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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男后宫》 逍遥红尘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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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3:17
等待五年的缠绵

  我们是新婚吗?
  五年前就已有过肌肤之亲,算不得了吧。
  我们算老夫老妻吗?
  只有一夜,温存美好的一夜。
  非要说,只能是久别胜新婚,或者久旱逢甘霖更象些。
  也有点不似,我没旱过。
  手指描绘着沄逸的眉眼,鼻梁,嘴唇,他温柔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烛光的摇曳,点点辉光,缕缕柔情。
  “我们这是二度新婚之夜。”我笑着,声音中有压抑的微颤。
  他的发丝披散了整个枕际,青丝如缎,朝霞漫天,玉人含笑待卿幸。
  我的呼吸早已经凌乱粗重,沄逸却还能优雅的卧着,目光不离我的面容,悠悠冷香环绕我的身体。
  若不是某个敏感部位早已经出卖了他,只怕我会在如此完美玉雕像前自惭形秽默默流泪了。
  盘龙金丝纽扣着颈项间雪白的柔腻肌肤,我仔细的解着……
  
  解着……
  
  解着……
  
  “沄逸,你的扣子到底是怎么扣的,为什么解不开?”
  清凉的手指握上我,竟然也有了暖人的温度,“不如我来吧?”
  “不行!”我倔强的一扭脖子,“我要是在新婚之夜解不开夫君的衣衫,岂不是被人笑话?”
  是啊,风月场中的老手,居然如稚嫩的处子般不知所措。
  解不开,我不会咬么?
  手口并用着,他丝滑的肌肤就在我的唇下不断的被摩挲,好不容易解开了第一粒扣子,他也解脱般一声低低的呻吟。
  我舔上喉结,舌尖坏坏的拨弄着。
  沄逸的声音很清,也很轻,似雨后草尖最后一点残留的水汽凝结滴下,酝酿着久久的期待。
  对我来说,不啻于最华美语言的恭维。
  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压着冰山美人,看他为你情动为你酡红着脸迷离着目光更有成就感的?
  “沄逸,你还有没有衣衫?”我舔着他的颈项,从耳垂到鬓边,来回的细吻,连抽空说话都觉得耽误了我享受的时光。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冰唇略启,眼中闪过明了的波光,优雅平和的低声,“有。”
  只有我听到了,那一个字中的起伏,冰山下沉睡的地热之火怕也是等待喷薄。
  最终,我还是没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解开那霜白的衣衫,此刻它们已经是一团破布躺在沄逸的身下哭泣。
  当闪着温润光芒的完美身躯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呼吸静止了。
  沄逸的完美在于无以伦比的气质,即使是光洁细腻全部绽放没有一丝遮掩,他的美依然让我抱着神圣的心态,不敢有半分的亵渎。
  “沄逸,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当年沄逸羞涩,纵然是以身相许,都是在漆黑的夜晚熄了全部的灯火,生怕我夜视能看到般在被中瑟缩,我只记得那珍珠的光泽惊鸿的留在心底。
  他勾上我的腰际,笑语如常,“那我也要好好的看看楚烨。”
  银色的裙子飘落床榻间,我俯身慢慢的贴上他的身体,“见鬼的明天再看吧……”
  我抚摸着他完美的曲线,几乎是膜拜着他的身躯,他的身体依旧有些寒,被我的炙热环绕着,贴合着,他的凉我的暖,奇异的融合着,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他的肌肤极薄,几乎是轻轻的一吮就会留下红色的印记,清泉中的红莲,飘飘荡荡,一路向下。
  艳丽的红,开满了他的胸膛,绽放了无数的热情,我却不满足,一点也不想放过,只想染了这身子,让他与我一般的热,一般的迷失。
  我呢喃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的牡丹,我的沄逸……”
  他的唇贴上我,眼波温润,“数十年后我信你一定是个风流鬼,只是前面一句不要也罢。”
  “不……”我用唇抚过每一寸肌肤,“若是沄逸,我愿意。”
  他没有回答,只是双手圈上了我的颈项,将身体凑向我,紧拥着。
  “沄逸……”我从甜美中揪住最后一丝理智,“你来好吗,我怕伤了你。”
  他的手,与我十指交扣,呼吸有些急促,声音力持着稳定,“我……不会,楚烨来吧,就如同那夜……那夜一般……”
  “好!”
  我埋首在他的胸前,舌尖绕上他胸前的殷红,勾抹轻含,拨弄着
  他胸膛下的心跳,越来越快,唇边的一丝暖意,愈发的浓了。
  雪峰顶的积雪在融化,化为涓涓的溪流缓缓而下,最纯净清冽的泉水,只为我而流淌。
  我猛的一吸,他的身体突然拱起,我也猛的沉沦……
  我撑着他的胸口,慢慢的摇摆着身体,呼吸和浅吟交缠着,仿佛人间最美的咏唱。
  往昔的画面,一幕幕的传入我的脑海中。
  杏花飘飞梨蕊香,红袖海中亭台远。
  他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少年轻狂的我就再也挪不开目光,在匆匆的一眼间情缘已然胶着缠绕。
  仿佛隔世的遥远,青丝指尖滑过,尘埃淹没了冲动的情怀。
  笔下的画,口中的诗,遗留了谁的情怀?
  “沄逸,还记得当年吗?”我的声音凌乱,“记得吗?”
  他的身体上薄薄的敷着一层朦胧的汗,让那具身子更加的如雾氤氲,在我的动作中,长发不断的在枕上变幻着形状。
  “记得,我记得……”他喘息着,“那夜我说,一生只要一夜,不悔,只要那个人是楚烨。”
  前世的缘也罢,今生的情也罢,我和他之间,不会只有短暂的一夜,我们之间有很多很多夜。
  当年的我,以为会拥有沄逸,结果我失去了他。
  后来的我,以为永远的失去了沄逸,他却就在不远的地方一直看着我。
  今夜,他终于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属于我。
  不是他嫁前的放肆,不是决绝前的交与,是身与心完全的交融,永久的爱恋。
  我覆在他的身上,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然后……
  重重的吮了上去
  他狂热的回应着我,冰冷的寒凉被我热了,我冲动的沸腾被他平静,在唇齿的交融中他战栗着,喷薄着,所有的声音融在我的口中,与我一起攀登着巅峰,享受着极致的快乐。
  沄逸索取着,似乎想要补偿着这么多年的缺憾,我不断的品尝着他的美好,哪怕离了半分半寸都觉得不舍。
  当他第三次释放,我终于硬咬着牙不敢再要,看着他唇的冰白,心有不忍,掌心贴上他的后腰,缓缓的渡着真气。
  他摇摇头,鬓间有些微汗意,湿了发,贴在额前,眼中还有朦胧春色夹杂着些许倦意。
  “沄逸,为妻伺候的可还好?”取过干净的布巾我擦拭着他的汗,怕他着凉,索性扯了薄被盖上两个人。
  沄逸的脸上红潮未褪,浓浓的醉人风情静静的绽放,他拉低我的身子,让我枕上他的手臂,“楚烨,沄逸伺候的可还好?”
  我不忍压着他的手臂,半侧着身撑着脑袋端详着他,不时的偷亲他的面容一下,再一下,又一下。
  “如能夜夜有沄逸相陪,人间再没有什么值得我去追求的。”我一声感慨,与他紧紧依偎。
  他目光中的迷离渐渐散去,温柔的抓上我乱动的手指,送到唇边轻吮,“傻楚烨,若是夜夜这般,我不是早被你淘干了?幸而有人肯拣破烂,伺候你这个难缠的主。”
  我低头欣赏的他的目光一紧,笑容凝在脸上。
  半晌,讷讷出声,“沄逸,对不起。”
  他看着我,唇边的笑意不减,“你可是因为唯一的誓言做不到而道歉?”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了紧圈抱着他的手,“对不起。”
  负情的人是我。
  断爱的人是我。
  琵琶别抱的人,还是我。
  他的手捧上我的脸,秀美俊逸的面容在我眼前绽放着完美的笑,“上天让我与楚烨相爱已是眷宠,又恩赐我能与楚烨相伴今生的岁月,若是我再奢求便要遭天谴了,再说……”他施施然的给我一个白眼,“若是让我一人伺候你,只怕不出一年我便真的要驾鹤西去了,多几个人也好让你这风流劲有处使。”
  “天谴?”我一声苦笑,“得了这许多倾国倾城的容颜,只怕要遭天谴的人是我吧?”
  “楚烨。”沄逸唤着我的名字,声音中满是认真,“穆沄逸不要帝王将相,不要富贵荣华,只要楚烨的平安康泰,答应我不要再轻言生死,纵然知你是说笑,我亦无法承受。”
  失去过,心头总会有一种恐慌,无论是否玩笑,都比他人来的认真来的计较,因为恐惧一语成谶。
  我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与他紧握,“我,上官楚烨答应穆沄逸,绝不轻率生死,为所爱之人亦会保全自己,无论险恶,困境,只要有一口气都会坚持到底。”
  他慢慢的,轻松的笑了。
  悠悠然的闭上眼睛,“楚烨,我想今夜我一定会睡的很好,很好。”
  我躺在他的身边,与他丝滑的肌肤贴合着,搂着他的腰身,“我也是,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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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3:28
夜的迷魂计

  我做出去西域的决定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异议,对于幽飏来说是回家,对于流星来说更是好奇师傅的成长之处,对于柳梦枫来说到哪都无所谓,剩下的人么……
  沄逸因为我昨日的需索还在闭幕养神,镜池蹭在柳梦枫身边一起看着晦涩的医书,月栖的眼睛上敷了药,正蒙着双瞳休息着,一切平和而快乐。
  我握着月栖的手轻轻的拍着,银色的发丝垂落在我的肩头,是属于他的我的发。
  他的眼睛柳梦枫诊过,说他眼睛不仅受过烟火的熏烤,更受过其他外力的损伤以至于伤了筋脉,所谓烟火只是一个诱因,诱发了真正身体里的伤。
  我问过月栖,他什么也不知道,在他的记忆中自小就在‘千机堂’中受训,但是乖巧的他少受责罚,更别提孩童之间的打架玩闹也是没有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受过伤。
  想不起就算了,只要他的伤能治好,过去的事也没必要深究了。
  我握着他的手捏了捏,他回给我一个轻握,无暇的脸上露出恬静的笑容。
  我让他靠在我的肩头,轻声询问着,“难受吗?”
  沉疴难起,即使有神医也需要时间慢慢的条理,现在的月栖一直要蒙着药,那种黑沉沉的感觉一定很不好。
  他摇摇头,“我宁愿我的眼睛好不了,你就能一直牵着我。”
  “无论好与不好我都会一直牵着的,你想松开都不行,不然你跑了我上哪找人给我念经?”调戏着月栖,看圣洁的神子沾染尘世的风烟,是一种无上的餍足。
  手腕上一疼,被东西小小的打中,我飞快的反手一握,入手的是一粒小小的樱桃籽。
  侧脸看过去,夜正抱着一小筐樱桃,拈起一粒摇晃着,殷红如血白皙如雪相映成趣,面纱一抖,红色的樱桃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下绿色的长细杆子在指尖摇晃。
  我抬抬眼,抛过一个询问的眼神,他拈着樱桃杆指指车顶,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拍拍月栖的手站了起来。
  轻巧的穿窗而出,飘飘的落在车顶上,脚尖刚刚站稳身边已经落下艳红的身影,红色长袍金丝盘扣,颀长的身姿翩若惊鸿。
  谁让他又穿这件衣服的?
  似乎好像那日之后,他一直也是这么穿的,想想这么多日以来我忙的脚不沾地,又是沄逸又是月栖,除了一次的月下短暂交谈之后,我居然没有时间陪他一刻半刻。
  或许在我心中,夜是搭档,是与我并肩同立的人,没有那种想要照顾到骨子里的怜惜,却有共进退的豪迈。
  “你的盘算是什么?”夜魅惑的一歪,躺在了车顶上,也不嫌灰尘风沙弄脏了他的衣服,“对手的来历呢,有想法了吗?”
  我摇头,苦笑。
  “太多了,一时盘算不出到底是针对谁,我也不想再与他们交锋,惹不起我就只好躲了,咱们到西域避避风头。”
  夜抱着他的一筐小樱桃,悠然自得的拈着,高高的抛起,红色的樱桃在空中翻了个身,夜脑袋一偏,面纱摆起小小的角度,瞬间不见了樱桃的踪迹。
  这也行?
