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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毒女》颜新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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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4:57
正文 第两百三十九章 往事不堪回首(二)

    网永久网址,请牢记!

    素问看着萧慊,那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掂量的意思。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萧慊看着素问那眼神,心中也有几分没有底气,他只能看着素问,寄希望于她是不知道的。

    “我曾经有过一个护卫,”素问缓缓地道,“其实说护卫也不算是很正确,当初他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是因为我在卫国之滨救了他,他身上也没有什么银两,所以也就只能是将自己抵给了我。我同那人也可算是相处了有半年的时间,原本以为自己可算是十分的了解他的,也觉得他也没有什么是隐瞒着我的,但直到这最后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所了解的那个人或许就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萧慊的喉头有些发紧,现在这个时候若是要证实他其实并非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也很简单,只要她肯回头冷冷地对她说上一句“长乐郡主现在所说的事情同孤有什么关联吗”,只要他说出那样冰冷的话,然后再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这般一来之后就算是素问心中真的是有几分怀疑到底也不能说什么,又或者是从刚刚开始素问不是说的是他们之间的过往而是直接问他到底是不是挽歌的时候,这些都是好办的,他甚至完全可以否认的干干净净。可现在素问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样来质问着他,也就是因为他这般的不质问,所以才让他更加说不出口,而且听着素问所说的那些个话,萧慊也想到了自己当初在素问身边的那些日子,那应该是他最开心的事情。不需要想着如今他的父皇是喜欢着谁的,也不用在意是不是有那么一天自己是会被人取而代之的。

    但——

    素问看着萧慊的面色,她接着缓缓地道,“有那么一日,这个人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就连道别也没有说一声。太子殿下大概是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的,因为在那个人消失不见的时候,也正是我的亲人去世的那一日。”

    萧慊缓缓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是应该怎么去面对素问,现在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或者是不说什么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他甚至都不能很义正言辞地告诉素问,莫氏和安晋琪的事情其实同他是没有多大的关系,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而且说出口了更像是一种嘲讽一般,的确,莫氏和安晋琪并不是他亲手所杀,但这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我想着无数次同那个人相见的时候,想了很久很久,比以前的时候更渴望见到那个人。”素问轻叹了一声。

    萧慊看着素问,他好一会之后才从自己的嗓子里头扣出低沉的一句:“郡主想要见他,那是为了什么?是想要质问他,还是想要杀了他?”

    素问抬眼看着萧慊,直勾勾毫不避讳地看着萧慊,眸子对上他的眸子像是要将他的内心一下子看了个清楚一般。萧慊被素问这般看着,心中是更加觉得有点眼神闪躲几乎是不敢对上素问的视线。

    “或许都有,也许是想要质问他,”素问缓缓地道,“更也许是想要杀了他也未必,毕竟我最恨的就是欺骗。”

    萧慊听得素问的话,他的面容微微一僵,倒不是怕现在这个时候素问会出手真的杀了他,而是素问那一双眼睛,还有她所说出来的那些个话。她说她最恨的就是旁人的欺骗,他又何尝是真的想要欺骗于他的,有好多次他也是想说出真相来的,但又怕自己说出真相来之后素问对自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态度,而且会觉得从一开始自己说自己是一个死士的时候就成了一桩骗局。他又怕自己说出了事情真相之后不但是于事无补,反而会给素问带来麻烦,所以这千长百转的心思就在这一日一日之中忘记了如何开口,这最初的时候没有开口越到后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开口,一拖再拖之后却演变成了最后那样的局面。

    刚刚听到素问说她一直在想同他见面的时候的场景,他又未尝不是时常会想到自己同素问再见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场景,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这最后的时候会是这般的场景,她不再是越国的长生县君,而是赵国的长乐郡主。萧慊也很想问问素问,她怎么会从越国到了赵国去的,赵国的那孝宣太后并非是什么好人,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必有所图的。可现在这些提醒的话,如果他不表明自己曾经的身份同素问说的时候多半还是要被素问觉得是在挑拨离间,但同这陈冰在一起,萧慊的心中到底是觉得有些不大安心的。

    萧慊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说了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说,等到他走出驿馆的大门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思绪还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其实在他看到素问的那一眼的时候,萧慊就已经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像是自己就算是真的露出什么马脚来萧慊也觉得是再正常的,毕竟他同素问之间的关联也不是一两天的,而是有很长一段时间。

    萧慊在看到素问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慌神了,说什么做什么到头来的半点印象也已经没有了,也顾忌不了那么多。而萧慊更有一种感觉,素问刚刚对着他说到以前的事情的时候并非是她在怀疑自己,而是根本就已经是察觉到他就是挽歌,这才在她的面前说了那些个话,那些话不是她临时起意才说的,而是她刻意地说给他听的。

    萧慊出了驿馆的大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从马车里头有浅浅的呜咽声传出,护卫站在马车旁,看到萧慊从驿馆出来的时候行了一个礼。

    萧慊踩着放在马车一旁的凳子上了马车,这刚刚掀开车帘就看到刚刚跑了出去还嚷嚷着说是讨厌他的人就在马车上哭得不能自己。

    萧慊叹了一口气,“你这般的哭着,刚刚还喊着说是最讨厌皇兄,如今哭得这般的厉害,倒像是皇兄欺负了你似的。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萧锦绣看了一眼萧慊,那泪眼朦胧的模样十分的狼狈,那一双眼朝着萧慊看了一眼带着哭腔地道:“太子哥哥……”

    “行了,将眼泪擦上一擦,哭得像是一只小花猫似的,哪里还像是父皇最宠爱的掌上明珠,可别是叫人看了笑话。”萧慊从袖子里头抽出了一方洁白的汗巾抵给了自己这个妹妹道。

    “父皇已经不要我了!”萧锦绣听得萧慊这话的时候哭得更加的厉害,眼泪迸出,越发的可怜,“父皇要将我许给那明王!”

    萧锦绣扯着萧慊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道:“太子哥哥你去同父皇说,锦绣不愿意嫁给他,真的不愿意嫁给他。”

    萧慊看着这至今还有些看不穿世道,“锦绣,但凡说是一个公主就不应该说出这种话来的。你这些个话太子哥哥权当做是没有听到,父皇自然是有父皇的打算,你身为一个公主身上所肩负的也有你作为一个公主应当有的责任,而不是像是现在这般的恣意妄为。你这样哪里还有皇家的颜面。”

    萧锦绣听到萧慊这么说,她的心中更加不甘愿,她拉着嗓子道:“可是……可是咱们卫国没有出嫁的公主又不当是我一人,不是还有旁的姐姐妹妹也还是可以出嫁的么,为什么非要我不可,太子哥哥,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萧慊看着还在这件事情上闹着牛角尖的萧锦绣,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你之所以是不愿意,是觉得要嫁到赵国去这便是离乡背井了,且你嫌弃明王有眼疾,是不是?”

    萧锦绣低着头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萧慊刚刚这话说的不错,她就是不喜欢明王陈冰,只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压根就是配不上她的。而且到赵国那么远的地方,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自家的亲人也没有办法瞧见,这对于萧锦绣来说那前路就像是一片白茫茫的存在,她只觉得害怕无比,而且嫁到赵国之后就算是她死了也是不能够再回到卫国来的,她就像是一个无主的魂一样。

    “但,锦绣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嫁,太子哥哥就应了你的话同父皇去说你不愿意嫁这件事情,你可以不嫁,但锦绣你能确信自己能在卫国得到比之前更加好的生活?”萧慊缓缓地道,“你这般地让父皇失了脸面,你觉得父皇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你宠爱你?你也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后宫之中你也瞧见了不少失去了父皇宠爱的娘娘们会有怎么样的生活,你可知道?”

    萧锦绣听着萧慊的话,她自然是知道那些个娘娘是怎么样的下场,人人都可欺,甚至连宫女太监都不会上心,她知道那些个不受宠的姐姐和妹妹是怎么样羡慕她的,那是因为她们没有自己一般受父皇的宠爱,在后宫之中只有父皇的宠爱才是真正能够在那会吃人的后宫之中生活下去,她一旦失去了父皇的宠爱这就代表着自己的母妃也不会再受父皇多看一眼,也许会去冷宫,也许就会成为旁的母妃们欺凌的对象。

    萧锦绣产生了一点迟疑,心中也有了几分动摇,却还是觉得多少有些不大甘心。但态度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介怀。

    “并非是太子哥哥非要你嫁去卫国不可,诚然就像是你刚刚说的那样,没有出嫁的公主并非只有你一个人罢了,还有旁人。也的确是可以让她们嫁出去,明王的确是眼疾,也算是个正经的王爷,有封地,武烈帝当初虽是杀尽了自家兄弟登上了帝位,唯一留下的也就是只有这个王爷和一个公主。你再想想,这个王爷唯一不得你心的也便是有眼疾,但换而言之,他最安全的也就是因为他有眼疾,也便是因为这一点,他也只能安置于一个王爷的位子,所以你成为明王妃也便是安全的。再说,你是一国的公主,嫁过去之后结的是卫国和赵国的秦晋,皇家也是要卖你几分颜面的,就算他日有旁的女人到了王府之中来也便是听了你的号令的,这般一来你自然是要比在卫国之中过的要舒坦一些。赵国皇室之中也没有咱们卫国那么多的人,明王的嫡姐元华公主如今已是姜国的皇后了,自然不回回到赵国去的,你这唯一要侍奉的人也便是只有孝宣太后一人罢了,孝宣太后想来也不会那般的为难着你,你尽管放心。”

    “你若是嫁了出去,父皇心中对你也有几分的愧疚,自然是会待你母妃极好的。锦绣,太子哥哥如今同你说这些也便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同你分析分析,你若是不肯,太子哥哥也不会勉强于你,你这年岁也不算是小了,心中也肯定是有自己的一番计较,你且考量着。今日你闯进驿馆之中对着明王说出那般不得体的话这件事情太子哥哥也会按压下去不会叫父皇晓得。”萧慊看着萧锦绣的神色,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己想着吧,想通了那就自己同父皇去说去,若是还是想不通,那便是着人同太子哥哥说上一声,太子哥哥帮你去同父皇求求情,至少也不让你往后的日子过的那般的难过。”萧慊正色道。

    萧锦绣听着萧慊的话,听到他那么说的时候萧锦绣也在考虑着,她知道萧慊说的是有道理的,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去嫁给萧慊,但她这一次要是不嫁,只怕到时候自己的日子和母妃的日子就会过的十分难过。而且听太子哥哥的说辞,嫁到卫国去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就像是太子哥哥说的那样,明王的脾性看起来也还算是谦和的,之前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他也没有训斥自己,想来应该算是一个温柔的人,虽然看不见却也算是一个好人,她身为一个公主也没得挑的。

    “太子哥哥,我……”萧锦绣咬着唇,踟蹰了一下之后方才将话说了完整,“我愿意嫁给明王。”

    萧慊听到萧锦绣这么说,他嘴角微微地弯了弯,伸手将萧锦绣揽进了自己的怀中,那相偎相依的模样看着十分的友爱,“锦绣长大了,也晓得懂事理了。”

    “太子哥哥,今日我这般地说着明王的,他会不会同父皇说?”萧锦绣有些后怕地想着,那些个话要是叫父皇知道的话,只怕到时候自己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眼下倒是知道怕了?刚刚也不知道是打从哪里来的胆子对着人说出那种话来的。”萧慊轻笑了一声道,“你呀,这般冲动的性子也是应该要收上一收了,这往后要是到了赵国也到底是不比卫国,有些行事作风也是应该要收敛几分了,就算是也会给你给咱们卫国几分颜面,但到底也不能够太过出格,免得到时候又有什么话柄给人拿捏了。锦绣这般的聪慧,自然是能够明白的,是吧!”

    萧锦绣面色一红,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番话说的的确是不符合她的身份的,“锦绣那个时候是被气糊涂了,太子哥哥你且再帮我这一把吧。”

    萧慊点了点头,“我先送你回宫,父皇那边你应当是晓得应该如何的,且好好陪着父皇吧,等到这婚事配了下来之后你也便是在父皇身边呆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萧锦绣闻言这眼眶一红又像是要哭了起来一样,却还是生生地忍住没有哭了出来。

    马车缓缓地朝着皇宫那边而去,萧慊将萧锦绣给安抚好了也算是将这件事情给安抚完了之后也可算是将这件事情也给安置妥当了,但一想到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全,萧慊的心中就是隐约有些不安。

    到了宫门口,萧慊本是要看着萧锦绣下马车的,而萧锦绣也的确是要准备下了马车的,在她猫着腰打算掀开帘子之前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了身,看向萧慊。

    “太子哥哥,你同那长乐郡主相熟?”萧锦绣原本挺恼火那长乐郡主的,因为她也是第一次给人斥骂到那种程度,原本还想着怎么对付她来着,但现在她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嫁到赵国去,而她又是孝宣太后的义女,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小姑,萧锦绣也就觉得没有这般计较的必要了,再者,她刚刚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如今再闹起来也不大好看,自然地也就不想再去计较了。

    可萧锦绣还记得刚刚自己这太子哥哥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那神情之中有几分意外,而且也觉得他看着那个女子的时候那眼神同看着别人的时候那眼神是完全不同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一贯将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太子哥哥第一次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人。

    萧慊看着萧锦绣,不知道她怎么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想到问出这样的话来:“我同她并不是很相熟,只是觉得她刚刚说出那一番话来且说的那般的铿锵有力,这才有些好奇敢于当面指责我们卫国堂堂一个公主的人到底是如何的。”

    萧锦绣听着萧慊的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也觉得有几分意外,她还是从小到大这般的没了脸面,也难怪是自己的太子哥哥是会看人看到相熟的地步。

    “太子哥哥我走了,”萧锦绣脚步微微一顿,又转头朝着萧慊道了一句,“我看那长乐郡主虽说脾气是耿介了一点,但那容貌生得倒是极好的,太子哥哥如今也还没有立妃,若是太子哥哥喜欢人的话同父皇说上一说,我想父皇也是会准了的。毕竟刚刚太子哥哥看人看得那么久,而且那眼神看着也十分熟稔的。”

    萧锦绣在说完这些个话之后,掀开了帘子踏下了马车,独留萧慊一个人在马车之中为刚刚萧锦绣所说的那些个话而震惊,他原本以为自己还算是隐藏的颇好,却不知道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连锦绣那样的孩子都能够看出他在看到素问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和失态,那他哪里还是能够自认为成功地将这件事情隐瞒住素问,而一想到这明日的赔罪宴他应当如何,又该如何?

    陈冰感觉到那萧慊走后,素问是要比往常的时候还要来安静上一些,这样的安静让陈冰也觉得有几分的压抑,他虽是看不到此时此刻素问是怎么样的神情却是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低迷,这让他多少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初将她从丰乐河之中打捞出来一身是伤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她像是现在这般的情绪低迷。

    “怎么了?”陈冰问着,“你刚刚还这般的义正词严的,如今倒是这般的安静,这是打算如何?”

    素问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正一脸担忧地朝着她看着陈冰,她缓缓地道:“也没什么打算不打算的,就同之前那般的打算。”

    “你确信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陈冰有些不确定地问着,他虽是对萧慊这人并不算是十分的喜欢,从刚刚萧慊走进门开始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开始,陈冰就觉得萧慊这人并非是一个光明磊落的,那话说的的确是半点错处也没有,甚至可以算是十分的有礼,但也就是因为太有礼数,这让陈冰觉得这人的表面功夫委实是不错,而且从事情发生的时候到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陈冰自小是在皇宫之中长大的,见过的人也已经不算少数了,像是萧慊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人要么就是真的贤德,对于权力真的没有什么想要追求的,不然就是装出来的贤德。据陈冰对于萧慊的了解,他这个人可不是真的对权力没有半点的追求,所以也就是说他至今所表现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张想让世人看到的脸,毕竟这有些时候“不争”也是一种争。

    “若是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素问,我不建议你再遵循着母后的意思。他那种人,或许只会对权力有追求,若是你侵害到他的利益,到时候你就是被牺牲的那一个。”陈冰道,“这种人从骨血里头就是冷血的,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穿?”

    “我知道,难道你会认为我会想要将他的那冰冷的鲜血给捂暖了不成?”素问嘲讽地道,“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难道我还会保持着是那种想法不成?他从刚刚开始一直都在那边否认着自己的身份,直到我说出那种话来的时候他也还是一直在否认着,如果他刚刚能够直接地同我坦诚了,或许当初那件事情和他是没有什么关系,但现在看他,只怕那件事情和他扯不开关系的,哪怕就算不是他下的命他也应当是知情的,不然是他又何必是那般的模样。也就是这样的认知,让我觉得特别的心凉。”

    素问最初的时候所设想的只是挽歌和卫太子萧慊是有些关联的,又或者是因为挽歌的一些关系所以牵连到了莫氏和安晋琪,但直到刚刚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之前所想的实在是太好了,而事实却是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原来她还总觉得挽歌或许是受制于人,但现在才发现自己刚刚所谓为他想到的一切竟然都是自己在为他开脱,真正的事实却并非是如此。

    她只觉得自己更加疲累的很,虽他一直在否认着,也一直想要装作是没有那么一件事情一般,但他的眼神却完全泄露了他想要隐瞒的事实。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那一双眼睛素问再熟悉不过了,她和那个人整整处了半年多,不管好的坏的事情他们都一起经历过,说过的话经历过的事情那么多,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认错。

    “我只觉得特别的恶心,同他相处的那半年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有机会回到从前的话,我真恨不得将当初的事情剜去,只愿这辈子都没有认识过他这个人,那半年里头他同我说过的话到底是有几句是真的,又或者是半真半假的,又或者是全部都是假话,一想到那些,我就觉得心中不舒服的很。”素问蹙着眉头,如果从一开始的时候挽歌同他坦诚,她是绝对不会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而且现在看着萧慊的那一张脸,素问也是给挽歌诊治过的,他的脸并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现在看到萧慊那一张脸的时候素问这才想起有一种方法的,那种方法要比人皮面具来的复杂,也要比人皮面具来得痛苦。那就是将一张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脸皮覆盖在自己的脸上,那必须是一张真的人皮而不是用药物或者是旁的东西来演练出来类似脸皮的东西,覆盖在脸上然后用最细的针线在那边缝合上,这样一来的之后便是会贴合原本属于自己的面皮生长出来,就算是医术再强的人也很难发现在这面皮下还有另外一张脸,等到最后想要恢复本来面目的时候,只有拿刀子将最上面的面皮剥离开来。

    只怕当初萧慊也是因为这个才使得她当初没有发现,但一个卫国的太子留在越国之中那么久,他是真的没有所图还是当初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这才是素问最好奇的,她在他的计划之中所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所以——”陈冰得不出一个结论来。

    “在我没有搞清楚这些个事实真相的时候,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给他舒坦?”素问理所当然地道,“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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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5:09
正文 第两百四十章 往事不堪回首(三)

    萧慊回到太子府的时候,段衡正在花厅里头品着一盏茶,看到走进来的萧慊,这神情之中带来几分惬意,倒是有几分像是自己才是这东宫的宅邸的主人一般。

    萧慊看到段衡的时候,这心中便是觉得有几分的不快。

    “你怎生来了?”

    “怎么,还不许我来不成?”段衡看了一眼萧慊,看他的面色便是知道自己如今是不受欢迎的,但段衡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不是来这里同他说那些个有的没的事情,经过那些个事情之后,段衡也并不认为自己是还能够同这个师弟回到最初的时候那般,当然,从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并非是他的朋友。一个王朝的太子也并非是能够成为人人的朋友的。

    “她出现了不是么?”段衡将手上的茶盏放在一旁,那眼神之中有着一种肃杀的意味,“我原本还以为这样的一个女子会从此之后一蹶不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够这样正常地出现在人前,看来是我小看了她了。”

    “你又想做什么?”萧慊看着段衡,冷声问着,声音里头有着一种压制的愤怒之感。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段衡睨着萧慊,“你刚刚从驿馆之中出来吧,见到她了?心满意足了还是别的如何?”

    段衡的话之中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萧慊看着段衡,那眼神之中有几分打量的意味,那眼神之中几乎是有一种防备的情绪在。

    萧慊看了段衡良久,他的声音里头有着一些个的意味:“若是你敢伤她分毫,休要怪我到时候不留半点的情面。”

    段衡嗤笑了一声,觉得萧慊这话委实说的有些可笑,“你什么时候同我留过半点的情面?”

    “我早就已经说过了,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一个的,当初顾及着你,我没有杀了她已经可算是手下留情了,但你现在这般模样,我怎能留她!”段衡原本就不打算将素问留下来着,但现在看来他果真是后悔当初自己的姿态没有再坚定一回,这先斩后奏便是可以。

    虽说那个时候在那个丫头的身边有传说之中的那个人物的存在,一时之间的确是难以是下手,但魔尊又不是整日都是陪在她的身边,总是有落单的时候。他的能力自然是不能和魔尊相提并论的,但同素问相比,段衡还是能够确定自己这若是下手应该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如今在卫国也是一件好事,也不需要我再耗费时间去寻了她,如今在这驿馆之中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今她是赵国的郡主,你若杀了她这是想让卫国和赵国对上不成?”萧慊道,“你就是真的想要看到这般的景象,那你便去做!赵国和卫国一战,姜国和越国就能够得利,这般一来之后,只怕到时候卫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哈哈……”段衡笑了起来,那声音之中更加的嘲讽,“你这是在威胁我爱是在逗我?就算她如今是赵国郡主又是如何,不过就是一个虚制的头衔罢了,又没有是什么旁的,不过就是摆在那边好看罢了,这有用处的时候还能够许了人来当做联姻,这没有用处的时候就算是真的被杀了又有什么,你还以为我真的会相信赵国会为了一个区区的空有郡主之名的女人做出这种事情来?”

    萧慊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原本是想要喝止住段衡不让他又任何轻举妄动的动作,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一点的成效。*--*

    萧慊沉吟了好一会,这才开了口,“师兄……”萧慊顿了一顿,“或许我应该叫你一声表舅才好。如果你杀了她,那么到时候我就陪她一起死。”

    萧慊看着段衡,那神情之中有着一种坚定的话语。段衡知道萧慊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是认真的,但也就是因为这种认真这才使得段衡的心中更加的愤恨,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来。

    “你竟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段衡看着萧慊,那眼神已经不是用恨铁不成钢能够形容的了,而是更深藏着一种怨恨,“为人储君者,你竟然说出这种话,你可知道你的那些个兄弟有多少人是愿意看着你这般好让他们得了你的位子。”

    “既然他们想要就让他们得了去吧,反正对于这太子之位,他们早就已经垂涎已久,恨不得能够早日将我从则位子上拉了下来,这样一来或许我还能够落得轻松一点。”萧慊不以为意道,他的那些个皇弟呀,只看到如今的他是身处在太子之位上有机会问鼎帝王之位而羡慕不已,从年幼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不少的争斗,宫中的那些个后妃们就已经朝着自己下手,恨不得能够将他给鸩杀了。而那些个皇弟们也一贯的有样学样,设计,陷害,样样都是不甘于人后的。他们只看到自己有着太子之名,却没有看到自己所隐藏着的危机,就连他的父皇……

    萧慊觉得或许没有这太子的头衔自己也能够一身轻,至少可以安稳地度日,不用再去面对那些个虚伪的人或事,也不用再勉强自己去做那些个事情也省的整日面对那些个虚伪着一张脸的皇弟们了。

    “够了!”段衡的面容铁青一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萧慊竟然会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自己,“你倒是轻松,一句话太子之位不要就不要了,你可曾想过你的母后为了你的太子之位付出了多少,我为了你如今的太子之位付出了多少,还有阴险阴将军,你就是这样轻轻松松一句话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原本以为你不过就是说一些个义气之话罢了,但现在看来,你倒是真想不要这太子之位了!”段衡觉得若不是看在他的身份上,再加上他还是自己表姐唯一留下的子嗣,也是这个世上自己唯一仅剩下的亲人,他现在很不得是直接一掌轰上他的天灵盖将他打死在当场。

    “你可以不要这个太子之位,但是你觉得你一旦没这太子之位,你还能够活多久?族人还能够活多久?我为了你,甚至……”段衡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将自己如何的话说完,但即是他不说完,段衡也知道萧慊是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他停顿了良久,像是思索了一阵子,这才对着萧慊道,“你今日这番话我全然当做没有听过,若是下一次再叫我听见,与其叫你做出这种不合身份的事情来,到不如由我亲自动手。”

    萧慊看着段衡,“那么,今日你说过的话我也全然当做没有听到,若是她有分毫的差池,你知道我会如何做的?你已经杀了她的母亲和兄长,如今我只要你答应绝对不会对她下手,不管她做了什么。”

    段衡冷哼了一声,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他还记者那个女人的事情,段衡也实在是不懂,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他如此的心心念念。美貌者,世上比比皆是,慧者也并非没有。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竟然是将他折腾到了这种程度。早知道会有今日这般,当初在姜国的时候就应该让阴险直接将他带了回来的,而不是放任着他还在她的身边。

    见段衡这既不反对也没有再坚持之前的年头,萧慊也就知道这件事情到现在这般也就算是揭过去了,至少现在段衡不会轻易地对素问进行下手,得到这样的结果萧慊也可算是微微松一口气,但却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对段衡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一个会永远信守承诺的人,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可能出尔反尔。而萧慊也知道自己这般的身份不可能日日都是前往驿馆去的,所以这今后的日子也不能够完全的掉以轻心。

    “越国之中有密保传来,三日前,建业帝在朝堂之上吐血昏厥,如今已沉入昏厥状态,想来也没有多少的时日可活了。”段衡道,“那些个皇子们也已经有几分蠢蠢欲动,在朝堂上结党营私的厉害。”

    段衡提到越国的时候这声音之中倒是有几分满意的味道,当初他本不怎么赞成萧慊同那乌疆的路歧凌之间的交易,还损失了好不容易才安插进越国后宫之中的暗桩,尤其是当初萧慊的本意并非是要除掉建业帝而是为了要除掉安家,但虽是走了一点点的小弯路,却也好歹是达成了当初想要做的那些个事情,如今建业帝这般一来,越国境内虚得乱上一乱,的确是出手的好时间。

    “容渊如何?”萧慊道,“越国绝大部分的兵马都在容渊的手上,若是有他在,只怕这越国还乱不到哪里去。”。萧慊虽说对于容渊的了解也还不算是太深,但据他的接触来看,容渊这人虽有帝王之术,却没有帝王之心。只要兵马在他的手上,越国应该还乱不到哪里去的,而且容渊又是建业帝的皇弟,这宗室之中唯一仅存的人员,那些个皇子即便是要乱也没有人敢将主意打到容渊的头上去。

    段衡不以为然,他对于萧慊的看法不以为然,这人都是有野心的,更何况是如今手握重兵之人,只要那建业帝有什么情况,皇子一乱他且还有着名正言顺的出师理由,到时候黄袍加身临朝称帝也不无可能。

    “只要这建业帝一死,越国之中必定有乱,即便有那容渊在,哪怕是卫国不出战,赵国的武烈帝未必不会出战。”萧慊道,那赵国的帝王是一头狮子,喂不饱的狮子,如今看到那肥妹的肉在自己的面前且还是那般的姿态,若是叫他不咬上一口,只怕他是绝对不会甘愿的。

    由此一来,也便是中了孝宣太后的下怀,当初在姜国的时候,孝宣太后让陈冰送来的那隐秘至极的协议便是这般的约定。但萧慊虽是应下了,却也没有想过要不要依着同孝宣太后的协议来做,毕竟那武烈帝能够登上皇位,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左右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等到即将发生的时候再想着这些事情就好。

    段衡看着萧慊,他看着这样的萧慊才觉得是符合他所要求的太子应该要有的模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那些个东西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所以刚刚他所说的也不过就是暂时性地安抚着他罢了,所以他会直接杀了那个女人再不出声。

    段衡在太子府上呆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太子府上离开。

    萧慊看着段衡一走,他的心中也稍稍安逸了一些。他知道一旦自己说出不想要当太子那种话,段衡便是会选择退步,但如果不是情况太过紧急的话,他也不像说出那种话来,否则段衡真的是会完全不顾一切地去寻了素问杀之而后快,段衡这个人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半点也不会将赵国放在眼内,并非是段衡夸大言辞,而是他所说的也的确没有什么错处,陈冰自然是不能碰的,那是正经的赵国的王爷,当然是不能够触碰的,但素问不同于陈冰。郡主的头衔是虚的,看着的确是不错,但实质上也的确是如同段衡所说的那样,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为她强出头的。

    他原本还以为素问会和魔尊一同回了魔宫的,在此之前魔尊也是这样的要求的,之前素问似乎也已经答应了。如果没有出了那件事情,萧慊想现在的素问应该会是在魔宫之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吧,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处于这一片混乱的尘世之中,那处处的勾心斗角。

    萧慊现在也有几分迟疑,自己这般,明日是要如何去面对着素问,又或者说他还能够怎么去面对着素问?

