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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男后宫》 逍遥红尘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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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7:34
烦人的女子又出现了

  没有人知道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我和幽飏。
  曾经深受神族燃血之苦的我非常清楚,在那种情形下记忆都是不甚清晰的,加上我刻意用了些禁制的手法,与夜的摄魂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流星的脑中应该只有混沌凌乱的一片,就算记得我,他也会以为是自己的梦境。
  第二天,我特地赖床晚晚的起来,在众人都开始吃饭的时候才慢悠悠的踏进了饭厅,紧挨着月栖坐下。
  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还带着几分残留的睡意对他们微笑示意,手指碰碰月栖,“有馒头包子和水晶饺,你想吃什么我喂你。”
  “我自己能行。”
  他坚持着,我也没有与他闹下去的意思,而是偷眼看了看幽飏和流星。
  幽飏一直在给流星夹着菜,头也没有抬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觉得此刻看到的幽飏似乎又恢复了当初那个漠然冷淡的他。
  流星默默的吃着,昨夜的折磨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日渐成熟的他已经不象以前那般粘人,越发的独立有自己的思想。
  他们两个人都形成了自己独立的空间,感觉反而比以前更加的难以贴近心思,对于幽飏,我是不愿靠近,对于流星,我是不敢靠近。
  无形的距离感就这么保持着,从‘寒雪峰’一路保持到去西域的路上,该说话的时候客气而温柔,却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就像,就像隔靴搔痒似的。
  为了逃避所有盯梢的目光,我和夜制定了一系列隐藏行迹的路线,从马车到水路,甚至夜半时在江中换船,漂泊了大半个月,才勉强沾上了西域的边。
  “累吗?”我看看身边的沄逸,手中握着月栖的掌。
  沄逸轻柔的摇摇头,“山色晴空,水波潋滟,月挂江中,浩渺无边,这样的景致,这样的美丽,是我从前只能想却从未见过的,只有在这样空旷的天地中发觉自己的渺小,心胸才会豁然开朗,难怪你总说不恋慕权势,不贪图荣华,要的只是纵情快意,尘世的一切都会在这秋水长天中被遗忘,楚烨,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惊喜,我愿意陪你这样一直到老。”
  他衣带当风,飘飘舞动,当真越来越飘渺了。
  “月栖,这里风景好吗?”我侧过脸,月栖正坐在船头,手指撩着水波,脸上露出静静的微笑。
  现在的他,伤势已经渐有起色,不需要整日包着棉布,偶尔也能解放出来走一走,看一看。
  他偏着脸思考了一会,“我听说大漠万里黄沙如金,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他的手指在水中,阳光的折射下粉白在水中晃晃悠悠,一尾鱼儿摆摆尾巴靠了过去,鱼吻一下一下轻触着月栖的手指。
  “能,当然能。”我点着头,忽然手指中射出一股劲气,鱼儿跃出水面掉在月栖的面前,噼啪的甩出一串水珠,打湿了月栖的衣衫,也吓了他一跳。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拎起那条鱼,“嘿嘿,我的男人你也敢亲,小命不想要了啊,今天就拿你炖汤!”
  随手一抛,“镜池,快拿去打理下,趁新鲜,吃了他。”
  猝不及防的镜池被我一丢,急急的伸手抓,脚下踩着水迹,整个人一滑直直的朝我冲来。
  张开臂弯抱了个满怀,重重的亲上他的脸蛋,“你是在告诉我不吃鱼先吃你是不是?好吧,晚上等我。”
  他用力的推着我,怎么也挣不开我的手臂,索性狠狠的一跺脚,不挣扎了,任我随便的搂着抱着。
  夜懒懒的躺在船舷边,似乎睡着了,风吹着他的衣衫,层层叠叠的犹如波浪翻滚般清透美丽。
  我扬起声音,开心的声音在风中传递,“夜,以后我们弄条大船,就住在船上好不好?每天起来都有新的风景看,游遍三川五湖,这样又有家又能到处跑。”
  “好!”他动了动手指,酒壶滴溜溜的飞了过来,我顺势接过,狠狠的灌下一大口,放声大笑。
  “小人得志。”夜哼笑着,脚尖勾着鞋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雪白的足在眼前晃动,魅惑异常。
  我拎着鱼冲到他的面前,“快快快,趁活的赶紧宰了下锅,想死你做的鱼头豆腐汤了。”
  忽然,我的手一紧。
  ‘鱼头豆腐汤’!
  那尾美丽的‘金锦龙鲤’,金子般柔软的身子在水中摇曳,那激情的缠绵,如太阳耀眼的长发。
  锦渊……
  手一松,鱼从手中落了下去,跌在船板上,跳动的噼啪作响,我的心却再也找不到刚才的轻松。
  远处,一条小舢板乘风破浪,急速的象是破开了海浪一般,直朝着我们的船而来。
  我一把将沄逸和镜池推到了身后,人影一晃已经挡住了月栖,几乎在同时,红色的艳丽身影站在了我的身边,身上的气势流转。
  “‘洪山湖’水域,何人门派肆意乱闯?”夜娇媚的女子之声凛然的顺风传了出去,似乎只是维护门派地域的帮派中人。
  我知道他隐藏行迹的目的,也佩服他反应之迅捷,只是,这一切根本不需要了。
  舢板上两个人,一个全身花彩,千丝万缕的五彩丝绸迎风飘荡,金色的发丝闪耀这热情的火焰,另外一个人,全身裹在黑色的长袍斗篷中,脸上还蒙了一块面纱,只露了一双眼瞳在外,前额一缕没有被斗篷遮住的发丝,竟是银丝缕缕,掠过柳叶印记。
  一个是锦渊,一个竟然是那夜对我讥讽嘲笑的女子,我认识她的发认识她的眼睛。
  小舢板刚刚靠近我的船,两人的身影轻纵,站在我的面前。
  “你真好兴致啊,泛舟江头,日暮云山雨,美人依偎,果真是赛过活神仙。”女人的声音听来娇柔,却总是含着股怪怪的味道,那双泛着紫色的瞳,更是毫不掩饰她心中的惊艳,一一掠过我身后的男人。
  她那种炙热中带着欣赏,还有几分流气的目光让我打心眼里升腾起一股厌恶,目光一瞥身后,“我肚子饿了,你们去准备晚饭吧。”
  沄逸一点头,牵起月栖和镜池的手就往内舱走去,镜池脚步一停,回首中目光中有几分担忧,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走回了舱内。
  女子吃吃笑着,“你真小气。”
  “小气不小气,与你无关。”我的目光与她在空气中对撞,互不相让,“好好的守着自己的男人,不然小心你的眼珠子。”
  “我的男人?”她扬起下巴,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挑衅,眼神一转,停留在身边的锦渊身上,“你是说小金鱼吗?”
  我的手,忽然在身侧紧握成拳,对面的锦渊,几次张开嘴,却在我的笑容一个字也没冒出来。
  “我只挽留我爱的男人,我不爱的男人要走要死要嫁人,都与我无关。”我悠闲的背手在身后,勾起一边的唇角,笑的随意。
  锦渊啊,那金色的如朝阳的笑容,如湖水般清透的眼瞳,是他将我从生死的边缘救了回来,是他给我再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不怪他,从未怪过他。
  心中,不能释然的,是曾经的缠绵恩爱,只剩如今的对面无语。
  “阁下今日来就是为了向我炫耀这个?”我的目光从锦渊身上扯回,再也不看他一眼,“那您可以走了,我实在没多余的时间去想不值得我想的人。”
  她的目光又一次将我从头打量到脚,又挪到了夜的身上,眼睛眯了起来,在听到我的声音后斜了眼我,“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放弃神族的地位身份。”
  “就这个?”我连冷笑一枚都懒得奉送,牵起夜的手转身就走,“我叫上官楚烨,你也可以叫我日侠,什么狗屁神族,老娘没兴趣。”
  同样的发色,同样的额头血印,同样的眼瞳颜色,我就差扒掉她的衣服看她身后有没有那条龙了,不过不用看我也知道,她和我一样,拥有神族少主的血印,传说中只有一人能拥有的血印。
  “上官楚烨!”她扬起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告诉你,神族的少主只有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我,你如果只想安安稳稳过你的太平日子,就带着你的男人走远些,永远不要参与到神族中来。”
  脚步一停,我半回身,“你少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神族的什么少主我没兴趣,谁有兴趣谁去做,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滚!”
  她居然也不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日若是你觊觎族长之位,别怪我手下无情,你自己能打能跑,你那一堆男人也能吗?”
  我的身影鬼魅般的闪到她的面前,掌心通红,炙热的掌风擦着她的脸而过,打在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数丈高的劈头盖脸而下。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敢动他们一根头发,我定然百倍要回来,别让我第二次说出滚字。”我收回手掌,冷冷的睨着她,发丝狂乱的在身后飞舞。
  “我要那个小孩!”她大咧咧的开口,“既然你说了不管神族的事,就不要插脚到里面来。”
  “你别开口闭口和我说什么你是神族的人,即使要将流星交出去,我也应该给莫沧溟,至少人家名正言顺是神族的侍卫,你是谁?”我针锋相对,一句不让。
  “呵呵。”女子只是干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看身边的锦渊,一声清朗娇媚的笑声,“小金鱼,我们走了……”
  “不送。”我走向船舱,身后隐约传来一声飘忽的声音。
  “初夜……”
  我脚步只是略一停顿,还是没有停下,一挽夜的手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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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7:44
又见遥歌

  越往西走,越发的空旷,苍茫一片的大地,极目远眺只有青青绿草,找不到人烟,空气中无端多了几分萧瑟,无尽的苍穹,蓝天流云,吸一口气,都是自由的气息。
  “如果能在这里策马扬鞭,疾驰三百里,也是一种无尚的享受。”我先开窗帘,狠狠的吸了口空气,“这里的空气真好,透到骨头里的清爽,没有了城镇的污浊,连草都绿的那么谄媚。”
  脑袋被人扯了进去,夜占据了我刚才的地方,狠狠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是很清爽,但是什么叫草都绿的那么谄媚?我能不能说你笑的很有别样的意思?”
  我嘿嘿怪笑,“这都被发现了,我只是想着这草地真柔软,一望无际连个人影都没有,在草地上打滚一定很舒服。”
  沄逸的手指扶着额头,低声轻轻的笑了。
  镜池一个大白眼飞了过来,“你是想着有个男人脱光了陪你打滚吧?”
  “不,不,不……”我摇摇头,“我其实想的是……”声音一停,“四个男人脱光了陪我滚!”
  话音刚落,我被掐了一记,踩了一脚,收到白眼一枚。
  还差一个!
  夜嘿嘿冷笑,手指互相一按,骨节咔嚓咔嚓的响,我脖子一缩,飞快的窜出车外,喳呼的一路狂奔,身后的红色人影紧追不舍,不时的弹落几点劲气在我的脚边,吓的我狂跳蹦跶。
  “我不敢了啦……”抱着脑袋狂奔,都怪自己一时嘴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敢?”身后的人影飘飘紧追,“是不敢说还是不敢想?我就知道,这么长时间,你的脑子里一定没装好东西,连少爷我都算进去了啊!”
  我脚下生风,广阔的平原上倒是不需要看前面,只要不时回头盯着后面的夜就行,“我以后不说也不想啦,再也不算你进去!”
  脚下又是一排霹雳般的指风弹落,“那你想算谁进去?”
  我苦哈哈的转头,“想也不行,不想也不行,你要我怎么办么?”