  一粒樱桃籽抛了出来,“最近武林中是不太平,总觉得有一股暗涌在背后推动着什么,这一次我们抛头露面,也是该好好的缩起来了,不过你说去西域……”他声音一停,“该不是为了那个老男人吧?”
  站在他身边,我想也不想的一脚踩了下去,未见他动作,躺着的身影平移了几寸,堪堪躲过我的攻击。
  “去西域是因为我觉得那地方偏远,无论什么势力想要伸触角都没那么快,中原武林有丐帮有大小门派数百,真有异动我们也能尽快的收到消息。”我狠狠的瞪他一眼,“没日你你皮痒了是吧?”
  “来啊……”他懒懒的摊开怀抱,“日……夜……啊……”
  声音慵懒又娇嗲,还有几分嘲弄,悠闲散漫的样子真是恨不能狠狠的一脚踩扁他的脸。
  可惜我舍不得。
  索性不管那么多,我趴下身体躺在他身边,他主动的一勾手,我骨碌碌的滚到他的怀里,嘴巴已经贴上了我的耳朵,“别以为我没听到,你那天和他两个人私下盘算着去西域玩,他还叫你帮忙找东西,是不是?”
  他是老鼠生的吗?
  我无力的斜着眼,“你不知道偷听是不对的吗?”
  “我是你搭档。”一句话堵的我死死的。
  说是我男人,我还能说一声妻主为天,搭档……
  只能一声长叹。
  “他说的冰涧的位置,我估计了下应该在‘寒雪峰’附近,是雪山的一脉,你带他们先去小屋住一日,我拿了东西就回来。”我边想边说,话语也是慢慢的,试图做出一个最好的安排。
  “哼。”他捏上我的脸,一扯,“日夜双侠,你忘记你说过什么了?”
  我龇牙咧嘴,口水都快被扯下来了,试图抢回变形的腮帮子,“放,放手啦。”
  拉扯的力量更大了,“不放,就不放。”
  夜他,他耍小性子?
  我就这么一分神的时间,一大滴口水顺着嘴角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正正的落在夜的面纱上。
  “讨厌。”他松开手,手指擦拭着面纱下透过去沾上肌肤的口水。
  顺着手指挑起的角度……
  空白,全是空白。
  大脑全是空白的一片,明明那么清晰却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好像是突然被冰封住了,封住了脑子,封住了思想,封住了呼吸。
  忘却身外事,忘却处何方。
  什么都……
  不知道了。
  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遥远的,朦朦的,传来。
  “带我去吧,日夜双侠是不分开的。”
  “哦。”
  声音似乎不是我的,嘴巴似乎不是我的,有谁操纵着我说着话?
  轻笑传来,一个东西打上我的脑袋,轻轻蹦着,手掌一摊接入掌心,却是一粒樱桃核。
  面前人的面纱已经盖了回去,架起腿晃荡着,一筐樱桃抱在胳膊里,被笋尖般的手指拨弄着。
  “你……”我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讷讷的吐出一个字,又塞住了。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魂不附体,魂飞魄散还没归位呢。
  是冰雪吗?
  冰雪够寒,却没有它莹润的神采,呆板了。
  是温玉吗?
  温玉没有那样的辉亮,迫人窒息的柔软,硬朗了。
  是梨花瓣吗?
  花瓣没有那样的光泽,秋水为神玉为骨的风度,娇嫩了。
  弦歌幽咽寒凝绝,水过肌肤不沾身。
  玉器大师数十年功力,只是挥刀落玉那一笔,不知道会有我眼前半抹下巴曲线的完美吗?
  舞台上的名伶,甩出水袖刹那的缭乱,能比他半张侧脸掩露时的摄魄吗?
  朝阳初晨,云后的霞彩跳脱,会胜过那肌肤下隐隐流动的光华吗?
  佛主拈花,那掉落的红瓣,可是落在了他的唇上?
  雨后初霁,刹那芳华的绽放的风采可是雕入了他的骨子里?
  夜空仰首,清秋辉月的孤傲,镌刻上了他的脉络?
  只是半抹肌肤,我不是激动的心口狂跳,不是震惊的口水四溢,而是停滞,完全的停滞。
  呼吸凝了,仿佛心跳也止了。
  明明人在眼前,为何却象是穿越了千年的一缕雪晶冰魄,看不到,摸不着,飘忽着。
  天边浮云在头顶飘过,竟然失了颜色,少了神髓,缺了魂魄。
  说美如仙子,却不足以说清那种气质,仙子太清高,不足以让人痴迷。
  他是妖灵,邪魅娇娆的花树之精,物之魄。
  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年天地的灵气,才能幻化成如许的丰姿万千,只半张面孔,若要取人性命,只怕也无数人前仆后继甘之如饴。
  忽然想起,那日山头中,齐刷刷一排昏倒的青楼阁主,还有遥歌俯首认输的欣悦臣服。
  我错了,我竟然以为夜用的是摄魂眼。
  如果是晚上看到,配合着夜身上独特的勾魂魅惑气质,只怕我也会昏过去,幸好是白天,那妖异少了几分,却也足以让我憋气到胸闷。
  “啊!”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说了什么,我猛的扑上前,扯开他的樱桃筐,揪住他的前襟,“你对老娘使迷魂计?”
  “不是美男计吗?”他的声音无辜又促狭,拍开我的爪子。
  “你……”我咬牙切齿,“混蛋。”
  “我只有两颗鸟蛋,混蛋是什么东西?”得意的抱回他的小筐子,咬的樱桃咯吱咯吱脆响。
  我强硬的态度突然低弱了几分,“夜,算我求你,你若随我离开,这一屋子弱的弱,娇的娇,没一个人保护怎么行?”
  他的脸扭向一边,十分之不合作态度。
  “夜……”我从背后抱上他的腰,脑袋靠着他的背心,“我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因为只有你最让我放心,我保证只去一日,最多两日必归。”
  “不骗我?”他声音中终于有了点松动的意思。
  “我用性命起誓。”我紧紧手臂。
  他翻身转了过来,又是用力的一扯我的脸,“命留着陪我一辈子吧。”
  “好,好……”狗狗一般的乖巧,我飞快的点着头。
  “只此一次。”他愤愤的出声。
  “下不为例。”我蹭上他的胸膛,忽闪着我纯真可爱无暇剔透玲珑的眼神。
  一声叹息中他搂紧我,“你才是真正的混蛋,日。”
  “骂人……”
  “没有,我在叫你……”
  “你那个语气根本不是喊我,是在骂人……”
  “唔……”我的眼睛被忽然遮上,一粒樱桃带着香甜,被舌尖顶进我的齿缝。
  我迎上他的唇,抱紧。
  骂就骂吧,我认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3:40
注意,此处熊(莫沧溟)出没

  寒雪峰’的冷寒让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有我和夜在镇定自持运功中牵着沄逸和镜池,月栖外带柳呆子一路飘到山顶,幽飏拖着小流星,看看抱着被子直哆嗦的大小竹,悄悄的伸出了手。
  “入我师门,多少是要受些苦的,他们天分不够,若再不勤快些怎么行?你我当年练功之时,比之今日的苦又不知多吃了多少,让他们跑上去,以他们的内力,决不至于死在半路,反而在这样的天气下,全身功力行到极致,练功事半功倍。”我一声话语,让幽飏又将手缩了回来。
  大小竹连吭声都不敢,撒开腿就跑,跑的身后脚印一串,雪花四溅。
  有我的功力支撑,渡着暖暖的真气,沄逸竟然飘渺的伸出掌心,顽皮的抓起一团雪,“想不到我也有能这般玩雪的时候。”
  镜池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捏起一团雪,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若喜欢,他日陪你们玩个够,只是这两日,一定要呆在屋子里,门都不要踏出一步。”
  整间屋子里全是暖玉温榻,熊熊的炉火烧起,温暖如春,屋外是夜布下的奇门遁甲术,我不用担心他们会被冷到,更不用担心会有人上门骚扰。
  少有人能破夜的阵法,何况布阵之人就在屋中,随时变换阵眼,根本难以下手。
  ‘寒雪峰’地处孤寒,又是险要峰头,我和夜在山峰周围大阵叠小阵,圈圈环环浸了数年心血,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这也是为什么我将安置他们的地方选择了这里,当年流波若不是那张神似的脸,他不会有机会踏上峰顶半步。
  若不是实在寒冽难当,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屋子里,出门就要人渡送真气那般麻烦,我真的想在这里多呆上几个月。
  不再耽误时间,我对着幽飏一点头,“走吧,早去早回。”
  茫茫雪山,百里绵延,几乎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以对比,幽飏带着路,偶尔停下来四处观望着,两个人就这么在猜测和摸索中慢慢寻找着他口中当初的那道冰涧。
  “好像又错了。”他抱歉的望我一眼,“我从‘九音’而来,应该是由西至东,现在我们是在南边,我带错了路。”
  我一摇头,“没关系,慢慢找。”
  茫茫雪域,他又是在奔逃中遗失的东西,事隔两年,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断的在雪峰间来回的奔波,真气要抵御寒气的侵袭,要维持轻功的飞掠纵跃,一连几个时辰下来,幽飏的身形已经不如当初那么自如。
  他的武功走的是阴寒路线,又是天生的至阴体质,在这样寒冷的空气下长时间的运功,所要耗费的功力比一般人要多的多,路还没有找到方向,也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他这样会让我很担心。
  “幽飏,我有些累了,你带着我走吧。”我缓下脚步,对着他懒懒的伸出手。
  他停下身形,青衫薄立前方,淡淡的出声,“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放心吧,我还能坚持,当初带着流星,我也跑出了这里。”
  是啊,之后呢,寒上加寒才让腿不能动了吧?
  这话我没出口,只是在心中小声的嘀咕。
  又是一个时辰的赶路,他的脚尖点在雪地上,雪地一沉陷出浅浅的脚印。
  踏雪无痕,已经有了印子,他的功力损耗很大吧?
  手指伸了出去,勾上他垂落在身畔的掌,他的掌冰凉。
  在被我牵上的瞬间,他缩了缩手,想要从我的掌中挣脱,我用力一握,他不再挣扎,任我牵着手,缓缓的渡着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双修,让他的真气格外的不排斥我内力的到来,甚至是欢快的缠绕上我的真气,与我交融。
  他的真气顺着我的手传了过来,被我暖透后又渡了回去,不过片刻时间之后,他的脚步恢复了轻盈,雪地上也看不到浅浅的脚印了。
  “你的功力练到第几层了?”我想要找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十一层了,最后一层始终没有办法突破。”他的声音在雪山中听起来空空荡荡,没有丝毫感情的泄露。
  “是不是……”话语出口了三个字又被我活活的憋了回去。
  我想问什么?
  是不是双修不够?
  这话怎么问的出口,保不准人家以为我和他上床玩上瘾了,找机会再吃不要钱的宵夜呢。
  “是这了!”他脚步一顿,又突然加快的速度,拉着我一路狂奔,忽然在悬崖边停住了脚。
  深深的裂谷一眼看不到底,平滑如镜面仿佛被冻结的九天银河之瀑,刺骨的寒意从悬崖下扑了上来,夹杂着凛冽的风,吹得衣衫呼啦啦的打着卷,吹的人心底直发凉。
  幽飏的手更加的凉了,这里的温度比之‘寒雪峰’又多了几分刺骨,都是万载寒冰,千年积雪。
  我站在悬崖边,看到我的左脚边有一个浅浅的足印,应该是运功到极致站在悬崖边不小心融了冰雪的痕迹,被我翻飞的裙子挡住了,右边的幽飏看不到这个足印。
  “幽飏,就这里吗?”我传声给他,“这里不能大声说话,会引起雪崩的,传音吧。”
  他不疑有他,立即传声给我,“是的,当初这里被雪覆盖,我不熟悉路,差一点掉下去,为了救流星,不小心将钥匙落了下去,掉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幽飏,我有冰蚕丝,一个人下去绝对没有问题,不过你的功力如果一直在这里呆着只是白白的耗费真气,你若信得过我,现在就回‘寒雪峰’,一日内我必定回去。”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我的提议,“你是为了我而涉险,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同生共死吗?”我调侃的笑出声,“等我上来了,你却冻僵了,叫我拿什么和流星交代?你若是怕我葬身冰涧,可以等我真的死了你再殉情不迟,现在你留在这只是徒劳耗费功力,夜一个人照顾他们几个我也不放心,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幽飏最为我钦佩的就是冷静而理智,我相信你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久久的看着我的脸,目光中神色复杂,“这不符合……”
  我手一握他的掌,“别和我说什么江湖道义,让损失减少到最低才是上策,幽飏不能做出止损的决定,莫不是对我动心了,情意难舍,牵挂依恋?”
