人叫我避开,我出来的时候,他还没回府。”
  “既然是他叫你避,就说明他有办法,把心放宽吧。”玉姐松了口气,牵着她的手,拍了拍,“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那事……”
  “到了地方,我叫人去给你打听。”
  “什么地方?”
  “你不是腰疼吗,带你去按按。”
  “不用,我没事。”无忧的腰固然痛得厉害,却哪有心思。
  “消息也得去那里等,坐着也是坐着,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反正我家那口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死得回来,我闲着无事,陪你把这事办了。”
  玉姐一扫方才怒气。
  有人去帮着打探消息,强过无忧自己乱逛,也就欣然同意,静下心,才回过味,玉姐说的是给她按按,难道……“姐姐说的地方是按……按摩?”
  “嗯,原来你也知道这样的地方。”
  “那些方难道是男女混杂?”无忧觉得不可思议,这社会难道也象二十一世纪那么开明?
  “哪能,我说那地方,是专给女人去的,没有男人。”玉姐神秘一笑,拉了她就走。
  “那给人按摩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然是女人,不但是女人,还是盲人,所以去那里享受的女人,不用担心身上有什么记印被人看,传出去毁了名声。”玉姐说完忽然想起什么,猛的转身,凑近无忧,暧昧的笑了笑,“难道……妹妹想要男人?”
  “啥……”无忧哑然,“我要男人,不如直接回家,抱我家了了,了了的身子骨多软啊……”
  话说出口,才发现这话说的太不对味,忙捂了嘴,把话头掐住。
  可惜这哪掐得住,玉姐又向她凑了凑,笑得俞发的暧 昧,“难道妹妹跟我们大当家的……那个……”挤了挤眼,接着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无忧燥得满面通红,双手乱摇,“没,没,我跟了了什么也没有,你……你别误会。”
  “误会么,嗯?”玉姐笑得更是有眉没眼,“我就说大当家的,怎么跟以前不同,原来开窍发 春了。”
  无忧险些咬了舌头,这话如果被了了听去,不知是怎么样一副环境,“真不是你想的,只不过是我把他惹火了,被他下了毒,他给我解毒罢了。”
  “什么毒,能让你知道大当家的身子骨软?难不成是……魅毒……”玉姐又朝她挤了挤。
  无忧被她挤得贴在了马肚子上,偏偏还越描越黑,死的心都有,索性将她一推,“反正不是你想的,我跟他啥也没有。”
  玉姐挤眉弄眼的一点头,“嗯,啥……也……没……有……”一字一顿,听上去,更让有想去别处。
  无忧咬牙,正想驳,玉姐将她一拽,“到了。”
  抬头,头顶牌匾是‘忘忧’二字。
  广告词是:松筋活骨,快活似神仙
  无忧牙根一抽,真正的松筋活骨,痛都痛死了,如果神仙天天如此,这神仙不做也罢。
  手不经意的捂上右臂上暗藏的短刀,开始打退堂鼓。
  “进去吧。”玉姐将她一拽,进了门槛。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5:27
254 神秘客

  转眼功夫,已有进去了好几批人,个个有丫头婆子跟着,可见非富即贵。
  无忧迈在门槛上,摸了摸荷包,将玉姐拽了回来。
  从里面出来的女人,个个面带桃花。
  无忧琢磨,难不成这里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鸭店。
  “不打探消息了?”玉姐回头,低声问。
  “我出来的突然,没带银子。”无忧干咳了一声。
  “这有什么关系,我垫着,赶明叫纥公子送来。”
  无忧喉咙俞加的发干,心里嘀咕,如果这里是个鸭 子吧,她叫完鸭,然后让不凡来付款,不是讨打,是什么。
  讨打……无忧唇间浮上一抹苦涩,如果他能没事,让他打上巴掌,又有何妨。
  玉姐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微沉,看样子,当真是有大事。
  表面笑道:“算了,算了,看你小气的,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我请你就是。”
  无忧吸了吸鼻子,强装无事,向门里望去。
  寻思间,已被玉姐拖着进了院子。
  有姑娘端了排着好些牌子盘子过来接着。
  玉姐翻了两块牌,又凑到姑娘耳边说了几句,姑娘点了头,她就拉着无忧轻车熟路的进了里面。
  里面如同奢华的客栈,装饰的舒服典雅,每个房间都带着独立的浴房。
  无忧和玉姐所在隔间,设有两张锦榻,中间有拱门帷帘相隔,可以聊天说话,但又不必看见对方。
  可见这家店的掌柜是个极看重情调的人。
  玉姐扫了眼四周,小有得意:“这地方如何?”
