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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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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9:31
198 不解风情

  “我如果能知道他何时出手,还需要你?”
  “你忘了,峻珩是我的未来的正夫,既然他不是名正言顺的天女夫君,这个位置,他坐不踏实,既然坐不踏实,就得受制于我,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并非不可能。”
  “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鬼面一支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就连你大哥,二哥也比不得,你哪去寻这么个人来牵制于他?”长宁心动。
  “你也说牵制,可没说是将他制服,讲的是谋略,而非蛮力。”
  “话虽然这么说,但手上没二两功夫,再有谋略,也抵他不得。再说我岂能知道你手上这个人,有没有这本事?”
  “你不防出个题目,试上一试,就知这个人,有没有这本事。”
  长宁默了一阵,才道:“你想要什么?”她不直接答应无忧,而是先问无忧想得的东西,如果无忧想的东西重要,自不会随便胡弄于她。
  毕竟是无忧先办事,她后结账。
  “我要秋千主人的下落。”
  长宁吃了一惊,随后笑道:“那秋千哪来的主人。”
  “看来鬼面对公主而言,还不够重要,这笔买卖就此作罢。”
  长宁一声‘好’字,刚要出口,楼下琴乐声停下。
  下 面正要敲下第三锤花敲,蓦然对面包厢传出一声低哑的声音,“两万金。”声音不大,却足够下面人听见,场中刹时静了下来。
  无忧和长宁同时怔住,又同时望向对面包厢。
  在楼下窃窃私语中,珠帘轻响,帘子揭起,门口现出白衣男子颀长的身影。
  明明是最简单的衣裳,没有任何着意的修饰,却让楼下的锦绣花团,刹时失去颜色。
  他走出包厢,依在栏前,漫不经心的睨着楼下,“再赠晴烟姑娘一百粒东珠。”
  声音是温和的,但叫人听不出任何喜怒。
  楼下低声四起,“天啊,竟是纥公子……”
  “晴烟居然被纥公子看上了。”
  羡慕之声不绝于耳。
  台上柳如烟见是他,哪里还再等人要价,径直敲了三下花鼓,拉了晴烟一起向楼上拜道:“恭喜纥公子,抱得美人归。”
  晴烟接着道:“容晴烟为公子,奏一曲以表谢意。”
  不凡只轻点了点头,返回对面包厢。
  无忧看着对面晃动着的串珠,胸口闷闷的痛,一股气堵着,呼吸不得。
  原来长宁是为他而来,是在他手上抢晴烟……
  突然发现,不凡对她而言,如此陌生,她完全不能揣摩他的心思,更无法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白天在车上,他邀她看棋,情情绵绵,转眼,竟来买花姑娘的初 夜。
  她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可悲。
  懵懵的转了身,往楼梯口走。
  这时无忧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长宁已经飘身楼下,再回来时,手上多了朵绢花,却是晴烟头上所戴。
  落在无忧面前,将绢花在她面前晃了晃,“这花明晚会放在我枕边,如果你的人能拿到,我们的专卖就算谈成。只要你能牵制住鬼面,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本来她不会答应无忧,因为秋千的主人-峻言是她愿用生命来维护的人。
  但在看见他出价,从她手上抢走晴烟的瞬间的,她知道,他是定要与她作对的。
  她不容他这么放纵下去。
  与无忧达成协议,是令他屈服的最好办法。
  等无忧刚应了声“好”,长宁就急步下楼离开。
  无忧也是一刻不愿再呆,就飞快的下楼离去。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拐角,隔壁厢房的帘子无声的撩起,俊美无匹面颊在阴暗中白得出奇,一双清萧冷眸,一眨也不眨的追随着楼下走向‘花满楼’门口的无忧。
  直到无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垂下眼睑,慢慢长透出口气。
  “公子……”平儿扶着轮椅,脸上尽是愤愤之色。
  “走吧。”宁墨清冷的声音仿佛被风一吹就散,只剩下碎冰落入颈项的寒意。
  木轮压过楼板的枯燥声音,在琴乐声中远去。
  出了‘花满楼’,不走正门大道人多的地方,捡了条僻静的小道而行。
  林道上无人,两边树很密,月光只能透过头顶树荫,将她的影子映得斑斑斓斓,让这夜更显得黑寂,静寞,如同她的心。
  脚下踩到一粒小石子,硌得脚底生生的痛,停了下来,踢飞小石子,笑道:“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一个人吗?过去是,现在也是,并没有什么不同。”
  笑完,眼眶竟有些发烫。
  突然风起,感觉有东西向她袭来。
  飞快抬头,警惕的看向前方,果然见一个黑色物体向她缓缓飞来。
  她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正想闪身避开。
  又听‘噗’的一声纸张穿透的轻响,眼前的东西骤然明亮起来。
  竟是一个球形的灯笼,灯笼上画着两个憨态可掬,嘴对嘴亲在一起的娃娃。
  无忧哑然一笑,顺手接下灯笼,提了上面手柄,向前望去,试着唤了声,“开心?”
  面前大树后,转出一个穿着窄身短打的修长人影,美好的身段在黑夜中如同黑豹一般矫健。
  爽朗的面庞在微弱的烛光边缘闪烁,看不真切,却仿佛夜色瞬间的褪去不少。
  “姑娘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黑灯瞎火的,也不带个灯笼。”
  “你怎么来了?”无忧嘴角浮上打心里透上来的笑。
  “今天晴烟挂牌,去看个热闹,却看见了你。”
  无忧一扁嘴,从他身边走过,看着脚前那一团光亮,是男人都喜欢往那样的地方去。
  开心突然握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拽,“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了就知。”
  开心唤来马匹,翻身上马,将她一拽,令她坐在自己身前,纵马消失在夜色中。
  到了一处水边,开心将她抱下马,在干枯的荒芜中拉出一条小船,跃身上船,捏了把芦苇,清扫干净船身,不知他怎么一扳,小船里面船板竟翻了个面,小船中间的竟铺着扎得结实的草垫。
  他朝她一偏头,“上来。”
  无忧越加迷惑,仍顺着他的意思上了船。
  月光下,见那草垫竟十分干净。
  船很小,很窄,避开船身中间的的草垫,就只能坐在船头。
  开心立在船尾,解去缰绳,将小船撑向湖心。
  在芦苇中穿来逛去,起火了一处宁静的小水弯。
  他插 好苇杆,任小船漂在水面,跃到草垫上躺下,拍拍身边,“来。”
  无忧托着腮,将他身边空位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牛高马大,船又窄,他这么一躺,将草垫已占去七七八八。
  要她躺过去,只能挤在他身边。
  被他占便宜的事,她才不做。
  开心随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身边,将身子侧了侧,“这样够宽了。”
  无忧望了回天,把玩着熄掉的灯笼,“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
  “男女授授不亲,不过去。”
  开心一挑眉,蓦然欺身向前,将她一拽。
  无忧反手还击,小船一漾,她又坐在船头,顿时往水中跌落。
  好在开心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她拽了回来。
  无忧不敢再用力,顺着他的力道,安全跌在草垫上, 松了口气。
  大冬天的在水里滚一遭,又没有衣裳可换,可不是滋味。
  开心紧跟着侧卧到她身边,背着月光,看着她,似笑非笑,带着惯有的无赖。“男女授授不清?我都被你看光了,你不负责,谁负责?”
  “咳。”无忧无语,“你都不知被多少女人看光过,再说哪有男人要女人负责的。”
  “你哪只眼看见,我被别的女人看光过?”
  “难道你以前在青 楼滚荡,都不脱 衣服?”
  “我何时在青 楼滚荡?”开心叫屈,同时眼里多了些戏意。
  “你刚刚才从青 楼出来。”无忧振振有词。
  “刚刚从青 楼出来,就表示,我跟那些姑娘上 过 床?”开心挑眉,这丫头是什么逻辑。
  “如果你出得起超过那两万金加一百粒东珠的价钱,美人就在你的怀里了。”无忧慎重点头。
  “我分文不花,美人同样在我怀里。”开心打趣。
  “你敢乱来,我就把你踹下水去。如果你不介意在水里泡一泡,尽管一试。”无忧脸红了红,睨了眼左右,与他打起来,真说不定下水的是谁。
  “真是不解风情。”开心哧了一声,仰躺下去。
  “你带我来,就是在这船上吹风?”无忧搓了搓胳膊,深更半夜的在这湖面上,有些冷。
  开心从船头小箱子里取出床油纸包着的棉被,递了给她。
  又从小箱子里摸了一把极小的石子出来,仍仰躺下去,一手枕了脑后,一手把玩着小石子。
  无忧抱着被子,不知他拿那些小石子做何用处。
  就在这时,听见一声破风之声。
  紧接着见头顶竟亮起一盏灯笼,和刚才开心给她的一般形状。
  接着又是破风声响,头顶树枝上不断的亮起灯笼,开心这才注意到,开心手中捏着块火石,小石擦过火石,带着火星,飞向头顶悬着的一个个灯笼,火星点燃里面的灯芯。
  转眼间的头顶,身侧亮起了数十盏球形灯笼,灯光映入湖心,将小船附近照得如同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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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2:00:01
199 临阵脱逃

  灯光映在水面上,随着轻轻晃动。
  突然无忧看见水中另有一点小小的光亮出现,那光亮呈淡蓝色,不同灯笼的倒影浮在水面上,而且在水中游动。
  很快,水中的会游动的光亮越来越多,竟将湖水映得如同蓝色,淡淡的蓝光渗出水面,如烟似雾,竟让人象浸在了梦幻中一般。
  无忧奇怪的‘咦’了一声,趴在船沿上往水中仔细看去。
  发现,灯笼投影边,围了许许多多的小鱼。
  小鱼的身体完全透明,如果不是借着光亮,几乎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而那一点点的亮光竟是从鱼肚子里发出。
  无忧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鱼,伸手去捞。
  开心从她背后贴上她,伸手过来,握了她的手,阻止她的行动,“它们出水就会死。”
  无忧回头睨了他一眼,缩回手,趴在了船沿上。
  “这是什么鱼?”
  “我叫它们莹光鱼。”
  无忧看着水中一点点的光晕,还真象沉在水中的萤火虫。
  “这地方真美。”
  开心笑了笑,放开她,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侧头看着她的侧脸,眸色黯沉,“我感到孤单的时候,会来这里。点上几盏灯,看着它们,就会感觉到,不喜欢黑暗的,不止我一个,所以不必要感到孤单。”
  无忧眼里的笑,慢慢收去,也平躺下来。
  船很窄,她躺下来,两个人将小船挤得满满的。
  头只能枕在他屈着的胳膊上,望着头顶的灯笼,半晌才道:“我也告诉自己,没关系,就算是一个人也没关系。可是,开心……我的心好疼,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心才不会疼。”
  开心看了她好一会儿,从脑后抽出手,环过她的肩膀,侧身过来,将她揽向自己。
  “因为不凡吗?”他的唇轻贴着她的耳鬓。
  无忧无言以对,抬起头,他那双深褐的眼,象凝着水光,上面漾着一层淡淡的蓝,忽明忽暗,如梦似幻,叫她看不真切。
  与他与对面的紧紧相 贴,如此暧昧,如此亲密。
  被他结实的手臂环紧,静静的依在他怀里,空落落的心,有片刻的充实。
  如同飘零在风中的心,突然有了地方停靠。
  他拥着她,胸脯能感到她一下一下的心跳,在听见他的话后,迅速变快,但很快又渐渐变慢。
  她的面色在烛光下也越来越惨白无色。
  开心低头下来,唇轻蹭她的鼻尖,“是因为晴烟?”
