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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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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6:19
188 不是味道

  在针尖上反复弹出刀痕,只要一刀力道过重,就会装将钻头断去,组成螺纹虽然也是极难。
  但顺着螺旋方向,弹出刻痕,完了后,再在没连接上的地方,补上一刀,将那些刻痕连接起来,相对长时间的保持同一力道慢慢割出螺纹,容易了许多。
  没一会儿功夫,开心拈着发丝般粗细的小钻头,长舒了口气,在烛光下转了一圈,眼里荡开胜利的微笑,斜睨向无忧。
  无忧将脸凑近针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真的用手工做出这样精细的东西。
  开心伸手捏了她一边脸蛋,将她拽过来一些,“春 宫女,怎么谢我?”
  无忧掰开他的手,将脸蛋抢救回来,“三姑娘……”
  开心一咬牙,眸子半眯,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将做好的小钻头掷到一边,就地将她按压下去,“你再说一次。”
  “三……”
  开心捏着她的两边下颚,将她后面的话音捏碎,向她的嘴吻覆下去。
  无忧忙将他的肩膀撑住,然使出的力气,仿佛全然不起作用,他高大的身体仍不受阻碍的压了下来。
  唇轻贴了她的唇,不再往下,眸子暗了下去,“世间怎么能有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
  无忧憋屈的皱了脸,“我不是说拿三姑娘来谢你。”
  “呃……那是……”开心挑了挑眉稍,收紧手臂,真喜欢将她娇小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的感觉。
  “三姑娘坐牢了。”无忧怕他再进一步胡来,一口气抢着说完。
  开心微微一怔,笑了,开始吻她,一边寻着她不肯安分就就范的小嘴,一边低声谑戏,“丫头,找借口,也得有点水平,这么破的谎话也编得出来。”
  无忧使劲别着脸,后悔当初没多学点防狼术,“我没骗你,那个西越来的公主把她丢进了大牢。”
  开心噙着她的嘴角停下,眼里戏笑尽敛,审视着她的眼,“哪个大牢?”
  “衙大牢。”既然是交给姨娘办,那么必是通过官府,所以暂时扣押也是扣在衙大牢。
  开心放开她,翻身而起,捡了那支乌金小钻,用小竹筒收好,将无忧拉起来,就朝门外走。
  “先吃些东西。”无忧拉住他,他中午慌着做工具,只扒了两口饭,这时早快饿了。
  “不吃了。”
  “这事交给我娘办的,我娘在军里,没时间处理,所以三姑娘才自愿呆在大牢里避嫌。永和是个难缠的人,得了理就不会轻易罢手。这事还有得周旋。你赶着去了,也不能弄她出来,所以急也没用,不如先填饱肚子。”
  无忧拽着他不放。
  开心扫了眼温在炉子旁的饭菜,又回头看了她一阵,呼了口气,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突然问道:“以前,你是不是生活得很辛苦?”
  无忧怔了怔,“你何出此言。”
  “你太懂事。”开心垂下手,神色微黯,如果不是艰难的环境,如何能有她样的性子。
  无忧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但见他肯听话吃饭,记挂着三姑娘的事,也不再去追问,赶他去洗手,自己则端了饭菜上桌,重新摆上。
  开心洗手出来,不再纠缠无忧,尽快的填饭肚子,将碗筷收进食盒,便带了无忧前往衙门。
  无忧和开心到衙门,得知三姑娘果然在后头大牢。
  差人前去通知知府,而他们则自行前往大牢。
  大门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护卫模样的男子,看穿着打扮,是永和公主身边的人。
  牢头看见无忧和开心,还没来得及招呼,护卫已经挡在牢门前,“你们不许进去。”
  话刚落,二人只觉眼前一花,已被人撂倒在倒,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开心点了穴道。
  无忧冷笑,“这门谁在看?”
  牢头忙上前,“小的在看。”
  无忧装作才看见他,“原来你在看啊,我还以为这大牢改头换面,连衙门差人的衣裳都换了。”
  牢头一听,脸色煞白,吓得直哆嗦,“郡……郡主……哪能有这样的事。”
  “没有?你意思是说我眼瞎了?”