    相对于萧慊这般的踟蹰,素问倒是觉得十分的坦然,既然已经是寻到了人,素问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特别担忧的事情了,这该吃的吃,该喝的也照常喝着,仿佛这白日里头她所见到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和她没有多少关系的人罢了,半点关系也没有。

    闲着无事的时候,素问喜欢在阳光底下晒着,如今这时日已经到了初夏的时间,虽不至于大热,却也已经能够感受到日后的那一股子热气,卫国四时明显,尤其是夏日的时候更加的酷热,整个城仿佛是置身在火炉之中一般。在这初夏里头温度也已经有几分高扬了,人在太阳底下久了便是有些觉得燥热的很,尤其是在太阳底下晒着的时候那久了也便是觉得有几分酷热。素问倒像是未曾觉得一般,毕竟一个人在寒冷的河水之中呆的久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这身体就和死人一样没什么差别的时候,现在就算是觉得热得能够出一身的汗水却也还是觉得自己到底还是活着的,至少现在还是活生生地活着的。

    素问的身后跟着几个婢女,那是从赵国一并带来的,虽说这是一个郡主应该要有的荣耀,但实际上到底是如何只有自己的心中最清楚不过了,身后这几个看着是来照顾自己的,但这实际上却也是在监视着自己。

    “果真是好心情,竟是有这般的闲情逸致在这里赏花。”

    微凉的带了几分调侃意味的声音在素问的身后响起,同时冒起的还有那一股子杀气。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5:23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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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问倒是没有回头,“阁下不是已经在暗处呆了许久,如今终于是舍得出来了?”

    素问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在暗处隐藏着的杀气,那杀气一直按兵不动。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既然对方是按兵不动的,她自然也就同时按兵不动,等着对方出手之后再做打算。素问原本以为对方早晚会动手,毕竟有着那样的杀意要想按捺不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素问也没有想到这人倒是这样的按捺得住,一直隐藏了那么久之后才出手。

    “又怎能比得过你沉得住气。”

    段衡看着素问,他从背后看着素问,从知道他隐藏在暗处却还是坦然处之的模样,这的确是让段衡觉得有几分意外的,这分镇定的确是让段衡觉得不错,身为女子这般的确是能够让他高看上一眼,但现在并非是让他高看的时候,对于这个女他更应该有是痛恨才对。

    素问转过了身,所看到的就是原本在自己身后看着的那些侍从全都倒在了地上,她们倒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被人点了昏睡穴位之后睡着了而已。倒是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衣领微微地竖起遮住了大半张脸,几乎叫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虽是整张脸的模样看着并不是怎么清楚,但那一双眼睛却让素问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双眼睛深邃而又充斥着怨恨。

    素问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更加不知道他这些怨恨是从哪里来的,素问看着眼前这个人,但仔细想想的话,在姜国之中会这样仇恨自己的人——

    “段衡?”

    素问看着眼前的人,揣测着眼前这个人是谁的可能性,素问觉得在这种姜国,唯一最有可能的也就是段衡。

    段衡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素问会突然之间认出自己来,但也就是他这样微微一楞的时候,只见寒光一闪,危险已经突然之间逼近了。

    手上的钢丝脱手而出缠绕上那寒光,但段衡只觉得手上微微一凉,这一看的时候直接看到的就是那钢丝上被一阵寒冰冻上,那寒冷也透过那钢丝直接朝着他的手上而来,那寒冰一下子蔓延上来,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冻伤一般。

    若是再拿着这手上的钢丝,段衡想着自己的手就一定会这样冻伤了,当下的段衡就已经下了一个决定,他将手上的钢丝脱手而出,而在脱手而出的时候那一抹寒光已经到了段衡的脖颈。

    得手了?!

    素问倒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得手了,而且她现在的匕首就对着段衡的咽喉,但段衡的手却是握着他的匕首,他的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在阳光下透着隐约的光泽,他握着素问手上的匕首,那隐藏在领子下子露出丁点的嘴角微微地上扬,有几分的嘲讽,也有几分的嗤笑。

    “也不过尔尔。”段衡直接轻笑了一声,他原本还以为素问还会是一个人物,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是这样而已,以为他会是这么简单就会被制服的一个人的话,那她就彻底地想错了。

    段衡手上微微一用力,握在手中的匕首非但没有深陷入他的手掌之中造成血肉模糊的画面反而是那锋利的匕首竟然一下子被握得变了形。

    他那手上的手套竟然是刀枪不入的材质做成了!素问迅速地抽出了手,放弃再握着那匕首,而段衡双手将那一把小巧的匕首捏断,有清脆的声音从他的手掌心之中传出,当下原本锋利的匕首已经变成了无数碎片,那些个碎片从他的手上像是暗器一样朝着素问射出。

    素问也早就已经想到自己的匕首既然是被段衡拿捏在手中的时候必然也就成了自己的弱点。

    在段衡洒出那些个碎片的时候,素问轻巧地闪躲而过,并没有让段衡伤到分毫。

    素问和段衡之间所间隔的距离不算太大,但相比较之前并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这气氛还不至于是到了那剑拔弩张的地步,但现在彼此已经知晓了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之前那般镇定地面对彼此,如今这气氛完全处于对敌的时候那般的紧张且有着一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素问在猜测出段衡的身份的时候,她的神情之中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定,转而是愤怒,在看到段衡的时候,素问就会回忆之前的那一片热海,那整整燃烧了一整晚的热海,还有那安晋琪,不管是旁人怎么待他都不曾用难听或者是严厉的话说过什么的兄长,这些个景象萦绕在她的心头,在看到段衡的那一瞬间就彻底被引爆开来。

    这样的仇恨让素问又怎么能够安静的下来,她愤恨,甚至想要就这样杀死段衡这才好为自己的母亲和兄长报仇。但这一交手下来,素问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的功夫在自己之上,而且段衡手上还有那刀枪不入的手套,也不知道这身上有没有别的能够让他完全不受伤害。

    仇恨让素问的愤怒更加的高昂,段衡倒是没有半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但他却是乐于见到素问这般愤怒的样子,只要是越发的愤怒,那么她的身上就会出现越多的破绽,而在对峙之中展现出破绽则是一个人最畏惧的,自然地也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的确,他是答应过萧慊不会杀她,但就这样被威胁了之后却没有做出半点的反动行动来,那就实在是不像是他的性子了。不过就是半年多而已,段衡在之前的时候便是没有将素问摆在心上的,只要她的身边没有那魔尊,得手还是十分容易的,只是这一次见到的时候在最初,段衡竟是一下子没有认出这人来,这半年之中这容颜改变的也是不少,只是这功夫,段衡也觉得也不能完全地掉以轻心。就刚刚那能够将他手上的钢丝一下子以极寒的真气一下子冻上,至今不化。若刚刚对上的是他的手,只怕现在也会直接一路冻上,他可是还记得就是眼前这个小丫头以这样的手段将那六十年前就已经成名的风魔毁掉了一只手。

    “愤怒吗?”段衡看着素问,那一双眼睛,那一张容颜上毫不掩饰着自己的愤怒,那样鲜明的色泽让段衡的心情更加的愉悦,“我想起来了,你的母亲似乎就是我杀的。”

    段衡的声音听着十分的云淡风轻,就像是不经意之间想到了一件已经尘封已久因为没什么重要的所以也就被这样遗忘了的小事,不过对于段衡来说这也的确是一件完全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手上沾染上的鲜血无数,杀的人也无数,莫氏不过就是其中之一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印象深刻的。

    “你杀的又何止是她一人!”素问咬着牙道,在听到段衡那不以为意甚至也不觉得有什么歉意的音调下,素问心中更加觉得恼怒。

    “你说的是那个没有什么用的男人?”段衡声调之中更加带了几分藐视的意味,“啊,我记得那个男人。原本还以为他是个什么用都没有的男人,但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倒是还觉得那个男人还是稍微有些用处的,倒是没有想到他宁愿自己服毒也没有等你救他。”

    段衡的声音之中带着笑,“其实我原本还以为他会选择让你同他一同死的,毕竟这有一个人陪葬也是不错的事情。”

    段衡其实也十分希望当初若是那安晋琪再无能一些再怯懦一些的话,或许今日眼前这个人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算是替他解决了一个麻烦,但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一直是没什么骨气也没什么本事的男人竟然宁愿忍受服毒的时候那样的痛苦。

    “其实,那个时候我同他说这地窖密室之中藏满了火药,只要是将傀儡丝一旦斩落就会引发爆裂是骗他的!”段衡微微一笑,他那个时候也想看看那所谓的亲人是能够为彼此做到什么样的程度的,现在段衡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果真还有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人性命的人,“看着你的兄长死在你的面前,你的心情如何?”

    “你——”素问听着段衡的话,原本缠绕在腰际的银蛇剑一下脱手而出,挥舞着直接就是袭上段衡所处的位子,怒火就像是那无垠的大海一样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此时此刻的素问恨不得能够直接将段衡撕裂成碎片。

    段衡虽是同素问那般说着,但整个人还是处于清明状态,他提起莫氏和安晋琪主要也是为了要激怒素问。

    如鞭一般的银蛇剑袭过那段衡所在的地方,却还是被段衡闪避而过,但段衡身后的一棵小树却是被银蛇剑击了个正着,当下那大约有碗口粗的小树从那集中的地方断裂开来,倒了下来。

    段衡自是不敢掉以轻心,而且,这里到底是驿馆之中,也有护卫,再加上原本赵国所来的一行人之中也是有护卫人手,这般打斗的声音也已经惊动了那些人。虽说那些个护卫不见得会是段衡的对手,但以多敌少的时候到底容易出现破绽,段衡自然不愿意损在这些人手中。

    且今日他来并非真心是来取了素问的性命,只是来警告于她罢了,她若是惜命,这卫国便不是她应该久留的地方。

    在那些个护卫赶来之前,段衡也收了那玩闹的心思,同素问几个来回对打都是拿出了本事,这最后更是两人以内力相拼,这一对掌比拼内力一阵之后,段衡当下撤掌然后一跃跃上屋顶,不过须臾之间他就已经赶在那些个护卫出现之前消失不见。

    素问对于段衡的作为也没有办法,在段衡离开这里的时候甚至还朝着她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确也是想跃上墙头跟在段衡的身后直接追了过去,但理智却告诉她这并非是什么好的决定,最后也只能是看着段衡就这样像是来的时候那般轻松地离开。

    “郡主!”

    赵国的护卫匆忙而至,将整个花园之中团团为了起来,为首的领队甚至怕这花园之中还有旁的尚未出现的刺客,命人将这个花园和整个驿馆都开始搜查。

    素问摆了摆受,示意自己没事,冷眼看着赵国的护卫在花园之中四处搜寻着所谓的刺客,并非怨怪这些人出现的时间太慢而导致段衡最终还是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这最后同段衡一击掌比拼内力的时候,那段衡的内力比素问之前所想象之中的还要高上一些,就算是这些寻常的护卫出现在这里多半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来的,而且那一掌让素问也只觉得自己这胸膛之中气血翻涌,体内的真气也已经开始四处乱窜。

    刚刚那段衡是故意在激怒她的,凭着段衡的手段真的是要取了她的性命可能也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段衡只是一味地激怒她,然后也没有下狠手,只是借着在比拼内力的时候让她因为愤怒而岔气受一些个只要好好调理几日就能够痊愈的轻伤,看来段衡也是有几分顾忌的。但这身体上的伤痛又怎能够比得过刚刚被段衡提起以前的事情的时候所想到的那一份痛苦。那是她心口上一道完全不能愈合的伤口,可现在却是被段衡拿来用那样嘲讽,这怎能够让她不觉得生气。

    素问回了自己在驿馆的住所,这才刚刚进门将房门掩盖上,胸口微微一疼,一口腥甜就从她的口中漫出,胸口的郁结之气也松了许多。

    段衡!

    绝对要杀了他!

    素问在心中这样想着,这不单单只是为了要给莫氏和安晋琪报仇,他们所受的侮辱,她必定是要讨了回来的。

    敬文帝的圣旨在两日之后的朝堂上颁布了下来,明王陈冰同锦绣公主的婚事也就成了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得闻这个讯息的时候,素问也微微有几分的意外,依着之前萧锦绣那死都不愿意嫁的模样,陈冰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素问亦然,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萧慊到底是同那萧锦绣说了些什么,再见到萧锦绣的时候她也已经没了之前那张扬恣意的姿态,乖巧的就如同一个皇家所需要的公主应该要有的模样一般,然后看着陈冰的时候也没有之前的那种厌恶了,多了几分柔软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件婚事。

    敬文帝对于萧锦绣这般的模样也可算是十分满意,这联婚之名已经下来了,但这婚期却还没有决定的,则合婚期原本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还得请了天星官合婚期,素问觉得最快这婚事从落定到真的成婚的时候大概也要好几月的时间。

    萧锦绣大概也是因为这木已成舟的缘故,所以也是时常地来寻了陈冰,至少从明面上来看是为了交流感情,对于素问也比之前的要来得和颜悦色的很,甚至还主动地提出了要带着素问要在长安城之中转上一转,仿佛前两日对峙的画面不过就是错觉而已。

    素问也自然也是愿意同萧锦绣在长安城之中乱转的,这名义上虽说可算是在联络感情,但实际上对于萧锦绣这般对素问热切的事情抛开不管,素问热切地同萧锦绣一起也不过就是因为想要从萧锦绣的口中探听到更多的关于萧氏皇族的事情,这其中更多的也就是关于萧慊的事情。

    自打那一日相见过萧慊之后,素问也就没有再见到过萧慊这个人,而之前所说的那致歉的宴会也不过成了萧慊口头上所说的事情。对于萧慊那几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表现,萧锦绣也算是已经熟悉的很了。

    “太子哥哥平日里头很少管这些个朝政上的事情的,太子哥哥最喜欢的就是念书了。”萧锦绣对着素问这般说着,“太子哥哥大概是我所见过的最温和的人了,哪怕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父皇责备的时候太子哥哥都会帮我们求情的。”

    素问对于萧锦绣这样的说辞忍不住就想要嗤笑,若是萧慊真的是那样一个十分无为而治喜欢念书的人,当初那个时候又怎会出现在越国,而他的身边又怎么可能会有段衡那样的人在他的身边。

    “这是真的。”萧锦绣对于自己那太子哥哥萧慊也是十分的维护,在她听了萧慊的话之后,同父皇去认了错,也表示她愿意嫁给陈冰。父皇听到她这般的决定,当下就是笑逐颜开,她如今所过的那些个日子要比之前还要好的多,父皇整日便是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是给她,一时之间也可算是风头无量,整个后宫之中那些个还没有出嫁的姐妹也可算是十分的羡慕她。

    萧锦绣也认真地想过了,她嫁给陈冰也是比留在长安城之中要好,至少她那原本也已经开始见见不得宠的母妃现在又成了父皇眼前的红人,人人都是同她说着恭喜,就连她的母妃嘴上虽说着不忍她嫁到赵国去,却又是对她说她终于是长大了,知道自己所在的责任了。这般矛盾的话也让萧锦绣觉得自己所作出的决定是没有什么错的。

    “或许吧。”素问对于萧锦绣的这一番话也并不在意,想来那萧慊的事情在卫国之中也可算是没人知道的事情,所以在萧锦绣的眼中看来自己的兄长还是那个温润的人,而当初在姜国之中所见到的那个太子萧慊大概是以易容之术变成的人,而当时卫国的将军阴险也是同他在一起的,要么就是完全就没有察觉到萧慊,那就证明那人替代萧慊也不是只有一段时间了,要不,就是那人原本就是知道那萧慊根本就是一个假的。

    这样看来,这萧慊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是他所示人的形象,可惜这么长的时间来都没有人看破这一点。

    “不过作为太子,他的身边应该有不少的人护着,听说太子的身边有卫国第一杀手护卫……”

    “怎么可能!”萧锦绣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打断了素问的话,“太子哥哥怎会同那些个人在一起。他身边不过就是寻常的护卫罢了,原本父皇想给太子哥哥几个大内高手来护他的安全但太子哥哥觉得有些劳师动众。再者,杀手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这些人搅合在一起呢?”

    萧锦绣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素问口中所说的那种人会是她印象之中那温良的太子哥哥,她太子哥哥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

    “这最不可能的人就有可能做出最不可能的事情来。”素问轻笑了一声道,她就是太相信之前自己所相信的,这才招来了这样的后果。

    “你——”萧锦绣听着素问这般说话,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那完美无瑕的太子哥哥是被人玷污了,“就算是你,也不能说这种话!你若是再这般,我往后就再也不搭理你了。”

    “是吗?我原本还以为你一直来找我,是想打探打探赵国之中的事情,既然这样的话,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素问轻笑了一声,萧锦绣这两日格外的乖巧,每次来的时候也不说什么只是一味地说是想要带着她四处走走,但实际上却是借着机会会询问关于赵国皇族的一些事情,甚至包括孝宣太后。

    萧锦绣面色一红,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目的会这样直白地被素问说出口,正想要再辩驳一下的时候却是听到素问那清冷冷的声音道:“若是你能让我接触到你那太子哥哥,我便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给你。”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5:40
正文 第两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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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锦绣看着素问,在听到她提到萧慊的时候,萧锦绣一下子撑大了眼睛。请使用访问本站。

    “你看上了太子哥哥?”萧锦绣看着素问,她原本还以为素问对什么都没有什么兴趣,但现在看来,素问并非是没有什么兴趣而是更有着更大的野心?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在萧慊的身上?!

    “或许。”素问模棱两可地说着。

    萧锦绣觉得素问会看上自己的太子哥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她的太子哥哥这般的优秀,这长安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子看上太子哥哥额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对于这赵国的郡主,萧锦绣不能说十分的讨厌,但也不能说是十分的喜欢。但听到素问对于萧慊存在着这样所求……

    萧锦绣听着素问那回答,她只觉得奇怪,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还可能会有一个“尚可”这样的回答,这样的回答真是让人一时之间摸不出清楚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什么意思?”萧锦绣不依不饶,“太子哥哥早就已经有了婚约了,就算你是赵国的郡主,只怕也是不能入了太子府的。”

    她说着那一番话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有几分快意之情,有这般一个优秀的哥哥看着那些个美人为了自己的兄长那般在意的时候,再加上之前她同素问之间如今虽是看起来像是平和无比,但实际上萧锦绣也还记得当初她说自己的时候那一张严肃的脸,那神情,若是现在她真的是喜欢上自己的皇兄,那么如今打击打击她也便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你想知道那没进门的太子妃是谁家的么?”萧锦绣一脸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这般的模样,但不等素问问什么,萧锦绣自己就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太子哥哥婚配的可是卫国有名的才女首辅之女潘家嫡女。原本早在两年前太子哥哥和她便是应该要成婚的,只是那个时候韶贞姐姐得了病这才耽搁下了,如今韶贞姐姐的病也已经痊愈了,想来也是要安排着婚期了。若是你真的有兴趣的话,我倒是能够介绍韶贞姐姐给你认识。她可是一个很好的人。”

    素问看着萧锦绣,在一个女人的面前去夸赞另外一个女人,这是故意呢还是刻意呢。这般明显的小心眼大概也就只有萧锦绣能够在她的面前这样毫无芥蒂地说出口了。真是不知道萧锦绣是真的单纯的呢还是什么。

    素问对着萧锦绣的眼睛,萧锦绣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被素问这眼睛这样一看之后,萧锦绣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那一双黑的格外黑亮的眼睛像是有着一种别样的吸引力一般,令她完全转移不开。

    而那一双眼睛让她这样看着,像是有一种别样的魔力一般,叫她整个人为之昏昏沉沉的,像是坠入到了梦境之中一般,萧锦绣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渐渐地放松放空起来。

    素问看着那眼神之中露出了迷茫色泽的萧锦绣,她也不想同这个人计较,她不过就是不喜欢自己罢了,素问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萧锦绣喜欢。

    萧锦绣一会之后方才眼前觉得清明起来,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素问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也有了几分困惑:“我刚刚似乎有些不对。”

    萧锦绣只觉得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她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刚刚是要做什么的了。

    “你刚刚有什么话同我说,但转念之中又自己卡在那边说不出口,我哪里晓得你刚刚是想要说什么的。”素问对于萧锦绣道,她刚刚对着萧锦绣的时候并没有用的太深,毕竟她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用的太深只怕到时候她会承受不住,而且若是真的用那种方式将她给控制住这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萧锦绣是出了什么事情,这样明目张胆的让她在赵国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是这样么?”萧锦绣呐呐的,她觉得多少有点诡异,但又实在是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这思来想去之后也没有什么办法。她如今这灵台也是一片清明,自然也不能说自己刚刚的事情是和眼前这个人有关,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作用的关系,她总是觉得眼前这人有些不对。

    “怎么,你觉得我是对你做了什么不成?”素问看着萧锦绣,“你刚刚说到你那太子哥哥是有婚约的,然后又如何?”