  他怪笑连连,“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适合追着你打打,这么长时间手脚都快生锈了。”
  我脚下一停,脸色古怪,他脚下飞快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夜,你是在怪我?”好心情突然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件事,一直存在我的心头,时不时的跳出来糟蹋我的心情,让我心绪不宁。
  我知道我的脸色很难看,我控制不了自己,对夜的在乎对夜身份的飘忽,总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脑子就是想太多了。”手指敲上我的脑袋,“不把自己给你,你觉得我捉摸不定,把自己给你,你又会觉得委屈了我,陪你御敌你心疼,烧饭做菜你不舍,别想破了你的脑袋,也别为难了我,夜就是夜。”
  也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如当初潇洒,可以不管不顾夜做什么,以前踩点接任务都是他也没出过事,现在他只要消失个片刻就会想是不是有危险了,可是丢在后院摆弄饭菜,我又觉得不该让他如此委屈。
  夜就是夜!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兰陵煜也好,煮饭公也好,他就是夜!
  他按着手指,嘿嘿冷笑,“现在说完了正事,是不是该继续我们刚才的工作?”
  “什么事?”我眉眼一动,装无辜,“和我一起滚草地的事?”
  话才出口,我的身体已经动了,飞快的往前冲,最后一个字落地,人已在十丈开外。
  “小心……”我只顾回头看他,辽阔地带根本没放心思在前面的路上,脚下狂奔中听到夜的声音。
  根本还来不及消化那两个字眼,我的身体就狠狠的撞上了什么,猝不及防之下内气自动的弹出反撞,耳边只听到一声惨叫,“哎呀!”
  “嗷!”我也好不到哪去,对方的内气也几乎是下意识的弹出和我结结实实的来了个对撞。
  身体飞掠,我落到一边,当看清来者是谁之后,我收敛了即将出手的攻击,蹲下来惨惨的捂着胸。
  “这不是日侠么,如此激动莫不是对我思念有加,急着投怀送抱?”对面的人倒退了几步站住身形,脸上还有真气相撞后未消退的惨白,声音已是带有独特的媚惑,笑意荡漾。
  那笑声一下下拉扯心弦,象一曲动人的音乐,挠的小心肝痒痒的。
  真是没有亏待他那个名字,遥遥仙曲,歌媚晴空。
  下意识的往夜的身边靠了靠,我抱着依然发疼的胸口,“怎么是你?”
  他身体动了动,从衣袍下伸出半个雪白的玉足,清脆的铃声叮当直响,“听闻‘日夜双侠’随同掌门师兄远道而来,遥歌岂能不远迎?”
  站在那,夏日的衣衫薄透,隐约能在衣衫飘荡中看到雪白修长的腿,这家伙竟然不穿亵裤,发丝凌乱,手臂微抬间衣袖滑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活脱脱刚刚被人临幸过一般。
  我打量了几眼,露出的只是欣赏和赞叹,欣赏他的美丽,赞叹他的风情,其他的——没有!
  手指扬了下,“你师兄在后面,你可以现在跪下迎接等车到。”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笑容稍凝又绽放,红唇轻吐,“那遥歌先跪迎‘日夜双侠’媚门做客。”
  身体盈盈,宛然拜倒,竟然真的双膝一弯垂首跪在我的面前,半仰着头,水波双眼眨了眨,让人心都疼了。
  我垂眼,顺着他的摇摆的衣领,目光竟然能够直接顺着颈项看到胸膛,曼妙的曲线似掩非露,又挑着那么一缕春色,若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但是那双眼,只有恭敬和顺从,只在两人的眼瞳交汇的瞬间,有一点诱惑从他的目光中闪过。
  说是勾引我又不那么明显,说不是勾引我分明又有几分味道,媚门的高手果然不同反响。
  什么叫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尽在眼波流转间心意体会。
  “如果这是媚门的礼仪,那我只好入乡随俗接受了。”牵起夜的手,我大咧咧的从遥歌身边踏了过去,对那娇媚的香气没有半点反应似的,“劳烦指个方向,我们自己走过去,你等门主吧。”
  似乎看出了我对他没有半点反应,他翩翩然站了起身,也没有心意被识穿的不好意思,“不如稍等一会,遥歌领路如何?”
  “也行!”我往夜的身上一靠,“客随主便。”
  我没强硬的拒绝他任何要求,那太流于痕迹,也没色授魂与的满口答应,那太没有定力。
  随意,就是最好的回答。
  对于一个想勾引你,又不说明让你有机会直接拒绝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装傻,如果他知情识趣,就应该避开我远远的,别自找没趣。
  可惜有人,就是不懂!
  幽飏是门主,乍回到阔别两年的家,他有他的激动,他更有无数的门派中事要接手过问,我无心打扰,只想在这个暂时的落脚处寻求片刻的安稳宁静。
  我们被安排在一间独立的小院子中,东西各是三个厢房,中间芳华碧草,香气宜人,最吸引我的是当中一株凤凰花树,正红瓣飘飘,缓缓落在我的脚下。
  凤凰凤凰,啼血泣殇,归去来兮,莫失莫忘。
  我弯下腰,拾起一瓣残花,闻到熟悉的花香味,画面如流水侵袭,冲回了一段记忆。
  翻动着的画面,定格在一幕,泪水淌落掌心打在钥匙上的一幕。
  手,松开。
  花瓣从掌心跌落,入尘无声。
  迈步走过,心如止水……
  “你喜欢掌门师兄?”清美的笑声中有几分调情的意味,似乎已成了他说话的习惯。
  “美的东西人人都喜欢,看着也养眼。”我啧啧笑着,毫不介意刚才瞬间的落寞被人看穿。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他语带娇憨,好似孩子般天真。
  只有我从那眼中,看到一抹挑战飞快的闪过。
  是当初对夜容貌不服气想要我动心的挑战?
  还是我对幽飏动心对他不假辞色的挑战?
  或者只是想媚绝天下,容不得有人忽视的挑战?
  我哼了声,再次弯腰识起花瓣,在掌心中细细的把玩着,“我说过了,美的东西会让我动心,如果你没有,那就是你不够美了。”
  单纯与天真顿时从他脸上消失,只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初始的娇媚表情,“掌门师兄处子之身,是交给了你么?”
  风过花如雨,凌乱在发际,“你师兄的隐私,你应该亲自问他或许更容易得到答案。”
  他如骄傲的孔雀,脸上挂着我就是知道你瞒不了我的表情,“师兄是否还是处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能不具九阴寒脉的人,除了你这个身怀至阳武功的人还能是谁?”
  言多必失,我选择沉默不语。
  他靠了过来,媚笑着,“师兄武功达到了媚门从未有过的高度,想必你也帮了不少忙吧?不知道能不能帮帮遥歌?”
  这是我来到西域媚门的第一个下午,脚步还没有踏进房门,已经收到了这么震撼的消息。
  这西域之行,是不是我少算了什么?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7:54
夜的强势

  本来以为西域必然荒凉少水,大漠千里,直到到了媚门我猜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这里不仅风景秀丽,无垠旷野的宽广让人心胸开阔,就连空气中,都永远有那么一股豪迈不羁的味道。
  没有忸怩作态,没有教条束缚,沐浴在阳光下,绿草萋萋,夏日郁郁松笼,好想纵马驰骋,奔袭千里万里,更想引吭高歌,破云入霄。
  我趴在一泉池水中,嘴巴里咬着根草尖,哼着破碎的曲调,无论怎么哼唱,都觉得我那些小调与这里的景色不符。
  远远的缥缈间,依稀有阵悠扬的歌声飘来,没有婉转的曲调,却在宽广的豪迈中渗透着几分柔情,“太阳的余晖哟,撒落姐姐的身边,月儿的清风哟,送姐姐来到弟弟的账前,羊儿跑的欢,弟弟愿象羊儿般,依偎姐姐的裙角边……”
  我呵呵笑着在水里打了个滚,拍起水花四溅。
  我喜欢这个地方,喜欢那种毫不做作的心,喜欢那种爽直的性格,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夺名利,一顶帐篷几只羊,已是生活的全部。
  与我接触的人相比,幽飏倒不像是大漠长大的男儿,他更多的是心思千回百转,将情怀深埋,偶露温柔也只是刹那光辉,绝不似这里的人将一切都写在脸上,喜欢便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看的出,沄逸月栖和镜池对这里的单纯是十分喜爱的,在这里没有身份地位,什么国师,什么凤后,统统抛到了脑后。
  如果能一直无忧无虑的在这里生活,倒是一件美事,除了……
  一根草尖打在我身边的水里,打起小小的涟漪,在水波的浮沉中渐渐没下,我看了眼,靠上身后的大石,懒的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喂,看够了吗?”
  “没!”娇娇的声音自然的回答着,“我才刚到,还没看仔细呢?”
  我长叹一声,“刚才听那歌声还想赞美两句,你倒来的快。”
  遥歌的人影半卧在水边,手中把玩着我丢在一旁的衣服,手指绕着我的系带,“你喜欢我的歌?”
  “还行,异域风情总是特别的。”他的声音确实清朗好听,只是打动我的,真的只有这特别的曲风,对于他,倒没有特别的感想。
  “那我的人呢?”他趴在池子边,手指撑着下巴,用眼角勾着我。
  “还不错!”声音里都是敷衍,对于他的大胆,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从那日起,他总是找着机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就连上个茅房,都能在门外撞到他的身影。
  我身边男人这么多,我自己左拥右抱的时间都不够,这家伙是怎么计算的如此精确,次次在无人的时候出现的?
  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吃饭能在门外看到他端着早点笑意盈盈的出现,散步能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中和他偶遇,睡觉开个窗能看到屋檐下挂着的人影。
  若不是我心理承受力够强,只怕病也吓出来了。
  他也不死缠着我,就是笑一下,乐一声,然后飘飘的去了。
  如果我动心,这样的动静,魂都被勾跑了,可惜现在对我来说,那就是折磨。
  “我的媚功九层很久了,不知道日侠什么时候能帮帮我?”他的手指掠过唇,擦着粉嫩的唇瓣。
  “你找别人吧。”手一伸,拽上我的衣服,“让让,我要起来了。”
  他拉着我的衣服,也不怎么用力,就那么细拉慢拽着,和我扯来扯去,“遥歌不美吗?”
  懒得和他抢,我索性一松手,他抱着我的衣服在地上打了个滚,假假的哎哟,揉着自己的胳膊,“真不懂得疼人。”
  “我疼我的男人,疼我爱的人,公子要练功找别人去,幽飏门主的事我也不甚清楚,不如你问问他去。”我懒得理他,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根本不在乎他浏览的目光。
  我是女人我怕谁,他个男人都不在乎我有什么在乎的?
  “你非要我动手?”我挑起眉,他抱着我的衣服,媚眼如波示威般的望着我。
  他赤着足,脚下退了几步,清脆的铃铛声悦耳动听,“日侠,遥歌真的不能入您眼么?”