  无忧笑了笑,那笑浅浅的浮在眼角,便慢慢褪去,轻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立场去要求他?
  他看着她半真半假的笑,皱了皱眉头。
  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将她紧紧的压向自己身体,一埋头,吻上她的唇,霸道而生硬的吻,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狠狠的咬着她。
  感觉到她的唇在他唇齿下变烫,肿涨,将她吻得更紧,舌抵进她唇间的,在她换气之时,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不容她有丝毫反抗的索取。
  无忧推得两推,没能推开,身下小船随着力一漾。
  她怕翻了船,没敢再乱动。
  只觉得口中又麻,又痒,又痛,更有一奇怪的感觉滋长开去。
  她含了他的舌,反吻上他,吮着他,咬着他,想哭,却又哭不出。
  胸中的闷气却象寻到地方发泄。
  她不懂怎么与人接吻,但口中被他肆掠着的种种感触,却明明白白,她学着他,反搅着他的舌,他的唇齿。
  他呼吸一窒后,变成粗促。
  握在她腰侧的手掌,探向她身后,顺着她的后腰凹线下移,停留在她小巧挺 翘的臀部,翻身向上,将她半压住。
  噙了她的丁香小唇,说什么也不肯放开,用力的吮着,搅 着。
  她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她的心在他这里。她心疼,他的心又何尝不痛。
  无忧的心脏象被一支手,紧紧握,无法跳动。
  心疼在他的霸道中,变百淋漓尽致,无需掩饰,也无需伪装,痛就去发泄。
  她呼吸越来越困难,到得后来,象是要窒息而亡,离开他的唇,被他吮咬得发烫的唇,贴上他的下巴,喘息着顺着他下巴紧致的肌肤滑下,直到他喉间。
  唇贴着他的颈项,舌抵住他滑动着的喉结,引来他胸口深深的一起伏,挤压着她的胸脯。
  仿佛压挤着她闷痛的心。
  她垂手下来,扯开他胸前衣襟,手探了进去,抚上他结实性感的胸肌,不知轻重的揉捏。
  他结实胸脯在她掌心下快速起伏。
  无忧抬头向他的眼看去,他眼中燃着火,面颊泛红,薄唇微干,渴望之色不掩。
  她垂下眼睑,湿润的唇覆上他饱满,鼓涨的胸脯,张口轻轻咬住,湿糯的舌触到他光洁的肌肤。
  心突地一跳,从未有过的渴望包拢而来。
  这不够,她想要更多。
  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任这销 魂感觉蔓向全身,酥酥麻麻,想得到更多……
  感到无忧的小手腰间去解他的裤带,赫然睁开眼,突然握住她正欲往里探试的小手,拉得高来,压在她头顶。
  “怎么?”无忧不然的看向他的眼。
  他的眼被欲 火烧得赤红,灼灼的深看着她微微泛红的面颊,轻抿了抿唇,“丫头,该停下了。”
  再不停下,他再没办法把持。
  “难道你不想?”无忧呼吸仍然微微急促。
  “想。”
  “为什么要停?”
  他逼视着她,突然褪去自己的衣裤,健美硕壮的身驱在如幻的光晕下泛着薄薄一层光华,浑圆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脯,窄紧的腰身,紧收的翘臀,修长强壮的腿,无一不诱人之极。
  无忧学医,对男人身体并不少见,这时看着他眩目夺人的身体,却是呼吸一窒,慌乱避开眼,不敢多看。
  他侧着身看了她一阵,伸手解开她的衣裳,看着她娇小的身体,在他手下僵直,到得后来竟微微的颤抖。
  无忧随着一点点被解开的衣襟,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
  呼吸越来越困难,不得不用嘴呼吸,吸入的空气,让口腔中干得难受,使劲的吞咽着,希望能让口中略为湿润,却越加觉得干涩。
  眼角扫到开心结实健壮的的手臂,映着朦胧浅光的胸脯,无一处不召示着他的霸道的男子之气。
  让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的仅仅是一个女子,一个寻普的女子,而不是那个如山猫般矫捷的杀手。
  舔了舔风干了的唇,告诉自己与他欢 好,再不给自己退路,或许就可以将那个人从心里拨去,一切就可以结束。
  他解去她的中衣,只剩下贴身的窄小胸衣,手停了下来。
  目光从她紧闭的双眼,一点点看下,她娇小玲珑,胸衣外肌光赛雪。
  少女的尖尖的胸 乳裹在窄小的胸衣下若隐若现,随着她紧张的呼吸一起一伏,更是点火诱 人。
  小腰只得一握,修长的半掩在裙下的腿紧紧并住,美不可方物。
  他的视线慢慢从她身体上扫过,最后落在她紧攥成拳的小手上,停留了良久,才重新移上她的脸庞,覆身下去压上她的身体。
  无忧的冰冷的肌肤与他滚烫的身体一触,身体禁不住的一颤,紧接着压 上身体的沉重感让她不自禁的往旁边一躲。
  他按住她,不容她避开,实实的压 在身 下,飞快的撩起她的裙摆,微屈了膝,挤开她的腿,身 体与她紧密的贴 合,再没有一点空隙。
  微硬的毛发扫过她腿间的细嫩敏感的肌肤,陌生的情 欲触感让她惊得睁开眼。
  咫前,他正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
  鼻息间的尽是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她慌乱的扭动身体想退开去,却引来身 下与他更多的接触,毛发的触痒更是搔进了她的心,心脏乱跳开了。
  “害怕?”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看过,霸道的将她压得紧些,身体略略上移,腿 间的滚烫硬 硬的顶了她。
  无忧双手紧攥着身下枯草,深吸了一口气, 放开手,手臂环上他的腰,避开他的视线,不看他的眼。
  他将她的脸扳了过来看了一阵,放开她的脸,侧身拉拢她的衣裳,翻身坐起,重新慢慢穿衣。
  无忧看着他崩着的面庞,“为什么?”
  他不回头看她,慢慢系着腰带,穿妥衣裳,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手臂仍穿过她的颈项,让她枕着,看着头顶忽闪的灯笼,却不再动弹。
  “为什么不做?”无忧侧过脸看他,小脸崩得紧紧的。
  他咧嘴一笑,是惯有的放荡不羁,“不想 做。”
  “为什么?”两个人这么折腾一场,他突然撒手,让无忧感到无措,还有一丝压不下的失落。
  “你太嫩了,我没兴趣。”他懒洋洋的闭上眼,被撩起的火,还得静心褪去。
  “我嫩,所以你不想了?”无忧怒了。
  “嗯。”开心漫不经心的应了声,体内的火撩起容易,褪去难。
  无忧蓦然翻上他身体,骑坐上他腰间的,去扯他衣裳,不带这么玩人的。
  开心被她坐在要紧的地方,身体微僵,睁开眼,对上她的怒目,握了她的双手,阻止她乱来,将她提上些,避开身 下要要害。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2:00:25
200 小船漾啊漾

  无忧双手被开心攥着,拦在她胸前,再扯不到他的衣裳,也不能伏下身去咬他。
  僵坐在他的小腹上,瞪着开心闲然懒散的样子,撇开脸,吸了吸鼻子,扁了嘴。
  纥不凡为得个晴烟,心甘情愿的花上两万金。
  对她什么心思也不用花,就能将她抱在怀里,耳鬓厮磨。
  而眼前的这位,更是极品。
  她自个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虽然她不懂得讨男人欢心,但好歹也是相貌不差。
  好歹生前是个公主……虽然是处在冷宫……
  不管冷宫暖宫,说起来,怎么也算得上出生高贵,有才有貌……杀人也是技术活嘛……
  怎么到了他们面前就沦落得这么不值钱了。
  无忧越想越气,咬着唇瓣丧气的垂下了头。
  开心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样子,蓦然一笑,放开她的手腕,捏了捏她的鼻尖,“要哭了?”
  “我才不会为你们这些臭男人哭。”无忧吸了吸鼻子,从他身上翻了下去,趴回船沿看鱼,她不是不会为他们哭,而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会哭。
  开心侧身看着她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手臂环向她腰间的。
  无忧向他的手打去,‘啪’地一声,实实在在的打在他手臂上。
  他受了她一巴掌,手臂仍揽住她的腰。
  她心中暗恼,又去扳环在腰间的的手臂。
  小船受力,往一边一偏。
  开心叫道:“船要翻了。”
  无忧不怕水,但大冬天的,实在不想下水滚一回,忙往回一滚,让船身平稳。
  这一滚却滚进了他怀中,他乘机一收手臂,将她抱紧,在她头顶低声笑道:“生气了?”
  他居然还没心没肺的笑,无忧真是被他气得快炸了,也不管船翻不翻,对他一脚踹了过去。
  他抬腿将她的腿压住。
  她的腿不能动,挥了拳乱打。
  他捉住她的手,将她身体连着手臂一起重新抱住。
  无忧踢他不到,又打他不到,使了横,张口在他身上乱咬。
  小船随着她的动作,一漾又一漾。
  开心一脸惬意,她越加气恼,口下也没了轻重,开心被她咬得又痒又痛,终于忍不住哧笑出声,“我家的猫儿疯了。”
  “谁是你家的?”无忧这气真不知打哪儿出,刚才他明明不要她,这会儿却说这浑话。
  “早晚是。”开心不知死活的戏笑。
  “我虽然不是你们正牌的常乐郡主,却也不是让你们随意取乐的玩意。”无忧沉了脸。
  开心将她抱得高些,看着她气得鼓起的腮帮,‘扑哧’一笑,“哎哟,这气还大了。”
  无忧被他一笑,反而不好意思,别开脸,“我真的这么差劲?”
  “差劲?”开心挑眉。
  “嗯,要不然,你为什么不肯……”
  “今天……不合适……下次……”开心脸对着她的脸,向她凑近,额头轻抵了她的额头,近距离凝看着她的眼,灯笼的烛光在她眼里凝成一点光亮。
  “没有下次。”无忧撇了脸。
  “你说了不算。”
  无忧望天,世间再寻不到比他更无赖的人,正要出言反击, 手中多了两个管状物,冰冰冷冷。
  抬高来,对光一看,一支是照着她的图纸所做的针管,另一支却是一个小小的竹筒。
  打开竹筒,里面装着的果然是针头。
  针管和针头做工都极为精致。
  无忧的眸子顿时一亮。
  倒出针头,针头很短,只得半寸长度,与过去在医院所用的小针头粗细相当。
  放到唇边吹了吹,果然中空的。
  将针头装到针筒上,也十分贴合,不会松脱。
  除了材料上与二十一世纪的玻璃针筒有所不同,其他竟全无不之妥之处。
  “如何?”
  “三姑娘的手艺果然了得。”
  无忧见着这东西,之前的怨气瞬间的散得灰渣都不剩。
  “我的手艺就差了吗?”