    “对!”萧锦绣一合掌像是想到了一般,她的神情之中带几份的挑衅意味,“你若是有兴趣,改日我可带着你一同去看潘家姐姐。”

    萧锦绣同潘韶贞的感情也的确可算是不错,自然也是维护着人的,觉得面前这长乐郡主就算是生得好看也不过就是空有一副皮相罢了,到底还是比不过那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潘家嫡女。而且潘家的权势在卫国也可算是不低的。

    要让一个女人认清楚事实的真相,光是靠说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只有自己清楚地看到了之后才知道什么是自惭形秽。所以萧锦绣趁着现在这段时间,她想要让素问好好地看看清楚,她同自己那太子哥哥根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卫国之中那些个高门里头的嫡女个个都是那般的优秀

    萧锦绣这样想着,所以她从翌日开始也便不带着素问去看卫国的那些个名胜古迹,反而是拉着素问在各种宴会上出现。

    这卫国的名门大户之中隔三差五的总是会有一些个聚会,只是往常的时候萧锦绣一贯都是不参与这种事情的,一来萧锦绣觉得自己是个公主,地位甚高,对于这种聚会也得看是谁提的头,这经常参与这些个聚会也便是会叫人觉得有些掉了身份。

    但为了让这赵国的郡主瞧上一瞧这卫国的高门大户之中的女子是生的如何模样有着怎样的才情,萧锦绣自然是愿意领着她去看上一看的,而那些个世族女子也晓得过不了多久这萧锦绣也是要嫁到赵国去的,所以在看到萧锦绣领着赵国的郡主出现在这般的场合下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而在这种聚会之中,不少的高门子弟包括皇室之中的那些个皇子多少也会出席,虽说男女之间大抵还是有些大妨的,一般女眷有女眷的去处,男子有男子的去处这其中交集的地方也算不上太多,但这也不失为一些个尚未娶妻出嫁的未婚男女侧面寻自己心仪之人又或者是有了婚约的男女偷偷打探着彼此秉性的好去处。

    而在这种聚会场面之中,太子萧慊一贯都是不怎么出席的一个人,以往的时候多少还是会在那些个宴会上多少露上一个脸面,但最近这一段时间来,太子萧慊几乎是除了上朝之外便是在那太子府之中已经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

    素问走了几场宴会,见到了不少的高门子弟和皇室弟子却独独是没有见到太子萧慊的,又从哪些个人的口中打探得知,以往的时候萧慊还会出现在这些个聚会之中,近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缘由,不管是谁去邀请都是不出现在这聚会之中。

    素问不得不怀疑,或许太子萧慊也就是因为之前的缘故,如今正是在躲避着她吧。这萧慊没有出现在人前,就连上一次突然之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似乎是想要杀了她的段衡也完全毫无踪影,甚至半点风声也不泄露。

    而她同陈冰自然也是不能长期在卫国之中这般呆着,这段时间以来,素问也算是摸透了一件事情,虽说那孝宣太后嘴上说的那样的轻巧,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出那种话来,但实际上这也是和空口白话没有什么差别,孝宣太后这些个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太满了,但实际上就算是真的提出了联婚的事情只要萧慊没有点头,到时候自己不过就是弄了一个不着趣之外还丢光了颜面只能灰溜溜地许了别的人也未必。

    这孝宣太后实质上到底还是在考验着自己的能耐的,这一点素问也可算是清楚。

    在夏至之前,这卫国的皇室有一场夏猎,这算是卫国自古以来的习俗,这长安城之中大部分的男子都是会去参加,而且这狩猎场上也是允许女子进入。

    素问同陈冰也是被邀请参加了这夏猎。

    陈冰对于夏猎这种事情一贯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从小就没有触碰过这种事情,再加上目不能视,自然地也就无法对狩猎产生任何的兴趣。

    但对于那些个会武艺的热血男儿来说,这狩猎却是有着一种格外的吸引力,再加上是皇室的狩猎会,敬文帝也是会亲自到场,给予那狩猎了最多猎物的人赏赐,在卫国的夏猎上更是有武艺高超的子弟得了圣上的眼成为官员一路高升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的事情,所以那些个高门子弟,甚至是那些个平日里头有些不学无术的人也全部都进了夏猎场,等着在狩猎的时候在敬文帝的面前一展身手。

    因是皇家的狩猎,自然地也皇室成员必然是不可少的。也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素问这才看到了站在敬文帝身边的萧慊,他的神情淡淡的,半点也不在意的模样倒是有几分遗世而独立的味道,有人上前同他说话的时候,他的模样也可算是十分的和颜悦色,那样的神情几乎也是让素问觉得有几分的不适应。

    她可从来都没有在挽歌的身上发现过这种光是叫人看着就觉得十分的如沐春风的模样,若不是在视线不经意扫过她的身上的时候,那视线很快地转移开来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似的。

    “你还不死心?”陈冰压低了嗓子对着素问道,他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的失落,原本他还以为在萧慊这样已经可算是躲避着的行动会让素问食难而退,但现在看起来,素问不但是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是有着一种越挫越勇的姿态,这让陈冰也觉得这样到底是好是坏。但自己心中也清楚的很,对于素问的性子自己是完全置之不了的,而且也是完全没有半点办法去制止。

    “虽说你这般坚持的确是有自己的一番原因,但到底我们也不能在卫国之中就留,你若是不成,不若还是同我一同回了赵国去吧。”陈冰缓缓地道,这段日子来,他们在卫国之间所停留的日子也已经有十来天了。于情于理的,他们都应该要决定启程了才对,接下来也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忙碌。卫国也已经着了天星官看好了日子,再三个月之后便是会将锦绣公主送嫁到赵国。

    “我也已经探寻过太子的意思,他似乎并无什么意思。”陈冰道,他原本就不希望素问会留在卫国,所以在得到萧慊这样的回答的时候,陈冰也觉得是有几分的庆幸。

    “我知道。”素问沉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来萧慊对于自己的躲避也可以看出他的态度是如何的了,但陈冰有一点倒是说错了,如果她不能留在卫国,那么赵国也不会是她能够留下的地方,至少孝宣太后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再留在赵国,到时候只怕是怎么死的都是要不清楚的了。

    “那你——”陈冰还想再说什么,但这周边的人声虽然鼎沸,而他同素问也一直坐在十分偏远的地方,说话声音也十分的低沉,但到底还是隔墙有耳有些话能不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口自然是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口的。而那长长的号角声也在这围场之中想起,这也一下子打断了陈冰想要说的话。

    这悠长的声音号角声想起的时候,那些个参加此次围猎的人也已经是整装待发了,男儿们身上背着弓箭,骑着壮硕的马儿,将视线放在了那山林之中所存在的猎物身上。

    这围场之中虽可算是有不少的护卫,但实际上却也是暗藏风险的地方,毕竟在这一次的围猎之中,有着不少的地位崇高的人物,那些个皇子身边又带着自己亲近的护卫,再加上还有一些个高门子弟的存在,狩猎又是使用弓箭一类,自然地也就有着隐藏的危险在其中。而且这山林之中树木繁茂,虽有不少的猎物,同样的也是会有不少的猛兽。

    而且,素问看着这山林,据说这一次的围场地段是做了一些个更改的,这往年的时候这所在的猎场是皇家专用的围场,而今年则是有大臣提议更改了狩猎的地点以增加狩猎的难度,顺带也可以从中选拔出一些个可用之人。素问从萧锦绣的口中探听到这样的讯息的时候,心中也不免的有些腹诽,这围场打猎不过就是一个形式罢了,其中的那些个猎物多半都是平日里头所圈养着的,自是没有什么猛兽可言,虽说这般的打猎的确可算是没有什么难度,却也可算是保证了安全,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来狩猎,明摆着就是居心叵测,只要稍微有心就能够直接设下一些个陷阱。

    但出乎素问意料的,敬文帝竟然还答应了。素问实在是不知道那个皇帝老儿的心思是如何的,这太子之位虽然定下,但明摆着在台面上其中一些个皇子要比台面上的太子要来得强势,朝堂之中的势力也要大的多,而且在今日一见的情况下,素问也不得不承认,那几个在长安城之中风头正健的皇子的确在表面上看着的时候是要比萧慊看着有帝王之气的多。再联系一下如今这突然之间改变了狩猎的地点,叫人很难不去想这其中会不会是一场阴谋。而且看那敬文帝的模样,他一个在帝王之位上呆了那么久的人,自然应该是清楚他的那些个儿子应该是在打着怎么样的主意,又或者这狩猎原本就是一场局,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敬文帝近年来身体也不比从前,自然地也就不会凑这样的热闹去和眼前那些个年轻人一同去狩猎,只是在营帐之中等候着结果。

    敬文帝不去,但作为太子的萧慊倒是不得不去的,他也没有带着随从,那恣意的态度倒像是来参加春游而不是来参加狩猎的,而他的身边则是有着一个清丽的女子站在,从那一张一合的嘴巴看来应该是在同萧慊说着话。

    素问倒是知道那个女子的,就是萧锦绣口中所说的潘韵贞,这个女子前两日素问也是在一场宴会上瞧见过的,的确是个美人,这性子又可算是十分的温和,是个典型的温柔美人。那说起话来的时候声音十分的温柔,即便是女子在那边听着的时候也是觉得如沐春风,十足的大家闺秀。

    素问也得承认,像是潘韵贞这样的女子的确是首选,温和有礼,倒也堪称是母仪天下了。

    潘韵贞看着萧慊的神情之中带了几分羞涩之意,那一抬眼一回眸之间也皆是风情,看得出来这潘家的嫡女是心仪太子的,且这潘韵贞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这及笄也已经有两年多了,而太子萧慊依旧还没有想要成婚的意思也的确是让她多少有些着急了。潘韵贞看着萧慊的时候这心中也有些微微的小激动,太子殿下谦和,那待人待物的姿态都是十分温和的,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觉得若是嫁到了太子府去的之后自己必定不会受苦的,且依着太子的个性哪怕这之后是有旁的侧妃入了门,多半也是不会叫自己吃了亏的。

    而且潘韵贞今年也已经十七了快到十八了,原本这两年多前及笄的时候她就应该是同太子成婚的,但却没有想到在商议婚事之前她莫名地得了一场怪病,而且这怪病可算是来势汹汹,竟是一下子让她病得起不来身,这才作罢。这怪病也一直缠了她许久,直到去年年底的时候方才痊愈了。

    这两年多来,潘韵贞原本还以为萧慊会娶了几个侧妃进门,这也是祖宗理法也是许的,她自然是抗议不得。但一直都没有听到他娶了谁为侧妃的消息时,她的心中多少还是带了几分期待,觉得他到底还是同旁人不一样的,而事实证明了他果真是同旁人不一样的。但距自己病大好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太子却依旧还是没有半点的表示。潘韵贞的心中也有些着急,如今看着萧慊的时候,潘韵贞的心中只觉得这个男人就像是在天空之中那看得到却又摸不到的月亮一般难以琢磨。

    “太子殿下,小心。”潘韵贞轻声地叮嘱了一声,就像是一个忧心忡忡的妻子看着丈夫即将披挂上阵一般。

    萧慊点了点头,他翻身上马,那动作流利的很,坐在马背上的他低头看了这站在自己坐骑前的女子一眼,这个人可以算是自己的未婚妻,但实质上,萧慊同眼前这个潘家的嫡女也不过就是见了几次罢了,这交情算不得太深厚,而至于感情一类的,那更是可算是凉薄了。这段时日来,身边的人一直催促着他早些定下吉日将她迎娶进太子府,萧慊也晓得这件事情自己必须做且也是一定要做的。在朝堂上,潘家也可算是中流砥柱,一直可算是清流派。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个婚约在,在如今的朝堂上也就只有这潘家的人还愿意站在自己的身边了,否则依着那些个朝臣的声浪只怕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就已经强行要被人给剥夺去了。

    他或许真的应该将这个女人娶了回来,哪怕是娶了回来之后摆在太子妃这个位子上供着,这对于安抚潘家的人心也是极好的手段,但一想到这一点,萧慊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多少有点厌烦,他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哪怕她这说话声音再温柔对于他来说这也提不起他半点的兴趣来。这般想着,萧慊忍不住朝着那在最僻静里头的地方看了一眼,在看到素问也在看着她这个方向的时候,萧慊急忙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开来,但在刚刚那一瞬,他也对上了素问的视线,那视线不愠不恼,平静的很,却是透出了一个讯息似乎是在告诉着他——你不是一直在躲么,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去。

    潘韵贞得了萧慊这一点头,这眼神之中更加的欣喜,她便是抬头想再说几句话,可这一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慊朝着别处看去的样子,他那视线变得更加的柔和,那温柔几乎是要将人给烫伤不可。潘韵贞知道太子殿下一贯的温和,但他对人的温和永远都是那带了几分疏离的姿态,但像是刚刚所见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那可是潘韵贞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她几乎下意识地朝着萧慊刚刚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作为女子的直觉,潘韵贞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来,她看到那个地方的人是赵国的长乐郡主,在看到长乐郡主的时候,潘韵贞的心头几乎是突突地一跳,她没有想到竟会是她的。

    在这之前锦绣公主曾偷偷地告诉过她要小心这赵国的长乐郡主,听说这长乐郡主对着萧慊有着别样的心思。初次听见的时候,潘韵贞对于锦绣公主的说辞有些赫然,见过长乐郡主的时候,潘韵贞只觉得这个郡主冷的厉害,并不是那种会将生命人放在心上的人。而且潘韵贞也瞧见过不少的皇子同高门子弟同这个赵国的郡主示好,但她也总是摆着一副不冷不热的姿态,所以潘韵贞也没有将萧锦绣的说辞不置可否,全然是听过算过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中的。

    但现在看到萧慊用那样温柔的眼神朝着长乐郡主看去的时候,潘韵贞的心中更是觉得有几分心惊肉跳,这襄王有心,神女是否真的无意?

    潘韵贞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有更大的不安在动荡,她强压下自己心头的困惑再看向萧慊的时候,他已经扯着缰绳慢慢地走开了,甚至也没有半点要叮嘱她或者是再朝着她看上一眼的意思。

    长长的号角声响起,那些个背着弓箭的男儿们策马驰骋离开,而有些个善于齐射的女子则是在营地比试着骑射,倒也引了不少人的注目,一时之间那喧哗声不断,这其中骑术不错的女子也惹了不少的人的夸赞。留在营地之中的敬文帝对于这般的骑射不错的女子夸赞了几分,甚至还拿了一些个赏赐来用作赏头,这般一来引的那些个小姐们更加的激动,一个一个几乎是拿出了看家本事,这为的也不是什么讨赏的本事,敬文帝所赏赐的也的确是一些个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但对于这些个见惯市面的贵族千金来说,皇宫之中所出的东西的确是不错,但皇宫之中的人更是不错,那些个贵族子弟的确是打着想要让敬文帝高看一眼的心思,如今面前的这些个贵族千金也是自然,打赏固然是吸引人的,但更吸引人的却还是别的赏赐,比如说让敬文帝看上了眼,赏赐给那些个皇子们为王妃或是妾室一类。

    而那些个大臣也是亦然,鼓舞着自己的孩子去,心中也是在比较着自家的儿女要比他家的儿女,较好的自然是欢心不已的,这较差的时候不由地叹气,却也还是希望着陛下能够多高看一眼的。

    这一场狩猎,玩得原本就是心眼和算计,而在那呈现众星拱月之势的敬文帝一派乐在其中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众人在算计着这个当朝的皇帝还是这当朝的皇帝在算计着众人。

    素问远远地看着那围在一圈的人,听着从其中传来的欢声笑语。

    “若是觉得有趣,你且去看看,不必在我的身边。”陈冰也听着那些个欢声笑语,他看向素问的方向。

    “又有什么可去的,不过就是一些个讨人欢心的事情罢了,我对这种事情素来腻烦,倒不如呆在你的身边要来得安静一些。”素问道,她看着那些个耍着各自心眼的名门千金,她们如今玩闹的正是兴起的时候,她过去了只怕是要有人不高兴的,再者,她也无意于在人前像是一只猴子一般地被人观赏着,做出一些个事情来供人取笑。

    “而且,”素问看了一眼那慢慢走来的绯红色身影,她笑了一笑道,“这你不去找旁人,自然也是有旁人会来寻了你的麻烦的。”

    陈冰听着那慢慢走进的身影,他也攒出了一个笑意来,听那来人步履清浅,这走来的大约是一个姑娘家。这步履缓慢略带了几分踟蹰,看得出来这姑娘也是有些下不定主意,这样的脚步声自然不是那整日闹腾着的萧锦绣会有的,若是萧锦绣来只怕那步履可是连冲带跳的,步伐上就能够看得出她那任意妄为的性子,而眼前这人,这每走一步都是是十分的顾虑,看来应当是某个王公大臣的子女才是。

    陈冰看了一眼素问,叮咛了一声:“且悠着点,莫将人耍得太狠了。”

    素问看着那越发走进的身影,又听到陈冰那叮咛,她也忍不住暗暗发笑,如今可是旁人来主动寻了她又不是她去主动寻了旁人的,这么说的听着好像是她去主动招惹了人似的。

    潘韵贞走到素问面前的时候这心中多少也有了一点迟疑,但在看到素问看着自己,且是带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的时候,潘韵贞骨子里头的那点原本几乎要泯灭的勇气瞬间膨胀开来,她觉得到底还是不应该较眼前的人看轻了自己,且自己也未必是真的会输。

    潘韵贞抬着头步履坚定了一些地朝着素问走去,她的神情之中有着几分自信。素问对于女子的这种神情也算是看惯了的,总是觉得自己应当是比旁人优秀或者是不比旁人差的。

    “明王,长乐郡主安好,”潘韵贞朝着素问同陈冰行了一个礼数,那动作是完全半点也挑不出刺来的,光是这般看着,看着一个美人在自己的面前这般盈盈一拜的时候也便是觉得赏心悦目的很。

    “请起。”陈冰听着那青嫩的声音微微颔首,“敢问是谁家小姐?”

    “小女潘韵贞,只是看着明王和郡主在一旁休憩便是过来看看,是我逾越了。”潘韵贞嘴上是这样说着,但这脸上却没有半点的逾越了之后应该要的诚惶诚恐,倒是将眼神落在了素问的身上,“长乐郡主是不会骑射?”

    素问看着潘韵贞,对于刚刚她同萧慊的互动也可算是看在眼中,也看到了刚刚萧慊不过就是看了她一眼时潘韵贞也朝着她这边看来了一眼,不过就是被看了一眼,这未婚妻就已经开始来宣誓主权来了,这手脚也实在是真够快的,虽说这面上还是摆着客客气气的模样,但那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那可算是领土不可侵犯的意味。

    这爪子还没有长利却是晓得到她这面前来了。

    “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素问没有什么兴趣同眼前这个女子虚与委蛇些什么,而且素问也不认为眼前这个女子有利用或者是让她宣泄怒气的价值,当然的,又不是皇室之中的人,素问这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那般的顾忌了。

    “……”潘韵贞实在是没有想到素问竟然这般的不给颜面,这口吻也是有几分相冲的意思,当下潘韵贞这面色就僵在哪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长乐。”陈冰伸手微微掩了掩唇,他听刚刚素问对潘韵贞的回答晓得她对于这个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子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但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说话的口吻这样的冲,这实在是……好歹也还是要给予几分颜面的。

    “郡主这般……”潘韵贞很快缓过神来,她也可算是见到过不少的官家千金,就连公主一类的也是见了不少,这见过蛮横的,倒是没有见过这般油米不进的,而她也自认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也算是给足了她这个郡主的颜面,但不管如何这表面上即便是再怎么不愿意到底也还给了颜面的。

    “我这般如何?”素问看了一眼潘韵贞,她这是是责怪自己没有给她颜面了?

    素问倒是觉得自己这般也可算是十分的客气了,她这没有开骂也没有赶人,自然也就可算是十分客气了,再者,她同这潘家小姐也没有交情更加没有什么情谊在,自然地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需要给人留点名声去探听的打算。

    “你问我会不会骑射,是想同我比试一番还是如何?”素问看着潘韵贞,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地问道。

    “郡主若是有这般的心思,韵贞自当是奉陪的。”潘韵贞对于射一类的倒是没有那般的精通,原本这女子便是没有男子的力气,再加上她们这些个小姐都是养在深闺之中的,自然是没有那弯弓射雕的力气,但对于骑术,潘韵贞不当说自己是整个长安城女子之中最擅长的,却也到底是不差的。

    “但,我不想。”素问道,“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玩骑射,同讨好他人有什么差别。”

    潘韵贞想要出这样的风头这并不代表着她也是要一起奉陪的,素问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同潘韵贞比试的,她这又不是猴子,自然地也就没有想要在人前被人观赏讨人欢喜的念头。但,素问看了一眼潘韵贞,缓缓地道,“你若是想要同我比,倒也不是不可以。”

    潘韵贞看着素问,她对于自己是有着一股子的自信在,“郡主想怎么比?”

    “那些个人不是在打猎么,你我策马同去,随意寻了人,从那人的手上要了一个猎物再重新回到这营地之中,谁先回来,那便是谁赢了,你看如何?”素问看着潘韵贞道,“只是这猎场之中风险重重,再加上前方山林繁茂只怕是有不少的风险,潘小姐若是不去的话也是可以的。”

    潘韵贞原本听到素问的提议的时候心中还有几分的迟疑,这猎场之中,尤其是在狩猎途中最是危险,而且弓箭不长眼这万一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那就真的是说搭上一条命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她的心中也有了几分畏惧。但她在看到素问那一脸无所谓的神情的时候,潘韵贞就觉得自己像是被眼前这个人看轻了似的,这长安城之中被谁看轻都好,但潘韵贞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眼前这个人看轻了自己,尤其是这个还觊觎着自己未来夫君的女子。

    “好!”潘韵贞这头脑一热,当下就应承了下来,她这心中虽说多少还是有几分的迟疑,可也算是思索了一阵,这游戏的规则对于她来说未必是没有半点的胜算,依着刚刚那些人出发的时间来算应该不会太远离,运气好的话她在那进入山林的时候就能够遇上相熟的人讨要一只兔子回来,若是如果那些个人也已经全部上山了,未必她也能够得了什么好处去的。而且今日参加的狩猎之中的也有不少是潘家的人,她也有兄长参加了狩猎,还有不少潘家的旁支姻亲之中的哥哥也参加了这一次的狩猎,到时候她只要寻到一个人就能够比她占了几分便宜。

    这样一想之后,潘韵贞也可算是放下了心来,她道:“郡主这般提议也可算是惊险刺激,只是不知道这输赢之后,可有什么彩头?”

    素问看着那半点也不着急的潘韵贞,知道她已经把其中的厉害程度算了一算,她扬唇一笑:“若是潘小姐赢了,自然是想要什么彩头子自然是会有什么彩头的。”

    潘韵贞听到素问这么说的时候,她也露出了笑来:“郡主果真是好气魄,难道就不想问问韵贞是想要什么彩头吗?”

    素问笑得更加的盎然,不以为杵,“我既然说出这般的话来,自然是有几分自信的,若在这自信之中却还是输给潘家小姐你自当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输得人自然是要由赢得人处置了,我不过就是悉听尊便就成,潘家小姐自然是不会要了长乐的性命才是。”

    “郡主言重了,”潘韵贞也笑得十分的温润,“郡主这般的金枝玉叶,韵贞哪里敢同郡主提这样的要求,只不过对郡主来说是一个小小的,举手之劳罢了。”

    潘韵贞说着,那眼眸之中也微微闪了一闪,她要的不过就是让这个郡主离开卫国罢了,自然是不会要她的性命的,但经过她刚刚这么一提,潘韵贞的心中倒是有了几番别的主意。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5:55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三章 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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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问同潘韵贞的这一番比试倒是惹得一群人关注不已,甚至还有人下起了赌注,赌她同潘韵贞谁会是最先回来赢得这一次,最是气人的事情是竟然绝大部分的支持的全都是那看着瘦瘦弱弱的潘韵贞,看好素问的倒是没有几个。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素问也不在意这看好她的人之中有谁,对于她来说这些都不是她想要关心的事情,她会同潘韵贞打赌也不过就是为了寻一个理由离开营地进入到树林之中去,在没有任何人看顾的时候。

    陈冰自然是知道素问这打的是什么主意,在这比试之中自然不会有护卫去看着她们,而且进入树林之中之后想要做什么多半也能够做了,但这并非是半点意外都不可能发生,在狩猎之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出一些个意外来考验人。

    “凡事自己小心,若是真的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才好。”陈冰叮嘱了一声,他这话言有所指,但在不知情的人听来的时候只觉得不过就是一个当兄长的人对于自己的姊妹细心叮嘱一般,但实际上却并非是如此,他暗喻的是别的。

    “我晓得。”素问牵着坐骑,她将坐骑上的马鞍安了一安之后这才翻身上马,上了马之后扯着缰绳调转了一下方向,“你且小心。”

    陈冰听着素问的叮咛,他微微含笑,“我又什么可当心的,又没有人同我比试,在营地之中还能出得了什么乱子。”他这话也就是说素问多心了,但素问这般多心的举动却也让他觉得有几分的高兴。

    “行了,我去了。”素问对着陈冰说了一声,陈冰往后退开了两步,这才让素问离开。

    潘韵贞也已经是在等着素问了,在看到素问策马慢慢悠悠地踱过来的时候,她露出了一个笑来:“郡主可算来了。”

    “怎的,怕我不来?”素问笑着问了一声,她扯着缰绳在马背上坐得稳稳当当的,那神情之中倒是有几分的自信,“潘小姐,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潘韵贞看着素问,只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一种别样的感觉,尤其是刚刚的那一抹自信几乎是将她给压倒了。

    潘韵贞微微一低头,心道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的,她也不会给予她这般的机会。

    那些个围观之人在那喧哗着,便是有领头之人手上拿了旗子在对着潘韵贞和素问两人一挥,示意两人可以开始了。

    潘韵贞几乎是在那旗子挥落的那一瞬间就狠狠地一夹马腹,直接冲了出去。潘韵贞对于骑术的确是擅长的,没有一会的功夫就已经跑出去许久远。但相比较素问,她倒是没有像是潘韵贞一般对输赢那样的较真,在挥落旗子的时候,素问也是夹了马腹跑了出去,但那速度却是要逊于潘韵贞一大截。

    “看来长乐郡主并不擅长骑术啊!”敬文帝哈哈地一笑。

    随着敬文帝这哈哈一笑,引的旁人也跟着一并笑了起来,尤其是潘家的当家潘韵贞的父亲那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眼神之中也是有几分自豪,敬文帝刚刚这话虽是没有当着旁人的面夸奖着自己的女儿,但说是长乐郡主并不擅长骑术这从侧面上也就是在夸耀着他的女儿骑术不错。自己这个女儿他可是一直十分用心培养着的,尤其是在后来选为太子妃的时候,那是更加用心,只能是处处比人强而不能落于旁人后头,毕竟这未来可是要成为国母的人自然是不能落在他人之后的。

    只是现在潘大人的心中也有几分困惑,这之前的时候是自己的女儿身体不好,不能成婚。但这两年的时候太子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在眼中的,太子虽说是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这人品格委实不错。再加上太子这年岁其实也不算小了,却也没有提过立两个侧妃的事情,原本他还想着太子是专情在自己女儿身上的,但自己这女儿病好了也快半年也不见太子提上一句,心中也有几分着急,甚至还揣测着这太子是不是有别的癖好,虽说这好男色的男人长安城之中也并非是没有,甚至还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也豢养着一些个男宠,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就连皇宫内院之中都豢养着一些个男宠,这也可算是一种风尚了。

    但凡事也是有个度的,超过这个度之后自然就不大好了,这太子难道就想这样子不成?