  “没想到这么个小镇,还能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无忧捏了捏荷包,将她拉近些,“这地方,真不是那啥地方?”
  玉姐失笑,“你认为是啥地方?”
  “就是……”无忧见有丫头捧了茶进来,将话头打住。
  等丫头奉了茶下去,记挂不凡,心想只要能打探到不凡的消息,鸭吧就鸭吧,又有何关系,“我府中的事……”
  话刚落,便听见敲门,进来一个模样机灵的小伙子,向玉姐行了一礼,“玉姐,你找我?”
  玉姐示意她靠前,“刚才我看到信号烟,是大当家的回来了吗?”
  “玉姐,你知道规矩,对你只是一个信,对我可是掉脑袋的事。”
  玉姐笑了,取了块木牌给他,“你拿这个去交给大当家的,就说郡主请他留意下府里的事,有事的话,来回个话。”
  小伙子不接。
  他的反应在玉姐的意料之中,指了指身边无忧,道:“这是‘常乐府’上的常乐郡主,你尽管拿去,就说是郡主和我在一块,是郡主求的大当家,包罚不到你头上。”
  小伙子看了无忧一眼,接过牌子走了。
  无忧略为心安,‘常乐府’被不凡打点的,外人断然能打探到消息,但是有惜了了本就是府中的人,寻他自然是最妥当的。
  “谢谢玉姐。”
  “出力的是我们大当家的,我不过是帮着跑个腿。”玉姐轻吹茶叶,“你现在就安心睡一觉,一觉醒来,或许就有消息了。”
  房门打开,进来两个妇人,妇人手上各端了个银托盘,上面摆着些小碟小碗,里面盛着不知名的各色乳 液、膏脂,花香扑鼻。
  “来了。”玉姐面露笑容,搁下茶盅,拉了无忧撩帘去了隔间浴房。
  里面已有人备好热汤。
  这一天,无忧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宁墨受辱的情景,以及忍痛时汗湿的鬓角。
  他遭着这样的罪,于被中却紧握着她的手,不容她暴露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在切割脚筋时,明明痛得钻心,那双看向她的眼,却无半点怨恨。
  这些光想想,便揪心的痛。
  如果他知道对他施于这一切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又会如何?
  他这事未完,不凡又被涉入劫持母皇的事件,又是掉脑袋的事。
  一桩接一桩的事下来,无忧所有神经都崩得紧紧的,如同一触即断的弦。
  等不凡的事有了结果,还得好好会一会鬼面……
  无忧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恨意暗生,如果真是他杀了子言,即便他们之间有种种纠结,也绝不会放过他。
  这时被热水一泡,顿时松了下来,整个人如同散了架一般,疲备不堪。
  明知一切都还只是开始,生死未卜,却仍提不起一点力气。
  平日里,她并不喜欢被人服侍着沐浴,这时却连一根手指也不愿动弹。
  真想就这么泡在热水里,好好睡上一觉。
  只有养好了精神才可以面对以后要发生的事。
  偏妇人不容她久泡,将她洗净,就打发了她起身,领她仍回到外间。
  刚一进门,一股似兰非兰的幽香扑鼻而来,闻着十分舒服。
  玉姐吸了吸鼻子,看向香炉边正盖着香炉盖子的初进门时所见的那个迎客姑娘,道:“这香怎么没闻过?”
  迎客姑娘道:“和玉姐同来的这位姑娘,双目微微浮肿,目中充血,而面色苍白,唇也发干,是忧心过重,失了睡眠所致。推拿最讲究的气血通畅,姑娘心存忧积,怕是难以通畅,云儿怕事得其反。”
  无忧摸了摸脸,看来这家店,是有些真本事的,不是图有虚名,光靠着这些奢华摆饰哄人钱财,平和的问道:“然后呢?”
  “所以我用了点镇神的香,一会儿推拿的时候,姑娘可以放松些,没准还能睡上一觉,补补睡眠。”
  无忧轻点了点头,“云儿姑娘,真是细心。”
  “如果二位没什么事,云儿先告退。”
  开了门,门外已另有象是技师的姑娘挽袖候着,门打开,便朝里屈膝行礼,抬头起来,无忧才发现她们两眼无光,果然如玉姐所说,这些女子是盲的。
  无忧这时才相信,这里真的尽是女子,并不是她胡思乱想的鸭店。
  玉姐不等人示意,已经自动去帷帘对面的锦榻趴下。
  帘子落下,遮去玉姐身影。
  无忧回头,见姑娘已等在榻边,手中却捧着一条四指宽的布带,迷惑问道:“这是什么?”