  无忧白了他一眼,“没看出哪里好。”
  “既然不好,还我。”开心伸手来夺。
  无忧哪里还肯还他,背到身后护着,然开心手长,船又窄,又哪里躲得开去,转眼被开心摸到露在手掌外的针筒,针筒往外一拽,大有把握不住之势,急忙叫道:“船要翻了。”
  叫完,不忘拿屁 股顶了身后船身,用力将船摇了摇,船身顿时往一边偏。
  开心赶紧松开她,撑了另一边船沿,让船恢复平衡,瞪着她,哭笑不得,她哪里象个姑娘……
  无忧得意的一挑眉,又将船摇了两摇。
  开心将撑着船沿的手一放,小船顿时向一侧翻倒,他的身体随着倾斜的船底滚向无忧。
  两具身体挤压成一堆,船的一侧翘起,眼见便要翻船。
  无忧瞥视着越来越近的湖面,想滚向小船的另一侧,扳正船身,却被开心沉重的身体压了个实在,哪里动弹得了,眼睁睁的看着要被倒入湖中,吓得尖声惨叫。
  在离水面只得半尺的时候,开心向翘起的船沿击了一掌,小船顿时偏倒回去。
  他抱着她即时一滚,躺回小船中间,小船摇摇荡荡,却总算平稳下来。
  无忧长松了口气,重重的捶了他一拳,“你作死吗?”
  开心却无事般,一手枕了脑后,吹起小调。
  无忧瞪着他,心里竟没了气,笑着又捶了他一拳,“你真是坏透了。”
  开心‘哧’的一笑,抬了手捏着她的下巴,扳向自己,审视了一阵,笑了,这才是他想的无忧,那个暗室中所见的姑娘。
  无忧看着他眼角的笑意,仿佛这寒夜突然暖了不少。
  从他指间的挣出下巴,脸上莫名的烫了一烫,“谢谢你。”
  他微微一笑,将她拉低,令她仍躺在自己身边,望着头顶的灯笼,“无忧。”
  “嗯?”
  “开心些。”
  “呃?”
  “我爹跟我说,世间的没有过不去的坎,无论再难,也要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些就好。”
  “所以你爹给你起名开心?”
  “嗯。”
  “你爹怎么就没想想,自己姓什么。”无忧小声嘀咕,将针头装入竹筒,和着针管,小心的收入怀中。
  “喂,丫头,你就偏要哪壶水不开,拧哪壶?”
  “事实就是如此。开心开心,白开心。”
  开心转头过来,瞪着她,她也扁了嘴与他对瞪。
  过了好一会儿,开心撇脸笑了,“这个问题,我向我爹抱怨了不下千次。”
  无忧‘噗’的笑出了声,“抱怨了以后呢?”
  “抱怨一回,就得挨上几扫帚,最后还是个白开心。”
  “哈哈。”无忧笑扑进他肩窝,捏着小拳头,在他厚实的肩膀上乱捶,直笑出了泪。
  开心直到她笑得没了力气,软在他臂弯里,才抱着她,将棉被抖开,将她裹住,“睡吧。”
  无忧伏在他身上,舒服的倦成一团,闻着他身上粗野的气息,闭上了眼。
  他说的对,在这里真的不会孤单……
  开心看着她嘴角噙着的笑,侧身过来,慢慢向她凑近,唇轻轻的映在她的嘴角笑纹上。
  无忧长睫轻轻一颤,没有闪避。
  花满楼……
  晴烟听见木轮压过木头地板的声音,手一抖,琴弦顿时断去两根,脸上煞白无色。
  一旁张罗着的柳如烟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弦断了。” 晴烟强装镇定,声音却不住的打颤。
  来这里的人关注的就是她花落谁家,不凡以二万金买下她的初 夜,今晚的节目也就到了高 潮,至于这后面的节目,不过是个助兴,可有可无。
  断了根弦,少听半个曲子,无人在意。
  柳如烟说了些好话,另外安排歌舞,供人观赏。
  晴烟也就退了下去,良宵美夜,自然归买下她的人,无人多事相拦。
  后院……
  凤止手支着额头,斜依在香妃榻上,把玩着折扇上的坠玉,眼角斜挑挑的瞟向一边悠哉饮茶的不凡。
  “当真是有了情,心也善。”
  不凡淡然的向他看去,“她好歹服侍了你十几年,你真半点不在意她的生死?”
  “她传话给长宁,让长宁买下她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是我的人。一个背叛的奴婢,本该死。”
  “她不过是想求你一个第一夜,如果你给了她初 夜,她如何会背叛?你惯来风流,这一夜都不肯赏她,这又岂是过往的你?” 不凡搁下茶盅平视着凤止的眼,不愠不燥。
  凤止把玩着扇子的手停了停,“你直接取了她的性命便好,何必花这两万金?”
  “她好歹曾是你的人,就算死,也该体面些。”
  “挂羊头卖狗肉,是为了阻止宁墨和开心出手,在长宁面前露了身形才是真。这一院子的人,你谁都想护,心委实大了些。那丫头也当真有点本事,竟让这一院子的人为她杀人灭口。”
  不凡笑了笑,不驳。
  晴烟推门进来,
  重新沐过浴,身上不象平时那样淡妆素裹,华丽的锦装,精心修饰过的面庞,艳美明媚。
  向不凡面前盈盈拜过,才走向凤止。
  大眼含泪,道:“公子……以后晴烟再不能服侍公子,公子一定要冷暖自知,记得添衣。”
  凤止终于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平日也是个聪明的人,该知道有些人碰得,有些人碰不得,怎么这次就犯了糊涂?我师傅是信你,才不避你,容你回山时见到常乐。你不识得念惜这份信任,反而以此为筹码,真是愚笨不堪。”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2:01:21
201 谁更奸

  凤止端了身侧茶几上的茶,慢条斯理的轻吹慢饮,好象只是在数落小丫头打破了茶盅。
  晴烟仰起下巴,尽力让自己能有一点尊严,“我是蠢,我蠢在看高了自己,以为服侍了公子十几年,公子一定不会让我随长宁去。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告诉长宁任何事。”
  凤止眼皮都不抬一抬,只是唇色勾出一抹不屑,“确实够蠢,跟我十几年,竟不知我从不受人威胁。不过你有没有打算告诉长宁什么,在你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就用你不得了,何必还为你花银子。”
  晴烟眼里的泪终于滚了下来,她真是看高了自己。
  跪下向凤止磕了个头,从袖子里摸出备好的毒药。
  凤止微微倾身,用扇柄轻轻一敲她的手腕,“慢着。”
  晴烟赫然抬头,眼里露出惊喜。
  “别慌着喝,你该知道你的身份可值不起二万金,买你的人还没发话,你就慌着死了,难道要我代你赔人家二万金不成?”
  晴烟心一沉,苦笑了笑,又高看了自己。
  转身纥不凡,“晴烟什么也不能告诉纥公子。”
  不凡也不恼,笑了,仍捧着茶盅暖手,“你对着长宁,也是这么个说法么?”
  “我到了那边,起码能活。如今纥公子买下我,虽然花了二万两,却让我没了活路。既然没了活路,我为何还要按纥公子的心意办事?”
  “你以为,长宁买下你,你就能活?”不凡笑着摇头。
  晴烟无血色的脸一片死灰,刚才看见宁墨的背影,就知道方才已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本来想指你一条生路……”不凡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生死由命,不过是生是死,还是在姑娘一念之间的。为我所用则生,逆我则亡,姑娘三思。”
  说完起身向凤止告辞,“这二万金算你的。”
  “是你买下来,与我何干?”凤止从软榻上起身,扇柄轻拍了拍晴烟的肩膀,“有时死不是最坏的事。既然你拒绝了他,我也帮不到你,你自求多福。”
  说完也飘然离去。
  晴烟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看向手中装着毒药的小瓶,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儿,终是一口而尽。
  突然阴风袭过,烛台上的火光顿时熄灭。
  晴烟呼吸一紧,恐惧感从四面八方拢来,吓得慌忙往门的方向急奔。
  黑暗中,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倒退一步,黑暗中隐隐能辩出来人的身形,脚下一软,坐倒下去,“仙巫”
  屋中烛光重新亮起,已没了晴烟的踪影。
  桃林中……
  晴烟跪伏在地上,望着面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不住的抖,“仙……仙巫。”
  黑影冷哼一声,“你以为借长宁之手,杀了现在的常乐,我就会放兴宁回来吗?”
  晴烟不敢接话。
  “你以为只要这个常乐消失,就能等到凤止为你动情的一天吗?”
  黑影越说,声音越冷,“你真以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把风声放给长宁?”
  晴烟惊得猛的抬头,看着眼前灰白的瞳仁,骤然明白过来,他是故意容着她引来长宁。
  “可惜你太笨,居然想不到不凡是什么样的人,以他的聪明,岂能发觉不了,现在的常乐并非过去的兴宁。知道引来长宁来,不知先绊住不凡,办事不成,败事有余。”
  晴烟手心渗出冷汗,如浸冰潭。
  她发现兴宁的秘密,便欢喜得忘了形,早该想到他是故意走水,“为什么?仙巫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问多了。”黑影抛了一粒药丸给她。
  晴烟脸色一变,接下药丸,手不住的哆嗦,但仍是将那粒药丸服下,没一会儿功夫,腹痛如绞,滚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神智仍然清醒,并没象过去所看过服下这药后变得痴痴呆呆的模样。
  赫然明白过来,凤止所说的‘死不是最坏的事’是什么意思。
  更加明白不凡离开前的那席话是什么意思。
  心脏扑扑乱跳,略做沉吟,重新爬了起来,垂手而立,两眼呆如死鱼的望着前方。
  黑影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走吧。”
  晴烟果然呆滞的跟在了他身后,走向林子深处。
  等他们走远,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你这丫头,果然聪明得很。”
  另一个声音得意笑道:“能得你夸上一句,实在不容易。”
  接着,一株大树后转出一个人。
  紫色的衣料随着他的动作,有光晕流动。
  他细长的手指抚着邪媚的眼角,幸灾乐祸的道:“你到底有何狗屎过往,让我师傅他老人家这么大动干戈?”
  树后一声低笑,又转出一个人,白衣飘飘,如月华般温润宜人,衣角随风翻卷,象是要乘风而去。
  “你师傅和我义父斗了一辈子,也没能分出个高低。近两年,仙巫越加沉不住气,就是没缝的蛋,也要叮上一叮。我这不足以为提的身世,竟让你损了一个美婢,罪果罪果。”
  凤止摇着扇子,讥诮道:“如果有一天,我师傅发现晴烟是受你指示,装痴伴傻,回山查探兴宁之事,会如何?”
  不凡不以为然,“她是你的奴婢,没你点头,她如何能听我的话?如果你师傅知道了,如何对我,自然会如何对你。”
  凤止嘴角一抽,扇子停了下来,“我希望她事先服下的解药失效。”
  不凡弯腰拾起一块石头,抛给凤止。
  凤止懵懵接下。
  听不凡轻飘飘的声音飘来,“你指望我义父配的药失效,到不如现在追上去,用这个在她后脑勺上敲上一记来得稳当。”
  凤止嘴角又是一抽,丢下石块,向他追去,“这事,我为你办了,该让我进府。”
  “此事与进府何关?兴宁的事,只怕你比我更想知道。我不过是帮你出个主意,搭个顺风舟罢了。”
  “你……”
  “如果你觉得吃亏,你师傅尚没走远,你还来得及,把晴烟追回来。”
  凤止气得笑,现在去追,分明是告诉师傅,这是他们的计,他能立马被师傅打到地心里去,咬牙低骂,“奸 人。”
  ※※※※※※※※※※※※※
  月黑风高……
  长宁把玩着从晴烟头上摘下来的绢花,半眯了眼。
  那小子,到底还有没有良心,难道当真弃杀母杀弟之仇不顾?