    潘韵贞是存心想要比过素问的,所以她也可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恨不得自己能够一下子完成同素问争斗的比试,她回头朝着素问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策马在身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可拉的长长的,这样的认知让潘韵贞的心情变得更加的不错,觉得只要是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自己赢是一定的。

    潘韵贞很快就看到了那一片树林,她利索地翻身下马,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其实才是最危险的地方,谁知道那些个狩猎的人是躲藏在什么地方。

    潘韵贞在手牵着马在那树林之中慢慢走着,小心翼翼地看着这树林之中的动向,口中忍不住在低声喊着:“大哥,三哥……”

    素问远远地就看到潘韵贞停了下来,牵着马走进了树林之中,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办法,在这样一片繁茂的树林之中下马而行总是要比埋头硬闯要来的好的多,素问也下了马,她将马牵到了一旁,系在了一棵树上。看了一眼那繁茂的树林,这树林应当是有些历史的,每一棵树几乎都是要参天一样地长着,这样的树林一般在天色还没有暗沉的时候就会有雾气,甚至在更深处的地方除了猛兽外还有瘴气一类的存在。

    素问对于同潘韵贞的比试原本就不在意,她提气,踏过那繁茂的枝叶,进入到了树林之中。居高临下也的确是有一种好处,能够将那些个在地处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在树林之中转了一圈之后,素问这才发现自己的揣测果然是没有错的,这树林之中除却了那些个为了狩猎而来的人之外还隐藏了一群不该来的人。

    素问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动作,她的目标只是萧慊。她站在一棵繁茂的大树上,小心地隐藏了自己气息,目光却是放在那一群以树伪装着自己慢慢前进的人,或许这些人能够帮着她找到要找的目标,她小心地随着这些人的目标慢慢地前行着。

    萧慊对于打猎一事原本就不怎么在意,但这一次的狩猎对于皇室来说是这般的看重,哪怕萧慊再怎么不喜欢也是要来参加的,再加上他这般的身份,自然是不能不来。(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这突然更改的狩猎地点,这让萧慊也已经嗅到了一些关于阴谋的气息,萧慊只觉得自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觉。

    一支长箭从萧慊的身边穿过,几乎是百步穿杨的姿态射中在离他并不算是太远的兔子,那箭的冲力还将那一只兔子撞起直接钉入到前面的树上,那兔子在长箭上挣扎了几下最后也挣脱不开,几下之后终于只剩下抽搐也不动弹了。

    “皇兄这般看着怎么也不狩猎,在猎场上不狩猎那就失去了本意。”身后有笑意传来,那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调侃,“皇兄莫不是不忍心吧?这般妇人之仁可不是一个储君应当有的。”

    萧慊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来人,那是他的四弟萧默。他这个弟弟也算是出色之中的翘楚,而且在朝堂之中的呼声也算是高的。对于这个弟弟,萧慊算不上十分的好感,至少在看到他那眼神之中那贪婪和野心的时候是,萧慊就已经没有这样的好感了,而抱着这样的心思,萧慊自然是更加的没有好感。

    “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狩猎也不过就是一种祈福仪式罢了,皇弟你这般杀生倒也不好。”萧慊淡淡地道了一句,看着萧默的手下一脸漠然地从书上拔下那兔子和箭雨挂马匹上。

    “仁虽好,但有时候也是需要以暴治国,皇兄应该是知道这一点才是。”萧默不以为意地一笑,半点也没有将萧慊的话听在心中,在他看来自己这个皇兄实在连有勇无谋这匹夫之态也是算不上的,因为他的皇兄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勇,却占据着太子之位,这叫萧默的心中十分的不喜。

    如今朝中大臣有一半的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甚至他也暗自探过自己父皇的底,父皇对于易主储君一事似乎也并非是那般的反对,甚至还曾暗示着他太子并无什么大的过错,所以硬要废除太子也没有什么理由,除非太子犯下什么错事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太子无法再当太子。

    萧默对于父皇的话琢磨良久,他哪里是不想让自己这太子哥哥犯下一些个错事,但这太子哥哥一贯都是隐藏的甚好,在朝堂之上不结交权贵也没有结党营私的事情,甚至对于朝政一类的事情插手的也很少,这样的人就算是想要陷害他都没有什么下手的时机,这让萧默觉得十分的苦手。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这狩猎的机会,这样绝好的下手机会,既然无法使他犯错那么也就只好让他无法再当太子了。父皇也已经这样地暗喻着他了,这江山原本就是有才能之人才能拥有,像是他皇兄这般优柔寡断的人物,又能够有怎么样,这才是百姓的不幸。

    “皇兄,这山林之中猛兽颇多,皇兄一贯不精于骑射一类,还望小心方是。”萧默交托了一句,也没有想要让自己这个兄长同他们一起走的意思。

    萧慊也不勉强,刚刚那射出的一箭同他的距离那是十分的靠近,这不一留神只怕刚刚射中的也就不是那一只兔子而是他这个人了,这让萧慊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感慨,刚刚萧默那一箭并非是无意,而根本就是有心的,看来这也是在提醒着他,他这个弟弟看来已经是忍不住了。

    看着萧默那慢慢走远,萧慊也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而去,这分道扬镳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萧默在行了一段路之后忍不住回了一个头,看着萧慊朝着那越发深幽的山林之中走去的时候,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个看着有些残忍的笑,他朝着身边的人微微颔首,身边的护卫得了萧默的意思,手指放在唇边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出来,那声调也有几分的婉转,像是虫鸣山林之中似的。

    随着那一声口哨声的响起,那原本还隐藏在山林之中的人迅速地移动着,随着清风吹过山林树叶所发出的那一阵轻响声掩盖了那些个人行进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

    萧默高坐在马背上,他看着眼前这般情景,他的声音之中也有了几分低沉,他微微转动着自己手上大拇指的扳指。

    “不要叫本王失望才好。”他低声道,他的皇兄在太子之位上委实太久了,又没有什么建树,的确是应该要换一个人了。萧默扯了缰绳调转了方向,“走,得去好好看着才行。”

    萧慊当然也听到了那一声口哨声,如果是在旁人看来,大概也就是牵引着坐骑罢了,但萧慊可没有这样的掉以轻心,要知道在这一片的丛林之中也是最危险的,身边又有着那样一堆想要杀他而后快的,就算是是不打算杀了他,多半也是想要整治的他完全半死不活的。

    但萧慊所等着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这些个皇弟们平日里头在那边耀武扬威许久了,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些个教训了。

    萧慊依旧像是没有半点防备也像是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地策马慢慢地朝前走着,而他却也还是在那边小心地观察着自己的身后到底是有多少人在那边盯着不放,这人马必然是不少,此次如果能够一网打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素问看着这些个人像是在做戏一般地在这树林之中演出的这一遭深深觉得这皇家之中果真是肮脏不已,这父不像父,兄弟之间也完全是没有兄弟之间的情谊。今日要是出了那暗杀的事情多半也是同敬文帝脱离不了关系的,若是没有他的暗中默许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

    素问随着那些个人慢慢地移动着,虽说她对于这种事情也便是觉得恶心的厉害的,但这些个皇子准备在这种情况下暗杀自己的兄弟,尤其还是太子萧慊,这一点素问还是十分乐见的,毕竟她的目标也是萧慊,她也不介意趁乱给萧慊补上一刀,反正事已至此也不能浪费了旁人的一番算计。

    但看着萧慊这越走越朝着偏僻的地方走,素问抬眼看着萧慊这行走的方式也有了几分诡异,按常理说他身边也没有护卫应该在最安全至少至少是在树林的周边地区才是,但此时此刻的萧慊却是一个劲地朝着那最幽静且没有什么人烟地方而去,这……

    素问想了想,今日这狩猎之中,卫国的大将军阴险并没有出现在狩猎之中,这端的是得了急症不好见风,但在素问看来许这也有可能是一个借口,而结合现在萧慊这样的反常行为,这看着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壮举也有可能不过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举动罢了。

    这样想着,山林之中果真是响起了一些个奇怪的声响,素问摩挲着在自己的下巴,开始了!

    萧慊看着这一群将自己团团围在一起的黑衣人,从这些个黑衣人出现的时机和他们出现的时候那眼神之中闪过的几分意外来看,似乎眼前这一堆人并非是同一拨人。萧慊也能够想象得出这些人多半也就是隐藏在这狩猎场上打算伺机而动的人。

    只消一眼的功夫,那些个杀手也已经明白过来,现在不管他们到底是谁的人马,只要是他们能够杀了眼前的太子就已经可算是完成任务了。兵刃瞬间抽了出来,朝着萧慊冲了过去。

    而萧慊似乎也觉得眼前这般的阵仗并非是什么好相与的,当下便扯着缰绳调转了方向朝着更幽静的地方策马而去,引得那群人便是在后头一个劲地追杀,瞬间一下子就瞬间将人给引了出去。

    这隐藏在暗处的人对于这突然之间的变故也有些震惊,这样变故并非是他们所想的。

    “哈哈哈哈……”

    带了几分不可抑制的笑声从树丛之中响了起来,一个头上搭着一定用树枝编制成的帽子的年轻男子从这树丛之中钻了出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以嘲讽的声音在那边嚷嚷道:“诸位皇兄皇弟们,事已至此,也应该出来了吧?”

    随着他这一声招呼,四周的空气之中多少也有了几分凝重。

    “皇兄皇弟们便是已经到这种程度了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莫不是怕我将你们供了出去不成?”他又道了一声,“再者现在这般,咱们也可算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这接下来的事情还等着去收尾来着,皇兄们难道是敢做不敢认?”

    在他这么说了之后,的确是有不少的人从树上跃下,也有人从远处的树林之中走了出来,那一个一个穿着的也都是华衣锦服,那姿态也多半都是从从容容的,但仔细一看之后便是能够发现他们的神情之中是有几分尴尬的。

    对着太子下手这几乎已经可算是所有人都能够想到的事情,但却没有想到大家都想到了这一点,这最后的时候就闹成了现在这样,但这样也算不错了,至少这般一来之后彼此都有彼此的软肋,也不怕闹出什么事端来。

    萧默看着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这其中有大皇兄和三皇兄,接着便是自己的那些个皇弟也在,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些个皇兄皇弟竟然也是有着这样的心思。他扫视了他们一圈道:“真是看不出来,皇兄和诸位皇弟也是有这样的心思。”

    “怎的,就许你有这般的心思却不许旁人有这般的心思不成?”大皇子萧奇扫了一眼萧默,“四弟不也是如此,就许你动了这样的心思就不许旁人动那样的心思?”

    萧奇对于自己这个野心勃勃的四弟早就已经看不爽许久了,而且仗着有身为丞相的舅舅帮衬着,朝堂之上也有不少的支持者,但这并不代表着这太子之位就一定是会轮到他去当的!这最后的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皇兄这么焦急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来了,只是想说你们同我的心思也是在一起的,虽说现在以少敌多,太子殿下未必是能够得了什么好处的,但若是咱们这好端端地走了出去且只有太子殿下一人,这样任谁一看也晓得这其中猫腻极大,所以我还是有些事情是要同诸位皇兄和皇弟商量的,这件事情,咱们都做了,所以就将这件事情烂到了骨子里头得了。这牵扯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是我们这一人,太子殿下虽说是不怎么管事的,但也到底是父皇选定的太子殿下,要是薨了,到时候父皇是会生气还是会如何都不得而知是不是?!”萧默在那边说着,他的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若是咱们遇上了潜伏的刺客,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伤,父皇自然地也就不会去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旁的事情,咱们也可算是安全不是?”

    萧默原本就打算着安插自己的人马去伤了萧慊,当然,他觉得自己还是多少有些良心,念在都是一个父亲所出的份上,萧默也没有想过要结果了萧慊这件事情,只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将他弄伤,这伤势的程度自然是不能够太轻的,这太轻的伤势还是有愈合的可能,这太子之位也必定不会有什么损伤,但若是这伤势太重,这辈子都没有痊愈的可能,那么这卫国的太子之位自然是不能够让一个废人再担任的了。

    而依着萧默的算计之中,等到将萧慊解决了之后,他自然也是不能叫旁人瞧出什么破绽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个人也是打着这样的算计,看来这结果已经不是他能够预期的了,大约也就只剩下死这一个字了,但这人死了,这结尾到底还是需要的,这般一来这原本想要说的谎言也就更加大了。

    “那四皇弟是打算怎么来安排,这受了点伤将谎言遮盖过去倒也没什么事情,但咱们这一堆人都守了伤,这刺客这说辞便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这刺客打从哪里来?又为何要行刺整个卫国的皇子?”大皇子萧奇冷笑了一声,随着萧奇的这些话一出,其他人也在那边振振有词了起来,对于萧默的话完全是当做一个笑话来看,行刺,这行刺的范围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这说出去只怕到时候父皇半点也不相信反而会下令彻查也未必。

    “那大皇兄又有什么好的建议?”萧默对于萧奇十分不爽利,这个大皇兄一贯是仗着自己是长子耀武扬威的很,而且还是十分的好大喜功,但事到临头的时候却又是一个十足的孬种,十足地叫人看不起。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萧奇缓缓地道,他扫了一眼萧默,“这之后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些人当着面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但等到背过身去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嘴脸,毕竟这太子之位对有些人来说那可是眼巴巴哈多年的地位了,这万一要是被那种人当上了太子,这今日有你我,明日可就不一定了。”

    萧奇这话明摆着就是在针对着萧默而说,萧默想要当太子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了,而且萧奇虽是看不起萧默这人,但实际上却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萧慊真的不在了,那么最有可能成为新太子的人就是眼前的皇四子,即便是他们这些人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丞相支持不管是对谁来说这都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萧默听着萧奇这话,虽然自己心中所想的被萧奇这样堂而皇之地摆在太阳底下,但萧默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皇长兄这话说的就差了,你这般说我,但事实上,不管是谁最后成了太子多半都是要做出一些个让自己这个秘密永远遮挡在阳光底下的事情来吧?”

    这才是真正的人之本性,如今说的再冠冕堂皇最后还是抵不过人性之中的恶念。

    但不等萧奇和萧默他们商量出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坦然接受的说辞的时候,却是有一堆的黑衣人从天而降,那些个黑衣人一看就是顶尖的人物,直到他们现身的那一刻,几乎是没有人能够擦觉到他们是隐藏在哪里,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素问离得虽是有一定的距离,对于这一群皇子那毫不掩饰的话,她倒还是能够仰仗着内力听的清清楚楚的,但看到那些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素问也觉得有些意外,本还以为那些个人是刚刚追着萧慊去的人马,但在看到他们对着这些个皇子像是砍瓜切菜一样地厮杀着的时候,素问才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之前追杀萧慊的人。

    终于这看似被捕捉进了网兜之中的猎物摇身一变变成猎人了。

    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那些个皇子几乎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突发这种事情,一个一个的都震惊了,甚至也忘记了呼救,等到他们被砍中的时候这才想到要尖叫,但那些个黑衣人这手段也算是心狠手辣的,素问站在高处也可算是看得分明,那些人虽然下手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到那一刀毙命的感觉,但看他们那下手的力度,伤到的却都是要害之处,这不死也得残。

    那些个人下手迅速,那些个皇子不过就是呼喊了几声,当下就没有什么声了,一个一个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些个黑衣人则是迅速地离开,就像是没有这么一回事一般。

    素问想了想,朝着萧慊刚刚跑走的方向而去。

    萧慊所在的方向是在围场之中山林里头的一处小瀑布哪里,瀑布从山顶窜下,像是一条小龙一般地从上跃下,越是靠近越是觉得水汽十足。

    地面上有着不少的血迹,但黑衣人却是不多,比之之前追着萧慊的人数要少上许多,但这鲜血却是有不少,在那些个身首异处的之中唯一的活物也就只有萧慊一人。

    他就在那一堆尸首之中,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身上有几处的伤痕,左肩上也有着一个刀伤,伤口鲜血还一直都在流淌着,将身上那月牙白的衣衫也已经染透了,看着像是伤势十分的严峻。

    “你来了?”萧慊看着那慢慢走近的素问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地弯起,那模样温和的厉害,像是回忆到一种十分开怀的记忆一般,“原本我还想着谁会最先到这里来,却是没有想到这最后先到这里来的人竟然是姑娘你。姑娘,你觉不觉得这般极像是你我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素问也跟着笑了起来,姑娘,他现在这个时候叫着她姑娘,这是挽歌一贯习惯称呼她的方式,而现在他这样唤着她,也就是承认了他就是挽歌。

    “终于承认了?”素问笑道,“我原本还以为你是打算以太子萧慊的身份来面对我一辈子么。”

    “那是因为如今我面对的是姑娘你,而不是赵国的长乐郡主。”萧慊道,“就算是我再怎么不认,姑娘还是会将我认出来的不是么,我一直都觉得若是会同姑娘相见,依旧是能够被你认了出来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素问点了点头,她看着萧慊:“你说的对,这的确像是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这一次我不救你。”

    素问看着萧慊,一把小巧的匕首从她的手中落了出来,面对着萧慊,素问也忍不住夸耀了一句:“太子殿下,好计谋!”

    素问直到现在这一刻才算是知道萧慊的计谋是什么,只怕这朝堂之中突然之间要求更换狩猎地点,其中推波助澜的人也必然是有他的人。他单刀赴会看着像是对这一切的安排不疑有他,在面对着众多皇子的算计的时候,他又未尝不是在算计着那些个皇子,他们在树林之中埋伏了不少的人,而他同样也是埋伏了人。就在刚刚他策马狂奔看着像是在躲避着那些个埋伏的黑衣人的追杀,但同样地将那些个人引开之后方才方便他的人马去诛杀那些个皇子。

    依着挽歌的身手对付这一些个杀手虽说会有一些个困难,但也不至于是到完全素手无策的地步,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到了他的那些个皇弟们会趁着这一次的机会下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如今他受伤,素问是个医者,一眼就能够分辨出如何的伤势是属于重症,怎么样的伤势属于轻的,萧慊的伤势她一看就明白这不过就是看着十分严重罢了,但实际上不过就是伤了点皮肉好好地包扎好将养一段时日之后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而这样的伤口与其说他是抵抗不住而得的,倒不如说萧慊根本就是刻意让人伤了他,而他所埋伏的那些人对他那些个兄弟所下的手那就只能够用狠手来形容了,将养上再多的日子也没什么用了,从此之后他这身为太子的也就可算是高政无忧了,这般一来是真的没有人能够有什么资格来和他争抢太子之位了。

    这样的手段,够毒够狠。

    萧慊也微微一笑,他的视线落在了素问手上的匕首上,他知道素问对他有着一股杀意,甚至是恨不得杀了他。

    “你若要动手,那就动手吧。”萧慊站了起来,慢慢地朝着素问走进,鲜血从他的手指慢慢地低落,他毫不迟疑地走到了素问的面前,握起她拿着匕首的手,稳稳地握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腹部扎了进去,鲜血一下子就浸润了衣服,漫出了一圈的红色。

    素问看着萧慊,他这样干脆的动作,倒是让素问有几分的困惑,他是这样干脆的人,竟然愿意就这样死在她的手上?素问看着萧慊,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就能够那么心狠手辣地算计着自己的兄弟的人怎么就能够这样干脆地屈服在她的手上,这种事情的确是有些不合情理。

    “姑娘还是以前的性子,”萧慊强忍着腹部的疼痛,他低头看着素问,她不会太过轻易地相信人甚至是现在的自己,“姑娘不是一直就想得手么,如今如愿了,怎还是这般的愁眉不展的模样?”

    素问想了一想,倒也觉得萧慊的话说的极对,她如今得手了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只要她将匕首拔出再朝着他的胸口上扎了一道,等到他死的透透的,自己再装作是不经意发现他这般模样的,这件事情多半也是同她沾不上什么关系。

    “我……”萧慊的手紧紧地握住素问的手,嘴角的笑容之中也带了点舒然的笑,“我抓住姑娘了。”

    身后有呼啦啦的一堆人跪下所发出的声音:“臣护卫来迟,还望太子殿下恕罪。”那刚毅而又阴冷的声音在后头响着,“可是长乐郡主救了太子殿下?”

    “是。”萧慊沉声道,他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阴将军来的正好。”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6:06
正文 第两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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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慊一直握着素问的手,那力度几乎是不打算放手的意思,他走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才将眼前的人带到身边,自然是不会这样轻易地就放手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阴险看着萧慊和素问那看似相拥的动作,但那角度却是有些诡异,而他也看到了在萧慊和素问这相握着的手中隐约有着利器,阴险看到这一点,就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没有这么的简单,这到底是这女人救了太子还是她根本是要杀了太子,但刚刚太子殿下所说的那一番话明显就是在维护着眼前这人,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打算维护着的意思。

    最是难过美人关。

    阴险忍不住想起了这一句话来,但转念一想之后便是有觉得这件事不适合在现在这个时候提起。

    萧慊整个人昏昏欲坠,他身上的伤口不少,身上的那些个伤口是他一手掌控的,虽然不算太过凶险,但这血流得多了,自然也就是会有些难受的,真正的呆了几分任性和莽撞的伤处也就只有腹部那一道伤口。

    萧慊那一手虽是有些狠心,但在看到他刚刚握着她的手朝着自己腹部扎得那一刀时,素问的眼神之中还是有些意外,甚至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他的姑娘还像是以前那样,就算是说得再狠心,这心底里头也到底还是有几分柔软的存在,她虽是有着要杀了他的心,但这骨子里头却还是有着几分不舍。这样的人本就不适合做那些个看着狠绝的事情来。

    阴险说着一把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萧慊,他抬眼看了一眼那脸色之中带了几分愤恨的素问,沉声道:“殿下如今便是应该要好好整治才是,微臣送您去陛下哪里。”

    阴险低头看了一眼萧慊同素问相握着的手,果然这腹部扎着一把还没有拔出的匕首,他多看了一眼素问,全然就当自己是没有觉察出这些个事情来一般道:“多谢郡主了。”

    素问听着阴险这对自己所说的这一句话,她这一时之间也说不上什么话来。他这是多谢自己什么?是多谢自己捅了萧慊一刀还是感谢她这一刀是没有捅死萧慊的?

    而且仗着现在这般的模样,素问觉得就算阴险现在以行刺之名拿下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却不知道阴险为何要帮着她隐瞒过去,是因为萧慊的关系?这样的认知让素问觉得更加的难受,她同萧慊之间原本就是处于这样恶劣的关系,只要刚刚那一刀子扎进去的时候。(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他们就算是两清了,彻底地两清了。

    “郡主可以放手了。”阴险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他死死地盯着素问那握着匕首的手,“郡主,可不要误了殿下诊治的时间,否则,郡主就只能是给殿下来殉葬了。”

    阴险的声音里头更有着几分的警告。

    “若是如此,也好。”萧慊听了阴险的话,他的声调之中带了几分笑意。若是如此,也好。

    素问松开了手,“休想。”

    她冷冷地对着萧慊道,他死了就死了,休想她会为他殉葬。

    阴险趁着素问松开手的那一瞬,以极快的手笔点了萧慊的几个穴位止血,甚至扶着他以轻功离开,那动作十分迅速。

    事已至此,素问即便是再留在这里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而阴险刚刚带来的手下甚至还牵来了马匹,站在一旁十分尊敬地同她道了一句:“还请郡主上马会营地。”

    素问翻身上马,扯了缰绳便是头也不回地朝着营地而去。

    等到素问回了营地的时候,这整个营地便是已经陷入一种紧张的气氛之中,营地到处弥漫着的就是一股子的血腥味,那味道浓烈的几乎是在远处就已经能够闻到了,不少的高门女子显然是已经被吓坏了正在呜呜地哭泣着,而那些个原本还在嬉笑之中的大臣的脸色也极其的难看。而那些个随行而来的太医则是忙的就像是一个陀螺一般。

    潘韵贞也已经回到了营地之中,她的脸色蜡白蜡白的,她在树林之中找寻着自家兄长和族人的时候瞧见了那一场诛杀,看到那些个黑衣人在哪里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地诛杀着人,她当时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树林之中逃出来的,那些人委实是有些可怕,那鲜血的味道更是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间,若不是正好遇上赶来的阴将军的话,只怕她这一条小命也便是要死在这树林之中的。

    潘韵贞想到这些个事情的时候,她怕的厉害,整个人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地扑梭梭发抖着,但在看到阴将军将一身是血的太子殿下护送回来的时候,潘韵贞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当场就厥了过去。

    潘韵贞在看到素问策马回来的时候方才想起她同素问之间原本还是有着一场赌注在的,她刚刚已经是被那般的阵仗吓得魂不守舍了,哪里还是记得那一场赌注之中的事情,但在现在看到素问的时候,潘韵贞这才想起,但看到素问也并没有带着约定之中的猎物一类的出现,既然两人都没有完成约定之中的事情,自然那约定也只能算输了。

    当然潘韵贞觉得现在就算是素问是回来的时候带着猎物回来赢得了这一场比赛,潘韵贞也不觉得输了对自己有什么重要的,因为现在的她关心的也就只有太子一人,只要太子平安无事,潘韵贞觉得就算是自己输了赌注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陈冰听到这般变故的时候就已经出了自己的营帐等着了,他心中多少有些着急,想着素问会不会是在树林之中遇上什么事情来着,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陈冰的心中就有些着急了,就怕素问在树林之中遇上一些个紧要的事情却没有人帮着一把。

    整个营地之中有着血腥味的弥漫,陈冰看不到所以对于这些感觉更加的敏锐,血气在他的鼻息之间缭绕着,那些个味道几乎让他有着一种有些可怕,他甚至可以听到从那些个营帐里头传出来的声响,有哀嚎,有喘息,还有一种死亡的感觉在扩张。

    听到那策马声传来的时候,陈冰忍不住朝着那远方看着。

    在听到有脚步声走来的时候,陈冰侧耳倾听了一下,他方才道:“长乐?”