  “小……小的不敢。”
  虽然无忧不管衙门的事,但婉城划给靖王管辖,而护着的却是常乐郡主,知府就是说一百句话,也不足她一句话的份量,更别说他这么个小小的牢头。
  知府随着衙差匆匆赶来,见无忧脸色善,心里‘咯噔’一下,笑着奔上来,“今天什么风把郡主吹来了。”
  无忧冷睨了他一眼,知府微微一抖,笑不出来了,“郡主,您今天来是……”
  开心不便过问官家的事,懒懒的往门框上一靠,看无忧表演。
  无忧眼光扫过地上躺着的护卫,向知府问道:“这两个是衙门的人?”
  “不是。”知府见过永和公主,自然认得这二人,甚是头疼,这二人是小人物,但却是永和公主的人,永和公主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但常乐郡主,更不是他惹得起的。
  “既然不是, 为什么我探个监,却被这二人拦下,而该守大牢的却在一边闲着?大人,婉城的衙门何时变得这么别致了?”
  知府脸色一变,瞪了牢头一眼,“小的失职,竟不知下头的人如此疏于职守……小的定严加查办。”
  “我记住大人的话了。”无忧不再与他们纠缠,和开心进了大牢,步下台阶,“我们自个进去看看,劳烦大人在门口等一等。”
  里面传来三姑娘的声音:“公主请回,民女无话可说,只等王妃定夺。”
  “我看你是指望着我皇姨庇护,可你这是欺君之罪,就算我皇姨来了,也得秉公办事。”永和在牢房前来回慢慢走动,身后站了一堆丫头和护卫。
  “那我就等着王妃秉公办理。”三姑娘别着脸不看她,声音里透着傲气。
  “你真不识抬举。”
  无忧一声低笑。
  永和这才发现有人进来,吃了一惊,回头过来,见是无忧,怔了一下,接着看见她身后的开心,面露喜色,“公子。”
  三姑娘听见动静,回头望来,脸上也浮上喜色,接着换成忧虑,奔到木栏边,直直的看向开心,“开心,你不该来。”
  无忧瘪了嘴,小声嘟啷,“还说没有关系。”
  开心飞快的睨了她一眼,现在人多,不方便解说,不看三姑娘,对永和公主道:“你要找的是我,不必为难她。”
  “果然是你……”永和公主脸色略变了变,“既然如此,你跟我走吧。”
  “抱歉,我不能跟公主去。”
  “这可由不得你。”
  无忧抱着胳膊望天,“今天是什么日子,婉城衙门的的活计全被别人抢着干了,大牢要人家守,连抓人的事,都由西越的二流公主来办。”
  “大胆贱民,敢辱骂我们公主。”永和的丫头出声呵斥。
  无忧越加冷笑,“二流公主就是二流公主,下人都调教得如此不懂规矩。一个丫头何时飞上枝头当贵人了,居然也敢称别人为贱民。”王府的丫头,也不过是平民身份。
  “你……”
  “退下。”永和见无忧知道她的身份,还敢这样出言不逊,反而留了心,喝退丫头,将无忧重新打量,见她衣裳质地虽然极好,但全身上下,寻不到代表身份的东西,实在看不出她是什么来路,不再理她,转头对开心道:“公子,请吧。”
  开心忽然笑了,指了指无忧,“要她允许我跟公主去,我才能去,她不允许,我可是哪儿也不能去。”
  “为何?”永和皱眉,冷瞥了无忧一眼。
  “她是我的夫人。”开心将无忧拽了过来。
  无忧瞪向他,他为了救情人,居然拿自己来当挡箭牌。
  虽然也是想放了三姑娘才来,但此时此景,就是另一番滋味。
  早知道是这样,她才不来踩这淌混水。
  气闷的摔开他的手,往大门口走,“我不管,你爱跟谁去,跟谁去。”
  “喂,丫头,我跟她去了,谁帮着三姑娘给你做工具啊?”
  开心懒洋洋的声音飘来。
  无忧猛的刹住脚,转了回来,干咳了一声,摆出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对永和道:“他确实不能跟你去。”
  “大胆贱民……居然敢对我们公主无礼。”丫头又出声喝骂,‘贱民’二字出了口,见永和瞪眼过来,忙改了口。
  这时大牢外又拥进一堆人,带头的却是从无忧院子里出去,为不凡卖命的李妈妈。
  李妈妈看见无忧,吃了一惊,但听见那丫头居然叫无忧‘贱民’回骂道:“你在说谁是贱民?敢说谁无礼?”