  将绢花在指间的转了一圈,真想看看常乐手上有什么能人,能从她手上抢东西。
  突然‘哧’的一声响,身旁烛火顿时灭去。
  长宁冷笑,来了。
  气淡神宜的将绢花握紧,先不说门外众多巡逻的官兵,只要她一出声,官兵就能破门而入,将去路堵死。
  就拿她自己的功夫而言,全天下能从她手中夺东西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却听不见任何动静,心里暗暗奇怪,对方灭了烛火不乘火打铁,难道另有所图?
  摸了火熠子,火花刚闪,便听一个故意放粗了噪子的声音道:“别动。”
  声音居然就在耳边。
  长宁刹时间的魂飞魄散,扬掌便要往声音传来处拍去。
  声音又自传来,“你只要一动,喉咙割破了,就没人能救你。”
  长宁虽然不信他的话,行动却也停了下来,果然发现颈上微凉,大惊失色。
  抬手摸去,发现不知何时,有一条极细的金丝从颈部一侧绕到另一侧,与喉咙处似贴非贴,但只要对方一用力,这条金丝就会勒断喉管。
  冷汗顿时湿了背心,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你是谁?”
  “来取东西的人,你合作些,我不会伤你,如果你不老实,误伤了你,休怪我。”
  手中握着的绢花,突然被人拽了去。
  长宁揪准时机出手,却听来人道:“千万不许动。”
  那声音竟已在她手臂无法触及的地方,而脖子上却是微微的被割破肌肤的肉紧,陡然一惊。
  斗大的汗珠从长宁额对上渗出,开始怀疑来人是鬼,而不是人。
  是人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而且全无声息,甚至没有呼吸声。
  僵着身体,再不敢胡乱动弹,过了半晌,仍无动静,叫道:“喂……”
  她连唤了几声,全无回应。
  去倒茶的丫头回来,见廊上灯灭了,而屋里也没灯光,奇怪的‘咦’了一声,点亮门外灯笼。
  长宁借着雕花门透入的光线,转动眼珠子,才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手中绢花已然不在,一摸脖子,指腹上留下一道血痕擦痕。
  心里砰砰乱跳,认真看过屋内所有角落,确定那人已经离开,只是在身后帐帷幔有被勒过的痕迹。
  那人简直象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将金丝缠绕在,帷幔上,再绕过她的脖子。
  离开时同时无声无息,
  从头到脚,打了个寒碜,常乐派来的这个人实在可怕。
  眉头慢慢拧紧,常乐有这样的人在手上,确实可以约束那个人。
  但万一伤了那个人……
  长宁不由的一抖。
  但到底是福是祸,实在很难下结论。
  月光下,一个娇小的黑影,如山猫一般翻檐越墙远离长宁的营帐,无声无息的攀上城墙,隐在了夜色中。。。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2:02:44
202 厚脸皮

  靖王府……密室……
  无忧一个沉重的包裹丢在地上,抖开来,却是一套绒装铠甲。
  她重呼出口气,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鹿皮套,手套有半支小手臂长处,顶端位置可以紧死,上面镶着一把棱形飞镖,飞镖手柄处有一个小环,上面束着乌金丝,金丝收缩着隐在铁腕之中。
  只要扳动腕间的机关,飞镖便会带着金丝射出,不管刀,还是金丝,都是杀人的利器,可以眨眼间的取人性命。
  而且只消戴上鹿皮手套,就可以防着金丝伤手,飞镖又可以做为链镖用。
  她过去杀人,主要借着两样工具,一是弓,二便是这个链镖。
  由于身份特殊,链镖极少离身,只是平时拉高绑在上臂,让人难以发觉,以至于被冥王弄回来时,也将这东西一同带了回来。
  只不过回来后,怕人发现,取了下来,今晚难得的派上了用场。
  无忧换去夜行服,皱着眉头,靠在花格架上,将绢花看了一阵,神色黯然。
  虽然仗着身手敏捷用计得了绢花,但往后稍有不慎就会在长宁面前暴露身份。
  借用兴宁身份的伪装也快到头了。
  不凡昨夜留在‘花满楼’一直到现在都没见露面,还真是只看春 色不知光阴。
  重呼出口气,将绢花抛上花格架,抬头看见头顶环形的切痕,银狐前来偷玉,开的这个‘门户’,给她暗中进出提供了最大的方便。
  在小船上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是个难得的舒服懒觉。
  和开心返回婉城,在小面摊上随便对付了午饭,他送了她回府,就去了作坊,帮她做另一些手术要用到的工具。
  无忧想到开心,唇边勾起一丝浅笑,那混蛋其实也不那么坏。
  视线回落,看向顺手偷回来的绒装铠甲,神色凝重起来。
  虽然她深知,自己并无战场上实际的训练,与真刀真枪上阵天地之别,但说好的只是约制,重在智取,并非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是不可行。
  只要能约束鬼面,或许真的就能知道子言的消息。
  得了他的消息,也就是自己离开之时。
  这世间的事,再与她无关。
  刚想到‘无关’二字,心头却是一痛,伸手入怀,摸了针筒出来。
  只要开心把几样工具做出来,再配出些药物,宁墨的脚便可以一试。
  她潜意中想做的事,除了寻找子言,就是治好宁墨的脚。
  推门出去,听见有人走近,从窗格望出,竟是不凡披着雪,步入长廊,在台阶下站定,望了眼熄了灯的窗棂,摘下头上的风雪帽,拍去身上的雪,向缩在廊下烤火的小丫头,小声问道:“郡主已睡下?”
  小丫头抬头见他,吓得忙站了起来,抱着的猫儿,也不知道放下,“回公子,郡主有些不舒服,天黑就睡下了。”
  “哪里不舒服?”不凡神色微变,露出关切之色。
  “郡主没说。”小丫头摇了摇头。
  “可有请大夫?”
  “郡主不让请,说睡一觉就没事。”
  “这可不行。”
  小丫头看着他上了台阶,也不敢拦。
  无忧吃了一惊,忙抽身往床上蹦,黑灯瞎火的,脚踢了脚榻发出‘咚’的一声,也顾不得脚疼,和衣滚到床上,拉了被子盖住装睡。
  不凡抬了手要敲门,手还没触到板,又犹豫着慢慢垂了下去。
  这时听见里面声音,不再多想,轻轻推开门。
  站在门口,隔着珠帘,隐隐看见里面大床床幔没落,室内无风,幔角却轻轻摆动。
  莞尔一笑。
  反手关了房门,放轻脚步,走向里间的。
  无忧知道自己踢的那一脚,露了马脚,双手紧攥着被子,听见珠帘轻响,紧张得心脏扑通乱跳。
  转念一想,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做什么要心虚怕他?
  不凡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她额头。
  她翻了个身避开他的手,面朝里而睡。
  “哪里不舒服?”他手摸了个空,扶了她的肩膀,声音柔如春江之水。
  无忧继续装睡不答。
  “我知道你醒着。”他凑上面,借着微弱的光线,去看她的脸色。
  无忧知道躲不过,将他的手推开,“有劳公子费心了,我没事。夜了,公子回书房休息吧。”
  由于不凡常年在婉城军中,也就常在王府中宿夜,而他军务又多,所以在这院子里有自己的书房。
  “怎么了?”他听她声音并无不适之态,略安心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了?”
  语气带着宠溺,落在无忧耳中,越加的刺耳。
  与她亲亲密密的下完棋,就可以去包人家姑娘的第一夜,一日一夜浸在温柔乡中,这时回来,却又装出个情圣的模样来哄她,实在叫她倒足了胃口。
  “公子真是抬举我了,我怎么敢以公子所为不高兴。”声音冰冷,“我困了,请回吧。”
  “看来,我真做了错事。”他不愠不火,声音依然温柔,伸手去扳她的肩膀,“说说看。”
  无忧往里一滚,避了开去,“公子请放尊重些。”
  他微微一愕,自她第一次出现在常乐府的荷塘边,他们之间的便没讲过避忌,她这时突然与他讲起了礼节。
  看着她一脸的认真,这才感觉到事态严重,“无忧,到底怎么了?”
  窗外的雪光映入,他依然白衣似雪,清隽朗逸,如黛的眉低垂着。
  清幽雅秀的面庞映亮,锁着她的眸子,深不可测,犹如一潭涌动的汪洋。
  无忧暗叹了口气,她对他这双眼,仍是不能抗拒。
  重新别开脸,“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累,想睡觉。”
  她闭着眼,轻咬着唇等他离开。
  不料却听见身后一阵唏嗦声,回头恰好见将脱下的白袍搭上屏风。
  微微一怔,“你要在这里睡?”
  “书房太久未用,半夜三更的,也不好惊动下人,容我在此宿上一夜。”
  “不行。”无忧想也不想就拒绝,哪有先脱衣服,再请求?
  他也不恼,在她虎视眈眈下,侧身半躺下来,看着她脸上神情慢慢僵化,再渐渐转怒,微微一笑,“就一夜。”
  无忧爬坐起身,缩到大床最里面,虎虎的瞪着他,“一夜也不行。”
  他手撑着额头,柔柔的看着她,“不如让我猜猜,你恼我什么?”
  “我没恼你,只想你出去。”他此时神情越是温文,无忧越是恼火,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既然没恼,睡吧,我也累了。”他说完当真平躺下去,闭上了眼。
  无忧目瞪口呆,温柔乡里一日一夜,能不累?只怕走路,腿都在打颤。
  累完了,跑她这儿来歇着,算哪门子的事?
  越想越气,再压不下一直隐忍着的怒气,拽了身边枕头,向他砸去,“自己整理书房去。”
  他握着枕头,一拽,力道不大,却是极巧,正好落在无忧受不得力的方向,顿时失了平衡,重重的扑倒在他胸前。
  不凡不等她撑身而起,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将她抱住,缓缓睁开眼,微笑道:“恼我包下晴烟?”
  这本是无忧心里的痛,被他这么直捷了当的说出来,就象是她在吃醋,她丢不起这脸,冷哼道:“公子看高自己了,你包下谁,与我有何关系?倒是你既然二万金一夜都舍得,怎么不再多留一夜?”
  不凡凝看着她,面上浮现出了然的笑意, “口是心非。”
  无忧象被人踩了尾巴的小野猫,恼羞成怒,抓了狂,“谁口是心非了,放开我。”
  不凡突然抬起手抚上她因愤怒而微微发热的面颊,“如果你承认恼了,我就告诉你,为何包下晴烟。”
  “抱得美人归,还能为什么?不过是你们男人的风流烂事。一夜便要二万金,不知纳她做妾,得多少金?不过公子出手便是二万金,想必也不差那些赎身钱。”
  无忧很想听他如何解释,却落不下这个面子,承认自己恼了,承认恼了,就承认了吃醋。
  不凡笑了,“我明天要入军了,今晚你听不到原由,就得等我下次回来。”
  无忧鼻孔望天,“军营就设在常乐镇,要回来还不是一个点头的事。”
  “南军已经向我们下了战书,军中机密众多,这一入军营,便不能随便出营,想见你一面也不容易。所以你如果错过了今夜,想知道答案,也是有得等了。”
  无忧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这仗说打就打,如此突然,还完全没有时间去打探关于鬼面的事,哪里还顾得上闹别扭,“什么时候开战?”
  “在等他们下二道战书。”这些并非军中机密,无需瞒她,“是不是,要承认了?”
  承认他的妹啊,无忧暗骂,“峻衍可要参战?”