  “好,我走!”他猛的别开脸,“但是你若出事,幽飏绝不苟活。”
  “别。”我咧着无赖的笑脸,“我保证不死,我可不想见你以前的爱人。”
  他身体一僵,如电飞闪而去。
  看着他的身影如烟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忽然发现这冰涧悬崖旁的风更大了,冷的直到骨子里。
  呼出一口气,在空气里散着白白的浓气,转瞬消失不见。
  “出来吧。”我冷冷的哼着,“能一路追到这里,甚至比我还早到,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本事,也别藏头缩尾了,要是我来个佛门狮子吼,震塌了雪峰,你躲在雪堆后只怕马上就会被淹没。”
  “唰……”衣袂声起,一道褐色的人影落在我面前,神情自若,散发着不屑和高傲。
  我忽然笑出声,捂上唇,无奈的摇头,“怎么又是你,别告诉我对我相思苦短,所以千里追随。”
  他嘴角一拉,冷冷的看我一眼,“我对你根本没有半点兴趣,我不过是来追回神族的失物而已。”
  神族的失物,流星的身份,幽飏生死保护的东西,人迹罕至的冰山。
  巧啊,真巧。
  我笑成了一朵花,“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不知道莫护卫要寻的神族失物是什么宝贝?”
  “神族的事,与你无关。”他倨傲的丢出几个字,“莫某要办事了,请让让。”
  “不要我帮忙么?”我悠悠闲闲的似乎在大街上溜达,“好歹我也是神族的……”
  “没有长老的承认,你别想说你是少主。”他双眼一瞪,声音忽然大了起来,“莫沧溟绝不需要外人的帮助,走开。”
  “我为什么要走?”看着他的头发无风自动,这家伙,太容易惹毛了吧,真不好玩,“我家大门钥匙丢了,进不去了,好像是给掉在这里了,我要找找。”
  他勃然变色,手指紧握成拳,“上官楚烨,我警告你,你不过是个落魄的皇族,江湖中的混混,不要干涉神族的任何事,不然……”
  “不然怎么滴?”
  我现在已经能肯定,我和他要找的,是同一样东西。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他一声怒吼,气息萦绕周身,狂暴的真气连身边的我都感觉到了窒息的力量。
  “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雪峰半壁突然崩塌,滚滚的雪球夹杂着冰粒打了过来。
  “你该死的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狠狠的瞪他一眼,寻找着藏身之所。
  可惜太快了,就是他刚刚藏身之处的冰峰,距离我们不过数十丈,话音刚落,雪尘已经迎面打了过来。
  冰冷的寒气打在脸上,顺着衣领子钻进身体里,被真气瞬间融化成水,湿淋淋的贴着。
  “你比老子的声音更大。”雪团掩盖中,放出一个爆吼,褐色的人影从雪雾中钻了出来,脚尖在冰雪中连点,力持不被冲下冰涧。
  “轰隆……”又是一阵更大的响声,不远处的又一个冰峰开始崩塌。
  我咧,他有病啊,还叫?
  看着雪团滚滚而来,没办法了,只有跳下冰涧,用匕首和冰蚕丝挂着,等消停以后再说。
  我身体一蹦,顺着雪团滑落的方向冲下冰涧,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褐色的影子卷上我的手臂,试图将我拉回。
  莫沧溟?
  他居然这么好心?
  还来不及回神,更大的一波雪雾扑了过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我拉着往下坠。
  我手中匕首带着冰蚕丝插入冰缝,把我吊在冰壁上,摇摇晃晃的。
  腰间一垂,一股重量拉的我整个往下掉,我手一紧,细韧的冰丝勒住了手腕。
  不过是转眼间,他救我成了我救他,一条腰带绑住了我和他,标准的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3:46
你跳,我也跳

  冰蚕丝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绷的紧紧的勒着我的手,强悍的东西直接突破我手中的护身真气,卡进我的手腕,刺破肌肤。
  红色的血液顺着冰蚕丝点点往下滴,冰雪打来,强大的力量让我无法稳住身体,下面还有一个硕大的秤砣摇晃着,让我更加的吃力。
  “你奶奶的真重。”我一声低骂,“给老娘稳住了。”
  他没回嘴,手中的剑挥出扎入冰壁中,奋力一跃挂在了剑上。
  身下的重量一轻,我也终于不在晃荡,身体一飘贴近冰壁,另外一柄匕首插了进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我低下脸,看着身下不远处的莫沧溟。
  “死不了。”他恨恨的丢出一句,“就是死了也不关你事。”
  “你现在还在我身下,挂着腰带在我身上,你要死了我岂不是被你拖下去?几百年后说不定有人寻到了咱们还说是殉情的爱侣呢。”我对着他恨恨的一呸。
  他一句话不说,伸手就去捞系在我和他身上的腰带,看意思是想解开。
  “你想勾引老娘?”我挂在半空中看着他的动作,“腰带解开了你的裤子就掉了,就算你想展示你的鸟不畏风霜,在雪中傲然挺立,可以等我们站在地上让我好好的欣赏欣赏,这样看个毛啊,呸,还真就只能看到几根毛。”
  他神色一紧,深邃的目光散发火焰光芒喷射向我,怒声大吼,“上官楚烨!!!”
  “轰隆!”停在悬崖边的巨大雪球从我头顶呼啸而下,一片阴影罩向我和他两个人。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出两柄匕首整个人朝右边窜去,躲闪着。
  腰间一紧,有一股力量拉扯着我,力道用的恰好的我,被拽着一抖差点又荡了回去。
  瞄眼间,褐色的人影正朝左边飞旋,腰带在两人中间一扯,他也被拉的一个停顿差点脱手。
  腰带在两人中间绷的直直的,我们紧紧的爬在冰壁上,硕大的雪球夹杂着恐怖的力道从我们中间呼啸而下,长久之后传来一声闷响。
  我和他同时将目光从深沉沉的无底冰涧中收了回来,同时庆幸的长吐一口气,又同时的将愤恨的目光投向对方。
  “为什么往右边?”
  “老娘叫你往左边滚了啊?”
  同时出声,全是对对方的指责,然后就是谁也不搭腔的互相瞪着做冰香肠。
  “老娘有时间说话么,你不会看啊。”
  “老子做事凭什么看女人脸色?”
  又是同时爆发出的话,这一刻的默契真是心有灵犀啊。
  “上去!”我拽拽他的腰带,扬起下巴示意着。
  “老子要下去!”他扯扯腰带,厚重的力道拉的我身子偏了起来。
  忽然想起我和他的目的,我是万万不能让钥匙落在他的手中的。
  “下去就下去,看看我们谁快。”一只手好不容易解开了他缠在我腰间的腰带,手中的冰蚕丝已经射了出去,牢牢的订上悬崖,我的身体顿时下滑了数十丈。
  与此同时,一道褐色的人影在我眼边晃过,他居然把腰带缠在了剑上,与我一模一样的姿态飞快的下滑。
  “学老娘。”在与他并起滑落的瞬间,我嗤笑着丢出话,人影荡开。
  “怕输就承认,没用的女人。”在他脚尖点上冰壁与我再次交错的瞬间,冷笑自大的声音传来。
  “你输了,待会给我用鸟在雪地里写一个服字,少于三丈宽不算。”我手中不停,飞速落下。
  他的动作舒展如大鹏展翅,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霸气,只是那话……
  “你要是输了,给我用舌头在地上舔出一个服字,没有三寸厚不行!”
  两个人同时选择闭嘴,飞快的往下落,只是在交错的瞬间,给对方一个不服输的眼神。
  话说的狠,斗的也凶,只是我们有志一同的只是加快自己的身法和动作,谁也没有给对方下绊子玩阴手。
  眼见着冰涧底隐约在望,我的手挥的更快了,他的身法不但没见停滞也更加舒展了,可见真气之充沛。
  心头暗自赞叹,我一手收回冰蚕丝,脚尖连点,身形游龙般擦着冰壁。
  他一脚点上冰壁,整个人腾身空中,身后的大氅飞舞,鹰击长空般落下,带起一片凌厉的风声。
  几乎是同时,我们两个人的脚尖踩上地面,同时愤愤的看一眼对方,冷哼中互相别开脸。
  “没能拔掉你的舌头真是损失。”他抽动嘴角,高傲的斜我一眼。
  “能拔掉至少我还有,鸟儿那东西,你有吗?”我反唇相讥,坚决不落半点下风。
  “无耻!”他挤出两个字,目光四下搜索。
  “没种!”我嘿嘿冷笑,也开始找寻着什么。
  山上看起来,是深沉沉的冰涧无底洞般,下到了崖底才发现,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甚至还没有‘寒雪峰’的峰顶大。
  但是在这么点大的地方寻找一柄小小的钥匙,这还是太大了。
  莫沧溟轮廓分明的脸上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有点无奈,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身影一飘,站到他的面前,“你我要寻的都是一件东西,你不会撒手,我也不会放弃,是现在杀的你死我活剩下一个找,还是各找各的,找到了再打?”
  我看准了他,狂妄自大,以自我为中心,绝不会这个时候和我对杀,因为他不屑。
  他手指一伸,剑锋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印痕,“东边归你,西边归我,找到了再打,谁胜了归谁。”
  “好!”我的目光定在他的剑上,“你不会趁我转身找东西的时候偷袭我吧?”
  他眼中尽是对我话语的轻蔑,“莫沧溟胸襟坦荡,光明磊落,绝不屑做偷袭算计的事。”
  “莫护卫果然贵人多忘事。”我嘴角一抽,“莫非我记错了,当初在宫中利用沄逸棺椁算计我至我于死地的人不是你?”
  他的脸色一白,慢慢的变为铁青,几次张了张唇,又抿上嘴憋了回去,面对我揶揄的目光索性一转身飘到崖边,不在理会我。
  人家都开工了,我也不能落人之后不是么,立即一展身形飘落崖边。
  白茫茫的一片,两年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积雪落下,那把钥匙根本早就不知道埋在几尺深的雪中了,怎么找,真的是一个很艰难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掘地三尺,平铺着推进找过去?那只怕没有三五十日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艰巨的工程,我不功力耗尽冻死只怕也饿死了。
  我的脚下,冰厚的犹如石头一般,脚边有些小小的雪团,松软的样子应该是刚才雪崩时掉落的,还来不及与这里融为一体。
  可是,这未免太少了些,刚才掉下的雪团很大很多啊。
  目光抬起,一片光滑如镜的雪山崖壁上只有我和莫沧溟留下的浅浅痕迹,一个平台突兀的伸着,落满了积雪,松松的堆着,一朵艳红的花朵在壁边绽放着耀眼的光芒,竟然丝毫不受冰雪的寒意,可爱的伸着小脑袋。
  有花,那一定不是冰层堆积出来的雪堆,底下肯定是山石崖壁,我刚才只顾着和莫沧溟斗轻功竟然忽视了这一点。
  就在我迟疑间,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和我一起抬头望着,两个人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界限边。
  他看看地上的界限,深俊的脸孔上难得的有抹笑意,“似乎是在我这一边。”
  我背手而立,也没有争辩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节省体力准备与你一斗了。”
  他脚下一点,窜了起来,身形飘舞,潇洒霸气,人在空中已是一掌推出,强大的力量似狂风刮过,落在平台上的雪团被刮了起来,纷纷扬扬的从半空中洒落。
  莫沧溟的武功我是心中有数的,看到他这样的动作,还是忍不住的点头钦佩。
  就冲他突破自身身体的限制练至刚至阳的武功,所吃的苦头也比一般男子要多了许多,虽然那脾气惹人讨厌至极。
  漫天的雪花打在我的脸上,迷蒙了我的视线,雪花打进眼睛,忽然的冰凉,然后被温度融化,化为眼泪水滑下。
  我眨眨眼睛,索性低下了头揉眼睛。
  “呱……”古怪的啼叫,震的我心头一寒,在雪舞飞絮中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黑影带着风雷般的力道扫向莫沧溟的身体。
  身在空中的他,身体猛的一拔高,躲避过了这突然的袭击,姿态优美,显然没有因为变故而受到惊吓。
  我摸着下巴,正想看着他如何出手之时,他的身影突然倒飞,不象是自己的动作,更象是被什么打中了。
  空中的他,不断的变化着身法,却明显是后继无力的状态。
  我脚尖一点,直冲而上,在空中把他的身体牢牢的接住。
  脚刚沾地,我迅速查探他的情况。
  他脸如淡金,牙关紧咬,脚下一软跌坐在地,“有毒物,别上去。”
  没看出来,他这个时候居然会交代出这样的一句话,我心中一叹,手指在怀中摸索着,“我有驱毒避瘴的药,吃几颗看看。”
  他摆摆手,强撑着站了起来,“只是被喷了一下,我没那么娇弱,留着你自己用吧。”
  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要就不要,我飞快的收回了手。
  他咬着牙,眼中火光霍霍,“老子不显点威风,你当我病猫?”