  我还没说话,一缕真气灌注的指风打在他的脚边,吓的他一蹦,人刚刚跳起,又是一道凌厉的掌风劈了过来,他双臂张开,迎着掌风劈出,双掌交锋,他的脸色一白,身体晃了晃,飞快的后退。
  衣衫从他手中掉落,我刚伸出手,已经有人比我更快的抓住,银色展开裹上我的身体。
  我扑哧一笑,“干什么这么激动,要抢我会自己动手。”
  如笋尖的手指伸到我的面前,仔细的绑着我的腰带,扣着我的盘扣,看一切妥当了,才轻轻的笑出声,“人家挑战的是我的魅力,我若不出手岂不是被人看低了?你抢的是衣服,我抢的是宠爱。”
  我戳戳他的胸膛,轻哼了声。
  他的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遥歌听的。
  我哼声里的意思,夜知,我知。
  直到我收拾妥当,他才转过身,对面的遥歌脸色发白,保持着落地的姿势,目光盯着夜,一声不吭。
  夜撩了撩散落的长发,发丝间犹带水汽,滴落着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颗颗如珍珠,那动作如风过山林,自然的恰到好处,说不出的潇洒,说不出的飒爽,倒显得遥歌的刻意和做作了。
  “我家妻主眼光有些高,挑剔的很,若非绝美,也要是独一无二的气质,只能对少侠说一声抱歉了。”
  浅笑的话语中,分明在说遥歌不够美,不够有气质,偏生又那么慵懒那么随意,举手投足间的丰姿顿时将对面人比的光彩全无。
  遥歌咬着唇,脚步一点点的后退,终于一转身飞掠而去,徒留空中淡淡香气萦绕。
  “你把人刺激大了。”我用手指梳理着发丝,笑意中没有同情,倒是隐含了几分幸灾乐祸。
  “别说你不想刺激他,只不过你一向心软,又看在幽飏的面子上,才让他放肆。”夜在我的身边坐下,衣袍下的足竟也是赤着的,“我几次看到你目光中都是不耐之色,早明白了你的心思,这坏人就叫我来做好了。”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说服力?”我叹了口气,目光却始终不离夜的足。
  “太阳的余晖哟,撒落姐姐的身边,月儿的清风哟,送姐姐来到弟弟的账前,羊儿跑的欢,弟弟愿象羊儿般,依偎姐姐的裙角边……”夜轻轻的哼着歌,竟是遥歌刚才唱过的曲子,更加的悠扬,更加的洒脱,更加的勾动小心肝。
  遥歌不能吸引我,因为他的这些动作,竟然是夜的偏好,看过了大海的波澜,又岂会动江河的风波动心?
  论风情,当属幽飏在不经意中的眼神为最,遥歌再怎么比,也比不了岁月沉淀的留下的内敛。
  论魅惑,夜已是当世第一,自然的举手投足流露的吸引力牢牢的抓住我。
  遥歌虽然美,风情不及幽飏,魅惑不及夜,容貌虽然出众,已失了灵性。
  夜躺在草地上,我枕着他的小腹,手指一寸寸的蹭过他腿的曲线,坏坏的摸上雪白的足。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将他赶离你的身边吗?”夜的手,贴着我的脸,舒服的让我一声轻喟。
  我眼睛一眯,“他太功利,这是我最不喜欢的。”
  回应我的,是一串荡在风中的笑声。
  如果是对我有几分真心,我只怕不会让夜如此放肆,而遥歌,他接近我的眼神中只有挑衅。
  “不管他是因为想与幽飏相比,还是想与你相比,我都不喜欢有人拿我做棋子,这个男人根本不曾对我动心,目的太明显的好处,我是不会吃的。”
  我能看懂,夜自然也能,所以才会强势的介入,甚至拿出了他一向不屑的容貌和气质再一次压制遥歌。
  “我只是怕,他会视你为眼中钉。”手指盖上他覆着我脸的掌,一声低叹。
  “哈哈哈哈……”一声长笑,却是豪迈非常,“你以为我会怕?你忘了我是谁?”
  是啊,他是谁,堂堂的夜侠。
  武功计谋都是天下顶绝的夜侠。
  仿佛被他感染了,我也呵呵的笑着,在他怀里打着滚。
  不远处,一个灰扑扑的人影蹲在草地上,挖挖掘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身边的地上一个小药篓子放着。
  我扬起声音朝着他欢乐的招呼着,“柳呆子,你在干什么呢?”
  “我找到了一味药。”他秀气的脸蛋看了眼我,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开心,“应该是治疗临公子的奇药。”
  治疗月栖的药?
  我一骨碌的翻身坐起,踏着鞋子就冲了过去,“月栖不是大有好转了吗?”
  他举着手中的草伸到我的眼前,“这味药医书上有说,清心明目散淤血,只是我从未到过大漠,所以从来没见过,但是应该不会错。”
  应该不会错,那就是有可能会错啦?
  我飞快的摇头,“不行,你不能确认还是不要给他用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有办法啊。”他抓着药就往自己嘴巴里塞,“这个药的副作用就是三五日失声不语,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大惊失色,身后就抢过他手中的草,“喂,别吃啊!”
  可惜慢了一步,我手中只有光秃秃的几根杆子,他的嘴巴嚼嚼,喉结一滑,咽了下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8:04
闭嘴小呆子

  我见过疯的,没见过疯的不要命的。
  我见过傻的,没见过傻的明知道有毒也往嘴巴里塞的。
  我见过痴的,没见过为了所谓的研究痴心到用自己身体去赌的。
  我捏着他的脖子,手指强硬的掰开他的嘴巴,“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他满脸通红,被我掐的几下干呕,嘴巴都被我掰变形了,“吐……不……出……来……”
  “你想死啊,随便乱吃,万一是你说的那种药还无所谓,顶多失声几日,万一不是呢,万一是什么断肠草,夺命花之类的,你怎么办?”我的手探进他的嘴巴里,想去抠他的喉咙,他两只手抓着我的手腕,奋力的抵抗,不断的踢着腿。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日,别这样,他是大夫,应该有解药的。”
  我慢慢的松开手,柳梦枫抱着脖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着,“解……解药……有,但是……但是我……不能吃,吃了就不能试……试药性了。”
  我烦躁的跳着脚,“我不要你试什么药性了,月栖的眼睛慢慢来一定能治好的,我不要你急功近利,再也不催你了行不,你吃了解药吧。”
  我是心急月栖的眼睛,但是即使没有的治,他也还有我,他也还能看东西,可是若让柳梦枫搭上一条小命,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要……紧……”声音到后面渐低,最后一个字几乎已是哑然无声。
  好快的药性,好猛的副作用。
  我心头一惊,柳梦枫已经拔起了另外几株一样的草药丢进篓子里,默默的站起身,只有我看到他张了张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后的黯然。
  “呆子。”我叫了句他,他顿了顿,摇摇头示意他没事,背起他的药篓子走了,辽阔的草原上,只看到一个灰色的落寞身影渐行渐远,心头泛起怪怪的感觉。
  吃晚饭的时候,他开始一个人陷入了古怪的状态,对着饭碗发呆,偶尔张张嘴巴,一点声音也没有,接着继续发呆。
  心头有些不忍,总觉得是我害了他一般,习惯了他的啰嗦多语,忽然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倒不习惯了,伸手夹了菜放到他的碗里,“对不起,你还是吃解药吧。”
  他呆呆的捧着饭碗,嘴巴动着,却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我拍拍他的肩膀,他被吓到了似的,猛的蹦了起来,碗掉在地上四散碎裂,他看也不看,转身掉头而去。
  “这怎么办,莫非那药还有其他副作用,把他给吃成这样了?”这一下我也没食欲了,颓然的放下碗,“这连大夫都吃药吃傻了,谁来医他?”
  “未必是药性。”沄逸想了想,“每个人都有他的保护色,也许对他而言,只有不停的说话他才能找到安全感,突然一下失了声音,就象被扒光了丢在众人面前,一时接受不了,偏偏大夫的职责让他不能吃解药,必须试探药性才如此的吧。”
  是啊,镜池尖锐的性子,月栖的清高,沄逸的华贵,幽飏的冷漠,都是不愿意让外人看到自己内心的保护伞,更别提夜那个遮遮掩掩的性格,连拿掉面纱的勇气都没有,或许对柳梦枫来说,啰嗦就是他人前的一面,突然来这么一下,是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的。
  我也完全失去了胃口,目光看着柳梦枫身影消失的方向站起了身,“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柳梦枫在我们这个群体中的存在总是有些尴尬而特殊的,他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挖着自己的药,有求必应却从未索取过,我极少关心他什么,因为他不是我的爱人,作为朋友他又似乎不需要关心。
  每每一开口,那水银泻地无止尽的话语吵的我一个头两个大,有多远跑多远,除了药的事几乎不与他有什么接触。
  一直是一个人,所以才那么寂寞,才那么喜欢说话,恨不能拖拉着时间让别人关注他,与他交谈,是这样吗?
  我轻轻敲了敲他的门,“呆子,我能进来吗?”
  门虚拢着,我推了推,应声而开。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整洁明亮的不似有人住过的样子,床帐低垂,一团模糊的影子缩在床榻的角落中。
  敲敲床榻的边,我尽量的把语气放柔和,“小呆子,出来好不好?”
  缩在被子里的人慢慢的伸出脑袋,紧紧的抱着被子,没有出来也没有摇头,我只能看到一个发丝散乱的低垂脑袋,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你要是不舒服就吃解药吧,失声的副作用都出现了,就应该是你说的那种药,我相信你的判断力,可以给月栖用药,你也别再折磨自己了。”
  这一次回应我的,是坚决而用力的摇头。
  真顽固,顽固的象石头一样!
  我耐着性子,“你是不是没有配解药?”
  摇头……
  “那你就是有解药咯?”
  点头……
  “吃掉解药好不好?”
  摇头……
  “你想硬抗到药性消失?或许三五日,或许七八日?”
  点头……
  “你不难受?”
  先点头,然后飞快的摇头。
  我伸手入帐,扯着他的身体,他不断的往后缩,蜷在角落里,我不敢用力只好与他这样的拉锯着,互相拉扯。
  “月栖和我都很想治好他的伤,但是如果这样的过程伤害了你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如果你这样继续固执的话,我想我必须代月栖拒绝你替他疗伤了。”
  他一愣,被我拽动了几分,活活的从床榻上拖了过来。
  “你的解药在哪,我给你找出来。”伸手在他怀里掏着,左一个右一个,大大小小看的我眼花缭乱,他不断的挣扎,扭的象条刚刚被打捞上岸的鱼。
  纸包,药瓶,玉盒,腊丸,各种形状各种包装,我无奈的指着一堆,扯着他的衣服,“是哪一个?”
  咬着唇,洁净的清纯眼瞳看看我,扭开脸。
  耐性被磨的差不多了,我按捺不住的火气慢慢的升腾起来,“你说不说?信不信我脱了你的裤子打你屁股!”
  他身体一震,慢慢的回过脸,迷茫的望着我,那表情说不清楚是可怜还是无辜,甚至是悲戚。
  似乎知道自己语气重了,我试图缓和下空气中的火药味,开着他的玩笑,“小呆子乖啦,快说是哪一个,说了我给你吃糖。”
  忽然,我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慢慢的浮起一层水雾,一点一点弥漫他的眼眶,在堆积慢慢后,猛的倾泻而下,无声中我却依稀听到了玉碎瓷裂般的清脆。
  “喂,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我手忙脚乱的想要擦掉他的眼泪,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一时间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腰间一紧,他的手死死的抱着我的腰,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神好像真的是讨不到糖吃的孩子,嘴巴一张一张飞快的说着什么,只可惜光有动作没有声音,速度又太快……
  我的娘啊,我不会唇语啊,这怎么看得懂嘛?
  他的脑袋蹭着我的小腹,脑袋不断的往我怀里钻,越抱越紧,而我几乎能感觉到衣衫被水浸湿了的感觉。
  我想要推开他,手指刚刚碰上他的肩,他仿佛知道了我的想法,越发的抱的紧了,我的腰都快被勒断了。
  “喂,喂,我不走,我只是拿纸笔给你,好歹你想说什么给我写下来吧,我看不懂啊。”
  我的手指努力的够着桌子上的纸笔,腰被他抱着,他的上半身全部压在我的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极其古怪。
  纸笔刚刚入手,他也被我拖的整个身体探出床外,死不撒手。
  我直着脖子,歪着眼睛想要坐在床榻上,但是带着个如此巨大的装饰品,总有些事情是会出乎意料的。
  屁股刚挨着床榻,他的身体整个失去了支撑,扑压着我,加上他手中的大力,活活的把我按倒在床上,那颗大脑袋还不停歇,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
  “喂,你是二十三四的男子,不是三四,也不是十三四,非礼勿动啊……”我用力的扳起他的脸。
  被水洗过的水晶干净而透明,漂亮的让人瞠目结舌呼吸停止。
  他瘪着嘴巴,脸上犹带泪痕,似乎非常不满意我把他揪起来的动作。
  从来,他都是呆呆的,呆呆的看书,呆呆的研究他的药,呆呆的挖草,呆呆的走路走到原地乱转,这般的钟灵毓秀,是我从来没看到过的。
  毫不迟疑的,我亲上他的脸颊,最后一颗残留的泪珠被我的舌尖卷起,嘴唇摩挲着他的脸蛋,细致的肌肤与火热的唇完美的贴合,滑嫩无比,嘴唇慢慢的下滑,游移到他的唇瓣边。
  忽然惊醒我在干什么,我从迷醉中拉回心思,尴尬的目光不知道投向哪里,他依然死死的抱着我,倒是没有了那种委屈至极的神色,呆呆的不知所措。
  “呃……”我把手中的纸笔伸到他的面前,“你,你想说什么?”