    素问一回到营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在那边翘首企盼的陈冰,整个营地完全就是如临大敌一般,她走到了陈冰的面前,陈冰就已经感应到人握上了素问的手,这一握上手的时候陈冰摸到了一手的粘腻,鼻息之间那血腥味的更加的浓郁。

    “你受伤了?”陈冰慌道。

    “这不是我的血。”素问看了周遭一眼,四周吵吵嚷嚷的,人数也不在少数,这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候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双耳朵竖着,在这里每说一个字都是要好好地斟酌一番。

    素问也没有同陈冰细说,只是拉着陈冰朝着他们的营帐而去。

    进了营帐之后,陈冰让身边护卫的人去打了水让素问先洗手,这才开了口:“怎么回事?这太子和众多皇子遇袭,你可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如今营地之中已经禁严了,太子同众多皇子伤势严重,营地之中随行的太医委实太少,方才已经着人去将太医一类的派来,只怕这一来一回之中,那些个受伤严重的皇子熬不住。”

    陈冰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话语之中也不免地有了几分须臾的感觉,这还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出发之前那些个皇子还好端端的,但现在却是一个一个成了这样的模样,陈冰也只能说是一个世事无常。

    “遇袭?”素问冷笑了一声,“那不过就是一场戏罢了,这看是螳螂捕蝉实质上不过就是黄雀在后罢了。”

    陈冰听着素问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还想着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又听到素问说了一句:“若是之前孝宣太后同这萧慊太子有什么协议的话,我想最好还是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这与虎谋皮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陈冰想了一想,意外的很。这原本他还奇怪着那些个刺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行刺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但听现在素问话里面的意思,这件事情多半是和太子萧慊有关系的。

    陈冰还想再问上一问,但不等她开口,外面倒是传来通传之声,说是阴大将军到了。

    这通传声刚落,阴险就已经一撩帐子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冰这才将视线落在了素问的身上:“长乐郡主,陛下得知郡主是最先发现太子殿下受伤的人,特请郡主去营帐详说一番,本将军也想一同听听,故而领了令先来请了郡主。”

    素问扫了阴险一眼,敬文帝会请她过去了解情况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由阴险亲自来请,只怕阴险现在来根本就是在警告着她,她最好是在陛下面前小心说话才是吧。

    “郡主不用担心,本将军此行来的时候也带了一些个护卫,虽说如今狩猎场上并不怎么安全,但是要保障明王和郡主的安危还是绰绰有余的,郡主请同本将军一同前往陛下的营帐莫让陛下久候才是。”阴险又补上了一句道,这话中隐藏着如今这营地之中他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她说了一些个不该说的话,只怕就是要对陈冰不利。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6:23
正文 第两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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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问看着在阴险,似乎是在斟酌着这人刚刚所说出的话的程度,阴险也没有催促,只是等待着素问的反应,仿佛敬文帝的命令对于他来说也并非是什么紧要的事情。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好。”素问应道,“请容我更衣。”

    阴险看了一眼素问,她的情况算不上是有太多的糟糕,但却也是有些不大合规矩的,而且她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的鲜血,的确是要更衣一番才行。

    “本将军在帐外等着郡主。”阴险说完这一句话也便是从容地退了出去,将营帐留给了素问和陈冰两人。

    等到阴险一走,素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边径自洗着手,陈冰半晌都没有得到素问半点的回答,他也忍不住道了一声:“你这般前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碍事,他来不过就是来告诫着我,一会尽量少说一些个话罢了,只要我不说什么他们自然是不会为难我的。”素问镇定地道,她将手洗干净之后取了帕子将自己的手擦了干净,这才又走到了那屏风后头去换了外衫,她这衣衫上沾了一些个血迹,的确也不大适合以现在这样的面貌出现在敬文帝的面前,“你不用紧张什么,那阴险带来了护卫这也不错,至少不会出现之前那刺客行刺的事情。”

    陈冰听着素问这话,这话里有话也一贯是素问的作风,她这开口说的也十分嘲讽。若是阴险是在营帐外头探听着,听到素问这一番话大概也是要无言的。

    索性来这狩猎的时候带了换洗的衣物,这也不至于是让素问觉得难堪,她换了衣衫,只同陈冰道了一声“我去了”便是捞了营帐的帘子走了出去,素问晓得陈冰的性子的,自然是不会在这禁严的时候到处乱跑,而现在这个时候那些个人也多半都已经是自顾不暇了,自然不会有人去烦了陈冰的。

    这刚刚撩了帘子走出门,素问就看到了在外头守着的阴险,他看似规规矩矩地守在一旁等着她的出现一般,但素问晓得阴险自然不会是这般的规矩,只怕刚刚在营帐之中的点滴多半都是入了他的耳朵。

    “劳将军久候了。”素问低声道了一句,那姿态不卑不亢倒的确有几分身为皇室中人应当会有的骄傲一般。

    阴险点了点头,他走在素问的前头像是在引路一般朝着敬文帝所在的营帐,这模样倒是并不想同素问说些什么的。

    素问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像是阴险说的那样,他前来的时候的确是带了不少的护卫,而他那些个护卫如今正担任了营地附近巡查的任务,的确是够尽心尽责的。

    敬文帝的营帐就在最扎眼的地方,外头的护卫围着的是外三层里三层别说是个刺客了,就算是只苍蝇想要飞进去也是有几分困难的。

    这才刚刚走到了门口,敬文帝那声音就从那厚重的营帐之中传了出来,能够透过营帐出来的声音依旧还是咆哮着,那足以见得如今敬文帝的情绪那叫一个怒火了。

    “你们这一群废物,若是今日太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朕便要你们一个一个全部都殉葬!”

    激烈的声音从营帐之中传出来,显得那样的气急败坏,可见如今的敬文帝完全是在火头上,甚至已经开始迁怒于旁人。

    营帐里头有唯唯诺诺的声音,更有柔润的劝解之声。阴险脚步顿了一顿,他转过头看着素问:“如今陛下正在为太子殿下的伤势操心,郡主可切莫说错了什么话,否则……”

    阴险看着素问,意思不言而喻。

    素问也没有再看阴险一眼,只是朝着那营帐而去,营帐门口所站在的护卫撩了帘子迎着人进去。

    敬文帝整个人是已经不是用愤怒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事情,尤其还是在他狩猎的猎场之中,他几乎是不敢想象要是刚刚自己也是同自己那些个儿子一样进入那狩猎场上只怕如今躺在那边等着救治的人就是他了。

    素问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敬文帝那一张阴郁的脸,还有那周身上的愤怒几乎是要将整个营帐给燃烧殆尽一般。

    即便是一个帝王的营帐若要说是特别宽敞自然也是算不上的,自然是比不上在皇宫之中的时候那种宽敞的,如今这个营帐之中还成了太子整治的地方,在那一块屏风后头,一群太医正在屏风后头为太子殿下整治着。

    传闻之中敬文帝对于自己这个太子应该是感情淡漠才对,但现在看来似乎也并非是如同传闻之中的那样的淡薄,其余的那些个皇子也是在重伤之中,原本敬文帝出行所带着的太医也就不过是几人,但现在多半都是在太子这里,而放任着其他皇子的死生于不顾,这样的情谊如果说还是薄凉的话大概整个世上也没有什么旁的出现了。

    敬文帝整个人还处于焦虑状态之中,所以在看到素问进门来的时候这神情之中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那盛怒倒是已经降了几分。

    “长乐郡主你且来了?”敬文帝看了一眼素问,那言语之中有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疲惫,“朕得闻太子出事的时候便是你在身边的?”

    “那倒不是,”素问道,“我同潘家小姐的赌注陛下也是晓得的,等到我发现太子殿下的时候,就是已经这样了。”

    敬文帝看着素问,那一声眼睛里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那眼神锐利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素问一派坦然仿佛这一切原本就像是她刚刚所说的就是事实一般,实质上除却了素问所看到的那些个皇家之中的阴暗面,那些个原本还视为兄长的人在那边商议着如何除掉自己的亲兄弟和商量着怎么将这件事情给圆了过去,这些个事情素问当然是不会和敬文帝提起,说了敬文帝会是怎么样的处置对于素问来说也的确是一件琢磨不透的事情,而且担着赵国的名义,说了这些事情说不定还会让敬文帝觉得赵国有什么阴谋,再者,素问觉得自己也不算是说谎,萧慊身上除了那匕首造成的伤口外别的也没有什么是和她有关系的,要是认真地说,那个伤口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敬文帝看着素问,像是在思索着素问这话里面的真实性,他倒是宁愿相信是赵国的人马动的手,至少这样他还有几分觉得心中舒坦,可现在若不是赵国的人马,那也就是不知道是隐藏在哪里的杀手,依着阴险的说辞是,所有的杀手都是抵抗之下不得不全部诛杀了个干净。

    敬文帝哪里不晓得这其中必定是有些蹊跷的,但如今他这一堆儿子都已经折在这里面去了,他还能够有什么办法,也还能够有什么办法,这最后也还不是只能这样认命了。

    “没有旁的?”敬文帝又问了一句,这一句说出口的时候声音之中更加的疲惫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一般。

    外头有宫人闯了进门,带了几分哭腔道:“陛下,四皇子殿下伤势太重,已经……已经……去了。”宫人说话的时候有些泣不成声。

    敬文帝听到这个消息,他微微一楞,扶着金座的手慢慢地收紧,几乎是将指甲给扣进金座之中。这四皇子虽比不得太子来得尊贵,却也是敬文帝这么多年来十分疼爱的一个皇子,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敬文帝的心中还是有几分心疼也有几分的怅然。其实那个时候,他多少还是存了一些个心思让这老四将太子给顶替了,太子太软弱,是个仁君,却是缺乏了一个个治国应当有的手段。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便是在等着,等着这些个孩子之中有谁能够脱颖而出,立下什么大功德,这样一来也好以这样的名义重立太子,但这些个孩子一个一个的不去立什么功劳只会整日在那边勾心斗角除了算计自家人便是算计自家人,这样的个性也便是让敬文帝将重立太子这件事情一拖再拖一延再延,却不想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

    “臣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回城去将去将太医和大夫请来了,只是这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之间必定会有一些耽搁,还望陛下恕罪。”阴险跪了下来,他这连连咳嗽几声,倒是有几分的羸弱之感。

    敬文帝坐在那头,静默不语,几乎就像是一座雕刻一般的静默,他看了一眼跪下来的阴险,微微摆了一摆手,他看着复而又站起的阴险,“一直忘了问爱卿,原本不是已经告假请辞狩猎,怎么如今又便是来了这狩猎场?”

    敬文帝自然也没有忽略阴险突然之间出现在狩猎场上的事情,这个明明已经告假的人出现在这里,这其中必定也是有什么蹊跷的。

    “臣原本是在府中休憩,但实在是放心不下陛下和众位皇子的安慰,这才复又领了人马前来了,却不想是发生了这样的大事。”阴险重重地咳嗽着,那咳嗽几乎可算是撕心裂肺像是要将整个肺从身体里面吐出来一样,甚至到最后的时候嘴角甚至还有鲜血从他的嘴角上漫出,那一张脸也面无血色,看着十分的触目惊心。

    敬文帝一直都晓得阴险病重这件事情,甚至也传唤过太医前往将军府上诊治过,太医诊治之后的结果也大多都是说阴险已经呈现出油尽灯枯之姿,这样的结论也让敬文帝觉得十分的错愕。阴险这人还正直青年,同时也是卫国之中最是骁勇善战的将军,有他坐镇,倒也能够让他安心几分,若是阴险没了,敬文帝也会寻思着整个卫国之中有谁是能够替代阴险这个人在军中的魄力和影响力。

    素问看着阴险那模样,她也有几分的意外,刚刚他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算是十分的中气十足,半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一类的,但现在这个时候再看的时候倒是觉得阴险竟然是有了几分油尽灯枯之象,这样的转变几乎是一下子将敬文帝给骇住了,他那神情之中竟然还有几分忧心,看着阴险那样子的时候也有了几分不忍。

    “爱卿辛苦了!”敬文帝忙道,“朕不过就是有此一问罢了,并无旁的意思。”

    “谢陛下体恤。”阴险大口地喘着气,那面容之上也有了几分感激的意味。

    敬文帝看着自己这病重的臣子,再看向自己那受伤的子嗣,他的心中有些伤感,只觉得王朝有着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敬文帝随后又问了一些个无关紧要的话,阴险同她也是一一答了,约莫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敬文帝方才是让她同阴险离开。那个已过了不惑年纪的帝王整个人便是处于悲伤之中,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之中又有两个皇子伤重不治了。

    素问同阴险一同走出了营帐,这走出营帐之后原本在营帐之中还有些病怏怏的神情一下子恢复如常半点也看不出有半点的像是要油尽灯枯的迹象。素问啧啧称奇,“原本还以为将军是个板正的人,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阴险对于素问这样带了嘲讽的笑意全然只当做是没有听到,“虽说如此,但郡主也不逞多让,不是吗?”

    素问对于阴险那反而的嘲讽不置一词,他这就是在说着她没有在敬文帝面前说出刚刚那些和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话。“这不是将军的要求么,我应了将军的话随了将军的意思,现在将军又是觉得我说了假话不好,莫非将军是希望我同陛下说出事实的真相的?”

    阴险被素问所说的话噎了一噎,怎么也没有想到素问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要知道,那些话说出口,到时候陛下是要怎么想的,那么多个皇子死在这里,现在陛下的心思是悲伤,等到真的知道事实的真想的时候那就已经不是悲伤了,或许是愤怒。”素问冷笑了一声,“要是陛下真的是愤怒至极,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情况,阴大将军可曾想过?或许到那个时候太子也就不会再成为太子了,到时候你所信奉的,到时候也将不再存在。”

    “当然,你或许会说这不过就是我的一面之词而已,哪怕是说了出来陛下也未必会相信,是不是?”素问看着那一脸并不怎么认同的阴险,“但只要我这么一说,信不信那是陛下的事情,但是谁又能够保证陛下即便是不相信这心中却还是会有那么一番思量的,或许不会惩罚,但是或许心中却记着这一笔。”

    阴险知道素问指得是什么,敬文帝从来都不是仁慈的帝王,而且身在帝王之位之中,行得都是帝王之术,要是让敬文帝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到时候不管敬文帝相信还是不相信,这心中或多或少的都会埋下一个不信任的种子,难免地会掀起什么波澜来。

    “所以阴将军还是应当感谢我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而不是在这里对我横加指责。”素问冷哼了一声。

    阴险被素问这话给怔住,她倒是敢将这些话全都算计在他们的头上,仿佛是真的没有半点为自己考量的一般,但事实上,阴险觉得即便自己刚刚没有提点素问有什么话是应当说什么话是不应当说的,她也不敢在敬文帝的面前胡说的。赵国同卫国的关系一贯微妙,如今赵国人马又是在卫国之中,她若说出那些话,谁知道这其中赵国又是在其中担当了怎么样的角色。素问一贯是一个聪明人,眼下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的一切同赵国撇清关系,也就只有这样一来,赵国才是安全的。

    只是这指鹿为马的事情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够干的出来的,她这样的人。

    “郡主果真是牙尖嘴利,那在下的确是要代太子殿下谢谢郡主的嘴上留情。”阴险皮笑肉不笑地道了一句。

    “好说。”素问是也应承了阴险这一句,她的眉头也不皱,看到自己的那一个营帐之后,便是丢下阴险径自走了进去。

    阴险站在后头沉默地看着素问走进了营帐之中,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营地之中处于一种十分混乱的姿态,这一种混乱在几个皇子伤重不治之后更是到了一种十分诡异,整个营地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安静的仿佛就像是一片没有活人的坟地一般,但事实上那些个随行的大臣命妇都在的,没有人踏出过营地一步,但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句话来。

    午时过后,天一下子竟然暗沉了下来,无根水瓢泼而下。

    素问倚在营帐门口看着外头那下的十分瓢泼的雨水,经过这一场雨水的冲刷之后,所有的一切也全部都会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冲刷的干干净净,那狩猎场上所留下的一切都将会不存在。敬文帝没有提到收营回城的事情,他像是忘记了这么一回事一般,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去提醒敬文帝这件事情。

    “外头凉,进来坐吧。”陈冰唤着素问,“今日许是要在这里过夜了也未必,不过依着那些个皇子受伤这般严重,不妄动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素问放下了帘子,走到了陈冰的身边,这山林之中下了雨之后便是清冷的很,而素问刚刚站在门口也积了不少的寒气,靠近的时候那身上的寒气让坐在一旁的陈冰也完全能够感觉到素问身上所传来的寒意,他摸索着摆放在一旁的茶壶和茶杯给素问倒了一杯热茶,“喝了去去寒,就算是心里有事,也不能让自己病了不是。”

    素问听着陈冰的话,他虽说看不到,但这感觉却是敏锐的很,“今日,原本我是有机会杀了他的。”

    “谁?哦,是他。”

    陈冰原本是想要开口问是谁的,但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那个人大概是萧慊。

    “那你动手了?”陈冰缓缓地问道,“如今他这般,你心中应该是要觉得开心才是,怎么我觉得你现在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陈冰虽然是没有轻烟看到萧慊的伤势,或者说就算是他被人抬着从自己的面前经过,陈冰也晓得自己根本是看不到的,但从传来的那一些个只字片语来看,太子萧慊的伤势的确是有些沉重。

    “是呀,我原本也以为这样一来我心里会有一些个开心的。”素问道,她在看到萧慊受伤的那一瞬间,在他握着自己的手扎入自己的腹部要害的时候,的确在那一瞬间的时候,素问觉得自己有几分痛快的感觉,但这痛快过后,素问又觉得这一切似乎就没有她所想象之中的那般的痛快,尤其是那鲜血漫到她的手掌上的时候。她以前是一个医者,做的最多的事情不是杀人而是如何去救人,在来到这一片东岳大陆的时候,她也杀过人,不过那都是在危害着自己生命的时候,但面对萧慊,那一个几乎是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她的手上让她杀的人的时候,明明只要她再狠下手,趁着阴险出现之前的那一瞬,她就能够将那伤势转变成为完全不可治愈的,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人体组织结构,或许救一个人的时候要比登天还难,但是真的要杀死一个人的时候却可能不过就是手指一勾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可在那一瞬间的时候,她犹豫了。

    也就是那一个犹豫,让她错失了那样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犹豫了呢?”陈冰的声音柔柔的,让人听着不但是觉得有着一种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还有一种让人觉得放松的味道,“我认识的你,应当可算是果决的,怎么你这一次就犹豫了?”

    素问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迟疑了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只是在那一瞬间的时候,她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她像是忘记想什么了似的,也像是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一般,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

    “那你后悔自己之前那一次的犹豫吗?”陈冰道,“萧慊也可算是一个人物,依你所说的,他明知道今日是一个局还引得旁人也一并入了局,若是没有几分胆量和几分魄力他哪里是敢这么做的。再者,你同他之间原本就是有一些个渊源,你一时之间顾念着旧情下不去手也是十分情有可原的事情。素问,你是一个人,只要是一个人总是有自己的情感,这并非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你有感情会心软这本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算是你母亲和兄长晓得这件事的时候,也不见得会怨怪于你。再者,毕竟动手的人也不是他,即便是你真的杀了他一时之间图了一个痛快之外,却还是会给你惹来一身的麻烦。有时候退一步未必就是错的。”

    素问听着陈冰的话,他的意思也很明白,到底不过就是想着放下仇恨,这仇恨容易,但真的要宽恕一个人的时候,这嘴上不管是怎么说的容易但真正要做的时候却是十分的困难,素问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样的人。

    “或许吧。”素问慢慢地饮着茶水,那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的疲惫。

    陈冰含笑地看着素问,心中却忍不住还是有别的想法。萧慊设下这样的局面,今日引得自己的兄弟全都折在了狩猎场之中,该死的死,该废的也废了,这往后卫国能够继承大统的人除了萧慊大概也没有第二人选了。能够算计出这样的计谋而不让任何人发现,萧慊也算是一个能人。这狩猎场上原本可延伸成为一场大战,只可惜这两方实力相差太大,原本以为那太子萧慊还真的是一个仁善且没什么手段的人,但现在依着这情况看来,这太子非但是有手段且还是能够狠得下心来的人物,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容小觑。一下子将原本那些个有可能威胁到太子之位的人选全部屠杀殆尽,即便是留下性命的以那残废的身体也完全做不了什么,这一来是让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的更加的稳当,同时也震慑了朝堂之中拥立着旁的皇子的人,如今这样的情况,只要太子不死,那就是最大的赢家。

    陈冰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是觉得有些畏惧,萧慊这人够狠,不单单是对旁人狠,对自己也狠。这一局如果他半点伤都没有受或者是他所受的不过就是一点小伤,反倒是惹人怀疑,现在萧慊受伤沉重,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推到他的头上去,他几乎一次性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了个方方面面,这样的手段委实够狠。不过陈冰倒也能够理解萧慊的做法,他没有强而有力的母族,而那些个兄弟之中也不缺乏有才干的皇子,换成他自己的话也有可能会做出像是萧慊那样的事情来,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的可能,自然是愿意尝试,最差不过就是失败之后太子地位被取代了,但什么也不做的话,这地位也可能会有被取代的时候,这般一来还不如放手一搏,若是成功那就真的可算成了一劳永逸的地步了。

    而现在,萧慊成功了。陈冰忍不住在想,能够隐忍上那么多年到现在才动手,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一般角色,卫国,只怕这接下来的日子也不是那般的太平了吧。

    且不管陈冰是如何想的,但外头那瓢泼的雨倒是足足下了两日之后才停,敬文帝在天晴之后这才下令拔营回宫,在他宣布着要拔营回宫的时候,他那些个此次随行前来皇子已经折了大半,有些是因为伤势太重还没有熬到太医前来诊治的时候就已经不治身亡了,还有些则是治了却没有熬过去,在半夜里头发了烧生生给烧没了的。

    而太子萧慊伤势也十分的严峻,身上原本的刀伤一类的虽是深可见骨也不过就是失血太多,早早地诊治也便没有什么大事,这最厉害的伤势还是在腹部的那一个刀口,不过所幸还是救治及时也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只是现在太子萧慊还在昏睡之中并没有醒来,只要熬过去也便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敬文帝遭逢这一场突变,也紧跟着病了下来,太医院的太医们一个一个都是将自己的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不敢贸然在雨中行走怕是让原本就病了的敬文帝着了凉病的越发的严重,在营地之中最是具有分量的人物也便是只有那几个重臣和大将军阴险了,几人商议了之后也便是觉得不管是敬文帝也好还是那几个身受重伤的皇子也好都不能贸然地冒雨回宫,只得等到天明再说。

    在营地之中熬了两日的素问倒是十分的守了规矩,她除非必要是连营帐的门都不会出去,只是静默地呆在营帐之中,陈冰大多数的时候也是留在营帐之中,时而和素问聊聊天,外头即便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是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等到这天空放晴的时候,回到驿馆的时候,这卫国的天也已经变了一遭了。

    整个卫国处于一种哀祭的氛围之中,举国上下都晓得在猎场之中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死伤了那么多的皇子自然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听说这后宫之中的那些个妃子日日哭泣着,那些个折了的皇子的王爷府上也有不少哭喊声,那哭喊声日以继夜。

    倒是那潘家小姐倒是也心热的人,自打太子受伤之后好,她便是日日随伺在萧慊的身边,形影不离。不过潘家同萧慊的确是有着婚约在身,这般倒也可算是情有可原,自然地也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潘家小姐这般盛意拳拳的关系,所以听闻太子的情况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的凶险,渐渐好转,似乎有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意思。

    “再估摸着过几日,咱们也该向陛下辞行了,卫国这些日子太乱,我们还是不要参与进去要好上一些。”陈冰想到狩猎场的事情就觉得心有余悸,而且现在他们同卫国之间的事情也可算是解决的差不多了自然地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要留在这里。

    “你和母后之间的事情,你别怕,到底还有我在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要护你一护的。”陈冰对着素问道,他知道现在戴着素问回去自己那母后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但他要是拼尽全力想要护着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素问倒是对于这种事情毫不在意,她最近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多大的兴致。陈冰也不晓得素问是不是还在介怀着之前就那样放过萧慊的事情而觉得接受不能,他觉得不管是怎么大的事情,只要是时间一长再大的事情都能够渐渐地遗忘过去。

    陈冰原本还想劝着素问说这些个事情原本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是听得外头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陈冰听到那脚步声就分辨出来这应当是自己身边的护卫,果真不过就是片刻之后就已经进了门来到了陈冰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些个话,陈冰的脸色徒然一变,几乎有几分的难看。、

    他挥了挥手,让护卫下去,复而又抬起了头看向素问方向:“有件事情我觉得应当是要同你说上一说的。”陈冰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的慎重,似乎是在拿捏着到底是应该是怎么来说这件事情好一些。

    他顿了一顿之后,这才开了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不知所措:“三日之前,越国的建业帝在朝堂之上吐血而亡。”

    “怎会?”素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也有着意外,依着路岐南之前所说的,建业帝好歹也是能够面前支撑上一年左右,如今这才不过就是半年多而已,怎么竟然一下子就支撑不过去了?