  我站在他身边,看他身影高大,气势外溢流转全身,真气灌注剑身,发出龙吟的脆鸣。
  剑身在颤抖,人也在颤抖,然后……
  缓缓,倒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6:23
惊现爆菊花

  这,这就昏过去了?
  不是要显威风的吗?
  我的娘,你老兄昏的太是时候了吧,把百来斤多的身体丢给我,还是这冷寒之所,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叫我躲哪去?
  唯一庆幸的是,袭击他的那个怪物居然没有下来,我数次仰头换着角度,都没能看到一点皮毛,暂时安心之余,我开始想着如何救这个家伙了。
  就是沉思的片刻之间,他的身体已经由温暖变的冰寒刺骨,脸上也再没有半分血色,只是那淡淡的金色更浓,看上去有些恐怖瘆人。
  手中的劲气顺着他的背心流入他的身体,我仔细的探查着。
  他的筋脉似乎被什么冻结了一样,真气流转不继,在这样的环境里难怪抗不住身体变的冰冷,我的内息缓缓的渡了进去,护住他的心脉,一寸寸的打通筋脉。
  内气传入他的丹田中,被封住的强大力量立即顺着我打通的地方涌了出来,霸道刚猛,对我的内气竟然毫不排斥,甚至轻易的交融在一起。
  我和他,练的是同一个路数,轻易的交融也不是难事吧?
  他的功力更厚实,我的真气更纯正,这是唯一的差别。
  能看出,在武功上,他是下了大工夫吃了苦头的,不像我半路出家,学的也少,就那么几招掌法身法还都不全,强过他的地方就在于我和锦渊在一起的日子里,在缠绵中被净化了的真气。
  这些真气在莫沧溟的身体里流转了一周天之后,他被封住的真气开始慢慢的自行游走,一点点的温暖了他的血液,我依然有些不放心,不断的渡着真气,炙热的刚阳之气在我们两个人身上流转,竟然融化了身下的冰雪,湿淋淋的沾染上身体,我背靠着冰壁,身后也是一片湿濡,看模样比他还要悲惨些。
  他的身体动了动,我感觉到手下的肌肤一紧,他的背从我的掌心挪开,也不管这样突然的抽离会不会让自己的真气紊乱,不过还算好我至少听到了一声低低的,“谢谢。”
  他盘起腿,闭目打坐,我也没有惊扰他,默默的行功弄干身上的衣服,偶尔看一眼他,脸色已不似刚才的可怕。
  鼻间,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我撇开脸到处的寻找,抽动鼻子闻了闻,最后发现这古怪的味道越靠近莫沧溟越是浓烈。
  心头一惊,刚才的我只顾着给他驱寒,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他五心朝天,双手交扣,只是放在上面的那只手有极微小的抽动,这不是他能控制的,而应该是身体受到打击后肌肉的自然反应。
  褐色的衣衫被水弄湿,越发的深沉,黑黪黪的看不出颜色,袖摆落在地上,在水汽中深红色铺在冰面上,随着被融化的冰水一点点变淡,流动。
  定睛看过去,重叠的衣衫皱着处,一团深黑,也正是从这里,红色被晕染。
  顺着深黑往上,袖口不断的淌着浓稠,只是衣衫太皱,刚才的情形又太突然,我竟然没有注意。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都没看自己的手腕处,拧着眉头,目光盯着那方突起的平台,眼中全是跃跃欲试的挑战,红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火焰般升腾。
  “敢偷袭我,今天就揭了你的皮。”他咬牙切齿,蓄势待发,刚窜起的身子被我一扯揪了回来。
  “找死也麻烦你干净点死。”我从怀里丢出一瓶药,“把你的伤裹一裹,看的恶心死了。”
  “你战场上看的少了?装什么善良人氏?”他抬起手腕,瞥了眼,若无其事的又放了下去,“小伤口而已。”
  小伤口?如果我刚才没有看错,那一道伤口已经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了,在手腕的正中间,一道深深的血痕张着恐怖的嘴,血肉翻卷的边沿还有被灼伤过的深黑,依稀能看到雪白的骨头。
  应该没伤到筋脉,不然我刚才运功就能查探到,饶是如此也足够震撼的。
  所有的伤痛中,烧伤最为痛苦难当,如此深的伤口他居然没事人一样?更别提男子对姿容的爱惜不愿意身上有半点伤痕。
  这个家伙,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的目的是来找钥匙的,不是来找死的,手腕受伤你的剑法掌法都不能用到十成,如果坚持上,我一定不拦你,然后等你和那怪物拼的你死我活拣一个便宜,再一剑捅死你,保证人不知鬼不觉。”我凉凉的抬头看着那方平台,无所谓的揉揉鼻子。
  果然,他没有坚持窜上去,而是老老实实的打开我丢去的药瓶子,将药粉撒在伤口,扯了片衣角随手一裹,整个过程眉头都没皱一下,似乎根本不是他的肉。
  倒是在伤口裹完之后,他看看我给他的瓶子,鼻子凑上瓶口闻了闻,“你怎么会有这个药?”
  什么药?我的药都是柳呆子给的,什么散瘀的,止血的,去毒的,我从来没问过是怎么制成的,拿来用就是了。
  “什么药?给你用就是呗。”我嘟囔一声,“屁大的事。”
  他看看药又看看我,脸上有疑问,却没有再问下去,将药瓶子丢还给我。
  “你身上连药都没带就满世界乱跑?真够狂的。”这个人的性格,若是自己带了药,就绝不会碰我的东西,刚才忍着不用只怕也是自尊心作祟吧?
  他挺直的身子如铁枪一般,被夕阳拉扯成长长的影子,倒有几分伟岸壮阔的感觉,“为什么要带?有几人能伤我?莫沧溟行事要么以命相博,要么全身而退,死了还要什么药?”
  “行,你有理。”和这个狂妄的人说话真累,我下巴抬抬,“现在没被人伤被畜生伤了,有办法没?”
  “我上去,硬拼。”简短的五个字,我应该称赞真是个好办法吗?
  “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围着平台的下面不断的乱走想要看个端倪,可那伤了莫沧溟的怪物似乎缩了起来,怎么都看不到。
  他沉思了下,“牛不象牛鹿不象鹿,体型硕大通体雪白,也不知道是什么,搞不好都是千百年的怪物,为什么……”他看看自己已经被包扎的乱七八糟的手腕,“击中我的那一下,为什么带了火烧一样的力量?”
  “它没有追击而来,可见它有所顾忌,深山多奇宝,通常都有异物守护,想起来也不稀奇。”我抬手指了指崖边上的那朵红花,“雪域奇寒,连根草都看不到,那花却在最冷的冰涧里开的这么娇艳,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你什么意思?”他仰首看着那朵花,难得的声音里少了几分倨傲。
  我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狠狠的剜了他两眼,“你在猝不及防中都挨了一下,可见那东西也不好对付,还是联手吧,一起灭了它找到钥匙咱们再打。”
  “好。”他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我在前面引它的注意力,你在后面摸过去观察。”
  “不行!”我一口否决,“你受伤了,万一它对你发动攻击,你的危险比较大,我去前面。”
  “老子没让女人站在前面挡危险的习惯。”
  “老娘更不接受男人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躲后面的爱好。”
  这一次,他没跟我大呼小叫,也没和我大眼对小眼的互瞪,人家是直接一抽腰中剑,身影扑了上去。
  落后一步,我只能乖乖的隐匿了踪迹,猫腰飘了起来。
  他虽然自大,却不是笨蛋,果然,这一次他高高的窜了起来,凌空蹬在冰壁上,对着我一点头,朝那朵花的方向摸了过去。
  “呱……”一声刺耳的怪叫,比我第一次听又大了几分,还有呼噜噜的喘气声从喉咙间传来。
  莫沧溟的身子一停,突然猛的窜了出去,手指伸出,直指那朵红色的花。
  我没有时间去担忧他的危险,而是整个人趁势略起,如一朵雪花般飘飘的落在平台上。
  在我落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一个雪白的庞然大物面对着莫沧溟喷出一口气,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点点腥气,中人欲呕。
  身体如牛,一条细长的尾巴在身后晃晃,四蹄着地,紧绷着的腿部粗壮的让人心寒,脖子又短又粗,喉咙中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吼。
  莫沧溟高大的身形本来直扑红花而去,却忽然猛一折腰又腾了起来,躲开了那团古怪的烟雾。
  手指一弹,一股指风从他的手指间弹射而出,手指飞舞变幻莫测,一时间叮叮咚咚好不热闹。
  厉害,一口气支撑了三个身法的转换,还能打如此凌厉的攻势。
  可是那怪物似乎更厉害,莫沧溟所有的指劲弹出之后,我竟然没在它身上找到半点伤痕,反倒是它一声嚎叫后身体一弓,喷出一股更大的浓雾,低头中,额头上一对又长又尖的角撩了出去,身后的尾巴也高高的翘了起来。
  莫沧溟揉身飞旋,快速的后退,看来刚才伤他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我看着他脚下飞旋落了下去,也悄无声息的低下头,隐没了行迹。
  他的脸色有些泛红,微微喘着气,“这东西刀枪不入。”
  “看到了。”我平静的回答。
  “你还看到了什么?”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对自己无功而返有些不忿。
  “一个屁股,一朵菊花。”我抱着肩头,邪恶的坏笑。
  他一愣,“什么是菊花?”
  “就是屁股正中间那朵花,俗语叫做□。”我嗤笑了声,“这都不能理解,非要我说的粗俗。”
  他的眼睛瞪的比铜陵还大,一手扯上我的衣服,“你就看到了这个?”
  “它屁股对着我,我不看到这个难道看到你的菊花?”拍开他的手,我掸了掸衣服,“牛人,上吧。”
  “上什么?”他似乎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
  “上去和他拼啊,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么。”为什么和他说话这么累,真是一点领悟力都没有。
  “没有想出办法之前,怎能硬拼?”双唇紧抿,俊朗的线条居然非常有柔韧的质感。
  我抬头看看天,“快黑了,如果你不去打,找找身上有没有什么脉门啊死穴啊之类的东西,我们就等明天吧。”
  “找脉门?”他咬咬牙,“我去,不过老子警告你,给我仔细点看,别再说看到什么□之类的。”
  “快去,啰嗦。”我挥手在他屁股上一打,顺道搓了搓,“手感真不错,比那怪物的屁股好看多了。”
  “离我远点!”他粗鲁的一把推开我,“跟好!”
  我耸耸肩膀摊摊手,一脸的赖样,老娘就摸了,怎么滴?
  这一次,他身体如电飞起,手中剑在冰壁上飞快的凿出几个洞,脚尖一点踩了上去,远远的与那怪物对峙着。
  弹指如飞,他的指尖不断的打出劲气,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悦耳的,我的耳边是他不停歇的声音,“额头没有,脖子没有,前蹄没有,胸部没有……”
  而那怪物,对这不痛不痒的攻击只是挠挠地,开始还有些不耐,在发现莫沧溟并不靠近之后索性懒得动了,趴在地上卧着。
  几乎打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的声音终于有些不耐了,“前面都没有,你在后面看到什么?”