  他拿过纸笔,手指飞快,再递回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多了两个字。
  “师傅!”
  我两眼一翻,这是什么和什么?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8:12
他的师傅我的娘?

  他低垂着头,手指抓着笔,默默的在纸上画着什么,我顺着他比画细细的看着,他落在纸上的字竟然是一大堆的认错词,“师傅,我以后不再傻乎乎的不说话,师傅,我再也不呆呆的出神不吭声,只要师傅不走,我保证以后每天都说很多很多话,我再也不做小呆子了,师傅不要离开枫儿……”
  他一直罗哩罗嗦是因为被师傅说他呆,说他不讲话很傻,还丢下他一个人?被吓坏的他所以从此不断的讲话,对着花也说对着树也说,对着石头都恨不能说到开花,只因为期盼着他师傅的回来?
  “你说什么?”我扳正他的身体,“什么师傅?”
  他的嘴巴动了动,吐出两个字,虽然没有声音这一次我却看的清楚,就是师傅。
  他怎么会喊我师傅?我和他的师傅很象吗?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徒弟。”我笑着捏捏他的脸蛋,“你怎么和月栖一样眼神越来越不好了?”
  话音落了,我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脑海中突然流转了无数的画面,一幕一幕的从眼前飘落。
  柳梦枫是个个性古怪的人,和他说什么都象耳边风,却往往我一声大吼立即老实,那个神色正象是被爹妈训斥的孩子般。
  在‘蓝清山’上,他也是这样忽然的抱住了我,我没忘记那一刻他眼中的孺慕之情,那一次也是错认吗?
  还有雪山冰涧底,莫沧溟抓着他给我的药,惊讶的问我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药,那个也字,太值得玩味了。
  神奇的医术,横空出世的神医,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普通的就是一个山野村夫,但是他说的最多的话,是在医书上看到什么什么,在书上又看到什么什么,包括我的血脉问题,他居然说书上提到过神族。
  是什么样的书会有关于神族的内容?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莫非……
  我双手一捏,掐住他的肩头,急切的开口,“呆子,你是师傅是谁?”
  他张了张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扭动着身体,痛楚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我松了松手劲,呼吸凌乱,心口一阵乱跳,总觉得有什么猜测呼之欲出,只等着他开口证实。
  抓起手中的纸笔塞到他的掌心中,“我,我问你,你回答,写,写下来,快,快写。”话语失去了从容,竟然有些结巴。
  他默默的接过,眼睛一直看着我的脸,吸吸鼻子,颇有几分落寞。
  “你的师傅是不是和我长的很象?”我的喉咙有些干,不断的咽着口水,心口突突的跳着,无论怎么用力,呼吸的气都无法传达到心底,空落落的漂浮着,安定不了。
  他没有写字,目光停留在我的发丝上,手指慢慢的探出,停留在我刚刚及肩的发上,一下一下的抚摸,顺着额头的发丝往下,触了触我额头的柳叶血印,马上又缩了回去,终于浅浅的露了个笑容。
  “她也是银发?也有这个血印?”我声音压抑不住的大了,脸伸到他的面前,“她的眼瞳边是不是也有紫色的痕迹?”
  被我的声音吓到了,他一缩脑袋,后脑勺重重的撞上了床头,巨大的咚声听的我心头一震,赶紧伸出手,捞住他的身体。
  “我不逼你,慢慢写。”我看着他找不到焦距晕乎乎的眼睛,摇摇晃晃的脑袋被手抱着,满脸的疼痛外加被撞傻的迷茫,忍不住的伸出手摸着他被撞的地方,轻轻的揉了揉,“是我太急了,不该逼你的。”
  他抬起头,在我揉着脑袋的时候小小的贴上我的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在不知道看了多久以后,他绽放了一个笑容,犹如梨花雪白干净的笑容,点点头。
  我倒吸了一口气,手指在身边紧握成拳,想也不想的一把脱下自己的衣服,毫不犹豫的转身,将光洁的后背整个露给他,“你师傅背后有没有这条龙,小呆子快看看。”
  几个呼吸之后,我顾不得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转身满脸期待的望着他,“有没有见过?”
  他咬着唇,微微的摇摇头。
  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原本以为他的师傅会是那个我想象中的人,可惜,还是……
  一张纸伸到我的面前,上面是柳梦枫清隽的字体,“我没看过师傅的后背。”
  刚刚跌到底的心又一次飘飘的飞了起来,“你的师傅,长相和我象吗?”
  我残存的模糊记忆中,那女子有着飞扬的神采,眼神中的自信与骄傲写满睥睨天下的神情,对于容貌倒不那么清晰了。
  他提着笔,落下几个字,“你更秀美些。”
  我慢慢的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颗飘飘荡荡悬着的心渐渐落下,浮现起的却是点点的欣喜。
  他说的是我更秀美,那么证明了他的师傅与我之间容貌的相似。
  神族的血印,只有一人的传承,他的师傅会不会是——我的娘?
  我拿起笔,慢慢的描着,努力的在记忆中搜刮着母亲的容貌,可惜太模糊了,除了眼睛,我只能描出一个大概。
  他蹭在我的身边,一会点点头,一会摇摇头,我偏过脸,“不象?”
  手指指着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他瘪瘪嘴,提笔写道,“师傅从来没有这样的神色,她只有孤独和寂寞,偶尔看着远方,露出思念的神色,只是每当思念过后,她的表情就更苦,更悲凉。”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我的母亲,那么我和柳梦枫记忆中的,一定不一样。
  我记得的,是母亲和父亲携手并肩而立,含笑看着我的餍足与开心。
  他记忆中的,是一个失去了丈夫与孩子,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普通人,不是神族的族长,不是荣耀风光的四国背后神圣高贵的女子。
  我没有孩子,体会不到母亲当年失去我时的那种痛苦,但是我有爱人,我也失去过爱人,我能理解那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感觉。
  我也曾经从世界的顶端跌落,一无所有,那种巨大的落差根本让一向骄傲的我根本无法承受,仅仅是沄逸的另嫁和皇位的旁落,我就足足消沉了三年,那我的母亲呢,她的苦又有几个人知道?
  纵然模糊了她的容貌,纵然不记得任何曾经的过往,所有的回忆不过是一场梦中的片段,我的心头却涌起一阵悲哀,还有一种思念。
  我已经足够大了,不需要父母疼爱呵护,我更不是个性格懦弱离不开父母的人,但是骨子里的血缘是割舍不掉的,我也会思念,也会想知道他们的曾经,也会在想自己放弃回到神族会不会对不起他们。
  我的母亲,我的父亲……
  我只记得自己叫霓裳,连姓都不知道,真是对不起他们。
  “能和我多说说她的事情吗?”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嗓子哑哑的,心头酸的有些闷气难受。
  他的目光闪烁,静静的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变的低落,在看到我勉强的笑容中凝结着的乞求后,他无声的点着头。
  他的字如行云流水,飘飘撒撒,流泻而出的是我不知道的过去,属于他和他师傅,极有可能是我娘的人的过去,一幅幅的画面在我眼前出现,我渐渐的陷入到了那个故事中,在柳梦枫的记忆中体味着,“我从小长在山中,和自己的父母相伴着,也不知什么原因我一直到四五岁都不会说话,人也是呆呆傻傻的,在上山砍柴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师傅,她只是坐在悬崖边,看着手中的书,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久了,我就靠近她,好奇她为什么不需要吃食,可是我不会说话,她也任我靠近,逗弄我识字,教我看书,她从未教亲手过我任何一招医术,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她给我的书中看来的,她叫我小呆子,在心情好的时候,她会逗我说话,只要我开口说话,她就会教我一些筋脉之学,抱抱我亲亲我,我说的越多,她越开心……可是有一天,她告诉我,她要离开了,因为她等待的药草已经成熟了,无论我怎么求她,怎么不停的说话,她还是走了,留给我一堆医书,从此再没有出现,我很想她,很想很想师傅,我以为她喜欢我说话,只要我不断的说话她就一定会出现,所以我不停的说,看到什么都说,直到父母去世,我也渐渐大了,才明白师傅是不会再回来的,那一切不过是童年神奇的一场梦而已。”
  整整一个夜晚,我和他在娓娓低语和比画写字中回味着,惊喜着,柳梦枫告诉我那个女人是怎么逼他说话,怎么教他筋脉学,怎么教他飞针之术,偶尔也会带他抓兔子扑小鸟,疼爱时的亲亲摸摸捏捏,我一边看着一边微笑,仿佛柳梦枫是在替我经历一场母亲应该给孩子的童年快乐,在他的故事里沉醉着,妒忌着他拥有的幸福。
  我和他,本来从来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个人,突然变的无比的亲昵,我不断的纠缠着他,让他回忆更多更多他与师傅的故事,他就不断的想着想着,写着大小事,我就看着,憧憬着,思恋着……
  久了,那些他的故事,他的过去,仿佛我也亲身经历了一般,与他的记忆重叠……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8:21
年少英俊,青春飞扬

  接下来的几天,我缠着柳梦枫,恨不能把他脑子里的琐碎记忆全部挖出来放到自己脑袋里,倒是没逼他一定要吃解药,反正慢慢的写我慢慢的想,更有思索品味的意境,而他被我缠着不停问东问西不但不恼,反而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写给我看,哪怕只是一个微笑,几个浅浅的字眼,他都详细的给我描述着,而我追问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半点腻烦。
  再是没有感情,再是没有记忆,一想到那女子可能是我的母亲,心头还是有激动,还是有憧憬。
  “小呆子,之后她就真的再没有一点消息了吗?”即使他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一再的摇头,即使我已经问了无数次这个问题而答案都是一样,我还是忍不住想问出一点线索。
  即使她出现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而如今她在哪里?
  没有回神族,没有出现,仿佛就如风一般的从世界上消失了,没有半分线索,让我无从追踪。
  娘,如果没有死,她为何不回神族,是因为爹爹的离去已经让她心灰意冷了吗?
  她也没有找过我,是因为她还不知道我活着吗?
  如果我回神族继承族长的位置,她会不会知道我还活着?她会不会来见我?
  念头才起,又被我摇头否决了,我发誓不回神族,不做族长的,为何又突然动心了?
  我的字在纸上飞舞,这几日我和他早已经有了默契,两个人坐在桌前,一人一纸,靠在一起写写画画,偶尔伸伸脑袋看看对方写了什么,“娘为什么不教你武功?”
  “没有武功,就不容易被妻主放心,时时刻刻守在身边就不会发生意外。”他的字让我心头一酸,娘时刻介怀的是爹爹的离去,因为她放心爹爹的武功能够保护自己保护我,才有了悲剧的发生。
  我不能回去,我不能让沄逸,让月栖,让镜池,让夜成为第二个爹爹。
  正发呆出神间,敞开的门板上被人用手指轻轻叩了几下,我一抬头,是他?