  玉姐的声音从帘后传来,“推拿的店子,男人去的满街都是,可是女人的,只得这一间。虽然各地的富家女子会慕名前来,但真到了这里,又不好意思看自己坦 身 裸 呈的样子,所以把眼睛蒙上,你如果不介意,可以不蒙的。”
  无忧哑笑,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正想说不必了。
  又听玉姐神秘道:“不过蒙上眼睛,啥也看不见,那的感觉,确实更加**。”
  无忧倒不在意销不**,只要能等到不凡的消息就成。
  不过见那姑娘捧了这半天,觉得不好意思,加上入乡随俗,也就接过蒙上,抱了软枕趴了下去。
  正在这时,门又开了,云儿的声音在门口传来,“玉姐,实在不好意思,有位远客突然前来,指名要镜儿过去。能不能……我们一定给姑娘换一个最好的……”
  镜儿是给无忧推拿的女子。
  换个人,无忧觉得无所谓,玉姐却不肯,翻身坐起,骂道:“她是远客,我们就不是客了?” 将已经松开的大毛巾一裹,就要冲出来。
  云儿忙道: “玉姐误会,那客人腿有不便,每次来都是由镜儿服侍着,镜儿熟悉她的腿疾……”
  “换吧,没关系的。”无忧声音温和,对身体有疾病的人,在推拿上,熟悉与不熟悉确实相差甚远。
  玉姐听说对方有腿疾,火气就消了,又见无忧如此,也不再坚持,“如果换的人不好,这钱,你们也别想收了。”
  “包好。”云儿长松了口气,往门边一让,手捧在腰侧,恭敬的屈身下去。
  一个修长的紫色身影出现在门口,妖艳的眉眸令身前奢华的装饰顿时失色,却是凤止。
  镜儿见了他也吃了一惊,慌忙屈身行礼。
  凤止轻抬了抬手,免了她们的礼,云儿起身,仔细的给他挽了阔大的衣袖,用缎带束起,才又再行了个礼,领着镜儿离开。
  无忧听见身边姑娘走出云,又进来一个,再听见门重新关拢。
  接着听见里间姑娘细心向玉姐问询,玉姐懒懒的回答着。
  而自己身边这位,自打进来后,一声不出,也不问她什么。
  无忧心里散乱,也不是冲着享乐来的,没什么心思理会过问,蒙着眼,又一片漆黑,索性闭上眼。
  凤止立在榻边,静看着趴俯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头一回见她如此安静。
  但不知为何,她这份安静,却让他感到心疼,好象曾经时常看见她这么安静的趴俯在自己面前。
  又好象知道,只有在她累极,痛极的时候才会如此安静。
  她唇角抿紧,即便是叫云儿用了上好的镇神香,仍难让她完全放松。
  伸手向她唇角抚去,想将她崩紧的面颊抚开,手未触到她的肌肤,便停了下来,慢慢收回。
  宁墨和不凡在她心里真这么重要?