  我揉揉眼睛,打了个无声的呵欠,两道杀人般的目光盯在我的脸上,“你个没用的女人,说话。”
  我仿佛刚睡醒般慵懒的伸伸手,“你个有用的男人,它最在乎的是你碰那朵花,去试探下。”
  莫沧溟咬牙的声音传来,“上次不是试探了吗?”
  “闭嘴。”我不耐烦的打断他,“叫你去就去,快点。”
  他脚尖一点,身体扑了过去。
  果然,就在他靠近那朵花的瞬间,那个怪物猛的站了起来,刺耳的怪叫不断的回响,团团烟雾喷洒而出。
  “再近一点。”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怪物,无暇去看莫沧溟。
  “呱!”我的耳膜一震抖动,怪物四蹄着地站了起来,又一次前蹄蹬地,后腿紧绷,尾巴也竖了起来。
  就这么一瞬间,我手中的东西飞了出去,接二连三的打进了怪物的菊花中,狠狠的冲了进去。
  “退!”我只说了一个字,看也不看怪物,直接飞身飘落,脚尖沾地的同时,看到他的身影落在我的身边。
  “你搞……”他张口就是火气冲天,可惜的是来不及说完。
  “轰隆……”
  “轰隆……”
  “轰隆……”
  接连几声闷响,还有怪物的惨嚎嘶鸣,莫沧溟的脸顿时变的极其有特色。
  脸上的愤怒还没有消散,眉宇间还有埋怨,嘴巴张着,眼睛却是惊讶,糅合在一起,真令人叹为观止。
  “你找到了脉门死穴?”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你一直都没动啊。”
  我挖挖鼻孔,弹弹手指,顺势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刚才就和你说了,我看到了它的菊花,你自己脑子笨领悟不了。”
  “那你还让我上去打那么久?”他一声怒吼,不亚于刚才怪物的惨叫,可惜我的烟雾燃烧弹都奉献给了那个怪物,不然真想戳他屁股里听听反应。
  “你自己说想和它硬拼的,我给你机会了。”看到他扭曲的面孔,心头一阵快意,“现在上去吧,再硬的皮也不可能修炼出钢铁肠子,它应该已经肠子开花嗝屁了。”
  他铁青着脸,不再理会我,身体飘飘落在平台上。
  果然,那个怪物四蹄朝天,全身僵硬,屁股上一个巨大的血洞还在泊泊的淌着血,硕大的铜铃眼依然望着红花的方向,死不瞑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如果没有那些贪心是不是活的更好些?可是没有了贪心,人生是不是又少了几分精彩?
  他低头检视怪物的时候,夕阳中的最后一缕余光也消失在天际,整个冰谷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彻底的寒意扑上身体,一阵冰凉。
  我眨眨眼睛,寻找到他的方向,“黑夜了,只怕也不好找了,我们在这窝一个晚上,明天白天再找怎么样?你能坚持吧?”
  “你都能坚持,老子凭什么不能?”他硬邦邦的甩来一句,径直走向角落中坐了下来。
  我一声长叹,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居然要和他一起共度。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6:43
和莫沧溟共渡一夜

  身上不是没有火折子,只是有了又如何,整个冰谷空空荡荡除了冰就是雪,没有任何可以生火的东西,只能在寒冷中打坐,硬抗一个晚上了。
  幸好功力够,幸好我练的是至阳的功力,真气不断的流转倒也不是太难挨。
  我默默的运着功,全身的感知也张开到最大,静静的听着身边的一切。
  从来没有过如此安静的夜晚,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身边莫沧溟发出的呼吸声传来活着的证据。
  不对!
  身为与我功力相当者,他的呼吸声怎么这么重?还有些呼哧呼哧的杂音?
  我偏过头,他的影子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一团,“喂,你还好吧?”
  “我很好。”他的声音重重的传来,似乎想要表达他身体健康活泼无比,只有我在那声音中听到了浓浓的鼻音。
  不好!
  他的伤那么深,开始还被制住了真气,这里的寒意瞬间的涌入身体,加上我给他通筋脉之后融化的冰水浸湿了衣服贴在身上,之后又是全力应付怪物,这样的消耗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更何况他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一夜。
  不病才怪。
  我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才踏出一步,他的声音已经传来,“死女人,你想干什么。”
  “日你!”我丢出两个字,脚下不停的走了过去,伸手捞住了他的手腕。
  “别碰我。”他手一甩,被我掌心一扣脉门,没能挣脱我的桎梏。
  好烫!跟火炉一样的热度让我一惊,他在发烧。
  真气探入他的身体里,果然不出我所料,丹田中真气流转的很慢,应该是刚才耗费了很多脱力的征兆。
  他三次面对怪物,一次受伤,两次全力施为,真气已经很难流转自如的抗住冰谷里的寒气,偏偏死鸭子嘴硬还不肯哼一声,要是我没发现,明天早上说不定就要为他收尸了。
  神族里养的都是怪胎还是都是木头?这都是什么德行?
  “算了,看在我们也算是同坐一条船的份上,一起吧。”我一边缓缓渡着真气,一边靠着他的身体坐了下来。
  “离我远点,别靠着我。”他不满的一声低吼,声音嘶哑难听,“我死不了。”
  “别吵。”我索性紧紧的靠了上去,“让我省点真气,你真奶奶的热,让我靠下。”
  这句话出口之后,他居然老实了,没骂人也没赶我走,莫非……
  我一只手抓着他渡着气,一边低声咕哝着,“累死我了,好冷。”
  那个滚烫的身体很轻微的朝我的方向靠了靠,又靠了靠。
  我的手在怀里掏着,又摸出一个小瓶子,“莫护卫,麻烦你吞颗药下去,你真气恢复的越快,我也耗费的越少。”
  果然,他从我的掌心中拈起药丸看也不看的丢进嘴巴里,咬了咬,微微皱起了眉头。
  呃,好像是噎到了。
  笨蛋,柳梦枫的药丸那么大一颗,你就这么吞下去?
  想归想,我可没敢说出来,一日的相处我已经发现了,这莫沧溟是一个标准的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看看他另外一只缠着布的手,我顺手抓了一块冰,在真气中暖化成一捧水递到他的面前,“莫大侠,看着我都弄化了的份上,赏脸喝了吧。”
  黑夜中他的脸色即使运功到极致也无法辨别出色彩,倒是有那么一点不自在,他低下头凑上我的掌心,啜着我手心中的水饮了进去。
  “你不怕我给你吃毒药?或者下蛊什么的?”收回手,忽略掌心中残留的一点麻痒。
  他一声轻哼,“莫沧溟光明磊落,既然信了你,又何必怀疑?”
  “光明磊落?”我瘪瘪嘴,“那皇宫中的偷袭算什么?”
  我耿耿于怀,无法忘记的,是皇宫中他利用沄逸的行径,这个人实在让我无法产生半点好感。
  “我是神族的护卫,行事当以神族为第一,绝不允许有半点威胁神族皇族的人存在,不在乎外人评价。”冷冷的,硬硬的,却坚定的声音。
  “神族?”我的声音里满是讥讽,“真是如此以神族为天,也没见你喊我一声少主,反而是口口声声要杀我,只怕你是想当族长想疯了吧。”
  他的手猛的一抽,从我掌心中脱离出来,人靠着冰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上官楚烨,神族的族长必须经过所有长老和护法的认同才能继承神位,族长的责任是如何让神族不受侵害,如何维持四国间的平衡和安宁,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神族的血统,一个只想着风花雪月,吃喝玩乐的女子,是没有资格继承族长之位的,有血印又如何?你为神族贡献过什么?你甚至连见护法和长老的心都没有,这样的人,莫沧溟不会认她为主,莫沧溟只服真正有能力的人!”
  激动中,他的声音更形嘶哑,破音听的人耳朵里真不舒服。
  他好像也没说错,自从我恢复了一星半点的记忆以后,我连回神族的半点念头都没起过,那个族长之位于我,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
  我伸手拽他,被他打开。
  我不服气的再拽他,又被他打开。
  “免费的暖炉,我很冷啊。”这一次,他被我拽着,没打开我的手。
  “你怎么寻到这来的?”我想起幽飏和我聊天之时是非常的隐秘,钥匙遗失在这里,只怕流星都不知道,可是莫沧溟又是从哪来的消息?
  “跟着你们,总会有蛛丝马迹,到了这附近,我能感应到神族物品的气息。”他的话没有半点隐瞒,平淡的叙述却让我的心一跳。
  “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又不想我回去……”忽然想起那日山下,他抱着流星时的一幕,“莫非你要的是小流星?”
  “我又不要他的命。”斜了我一眼,“他如果真的是‘九音’之主,在我回禀了长老之后,自然会为他正名。”
  这话他应该没骗我,如果他要的是流星的命,早在‘清蓝山’下就有无数次的机会,可是幽飏两年的逃亡不是假的,无数次被人追杀也不是假的。
  “这两年你有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们?”我隐约想要知道什么,却又把握不住方向。
  “没有!”他一口否认,“若非流波护卫擅离神族,我根本不会这么快的得知四国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气坦坦荡荡,找不到半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从他口中吐露的一个名字,却让我心中一痛。
  胸前的伤口早已经好了,心底的烙痕却还未平复。
  任性时的流波,可爱时的流波,手足无措时的流波,还有似真似幻骗死人不偿命的流波,都那么真实的存在过。
  骗死人不偿命,也骗了我的命,我的情。
  我想问莫沧溟他与流波到底是不是恋人的关系,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从那个人的剑刺入我心口的那一刻起,他与我之间就不再有任何关系,是否恋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忽然一冷,“上官楚烨,你我是敌非友,关于神族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问,我也不会再回答。”
  “没错。”我的声音平静如常,“流星的命运也应该由他自己决定,无论是否‘九音’皇位继承人,他的人生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神族决定,我会为他拿到属于他的东西,也会一直保护他,你有本事就抢吧。”
  我最烦听到的就是血统,传承,命运这类的狗屁字眼,血统让我自小生活在阴谋的算计中,传承让我无法与沄逸相知相守,命运更是成为我人生中最可笑的字眼,我不希望流星的未来也是被别人掌握着,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谈话陷入僵局,两个人彼此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
  现在还手牵着手互相渡气的人,竟然已经在商量着明天之后彼此不死不休的对立。
  “喂,你刚才既然真气不继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好早点出手。”我碰碰他,感觉到他的热度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
  “对敌之时,岂能让女子站在身前?护卫弱小方是英雄所为。”他大咧咧的回答险些把我轰到地上去,干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我是弱小?
  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搞笑的一句话了,更好笑的是他居然说的如此掷地有声,朗朗上口。
  当晨阳慢慢的绽放出它的光辉,整个冰谷里又是一片的剔透晶莹,莫沧溟的热退了,功力也恢复了,他立即离开我远远的,脸上也恢复了那种倨傲之色。
  当我们共同把小平台上的冰铲掉一层之后,终于在阳光的反射中,我看到了那柄铜色的钥匙。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慢慢的站起身,拍拍满身的雪尘,“是上去打还是在这里打?”
  而他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双手一背飘退几步,“莫沧溟一生绝不受人恩惠,昨夜受你赐药行功,今日就不再与你争夺,他日再见,绝不手下留情。”
  他的身影飞快的在冰壁上攀爬,转瞬间变为一个褐色的小点,我抓着冰凉的钥匙揣好的同时,一声长叹。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这又到底是个什么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6:50
回程遇阻

  仔细的看着那把黄铜的钥匙,真实的冰凉触感在指尖滑动,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幽飏太重视这个东西,又关系着流星的命运,无形中我对它也有了种极小心的心情,生怕自己取不回。
  很普通的黄铜,一些碰撞擦痕似乎在诉说着它古老的传承,无论人和物,只要走过岁月,总会留下沧桑的痕迹。
  手指擦过钥匙柄,上面镌刻着奇异而精美的花纹,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着厚重的金铜色光芒,淡淡的气息顺着指尖传入心头,陌生却有熟悉。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它,那上面繁杂的花纹我却总觉得在哪见过,摩挲着手中的钥匙,那气息流入我的心头,有一种久违的暖意。
  这就是莫沧溟口中的神族气息吧?