  放下手中的笔,我浅笑起身,“门主刚回来,派中事物只怕还没全处理完,让你费神跑我这来,惶恐惶恐。”
  自从回了媚门,我就再没见过幽飏的面,无论他是忙也好,刻意与我保持距离也好,我都懒得去探究,想的多证明我在意的多。
  “每年立秋,周围马场的马主都会有一场马会,我记得你说过很想在这里策马扬鞭的,所以来问你有没有兴趣去玩?”
  他记得我说的话?
  我疏离的笑容在瞬间融了几分真,欢喜的开口,“有啊!”
  他的微笑温柔带暖,“我已经通知了夜侠和几位少爷,车也准备好了,您和夜侠去玩吧,我会陪着几位爷慢慢欣赏风景。”
  安排的如此妥当,连我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我还能说什么?
  “门主如此费心,倒让我不知道如何感激了。”我看着柳梦枫已经老老实实的收拾起桌子上的纸笔,显然也是动心了。
  幽飏的身影在阳光下飘飘渺渺,散发着几抹烟青色的淡然,温柔的笑容仿佛与身后的暖阳融为一体,看的心头也是暖暖的。
  “幽飏不过是投桃报李,日侠不是带幽飏看过‘寒雪峰’的千里雪景吗,幽飏当然要让日侠欣赏大漠孤烟。”他记得那日在后山两人的聊天,也记得我说的话。
  我望着他的脸,看着他身后飘飘飞落的凤凰花,忽然低垂下脸不敢看,嘴巴里顾左右而言他,“流星呢?也去吗?”
  “是啊,他已经在等了。”似乎没有看出我突然的不自在,淡雅的说着,幽飏的身子在前面领路,行走间两边不时落下的艳红花瓣,恍惚着不知是梦中还是画中。
  满心的期待在看到车边牵马的妖娆人影后一顿,微叹了口气,胡乱了点了个头算招呼,“遥歌少侠。”
  他笑意盈盈,可没有和我随意招呼一下就算了的意思,“一年才这么一次比赛,日侠可要看看我们这的壮阔?”
  我根本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他就粘了过来,目光下意识的搜寻着幽飏的身影,可他早已经走的远远,正在马车边上安排着什么。
  看着我没回答,他已经自行的说了下去,“为了证明自己草地养的马最好,这里每年各个场主都会把自己最厉害的马牵出来比试,一共跑百里地,不但马要耐跑,骑手也很重要,所以每家马场几乎都有自己精心培养的小骑手。”
  “小骑手?”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也懒得管面前这个人是我要远远躲开的人物了。
  遥歌扭身靠着马,媚笑着点头,“从三四岁起就开始培养,六岁左右就能上马比试了,百里奔袭,越是重量轻越是减轻马的负担。”
  我心一抖,“才几岁的孩子,身体的耐力能承受的住长途的奔跑?万一体力不支掉下来怎么办?”
  “怎么会?”他一声大笑,“比如幽飏师兄,当年就是马场的第一高手,师兄五岁就拿到了马场比试的第一,一直到十八岁不再比赛,我们牧场的所有马都和他亲着呢。”
  “媚门也有马场?”我没想到这个,惊讶的问着。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靠什么维持这么大一个门派?难道是偷是抢?”他越笑越大声,引的幽飏频频回头。
  十八岁的幽飏,少年风流,写意纵马,是何等的潇洒自若,何等的笑傲草原。
  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着他策马飞驰,风中如箭的英姿,“他为什么不比了?”
  遥歌耸耸肩膀,红唇一撅,“不知道,只是我小时候记得,每年比试的时候,‘九音’之皇都会来这里看,有一年她有事不能来了,师兄从此就不再比赛了。”
  “呵呵,是吗?”我干巴巴的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古怪难听。
  ‘九音’的女皇,就是流星的娘,那个在幽飏心中有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女子,幽飏因为她而不再骑马了吗?
  眼见着所有人都登上了车,夜和遥歌也飘身上了马,幽飏的手指一挑帘子正要登上马车,我扬起声音,“门主,我对路途不熟,既然马儿不少,不如你陪骑会与我说说比试的路怎么样?”
  幽飏的手指一停,温柔的笑了,“这两年都是遥歌玩闹似的比试,那些沟沟坎坎他可比我熟悉多了,让他陪二位吧。”
  话音一落,他的人影已经飘上了马车,车帘落下,将我的念想彻底断绝。
  “呵呵……”遥歌清脆的笑声仿佛不经意的传入我的耳内,在我回首间却看到他眼中飞快闪过的得意,在对上我的眼眸后,弯起嘴角抿唇一笑,手指一松马缰,马儿迈开四蹄,轻快的跑了起来。
  夜在马上,对我伸出手,“日,要不要一起?”
  我傲气的一扬下巴,“夜,你忘记我是谁了,‘弑神’若是不会骑马如何在沙场上破敌如入无人之境?虽然不是常年在马上生活,这点技术应该还是在你之上的。”
  他缩回手,哈哈一笑,“终于被你找到点强过我的地方了?”
  我围着几匹马打打转,“长途马可不能要太胖的,肌肉均匀,四蹄修长跑起来才快,短腿马适合的是负重,步幅也迈不开。”
  手一牵,从媚门弟子手中牵过一匹马,我飞身而上,示威的朝夜一挥手,“走……”
  马车的车帘后,有赞许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等我再顺着感应望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飘飘荡荡的车帘子。
  路上,我看到不少马匹的团队在身边颠颠的奔跑,有高壮的农场主骑着马,身边跟着小小的骑手骑在高头大马上,轻飘飘的身子让我在感慨技术超群之余更是担心他们的身体会不会掉下来。
  只是,无论是什么团队,在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要么放慢马速缓缓的跟在车后,要么一扬鞭子超到前方不远处,下马,站在路边弯腰行礼,直到马车过后,才继续上马而行。
  “这是什么意思?”我侧过脸,奇怪的问着遥歌。
  “这是幽飏师兄的车。”遥歌淡淡的解释着,“他们是在向最伟大的骑手致敬,如果最后拿到第一,从师兄手中接过金令牌的时候,才是最荣耀的。”
  青色的云烟,飘扬在草原的辽阔中,少年飞扬的脸庞,荡漾着青春无悔的激情,这是十八岁时的幽飏,只能想象,却无缘看到的美景。
  “那我们呢?也算比试吗?”我看看身后大批的马队,不禁一吐舌头,好雄伟壮观。
  “当然,不过一家马场肯定不止一匹马出赛,这里大大小小数百个马场,怕不有千余马比试,只看第一匹马的成绩,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只要跑的开心就好。”遥歌咧开一个清纯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粒粒闪光,“怎么样,要不要和我比比?”
  “比什么?”我斜了眼他,直觉这个家伙不会有好主意。
  “要是我输了从此不再缠着你,要是我赢了你陪我练功怎么样?”
  练功?是双修吧?
  我冷冷的一拨马头,往夜的身边靠了靠,“没兴趣,不和你比!”
  遥歌丝丝媚笑,丝毫不介意我的拒绝,冲着我诡异的眨了眨眼,双腿一夹,姿态完美的俯在马背之上,人马合一,潇洒而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8:31
赛马,花环,情人

  百里的赛马,只是告诉你始发点和终点,路程经由全部由赛手自己决定,所以说最终的结果和赛手对路途的判断之间有着直接的关系,有些不放心的马场主更是一路随跑,指挥着小骑手选择更合适的路线。
  看来我真的低估了这场赛马,以为只是从一头跑到另外一头,搏个开心舒坦就行了。
  长长的号角声呜呜的响起,在长空中激荡出热情的呼唤,一字排开的马队侧脸间竟然望不到边,马蹄刨着地,尘土飞扬,不少骑手手上或者头上绑着丝带,飒飒的扬在风中,当真是无数的豪情,数不尽的风流潇洒。
  再是随意只求好玩的心态,在这样的长风激荡下,也会从心底产生一种争斗的心,想要一争长短。
  三声号角声起,马鞭长甩,在空中炸开无数的噼啪声,长声的呼喝此起彼伏,整个草原上顿时马蹄飞扬,尘土激荡,一个又一个身影在超越,反超越,刚刚开始就是激烈的争夺。
  我一夹马腹,身体被马带了出去,徒留一串声音在大笑着,“夜,我们也跑一场,赌十两金子。”
  “二十两!”夜大笑着,身体一伏,马身落后我几步,不远不近的跑着。
  “外加一颗夜明珠。”我回头丢给他一个狂妄的表情,再次拉大两匹马间的距离。
  “赌就赌。”论长途御马比赛,夜一定没有我的经验丰富,但是夜是什么人,天才啊,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天才啊,才不过几次颠簸就已经找到了马身律动的节奏,双腿一夹,身体半蹲,俯趴在马上,一抖马缰,片刻之间又追近了不少。
  “你赖皮啊,居然用轻功提起不给马造成负担,等于是空马跑么,只要控制方向就行了!”我大声的指责他,甩开鞭子,鞭梢在空中炸裂,马儿四蹄沾地飞驰,不多时我们在追闹中已经将大部分的人甩在身后,身边只有或远或进的几个人。
  一匹马轻轻松松的追到了我的身边,马上的人对着我绽放开一个鲜艳的笑容,“在我们这,赛马的第一可是拥有无上的荣耀哟,我为你夺得第一好不好?”
  我一松马缰,随意的任马儿跑着,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青草香,“我对西域的规矩一向不清楚,我也没有争斗的心,你若想跑第一就跑第一,你若不想跑就不要跑,别说为了我什么的,我可担待不起。”
  “我一定会拿第一,我要把这当礼物送给你。”他张扬着笑脸,手臂一抽马鞭,马匹绝尘而去,不多时就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看看身边,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了过来,与我并辔而行,我转过脸,刚才的一脸无奈和忧烦顿时变成了轻松的快乐,手指一指天上,“夜,你发现没有,这里的天似乎特别的蓝,特别的美。”
  “嗯,真的很美。”夜慵懒的叹气,索性仰面躺在马背上,双手一枕,身体随着马背的起伏小小的颠簸着,修长的曲线与马身完美的融合着。
  我喃喃的低声着,“确实美,完美的无可挑剔。”
  他懒懒的咕哝,“你看人看景?”
  我也索性的往马背上一躺,侧脸望着他,“既看人也看景,谁叫你比风景还吸引人?”
  “不过在有些人的眼里,你也美的胜过了一切。”他慵懒的笑声透着几分坏,意有所指的让我乱翻白眼。
  夜身子一挺坐了起来,“虽然拿不到第一,但是纵马飞奔陪你跑跑还是行的,走吧,让我们跑个开心。”
  “好!”我也坐了起来,两个人同时一夹马腹,压低身子直冲而出。
  不求名利,只求开心,不求地位,只求快意。
  我打马奔驰着,不时偷看着身边的他,却发现他也不时的侧着脸,在目光甫一交汇的刹那,目光中带着笑意别开脸。
  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风从耳边刮过,呼呼的声音带来的是越来越浓烈的豪情,越来越澎湃的心潮,从初始的随意,到逐渐的融合,再到忘我,所有隐忍的血液在沸腾,所有被压抑的情怀在一点一点的被燃烧。
  我其实可以选择争霸天下的,我有那个实力。
  我也可以选择回神族,那是我的,本就属于我的。
  我应该为爹爹报仇的,为我当年的遭遇要一个答案,这是他们欠我的,欠我爹娘的。
  我是当年沙场的战将,千军万马我都不怕又何惧那小小的对手?
  我是神族的少主,睥睨苍穹,有什么值得我恐惧的?