  丫头见来人是高等嬷嬷的装扮,吃了一惊,但她的主子是公主之尊,无需怕对方,强辩道:“这小丫头……”
  话没完就听无忧冷冷道:“李妈妈,掌嘴。”
  李妈妈之前得罪了无忧,虽然现在忠心于不凡,但无忧终是府中主人,一直希望寻机会,在无忧那里重新得回些好感,听她下令,二话不说,一扬手掌,重重的掴在了那丫头脸上。
  永和几时被人这么顶嘴过,只是顾忌这里是皇姨的地盘,不敢过于强硬,但又咽不下这口气,才由着丫头胡闹。
  这时见对方竟将她的丫头打了,当着她的面打丫头,相当于打她的脸,再忍不下,怒喝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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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6:31
189 气死人的男人

  永和是公主,她出了声,李妈妈自然不敢再出头,瞅了无忧一眼,退后一步。
  无忧笑了,“原来皇姐也知道‘放肆’二字。”
  永和听‘皇姐’二字,心里一颤,再看无忧,容颜绝色,不可能是常乐那丑丫头,但常乐入山求医的事,是众所周知。
  定定的看着无忧那张清雅绝秀的面庞,果然与皇姨有几分相似,暗道了声不好。
  她虽然骄纵,但终是在皇家打滚的人,知道什么是能伸能缩,放缓了脸色,“你是……”
  无忧扫了眼永和身边的丫头,才道:“一个丫头,敢对婉城之主常乐郡主,西越的常乐公主,出言辱骂。皇姐,岂只是‘放肆’二字?”
  “你是常乐?”永和脸色微白,望向懒懒的靠在一边看热闹的开心,心里一沉。
  “知府就在门口,皇姐要不要唤他进来,问问我是谁?”无忧斜了开心一眼,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真的很欠揍。
  “当然不必要,都是误会。”永和见风使舵。
  “误会?来者是客,永和公主到婉城自然是客,但客踩到了主人头上拉 屎,可就不是客了。不知皇姨听到一个丫头叫我‘贱民’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女皇的**死后,再没生育,而女皇嫡亲的妹妹只有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又只得一女,所以兴宁虽然不在西越,在她们这一辈中,兴宁的地位却是最高的。
  丫头当众骂了她,她要追究起来,这丫头当场打死都不为过。
  无忧是冲着三姑娘来的。
  虽然三姑娘以前为皇家做事,遇上有缺漏的情况,都是自行更改,并无人追究,但如果当真有人钻这空子难为她,她确实占不住理。
  所以无忧才这样拿丫头的事大做文章,弄得永和也输上一理,彼此就会顾忌,那么再谈三姑娘的事,永和也不敢过于为难。
  永和听了她这话,神色不变,突然转头对丫头道:“既然管不住舌头,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事,这舌头不要也罢。”
  丫头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哭道:“公主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无忧拿着丫头说事,不过是牵制永和。
  心想永和为了拉回面子,丫头是要办的,不过这会儿,就算处置,也不过骂上几句,也并不多在意。
  哪知,即时有两个护卫上前将丫头按住。
  大牢里还有别的犯人,这么闹着也不好看,无忧正想说算了。
  只见刀光闪过,那个丫头一声惨叫,口中大量鲜血涌出,随着血流,滚出一物,竟一截舌头。
  永和一扬手,护卫将丫头拖了出去。
  无忧看着溅了一地的血,以及血淋淋的一截舌头,心里百样滋味,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回头看向开心,开心只是看她,对地上的那些东西,象是没有看见一般。
  无忧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许多年,不能随便伤害他人身体的意识,已经根深蒂固。
  这丫头确实骂了她,永和立马当着她的面割了丫头的舌头,让她说不出,这是给她脸,还是在打她的脸。
  这丫头出言不逊,让人反感,但她这么做是为了巴结她的主子,结果转眼就给主人做了替罪羊,永远失去舌头,实在残忍了些。
  无忧心里不自在,脸上却全然没有表示,淡得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冷眼看向永和,嘲讽道:“皇姐当真是是非分明的人。”
  一边看热闹的开心,眼里闪过一抹迷惑。
  虽然谁都能装模作样,但无忧此时打骨子里透出来的气魄,却不是装得出来的,俨然她真是皇族的嫡氏之女。
  无忧眼角余光察觉开心的异样,转头过去,却见他指尖轻搔鼻头,除了那副无赖相,再无其他,只当自己多心。
  永和上前将她手臂挽了,笑道:“方才没认出皇妹,多有得罪,我叫人去‘妙香楼’做几个好菜给皇妹赔罪。”
  “我还有事在身,吃饭以后有得是机会。”无忧鸡皮抖了一地,指了指开心,“不知皇姐和我的夫郎有何过节?”