  纵然少时的记忆只留下残存的片段,纵然我记忆中父母的容颜只在梦中清晰过,神族的气息依然让我有一种深沉的依恋。
  可惜没有了他们,那个地方也不值得我回归,神族少主,虚名而已。
  将钥匙揣入怀中仔细的收好,我一抖手腕,射出匕首,飞速的在冰壁上攀爬,一路向上。
  现在的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寒雪峰’,温暖的小火炉,谈笑风生的爱人,想起来,漫天的风雪仿佛都化为了艳阳高照,从心里面渗出甜甜的感觉。
  风,从崖上吹下来,带落浮雪,也带来了隐约的金铁交鸣声。
  心头一震,我手指一攀崖壁,悄悄的勾住了崖边,偷偷的探出了脑袋。
  就在不远处,两条人影乍碰即分,青钢长剑在空中交错出无边的剑影。
  一道黑影,肥胖臃肿,身体硕大浑圆,全身散发着狂暴的气势,剑过处雪花漫天飞舞,激烈凌厉。
  一道褐影,宽厚高大,长身而立,在对面人的攻击下不断的后退,偶尔举剑也是招架而已。
  说是互博倒不如说是黑衣人在攻击而他在躲闪。
  黑衣人所有的面容都被斗笠遮挡着,我只能看到斗笠的边沿下扎眼的虬髯,一大排拉碴着,寒酸不修边幅。
  莫沧溟的嘴在不住的动着,急急的似乎在说什么,只可惜他们是在传声中,我什么也听不到。
  莫沧溟手中的剑架住对手的剑锋,另一只手想要拉住对方,嘴皮动的更急,神色也有一丝急切。
  黑衣人挥开他的手,又是一剑劈了过去。
  我见过这个黑衣人,他在‘清蓝山’下从莫沧溟的手中夺回了流星给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友非敌,只是诡异的来历,遮遮掩掩的行径总让我有些戒心。
  果然,他和莫沧溟是认识的,而且非常熟悉。
  我手中用力,身体一撑挑上悬崖边,正在激斗的两人同时一停,看向我的方向。
  我摆摆手,“二位继续,慢打,我就不参观了。”
  脚步动了动,我定了下方向,提脚掠向‘寒雪峰’,眼角依稀看到,莫沧溟猛的推开面前的黑衣人,身体窜起而去。
  黑衣人一怔,站在那。
  我脚步飞快,眨眼间已经绕过了一个山头,想着完成了幽飏的任务,居然有一点点的小得意。
  冰雪飞舞,打在发间脸上,转瞬化了,层层雪峰在眼前不断的倒退,整个冰天雪地里只有我一个人衣袂飘飘的声音。
  离着‘寒雪峰’越来越近,那个高耸的雪峰已经遥遥在望,我的心头一喜,脚步更快。
  忽然,我的脚步一停,整个人站在雪地中,闭上眼睛静静的呼吸着。
  空气很冷
  凉凉的直冲入肺中,一切都那么安宁寂静。
  只是在这样的寂静中,我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冰雪天地都不能涤荡去的杀气,从前面的雪山后传来,越是靠近越是浓烈。
  我提起脚步继续向前走,衣袖落下,手中已然多了柄匕首。
  肃杀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当我转过山头后,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但是那仿佛带着血腥气的杀意,却牢牢的笼罩上我的身体。
  一愣之后,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身体飞旋,转上半空,手中的劲气弹射而出,打向我刚才的落脚点。
  劲气入雪中,留下一排指气的洞。
  雪地一震,无数个白色的影子从地上窜了起来,飞刀,飞镖,飞针,各种东西在空中飞旋朝我射来,而我刚才指劲弹射过的地方,雪地里已经沁出了血色,慢慢的晕染成几滩,触目惊心。
  我脚步飞快的踩着,手中动作更快,一排指劲过处,暗器被打飞,人影落下几条,委顿在地,雪白的衣衫上沁出血色,脸色逐渐的苍白,然后死寂。
  我轻松的落下,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堆蒙面白衣人,“行迹隐藏的不错,可惜杀气太重,如果是‘杀手堂’的人,那么按规矩你们出手已经超过了三次,破坏了自己三次不得手即不在出手的行话,我不管是什么人出钱买上官楚烨的命,若是你们再纠缠不休,下面就是我和你们‘杀手堂’之间的过节了。”
  对面的人全身都蒙在白色中,连头都盖在斗篷下,在我意味深长的话语中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十几个人围着我,紧捏着手中的武器。
  杀意不减而浓,他们彼此之间互相一点头,扬起刀冲我直扑而来。
  我眉头一紧,“找死!”
  日夜双侠与‘杀手堂’之间从来没有任何个人上的仇恨,如果因为接了暗杀任务对我出手我也明白,那个小迷糊蛋虽然两次对我偷袭,却算不上惹人讨厌,可是现在……
  掌心通红,面对他们我一扯嘴角,“我也不喜欢有人阴魂不散的跟着,既然你们破坏规矩,我也就不想留活口了,一起上吧!”
  匕首寒光闪耀,在我飞掠的动作中狠狠的抹上一个人的喉咙,温热的血液飞溅,落在雪地中,转瞬就凝结了。
  惨嚎中,没有一个人后退,反而更加疯狂的朝我冲了过来,我噙着冷冷的笑,仿佛看到一条条冤魂的逝去。
  任由她们将我团团围住,我左手的天蚕丝缠绕上一个人的颈项,用力一扯,再回首银白依旧,地上却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夜送的东西就是好,杀人都不见血的。
  右手如血狠烈拍出,刚刚靠近我就被‘嗜血烈阳掌’的劲气弹飞,血雨喷上半天,又有两个人倒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不是龟缩之辈。”我闪着冰冷的目光,“我保证你们一个都不能走出这大雪山!”
  冰冷的雪山中,满地的红艳全是血腥气,我仿佛阎罗站在他们面前,等着他们主动把性命交到我的手中。
  他们在我的逼视中一步一步的慢慢后退,眼中早已有了想要逃跑的意思,在我的冷笑中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忽然,他们一丢手中的武器,几个人张开双手冲我直扑而来,大有将我抱住的意思,最后一人慢慢的后退,手中的火折子擦亮,蹲在了地上。
  火药!!!
  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风中,除了血腥气,还有淡淡的硫磺味道,难怪我刚才一到这里,隐藏身形这么好的人却不隐藏自己的杀意,他们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杀手堂’是为了杀人不择手段,却少有如此牺牲自身培养的杀手这么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来不及想了,我脚尖飞点冲天而起,人在空中身法三变,最快的速度离开她们……
  也就在同时,我看到一道黑影从那个蹲着的人身后飘来,一剑刺出,直接穿透她的胸膛,剑光再闪,火折子落地,可是引信已经被人点燃,闪耀着火花一路快速的燃烧。
  他看也不看那点燃的引信,而是直接扑向刚才想要抱住我的几名杀手,手中剑法如影随形,水银泻地瀑布般的闪烁着。
  一个人倒下,他没有离开……
  又一个人倒下,他再冲向第三个人……
  这,分明是同归于尽也要将那群人杀死,他根本没有逃离的意思!
  那个肥胖的虬髯男子?
  我已经逃离了最严重的危险地带,可是他这么一出现,却把他置于了火药包围中,他为了救我而置身生死边缘,我不能不出手。
  手中的匕首闪电般的射出,直接射向被点燃的引信,神准的落下将引信斩断,男子也将最后一人毙于剑下。
  一切,都是在电石火花间发生,不过是短短的两三个呼吸间的事,竟然如此多的改变。
  脚尖,刚刚沾上地面,我看着他剑归于鞘,肥胖的背影坚定如山。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我脚步挪动,想要靠近他。
  “沧……”
  清脆的声音中,他头也不回,腾身而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6:58
楚烨,众美男喊你回家吃饭

  莫名其妙!
  这是我对这两天来所有际遇的总结。
  莫沧溟,一个我觉之太过张扬,嚣张到让人讨厌的男人,居然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出手救我,虽然我不需要……
  在杀了怪物之后,他明知道那朵红花可能是某种奇花异草宝贝,却看也没看一样。
  这个男人,不为宝物所动,可以暂时放下个人恩怨,之后甚至没讨一声谢谢,虽然还是一样的讨厌,却让我看到了另外一种性格。
  黑衣怪人,来历不明,行踪不定,却总是在我身边飘飘忽忽的出现,如果说救流星,飞镖示警是巧合的话,那么在人迹罕至的大雪山救我,则是明明白白的为我而来了。
  那奋不顾身的姿态,那犀利寒光的剑法,那奇异的见我就跑的动作……
  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一团乱麻在脑子里纠缠,一想就脑筋抽抽,头疼。
  推开房门,一股暖意冲着我扑来,整个包裹上我的身体,驱散了我身上的冰凉。
  屋子里炉火熊熊,黄色的光一闪一闪的,映衬着美男如花,语笑嫣然,房间里谈笑风声,轻快的声音让我一僵,站在门口。
  沄逸坐在火炉边,光晕打在他的脸上,红色的不知道是火光还是脸被熏暖的色彩,他的手边是月栖,依然蒙着眼睛,却是抿着唇微笑,手耷拉在椅边被柳梦枫的指尖扣着。
  柳梦枫的手指在月栖的脉门间按着,另外一只手中端着本书,漂亮的眼瞳正看的起劲。
  长毛绒的地毯厚实温暖,镜池索性坐在了地上,一手执着茶壶,细细的水声叮咚,飞溅珠玉。
  镜池的对面是流星的身体,一只手撑着下巴,半个身子靠在幽飏的椅子边,正笑的灿烂如花,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火光在眼瞳中跳跃,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不住的摇曳。
  幽飏的手指放在膝头,静声不语,只是偶尔在看流星的一眼中流出点温柔,只是身上不见了平日的淡然,手指不时轻扣,似乎心中正在焦虑什么。
  夜,半倚着他的贵妃塌,手指勾着一壶酒,轻轻摇晃间,听到水声清浅,发丝披满肩头。
  真是一副绝美的图画,看的人心中都荡漾着暖洋洋的,我站在门口,不觉看的痴了,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让我一直能看着,欣赏着这样的美。
  冷风从我身后顺着敞开的门卷进了房间里,夹杂着几片雪花,靠门最近的流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闪入房中将门关在身后,挂上习惯性的笑容,没有表露我对刚才那个画面的震惊,只是无论如何,那一幕的惊讶和美艳,已经牢牢的映在了我的心底。
  “楚烨,你回来了!”镜池站起身,端起面前热腾腾的茶盏行到我的面前,“喝杯茶暖暖。”
  “聊什么话题呢?”我接过茶盏,顺势在他手上摸了一把。
  收到白眼一枚,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镜池回到他的茶桌边,端着茶杯的手动作更加的轻松随意,行云流水。
  沄逸端坐的身姿似乎更加轻松飘逸了,动了动,侧脸看着柳梦枫,“临公子的伤可有好转的迹象。”
  柳梦枫一直切脉的手也终于缩了回去,“这个,说起来话长了。”
  我怕的就是他话长啊,赶紧出声制止,“等等,一会和我慢慢说。”
  我回来了,夜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手中的酒壶高高举起,流泻而下,慵懒的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月栖的脸朝着我的方向,轻柔而圣洁的微笑着,伸了伸手,在空气中探了探,摸索着。
  我快步向前,一把握上他的手,他握了我,眉头转瞬舒展。
  在他的脸颊上浅浅的一吻,“等会我来陪你。”
  他恬静的点点头,微笑悠然。
  我的目光转向幽飏,他不断扣着膝盖的手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流星的目光中越来越温柔,唇角柔和着微笑。
  我回来了,他应该知道我拿到了钥匙,那么长时间的等待,终于轻松了,从那身上透出了淡淡的惬意。
  “柳神医,临公子差不多要换药了,不如我们去里屋吧。”沄逸扶起月栖,和柳梦枫一人一边的搀着临月栖进里屋。
  镜池默默的将所有茶盏收拾好,悄悄的走了,夜双腿交叠,轻飘的站起身,跟在镜池的身后,这‘寒雪峰’冰寒异常,没有夜在身边,镜池的身体是受不了风雪的侵蚀。
  整个厅里只剩下了我和幽飏流星三个人,我从怀里掏出钥匙摊在幽飏的面前,“是不是这一把?”
  幽飏的脸色顿时一变,轻柔的脸色突然变的凝重,慢慢的伸出手,从我的手中拿起钥匙。
  他的动作极其的缓慢,一把钥匙似乎有千钧重,被雪白的掌心捧着,慢慢的撰紧。
  他的发从脸颊边垂下,挡住了他的面容,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披散的发丝一阵轻微的抖动,在掌心阖起的瞬间,一滴水光打上钥匙,隐没在手中。
  睹物思人!