  马,越跑越快。
  心,越跳越猛。
  忽然,我一声长啸,长身而起,立于马上,声音直入云霄,长久的徘徊,心中一直以来的不快,一直的压抑都在这一声中尽情的发泄了。
  身边笑声不断,各种欢呼夹杂着当地的语言,听在耳朵里也有说不出的舒坦,不知不觉中竟已过了终点,我放慢马速看看身后,夜坐在马背上,紧紧跟随着我,我脚尖一点,犹如鹏鸟腾起,轻轻的落在他的身前侧坐着。
  “开心了?”他一只手握着马缰,一只手拂开我的发丝,“想到什么事情让你壮怀激烈了?”
  我抱上他的腰,看着身边不断有马冲过,人人都是兴奋的叫喊着,似乎对他们来说,结果并不重要,重要是这一路放马奔腾的过程。
  笑了笑,靠在他的肩头,“突然想争天下也是一件快意的事,不过只是瞬间想法而已,我太懒了,坚持不下去的。”
  夜看着我的笑脸,叹息中意味深长的一句,“浅池终究困不住翔龙,不给翱翔的机会老天都看不过去,命运是无法抵挡的。”
  受不了他有时候神棍般的话,我一扯他的缰绳,“走,去看看我们得了多少名。”
  结果出来了,我二十八,夜二十九,以两个开始聊天睡在马背上的人而言,这个成绩算是不错了,第一那,赫然写着一个名字——遥歌。
  不断的有马冲过终点,到后来稀稀落落的渐渐减少之时,幽飏的四马大车也飞快的驰了过来,所有的欢呼声更炙热,却是对着这辆车。
  遥歌远远的驰来,挥去额头上的汗水,兴奋的叫嚷着,“师兄,我拿了第一,你要给我颁奖的。”
  说是奖品,无非就是一面刻着‘御驹神骑’的金牌,外加一个花环,算不上精致,但人人脸上那种兴奋时无法掩饰的。
  在花环挂上遥歌脖子的瞬间,欢呼的热烈声到达了顶点,号角声,锣声,震的草原上的草儿都低了头,马儿长嘶,人声如潮……
  遥歌推开人群,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拿下挂在脖子上的花环,“我说过要为你夺第一的,现在我争到了,我把花环送给你,咱们这的规矩你是不可以拒绝的。”
  花环?
  对我来说叫花圈还合适些。
  我不想要,但是遥歌的话……
  他们的规矩我不能不接受,而且看着他身后一张张兴奋中带着期待的面孔,再是不耐,我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
  心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就在手指触碰到花环的瞬间,我看到他眼底得意的笑容。
  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手指停留在空中,正在思索的同时,一只手握上了遥歌的手腕,“遥歌,不许胡闹,日侠不懂西域的规矩,你别欺骗她收你的花环。”
  “有什么关系。”遥歌的手一挣,从幽飏的掌心中脱出,“不就是收个花环么,有什么不可以的?”
  “收了花环就是你的情人,日侠是外族人,不知情的。”幽飏一句话,吓的我飞快的缩回了手,还惊恐的在裙子上蹭了蹭手,生怕染上瘟疫般。
  “那又怎么样?”遥歌的脸也绷的紧紧的,“我还年幼时,记得师兄那年十八岁,好像也是把自己的花环送给了‘九音’的皇上,她难道不也是外族吗?不也是不知情的吗,收了不就是收了,现在我也十八岁了,为什么我就不能送?”
  幽飏的脸瞬间变的惨白,紧握着遥歌的手慢慢松开,重重的吸着气。
  十八岁的幽飏,把象征着情人的花环送给了流星的母亲,‘九音’的前任皇上南宫明凰,少年多情,爱意深种,那样敢于表达敢于争取的幽飏,是从未见过的。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凤凰花,因为那个人的名字中,有一个凰字。
  “不许胡闹!”幽飏的脸上恢复平静,只是如冰雪寒霜一样冷凝。
  遥歌愤愤的一抛花环,跳上马背,冲开人群而去,气氛顿时变的凝滞尴尬。
  “对不起,师弟任性,还请日侠海涵。”幽飏冲着我一抱拳,我涩涩的笑了。
  他一挥手,“赛马已经结束,大家可以开始准备篝火宴会了。”人群一阵欢呼,逐渐散开,各自开始扎着帐篷。
  幽飏的目光在我们脸上逐一的掠过,浅笑温柔,“今夜还有一场盛大的晚宴,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这宿上一晚,明日再回去可好?”
  我点点头,满心萦绕着的,是刚才遥歌的话。
  十八岁的幽飏,十八岁时的多情天真,十八岁时的少年倜傥,可惜我无缘见到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40:05
诡异失踪的流星

  太阳才落山,夜晚的寒意就袭了过来,幸而还算是夏日的夜晚,没有那么让人忍受不了,熊熊的篝火更是燃烧出炙热的火焰,看火舌舔上柴禾,噼啪着木头的炸裂声,人们的脸也被映衬的或明或暗一片通红。
  整只的羊在炭火上不断的滴着油,打在火中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银色的刀在火光下霍霍闪亮,一刀划过,焦脆的皮绽开,香气四溢。
  论味道,这东西绝对不似夜的精致美观,最难得的是大口喝酒时挥刀一块肉,那种大口嚼着的豪迈,看着衣摆飞扬的原始舞蹈,听着曲调悠长的歌声,心情也开始蔓延着快乐。
  作为幽飏的客人,这里好客而热情的人们对待我们的唯一法宝就是敬酒,一碗一碗的酒热热的,浓烈的带着点独特的腥气,入喉烧烫,滚滚的落入腹中,与这里的人一样,炙热的没有丝毫遮掩。
  这样的酒,沄逸和月栖,镜池是万万碰不得的,无奈的我只好挺身而出,英勇捐躯挡酒了,顺便连柳呆子那份也没收了,结果我如此的壮举居然博得了更多的喝彩和更加疯狂的敬酒。
  这几杯下去,风一吹,热气直冲脑门,我的脚步踉跄了下,旁边一只手扶上我的胳膊。
  侧过脸,居然是与我一起接受敬酒的幽飏,他端着酒碗,双颊有淡淡的红晕,以他的地位身份来说被灌的酒一定不比我少,没发现他居然有如此好酒量。
  “谢谢。”我一声大大的酒嗝,冲出酒气难闻。
  他抿唇微笑,“这里的酒性烈,我倒是喝惯了,你要是坚持不了,不如我带你喝。”
  “那怎么行?”我捂着嘴,活活把翻到了喉咙边的酒咽了回去,“我是女人,岂能让男人代喝,今天要是醉倒了,我就睡着,有什么好怕的,千金难买一醉。”
  我努力的瞪着眼睛,看着幽飏放下手中的碗,对着源源不断涌来的热情人们一声:“一起跳舞吧。”
  人们的激情被他一句话调动了起来,所有人自动的围成一圈,手拉着手,高声唱着,我还在迷糊中,手已经被人牵起,“来吧,跳起来!”
  幽飏的手热热的,与记忆中的清凉有些不同,我不由自主的被牵着,绕着火堆扬起手,踢着腿,身边的他青衫渺渺,欢乐的笑容洋溢着,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这样大大的笑容,从未见过。
  或许真的是因为回到了他的家,被压抑隐藏的内心也被逐一的释放出来,以前别说看他跳舞了,连表情都欠奉。
  我的左边是幽飏,右边是夜,顺着望下去,还能看到月栖,沄逸,镜池,柳呆子,一个个都面颊通红,笑容绽放,可见他们也是非常开心的。
  尽管我有些醉,头有些昏,还是隐约觉得哪不对,这几个月的相处,我就是象是护崽子的母豹子一样,隔着段时间就要检查下我的小崽子有没有少一只,这次检查,明显少了一个身影。
  我脚步一顿,被人群推涌着的幽飏撞了上来,他反应倒快,伸手一扶,倒象是被推着把我搂住了一般,我手一抓,拉住他的胳膊,“幽飏,你看到流星没有?”
  在笑闹歌唱的人群中,我的声音瞬间被淹没,但是和我贴在一起的幽飏,肯定听到了,他脸色一变,目光立即搜寻着。
  我拽了拽夜的手,飞快的打着眼色,几个人不动声色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歌依然在唱,舞依然在跳,只是我们已经失去了那种从容轻松的心。
  “有谁看到流星了吗?”我最后一点希望,在看到几人同时震惊的面孔后沉没消失了。
  柳梦枫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随后手指伸向帐篷的后方,应该是临时修建的茅房位置。
  我还没有迈步,夜的身影已经纵了回来,“我巡了一圈,都没看到他。”
  夜的反应是最快的,可惜结果依然是不如人意的。
  “分头找!”我一看他们几人,沄逸主动开了口,“夜侠也去吧,我们和这么多人在一起,还有媚门的弟子守着,又有信号烟,应该不会有问题,没有人能一下掳走我们四个人的,你们快去快回。”
  “好!”我一点头,“不管有没有踪迹,一个时辰后回来碰面,发现问题就发信号烟,如果流星回来,沄逸你放。”
  几人同时点头,向不同的方向四散掠去。
  我的轻功运到了极点,心头思想的飞转也到了极点。
  流星的身份太特殊了,让我不得不去想,想的更深更多。
  这里是幽飏的地界,所有的人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是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了进来?
  易容?买通?还是什么其他的手段?
  是‘九音’的人追来了?
  还是莫沧溟已经开始行动?
  亦或者是那日在船头向我要人却被我拒绝的莫名女子?
  如果是莫沧溟,兴许流星还暂时不会有危险,但是以莫沧溟的性格来说,他宁愿与我正面交锋夺人,也懒得装神弄鬼混在人群中偷人。
  是谁,到底是谁?
  不过数日的清闲,刚刚远离了中原武林的争斗,事情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吗?
  离开了篝火的燃燃,夜晚的寒意侵袭上身体,虽然我有内力御寒,却改变不了这冰冷的环境,无边无际的冷,每一口吸进的气都是凉的,西域的白天和夜晚,差别太大了。
  广阔的平原上,无边无际的黑,深沉的幽冷,我渺小的仿佛巨大沙丘中的一粒细沙,除了随波浮沉,真的可以明则保身吗?
  “喂,你去哪?”娇媚的清朗男音,让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追来的是谁,他的声音一向细细慢慢,有几分腻着的味道,现在听来,只觉得恨不能打他一拳头,吼句有屁快放。
  “不关你事。”我头也不回,更懒得与他废话,“你回去好好唱歌跳舞,让他们围绕着你这个英雄多打打转就行了。”
  慢悠悠的笑声中我已经掠出数丈,才在他声音极其微弱的最后听到了飘散的碎语,“你是不是找那个漂亮少年,就是和我师兄一起回来的人?”
  脚步一挫,差点伸进土里铲起一堆沙,恍然发现这广漠的边缘,竟然已经是黄沙点点,只是行的快,黑夜中苍茫的一片竟然没有发现。
  猛然回身,看着那个妖娆的人影和风中清脆的铃铛声,从树后闪出身影,雪白的足在夜色中更加的撩人。
  “你看到流星了?”我两步冲回到他的面前,“他人在哪?”
  艳红的唇轻轻一撅,“这么凶的问,我不想回答。”
  “那你想怎么样?”如果他不是幽飏的师弟,我会不会直接一巴掌挥过去打掉他满脸的媚色?不,我不打男人,该死的。
  他的手指点上唇,红与白,在近距离的目光下十分的震撼人心,“就一下,我告诉你。”
  幸好不是要我陪他练什么双修功,只是吻一下,勉强能接受。
  “好,就一下。”我靠近他,在唇与唇凑近的时候,盯着他的双眼,“亲完告诉我流星在哪?”