  能让她不惜与女皇和王妃反面,独自离府……
  他得到消息,追出府,已失去她的踪影。
  立刻放出消息,要自己的人加以寻找。
  没料到她竟走来了这里,被云儿认出。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5:36
255 意外

  凤止的手触碰到无忧背后软巾,见无忧身体刹时绷紧,便停了下来,静静等着,直到她重新放松,才轻轻解开裹在她身上的大软巾,从背心一点点拉开。
  无忧后背细柔的肌肤在烛光下慢慢展现。
  他眉眼略沉,呼吸渐渐紧窒,心跳随之加快,很想俯下身吮吻她光洁幽香的肌肤。
  这欲 望对阅人无数的他,实在陌生,难以理解。
  他不相信自己会如此,目光一点一点掠过手下柔美的曲线。
  结果这具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吸引着他,令他想一直看下去,甚至想要比看更多的东西。
  无忧感到软巾解到腰下,身体重新绷紧,手反过来按住腰间软巾,不容软巾继续松开。
  软巾下再无寸缕,如果再解下去,整个身体将赤 身 裸 体的摆在这软榻上,令她太没有安全感。
  身后的手体贴的停了下来,从软巾上移开。
  无忧暗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感到有湿凉的液体淋在后腰,清清凉凉,与被泡得滚烫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双手按上她的后腰,带着力,来回细心的抚动,手法好得出奇,将她绷得发痛的腰部一点点的揉得软了下去。
  无忧后腰阵阵的发热,向四周传开,舒服得轻叹了一声。
  隔壁玉姐早已喘气连连,不时的发出叫人遐想的呻 吟。
  无忧摇头一笑,后腰上的手,已抚上后背,再滑过腋下,很轻很柔,令她整个身体也热了起来,不由不感叹这家店,果然不同凡响。
  背上大手往她胸前抹动,很轻,很慢,很温柔,慢慢的靠近她胸前丰润。
  无忧陡然一惊,微侧身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指却不经意的擦过她的乳 头。
  一道电流自她胸 尖上传开。
  这感觉已然不仅仅是推拿的舒适感,而是身体异样的刺 激。
  无忧呼吸一紧,将他的手掌抓住,“不用了。”这双手却不象女子的手那么细小,让她有些不能相信,这么双手,能有刚才那般轻柔的动作。
  凤止眸色微沉,手停在她胸前,握了她挺 实的圆润,手指轻轻来回抚动。
  无忧的身体在方才的那一阵推拿下,已变得极为敏感,这时被他的指腹,每一次抚过,都引来一阵电流激过般的酥麻。
  她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但这陌生的接触,确实令人舒服得欲 死 欲仙,怪不得方才见到的那些女人会是那般神情。
  一想到宁墨将将受过的那些苦,而不凡生死难料,她却在这里这般享乐,就有一种罪恶感,“你下去吧。”
  她的反应在凤止的意料之中,微微一笑,向她慢慢俯低身,呼吸轻拂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不喜欢吗?”声音媚惑。
  无忧呼吸瞬间窒住,脑子‘嗡’地一声响,一时间,忘了自己蒙着眼,猛然回头,唇擦过他的唇。
  凤止眸色一黯,仿佛从来不曾跳过的心脏,骤然一跳。
  唇向她的唇压覆上去,尝到她唇间似梅似兰的幽香,低喘了一下,更深的吻住她。
  无忧尝到他唇间淡淡的槟榔味道,整个人都懵了。
  等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带,烛光摇曳中,果然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妖媚脸庞。
  怒气上涌,想也不想的,一巴掌向他掴了过去。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打下,视线却从她的满是怒容的脸庞,慢慢下移,落到她胸前,挺 翘的乳 尖如同白雪中盛开的两朵红梅,妖娆诱人。
  咧唇一笑,“你真美。”
  无忧这才醒起自己赤 身坦逞在他面前。
  又羞又窘,手忙脚乱的扯过软巾裹了身子,虎虎的瞪着面前之人,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玉姐听见这边动静,裹了软巾,抛帘过来,见有男人,吃了一惊,忙缩了回去,只露了个头,“怎……怎么回事?”
  无忧又气又急,指了凤止向玉姐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没有男人?”
  凤止回头过来,朝她妖娆一笑,软声叫道:“玉姐。”
  玉姐一怔后,看了看无忧,开始头痛得揉额头,“这里做事的人,确实没有男人,全是姑娘。”
  “他是什么?”无忧眸子半窄,眼里迸出的怒焰都能将这屋子给烧了。
  “他是掌柜的。”玉姐搔了搔头,赫然想起什么,朝凤止问道:“喂,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这店虽然是你的,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掌柜的会亲自动手的。”
  凤止笑道:“调走镜儿,玉姐不是要最好的。玉姐也是同道中人,深知突然换人,如果不能让客人满意,岂不是失礼人?”
  “这……当然……”玉姐见无忧脸色黑沉沉的,干咳了一声。
  凤止又笑,“试问这天底下,还有谁的手法能比我更好?”
  说完,又向无忧问道:“难道方才不舒服?”