  一柄钥匙,竟让漠然的幽飏如此动容,我的心仿佛也随着那一滴水光凝结,被那手指的动作揪紧,拧成一团透不过气。
  幽飏的事,与我无关,我不该有任何反应的,一定是这炉火太旺太热,才让我一下喘不过气的,一定是!
  我长舒了一口气,潇洒的拍拍流星,声音也是高扬着的轻松,“幸不辱命,你师傅的嘱托我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你们商量着怎么办吧,我去睡一觉,累死了。”
  流星清透的大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又侧脸看看幽飏,忽然一把抓上我的手,“楚烨姐姐,我能不能让你替我保管?”
  我保管?
  我讶异的停下脚步,幽飏也惊奇的抬起脸,我们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触,彼此飞快的挪开。
  流星站起身,少年的身子成长飞快,已经快追上我了,早不是当年的小兔子了,“这是母亲最在意最牵挂的东西,我觉得只有姐姐才能保护好。”
  “才不要!”我笑着往后缩,“责任太大,我的小肩膀扛不起。”
  “姐姐不要我了。”水晶一般的眼瞳忽闪一下,氤氲了雾气,水滴在眼眶中颤抖。
  不是吧,记忆中的流星不是那么爱哭的啊,坚强隐忍才是他的性格。
  不管是什么,我认输还不行?
  顺手搂上他的肩头,半边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吊儿郎当的点点他的嘴巴,“好了好了,我答应替你保管,什么时候你要,什么时候拿回去,行了吧?”
  他的脸一红,悄悄的别开脸,一只手抓上我的手腕,一只手抓上幽飏握着钥匙的手腕,不是拿起幽飏掌心中的钥匙而是直接把他的手递了过来,“姐姐,我把娘最珍爱的宝贝交给你了,也是我最在意的东西,你一定要替我好好保护哟。”
  我一怔,心下明白了什么,掌中幽飏的手一抽,流星死拽着,活活送入我的掌心,冰肌玉骨在掌心中,我不由自主的握紧,牵牢。
  流星的笑容似花儿一样,水晶的花透明的人,只是与我齐高的身子在无意中已经透出一股凛然的气势。
  帝王家的孩子,总是有些不同的。
  他的脸,已经不在柔嫩温婉,初见了男子分明的轮廓,英俊帅气,只有笑容还是那么无暇。
  “这把钥匙开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我本不想探知他们的秘密,但是只有了解它的重要性,才会从心底更加的重视。
  “或许是玉玺,但是又都说不通。”流星摇摇头,“我只知道这把钥匙是百年前天机锁匠所制,如果不用这柄钥匙开,其他东西只要一入锁孔,那盒子中的硝石和硫磺就会自动燃烧爆炸,将里面的东西销毁,如果说是玉玺,娘……母皇不可能在不确认血印传承一定属于我的时候就将玉玺传给我,或许,只有回了皇宫的那一天,这些秘密才能解开。”
  “那你想回去吗?”我看着他的面容,“我接触过神族的护卫莫沧溟,他说过只要确认你的血统,他就一定会誓死护卫你,我相信他这话不会假,不过你的将来由你自己决定,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他深深的看我一眼,“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永远陪在姐姐和师傅身边。”面色一冷,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坚定中带点无奈,“但是人生的路,谁又会知道呢?”
  流星他,真的长大了。
  心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在不久之后,这个坚强的小鸽子,将会扑扇着他的翅膀,飞翔天际,翱翔万里。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7:14
沄逸的决定

  躺在床上,瞪着漂亮的帐顶却是难以入眠,身边沄逸的呼吸均匀,我不敢乱动,他睡觉轻,怕扰了他。
  幽飏是一个极自持的人,今天突然的一滴泪就如同一块通红的烙铁,在我猝不及防之下猛的按在了心口,一直烧了进去。
  只要闭上眼,眼前就飘过那双没有半点瑕疵的手掌,还有滴落的那点泪水。
  算了,不要想了,他不是我该牵挂的人。
  一只手搂上我的腰,耳边传来温柔的嗓音,“楚烨,在想什么?”
  侧脸,我看到沄逸清亮的眼,没有半分睡意。
  “惊扰到你了?”我伸手掖了掖被子,贴上他的身体,埋首在他的颈边,嗅着他的冷香,“睡吧,没事。”
  “你在想大的,还是小的?”沄逸的眼神温柔,有几分调皮,“我猜大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你也可能想大小通吃。”
  苦笑,现在的沄逸比之当初话多了,却也更懂得噎死我了,句句看似无意绵柔,扎的我毫无回手之力。
  “可能我毁了他的清白,心中总有些内疚。”如果是一场风月你情我愿玩完拉倒自然我不会这么放在心上,与青楼上个小倌一样的道理,偏偏幽飏太坚贞,倒让我觉得自己破坏了他的完美,吊在心头成了结。
  “沄逸,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死了,而你被羁绊着不能殉情,你会怎么做?”从冷凝的性格上来说,幽飏与沄逸倒有几分相似,只是幽飏不如沄逸清高飘渺孤傲如雪。
  “羁绊?”沄逸一抿唇,手指掠过鬓边,衣袖落下露出雪白的小臂,“除非是你我的孩子,否则不会有东西成为我的羁绊,即便是我们的孩子,当她长大成人的那一天,就是你我重逢之日。”
  我眉头一拧,“不因时间而改变?”
  他微笑摇头,“不因时间而改变!”
  我有点不死心,“不因他人而改变?”
  沄逸坚定的摇头,“没有人能超越楚烨,既然抹不去我心中你的影子,抹不去你留给我的爱恋,替代不了楚烨就不可能让沄逸坚定的心有丝毫改变。”
  沄逸如此,幽飏只怕也如此……
  心中一声叹息,有些堵的难过。
  “沄逸,如果你真如我们所言,那我宁愿不要你记得我,我不要你象幽飏这样活着,太苦太累了。”我紧紧的拥着他的身子,声音凌乱。
  “我不会。”他抚摸着我的发,“我不会让自己有羁绊!”
  “沄逸……”我睁大了眼睛,有些恐惧他话中的意思,“你该不是……”
  他的手,捂上我的唇,“楚烨,我想要孩子,你和我的孩子,可是现在确实不适合有,对不对?”
  “不行!”我一口拒绝他的提议。
  我的孩子,我和沄逸的孩子……
  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了,他居然说不要!
  “我们现在四处漂泊,如果我有了孩子,你必然束手束脚,暗中无数窥探觊觎的目光,会让我成为你的负担,如今带着我们已经是艰难了,我们还年轻,可以等稍微安定一点再有孩子,好不好?”他的脸凑在我的面前,带点小小的撒娇。
  这样的沄逸提出的要求我定然不会拒绝,可是……
  “我知道以楚烨的能力,出不了几年必然给我一个安静的家园,那时候我们就能安安稳稳的生娃娃,不然纵然宝宝能带着乱跑,难道你让我月子里也被拖着到处走?你舍得吗?”他抬起下巴,笑意盈盈。
  “好!”我终于狠下心一咬牙,“给我两年时间,两年内我一定为你建一个最美的家园,青山绿水,丛林幽幽,为你牡丹种满庭,你就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宝宝,怎么样?”
  本以为我的神脉被锦渊打通了,从此就可以后顾无忧的拥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江湖风云变幻,不是不能有,而是不敢有了。
  此刻我的脸一定很臭,非常臭!
  “临公子和南玉公子那我去说,他们应该能理解的。”沄逸手指刮着我的脸,巧笑清幽。
  “沄逸……”埋首在他的颈项,我的声音尽是酸楚无奈,找到了爱人又怎么样,我居然连一个安定的生活都不能给他们。
  “我信楚烨,你说到的,就肯定会做到。”他亲吻着我的脸,逐渐一步步向下,“多让我享受些楚烨的恩宠吧,有孩子就不能这么轻松了。”
  我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轻松的笑容,看他温柔的覆在我的身上,肌肤被一寸寸的点燃,清凉与温热的肌肤交叠着,绽放激情的火焰。
  第二天的清晨,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沄逸拉扯着到了柳呆子的房间,一脸悲催死样子,活像被人灌了三斤巴豆涨了一肚子的屁却放不出来。
  “咦,你来了啊。”柳梦枫看到我的出现一脸意外,“我正想和你说说临公子的伤呢。”
  所有的感伤顿时被我丢到了九霄云外,“怎么了?”
  月栖的伤莫非时间太长了,柳梦枫也无能为力了?
  “这个……”他挠挠头,“我以为他的伤最少要半年才能略见起色,可是昨天我把他的脉,才不过短短几日,居然受损的筋脉已经在重新连接,奇哉怪哉,莫非……”
  看了我一眼,他的手忽然抢过沄逸的手腕,扣上脉门细细的切了起来,一会皱眉,一会凝结面容,一会眼露疑惑,几次张嘴又缩了回去,我的脸随着他的变化而变化,猜不透他到底要说什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放下沄逸的手,却是抓住了我的手腕,又开始了漫长的切脉等待。
  我有些急躁,担心月栖,又担心沄逸,又不敢惊扰了柳梦枫,只好耐心的等着,身边的沄逸挂着笑容,牵上我的另一只手,摇摇头示意我别担心。
  “到底怎么了?”啰嗦的人突然不说话,很让人担忧,生怕开口就是什么我接受不了的消息。
  “真奇怪啊。”他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半天憋出来四个字,水淋淋的眼睛里全是迷茫。
  我咬着牙齿,火冒三丈,“你就不能快点说?”
  “哦!”他瘪瘪嘴巴,“临公子恢复的很快,快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本来因为是因为和你在一起行房,受了你的影响导致的,可是我摸过沄逸公子的脉,却没发现这样的脉络,临公子倒有几分与你类似,却又不象你那般不是人的疯狂,隐约透着几分怪异,好奇怪啊好奇怪,或许他的身体较常人好些,也不是没可能的。”
  就这事?每个人的身体不同,自然恢复力也不同,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把我吓个半死。
  长出了一口气,沄逸抿唇看着我摇头,眼神中几分揶揄。
  “你们聊,我去看看月栖。”在沄逸的目光中狼狈的夺门而出,我风一样的窜出屋子。
  才刚刚踏足大堂,月栖的脸已经朝着我的方向露出了恬淡的笑容,手宛然抬起,“楚烨来了。”
  对他,总是多了几分怜惜,或许是尝过不能见物的苦,黑暗中一直摸索的无助,只是月栖孤独惯了,不会轻易将那种无助在人前展示。
  这也是为什么我交代,只要他醒了就带他到大堂,总能听到一些人来人往的声音,还有大小竹在后院练功的呼喝声,有声音总强过一个人在黑暗中的孤寂。
  他不让我陪,不想我看到他不美的一面,一个人承受着孤单,承受着无边的黑暗,想起这几日,总是对不起他的。
  “我带你出去走走怎么样?”扶着他的身体,我打开屋子的门。
  一股清醒的雪花扑上了脸颊,我牵着月栖的手,真气进入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被风寒侵蚀,却有能感觉到雪峰的清寒。
  “月月,深吸一口气。”我的脚步慢慢的,让他刚好能跟上。
  月栖的动作没有一般失明人的摸摸索索,举步间连思考都没有,脚步深沉,一步步坚定的跟着我,就象一个正常人一般。
  这是他对我的信任,因为我说过,我要做他的眼睛。
  “这里的空气真好。”他轻叹着,笑了。
  抓了团雪放在他的手心里,“月栖,凉吗?”
  初升的朝阳打在他的脸上,金色的一片,映衬他犹如雪山之巅的白莲一般洁净,“‘云梦’少有雪,这感觉清清凉凉的,真好。”他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一般美丽,“以后我眼睛好了,楚烨还会带我来看吗?”
  “当然带!”我与他并立在峰顶,“我要让你看到‘寒雪峰’下绵延百里的雪山世界,我带你去摘悬崖上的雪莲,还有雪山特有的雪兔,我带你去扑兔子。”
  “嗯。”他重重的一点头,灿烂如花。
  忽然想起柳梦枫的话,“月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他偏过头,被我在脸上亲了一口。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他一愣,“知道啊。”
  知道?