  他眼皮一垂,在我凌厉的逼视下遮掩了目光,微微翘起了唇角,贴了上来。
  我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上挨了一下,软软的,很嫩,却激不起我半分的涟漪,刚想退开,他的手一圈我的腰,双唇再一次紧贴,湿滑的小舌挑开我的唇缝试图游进来。
  双手一推,将他从我身前推离,我的手指拭过唇上他留下的痕迹,“只说亲,我可没说与你深吻。”
  他无所谓的笑笑,舌尖伸出,舔过自己的唇瓣,“味道比我想象中还美,难怪师兄那么紧张你,连花环都不让我送给你。”
  幽飏紧张我?天大的笑话。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流星人在哪?”不想多扯我和幽飏之间的事情,现在心中关心的,只有流星一人。
  手臂缓缓的伸出,指着广漠前方的某一点,“刚才我看他一个人很落寞的朝那个方向去了,还以为他出恭不想被人撞见害羞呢,算算也有大半个时辰了。”
  我再次望着他的眼睛,“希望你不要骗我。”
  他侧身打了个哈哈,“骗你有钱吗?骗你你就和我双修吗?”
  我不在与他纠缠,掉转方向,朝着他指的地方奔去。
  不是他人的掳劫,流星是一个人走的?
  为什么?
  竟然连一个理由都没有,他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迷失方向,他不知道以他的身子或许从此就掩埋在这里了吗?
  没有一句交代,不曾对我这个他一直缠腻着的姐姐,不曾对他一向尊重到如师如父的幽飏,太奇怪,太奇怪了。
  仰头看看天空,星尘灿烂,可以在辨清我此刻正在一路朝西。
  心头突突的跳着,没有来由的有些慌,似乎是常年生死边缘对未知危险的一种预感,我随手解下身上的腰带,看看身边一洼小小的绿丛中,一颗仙人掌突兀的耸立着。
  手指一送,腰带挂在仙人掌上,我脚下不停,再一次急追而下。
  一个时辰之后,当鞋子里灌满黄沙时,我终于停下脚步,清理着。
  满满的黄沙被我倒了出来,犹如金子般在地上闪着光,不过站住的这一会,地上已经被我踩出数个深深的脚印。
  心头突然一惊!
  不对,流星不像我,他不可能有踏雪无痕的轻功,我如此急追了一个时辰,纵然追不到人,也应该很近了,可是为什么地上却连一个脚印也没有?
  难道我走错了路?
  再次仰首天空,刚才还星星满天的黑色苍穹,此刻却连一点星光也找不到了。
  失神间,一股怪风从远处呼啸而来,夹杂着大片的黄沙,扑面打了过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40:19
定情与断情只在一瞬间

  沙暴!
  就算我没有真正见识过,这样的场景还是让我立即想到了这两个字眼,身体一飘,我迅速的后退,眼睛四下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个掩护自己身体躲藏的地方。
  才转过脸,猛烈的沙尘打上我的脸,粒粒沙子打的我生疼,眼睛里迷进了沙子,顿时刺疼让我闭上了眼睛。
  索性蹲下身体,头藏在膝盖间,让眼泪水哗哗的流着,冲去眼睛里的沙子,耳边不断咆哮着风声的惨厉,无数的沙一团一团重重的打在我的身上,犹如石头般,就是这片刻间的停下,我的小腿已经被沙尘掩盖。
  不能停住,不然我将被沙尘掩埋。
  脚下一点地,我身体突然的窜起,落叶般飘飘掠出。
  四周全是沙,雾蒙蒙的一片,夜晚的黑暗更是让我看不清楚,沙尘的肆虐让我不敢张开眼睛,只能不断的在飘着,希望自己不被沙土掩埋,希望能够等到沙漠停歇的时候,希望……能够撑到天明。
  没有时间想遥歌为什么要骗我,现在的我犹如大海狂风中的一叶小舟,不断的靠身体的感觉来判断风力的强弱,尽量远离风暴的中心,已经管不了方向了,这遮天蔽日的夜晚,保命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一波沙浪打来,我下意识的往右闪去,却发现右边的风力更猛,再次扭腰腾身向左边,脚尖刚刚落下,身体一沉。
  流沙……
  虽然我的轻功足以在水面借力,却不能保证一直如此的持续下去,我必须找到一块平实的土地,站稳歇力,调息自己紊乱的内息。
  无论多么高深的武功,在恐怖的大自然面前,也不过如这沙漠中的一粒微尘般渺小。
  我要将自己的轻功提升到极致,我要用内力保证自己的身体不受这夜晚的侵蚀,我要不断的在风中判断落脚点。
  这样下去,我真的能够坚持到天亮吗?
  勉强睁开眼,在我身体的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耸起了一座高高的沙山,我长出了一口气,身体纵了过去。
  落在沙山的背面,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里暂时没有那么大风沙,没有狂暴的土浪,如果靠在这调息,我一定能坚持到明天的天亮。
  盘膝坐下,让气息流转全身,暖暖的感觉在筋脉中游走,缓解着适才的紧绷,极度的紧张过后,身体也会有瞬间的僵硬。
  耳边的风声还在呼啸,恐怖的象是地狱群鬼的哭号,一道道被推动的沙浪,象是鬼手的牵引,肆意的在大地上蔓延,搜略着可能的生命,夺取成为自己的祭品。
  就在我刚刚喘了口气的时候,呼啸的风声间隙中,依稀有马蹄声过,再想听清楚,却只剩下凄厉的风啸。
  应该是我听错了吧,这样的地方,谁敢骑马来?怕不要才几步就要陷在沙坑中人马一起呜呼,如此的沙尘风浪,要怎么样的一种视死如归才敢闯?
  一定是我听错了。
  都说人在沙漠的极度干渴和孤独中才会看到海市蜃楼的幻影,我倒好,才不过两个时辰,居然出现了幻听,那幻听,居然还喊着我的名字。
  “日侠……”
  “上官楚烨……”
  幻听就幻听吧,为什么还是以他的声音出现?
  温柔中带着焦急,一声急过一声,竟然是幽飏醇厚的男子之音。
  如此真实,莫不是我走火入魔了?
  不然有谁会在如此大的沙暴中纵声疾呼。
  不想,不听,不理会,千万不能让心魔扰了我的定力……
  风声弱下去的间歇中,马蹄声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耳畔,越来越近,不但是耳听,还有眼见。
  一道风般的影子从风沙的朦胧中远远而来,如闪电似流星,划破黑夜的笼罩,在黄沙飞扬的烟尘中从远至近逐渐清晰了身影。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他伏在马背上,整个人影低低的,狂暴的风浪卷起了他的衣衫,长长的飘飞在空中,淡淡的青色犹如天边一抹烟。
  又是一阵风沙打向他,人影一缩,轻巧的钻到了马腹下,这才让我又一次听到了急切的呼唤,“上官楚烨……”
  马蹄飞扬,踏沙而行,四蹄溅落无数飞沙,身体的曲线优美而有力,马尾笔直,速度飞快。
  马上的人影,轻的似乎没有重量,每一次的起伏都与马身完美的贴合,我见过遥歌的御马之术,却怎么也比不上这个人的神乎其神。
  这样的沙尘中,还能如此迅捷,我的眼神被那身影吸引住,忘记了搭腔。
  他的手上,抓着一条腰带,正是我挂在仙人掌上的那条,他的马正朝着我的方向而来,声音也越发的急切,“离开那,快点离开那……”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选择奔向他,因为马上的他已经朝我伸出了他的手掌。
  一拉缰绳,马身急停,双掌相触,我已经被他拉了起来,还没等人坐在他的身前,他已经掉转马头飞快的奔跑了起来。
  “为……”
  一个字,我仅仅开口了一个字,身后忽然巨大的尘浪扑了过来,他一按我的身子,两个人紧紧的贴上马背,无数细碎的沙子越过他的身体打在我的身上,有些细碎的疼,但是更多的,被他接下了。
  在他的肩头悄悄的探出脑袋,刚才巨大的沙山竟然在瞬间不见了踪迹,只有一波一波的沙浪不断的向四周延展。
  我瞪大了眼,惊讶全写在脸上。
  如果幽飏慢上一刻,我会不会被那崩塌的沙山掩埋?
  耳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喘,“沙山是没有根的,风越大越有可能崩塌,千万不要躲在沙山后。”
  我抬头,看到他的脸上发间沾满了黄沙,还有薄薄的汗,“你怎么知道我会躲在那?”
  “不熟悉沙漠的人碰到沙暴都会下意识的寻找躲藏的地方,那么强劲的风下,只有那座山是最好的掩藏地,我猜的。”他呼吸急促,身体压的低低的,我和他之间,紧的没有一丝缝隙。
  “你怎么知道我进了沙漠?”贴合中,我听到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他的背替我挡去了大部分的沙尘,说话不再艰难。
  “一个时辰你没有回来汇合,也没有发出信号,这边是你寻找的方向,刚才我心急没来得及告诉你不要进‘鬼沙窝’,估计你是一路找人找来了这,又看到遥歌从这个方向回去,他是我师弟,心性我比你更了解他,若不是他给了错误的指示你不可能久久不归。”他淡淡的解释着,身上的媚香随着汗水散发的更加浓烈了。
  “你的性格,如果看到如此狂暴的风沙,一定不会让我们来救你,因为你担心会让我们也陷入危险中。”他的脸色因为长途的奔袭而有些红润,“但是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我比任何人都熟悉‘鬼沙窝’的情形,放心吧,别人的马在沙漠中不能行走,我可以。”
  我苦笑,“我不是不想放信号烟,是上次在冰涧中用完了,我忘记问夜要几个了。”
  他扫了我一眼,“别骗我了,你就是有也不会用的。”
  这也能被识穿,我果然越来越没秘密可言了。
  我揪着他的衣服,“流星呢?有没有找到他,万一他真的进入那个地方……”
  “找到了。”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是遥歌点了他藏在了树上,就在我们篝火旁的那两颗大树上,那里人多气息杂,让我们无法分辨出他,遥歌孩子心性你别怪他。”
  虚惊一场,我终于放下了吊着的心,找到流星就好,至于遥歌……
  沉默间,风沙越来越小,看来我们已经脱离了风眼中心,他的手松开缰绳,让马儿慢慢的跑着,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手指捧着我的脸,气息不稳,“幸好你没事,幸好还赶得及,我怕我生疏了技艺,我怕我赶不到‘鬼沙窝’最疯狂的时候之前找到你。”
  他的掌心很热,还有汗意,是刚才纵马疾驰的原因吗?
  我的手,情不自禁的伸上了他的发间,拂落一层黄沙,细碎的沙尘带着他的汗水,粘在我的掌心。
  不禁低喃,“幽飏不是发誓不再骑马的吗?是因为我吗?”
  手指忽然被握住,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掌,紧到似要捏断我的手腕,这还是那个记忆中淡漠冷然,温柔尔雅的幽飏吗?
  抬头间,他的目光中依稀有水光闪烁,我张了张唇,轻轻的闭上了眼,想要将他刚才的表情永远的镌刻在心头。
  热气,打在我的脸颊上,媚香萦绕。
  不及思索,唇已被贴上,微颤着。
  心头一震,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那甜美的气息,只记得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唤着……
  幽飏主动吻我,幽飏在吻我,幽飏……
  那颤抖,是在表达他什么思想?
  恐惧我差点的离去,还是他心底情感的释放?
  未曾见过十八岁的幽飏,却见到了为我在沙尘中飞驰的他,愿,已足。
  轻轻开启我的唇,不确定般的吮了下,风沙没吹去他润泽的味道,软嫩的让人想叹息。
  他的唇形在我的舌间被一点点的清晰,逐渐的深入。
  舍不得放开,因为他的主动。
  舍不得放开,因为他第一次敞开的情怀。
  草原的烈酒,怎比得他浅浅一吻间的醉人?