  “这次南朝联手魏国,从东西两面包抄,同时开战。峻衍身为你未来的夫君,所以理应镇守常乐镇,而王爷和王妃镇守婉城。” 不凡眼里闪过一抹虑色,“你也看见了,常乐镇防事还没修筑完工,南朝也就是想乘机打我们一个手忙脚乱。虽然各国间有条例不可伤害天女,但以防万一……无忧,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2:04:17
203 参政

  无忧正想再问鬼面的事。
  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入院子。
  无忧微诧,这时候了,还有谁会来寻她?
  “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末将奉王爷之命,务必当面禀报郡主。”男子的声音,冷硬如石,不带半分情绪,惊破了寂静的雪夜。
  无忧听这声音似曾相识。
  “郡主睡下了,将军有何事,等郡主起身,奴婢代为通传。”今天郡主不舒服,丫头如何敢随便惊扰。
  “事情紧急,还请姑娘通报一声,吵了郡主睡梦,末将自向郡主请罪。”
  小丫头犹豫着看向门口。
  无忧看向不凡。
  不凡环在她腰间的手已经放开,披了衣裳下床。
  无忧忙套上外袍,跟在他身后,直觉是来找他的。
  这里是她的院子,所以就算靖王来要人,在礼节上也得先通过她,虽然军中事务,她不能不从,但礼数过场却也不能舍。
  不凡拉开房门。
  夜风扑面而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无忧连打几个寒战。
  台阶下立着数名全身铠甲的佩剑男子。
  为首的见房门打开,看过不凡,睨见立在不凡身后的无忧,略低了头,率先屈膝跪下,铁甲轻响,让寒夜更冷上几分,“惊扰郡主,实在是军中要务紧急,还望郡主恕罪。”
  他口口声声叫无忧恕罪,但声音里却无半点恭敬之意。
  无忧微微一怔,暗暗心惊。
  为首的竟是洪凌,她怎么也没想到身为护院首领的他,竟是在军中有如此高的官职。
  没仗打时,一个将军给兴宁充当护院,这身价远在无忧想象之外。
  但不管怎么说,洪凌带着的这一干人终不是靖王府中的人。
  如果不是事态严重,这时候岂能有外人戴着佩剑,全身武装的出入她的宅院。
  直接省了客套,“洪将军不必多礼,深夜来访,何事?”
  洪凌转向不凡,“赵国,北唐得知魏国与南朝联手攻打婉城,突然撕去盟约,带了大军连夜进逼永城,永城的兵力顶多能支撑三日时间。靖王请郡主和军师务必即刻归队,相商应对之法。”
  不凡脸色一变,同时又有些意外,兴宁从来没参与过军中事务,为何靖王会突然叫无忧一起前去,“你们先回去复命,我们即刻就来。”
  无忧只觉得指尖发冷,很小的时候,就听子言说过。
  永城归着婉城管辖,与婉城相连,同时也与赵国和唐国相临。
  赵国和唐国是小国,地少,人稀,兵力自然不足,所以两国一直穿着一条裤子。
  赵国和唐国国小,但所拥有的金矿和铁矿的数量,却是这几万畹大洲的一半有多。
  让各大国垂涎不止,这块肥肉,谁不想吃?
  打来打去,虽然赵唐二国险险被灭,但其他各国,又岂能让别人吞下这块肥内,结果长达几十年的战争,谁也没讨得好。
  最后北齐带头,定下协议,由赵国和唐国每年向各国进贡黄金和生铁,各**他们平安。
  这样的盟协,根本就是欺负人,但赵唐二国为了残喘,只得屈辱的答应。
  而齐皇仗着北齐与赵唐相接,不时借着清除边界倭寇为名,对二国进行骚扰。
  或者有二国的游民放牧时,不小心过了界,便以此为借口,说对方故意侵占北齐地盘,对二国出兵。
  二国每每这时候,只能忍辱求全,奉上大量的黄金生铁,甚至暗中割矿山给北齐开采,以求和解。
  这些全是番王的‘功劳’,虽然北齐的金库有所扩充,但进到北齐国库的黄金又怎么及得上番王私吞下的五分之一?
  长年的压榨,赵国和唐国是敢怒不敢言,一肚子的怨气,这时见南朝和魏国两大国同时攻打北齐,自是乘机搭上一脚。
  如果北齐灭了,他们自不用再受北齐的压榨。
  子言对北齐这种做法,极为不屑,说赵唐二国早晚要反,果然被他说中了。
  赵唐虽然国小,但有最纯良的生铁,又有钱,自然就拥有最好的兵器装甲,刺猬不咬人,但扎起人来,却也疼得很。
  她本为如何接近峻珩,探得鬼面的消息而犯愁。
  靖王的传令,真是给她雪中送炭。
  军中议事大厅……
  虽然峻珩和峻熙是皇子,但婉城以靖王为帅,所以坐在最上头帅位的是靖王。
  王妃坐在了右手方,而左手尊位却空着。
  再下来才是峻珩和峻熙,再下来空着两张挨着的座椅。
  帐中气氛古怪,除了坐着的靖王夫妇,峻珩和峻熙,别的众将,包括两位表哥和洪凌都紧贴着墙壁而立。
  峻珩看见无忧和不凡一同进来,眉头就是一皱,有些不自在。
  峻熙目光直直停驻在无忧脸上,全不回避。
  直到无忧向众人见过礼,才睨向不凡,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无忧瞪了他一眼,他反而笑了笑。
  虽然无忧也很怀疑,南朝和北齐开战,不凡与长宁有着私情,二人对阵,他对北齐能不能一心一意。
  但她却不容峻熙对不凡存有别样心思。
  靖王叫她来,并非指望她出谋划策,只不过兴宁身为婉城城主。
  婉城要打大仗,她不能全不知情。
  无忧心里奇怪,朝上头空位望了望,被不凡不着痕迹的轻轻一拉,便随他坐到了下首位。
  靖王和王妃没有阻拦,说明上头位不是她的。
  无忧不由的又多瞅了上头空位一眼,不知婉城还有什么首要人物能坐上那个位置。
  就在这时,大厅来传来爽朗的声音,“总算是赶到了,我这老腰都要给颠断罗。”
  无忧忙随坐着的众人站了起来。
  扫了眼两边贴墙而立的老少众将,算是明白这怪异气氛是怎么回事,一时没忍住‘扑哧’一笑,见众人向她看来,忙垂头忍住。
  祥云公主拐着拐杖,由心腹妈妈扶着出现在门口,“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就等您老了。”王妃和无忧忙上前接着。
  祥云公主扫了眼四周,见所有人都贴墙而立,不满的一扁嘴,低声骂道:“这帮小兔崽子,没点规矩。”
  瞅了王妃一眼,接着抱怨,“你那兵蛋子夫君,真是越活越回去,这兵带得连规矩都没了。”
  众将听她因为他们,全不避忌的奚落元帅,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无忧忍俊不禁,当着众将的面又不敢落靖王的面子,低头忍着笑,神情就有些怪模怪样。
  靖王尴尬的咳了一声。
  暗想,她老人家,也不看看自己有啥怪癖,谁见了不怕,不躲?
  不好当着两位皇子和属下,与一个老太太斗嘴,被祥云公主淘埋,心里又实在不服,一张脸皱成了一堆。
  王妃睨了丈夫一眼,只得赔了个笑,扶着祥云公主步上台阶。
  祥云在路过靖王身边时,突然转身,在靖王屁股上拍了一记,又捏了一把。
  然后丢下两眼反白,险些死过去的靖王,没事一般,走到左手座椅上坐下,看向无忧,“别学你母亲,这么没出息。”
  王妃终于忍不住笑,嗔怪道:“皇姨。”
  “得,得,我不说了,你这胳膊只会外拐。”
  下面的人更是憋红了脸,两眼望地,绝不敢瞄靖王一眼。
  靖王扫视了眼下方,见个个低着头,才感觉找回了些面子,低骂了声,“为老不尊。”愤愤坐下。
  祥云也不恼,施施然的对王妃道:“你的这兵蛋子,本事不见涨,脾气见涨。”
  王妃涨红了脸,“皇姨。”
  无忧强忍着笑,轻推了推祥云公主,“大家等着呢。”
  祥云听了这话,不由的多看了无忧两眼,若有所思,“可以开始了。”
  从阔袖中取出一个用于传递急函的火漆竹筒,递给靖王,“这是我的人截下来的,对付赵唐二国,指望不上番王了。”
  靖王从火漆竹筒中取出信函,快速看过,冷哼了一声,交于众人传看。
  “皇姨何时截下的?”
  “五日前。”
  急函是番王递给齐皇的。
  说刚刚接下湘阳,局势不稳,倭寇不断,眼见难以支持,希望借齐皇的金口,向靖王借兵相助。
  赵唐二国突然翻脸,本来利用湘阳兵力可以牵制赵唐二国,但湘阳割给了番王,番王本该出兵相助。
  但番王惯来与靖王不合。
  如果没有齐皇的皇令,番王断然不会出手相助。
  所以靖王压根没指望他。
  番不旦不出兵相助,反而修书给齐皇,要求借兵,从而削弱靖王的兵军,就算这仗打下来,靖王不惨败,也会大伤元气。
  赵唐二国是突然翻脸,靖王也是将将才收到风声,给齐皇发出的急函也是才送出。
  而番王的急函早他许多送出,由此可见赵唐反而与番王是储多关系。
  齐皇不知赵唐反面的事,必然会下令让靖王派兵前往湘阳。
  就算几日后,齐皇收到靖王的书信,得知赵唐的事,皇令早已送出,再悔也晚了。
  靖王这时派兵自是不能,不派就是违抗皇令。
  齐皇明知靖王这么做是对的,但违抗皇令是大罪。
  就算以后打了胜仗,这抗旨之罪还得追究,否则有损龙颜。
  不管靖王这仗怎么打,最终都不会有好结果。
  番王这招阴毒狠辣。
  王妃看完,问道:“皇姨如何会派人截这封密函?”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2:14:16
204 捉奸

  “这也该他运气不好,我收到密报,说他正差了人往京里送信,怕是会对你们夫妇二人不利,于是我就带了人在信差进京的必经之路等着。
  给他送信的人,把马打得发了颠,突然见人拦路,受了惊,将信差抛了下来。
  信差一头扎在一块石头上,当场撞死了,从他包裹里搜出了这封急函。”
  祥云公主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靖王浓眉一抛,“不知是何人报的密?”
  能让祥云相信,而且亲自出手的人,定不是寻常人。
  “鬼面。”
  在座的人同时抽了口冷气,同时看向峻衍。
  峻衍正百无聊赖的打量无忧,被众人看来,浑然不知。
  靖王皱了皱眉,重咳了一声。
  峻衍这才回过神来,扫了眼场中人,眼里露出迷茫。
  峻熙嘴角轻勾,露出一抹不屑。
  峻衍脸上微红,清了清噪子,“这事,军师怎么看?”
  无忧哑然,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真不知他靠着什么让鬼面为他办事。
  不凡看了眼靖王,见靖王点头,才慢慢起身,“以臣之计,赵唐二国,不能硬打。”
  “呃?”
  “赵唐兵力虽然不足,但有南朝和北魏大军压顶,我们能分出去的兵力也是有限。而他们有最好的弓弩,虽然他们未必能攻得进城,但我们这边死伤难料,如果这时番王再煽动他们来攻。除非再派兵增缓,否则永城必失。而发婉城之力对南朝和北魏大军,已是吃力,如何还能再分兵前往永城?”