  “我从小在‘沧水’长大,只是家里太穷,三四岁的时候爹娘为了活命就把我卖给了干娘,我就进了‘千机堂’,从此就在‘千机堂’里生存了,六岁时被丢在战场去了‘云梦’,再然后就是当了国师。”
  “少时的记忆都有吗?”我依然有些不死心。
  “有啊。”他莫名其妙的回应着,“我还记得爹娘把我卖了五两银子给新生的妹妹买米糊呢。”
  那是我多心了吧,神族哪来那么多流失在外的孩子,有我一个上官楚烨已经是奇事了,更何况月栖根本不象我,他只是比沄逸他们稍微好一些而已,柳梦枫自己也说了,这样筋脉的人不是没有。
  “月栖,你快二十一了吧?”
  他忽然羞涩的笑了,“是啊,寻常人家的孩子,十六就成亲生子了,我都快二十二岁了,楚烨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孩子?”
  这个……
  我坏坏的在他屁股上捏了一记,“这不是你不肯让我碰你么,还说!”
  二十一了,神族的血印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出现吧,那么月栖,应该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3 17:37:23
十五月圆夜的流星

  雪山的峰顶星光灿烂,粒粒闪亮在头顶,似乎伸手就能摘下来,躺在雪地中,看着满天星辰苍穹无尽,说不出的平静安宁。
  月栖的恢复让我心中溢满开心,沄逸的决断却又让我不安,还有夜,说是说日夜双侠并肩御敌,可是无形中,我早已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妻主,不希望他承受更多的危险,如此出色的人,却成了整日做饭炒菜的煮夫,又是一阵内疚。
  他是天下闻名的‘夜侠’,他是‘金盘神算’的传人,他潇洒来去如风般自由,却为我困在这一方天地中。
  他不让我看真面目,就是想最后保留一点‘夜侠’的地位,却还是为了我承担了些许主内的事。
  一路的人生,一直都在对不起人,都在拖欠着占有着他们的感情,注定是还不了的,注定是算不清楚的。
  只希望之后,能好好的回报,疼爱他们,不再招惹情债,不再风流多情。
  夜空中,明月高悬,银盘似的挂在头顶,映照了整个雪山峰头,仿佛人在月中走,月在雪中升。
  今天是十五吧?
  在被锦渊疏通了筋脉之后,每个月我再不必畏惧这个日子的到来,不会再血脉贲张到沸腾难受,不会再激情的欲望无法发泄的情形,久了,竟然忘记了每月看夜空算满月的日子了。
  “啊……”一声压抑着的低低呻吟从窗边传来,让躺在窗下的我一愣。
  ‘寒雪峰’头本就不大,小屋子更是我和夜两个人为了自己而建,原本就没算计会有这么多人,在突然拥进这么多人之后,只好把原来我和夜的大屋子隔成了小间勉强着住人。
  这一声虽然极尽压低,却还是没能逃过我的耳朵。
  寂静的山头,无人的夜晚,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我就躺在屋子后的雪地里,脑袋正对着窗户,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是幽飏和流星的房间。
  那一声虽然很快的被捂住,我却能听出,这不是属于幽飏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少年的清朗圆润。
  是流星!?
  “流星,要不要我去……”是幽飏压低的嗓音。
  “不要,我没事。”声音破碎撕裂,从牙齿缝中挤出的坚定,“没关系的,师傅,我能忍。”
  “说不定柳神医有办法的。”幽飏的声音急促而关切,或许只有在面对流星时,才能看到他着急的神色。
  视若己出,是这个意思吗?
  幽飏的爱,全部给了一个人,幽飏的动容,也只为那个人留下的一切。
  “没有人有办法的,师傅。”声音中带着喘息,“师傅您睡吧,扛过去就好了,这么多年您还不习惯吗?”
  这么多年?流星有隐疾?
  我记得两年前在那个破烂的小屋中,似乎也听到过一次他痛苦的呻吟,事后他告诉我只是老毛病,不碍事。
  为什么一拖拖了这么多年?
  从他的声音听来,似乎比当年更加的严重了。
  到底是什么病,让他都不肯告诉柳梦枫?要掩藏至此?
  站在窗下,没有窥探进去,而是伸手敲了敲窗户,“流星,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去叫柳呆子起来?”
  “不用!”一只手重重的打在窗户上牢牢按住,似乎怕我偷看一样,“我没有事,不用任何人看。”
  “那我可以进来看看吗?”没想到流星竟然倔强如斯,纯净的少年在无数次的生死之中成长,变的极有自己的主见,我倒不好轻易的闯进去。
  “不要!”声音更为急切,甚至忘记了压低声音,“楚烨姐姐回去休息吧,我,我没事。”
  看来相比柳梦枫,我更让他忌惮。
  人家都拒绝的如此彻底了,我是否也该老实点不去过问隐私?
  “咕咚……”似乎是人体落地的声音,听的我心头一紧,想也不想的推开窗户窜了进去。
  昏暗的屋子让我的眼睛一下无法适应,只看到角落中幽飏抱起流星的身体疼惜的放在床榻间,少年的的手臂垂落,苍白而无力。
  “他怎么了?”流星的整个身子都被汗湿透,衣衫贴在身上,纤细柔弱,发丝被汗水浸透贴在额头上,黑白相间更让他的脸显得透明的惨白。
  “老问题,我也不知道,每个月发作一次,第二天又没事了。”幽飏的手轻抚过流星的额头,仔细的擦去他脸上的汗水,“只是……一次比一次严重了。”
  我的手刚伸出,想要握上流星的脉门,幽飏似有若无的整理下流星的衣袖,恰巧挡在我的手前面,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个动作,再想停住已是来不及,手指一扣抓到的却是幽飏的手腕。
  入手温滑,细腻。
  两个人同时一顿,不约而同的缩回手。
  房间陷入沉默,我的存在变的那么尴尬和多余。
  相依为命两年,他说不知道流星的秘密,是不想告诉我吧?
  幽飏和流星的世界,是我走不进,他们也不想我走进的世界。
  “需要我看看还是让柳梦枫看看?”我退了半步,客气而有礼的说话。
  幽飏一直低头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似乎又在挣扎。
  我想走又知道该不该走,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看他的单薄,看他的淡漠。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流星发出一声低吟,呼吸变的急促,手指紧紧的揪住身下的床单。
  喘息中他睁开眼,忽然看到床头的我,手指对着我的方向,“楚烨……姐姐……出去,出去!”
  说话间,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滚进床榻,死死的抱住被子,背影颤抖。
  我刚刚从窗外窜进来,急切中忘记了顺手关窗,此刻柔柔的月光打在床前,撒落一片银白的影子。
  月上中天,盈满丰泽。
  “让开!”我的声音硬邦邦的,不似平日的无赖,也不是随意谈笑的轻松,直接而干脆,对象——幽飏。
  他身子似动非动,依然挡在我的身前。
  我脚步一错,直接从他身后绕过坐在了床上,手臂一捞扯住了流星,三根手指头按上了他的脉门。
  “你……”幽飏才说了一个字,却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他?”
  幽飏脸色一白,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流星,不,他是南宫舞星,是真正的皇族血印传人,也是拥有神族血统的皇位继承人。
  在看到他现在的反应时,我已经猜到了八分,当手中摸到他的脉象后,我更敢肯定自己的猜测。
  当年的我,从十五六岁起,每逢月圆之夜血液就开始急速的运转,每每都是流连青楼无数的小倌陪伴才能抵消身上的躁动炙热,年龄增长我的需求也开始增长,以至于到了八月十五我都无法控制,我需要发泄,无尽的发泄才能让我平静。
  我是女子,无非落一个风流名声,而流星呢?他是男子,他不可能如我当年那样光明正大的上青楼,只能忍,一直忍着。
  我冷冷的看着幽炀,“亏你出身媚门,如果是中了□之毒你就用憋的方法?你知不知道血脉贲张会让他最后失去性命?神族的血液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压制的。”
  “对不起。”在我凌厉的目光下,幽飏低声道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难道你叫我……”
  他没说下去,我已明了。
  “你出去吧。”我淡淡的说着话,却有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不会怎么样他的。”
  幽飏坐在那,一动不动。
  “你不信我!”我似乎是在谈笑,心头却有些寒。
  我的名声,我的随意风流,幽飏不信我。
  当着他的面,我将床上的流星搂了过来,手指捧着他的脸蛋,呼唤着他的名字,“流星,流星。”
  我的手指一碰到他的脸蛋,他就自动自发的缠了上来,少年的手臂犹如蛇一般绕着我的颈项,整个人贴上我的身体,“楚烨姐姐……”
  我抱着流星,他眼睛半眯着,水波淋漓,雾气掩了纯净,多了几分娇媚,象刚开的樱花,柔嫩无比。
  “是不是很难受?”我轻轻解开他领口的扣子,幽飏的目光立即停留在我的手上,我一笑,知道他担心我下面的动作。
  “嗯!”流星轻应了声,身体在我怀抱中扭动,不断的厮磨着我的身体,我甚至能感觉到某个部位靠着我时的硬挺。
  十八了,大男人了。
  沄逸失身于我的时候,才十七呢。
  我从身后强硬的抱着他,不让他从正面缠绕上我,从耳后贴着他的脸,“流星,信不信姐姐,信我就按我说的做,我让你不那么难受好不好?”
  他在我怀中抬起头,朦胧着双眼,唇上水光潋滟亟待人吮吻,“信,我信。”
  我的手抚摸上他的脸,尖尖的下巴捧在掌心中,精致完美的让人赞叹,“乖,还是流星信任我。”
  有意无意,我的眼扫过幽飏,他的目光始终盯在流星身上,好像没听到我的话。
  流星的脸,在我手中中不安的转动,厮磨着,越来越重。
  “流星,你是不是很难受,很热?”我的怀抱中,他的身体一直在扭动着,我能感觉到他想控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楚烨姐姐,我,我……”他的目光逐渐涣散,散乱的衣衫下,已经能看到挺立的部位撑起了丝绸的亵裤。
  我不再看幽飏,而是直接扯过被子盖在了流星的身上,低低的在他耳边说着,“没关系的,不用憋着,你如果不释放,神族的血将会涨断你的筋脉,你闭上眼睛。”
  他乖乖的闭上眼睛,呼吸不断的浓重,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喉咙中挤了出来。
  手指蹭上他的唇,粉色的小色伸了出来,卷上我的手指,一种温暖的柔软立即包裹上我,心头一震,我呼吸凝滞,努力的让声音镇定下来,“流星,姐姐想摸摸你的鸟儿,在哪呢?”
  他身体一挺,我握着他的手腕伸向他的小腹,“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很想要姐姐摸摸?”
  “要……”他喘息着,声音散乱。
  我的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在他香舌不舍放开的瞬间,一缕细亮的银丝拉扯出艳丽的风景。
  “喜欢姐姐抱着你吗?”我低低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魅惑,含着古怪的力量,“流星,姐姐现在正在摸你的小家伙哟,它真漂亮,真可爱。”
  流星的眼睛闭了起来,被子下的手正在小腹间不断来回的抚弄,两颊飞起浓艳的红色,我轻轻的缩回握着他手腕的手,他的手指不停,被子下的动作越来越大。
  他的唇微张着,吐露着香甜的气息。
  我贴在他的耳边,“流星的身子真漂亮,再让我看看,真美啊,姐姐好想再摸摸,好不好?”
  他的手更急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挺动了起来,终于在一声长长的呻吟后整个身体颤抖,慢慢的瘫软在我的怀中。
  看看流星,我放低他的身体站起身,“你替他收拾下吧,他明天醒了只会把这些当成一场梦,什么也别告诉他,他不会怀疑的。”
  我刚想走,幽飏的身体一飘挡在我的面前,我抬起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完美的斜挑角度下是真诚闪亮的歉意,“我没想到你会……”
  “我不会随便乱碰别的男人,除了我爱的人。”我打断他的话,“不过神族的血会焚身烧断筋脉也不假,下个月就是八月十五,也是神血燃脉最痛苦的时候,流星十八岁了,我劝你给他寻一个好的妻主吧,或许你媚门中有比较好的人选,让他成亲吧,不然一个月后,他真的可能在神血的沸腾下筋脉尽断而亡。”
  幽飏目光闪烁,我转身开门离去,再没有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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