  “楚烨……”他的声音藏着隐忍,不是日侠,不是上官楚烨,而是楚烨,“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我仰起头,看不够他美丽的容颜,微微摇摇头,“莫说求,幽飏的任何事,我都会答应。”
  他望着我,眼中闪过痛楚,“就要八月十五了,我求你娶流星,好不好?”
  整个人忽然僵了,比那沙山倒塌的瞬间更要震撼,更要无法承受。
  幽飏求我娶流星,在他与我刚刚生死历劫归来的时候,在他与我深情拥吻的时候,在他的唇上还残留着我没有消退的印记的时候。
  娶流星,娶他视为弟子的人,也就意味着,他的退出,他的放弃,他的成全……
  我咬着牙,不想让自己的声音激动,“如果我说不呢?”
  “你答应我的!”他捏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答应你又怎么样?”我猛的甩开他的手,跳下马,慢慢的后退着,“你救我,我可以拿命给你,上官楚烨的感情没有那么低贱,任人推来推去。没错,我疼惜你,我怜爱你,但是你若不愿,我绝不碰你,却不允许你随意的转让。”
  他飘身下马,青烟缥缈,“流星的身子如果不成亲,会死的,除了你没有人值得我将他托付。”
  我冷笑连连,“那么我该感谢你的信任,要不要三跪九叩谢主隆恩?”
  他的唇嗫嚅着,半晌,我听到低低的两个字,“求你……”
  “幽飏!”我指着他的脸,“你明明对我动了心,却死守着对那个女人的承诺,你要为她守身但是你将处子之身给了我,你说不再骑马,却为我冲入‘鬼沙窝’,说你没有动情,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
  他的衣衫,抖动着,单薄的身子似乎也在颤抖。
  “流星是你的责任却不是我的,他的神血我自然会想办法,但是你休想逼我娶他。”我深吸一口气,“很好,你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受尽委屈,你可以为了那个女人抚养她的孩子,你可以为了那个女人把你自己喜欢的爱人拱手送出,幽飏啊幽飏,这样的你不值得我上官楚烨动心,从今日起,桥归桥,路归路,我若再对你起半点心思,我他妈的不是人。”
  痛,不因肆意的发泄而少半分。
  我以为对他,只是小小的动心。
  不,我不承认我的痛是因为决绝话语中不再有半分余地,是自尊受伤了,一定是。
  “师傅……姐姐……”少年的声音让我突然住嘴了,幽飏侧着的脸也突然别了过来,两个人同时一惊。
  只顾着争吵,谁也没看到流星的突然出现。
  秀美的少年绽放着纯净的笑容,甜美而乖巧,“我等你们好久了,生怕你们会出意外。”
  他跳到我们面前,一手牵着幽飏,一手拉起我,“快回去,他们等急了。”
  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拉着走,心头却七上八下。
  流星什么也没听到吧?
  应该没有,应该没有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40:33
血洗媚门

  路上,我和幽飏都沉默着,而流星,拽着我的手,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姐姐,对不起,都怪我。”
  我挤出笑容,“不关你的事,何况我什么损失也没有,不过是在沙漠里丢了方向而已,别自责了。”
  他乖巧的点点头,忽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姐姐,流星十八岁多了,是不是要喊十九了?”
  在他的笑容中被感染,心头的沉闷夜消散了不少,看看与我一样高的他,竟然有些恍惚,“是啊,十九了。”
  “那算大人了吗?”他偏着脑袋,眼神中有久违的可爱。
  能不算吗?我连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的动作都做不出了,“男子十六成年,流星都十九了,当然是大人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脚步轻快。
  刚进大帐,我一眼就看到人都齐全的站在那,全部表情肃穆,在看到我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长长吐了口气。
  “我没事,大家都睡吧。”看着他们的紧张,除了放松,就是将一切的危险隐瞒掉,“我没带信号烟,呵呵呵呵。”
  镜池的手拍了拍胸口,长呼了声,“虚惊一场。”
  沄逸目光在我脸上一闪而过,站起了身,“累了,休息吧。”
  角落中的遥歌低垂着头,不发一言,我看了看他,也不想再说什么。
  是我自己选择了信任他,不管事情如何发展,我自己也要负些责任,就像幽飏说的,遥歌不过是争夺心闹的,孩子心性,何必太计较?
  幽飏闷喝,“遥歌,过来。”
  那个娇媚的人影顿时收敛了他的做作,期期艾艾的蹭了过来,幽飏低沉着嗓音,“跪下!”
  犹豫都没有半分,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遥歌贪玩成性,并没有真的害日侠的意思,还请日侠原谅遥歌。”他低着头,声音清脆干净,比那拿腔拿调顺耳多了。
  吃着幽飏的饭,住着幽飏的地方,难道我真能揍人家师弟不成?
  脱了那层媚门的外衣,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讲起来比流星都小,我能怎么样?
  “算了吧,小事一桩,他也没存什么坏心眼。”我早已经松了口,想替他向幽飏求情,抬头后又突然别开脸。
  我没忘记刚才的尴尬,我的话说的太重也太冲了。
  不过一个吻,我就说幽飏喜欢我,还以他的爱人自居,或许占有过他的身子,心理总是不自觉的有种独霸欲,这样的想法让我不能接受他主动的吻了我后却说着叫我娶其他人的话。
  我不想看到他那种所谓成全的目光,不想看到他那种自己无所谓只要流星好的眼神呢,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我怎么能指望他爱别人?
  不管如何,话说了,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的,能收回的就只有自己的心了。
  我累了,已经奢求了太多爱我的男人,不该招惹的便放弃了吧。
  我不计较了,原本以为幽飏也会借坡下驴顺水推舟就了这事,可他的话却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你说你并未存恶心,但‘鬼沙窝’的恐怖身为在这里长大的你而言真的一无所知?媚门众多门规中曾有非无恶不赦之人绝不随意引入‘鬼沙窝’,你一句随意就能掩盖掉你存心害日侠的心?若是我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劲,若是我不以媚门错骨分筋的手法威胁你,你会交代出一切?若是我没有及时发现日侠留下的物件追踪进‘鬼沙窝’,若是我的速度稍微慢上半分,很可能我与日侠就同时葬身在沙漠中了,你以为你一句无心就能带过一切?遥歌,我一直信你,觉得你虽然鬼灵精怪却心思纯良,年方十六就将整个媚门托付于你,你便是如此对待我的嘱托?”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严厉的幽飏,全身上下都凝结在一种肃杀的气势中,双瞳含着凛然的威严,让人不敢靠近,隐隐的怒意让身边的气氛都变的紧张凝滞,我生怕他一个忍不住就出手劈死了遥歌。
  “身为代门主,为私人情绪加害他人,你觉得只是小错吗?”他一个问句,遥歌的身体就抖上一抖。
  “师兄,我错了。”低低的声音没有半分气势,“随您用门规处罚。”
  “门规?”幽飏一声冷哼,“按门规处置,你以为你会有命在?”
  遥歌猛的抬起头,雪白的牙齿咬着红唇,齿间沁出一点鲜红,大眼中一片灰败色,倔强的声音冷冷的迸着,“师兄要杀,遥歌不敢反抗。”
  “年轻张狂。”幽飏叹息着摇头,“当初我对你说过什么,媚门出身西域,本就为中原武林不齿,功法独辟蹊径更是他人口中的邪门,我让你隐忍,无论外界传扬什么都不要踏足中原,不要给自己树敌,结果你呢?‘蓝清山’中大张旗鼓独挑武林盟主,若被有心人利用,难免不是一场灭门之祸,为什么我们隐藏如此之深?为什么门前那么多障眼阵法?你难道不懂师尊们的用意吗?”
  遥歌只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遥歌,你针对流星,针对日侠如此行径,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一句解释吗?”幽飏压低了声音,口气冰冷,只是眼神早已是疼惜,可惜遥歌一直不曾抬头,看不到他的神情。
  “没有!”似乎知道了幽飏看穿了他根本不是无意之举,遥歌索性不解释了,丢出两个字后再也不肯说话。
  我不知道这对师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遥歌此刻的表情分明与幽飏提及我和流星后有关,那猛然身体的收紧是骗不了的人。
  两个人都在沉默着,森冷的气氛在彼此间流转着,本不想介入此事的我不得不开口,“不如一切等回去了再说吧。”
  幽飏一声叹息,“遥歌,我给你一夜的时间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我说出你心里怎么想的。”
  开开心心的一场玩闹,却因为这个事而被搅的兴致全无,本来三天的行程也因此而提前回去,标准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回。
  途中的休息时分,我一个人溜的远远的找地方放放水,回来时却看到很奇怪的一幕。
  幽飏的人影在车子边,身边还有几名媚门的弟子不断的说着什么,在他挥手后恭敬的领命而去。
  似乎有什么事正让他不安,只是一贯隐藏的他很难将心事写在脸上,想探查什么也看不出,更别提我正与他刻意的保持距离。
  一名媚门的弟子匆匆而来,与我擦肩而过的刹那被我拦了下来,“我想去溜达下,门主有决定什么时候走吗?如果时辰不早的话我就不去了。”
  弟子脸上一楞,“本来在这里会有门中弟子来迎接换马换车的,可是现在一个人都没看到,日侠还是不要走远了,兴许他们一会就到了。”
  “嗯。”我故作随意的点头,心头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媚门这几日,也算对他们的门规有些了解,正因为那种避世的心态才让他们的门规比之其他门派更加的严格,因为怕有不守门规的弟子会在江湖中惹事,媚门的管理几近苛刻,底层弟子对门主的命令更是不敢有半分违抗,张扬如遥歌只要幽飏一句话,立即老老实实。
  既然幽飏发出了命令,怎么可能有人连门主的命令都不听?
  我明白,幽飏自然更明白,只是因为要照应这么多人,他不敢表示出他的担忧吧?
  我翻身上了马,对着那名弟子抛下一句话,“我不习惯坐马车,没有纵马飞奔来的快意,让他们等吧,反正你们的弟子认识我,替我转达门主我先回去了。”
  他哦哦的连声应着,傻傻的看着我纵身上马疾奔而去。
  这几十里地在我的飞奔中不过是几个时辰而已,当我甩身下马却只看到紧闭的大门时,心头那种不安的感觉更浓了。
  门主回来的日子,大白天的,为什么要紧闭大门?
  在马屁股上轻轻拍了下,马儿得得的跑了,我顺着墙根走到后门,身体一窜趴在了屋檐上。
  花树依旧飘飘,鸟儿啾啾,乍看上去没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我的脸色却变了。
  因为此刻什么声音都有,唯独没有人声。
  什么影子都有,唯独没有人影。
  现在是白天,别说门中弟子,就是下人也应该有不少,怎么可能没有人声?
  不敢有半分停留,我迅速飘身落地,脚步刚踩上院子的一刻,我的鼻端除了花香的浓艳外,还有一缕淡淡的血腥气。
  身体飞快的奔向前院,那淡淡的血腥气越来越浓,浓烈的甚至有些呛人,据我的经验,只有在战场上的搏杀死伤,才会有如此浓烈的血气。
  我再没有半分迟疑,飞快的冲向前院,脚步刚进前院,血腥扑鼻而来,满地的尸体让我全身冰凉。
  有的手中还拿着笤帚水壶,有的正抱着马车上的物件,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他们是在不经意中被人杀死的,快到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蹲下身子,在一个人的脖子上看到一丝极细的伤痕,却十分又狠又深,若非有着丰富经验和高深武功的人,怎么可能让媚门满门上下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一缕极轻的衣袂声从我住的院子那边的门后传来,我飞快的弹身而起掠向后院,与此同时,一道褐色的人影从院后射出,苍劲宽厚的肩头,伟岸的身型,高大的身姿……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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