    素问意外归意外,但也知道之前那大约也就一年左右的时间不过就是路岐南所估算出来的时间而已,这半年之中也有太多的变故,自然地出了一些个无法控制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她很快就收敛了自己心中的惊讶,“那如今越国是谁继承大统?”

    依着建业帝对自己那些个儿子之中的疼爱,素问觉得这最有可能登基的就是容辞,毕竟在他的身后还有容渊这手握重兵的人在后头匡扶着,至于其他人,素问也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更多的还是有可能会是容辞。

    “据闻建业帝并无立下遗诏,所以现在的越国也可算是有些乱了套了……”陈冰缓缓地道。这帝王猝死,又没有立下什么遗诏这是一大伤,只怕这越国最近是要深陷入帝王之争之中。

    素问沉默不语,这生在帝王之家中并非全是好事,至少像是现在这样的帝王之争在寻常百姓之中是很难见到的。

    正在素问沉默不语的时候,这外头便是有伺候的人匆匆走了进来,在门口道:“郡主,太子府上的总管派人来请,说是太子醒了,便是想见郡主一面。”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6:38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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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问听着那人所说的,这当下面色就有些不大舒坦,心想这太子醒了关我什么事情,他若是觉得自己这条性命活得太容貌嫌弃命太长,她倒是不介意再过他一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陈冰听着那人所说的,感觉自己身边素问这情绪的波动,他让人将那太子府上的总管请了进来,不管如何,这到底也还是太子府上的人,再加上如今他们也还在卫国之中,自然是不能够轻易地得罪比较好。

    总管很快就进来,他向着素问和陈冰行了一个礼数,恭恭敬敬地称了一声“王爷”和“郡主”。这太子府上出来的人自然这规矩是半点也不差的。

    “在下是奉了太子之令,想请长乐郡主过府一叙,太子殿下说当日幸亏有着郡主帮忙否则只怕是性命不保,为了答谢郡主,特而邀请了郡主殿下。”总管道。

    “这话是不错,但如今太子殿下刚醒,这伤势还未好全,长乐去了万一要是冲撞了太子殿下,这反而不好,倒不如这过了几日之后再去太子府上……”陈冰缓缓道。

    那总管似乎像是知道会有这么一说似的,他莞尔一笑道:“王爷多虑了,太子殿下感激郡主还来不及,即便是有什么冲撞也是无妨的,外头已有马车候着,还请郡主不要为难在下的好。”

    总管的意思已经是十分明确,这今日不管素问是欢喜还是不欢喜的,这外头的马车已经等在哪里了,所以由不得她说不。、

    陈冰倒是没有想到是总管的态度竟然会是这样的强硬,他顿了一顿,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总管又补上了一句:“如今陛下也是在太子府之中,还请郡主不要为难在下了。”

    这言下之意就是不仅仅是太子在等着,就连陛下也是一直在等着。如果只是太子的相邀,那还能够寻了一个借口将这件事情给推了过去,但这事情一旦牵扯上了皇帝之后,这样百般邀请而不去的情况下,那就是故意牵拖了。

    陈冰看向素问方向,这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一下子拿定主意的了,这还得看着素问的意思。

    素问的面色有些难看,总管偷偷地看了素问一眼,若是寻常人得见召见,这神情之中自然是有几分欢喜的,但看这赵国郡主的模样似乎并不怎么开心,甚至还有些不情不愿的。这郡主搭救了太子一把,按说不管如何都是应该要赏赐一番的,依着太子醒来之后便是寻了她去,多半也是差不离的,且总管觉得,那潘家小姐这些日子尽心尽力的照顾,殿下醒来之后也不过就是一句谢谢然后以于理不合将潘家小姐打发了,如今却对这郡主十分看重,只怕这其中还有不少的弯弯道道一类的……

    素问知道今日自己要是不去,只怕这事情是无法这般善了的了,陈冰也已经说出了那样一番话都没能拒绝,她也不能让陈冰为难。

    “既然陛下同太子召见,那便去吧。”素问起了身,神情之中还是有些不愉,但这态度也没有那般的冷漠,总管舒了一口气,他原本还以为这郡主这不管如何都是不愿意去的,正想着若是她再这般的拒绝自己应当再说些什么比较好,但现在看来也还算是好说话。

    总管笑了一笑,然后引着素问往驿馆门口而去。

    在驿馆的门口果真是停摆着一辆皇家的马车,明黄一色在阳光底下显得特别的扎眼。

    太子府在靠近皇宫附近,也可算是太子的重要之处。马车在那太子府面前停了下来,总管又是小心翼翼地领着素问进了太子府的门,顺着那廊檐弯弯绕绕地朝着太子的寝殿走的时候,这总管大概是习惯了,便是向着素问介绍着府上,说着府上的花卉是如何的珍贵,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又是怎么样的迷人一类的,有些还是太子殿下亲手栽种云云。

    素问浑然未觉地听着总管在那边说着,总管见说了许久也得不到半点的回应,就连这面容上也没有半点的改变,这才怏怏地住了嘴,这觉得这惨赵国的长乐郡主委实是太过难以讨好了,想那潘家小姐听到这些的时候,那眼神之中还带了一些个小钦慕的意味,直到殿下果真是有兴致,即便是栽种花卉一类的也是十分上心的。

    总管领着素问到了寝殿,在这寝殿的花厅之中坐着潘家的嫡女潘韵贞,不过就是几日的功夫,她完全是憔悴了一圈,之前在猎场上所见的时候还有几分圆润,那妆容也可算是妆点的十分别致,整个人不说别的至少还是充满着十足少女气息的人物,但现在的潘韵贞就远没有之前所见到的那般气色,而那妆容也已经花了,一双眼睛通红带肿,像是狠狠地哭过一场似的。

    潘韵贞看到素问的时候那眼神之中充满着愤恨的味道,她看着素问,沙哑着声音道:“如今,你可满足了?”

    潘韵贞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带着恨意,不甘的意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教养的关系,素问觉得她极度有可能会直接扑上来像是疯狗一样咬着她不放的可能,尤其是那一双眼神,素问光是看着就觉得十足有这样的可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素问对着潘韵贞道,“你若说的是之前那赌局一事,我没有赢你,同样的你也你也没有赢我,大家也可算是平了手。”

    潘韵贞听着素问所说的话,她哼了一声,“你听不懂?你怎么可能会听不懂,你这赵国人十分的可恶,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想要让太子注意到你么,如今你满意了?既然做出那等事情来又何必在这里装作这样一张无辜的神情来给旁人看,你如今还要装作这样的神情给谁看呢,太子便是被你这样一张脸所迷惑,这才……这才……”

    潘韵贞的话没有说完,在她充斥着一脸愤怒模样想要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的时候,这内庭之中转出了一个做宫女打扮的年纪约莫在三十来岁颇有几分威仪的女人,她那冷峻的眉眼扫了潘韵贞一眼,那略有些森冷的声音在那边毫不留情地道:“潘小姐你逾矩了。”

    那森冷的音调之中带了几分训斥,而潘韵贞听到这人的训斥的时候,她的神情之中有一种被当场抓到的狼狈。

    “太子殿下刚刚清醒,郡主是太子请来的贵客,你便是当着太子的贵客说出这种话来的,潘大人是将你宠得过了,半点规矩也没有了。”她漫不经心说着,“虽说潘小姐同太子殿下的确当初陛下允了这婚事,但陛下从未言明许了潘家小姐的是嫡妃还是侧妃的位子,你如今也还没有入了太子府的门便是这般同赵国受了赐封的郡主说话,这规矩二字,想来潘小姐学的还是有几分差劲。潘小姐,我劝你还是先回去学了学规矩再来吧,这原本一个未婚的女子日日前来也并非是合时宜的。”

    潘韵贞被这女人说了这么一番,这面容上是越发的委屈,却又完全没有辩驳一句,那眼眶又是一红,眼泪滚滚而下,那模样分外的楚楚可人,但那人却半点也没有为之动容,她朝着素问行了一个礼道:“郡主,奴是杨嬷嬷,太子殿下早就已经是在等着郡主了,请郡主随奴一起来。”

    杨嬷嬷领着素问朝着寝殿内寝而去,素问也懒得去理会潘韵贞那些个十分冷嘲热讽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她,但对付一个潘韵贞对她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致,又或者说潘韵贞同她之间不过就是寻常的女人之间最不喜欢的也就是女人而已。

    “潘家小姐一贯都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刚刚所说的那些个话,郡主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左右不过就是她气恼了所以将气撒在郡主身上罢了。”杨嬷嬷道,“郡主宅心,也无需同这人多做计较,出了什么事情好歹还有太子殿下担着。”

    素问听着杨嬷嬷所说的这些个话,心中多少也是觉得有几分的诧异,觉得多少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但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但她还是顺着杨嬷嬷的话道:“我自然是不会同她计较些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姑娘家的,有什么可计较的。”

    杨嬷嬷听了素问的话,她的神情之中道也是有几分的满意,道:“郡主能够这么想自然是好的。”

    杨嬷嬷领着素问到了那一面屏风前,之见屏风后头影影绰绰的像是还有一个人在后头躺着一般,她道:“殿下就在里头等着郡主,郡主便自行进去吧,奴在外头候着,若是有什么事情,郡主唤奴一声就行。”

    杨默默说着便是走了出去,将偌大的一个地方让给了素问和在里面的萧慊,这般不知道可算是十分的善解人意还是相信她是绝对不会对萧慊做出什么事情来?

    房间里面有着浓重的药味,即便是有着熏香也完全掩盖不住,素问看着那屏风后头隐约的人影,她不知道这如今在她面前的的确是那萧慊还是别人,或许这也就是他另外的一个局也未必,设下这样的一个局面,若她真的按捺不住动手之后,就完全可以出现一些个人将她诛杀。

    也许以前的挽歌是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做这样的事情,但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并非是她那熟悉的人,而是一个陌生的,为了算计自己的兄弟可以把自己也一并搭上,对待自己也可以完全不留半点情面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算计于她?!或许在这屏风后头躺着的人根本就不是萧慊也未必。

    “怎的不过来,怕我算计于你吗?”一道虚弱且带了几分嘶哑的声音在屏风后头响起,“据我所知,姑娘你不应当是这般胆小之人。”、

    那声音虽是虚弱却还是萧慊的声音,半点也是没有造假的。素问听着他的问话,嘴角微微一勾,这才慢慢地转过那屏风。、

    “年轻的时候便是因为无所顾忌,这才惹下了不该招惹的人,埋下了最终的祸事。如今吃了那么多的亏,也算是了解自己的当初太过自负仅凭着自己性子做事便是最大的错处,如今自然是要谨慎一些为好。”

    萧慊听了素问的话,他也只是微微勾了一勾嘴角,知道现在素问这所说的大多都是在影射着他,而他也无力辩驳什么。

    “就像是现在太子殿下你这样,即便现在这地方真的是没有半个人影的,我却还到底是不能够拿你如何了的。”素问道,“你大张旗鼓将我请了过来,如今这内寝之中也就只有你我两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巴也是说不清楚的,所以如今还是要谨慎一点的好,毕竟还在卫国的地界之中,总不能是害了别人。”

    素问走近了一些,这才看到靠躺在床上的萧慊,一面的帘子微微地掀起,露出那一张有些苍白无血色的脸,如今的萧慊模样看着也有些糟糕,这面色微微有些发红,而嘴唇却是干燥的有些起了壳,说明如今这人身上还在烧着,但看那精神还算是不错,想来也要不了多久这伤势也就能够痊愈。

    “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再相见的吧,若眼下我还是挽歌,或许姑娘现在就不会用那样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了吧?”萧慊看着素问,她现在看着他的眼神之中充满着戒备,充满着不信任。以前,即便是在魔尊对着她说那些的话的时候,她都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过,现在这样的眼神,挽歌觉得自己就算是这样被她看着,都觉得有着一点心伤的感觉。

    她甚至会觉得自己会加害于她!这让萧慊觉得最是难以接受,他怎么可能会加害她,也怎么忍心去加害她!

    “过往的种种,也就不必再提了。”素问冷然地打断了萧慊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想法要在这个时候同你叙旧一类,你这一次请我来,是想要同我说些什么?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你就说吧,等到说完了,我们也不必再见面了。不过若是你愿意将那段衡交给我的话,我还是愿意勉为其难地同你见上一见的。”

    萧慊听了素问那毫不留情的话,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身上的伤口也因为他这咳嗽而泛着疼,但现在的他也顾不得这些个事情。

    “姑娘应当是听说了越国的建业帝已经归天的事情了吧,帝薨无遗诏,只怕这越国之间已有不少的内战了,若是这个时候赵卫姜三国联合发兵,吃下越国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萧慊缓缓地道,“孝宣太后让你同陈冰来之前,曾有过一道密令到我的手上,你可知道是什么?”

    素问看着萧慊,他们这些个当权者之中的人对于权术的谋划那些个兴致完全么有什么兴趣。

    “总不能是让你扶持她当了赵国的女王吧?”素问冷笑了一声,不过这话这么说出口素问也倒是觉得依着孝宣太后的能耐倒是基友可能有这样的想法的,不过要想要当上女王,依着孝宣太后应当是不大可能,赵国的朝臣之中对于孝宣太后一女二嫁的事情极度不满,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孝宣太后登上帝王之座的。

    “你知道,你在孝宣皇后之中所处的是个怎么样的角色?”萧慊缓缓地道,“她将你送来给我,半年多前在姜国的时候,她曾令陈冰送来过密约,而如今又是将你送来给我,你可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借着你提醒我,不要忘记了当初的协议,二来,你也可成为她的眼线,若是他日在我这边发现些什么,也可作为探子。若不是今日是我,姑娘你可晓得你将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情况、?”

    萧慊说话说的略微有些着急,他重重地喘息着,一双眼睛勾勾地看着素问。

    素问也看向他,那眼神之中却是有几分的平静,这好一会之后,素问方才道:“从以前的时候开始,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既然今日你我二人当着面,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说那些个虚伪的话了,我也想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绝不骗我。”

    萧慊看着素问,不知道她如今用那样严肃的语气是想要和他说些什么的,也不等她回答,素问已经率先问出了口:“路岐凛那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萧慊一怔,他心中设想过很多的事情,包括那些个他觉得素问会问他的那些事情,但却没有想到现在素问开口询问的竟然是这件事情和那个人。

    “路岐凛被关在乌疆的禁地之中,路岐南既然能够当初制服他关住他,那么按说他没有旁人的帮助,应当从那禁地之中逃脱不出来才对,那一日,你我一起到的乌疆,在我闯入寨子的时候,你是不是同他达成了什么决定,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越国无双之中,而且他那些个所作所为也是和安家有关的,包括最后路岐凛死在天牢之中,这大概也是你的手笔吧?”

    萧慊听着素问的话,他沉默了良久,那一张脸色也更加毫无血色,素问等了许久之后,方才看到萧慊缓缓点了点头。

    “对,是我。”他沉重地道。

    素问没有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反而是有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将这件事情同他联系起来的时候也是在莫氏和安晋琪的事情发生之后才联想到的。

    “所以,在越国之中也是有着你的那些个暗探,甚至皇宫内院之中也有你的人马吧。”素问又问,否则他怎么能够那样悄无声息地将路岐凛给解决了却又没有让人发现半点的端倪。

    “是。”萧慊又道。

    “那么,建业帝身上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大概也是同你有关系的吧?”素问缓缓地说,“是你让路岐凛给建业帝下了咒,所以让建业帝性格大变,且无药可医,现在建业帝薨逝,这件事情大概也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吧?”

    萧慊无法说出一个不字,是的,这从头到尾的那些个事情全部都是和他有关的,路岐凛是他杀的,建业帝身上的一切也都是他授意的,甚至他也晓得建业帝活不了太长的时间,只要是有情绪起伏,只要他动怒或是如何,都会加速他的寿命的终结,自然地他在越国皇宫之中所千辛万苦安插的那些个人脉也会保证在必要的时候毁去建业帝所留下来的遗诏,只是建业帝猝死得太过仓促,原本就没有留下那一个遗诏,所以也就免了这个。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那路岐凛即便是被我给废了,到底也还是有几分功用,你怎么会舍得将他给杀了?”素问嘲讽地道,对于萧慊这样一个物尽其用的人,路岐凛对他来说多少还算是有些作用,她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够忍心那么做的。

    “因为他最后对你下手了!”萧慊有些气恼地说着,他这情绪也稍稍有些起伏,甚至还想要坐起身来,只是他这一动就牵扯到了自己身上的那些个伤口,当下就抽疼的他原本就没有什么人色的面容更加的难看,甚至还有些狰狞的姿态。

    萧慊原本是打算留着路岐凛的,但他作为一个棋子,且还是一个不听话的棋子。若是他从一开始只是玩弄着安家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将主意打到了素问的身上,这才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存在,自然地他也就不会留着他了。

    身体上的疼痛让萧慊更加的清醒,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声音之中还有了一些个急切,“你以为……你以为我真的会忍心伤害你吗?”

    他可以为了她做出任何事情来,又怎么可能会想要伤害到她。

    “可你还是做到了。”素问木着一张脸,或许对于旁人来说,要是能够得到萧慊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是会觉得十分的欢喜的,尤其眼前这个人还是一个一国的太子,这样的人说出那样的话来,只要是女子这心中多半也是会有一些个虚荣的成分,觉得心中是欢喜的。

    但素问心中却没有一点的欢喜,“你若是真的不想伤害我的话,那么就将段衡交给我。从此你我两清。”

    萧慊听着素问说的那些个话,他默然一会之后才哑然地开口:“抱歉,我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他就算是知道段衡做了那么可恶的事情,也知道素问对他最深的恨意并非是在他的身上而是在段衡的身上,但他是真的做不到,做不到素问的这一个要求。

    “那么,我们的谈判也破裂了。”素问淡淡地道,“那请问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别的指教吗?若是没有什么指教,那我就想先回驿馆了。”

    萧慊听着素问那完全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他在心中悠然叹了一声。“你要离开卫国?你知道若是你和陈冰回到赵国,依着孝宣太后这人的个性,她绝对不会放任一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留在身边的。”

    “要不然呢,留在你的身边?”素问轻笑了一声,“我很想问问,你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现在越国的建业帝也已经薨逝了,那你接下来是打算做什么?同赵国和姜国将越国蚕食了?”

    萧慊没有说不,依着他所想的,这的确是他所想的,而现在的情况也的确依着他所想的完全一致,建业帝薨逝,越国之中只要那些个皇子为了皇位争夺的越发的凶狠,那么势必这国力也就会减弱,到时候以三国之力将越国蚕食住也未必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依他来看,越国安逸太久了,如今有这样的契机,若是不做出一番来也可算是对不住自己了。

    “姑娘,世事便是如此,即便是卫国不这么做,也会有别人去做。就算是我不这么做,也有别人去做。”萧慊道,“并非世事都是能够顺心的,姑娘。”

    “这不过就是你们将自己的野心放在正当位子上所找的借口罢了。”素问轻斥了一声,那眼神和语气之中也带了一些个鄙视的意味,“你们自己心中觊觎着,所以将自己的那些个所作所为都摆在了正确的位子上,觉得旁人也是会这样做的为什么你们就不可以,然后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你们就这样放任着自己的行为,还说出一些个冠冕堂皇能够让自己接受的理由来。”

    素问觉得这才会更可耻的,明明自己就有着心思想要他人的国土,现在却又说着这样的话,真是够叫人恶心的,这样明明自己就欢喜无比的事情甚至是心心念念地想要谋求却要摆着一张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

    萧慊知道素问这说的的确是没有错,的确他是想要越国的国土,他想要的也有很多,权益一类的全都是他们所想要争夺的,这的确是他从骨子里头就想要的,素问说出那些个话,那是因为她是从来都没有遇上他所发生过的那些个事情,权力地位或许在素问的眼中大概是可有可无的,但在曾经那样一无所未有的人,就是因为他曾经一无所才会有一些悲剧的产生。他很想将自己的过往说给素问听,但他知道素问并不想要听那些事情,对于她来说,那些都是和她无关紧要的。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有野心在。”萧慊道,“我身为太子,而那些个皇兄皇弟们的权势并不比我低,他们有强大的母族,在朝堂之中有许多的大臣的相助,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整日躲在这太子府之中,不参与任何的政事,也不同任何人的交好,这样一来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一个无能的像是什么是偶都能够完全被废掉的太子对于他们来说是有什么威胁的?!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能够安心的,毕竟一个拥有着太子之位却没有任何才干的人呆在太子之位上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只能为自己算计,算计到让人顶替我太子的身份,而我成了一个死士来掩盖身份。”

    “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像是姑娘一样,无所顾忌,我也想自己成为真正的挽歌,就这样随着姑娘你一同行走天涯。但我到底还是丢不掉萧慊的身份,因为这个身份之外不单单是只有自己的身份还有身后的族人。”萧慊道,“姑娘,这世上又有谁是没有半点的欲念的,是容辞?是容渊?还是陈冰?他们都有。容辞未必不是想要当了那至高无上的帝王的,容渊也未必是愿意永远那样籍籍无名的,而陈冰,他呢,明知道孝宣太后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你同他送来了卫国,他却还是没有抗争,因为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些个想要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驱使着他们那样做着。”

    “我知道姑娘必定是会看不起我,但也无妨。”

    萧慊的声音顿了一顿,更加添加了几分决绝的意味,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素问,“我娶赵国的长乐郡主。”

    他也曾经想过的,从此和素问避而不见,而在此之前,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做了的,他避着素问,只要有那么一丁点见面机会的场合他都是完全不出现的,只是躲避在自己这太子府上像是一只缩在壳中的生物一样,但在看到素问的那一瞬间,哪怕是素问恨他恨得要死,他也甘愿。

    “我同父皇提了,我娶赵国的长乐郡主为正妃。”萧慊缓缓地道。

    素问听着萧慊的话,赵国的长乐郡主说的自然是她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刚刚潘韵贞才那样像是自己杀了她全家一样姿态看着自己。

    素问张了张口,原本想说萧慊可真是胆子够大的,自己若是真的进了他太子府的门,他能活多久还是一个问题。

    “姑娘想说若是你真入了太子府的门,我未必能够活得长久是不是?”萧慊道,他的眼睛里头漾开了一点笑意,“但姑娘也不要忘记了,若是我这般早死了,你便成了寡妇,这一辈子也只能是留在卫国了,你也未必是能够过的那般开怀的,而陈冰,姑娘也想要看着他安安全全地回到赵国吧?!”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6:57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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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问听着萧慊这所说的,她的神情无喜无悲。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这就是你想做的?”素问看着萧慊,他现在虚弱到极点,只要她现在动手就能够完全将他给解决了。

    萧慊面对着素问的问话,他没有答话,他委实是觉得有些累了,伤口虽是不致命,却也足够深,他同素问说了这么久的天原本就是勉励支持着自己,如今他也便是觉得有几分倦怠,身上还有一些个热度,让他整个人昏昏欲睡。

    这自然就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且他想那么做也已经很久了。

    “姑娘是还喜欢着旁人?”萧慊缓缓地问着,他知道素问所有的事情,比素问想象之中远远还要来得了解她,“诚然就像是容渊那样的人。”

    素问听着从萧慊的嘴里面说出容渊这个名字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微微一变,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慊会突然之间提起他的。

    “姑娘不是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心么?”萧慊缓缓地道,一个女人的改变,其实男人要比女人更加容易看出来,就像是素问,她曾经对容渊有过几分心动的,眼神的转变有一点很明显,只可说素问这人十分的清醒和克制,所以这也不过就瞬息之间就已经将自己的那些个情绪克制住了。

    “那又如何?”素问反问萧慊,她喜欢谁为谁动过心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素问觉得自己不需要什么是事情都是需要同他交代的,那个时候的他在自己的身边,但素问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姑娘,你若觉得即便是容渊那种看着无欲无求那样的人,如果一个皇位就摆在他的面前,他是要还是不要的?”萧慊咳嗽了两声,缓缓地道,“如今在越国,虽说帝薨无诏书,但这兵权却还是在容渊的手上,若他有心自立为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容辞和容渊两人看着像是对皇位没什么兴趣一般,但萧慊清楚,这并非是两人真的对皇位没有半点的兴致,而是在那个时候的越国即便是在两人有心想要登上高位也完全无能为力,就像是当初他们卫国一般,那些个兄弟对于权势的恋战也完全超乎想象,如果没有将他们全部处理干净之外,即便是想要那个崇高无上的地位只怕也得像是他这样装作不在意,韬光养晦。