  “那该如何不打法?”
  “先周旋,与他们耗,隔三岔五的派人前往偷袭,但能不伤人尽量不伤人,只毁他们的战车,强弩。他们为了防止偷袭定会日夜保持警惕,用不了多少日,就是筋疲力尽,这时再收二皇子出面安抚,慢慢化干戈为玉帛。”
  “好。”祥云公主将手一拍,“传言不凡有小诸葛之称,果然名不虚传,我看可行。二位皇子认为呢?”
  峻衍本是没什么主见的人,听人说好,自是跟着说好。
  峻熙冷看着不凡,半晌才笑了笑道:“军师,果然高招。”
  他明知不凡是借永城之战,将自己支开,但确实寻不一以更好的办法。
  靖王点头,“此计果然行得,越之对永城地势熟悉,就由越之随二皇子前往永城。”
  越之上前领了命。
  众人分派好各自任务,也就各自散了。
  无忧自是随着不凡和峻衍回‘常乐府’。
  峻珩的太子殿与‘常乐府’一墙之隔,各有门户出入,又有小门相连。
  无忧回府沐浴更过衣,便朝着太子殿而去,这是她头一回踏入他的门槛。
  她初初来这世上,便看见峻衍正将三十二侍往府里蓄,到了廊前却止了步,上次在别院看见的yin 秽场面历历在目。
  他好男风,这三十二侍蓄来做什么,自是再明白不过,胃里一阵翻滚。
  院里的丫头,冷不丁看见她, 都吓白了脸,跪下身要唤。
  无忧抬手止住,不让她们出声惊动峻衍。
  虽然对峻衍的行为憎恶,但又暗暗希望他将那场色 情戏码在这里再上演一回。
  这次,她可就不会象上次那样落荒而逃,而是上前将他捉个现场。
  那么他们之间就可以谈上点条件。
  哪知进了太子殿,却只得几个小丫头在清扫屋子,而不见峻衍的身影,问下人,居然无人答得出来,只是说看见他出府去了。
  无忧拧了眉头,扫视了眼四周,他平时不在这里住,这房子竟也修得富丽堂皇,委实奢侈,不由的摇了摇头。
  在外屋寻了张椅子坐下。
  丫头们紧张得直哆嗦,忙沏茶的沏茶,拿点心的拿点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照理,峻衍不在,里间的不该有人。
  无忧坐下不久,听见里间有声响传出,不由起了疑心,向身边服侍着的丫头看去。
  丫头面色一变,白了脸,不敢看她。
  无忧越加觉得里面有问题,站起身,放轻脚步往里走。
  丫头想拦,被她冷眼一瞪,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无忧不理跪了一地的丫头,快步走到里间,发现声音竟是从床上传出。
  定眼看去,大白天的,居然把床幔拉得实实的,委实诡异。
  不再犹豫,上前将床幔一掀。
  床上竟睡着一人。
  见床幔掀开,忙爬起身,于床上跪倒。
  那人长发披散,双手捂着低埋着的脸,裹在被子下的身体,抖个不停。
  无忧立在床边打量了他一阵,蓦然攥了被子边缘,用力一拽。
  那人不敢与她对扯,只得放了手。
  被子揭开,果然如无忧所料,那人全身 赤 裸,身无寸缕,从瘦小的身体可以看出,他年纪尚幼,还没长成。
  眉头紧紧拧起,“把手放下,抬起脸来。”
  那人不敢不从,只得慢慢放开手,将脸抬起来,仰向无忧。
  无忧拿起床边放着的一把玉如意,挑开他的头发。
  那张惨白无色的脸,果然画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无忧冷哼一声,向身后跪着的丫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禀……禀郡主,太子夜里必须有人陪睡,方睡得着。”虽然太子与常乐郡主有婚约,但大户人家,有几个暖 床的侍儿,不是什么稀罕事。
  俊珩要人陪 睡,她不在意,但绝不能是这张照着她的样子画出来的脸。
  “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太子对郡主情深……”
  无忧一眼横过去,丫头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请郡主饶命。”
  床上少年面色死灰,将脸埋得更低,如果不是强行撑着,早瘫了下去。
  无忧不再理她,用玉如意抬了少年的脸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画儿。”
  无忧撇嘴,连名字也起的这么嗔人,“你多大了?”
  “十……十二……”
  无忧暗骂了句,狗改不了吃屎。
  既不叫画儿穿衣,也不让他离开,走到一边软榻上坐下。
  看着床上弱不禁风的少年,唇边露出一丝别有用心的笑意。
  峻衍一个人匆匆而行,进入一处密林,突然听见身后有踩断枯枝的声响。
  脸色一变,转过身,向身后一处树杆拍掌过去。
  树后飘出一人,却是峻熙。
  “是你。”峻衍一怔, “你不是该前往永城?”
  “我与越之约好,明日动身,闲着无事,便想出来透透气。”
  透气能透到常乐镇,这借口换谁也不会信。
  峻衍冷哼了一声, “大敌当前,难道皇弟还有这份闲情。”
  峻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看向四周,漫不经心的道:“难道鬼面就住在这地方?”
  话刚出口,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痛,便人事不知了。
  峻衍看清来人,一身黑衣,脸上戴了个青铜鬼面,暗松了口气,“晚辈想再次求见鬼面宫主,还望前辈引路。”
  黑衣人踢了踢峻熙,确认他当真昏迷,才道:“你与宫主已是旧交,该知道宫主的规矩,你可还付得起酬金?”
  峻衍从怀里掏出三张地楔,“我还有一个金矿,两个铁矿。”
  黑衣人冷睨了他一眼,“宫主只要赵唐手上的矿山。”
  “这金矿确实是唐国的,而铁矿是赵国的。”
  “你这些年来,一共得了赵唐十二个金矿,二十一个铁矿,可这些都已经到了宫主手中,你这地楔又是哪里来的?”
  “不瞒前辈,这本是孝敬我父皇的。”
  “既然是你父皇的,如何能拿来与我们宫主交易?”
  “这个……晚辈并没入库记录。”
  “你就不怕你父皇……”黑衣人冷笑。
  峻衍有些尴尬,“只要没有往上报,父皇不会知道此事。”
  “赵唐上缴矿山图的是安乐,你们私扣下矿山,又岂能不报?”
  “朝中还没有赠送矿山的事例,父皇自是无从知道。”
  黑衣人冷笑,“罢了,我领你去,宫主肯这肯出手,仍是要看你的造化。”
  “多谢前辈。”
  地宫
  黑衣人解下峻衍蒙着脸的黑布。
  峻衍过了好一阵,才适应这地底的昏暗。
  看向斜靠在正上方龙纹大椅上的男子。
  男子脸上也戴着一块面具,面具由乌木所雕,面目凌厉,十公恐怖。
  峻衍见了他,快步上前,“宫主,这次一定要再救我一回。”
  说完,自觉的将三张地楔平举起来。
  鬼面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接了地楔上前,交给鬼面。
  鬼面淡淡的看了眼,道:“下不为例。”
  峻珩见他答应,长松了口气。
  黑衣人见鬼面打了个让他离开的手势,将峻珩的眼睛重蒙上,送出地宫。
  峻珩抽出案下小木箱,里面已摆了厚厚一叠的地地楔。
  锁好小木箱,飘然而去。
  峻珩回到太子殿,见殿内殿外跪了一地的人,微微一怔。
  “怎么回事?”
  一个丫头,大着舌头道:“郡主来了。”
  峻珩吃了一惊,不敢耽搁,快步进屋。
  扫视过殿内情景,先看向跪在床上,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眉头紧皱。
  再看安静的坐在一边喝茶无忧,心里砰砰乱跳。
  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郡主,这是……”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2:14:42
205 我要鬼面

  无忧走到床边,拿着玉如意,一挑床上少年的下巴,将他的脸抬高。
  “我到要问问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铁青着脸直哆嗦,连求饶都不敢。
  “这是怎么回事?”峻珩转头,怒斥大丫头。
  跪在地上的大丫头一张俏脸顿时变成了死灰色,肩膀软斜下去,“是奴婢想着太子思念郡主,自作主张……以解太子相思之苦……”
  无忧冷笑,“是吗?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峻珩脸一板,大丫头忙道:“刚才奴婢言不尽实……”
  “你可知,侮辱天女转世是什么罪?”将侍儿扮成她,供人凌虐玩乐,就相当于凌虐玩乐于她,这是对她的侮辱。
  “死……死罪。”大丫头在峻珩问那句话时,就知道他是拿她当替死鬼,便没存了生念,但这时听郡主问话,仍吓得哭了出来。
  “死罪?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得诛九族。”无忧一拂袖,坐回桌边,“即刻禀告我爹娘,将这丫头九族之人,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不漏的收押起来。修书给诸国君,等案子下来,择日执刑。”
  话落,就有人进来拖大丫头。
  峻衍虽然与无忧接触不多,但听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在看见无忧守着照她模样化妆的侍儿就知道不妙。
  他是皇家的人,自然知道皇家颜面的重要性,再说常乐是天女转世,被诸国君敬奉的,岂能容人做为**玩乐。
  他过去做这事都极为小心,虽然夜夜令侍儿扮成常乐的模样,但都只限于床幔里,下床必须抹了妆去,除非无人知道的民家小院,才敢大肆胡来。
  今晚心里存着心事,到了常乐府后,就匆匆离去,也忘了交待在这里不可以做这事。
  岂知这一疏忽,便被常乐抓了个现场,暗暗叫苦。
  指着拿丫头和小厮当替死鬼,打死在常乐面前,算是圆了她的脸面,把这事含混过去。
  不料,实在是低估了常乐的面子,听了这话,额头上冷汗涔涔,两膝不住的抖。
  大丫头替峻衍死,就是为了保家人,现在因为她一句话,连九族都诛了,哪里还肯当这个替死鬼,挣开来拖拽她出去的护院,趴在地上不住磕头,没两下,额头上就见了血。
  两个护院,一边一个抓住她的胳膊接着往外拖。
  “奴婢罪该万死,郡主饶了小的家人吧。”大丫头哭喊着,急得声音都变了,“奴婢也是被逼着这么做的……”
  床上少年,也吓得滚下床,拼命磕头。
  “你……你别相信她。”峻珩神色慌乱。
  无忧抬了抬手。
  护院放开手,大丫头爬了回来,一个劲磕头,道:“是太子逼着奴婢做的,如果奴婢不这么做,他就要杀我全家……”
  峻珩上前,一撩长袍,抬脚照丫头的太阳穴踢去,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这一脚下去,丫头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嗖地一声,他只觉小腿上一痛,被一股突然来的力道扯拽着裤腿向身后带去,他踹出的力道,生生被带了偏去,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坐倒。
  低头见一支乌金短箭紧贴着他的小腿钉在地板上,还没回过神,听见无忧冷声笑道:“想杀人灭口?”
  接着咽喉上被一物顶住,
  垂下眼睑,见无忧手中握玩着一把小弩,手抠着扳机,箭尖抵着他的喉咙,只要手一松,便能躲穿他的咽喉,刹时面如缟纸。
  “小心……”
  无忧笑了笑,那笑却让峻珩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你……你难道敢杀我?”