  永和笑脸微滞,眼角斜向开心。
  无忧不着痕迹的移了移脚,恰好拦在永和望着开心的视线。
  “我怎么会和皇妹的夫郎有过节?只是那批首饰……”
  “这事……说句得罪皇姐的话,三姑娘为皇家做的首饰不下千百件,无论北齐还是西越,又或者北魏……等等皇氏家族,不管哪位君王的皇后妃子手上,都有几件红袖坊出去的东西,无人说不好,难道皇姐的眼光比这些国母宫妃更高些……”
  永和脸色一变,收敛了笑,“皇妹这话就不对了,我不过是拿事实说话。”
  无忧笑了笑,“三姑娘接这些首饰的时候,皇姐可在场?”
  “自然不在。”
  无忧转身问三姑娘,“当初我皇姨派人送单子来的时候,可有说过,如果材料不齐,不许更新?”
  三姑娘长年与皇家人打交道,被无忧一问,就明白过来,无忧是在钻字眼漏子,道:“不曾说过。”
  “既然不曾说过,也就没说不能换。”无忧笑着,不等永和反驳,接着道:“反正这事也要等我娘来办,但我有些紧要的东西要她赶着做,她总耗在这儿,可不是回事,皇姐认为呢?”
  永和犹豫着不答。
  无忧沉下了脸,“要三姑娘为我赶做的东西,我是非要不可,而且拖延不得。既然皇姐自认面子够大,非要坏我的好事,那我们就此别过。等皇姨到了婉城,你我再慢慢理论。丫头的舌头是没了,但那些话,却是这许许多多的耳朵听见的。”
  说完回头一拉开心,“我们走。”
  开心胳膊随意往无忧肩膀上一搭,回头似笑非笑的瞥了永和一眼,同无忧一起步上台阶,李妈妈等人忙跟了上去。
  永和望着开心嘴角的讥诮笑意,脚底升起一股寒意,“皇妹,有话好说,我们姐妹间的事,如何好惊动皇上?”
  无忧站定,“那三姑娘。”
  “这事正如皇妹所说,还要等皇姨查办,既然皇妹有要紧事,我做姐姐的,怎么能误了皇妹的事。”
  “谢谢皇姐了。”无忧笑着回礼,心里却是凉飕飕的,永和见风就转,反叫她感到不安。
  出了大牢,三姑娘拽着开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无忧翻了个白眼,刚才还喊着,开心不该来,这时就成了一定会来。
  实在懒得看二人郎情妾意,丢开他二人,自行往前走。
  李妈妈跟了上来,小心的唤了声,“郡主。”
  “在那边,还习惯吗?”无忧也奇怪,为什么李妈妈来的这么是时候。
  “还可以……”李妈妈跟了不凡,但终是新的职务,身边的人全是陌生的,一言一行,自不能象以前一样自在。
  “你今天如何会来大牢?”
  “三姑娘进了大牢,纥公子就吩咐老奴在附近守着,如果见了郡主,就接应着。”
  无忧默了下去,当真什么都瞒不过他。
  “不凡还好?”