    而现在,整个越国绝大部分的兵马都在容渊的手中,他若有心,取代那些个侄儿也完全不是什么问题,这样一块大饼摆在他的面前,萧慊觉得是谁都很难不心动。再者,就算容渊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帝王之心,也未必能够活得长久任何一个上位的人都不会放任一个臣子的手中兵马极其强盛有随时可能威胁自己帝王之位的可能,更何况还是自己的皇叔,有着相同皇室血脉的人。

    “这些都同我没什么关系。”素问淡声道,“谁成为帝王,谁又是一国之君对我来说都完全没有半点的关系。”她从来都不在意到底谁会成为帝王,又或者这东岳大陆之上有谁能够在最后的时候一统天下,这些事情她没有兴趣知道,也更加没有兴趣去参与。

    但这些都不是萧慊最关心的事情,现在的他比之想看到越国之中为了那皇位争夺个你死我活又或者是赵国、姜国趁着如今这大好的时机起兵争夺那渔翁之利,他更想要看到的就是将素问留在他的身边,就像是以前那样,只是萧慊也晓得只怕他们是回不到以前的那些个日子里头去的,但这也不要紧的,只要她是在自己的身边,这时间长久了到底还是能够知道天地之间只有他方才是待她极好的人。

    “你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你想想要得到什么?一统天下?”素问问着萧慊,她可不认为只是有这样一些个将养上一段时日就能够痊愈的伤口会让萧慊从此再度回到当初是那韬光养晦的日子里头,如今卫国的那些个皇子只怕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再同他争斗些什么。他算计了越国,看来也不单单只是想要看着越国从此陷入到夺嫡的戏码之中才对,他想要的应该是更多才对,不然他那样千辛万苦地算计了这些事情为的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的。

    “现在还到不了这种程度。”萧慊缓缓地道,一统天下这一点,就算是他有心,暂时之内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之中应该可能不大有这样的机会一统天下,姜国和赵国的帝王都是正值壮年,且也还算是个人物,像是赵国这样的情况大约也不会出现在这两国之内,从一开始最是有机可乘的就是越国,但越国这一块饼也不是卫国一个人能够完全吃的下来的,或多或少的还是要同赵姜两国之中分上一杯羹,否则在卫国倾尽气力去争夺越国的时候,这两国从背后下了阴招就够让人觉得头疼的了。

    素问明白萧慊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哪怕这件事情上萧慊这人出力气更多,哪怕建业帝的事情都是他一手主导的却还是不得不还在哪里分了赵国和姜国一部分。不,素问觉得萧慊现在受伤或许也还是有几分算计的意味,为何他独独选在这狩猎场上的时候算计了这一切,让自己受伤,而建业帝却又恰好在这一段时间内死亡,这——

    “所以,你现在受伤也是你算计之中的一部分?”素问看着萧慊,他的时机选的太好,现在这个时候受伤,越王薨逝,皇子们深陷入夺嫡的地步,姜国和赵国未必不会趁着越国国事虚弱的时候趁机而入,而卫王据闻如今遭受这一番打击的之后这身体一下有些虚了,萧慊在这个时候醒来,虽是虚弱一些,这国事依着他的能耐再机上同大将军阴险交好的关系,就算是朝堂之中有什么决策,他也并非是完全一点都不知道。

    他这一次受伤,一来在养伤之中可以观察越国的动向,二来在自己伤势痊愈之前就算是赵国和姜国真的因为越国夺嫡而引发战争,卫国也可先保存实力,就像是以前世界大战的时候直到后期的时候再加入战争分享战争的胜利赔偿和领土。

    这样的计划才像是萧慊这样的人会有的计划。

    萧慊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扯了扯自己手边的一条拉绳,在他这一拉之后寝殿里头传出了一些个像是铃铛被扯的时候所发出的那些个清脆的声响来,素问看着萧慊的动作,那一条拉绳就在他的手边,若是刚刚自己动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手扯了这绳子。萧慊看着素问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来,他也不由地露出了几分苦笑来。

    她如今是真的半点也不相信自己了,甚至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应该是算计好的,就打算在这里坑了她吧。

    寝殿的门被人一下打开,杨嬷嬷走了进来,她行到了萧慊的床前朝着萧慊行了一个端正的宫礼道:“殿下可有什么旁的吩咐?”

    “将郡主带到离孤最近的主屋吧,且看郡主有什么旁的吩咐,小心伺候着。”萧慊缓缓地道,“孤身上伤口未愈实在陪不得郡主太久,还是孤失礼了。”

    杨嬷嬷低声应了一声,然后对着素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心翼翼且十分恭敬地将素问引了出去,依着萧慊的吩咐将素问带向离太子主寝最接近的一个院落,那也是整个太子府的主屋,这是身为太子同太子正妃才能居住的地方。

    杨嬷嬷早在萧慊这么吩咐之前心中也就已经有了几分觉悟,知道眼前这个看着清冷冷漂亮的女子可并非是那样简单的人物,能够让太子殿下普清醒就在陛下的面前讨要了这郡主,能够让无欲无求的太子殿下如此上心,这人才刚清醒没有多久就找了人过来,旁边甚至没有留着一个伺候的人,这般的信任和放纵,足以见得这个郡主可是极得殿下的心思的,甚至还为此要拒绝了先前陛下所赐的同潘家嫡小姐的婚事,只怕入主太子府成为正妃也不是什么难事。且杨嬷嬷是宫中出来的老人,在太子府上极有地位,甚至萧慊也是会给三分的薄面,如今这样慎重地吩咐着,杨嬷嬷心中也是有几分的分寸的,自然是知道要怎么做。

    杨嬷嬷领着素问到了主屋之中,吩咐了那些个府上的那些个奴仆万事都要小心伺候着,这才到了素问的身边。

    “他这是打算禁锢我?”素问扫了一眼杨嬷嬷,没有什么好气地道。

    杨嬷嬷听到素问这么问的时候,神情之中也带了几分的笑意急忙道:“郡主这是在说笑了,殿下一醒来寻了郡主,可见郡主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物,郡主这般说不是要伤了殿下的心么!”

    素问听着杨嬷嬷的话,她冷哼了一声,萧慊他既然没有开口说让她出了太子府的门,她硬闯出去自然是不和规矩的,如今他将自己安置在这里,这不是打算禁锢又是什么,伤了他的心?素问觉得若是萧慊这人哪里可能会是有心的呢,他早就已经没有心了,当然也就不会心疼了。

    杨嬷嬷见素问那一脸的不以为然的模样,她这心中也有几分困惑,若是能够得了太子殿下这般的关注,若是那潘家那潘韵贞只怕早就已经欢喜到了不行,可到了这赵国的郡主面前,倒似乎是完全没有这般的惬意一类的,几乎并没有将那一切放在眼中的感觉。杨嬷嬷道:“殿下清醒之后陛下来看完殿下的时候,殿下便是表示要娶了郡主为正妃。如今殿下特意让奴安排郡主住在主屋之中,这自然也是有殿下的用意的,这主屋除了殿下和未来的太子妃,多半可是不让寻常人住的,太子殿下如此也可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了,郡主又怎能误会殿下呢。听说在围猎场上,郡主还救了殿下一番,殿下又怎么舍得那般地对着郡主。”

    素问听着杨嬷嬷说着那些个话,她的神情之中依旧还是淡漠的很。

    “明王殿下同锦绣公主的婚事那是结了赵国同卫国的秦晋,郡主若是成了太子的太子妃,这自然也是秦晋,这般好上加好的事情,郡主应当高兴才是。”杨嬷嬷道。

    素问看了一眼杨嬷嬷,这个嬷嬷面容和善,说话的时候又是十分的伶俐,这说话的时候那些个话不管谁听着都是觉得十分的识大体和中听的,若是旁人听到杨嬷嬷这话一说,整个人也便是处于那种乐呵的状态,但素问却是笑不出来,她原本还以为萧慊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对一个自己完全没有任何信赖的人,他的话素问当然是不会当真的,但现在从杨嬷嬷的口中说出这种话来,证明萧慊是真的这样决定了的。

    杨嬷嬷见素问那并非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她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奴婢罢了。、

    “那潘家小姐如何?”素问忍不住问道。

    “殿下同潘家小姐原本就没有什么情意在的。”杨嬷嬷讨好地道,“若是太子殿下要是真的对潘家小姐有什么情意的话,早就已经娶了她了,断然不会让潘家小姐等上那么久的,可殿下对于郡主那可真是真心的,若是没有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同陛下这么说么。”

    素问冷笑了一声,这如果是没有半点的情意的话又怎么不说明白,让一个女子白白期许了那么多年,光是这样都已经足够叫素问觉得厌恶的了,还不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需要潘家在朝堂之上的声源,所以就一直摆在那位子,即便是当时潘韵贞病得极其严重的时候也没有娶了旁人,这不就是暗地里头在安抚着潘家的心。如今整个卫国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地位,有没有潘家的支持也没有什么关系、早晚整个朝堂上的人也全部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素问坐在一旁,对于杨嬷嬷的话就当做是没有听见一般,窗户大开着,而窗户外头摆着那些个盛开了繁花,在这初夏的时节之中开的十分的灿烂,这主屋之中也是一派安静祥和,但同萧慊说过那些个话之后,心里头倒是有几分不平静的,对于越国素问虽然没有多少的感想也没有多少的眷恋,但她并不想要见到战争掀起,尤其是在三国围攻一国的时候,尤其还是在刻意设计的情况下,素问回想了些,容渊同容辞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而容辞为人还算是谦厚,若是容辞登上帝君之位也可算是越国的福气,这旁的那几个皇子她是没怎么接触过,但那容熙倒是知道几分的,那叫一个难缠那叫一个凶恶,若是那样的人等级为帝只怕是整个越国的不幸了。应当是如此吧?素问这般想着。

    越国的皇宫一片素缟,无双城之中也都是家家户户门前挂上了白灯笼,热闹的无双城之中如今是一派的死气沉沉,帝王薨逝本就是应当举国素衣禁娱,但如今的无双城之中除却了那因为帝王薨逝而带来的悲伤之外,还有一些严肃。

    后宫之中虽是皇后掌权,但在建业帝薨逝的时候,皇后并不得盛宠,如今只是担着皇后的虚名倒是显得极其的单薄,甚至是有了一些个强弩之末的意味。

    董皇后如今也晓得建业帝尚在的时候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如今这一不在之后,整个后宫之中风向全部都靠向了敬贵妃那边,董皇后的面色越发的憔悴,因为她清楚地明白,除非是自己的儿子登上帝王之位,否则在新帝登基的时候就是她这个皇后魂归离恨天的时候了。

    原本董皇后还觉得自己身边最大的盟友便是容渊,但如今,她有一种感觉,这个曾经的盟友正在崩塌之中。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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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孝服穿在容渊的身上的时候倒是没有清减了半点他的风貌,这一身红衣穿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像是那开遍了山谷的红花一样的渲染,而现在的一身白衣孝服,因着自幼以来那容颜太过,这一身白衣的时候却是越发显得清冷冷的,那一张没有多少神情的容颜就像像是一个玉雕的雕塑一般。请使用访问本站。

    帝王薨逝,按说现在的他们都是在皇宫之中守灵才对,原本容渊也是这样想着的,尤其是他的那些个侄儿,只可惜现在的那几个侄儿一个一个都是野心勃勃,甚至已有人按捺不住甚至已经出了无双城,在这个时候离开无双城无非为的就是集结兵力。

    整个越国已经是有几分的凌乱了,这不过就是几日的光景罢了,但在容渊的感觉就像是过了几年一般,几乎每一日都像是几年一般。

    舒太妃跪在蒲团上,她的身上也穿着一身的素衣,平日里头她一贯是穿的十分的素雅,但如今她这一声素白更加显得单薄。

    “到现在,你还是没有改变你的初衷?”舒太妃的声音清冷冷的,这半年来同自己这个倔强的儿子舒太妃也算是有个认识了,她素来晓得他足够倔强,只是这半年来到如今也完全没有一点服软的姿态,“如今越国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便是你想要看到的?”

    容渊觉得有些疲惫,“母妃,时至今日这种话无须再提!”

    “荒唐!”舒太妃拍了一下桌子,她看着自己那儿子一脸疲惫的模样心中多少也有些心疼,这几日的确是忙碌也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见到那眼底的红血丝的时候,舒太妃的心中略微也有些不忍,但她更知道若是此时此刻不逼着自己这个儿子做出选择来,那么她这一生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指望了。

    舒太妃盛怒的气息一下慢慢地缓了下来,她看着容渊道:“如今的越国已不是之前的越国,你的那些个皇侄儿们一个一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皇兄这么一走,整个越国如今已经成了一派颓败之象,你便是打算如何?”

    容渊张了张口,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母妃的确倒是没有说错的,但,“只要是新帝登基,一切自然也是会变好的。”

    舒太妃嗤笑了一声,“新帝,谁登基为新帝?你皇兄去的时候可没有留下旨意也没有立下储君人选,这个时候谁成为新帝那都是极有可能的,你那些个侄儿谁不想成为新帝,但谁又能够成为新帝?”

    “越国本就没有立长立嫡的惯性,若是你皇兄去的时候且立下了一个太子之位也便罢了,可如今便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不管是谁争夺上王位都未必能够使得旁人心悦诚服的。”舒太妃看着容辞,她语重心长地道,“如今越国大多的兵马且在你的手上,在你皇兄未薨逝之前也是有着军工所在,在兵马之中且属你的微信最高,若是旁人只怕是担不住这样的重责,你可知道母妃是在说什么?”

    容渊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母妃如今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放弃过当初的那个念想,也便是因为如此,容渊的心中也就是觉得十分的难受,若是皇兄还在,这些个话那就是存了谋逆的意思,他活到现在也便是耿直做人的很,什么时候想过这种心思,原本以为等到时间长一些之后自己这母妃就能够忘记自己当初的那些个意思,却没有想到皇兄竟然是那么突然地就去了。

    容渊觉得自己这皇兄委实去的太过突然了,若是寻常人家,容渊必定是会想着让仵作检验一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堂堂的一国之君自然是不能够这般处置的,而太医院里头的太医们所留下的医史也证明着皇兄之前的身子骨便是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即便容渊是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突然也太过叫人无法接受,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皇兄说什么也还能够多熬几年至少也能够将所有一切安排妥当了之后,却到底还是没有想到这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储君未立,而自己那些个皇侄儿已经处于剑拔弩张的地步,这祸事只怕是会在近期之内就会掀起,尤其是那容熙,如今的他已经离了无双,而他门下门人无数,只怕是打算纠结起自己人马来了。

    “即便是如此,这帝王之位也应当……”容渊方要开口却还是被舒太妃一下子所制止,“给谁?董氏那个女人的儿子?”

    容渊听着舒太妃说起皇后的时候哪种口吻,这语气之中带了几分不屑,而且就连她这称呼也没有往日里头的那般恭顺,董皇后不管是受宠还是不受宠,却到底也还是帝后,如今帝王逝去,不管这谁最后登上了帝王之座,也到底是要称呼皇后为一声嫡母的,这太后之位自然是少不得的。而自己母妃说出这种话来,多少也是有些逾越了。但到底也是自己的母亲,容渊自然是不能呵斥自己的母亲。

    “你想要扶持他上位?”舒太妃冷笑了一声,“你自然是可以扶持他上位的,但等到你扶持了他上位,你可知道你还有什么容身之处?你觉得依着董氏的性子,如今她能够容你那是因为如今的你是他们母子两人唯一的救命稻草,若不巴望着你自然是离皇位没有什么可图的,但等到真的上了位之后,我愚蠢的儿,等待你的不过就是因为你功高震主,而收了你手上的兵权,等到你手上无权的时候,我儿你且认为你还能够剩下些什么,你还能够有些什么?你可知道你那皇兄可是如何登上这帝王之位的,那是因为他足够狠,将自己的兄弟手足全部残杀殆尽好无后顾之忧。你的那些个侄儿流着同你皇兄一样的血脉,不管是谁登基之后,这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肃清自己的兄弟还有你这手握重兵的皇叔。”

    容渊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母妃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会成为他日之后的真实写照,但容渊到底还是不愿意去臆想自己的那些侄儿,尤其可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容辞,他们两人可算是从小一贯长大的,彼此的性子也可算是了解的很。容辞心善,所以容渊觉得若是自己的皇兄还在的话,这帝王之位多半还是会留给容辞的,再加之他也是皇后所出,即便如今这般情况下,若是真的在毫无圣旨指定的情况下让容辞任了新帝,这朝中的一些个大臣许可能会有一些反对的声浪,却也还是算是合乎体质,至于百姓,只要新帝是一个仁慈的帝王,自然是不会有多大的反应的。

    “若是如此,当一个闲散王爷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容渊缓缓道,他其实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想将身上的重担给卸下了,若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就这样放下来,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母妃,儿臣是先帝的子嗣,并非是皇兄的子嗣,这皇位原本就应该是要轮到侄儿们的,儿臣作为皇叔能够指望的也就是有贤之人登上帝王之座,而并非是趁乱为了满足一己之私之人。母妃所顾念的儿臣都懂,只是儿臣没有这样的资格,也不想……”

    “若我说你有这样的资格呢?”舒太妃打断容渊的话,她看着容渊那神情之中有着几分的认真半点也不像是在说笑,“你说你没有这般去同你那些个侄儿争抢皇位,那是因为你并非是你皇兄的子嗣,所以你没有这样的资格去争抢,那若是母妃告诉你,你有这样的资格呢?”

    容渊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妃竟然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而他的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些个不祥的预感。

    “你有这样的资格,因为你不是先帝的孩子。”舒太妃看着容渊,平静地道了一句。、

    “母妃你……”

    “你想说母妃是打算用这样借口来欺骗你不成?”舒太妃莞尔一笑,“你那皇兄登基之时你不过才将将出生罢了,你那皇兄任何人都没有放过,那些个曾经同他争夺皇位的皇子哪里是有旁的好下场满门抄斩的时候即便是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是没有放过的,你且知道你那皇兄为何独独对你便是疼爱有加,自小便是对你十分的关切,甚至将你养在身边?”

    容渊的脸色苍白无比几乎是要同他身上的这一身的孝服想媲美,他很想让自己的母妃不要再说了,甚至他也已经有了一个预感,觉得再这般说下去的时候所可能会揭露出来的是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知道的一个秘密。

    “母妃,我……”容渊的声音干巴巴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如今喑哑异常,恨不得今日还是受在宫中的灵堂之前而不是出现在自己母妃的小佛堂里头,他猛地是退后了两步,想要就这样从佛堂之中出去。

    但他的脚步也不过就是轻轻一挪,是舒太妃便已经开了口:“因为你是你皇兄的亲生孩子。”

    容渊只觉得自己的头顶那一片天像是被一记响雷给炸响了,炸得他现在什么都想不到也什么都顾及不到,他的脑海之中完全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很想对自己的母妃说这不过就是她想要胁迫自己听了她的意思,顺着她所想的那些,完成了她想要自己做的事情。是的,容渊这般想着,但脑海之中却是想着当初的那一幕一幕,打从他记事的时候开始,他那皇兄便是对他十分的疼爱,原本他还以为皇兄这样待他那是因为他是他如今唯一的兄弟的缘故,但现在想来,容渊也觉得他待他好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一个兄长对待着一个年幼的弟弟,而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对待着一个儿子一般,而容渊越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心中也就越害怕。

    “我不相信,”容渊苍白着一张脸,那声音之中更是带了几分的虚弱,他完全就像是崩溃了一般完全说不上话来,但舒太妃却完全没有顺了自己这个儿子的意思,径自地说了下去,“原本我同他早就已经相识了,本来他是要迎我入太子府的,但却是因为先帝……”

    容渊僵硬着一张脸,他完全已经不知道是要说些什么好了,因为眼前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但舒太妃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再他的耳边不停地响着,且一个字一个字地朝着他的脑海之中锲而不舍地钻着。其实他的母妃所说的不过就是一个寻常至极的事情,原本是一对郎有情妾有意的故事,却因为无端端地被皇帝看中而入了皇宫,年迈的皇帝虽是喜欢这个年轻且又漂亮的妃子,但到底皇宫内院之中佳丽三千,也便是这样过去了。而在后宫之中太过寂寞,而当时还算是太子的建业帝对于曾经的心心念念的女人时不时关心一番,也便是因为这样一来这才使得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舒太妃看着那一脸震惊的容渊,她知道这些事情的确是叫人的确有些难以接受的,但等到时间长了一些之后到底也还是能够接受的。

    “你有那样的资格,因为你不是先帝的子嗣,你是皇子,你——”

    “一个见不得光的皇子?”容渊冷笑了一声,他突然觉得这一切有些荒谬绝伦,自己所认为的父皇其实应该算是他的祖父而原本应该是他的皇兄的人这才是自己的父亲,这样被隐藏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就这样摊开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宫廷隐晦之事就在现在这个时候就这样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容渊更加觉得难堪,他甚至不知道应当如何说自己的母亲来的好,这怎么说都是一个错字。

    “你父皇并非是不要你的,”舒太妃看着容渊,也看到了他那般难看的脸色,她知道这般一说之后自己这个儿子必然会有些看不起她,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等到往后的时候他到底还是会念着自己的。“只是你这身份到底尴尬,但他将你养在身边,旁人有的,你也是有的!他可不曾亏欠你半些,而且你也是最英勇的,否则他又怎会将越国大半的兵力都放在你的手上,那是因为他将你视为储君一位。”

    “不……”

    “是这样的,你可还记得他一贯都是那般的看重你,兵马一类原本就是一国之根本,他将几十万的兵马交托到你的手上你可觉得他是什么用意!他必定是想要让你能够守护着越国守护着他守护了这一辈子的地方,而今你却是要将他的这一番心意全部都往外推,难道你就想看着那些个人争夺皇位导致民不聊生吗?”舒太妃这一问也可算是十分有利,是的,她自然是有着私心想着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这个国家的帝王,成为那至高无上的人。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能够做好这一点,这王朝之中也没有人比她这个儿子更适合的了,他手上有那么的多兵马,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这一辈子到最后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成为一个籍籍无名的闲散王爷而已。

    “母妃,你现在所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容渊抬着头看着舒太妃,那眼神之中,那所看着舒太妃的眼神之中的充满着陌生,他像是从来没有看透过自己这个母亲一般,现在的他看着自己母妃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他想不出来自己母妃现在对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倒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实在是叫他难以置信,甚至现在他已经分辨不出到底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母妃,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再相信你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又或者是假的。”容渊的声音有几分沉闷,在他说出那一句话之后,便是朝着舒太妃行双手作偮,那动作十分的恭敬,却有是十足的疏离。

    舒太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那一番话非但没有引得自己的儿子有想要一争高下的意思,却使得他的模样越发的颓唐起来。那完全就像是受了十分严重的刺激一般,她很想叫住自己的儿子,但这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对他说,这踏出的脚步一瞬间也收住了,只是在那边看着容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太妃,您太心急了。”慧姨出现在舒太妃的后头,她看着舒太妃,刚刚的她隐藏在一旁外头听着佛堂里头的动静,她长叹了一声,她觉得舒太妃实在是太着急了,想要让殿下接受那样的命运的确是眼前最紧要的事情,但现在说出这些事情来,只怕是要闹出一个适得其反的结果来。

    “我能不心急么……”舒太妃长叹了一声,她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的,但他早晚有一天会发现自己这般也是为了他好,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时机稍纵即逝,至少要把握住这一次的机会。

    “再不心急,这江山,就真的成了别人的了、”舒太妃道。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2 21:17:16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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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渊出了府,直奔皇城而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原本这皇城之中入了夜之后城门便是会关闭,这要入皇宫的人只有出示令牌之后方能够进皇宫,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举国都是在一片的悲哀之中,这皇城之中少了主宰,自然这一切也就没有那般的严厉了。再加上好些个皇子都没有等到建业帝下葬就已经快离开皇宫了,这其中便是有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甚至已经隐约有了传言,说那些个离开的皇子是为了纠结军队打算起兵。

    这皇城之中的人有些惊恐,就怕真的等到哪一日早上醒来的时候真的到了兵临天下的。

    容渊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走到了皇城附近,在这个时候城中的百姓也已经全部都睡下了,即便是没有睡下,也便是在自己家中足不出户的,他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那些个百姓心中所想的,也为了防止出了意外,他已经命巡城的将士加强了夜晚的巡查。

    今夜的他心情甚乱,其实在那一日,建业帝在朝堂之上突然吐血而亡的那一瞬间容渊就已经处于慌乱之中了,这些日子来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这一路到底是怎么支撑过来的,完全就像是一个梦境而他也一直处于那浑浑噩噩的阶段,但现在的确是清醒了几分,可这清醒却是要比之前的不清醒更加叫人觉得难受。

    容渊叩响了宫门,守着宫门的护卫知道站在宫门外的是容渊之后便是开了宫门将容渊迎了进去,甚至有人是打算去通传皇后,却是被容渊伸手阻止了。

    容渊朝着皇宫之中的侧殿而去我是木匠皇帝最新章节。如今的侧殿便是布置成了一个灵堂,依着越国的规矩,身为上君的棺木是要在侧殿停摆上九日之后,放在第十天的时候选上一个吉时,抬了进了陵寝。

    所以如今的侧殿之中是一派灵堂的装扮,那废物的白绸让整一个侧殿看起来有着一种别样阴森的感觉,在里头有身着白衣的宫女而回太监正在烧着那些个纸钱,也有不少的宫中嫔妃在低声哭泣着,容渊自然是知道那些个年轻的嫔妃是在哭些什么的,她们所哭的也并非是因为陛下薨逝而觉得悲伤,而是因为越国宫中有规定,只要是无所出的嫔妃在帝王薨逝之后是要被送到太庙之中为先帝祈福了此残生的。这些个年轻的嫔妃哭的也便是自己往后在太庙之中的日子罢了。

    容渊看着那棺木,那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做成的棺木,棺身上雕刻着那惟妙惟肖的九条龙,这是身为一个帝王所有的尊贵,而在这棺木之中陪葬的有一些个素日里头帝王最是喜爱的物什。

    “殿下怎么这么迟了还入了宫门?”伺候着建业帝的太监总管善喜抹了抹眼角的泪看向容渊,这帝王薨逝之后前三天便是要有人守着灵堂的,但这三日之后便是无需人时时刻刻都在守着,毕竟整日整夜守着不管是谁都是吃不消这般的折腾的,所以白日里头像是皇后这般的人物守了整整一日,等到入了夜之后便是在宫人的搀扶之下离开了这侧殿。

    “只是想进来再看看……”容渊的声音顿了一顿之后方才说完了这最后没有说完的话,“想再来看看皇兄……”

    善喜听到容渊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角已经沁出了白花花的泪水,哽咽着道:“到底还是王爷有心了,也不枉陛下打从您小时候开始便是那般的疼爱您了。”

    容渊听着善喜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的不自然,他想到了自己母妃对他所说的那些个话,他不知道自己母妃那所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容渊觉得自己到底还是能够有一个可以询问的人,但现在他的皇兄就那样躺在那里,就连他想要问上一句却到底还是不能够问出口。

    “殿下小时候那叫一个皮的,陛下便是唯一一个能够让王爷听话的,只要陛下这一叫唤,殿下便是乖乖的,哪叫一个乖巧。”善喜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般,他看着容渊道,“王爷小时候喜欢玩闹,最喜欢的便是兵捉盗贼的游戏,当时陛下还笑称殿下这般有着正义之心,只怕早晚便是要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往后说不定是要从军了的,还笑称容家自己就是要出现一个擅长骑射的大将军了,果真陛下那话是一语成真了,如今殿下可不就成了这般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么!”