  无忧冷哼一声,“你根本是居心不良。”
  “我如何居心不良了?”凤止微侧了脸,睨着她一笑,眼角斜飞,邪意顿生。
  “你……”无忧低头看向自己胸 脯,再看玉姐,她再口无遮挡,也不好意思当着玉姐的面,说被他摸 胸。
  “我怎么?”凤止眼角邪媚笑意更深。
  无忧怒极,一把攥了他的衣襟,反身将他摁倒,手肘压在他喉间,顿时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涨得面红耳赤。
  玉姐大惊,叫道:“丫头,手下留情。”
  无忧板着脸,抬起手肘,却见凤止唇角勾出一抹坏笑。
  顺着他的视线看下,见裹在身上的软巾散开,正慢慢滑下,松松掩着那一点嫣红,胸前一片雪白很是刺眼。
  忙拉拢软巾,喝骂道:“滚出去。”
  凤止却将她的手腕握住,往自己怀里一带。
  无忧怕软巾再散开,被他揽住肩膀,怒视着他,却不敢乱动。
  凤止半眯着眼,斜挑挑的睨视着她,对玉姐道:“我想和郡主单独谈谈。”
  “可是……可是……”玉姐犹豫不定。
  “难道玉姐还讲什么孤男寡女的世俗之礼?”凤止谑戏笑看向玉姐。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5:51
256 失去的东西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无忧挣脱被他握着的手腕,跃下锦榻,去了里面浴间更换了衣裳,向外急走。
  凤止闪身拦了她的去路,“你不能走。”
  无忧穿妥了衣裳,不再有顾虑,冷笑道:“就凭你,还拦不下我。”
  “我们以前上过床?”凤止抬手摸着喉间残留下来的压迫感,刚才被她摁倒制住的情形,仿佛是过去时常经历的,但细想下去,却怎么也想不起。
  玉姐两眼顿时睁大,“你们……你们……”
  无忧险些被他的话呛死,“你胡说什么,谁和你上过床?”
  他向她逼近一步,“一定有。”
  无忧往后一退,后背顶了门框,哭笑不得,本想骂他无理取闹,但见他神色古怪,难得的正经,不由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他犹豫了一下,道:“你以前经常象刚才那样对我。”虽然他不记得,他们之前什么时候这样过,但他隐隐觉得,不是错觉。
  无忧死死的盯着他,这张与冥王一般无二的倾城脸庞,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
  冥王总是忙着洗盘子,挣钱买那柄小弩,极少有时间与她多相处。
  这几年来,难得有空时,也会来纠缠她,被她不是摔,就是踹下床。
  一个激灵,锁着他的眼,一揪他的衣襟,“可另有安静的房间?”
  “当然……”凤止笑着刚抽出折扇,摇扇子的潇洒姿势还没摆开,已被无忧一把拽出门槛。
  玉姐张口结舌,想不出这二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探头出去,见二人进了前面房间,门‘哐当’一声被踢拢,越加理不清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干脆不去想了,躺回软榻,对给姑娘道:“我们继续。”
  无忧攥着凤止的衣襟,立在门口。
  凤止全不在意被她这么攥着有多难堪,笑意盈然,身体向她压近。
  无忧往后一缩,被身后门板挡住,被他压了个实在,皱了皱眉,正要将他推开,他的手已经缠了上来,去抱她的腰。
  声音诱惑地问道:“我们有 过,是吗?”
  “有你的头。”无忧脚上一绊,顿时将他摞倒。
  他被她摔得‘哎哟’一声,继而却是喜笑颜开,‘嗯’了一声,腻声道:“一定有,你以前也是这般对我。”
  无忧心脏骤然一紧,蹲下身重新审视他,“你是谁?”
  “你真是有趣的丫头,明明知道我是谁,还问我是谁。”凤止笑着在捏了她的下巴。
  “别嘻皮笑脸的,回话。”无忧推开他的手。
  凤止抽 了她头上发钗,笑道:“如故……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这么风 流,怎么会喜欢这钗子?”
  无忧脸色一沉,夺了他手上钗子,低斥道:“谁风 流了?”
  “不风 流吗?那男人的身段,啧啧,我见了都有些忍不得,无怪之你那般**……”他挑了眉,眼角象蒙了层绚丽的光华,越加的邪媚。
  无忧险些咬了舌头,怒道:“你变态么,男女通吃。”
  “怎么?承认那男人了?他是谁?”他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眼,眼里泛起绚光,艳丽妖娆。
  蓦然惊觉,忙按住他的眼睛,遮去他眼里的娇异光芒,“别玩花玩。”
  “敢不敢让我再施一次法?”他指尖轻摩她精致小巧的下巴,这个小女人,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就能勾起他在别的女人那里从来不曾有的欲 望,“没准,下次见到的男人就是我。”
  无忧呸了他一口,这人和冥王除了有一张一样的脸,性格实在没有半点相似。
  冥王虽然腻人,却哪能这般没脸没皮。
  “怎么不敢?”