  “公子被王爷招去了,不在府中。”
  无忧点了点头,要打仗了,他任着军师一职,自是要回军营的。
  “他不在府中,那边没你什么事,你仍回我的院子吧。”
  “郡主……”李妈妈惊喜交加,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的事就过了,你对我院子里的事务熟悉,以前怎么做的,以后还是怎么做。”无忧向常乐府的方向望了一望,相信不凡也希望她的院子里多些他的人。
  反正她与不凡之间,已没有太多秘密可言,也不嫌再多一个他的眼线。
  李妈妈千恩万谢的带人退去。
  开心手臂搭上无忧肩膀,抬了她的下巴起来,“生气呢?”
  “何来气生?”无忧回头望了眼跟在后面的三姑娘,“你就不怕三姑娘吃醋?”
  “为何怕她吃醋?”开心眉稍轻扬,笑了,“难道你在吃醋?”
  “我何来醋吃?”无忧抽了抽嘴角,真不是滋味,嘘了口气,摔开他压在肩膀上的手臂,故作轻松道:“你如何谢我?”
  “我为何要谢你?”开心将她捞了回来,手臂仍环回她的肩膀。
  “我救了你的女人,难道你不该谢我?”
  开心奇怪的‘咦’了一声, “难道不是你自己想弄她出来?如何是因为我?” 接着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她也不是我的女人。”
  “你听说她进了大牢,急得饭都不肯吃,难道不是想弄她出来?”无忧瞪着他,象是在看一样不可思议的稀罕玩意。
  三姑娘双眸一亮,追了上来,“你说的是真的,开心听说我进了大牢,急得饭也不吃?”
  无忧突然间后悔不该把这事说出来,不过既然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胸膛里象吹涨了个气泡,顶得难受。
  开心收紧手臂,将无忧拉得紧贴了自己身体,“我是怕没人给你钻孔。”
  “啥?是为了钻孔?”无忧气得笑,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么没脸没皮的无赖。
  “难道不是?”开心懒懒洋洋,没个正经样。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6:42
190 动情

  三姑娘将将高兴一场,听了这话,如同当头一盆冷气,也是气得脸黑,见他死揽着无忧,更是着恼,挤到无忧和开心中间的,生生的将无忧拱过一边,抱了开心的胳膊。
  开心人长得高,穿着衣裳,体态修长,并不象她坊子里干体力活的那些伙计,长得跟肉敦子一样。
  但将他手臂这么一抱,就能感觉到他胳膊的结实有力,让她觉得安全可靠。
  升起的怒气也随之消去。
  “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我偏不上当。”
  开心头痛的揉了揉额头,从她怀里抽出手臂,“我的夫人就在身边,这么拉拉扯扯,叫人笑话。”
  “你何时在意过人家怎么看你?”三姑娘怨念的瞪了无忧一眼。
  “现在在意了。”开心心里暗骂无忧,这该死的丫头,竟置身事外。
  绕过三姑娘,走向无忧,去拉她的手。
  无忧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大灯泡,怎么看都别扭,偏偏还得跟着去给宁墨做工具,不能离开,又见路上行人,不时的看向他们,极是尴尬。
  三姑娘见惯他如此,也不着恼,上前吊了他另一边手臂,“她说过不喜欢你的。”
  “那又如何?”开心脸色微沉。
  无忧心里疙疙瘩瘩,斜眼见三姑娘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开心手臂上,撇了嘴角,将脸拧过一边,走快几步,眼不见为净。
  开心忙向无忧追去。
  三姑娘看着开心的背影,心一横,道:“永和说的那样东西,其实根本没少,是我有意调包换下,因为那块玉佩是你上次去西越寻的那块。”
  “你说什么?”开心停下,猛的回转身。