  无忧向他凑近,以只有他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你不过是一个假冒的天女夫君,又做出这等辱我之事,杀了你,全天下国君,只会拍手称快。”
  “你胡说。”峻珩如色如缟,手指禁不住的发抖。
  无忧扫了眼他的手指,笑了,“你真以为我认不出我的夫君?你说如果天下知道你父皇弄死了我的夫君,又弄了你来冒名顶替,会如何对待你们父子?”
  峻珩扫了眼左右,压低声音,“没证没据的,你怎么能青口白牙的胡说八道?”
  “我胡说吗?”无忧眸子微窄,嘴角浮上一丝讥笑,慢慢直起身,“要证据么?我会当着全天下君王,举证给你们看。”
  峻珩整个人垮了下去,再没了气焰,“你……你要怎么样?”
  他虽然浓包,却不蠢,既然她能分出他的真假,光是这一条,足以让北齐被踏为平地。
  可是这些年来,她一直不揭露,却等着捉到他的错处,才来揭这陈年旧事,必是对他有所图。
  无忧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令护院将大丫头和侍儿带下去关押起来。
  又退去众人才向峻珩勾了勾手指。
  峻珩忙拨起乌金小短箭,爬了起来,凑到她面前。
  “我要鬼面。”
  “这……”峻珩面露难色,见无忧面色一冷,忙道:“鬼面并不受令于我。”
  无忧冷哼一声,“谁不知道,太子的功绩是鬼面帮你打下的。”
  “实不相瞒,他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销灾的人。”到了这份上,峻珩也不敢骗无忧。
  无忧微微一怔,感情鬼面和自己还是同行。
  “那你给我引见他,我与他交易。”
  “他只收唐赵二国的矿山为酬劳。”据峻珩所知,常乐在赵唐的地头上,没有矿山。
  “好大的口胃。”无忧汗颜,“那这次战略,你是否也要与他交易?”
  “……”峻珩迟疑不答。
  “既然如此,太子自求多福。”无忧起身。
  “自然是要与他交易的。”峻珩怕她离开,当真修书各国君,急忙开口,“ 但他架子极大,又傲慢无礼,并不将我看在眼里,我实在没办法将他引见给郡主。”
  “不引见也行,我自己见,不过他何时出场,你必须提前通知我。”
  “这……”
  “嗯?”
  “如果我照着郡主的话做了,那……”
  “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你和你的父皇同样可以高枕无忧。反之,我会要你们死得很难看。”
  峻珩看着无忧眼里与稚嫩的面象全然不相称的狠意,倒抽了口冷气,“一切遵照郡主的意思。”
  “这件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包括鬼面。” 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玉如意搁到他手中,顺后拿回自己的短箭。
  起身,一掸裙摆上的褶皱,飘然离去。
  峻珩彻底软瘫在地上,张嘴喘了好几口大气,才算重新活了回来。
  订婚之时,已经觉得这常乐不简单,这次感觉她实在可怕,并不是他所能屈驾的。
  一声低笑从门外传来。
  峻珩如攥到救命稻草般,扑了过去,“神巫救我。”
  门外廊下,凤止依柱而立,面带浅笑,眼角媚态自成,“我早说过,不可如此,你偏说都是皇室中人,荒唐些,就算被她见着,也不能如何。”
  峻珩象霜打的茄子一般,诺诺得出不得声。
  凤止扇子柄,一敲他的肩膀,“她话已出口,别无他法,你只能照她的话做。”
  “如果鬼面知道……我怕死无葬身之地。”峻珩好不为难。
  “如果你不照她的话做,不用等鬼面动手,你就能被众君主切成块喂狗。”
  凤止说完,漫不经心的望了回天,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去的趣味,“今晚是个好夜。”
  峻珩张了张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无忧仿佛离子言的消息又近了几分,踏着石子小道,感觉身子都轻了三两。
  欢喜之下,哼着小调,随着夜风,轻快的旋舞。
  身体转过来,蓦然看见停在前面花径旁的轮椅。
  无忧保持着单脚着地的芭蕾舞姿,僵在了原地。
  轮椅上的少年侧对着她,微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静得如深山幽竹,清萧的身影隐在花枝的阴影中,隐隐渗着寒气。
  他慢慢抬起头,转头向她望来,俊美的面庞被雪光泛起一层薄光,越加显得眉清目朗,却也更加的冰冷难近人情。
  无忧见他视线移向她举着的手,尴尬的清咳了声,将手脚放下,“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他静看着她不言。
  无忧又咳了一声,看看左右,不见平儿在他身边,走上前,“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等你。”
  无忧微微一愕,她与他,从来都是她寻他,他从来不会主动搭理她,“有事吗?”
  “离开。”宁墨薄唇轻启。
  “为什么?”
  “你不该卷进来,离开‘常乐府’去寻个地方,好好生活。”
  “我已经卷进来了。”无忧笑了,不卷进来,更得不到子言的消息。
  “那个人……真这么重要?”他凝视着她的眼。
  “恩。”无忧轻点了点头,他是她活着的相念,她一直坚信他活在世上的某一处,才支撑着活下来。
  “你说过,会将他淡忘。”
  “我说过这句话?”无忧微怔了一下,子言在她心里是根深蒂固,她如何会说出这种话,她想不出来。
  宁墨默了下去,心脏痛得要透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忘了吧,去找一个,可以夜夜守候着你,可以为你暖手暖脚的男人,过平淡的生活。”
  无忧收去嘴角浅笑,伸手捂上他的脸,他被风久吹的脸,象冰一样冷。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2:59:26
206 了了扭啊扭

  “宁墨,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很多事,或许有些事我不记了,但我知道那些事,一定很重要的。”无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宁墨的面颊。
  他的脸庞不知何时竟冷过她的掌心,而他的脸色也比以前越加的苍白无色,她记得初来时,他的脸不是这样。
  她不知他为何如何,只能归结于他脚上的作势加重,心里却隐隐作疼。
  宁墨无声的轻叹了口气,微偏开脸,避开她的手。
  他怕在她温柔的手掌下,再冷不下心。
  “往事不过是尘烟,散了就散了,无需再去拾起,也拾不起。”
  “不管能不能拾得起,我都很想知道,告诉我,好吗?”无忧的手指停在他的眼角,他和不凡都有一双和子言一样的眼。
  宁墨摇了摇头,他的眼隐在黑暗中难辨神色,然眼底深处不经意的温柔牵引着无忧。
  让她想起,那两次梦境中与他的肌肤相亲,肢体交缠,那时他们近得只能看见他的这双幽黑宛如墨玉的眼。
  她很想上前,吻住他,再那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试着去确认那梦,到底是梦还是真。
  但她不敢……
  她想靠近他,却又不敢,也不能……
  如果他是自己的子言,那她这辈子旦求带他离开,如他所说,去过平凡的日子,她会给他暖手暖脚,会照顾他一辈子。
  只能能陪在他身边,听听他弹琴。
  但如果不是……
  苦笑了笑。
  万一寻到了子言,他怎么办?
  这样的叫人无法不疼惜的男人,揽在了怀中,又怎么能再推开,她做不出,他也伤不起。
  所以在没寻到答案前,只能这么守护着,绝不能再迈前一步。
  只有这样,才不会伤害他。
  无忧略为失望的笑了笑,他肯告诉她,就不是宁墨了。
  故作无事一般,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些日子,我就可以给你治脚。”
  仿佛看见他站起来的样子,无忧光想想,嘴角就情不自禁的浮起笑意,“真想看你站起来的样子。”
  “别费心了,我不会治。”宁墨如冰珠落地般的声音让无忧唇角的笑微微一僵。
  无忧心里凉飕飕的,却强装着笑,双手扶着两边轮椅扶手,俯低身,向他凑近:“别说笑了,谁愿意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何况我们宁墨是天下最美的男子……”
  她在他眼里看见一丝异样,才发现自己失言,方才说的竟是我们宁墨……
  神色有些尴尬,咬了咬唇,“我真想你站起来。”
  宁墨突然将轮椅退开一些,猛的转开,背对了她,冷冷道:“不要多事。”
  “我想你站起来是多事,你要我离开,又是什么,难道不是多事?”他冷漠的再不尽人情,但无忧也能感觉到,他要她离开,是为了她好。
  宁墨默然,半晌才道:“是私心,你在这里,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想你离开。”
  “宁墨,你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不敢让我看着你的眼睛,你在害怕什么?”无忧心里堵得慌,真想撕开他这冰冷的外表,看看他的心。
  “不错,我是在害怕,害怕你给我带来祸事,既然知道,那就请离开。”他真的很想看着她的眼,但他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的不舍。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现在的话?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不会离开。”事情刚刚有了进展,她怎么能弃?
  无忧在笑,可眼里却哪有笑意,子言也是如他这般打落了牙,和血吞,绝不让人看见他痛的样子。
  “就算伤痕累累,送掉性命,也不离开?”
  “嗯。”无忧苦笑,死过一回的人,如今也不过是死活人,何俱生死?
  宁墨微仰了头,闭上眼,九年了,怎么就不能忘,他真的就这么好吗?
  突然睁开眼,微偏着头,倾听了听,面色越加的冷漠,抿紧了薄唇,缓缓离开。
  无忧静看着他孤寂的背影隐没在夜色中,很想追上去,终是苦笑了笑,站在原地,指尖轻踢地上的薄雪。
  “宁墨,我不会上当,你的脚,我一定要治。”
  “你为什么一定要治他的脚?”一个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无忧一惊,她有极好的听力,可是刚才一门心思在宁墨身上,竟没不知惜了了何时到了身后。
  暗吸了口气,掩去内心的揪痛,一扫脸上怅意,转身笑道:“换成你,我也要治的。”
  “我与他岂能相同,他的脚还是不治的好。”
  “喂,你可不能这么无情。”无忧拉下脸,念头一闪,抓了他的衣襟,将他拉到面前,低声又问:“为什么,他的脚不治的好?”
  惜了了低头看着攥着自己衣襟的小手,白生生的极是可爱,“你告诉我谁是沙华,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不治的好。”
  无忧脸上一僵,继而一笑,突然踮了脚,手臂勾了他的脖子,将他箍紧,“要不换个方式?”
  惜了了虽然与无忧同年,长得比姑娘还漂亮,但终是男孩,比她高了许多,她强行吊着他的脖子,自然身体也贴得很近。
  少女幽香如浴雪之梅,阵阵袭来,他呼吸一窒,心脏慌乱的跳开了。
  不管抱过她,或者被她抱过多少次,对着她,仍难淡定。
  诺诺的道:“什么方式。”
  “比如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使劲的啃你,让你吐得死去活来。”
  惜了了歪着头略为踌躇,后退一步,后背抵着身后树杆,双手反抠住树身,红着脸道:“你说的,啃完了可要告诉我,不许赖。”
  说完,厚密的睫毛羞涩的扇了扇,轻舔了舔艳红的唇,柔软的唇越加的鲜艳欲滴。
  无忧吊在他脖子上瞪着他,目瞪口呆。
  惜了了心虚,被她看得越加不自在,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心里七上八下,抠着树杆的手,紧得隐隐作痛。
  过了好一会儿,无忧才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奸商,我才不做这折了夫人,又赔兵的亏本买卖。”
  他这样子,真让她好想啃他几口,无忧越看,心里越痒,突然半眯了眼,身体前挤,将他往树上一压,出奇不异的在他脸上咬了一口,丢开他,跳了开去。
  惜了了脸上被风一吹,一圈凉意袭来。
  一怔之后,才回过神来,摸着被她咬得微痛的脸,瞪着笑嘻嘻跑开的无忧,“喂,你得告诉我。”
  “你又没吐。”无忧挑眉,笑得没心没肺。
  惜了了怔了怔,真没想吐的感觉,回想着以前想呕的感觉,手扶着树杆,微弯了身,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无忧转回来,折了枝小树枝,在他屁股上轻踹了一脚,把小树枝塞到他手中,“把这个伸到喉咙里抠,包吐得出来。”
  惜了了一手捂新旧屁股,想要还脚,无忧已经又跳了开去。
  气得皱眉,将小树枝掷在地上,“你跟开心真是一担担。”
  无忧越加的得意,学着青蛇扭啊扭的走路。
  惜了了看得有趣,追上她,“你为什么要这么走路?”