  “难道你与人家翻 云 覆 雨,喜欢别人在一旁眼定定的看着。”
  “我不介意。”他转着手中折扇,摆出我无所谓的神情。
  “下 流。”那件事虽然叫人难以启口,但她又何尝不想弄个明白,试着问道:“你那妖术……”
  “秘术。”他更正。
  “好,就算是秘术……是幻像?”
  “说是幻像也未必不可,不过那些都是真真实实的……”他凝视着她的眼,蓦然眸子一眯,“难道……那些事,你都不记得?”
  无忧实在分不清那些到底是真是幻,如果是真竟想不起丝毫,如果是幻,未必太过真实,又太过深刻,叫人无法忘怀。
  慢呼了口气,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眼,“如果你敢骗我,我对你不客气。”
  “你要对我如何不客气法?”他往后一躺,摆出一副等你来非礼我的形容。
  无忧看得磨牙,起身朝他大 腿一脚踹出,脚踢上他的腿,愣了,这情景确实在过去的十八年常常发生。
  蹲下身,揪了他的衣襟,将他拽起,半拖半拽的将他弄上窗边软榻。
  凤止由着她摆布,模样甚是受用。
  无忧两眼反白,低骂了一声,将他按住,“你在玉姐面前胡说什么?我们以前根本没有……我一直当你是……”
  凤止目光流转,露出一丝喜色,“当我是什么?”
  “我以前一直当你是没点……”无忧生生将话头掐去,心里却微微一沉,暗念:当你是‘爹’没‘爹’样的爹,将牙一咬,“想试探我?”
  “我不过是丢了些东西,想借你捡回来。”
  “丢了什么东西?” 无忧冷笑,冥王亲自送她回来的,走之前说的明明白白,不能再帮她什么,而这个人却一直在这世上,怎么可能是与她十八年相处的冥王。
  “记忆。”凤止凝看着她的眼,他能肯定,这个女人身上有他想找的东西。
  “记忆?”无忧想着那些与宁墨一起的梦,眸色一黯,脸上微微泛红。
  “是的,我好象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帮我记起来。”凤止见她神色有异,越加深信她与自己曾经有些什么,垂下手,放在她的手边,慢慢前移,手指轻触到她的手指,停下不动。
  过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察觉,手指悄悄上移,一点一点的攀上她的手,直到整只手掌覆上她的手,才轻舒了口气,惬意的轻轻握住,轻得不惊动她。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9 12:06:02
257 抢马

  无忧正有些恍惚,听见玉姐在门外拍着门喊,“郡主,郡主……”
  骤然回神,猛的起身,才发现手被凤止握着,朝他狠狠的瞪了回去。
  凤止风流一世,对男女情爱的东西,更是随意戏玩,被她一瞪,却不敢造次,忙松了开去。
  看着缩回来的手,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为,但这感觉……仍是如此熟悉……仿佛曾经有过……
  无忧不理会凤止发呆,冲到门边,拉开房门,见玉姐身后跟着那个去打探消息的小厮,急急问道:“可是有消息了?”
  玉姐往里瞅了一眼,见凤止衣裳不整的歪在榻上,赶紧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无忧急着知道不凡的消息,顾不得解释自己与凤止的事,拉着玉姐转回方才厢房。
  给玉姐推拿的技师被无忧目光一扫,识趣的退了下去。
  “你们谈。”玉姐见小厮不说话,明白惜了了不愿别人知道‘常乐府’中的事,也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小厮这才道:“我们大当家说劫持女皇一事,已证实并非纥公子所为,但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纥公子终是少不参于的嫌疑和失职之过,除非……”
  “除非什么?”无忧悬吊吊的心,落了下来,又重新提起。
  “除非寻出将宁夫人此次同来的消息泄漏出去的人。”
  无忧这时才知道,原来女皇过去前来,并没带着宁夫人,如果没有带着宁夫人,也不会有人请鬼面来挟持母后,交换宁夫人。
  “有人泄漏宁夫人的行踪是猜测,了了是知道,还是猜测?”