  无忧听见‘玉佩’二字,想到银狐寻的就是玉佩,不由的也留了心。
  三姑娘却睨着她不肯说下去。
  无忧抬眼与开心四目相交,如果他要寻的东西对他不是极为重要,也不会几番涉险寻找,现在他有了线索,她岂能拦他的路,轻抿了唇,“我去前面等你们。”
  开心轻点了点头。
  无忧走到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地方,踢着小石子等候。
  突然前面马蹄声传来,有人高喊,“路人回避。”
  前面行人纷纷避让,一时间的鸡飞狗跳。
  一个老妇人提着的篮子被人一撞,翻倒在路中间,篮子里装着的几块粗粮馍馍撒了出来。
  老妇人蹲了身下去,两眼不看地上,伸手在地上摸着捡拾,却是个盲人。
  马匹渐近,而老妇人却不舍得弃了那些馍馍。
  无忧忙奔上前,拾起地上的馍馍,放入篮子中,挽了老妇人避到路边。
  将老妇人送到安全地方,回头却见路中间的扑着个小陶瓷娃娃,看模样象是她怀里揣着的开心娃娃。
  往怀里摸去,果然怀中只剩下无忧娃娃。
  一个精兵骑着马匹,挥动着旗子,不断高喊着:“行人回避。”驰行而来。
  马蹄向开心娃娃踏下,无忧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好象那马蹄将踏在她的身上。
  好在马蹄从开心娃娃身上滑开,娃娃一滚,保得周全。
  无忧悬着的心顿时落下,长松了口气。
  望向前方,竟是大队的骑兵朝这边卷尘而来,转眼已到近前。
  那大队军马过去,那娃娃哪里还能有全尸。
  算计着时间,冲过去拾了娃娃,翻滚开去,虽然冒险,但只要顺利,应该来得及。
  将牙一咬,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
  带头的将官,突然见前面有人冲出,吃了一惊,但离得太近,已经无法立刻停下。
  两旁的百姓都认定无忧必死,连惊呼声都停止了。
  无忧冷静的半眯着眼,避免尘土入眼,就地一滚, 将开心娃娃捞在掌心,松了口气,马蹄已到面前,正要向一旁滚开避让。
  突然腰间的一紧,被人卷进宽阔的怀中,实实抱住,身体如腾云般落在了路边,马队从身后急驰而过,风扬起了披散的发束,遮去她的面庞。
  “你疯了吗?”耳边是开心怒吼。
  无忧微怔,他将将和三姑娘还拉扯得挺欢快,怎么突然就翻了脸。
  皱了眉,仰起脸,望向他怒意夹杂着关切的眼,胸口一哽,竟说不出话来。
  开心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只道她是吓到了,竖起的眉毛落了下来,怒意未消,“为了捡个破玩意,不要命了?”
  无忧低头看了眼,手中憨态可掬的开心娃娃,怎么看怎么爱,他居然说是破玩意。
  来了脾气,瞪了眼,“喂,你说这是破玩意?”
  “难道不是?为着一堆泥巴捏出来的东西险些被踩死,值吗?”开心想着方才情景,她险些就被踏碎在马蹄下,身上就一阵一阵的紧,刚刚散了些的怒气,又拢了上来。
  夺了她手中开心娃娃要摔。
  无忧慌忙伸手紧紧握住开心娃娃,不让他摔,怒道:“对你来说,这是破玩意。可是我想要这娃娃,却想了十几年……你知道对一样东西心心念念十几年,是什么感觉吗……”
  开心垂眼看向她紧紧攥在手中的开心娃娃,胸膛里有股热浪滚涌不息,怒气一点点散去。
  “我真的很喜欢,别摔。”无忧不见他放手,放软了声调,低声求着。
  开心定定的看了她一阵,轻抿了薄唇,垂下手,手掌按在她后脑上,将她的头压进自己肩窝,埋头下来,下颚贴了她的额角,低声道:“以后不要再这样,刚才吓到我了。娃娃坏了,可以再做,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做,哪怕一百个,一千个,只要你想要,我都做给你。”
  那声音温柔得无忧不敢相信是开心说出的声音,整个人僵在那儿,半晌回不过神,甚至怀疑开心是不是被鬼上身,试着唤了声,“开心?”