  “从前有两条蛇精初为人,什么都要学,包括走路,但又不会象正常人一样,所以就扭啊扭。在遇上烦事的时候,就这么走路,会有一种初为人的感觉,把以前不开心的事全丢开,一切可以重头开始。”
  “哪来这么好的事?”惜了了扁嘴。
  “不信,你可以试试,反正又少不了你一块肉。”
  惜了了看着她怪模怪样,哪里肯试,但想着她的话,将她看了一眼,又一眼,跃跃欲试。
  “真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小狗都比你强,你根本就是个无赖。”
  “好心没好报。”无忧白了他一眼,扭得更欢。
  惜了了见她神情确实与刚才不同,初初所见的沉重感已荡然无存,不由的心动。
  左右看了看,并无下人走动,学着她扭了两扭。
  他是苏家唯一的嫡传子弟,苏家也就要落在他的肩膀上,身为苏家的当家人,一言一行,都要稳沉,让人感觉可信。
  所以他从小在母亲的约束下长大,言谈举止都不是他本身年纪该有老成,几时这样走没走相。
  无忧的出现,同龄的惺惺相惜,唤起他少年人骨子里的叛逆和好奇,这么扭了两扭,觉得很怪,也很好笑。
  这一笑,令在茶苑面对着那些官宦的闷积散去不少,竟有种拨云见日的爽朗感觉,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无忧斜眼睨着他,挑眉笑道:“没骗你吧?”
  惜了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奇怪的感觉。”
  无忧咴的一笑,挽了他的胳膊,“一起?”
  惜了了脸色绯红,经不起刚才那一刹间心情大好的诱惑,再看她鼓动的神情,终于扭扭捏捏的跟她扭成了一堆。
  这一放开,反而没了顾虑,配合着她的节奏,两个人当真手挽着手,象两条并排的蛇一样,左右扭动着屁股往前走。
  岔路口,开心和不凡正低声交谈。
  听见无忧的声音,停了下来,缩身花荫后。
  开心看着从面前扭过去的两个屁股,嘴角差点抽了筋,“这两人疯了?”
  不凡却低了头,若有所思,初为人……初为人……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3:05:45
207 了了相邀

  到了‘听雨阁’外,无忧放开惜了了的手臂,打算与他分道扬镳。
  他扭回他的‘听雨阁’,而她还得继续往前。
  手腕一紧,被惜了了拉住。
  无忧将视丝从被握着的手腕移向惜了了因运动这一阵,而泛红的脸庞,“我今晚不想授育儿课。”
  惜了了神色尴尬,“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什么也别想。”无忧皱眉,她才不跟他生孩子。
  “我是想问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去采一剂药?”惜了了退缩了一下,仍把话说了出来。
  “采药?”无忧怔了一下,居然想歪了,难为情的干咳了一声,“采什么药?”
  无忧曾将院中几夫的习性一一摸过了个底,惜了了为了配毒,时常要出去采药,可是他去采药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这时突然约她,实在诡异了些。
  “合欢果。”
  “这是什么东西?”光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无忧打了个激灵,平时怎么胡闹都可以,但可不会迷糊的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合欢果是合欢草的果实……”
  “说重点。”无忧翻了个白眼,真是废话,合欢果还能是独叶草的果实不成?
  “合欢果奇毒,如果没中毒的人服下一点,便能即刻丧命,但它却是其他各种毒的克星。如果你事先中了别的毒,只要合欢果汁渗入血液,它就会化毒药为良药。就算不能解毒,也能将那些毒造成的各种痛楚消去。如果能得合欢果,你每月的初七……可以不再痛……”
  “你去采合欢果是为了给我解毒?”无忧有些感动。
  “嗯。”惜了了脸上红红,“那毒发作会一次强过一次,上次那办法,现在虽然可行,但会随着毒性发作增强而减弱,以后……便不再有用。那毒只有沙华能解,但合欢果却能消去症状,不会再痛,所以……想你陪我去寻一寻。”
  “既然是为了初七的剥骨之痛,当然要去……等等……不是淫毒?”花卉起名大多不是跟花草的长相来定名,就是跟其的性质来起名。
  无忧对‘合欢’二字,实在不太放心。
  “虽然合欢草是天下四淫毒之一,但合欢果绝对不是,不但不是淫毒,还是合欢毒的解药。”惜了了立刻保证。
  “还好。”无忧拍了拍胸脯,还好,谁没事去吃那叶子,“你不是不会解毒吗?”
  “我不会解毒,是因为我没有学解药的配制,但合欢果无需配制。”
  “既然如此,为何要我陪你去?”无忧将了了从上看到下,这小毒物有诈。
  有些东西,惜了了本想瞒过去,被她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不自在的开始退缩,不敢看她的眼。
  无忧撇嘴,果然有问题,将他的手一甩,“我回去睡了。”
  “那明天……”
  “不去。”
  “你不能不去。”惜了了急了,拖住她,不让她走。
  “我为什么不能不去?”无忧嗤鼻,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惜了了懊恼的咬了咬唇,眼巴巴的瞅着她。
  在谁面前,他都能不动声色,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所想,独在她面前总是乱分寸,露出马脚。
  “不说,不去。”无忧两眼望天,过去不管是行医还是杀人,都得事先把来龙去脉摸个清清楚楚,绝不能不明不白,要不然不是医死人,就是自己去杀人,反被别人干掉。
  多年来,早已养成习惯,凡事要知根知底,没把握的事绝不干,命重要嘛,不管是人家的命,还是自己的命都大意不得。
  惜了了越是躲闪隐藏,她越是起疑心,感觉这只小狐狸做了个套,等着她去钻。
  挣着往前走,惜了了偏偏死拽着不放。
  “哗啦”一声,无忧的袖子破了一块。
  回头见惜了了仍拽着她的袖子不放,拧了眉,“放手。”
  惜了了有些委屈,松开咬着的下唇,“如果中了合欢草的毒,在一个时辰内,没有共同中毒的男女欢好,会……会死的很难看……”
  “你不去吃它,怎么中毒?”无忧微愕,怎么个死的难看法,不用他说明也能大致想得到。
  “合欢毒,并非服用才会中毒。”
  “呃?”
  “合欢草上,长满了刺,只要被刺破肌肤,见血就会中毒,而一株合欢草只长一粒果实,果实长在合欢草正中心,被枝和叶重重裹覆,采摘合欢果,稍有不慎就会被刺到。”
  “以你说,如果被刺了,就得两个人那啥啥啥?”
  惜了了点了点头,“毒发作时,身上会生出血线。切开血线源头,将合欢果汁渗入血液,再……再……咳……”
  他说到这儿,脸更红,不肯再说下去,见无忧瞪眼,只得接着道:“初初时,七日一次,接连三次,可以抑制毒发。合欢毒三个月发作一次,发作后,十二时辰内,必须二人欢好,至于要多久,就看中毒深浅,直到到了发作的时间,血线不再出现,这毒就完全解去。”
  “那如果万一以后两个人,有哪一个不干了,或者先挂了,找不到了,不那啥啥,会怎么样?”
  “之前做全白费了,一样会死的很难看。”惜了了轻咬了咬唇。
  “那可不可以找别人那啥啥啥代替?”
  “不可,只能中毒时间不超过一柱香时间的男女才可以。”
  “那如果是男男,或者女女呢?”如果可以男男,叫开心跟他去好了,开心身手敏捷,能做出那么精细的东西,采那东西自然比惜了了强不知多少倍。
  想着惜了了,笨手笨脚的伸了手去花刺中间掏果子,就忍不住哆嗦。
  “当然不能。”惜了了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想法。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我与你一起去?”无忧打了个寒战,万一中毒,搭上的可是女儿身。
  而且居然还是跟一个象儿子一样,屁事不懂的小毒兽XXOO。
  呃,这亏本买卖,她可不干。
  “是想解你的初七之痛,才要摘那果子,自然要你一起去。”
  “不是你给我下毒,哪来这些破事?我不管。”无忧头疼的抓了抓头。
  “那你初七就痛着好了。”惜了了摔开她的手。
  “痛着就痛着吧,你也别去了。”无忧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如果你对给我下毒的事过意不去,实在要去,小心些,先将那些叶啊,枝的全削去,再摘果子,应该是被刺不到的。”
  无忧也觉得这么说,有些没心没肺了些,但痛着总强过跟个小P孩XXOO。
  不过这么想,也没是没有道理。
  既然合欢草全身长刺的东西,没人会直接伸了手去挨扎的,自是一点点剔除包裹在外面的枝叶去得干净了再采摘。
  “万一呢?”惜了了玩尽天下毒,自然知道合欢草上的针刺有多密,没人敢担保不被刺到。
  正因为这样,合欢果虽然是好东西,却鲜少人会去采摘。
  “喂,小狐狸,你也知道要二人同时中毒才行,万一你被刺了,我还不是只能在一边看着,能怎么的?”
  “我可以拿刺扎你一下。”惜了了想也没想,话就说了口。
  无忧一张俏脸由白转黑,“喂,哪有把毒针故意往人家身上乱扎的?”
  惜了了迷惑道:“有何不可?我从小就被我娘拿毒针扎,直到我娘……我现在想她扎我,还……”他想起了娘,禁不住心酸。
  无忧愕然,捂了捂额头,他是从小被毒针刺到大的,跟他实在说不清楚,“反正,不去。”
  “不去算了,每个月的初七,我也不再管你,你自个忍着吧。”惜了了也来了脾气,转身就走。
  无忧听他说不管她了,一想到上次初七的那痛法,头皮发麻,浑身毫毛顿时竖起,一把将他拽了回来,赔笑道:“为什么之前没听你说过这东西?”
  “合欢草极为罕见,我采药时,在清平附近曾看到一株。
  合欢草平时长在土地下,直到果实快成熟,才会出土,合欢果成熟后裂开,被风吹落,种子一散,枝叶便会烂去,所以一年中,只半个月左右时间能在地面上看见。”
  “既然一年只得半个月可见,你怎么知道现在能寻到?”
  “我算过时间,明日就是出土的日子,我们必须在果实未裂之前将它寻到。”
  “这花花草草的生长期如何算得准?”这东西自是难寻,才罕见,花期稍稍开得不准,错开十天半个月的,自是无处可寻。
  “别人不能,但我能。”别的东西,惜了了不敢夸海口,但毒草的生长期,却没有他不了如指掌的。
  惜了了被她不信任,有些伤自尊心。
  无忧默了下去。
  “你不相信?”惜了了涨红了脸。
  无忧摇头,略为犹豫道:“不是不信,我和你去是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寻到了,我来动手摘果,你不动。”
  虽然无忧没看见合欢草是什么样子,但可以想象得到,层层裹覆着的枝叶是什么模样,想要摘果,安然全退,必是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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