  小厮不答,道:我们大当家的说,虽然王妃和女皇顾忌郡主出走。但郡主出走之事传出,纥公子必被人视作迷惑天女的妖孽。拼着得罪郡主,也得为天女的夫君,所以郡主务必要快回,否则纥公子终是难逃一死。”
  “这么说,了了是知道是谁泄漏消息?”无忧轻抿了唇,知道离家出走这一招是走对了。
  “大当家的没有交待,小的不敢乱说。”
  “他既然知道,为何不说出来,洗去不凡的嫌疑?”无忧皱眉,如果他不想她知道,有人泄漏消息的事,这个小厮断然不会让她听说一点苗头,偏他这么说一点,不说一点的卖关子,叫她猜不出惜了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当家的料到郡主会有此一问。”
  “那他……”
  “大当家的说,他不乐意说。”
  “什么?不乐意说?”无忧微微一怔。
  “是,当家的是这么说的。”
  无忧气得低骂:“这只小臭狐狸,唱的哪一出。”
  小厮见她骂他们当家的小臭狐狸,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埋着脸,不敢出声。
  “他还有说什么?”
  “没什么了……”
  没等他尾音消去,无忧已飞奔向门口。
  ‘常乐府’中的人都是不凡精挑细选,消息根本不会传出去。
  惜了了这么说,必是有外人前来,她必须在外人去府中前,回到府中。
  到了大门口,见玉姐正揪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的耳朵骂道:“你真是胆子渐长, 竟敢玩上姑奶奶了……”
  男子苦着一张脸,两手护着耳朵,“耳朵要掉了,耳朵要掉了,夫人手下留情……”
  无忧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正要叫人牵马,却见自己的马车停在门口。
  马夫跃下车给她行礼,“郡主。”
  “谁叫你来的?”无忧突然有种被算计进局的感觉,好象每走一步,都是被人事先安排。
  “我叫来的。”凤止摇着扇子出现在门口,将扇子一收,先上了车,“怎么不上车?”
  无忧冷哼,侧脸对牵马的小厮道:“我的马。”
  “对了,我怕你母亲和女皇见你不回去,大怒之下,把不凡给……咔嚓了。”他右手握扇往左手上一敲,做了个切的动作,“所以派人先回府报信,说郡主与我一起,随后就回。而我又没多的马,只好借了你的马一用,我相信郡主定不会介意。如果郡主介意的话,这里前走,大约半个来时辰,有个驿站,可以租马。”
  无忧哪能相信他没马的鬼话,这时没时间跟他磨嘴皮子,跳上马车,冷瞥向他,“你下去。”
  “为何?”凤止轻摇折扇,吹起垂在胸前的长发,风流潇洒。
  “这是我的车。”无忧对他方才所为甚是恼火,“你去前面驿站租马。”
  凤止一挑眉,当真下了车。
  无忧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将他赶下车,有些意外,撩了帘子,正想进车厢。
  却见凤止立在马前,道:“把马解下来。”
  车夫看了无忧一眼,去解马。
  无忧气恼,他这分明是与她作对,两匹马的车,解去一匹,会慢上许多,上前抓住马缰,“谁允许分马给你了?”
  凤止不急不缓的道:“这两匹马都是我的,既然郡主叫我走,我自然要把我的马一并带走。”
  无忧飞快看向马匹,这才发现,果然并非这马车平时所配的马匹,“我的马呢?”
  马夫支吾不敢答。
  “当然在‘常乐府’。郡主叫人把这车拖着前往驿站,雇上两匹马,到了半夜,或许也能回到府中。”凤止手中扇柄敲了敲无忧拽着缰绳的手,“放手,我赶时间,看看能不能赶在峻珩太子和峻熙皇子之前回府。”
  他居然还要两匹马,无忧气得吐血,听说是峻珩和峻熙兄弟进府,暗暗着急,恶狠狠的瞪着凤止。
  凤止却洋洋一笑,催着马夫快些解马。
  迎客的姑娘捧了个茶壳过来,“掌柜的,您要的热茶。”
  凤止眼角都不睨一睨,只是一味催马夫动作快些。
  无忧左右望了望,玉姐早不见了人影,这时去寻马,实在耽搁时间,丢了马缰,在凤止肩膀上一拽,“上车。”磨着牙摔帘进了车厢,见车内小茶几上还摆着茶具,可以想象凤止来路上是何等惬意,越加没了好脸色。
  凤止笑着接了茶壶,慢悠悠的重新上了车,从容在无忧对面坐下。
  翻着茶盅,斟了杯茶递给无忧,“解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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