    善喜的面色神情之中也带了几分恍惚的意味,他像是陷入到了回忆里头无可自拔一般。容渊并没有打断善喜的打算,因为他所说的那些个记忆他已经有些忘却了,小时候的事情他很多都已经遗忘了,他的确是如同善喜所说的那样打小的时候就是喜欢自己那一个皇兄的,甚至在他意识到“爹”这个名词的时候,他还在心中偷偷地将这个年长上自己许多的大哥当做是自己的父亲。

    “陛下之前还在说着殿下的年岁也不算小了,还想着给殿下安排上一个可心的婚事,却没有想到这言犹在耳,陛下竟然就这样一下子就去了!”善喜说着,心中更是悲伤,他抹着眼泪,“陛下这么就这么去了呢,奴才还没有伺候完陛下,还指望着最后陛下给老奴一个恩典,也好跟着一并伺候的,陛下怎么就能够这么突然就去了呢!”

    容渊听着善喜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那边说着那些个话的时候,他的神情之中除却了无奈也还是只有无奈,他也很想对自己这个皇兄说上一句,怎么就这么突然就去了呢了,他如今心中还有那么多的困惑,怎么他就这样去了呢。

    “殿下……”善喜在那边泣不成声,那模样几乎是让容渊都觉得可怜无比,他同善喜说到了几句,让他下去休息,也让灵堂之中那些个哭泣的嫔妃退下了。

    容渊跪在那一个小小的蒲团上,手上拿着宫中的宫人所折叠的那些个纸钱元宝银两一类的默默地向着那火盆里头放着,他看着那寂静无比的灵堂,以前有太多时间的时候他和他都没有想到最后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结局,又或者说,虽说这样的结局早晚都是会来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快天赋武侠系统最新章节。

    “皇兄……”容渊轻声低喃着,“你可知道我现在的感受,我多想现在的你能够出现为我及解开那些个悬疑,至少这般一来,至少也能够给我一个明白。”

    容渊说着这样的话,但整个灵堂安静的一场过分安静,只有那白布被外头的风吹过时所发出的声响,旁的什么也没有。

    容渊默默地放着那纸钱,直到有脚步声从外头传来,慢慢地接近,最后到了这侧殿的门口。似乎来人有些意外,这顿了一顿之后却还是走了进来。

    “皇叔倒是有心了。”容辞看着跪在那蒲团上焚烧着纸钱的容渊,他也有几分的意外,原本白日里头的时候容渊已经在这侧殿之上守过了,也已经回去休息了,怎的如今又回了殿中?

    他话虽是这样说着,却也还是同容渊一般跪了下来一并慢慢地焚烧着那些个纸钱元宝。

    “你怎生也来了?”容渊道。

    “睡不着,就想着过来陪陪父皇罢,等过几日到了皇陵之后,大约也便是只有往后在祭天和祭祀的时候才能够去看看父皇了。”容辞缓缓道,整整守了三天三夜的灵,这眼睛也是没有合过的,其实已经可算是十分的累极了,但等到回到了寝宫之后却没有半点的睡衣,躺在榻上的时候想要合上眼睛却半点也没有合上,“静下心来的时候倒是觉得有些太静了,睡不着,想的也是一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倒不如在父皇这里的时候觉得心理面舒坦一些。父皇生前待我极好,却到底也是没有守在他身边多久,那个时候身子不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能够活多久,或许会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未必,但如今这身子好了,想要多陪陪父皇的时候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想来倒是讽刺的很。”

    容辞看着那高高长长的灵位和那掩藏在那重重白幡后头的金丝楠木,原本现在这种时候应该身为皇子皇亲的他们都在这个偏殿之中才对,但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却不过就是寥寥数人罢了,甚至有几个皇兄皇弟在三日守灵时间都没有做到就直接地出了无双城,那司马昭之心可算是路人皆知了,但这也并不代表着无双城之中是一派的安宁,因为在皇宫之中还有敬贵妃的存在,这些日子早朝虽是是罢了,但以庞驰这左丞相为主的朝堂上的人马便是要求册立新帝,那声浪如今是越发的夸张了,而敬贵妃整日里头也是十分的得意,似乎已经将所有的一切拿捏在了手掌心之中一般。

    “皇叔,这往后的日子你打算如何?”容辞看着容渊道,“你手上手握重兵,与其让毅儿上位又或者是其他的皇兄上位,我倒是宁愿看到皇叔你登上帝座。”

    容渊听着容辞那般说,他的眉头微微上扬了一些,看着跪坐在自己身边的容辞,他的眉目被那燃烧的火焰映得像是画一般的精致,那神情还是记忆之中的那般的淡然。刚刚有那么一瞬。容渊甚至几乎是快脱口而出问他一句他刚刚那一番话说的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皇后让他来同自己说这种话的,但在容渊意识到自己那话的时候,他生生地压抑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会变得这般的不相信眼前这人,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像他的个性。

    见容渊僵着一张脸不说话,容辞又缓缓地道:“我说这些并非是在说笑的,毅儿为人十分的锱铢必较,而庞家也早就已经是掌控了整个朝堂,有如此丰满的外戚,到时候整个朝廷只怕是要被外戚所把持着,他若是真的登上了帝座,多半也逃离不了傀儡的境地。许庞家人现在还不会下手,但谁又能够保证几年十几年之后,庞家人并不满足于一个朝臣的地位,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许还是一处好的,说不定容家的天下也会就此变成了庞家的天下。至于那些个皇兄,虽是有谋却不至于定天下,虽是有勇却不过是有匹夫之勇,如今这般的田地之中不想如今尸骨未寒的父皇,反而计较的却还是个人得失,想着登上九五之尊,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帝王之后会诶黎民百姓带来什么福祉。”

    容辞觉得与其让那些个人毁了容家,越国的基业倒不如让是自己这个皇叔登上帝座来得好一些。

    “当然,皇叔也可以尽量拒绝,只是庞家是绝对不会这般善罢甘休的,一旦等到那些个皇兄皇弟纠结起了人马,到时候越国之间便是有着一场无可避免的内战,我相信,姜,卫,赵三国十分喜闻乐见越国这样的结果暧昧高手。如今卫国太子似乎重伤正在养伤期间,似乎赵国也同卫国有了婚盟,赵国的郡主会嫁给卫国的太子成为太子妃,这般一来只怕赵国和卫国还有姜国都会联合成为一气,皇叔,若是不将国内的事情尽快解决,只怕三国会早晚安奈不住趁虚而入。”容辞像是以往一般地伸手拍了拍容渊的肩膀,“如今这兵马大部分都是在皇叔你的手上,如今你要如何做,都是可以的,这也是皇叔你最大的筹码。你并非是拥兵自重,若是肃清一些为非作歹的人物,在百姓之中树立一些个微信这样一来之后,即便是你要临朝称帝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反对。”

    “你就不愿意自己当了这帝王?”容渊听着容辞的话,他那话里面分明是在教会他如何以最是正当的名义成为帝王,这样的谋算几乎可算是没有多少的负面,即便是有,哪个帝王登基的时候不会有旁的闲言碎语。容渊对于容辞的谋算也算是十分的看重的,自己这个侄儿看着平日里头都是不怎么管着事的人,但对于皇朝之中的事情他实际上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他这手上握着兵权的话,只怕早就已经将越国拿捏在手中了。

    “愿,也不愿。”容辞慢慢悠悠地将手上的纸钱放进铜盆之中,“这帝王之位,掌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谁不愿意成为这帝王之位的,但这成为帝王未必也会是一件好事,算计着荣宠,算计着一切,身边的人不敢相信,就算是相信了也不能太过相信,这一身过的实在是太苦了,看看父皇,他又什么时候有过真的开怀的时候的,每日公文缠身,这帝王除了这些个忧心的事情外也不见的是真的有什么好处的,所以我宁愿还是成为一个闲散的王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般一来倒也舒坦的多。”

    容辞也便是这样想着的,只可惜自己的母亲却不是这样想着的,总是想要他去争上一争,甚至之前在寝宫之中的也还不忘这样说着,也就是因为这些个一日一日在自己耳边耳提面命的话语让他原本已经疲累至极了,却还是偏生是不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睛都能够听到自己母后在自己耳边不停絮叨着这样的话。

    容渊看着容辞,他也可算是同容辞两人一起玩着长大的,对于容辞的性子不能算是十拿九稳之外却也还是知道他一贯的个性的,而他刚刚那一番话也是十分的真心诚意地对他说的,这一番话虽是叫他有些意外,却也还不至于倒十分意外之处。

    或许在旁人的眼中自己手上拥着那么多的兵马若是没有这般起事,只怕也还是一处不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庞家的人。如今还没有到九日之期,等到真的将棺木送入到了陵寝之中之后,只怕这接下来那些个朝中大臣都是要开始为了新帝的事情而争闹不休了,尤其在这朝堂之上绝大部分都是庞家的人马的时候只怕他们所提出的那一个人选不出意外也便是正在后宫之中一直处于修养状态的人。

    容渊想了一想,他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他抬头看着那棺木,那目光夜沉如水一般,“等到皇兄的棺木送至皇陵之后,你便是跟着我一同走,军中还缺少你这般的军师人物。事成之后,我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容辞微微一愣,他看着容渊那沉静的模样,虽说刚刚那一番话的确是出自他的口中是在劝解着这个皇朝之中最有权势的皇叔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但现在听到他真的愿意这么做的时候,容辞的心中多少也还是有一些个感慨,这到底皇位的诱惑是那般的巨大,即便是看起来对皇位没有半点在意的皇叔到最后面对那几乎可算是唾手可得的王座也还是十分的在意的。他的心中多少有了几分怅然,但这怅然之后却又有了几分释怀,至少自己这个皇叔还算是个有仁心的,不少人最后还能够得一个善终,要是换成旁人的话,只怕这善终是不要想了,若是能够善了也应该要感恩戴德了。

    而且容辞觉得到了军中虽是可能遇上一些个危险,但至少也还是在自己这皇叔的眼皮子底下,到底也不会出了什么岔子,至少比如今还在这无双城之中成为人人的靶子要来得安全的多,容辞原本想说让自己的皇叔将自己的母后从后宫之中弄了出去,若是真的战事一起,他随着容渊上了战场,这旁的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这唯一最是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只有自己的母后一人,但这转念一想之后,若是自己真的将自己的母后给带走或者是隐藏起来,那些个人更会做出一些个叫人无法想象出来的事情,倒不如像是现在这样维持不变,不管自己去了哪里,只要自己的母后是还在无双城之中只怕那些个人还是会收敛一些,至少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再者他的母后到底还是皇后,父皇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废了皇后的意思,所以母后依旧还是皇后,新帝上位之后也便是会成为太后或是旁的纸贵金迷全文阅读。

    若是真的皇叔打算称帝,那他的母后也便是会成为皇嫂,皇叔念旧且仁心,所以多半也是不会为难那些个人,这可算是皇叔的有点同时也可算是皇叔的弱点。至于他的母后,容辞想了一想,或许现在他的母后是会对他的决定多少有些怨言的,但只要在母后看清楚形势比人强的之后,她会明白现在他这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时间长了一些,母后也便是能够断绝了那些个念头。

    五月十四的时候,越国的建业帝入葬的日子,一代帝王的沉睡在那早就已经修建的皇陵之中,而五月十五,三皇子容熙于江南起兵,同月十七,七皇子容烨于江北起兵,一时之间越国争夺帝王之座的战争一下子掀起了。

    在五月十九的朝堂上,如今的无双城之中已经可算是有些人心惶惶了,三皇子容熙和七皇子容烨起兵一事根本就成了一件完全瞒不住的,百姓们都是在担忧着这战乱一起之后这之前那些个平静的日子会不会就这样直接一去不复返了,甚至担心着会不会就这样流离失所。无双城之中的物价一下子飞涨起来,尤其是那米价一下子涨到了百姓惊叫的地步。

    而在建业帝薨逝的第十五天之后,一直废怠的早朝终于是在左丞相庞驰的要求下举行了,容渊自然也是参与了这一次的朝会,甚至那一直宣称着身体不适正在休养期间的皇长孙容毅也出现在朝堂之上,虽说经过上一次的缘故,这身体果真是受了损,比之前的时候看着果真是清瘦了一圈,但那面色倒是看着红光满面半点也不像是体弱的样子,而且这面容之中也带了一些个兴奋。

    庞驰作为左丞相自然是百官之上的人物,再加上之前的时候建业帝也可算是十分器重这个朝臣,而加上庞驰又是三朝元老朝堂上的人马不少,自然可算是一呼百应的模样。而容渊在上朝之前也可算是已经有了几分准备,但在看到庞驰的那一瞬间,他方才觉得即便是有怎么样的准备对着那个老匹夫的时候也多少是没有几分耐心。

    庞驰先是装模作样地说了一些个哀文,训斥了一番起兵的三皇子容熙和七皇子容烨,当下便是将自己所要说的说了出来,他以十分沉重的声音在那边缓缓道:“诸位大人也知道,而今那三皇子容熙和七皇子容烨已经全然不顾越国的安慰便是起兵造反,此等狼子野心之辈便是应当要诛杀!只是如今咱们越国没有一个做主的人,先帝没有立下太子储君一位,也便造成了如今你我群龙无首的境地,若是有新帝登基也便是能够震慑住那两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再加上其余的流窜在外的皇子也能够收敛几分,百姓们也不至于像是如今这般的恐慌!”

    庞驰这一番话一出也便是得了朝堂上大半人的拥护,容辞站在一旁,只是朝着容渊看了一眼,那神情之中带了几分笑,庞驰这一直老狐狸早就已经想这么做了,如今说出这种话事先想来也已经同百官们通了气,一会只怕是只要稍稍一提之后,百官们都会开始拥护着庞驰的那些个说辞,顺着他的意思走了,真是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也就是庞家这样的猴子此时此刻正在不停地上串下跳着,就怕旁人不知道他的用心一般。

    庞驰看了那一言不发的容辞和容渊,庞驰最后将落在容渊身上的视线多停留了一会,在容家之中,如今的庞驰自然是希望皇长孙容毅登基的,但相比较而言,容毅那一切多少还算是有些薄弱了一点,论地位,容辞是皇后所出,占据了一个嫡子的位子,在这一点上他可算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而容渊手上所有的那些个兵马,也是庞驰所心有余悸的,他只恨当初建业帝还在的时候,在并券商对自己的防守也可算是格外的严格,若是庞家那个时候能够多少接触一些个兵权的话,也不至于像是今天这般底气不足,他也早就已经将容毅给供上了太子的地位。

    庞驰对于容渊这人了解不算太深,这个庆王常年以一张寒冰脸示人,谁都不知道这个王爷这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对于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是不好拿捏的,而且只要他的手上握着兵权,庞家在朝堂之上能够只手遮天又能够如何,这笔杆子到底还是敌不过人家手上的冰刃的,庞驰自然也晓得自己那最是疼爱的孙女对于容渊是有多么的喜欢,这半年多来时时去贴了人的冷屁股也不见得有半点的松懈,这让庞驰心中对于容渊也是有几分的不喜,庞烟是自己最中意的孩子,依着他的意思那最起码也是要成为一个被旁人手掌心之中捧着的人一般,合该就是母仪天下的宫不厌诈。容渊这人实在是难以拿捏,这人从来都不是他想要合作的对手。

    但容毅这人就不同了,从血脉来说便是同庞家带了几分血脉关联的,再加上那孩子实在是太好拿捏了,对于那样一个无勇无谋的人来说,自然是再好处置不过了,只要是自己能够帮着他得了帝王之位,这人还不得将庞家供起来,怎么说,庞驰也便是觉得容毅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只是在扶植容毅的时候却还是要担忧着容渊手上的兵权,若是有什么方法将容渊手上的兵权夺了回来,这自然也便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了。

    “庞大人所言甚是!”一官员在那边喃喃地道,那姿态之中也有了几分恭敬的意味,“这新帝必须要有,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这般总是没有帝王,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百官百姓有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应当要怎么做的,所以这新帝还得着紧着。只是陛下仙游至极,没有立下遗诏也没有遴选了太子储君,这实在是一件为难的事情。庞大人身为左丞相又是百官之首,从前以来便是最能够揣摩着陛下意思的人,庞大人更是两朝元老,自然也便是应当有对策才是,下官谨遵庞大人的意思。”

    那官员话音一落,当下便是有更多的朝官顺着意思一口一声遵循庞驰的意思。

    庞驰见百官如此自然是心中更加得意了几分,他张口欲言,却听到容渊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怎么,皇兄这才刚刚入了皇陵,你们现在就已经开始遵循庞丞相的意思了,这朝堂什么时候便是庞丞相的朝堂了?若是皇兄还在听到百官们你们这般的话也是要觉得心寒了吧!”

    容渊这话说的委实是有些诛心,但却也点出了事实,庞驰虽是臣子但到底也不是君王,百官们所要遵循的应当是帝王的意思,而并非只是一个丞相的意思,而百官刚刚那一番话分明是将庞驰拱到了帝王的位子上,这指的便是庞驰有异心打算谋逆了王朝。

    庞驰听到容渊这般说的时候,他那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庆王这话是什么意思,老臣一贯忠心耿耿,哪里担得起殿下如此诛心的话,殿下这一番话委实是太伤老臣的心了,老臣这般也不过就是为了越国为了百姓着想,若是一直群龙无首,百姓们只怕心中也难安。殿下难道宁愿看着百姓整日里头担心惶惶不安的姿态不可?”

    容渊冷眼看着庞驰,这人在朝堂上那么多年早就已经修炼成了一只狐狸了,就算是话再怎么诛心,这人也能够完全当做是没有那么一回事,那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在这样狐狸一般的人眼中心中那便是君要臣死臣你可装死的举动。

    “那庞大人的意思,那是要怎么选出新君?”容渊冷言问道,对于庞驰那面红脖子粗的模样完全就当做没有看到。

    “老臣的意思,三皇子和七皇子两人必然是不能够成为新帝的人选,旁的那些个皇子,在陛下还没入了皇陵的时候便是已经离开无双城了自然也是不能够成为新帝人选的,若是选了那些个皇子为新帝,只怕便是会被世人嗤笑如此不忠不义之人都能够成为新帝,违背伦理,庆王殿下可有什么意见?”庞驰对着容渊道。

    容渊点了点头,虽说庞驰这一只老狐狸是有自己的想法在,但这话说得倒是不错的,那些个没有等到入了皇陵祭天之后就因为一己之私离开无双城的人的确是没有什么资格来继承皇位的。

    “既然庆王不反对老臣这般的说辞的话,而今无双城之中还留守着的除了肃王殿下之外也便是皇长孙两人了。”庞驰又道了一句,“肃王殿下是皇后所出,本可算是嫡子,若是寻常人家之中的规矩的话,那么自然是由嫡子来继承的。”庞驰缓缓地道、

    庞驰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容毅的脸色猛地一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庞驰到现在这个田地的时候竟然是会说出这种话来,他真心想对着自己这个舅公说上一句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怎么就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这般承认了容辞嫡子的地位,还说应当是让嫡子来继承的,那么这不是变相地说他这个皇长孙就是没有任何的可能性了,这同他的祖母说的完全不同,他的贵妃祖母明明是同他说过了的,庞家会不留余地将他送上帝王的宝座桃色人生!

    容毅正要开口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庞驰的长子急忙地扯住了容毅的衣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容毅被他这般一扯也稍稍理智了几分,想着自己就在这里听听自己那个舅公是打算怎么说的,若是真的临阵倒戈,他定是要饶不了他们的。

    庞驰这话说出口之后,百官们也不由地面面相觑,这肃王的确是一个温润的人,但到底和庞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依着敬贵妃还是庞丞相的嫡亲妹子这样的关系怎么说也是应当支持皇长孙才是,而那些个早就已经在背后被庞驰请到了庞家旁敲侧击过一番的人心中也早就已经了有结论,到时候在庞驰在朝堂上说出那些个话之后自己只要附和便成,这事情倘若成了,皇长孙真的成了新帝自然也是少不得他们的好处的,这倘若是不成的时候,还能说成是庞丞相仗着自己丞相这般的地位对他们这些个百官进行施压导致的。左右于他们还是能够有一条退路的。

    容渊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就连容辞的眼中多少也有了几分意外,觉得庞驰刚刚说出那一番话来实在是太叫人意外了,这完全就不像是庞驰的个性,他会拥护自己成为新帝,这对于容辞来说也可算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还觉得也许刚刚是幻听了。

    “虽说肃王殿下继承大统无可厚非,但董皇后成为皇后并非只是一两年的事情了,若是陛下想立肃王殿下为太子应当早就已经立了才是,老臣也可算是打小从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是在身边成为伴读一路过来的,陛下的心思老臣虽不能说自己一定是能够猜个全中,但到底还是能够差不离的,所以老臣斗胆揣测先帝陛下并没有让肃王殿下成为储君的意思。”庞驰道,他的声音沉稳无比,就想说说着一个很平常的事情而已。

    果真如此!

    容辞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神情之中带了几分释然,他就知道庞驰这人又怎么可能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来支持自己,刚刚那一番话也不过就是为了引出现在他想要说的话而已,承上启下罢了。既然他都已经搬出了自己在皇上的身边所呆着的时间够久算是了解皇上的为人,这样大胆的揣测旁人也不能多说什么,若是有人质疑,只怕庞驰又得说出一句“若是陛下早已有了立肃王殿下为储君之心为何这长长的一段时间之中却是不见有半点的动作的”。

    这揣测没有人敢多说几句,庞驰果真是一只老狐狸,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理的。

    “那你指的便是皇兄有想要将皇长孙容毅立为太子之心?”容渊冷笑了一声道,“若是皇兄真心是有这样的决定,那又怎会那么久以来也没有立毅儿为太子的?”

    庞驰被容渊这般的诘问问住了,他原本还以为容渊会对这一切并不在意,但现在端看容渊的反应,庞驰的心中倒是又几分的不镇定了,庆王一贯不理会朝堂上这些个事情,但现在在这里说出这种话来,莫非他自己便是有了登基为帝的心思?

    庞驰到底也是见惯了大场面,他虽是没有当场反应过来,但这沉思了一会之后便笑道:“庆王殿下这般不愿意,莫非庆王殿下不会是想要自己登基为帝吧?这古来只有传子可没有传弟的习俗,庆王殿下可不要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庞驰这么一问倒是叫怕百官们有几分意外,虽说刚刚庆王殿下没有直说,但如今在越国之中最有兵马的人是庆王,建业帝薨逝之后主持一切的也都是庆王殿下,若是真有这样的心思,虽说名声上是有几分的不好听,但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古来也不是没有弑父之后登上帝王之座的人,若是亲王殿下执意要这样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如今三皇子容熙和七皇子容烨正拥兵自重,旁的那些个离开了无双城之中的皇子未必不会有样学样一样拥兵,到时候内战一起,赵卫姜三国必定攻来,如今我们在这里商讨这些个倒不如是好好想想这接下来是要如何处置才好,否则越国还能不能存在这还是一个问题!”容渊冷然道,“既然父皇一贯便是说百姓如水,皇室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么谁让百姓拥立,那便谁就是新帝吧,也可算是不负父皇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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