  “嗯。”
  无忧见带头的将领已经拉住马,下马朝他们走来,将开心推开些,又见开心娃娃的身上沾着些尘土,顺手往开心的衣袖上擦了擦。
  “喂……见鬼的丫头……”开心察觉时,已经晚了,开心娃娃上的尘土已抹在了他的衣袖上。
  “不过是一点泥,别这么小气,反正你是黑衣裳,看不出来。”无忧撇了撇嘴角,心满意足的将抹干净的开心娃娃收回怀中。
  开心蹙眉,她捡娃娃,在地上打滚,没嫌脏,这时娃娃身上沾着的点尘,就不愿往身上抹了,什么女人啊……
  “你们没事吗?”军官在他们面前站定,将他们上下看过。
  “没事,阻碍将军行军,实在抱歉。”开心少有的一本正经。
  “没事就好。”军官着实惊了一场,在城里踩到百姓,可不是小事。
  “为何大队人马会从城里过?”开心他们所处地段是繁华地带,大队的军马平日断然不会从这里经过。
  “上头的紧急调令,人数太多,时间又紧,只得分路前行,从城中行军,也是迫不得已,险些造成大祸,好在有惊无险。我有军务在身,不敢耽搁,既然公子和小姐没事,告辞了。”
  “将军请便。”开心揽着无忧避到路边。
  军官回礼,上马带队离开。
  “他们好象是朝着常乐镇方向去的?”无忧目送骑兵远去。
  “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开心回转头,却见不远处停了辆马车,车身朴实,却是不凡的车,眉头紧拧,“有人找你。”
  “谁?”无忧探头望出去。
  清儿小跑过来,在无忧和开心面前停下,道:“郡主,纥公子有要事与郡主相商,请郡主上车。”
  “出了什么事吗?”
  “小的不知。”
  无忧点了点头,回转身,仰头望向开心,“那些工具……”
  “我记得那些图,交给我便是。”
  “谢谢。”无忧见识过他做工具时的认真态度,这件事可以完全放心的交给他。
  开心微微一笑,望了眼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去吧。”
  如果不是当真有紧要的事,不凡不会这样来截人。
  开心一直目送无忧上了车,才收回视线,低头轻叹了口气,踢飞脚边的小石子。
  小石子被一只穿着大红绣花鞋的脚踩住,才想起还跟着个三姑娘,抬起头来,懒懒的咧嘴笑了笑,“走吧。”
  转开视线,朝前走去。
  三姑娘脸色发白,看着他的背影,站着不动,“开心。”
  “怎么?”开心回头睨了她一眼。
  “你对常乐动心了?”她从来没见过开心如此紧张害怕的样子。
  开心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轻舔了舔微干的下唇,抬眸直看向她,“你这么看?”
  三姑娘定定的看着他的眼,他的眼很好看,深邃而狭长,眸子里总是象撒着一把碎星,又清又亮。平日里总带着种叛逆的不羁,这时却深而沉,没有任何戏谑之意。
  从他这双眼里,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眼圈微微泛了红,不答。
  开心嘴角轻勾,一如往常的浪荡懒散,继而收了嘴角的笑,“你对着我,很辛苦吧?”
  “呃?”这些年来,三姑娘也只有在开心不经意见,才能看见他不让人知的另一面。
  而他对着她,从来不没有正经过,这时听他正儿八经的说出这话,怔了,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6:56
191 自私的不凡

  开心让三姑娘迷惑的正经神色一闪而逝,“别喜欢我,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很辛苦,找一个愿意把你搁在心里的男人嫁。”
  他说完,转了身,大步前行,不再停留。
  喜欢一个人,却不被人喜欢的事,他一个人品尝,就够了。
  三姑娘微仰了头,将涌上的来的泪咽了下去,追上他,“既然你知道她不爱你,你为何又不能放开?”
  开心不答。
  “既然你做不到放手,为什么要我放手?”
  “因为我是男人。”开心偏头瞥了她一眼。
  “男人,女人有何不同?男人难道就不会心疼,不会难过?”
  “男人生来就是要守护女人,而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守护的。一个男人如果心里没搁着你,如何能全心去守护你,心甘情愿的为你为生,为你而死?”开心顿了顿,接着道:“你是好姑娘,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会有很多好男人希望守护你,给他们机会。”
  他的话象将一根根铁钉敲入三姑娘的心脏,又涨又痛。
  她站在了原地,再挪不动脚,直到见他走远,才重新追了上去,
  “你与她一日未能有结果,我一日不会放弃。”
  开心淡淡道:“随你。”
  ※※※※※※※※※
  无忧站在马车前,望着车帘,没有看见车帘后伸出那只完美无暇的手,有些失望。
  自嘲一笑,人真是容易习惯被宠着。
  爬上车,清儿揭开车帘。
  不凡面对车门而坐,发如泼墨,一身白衣象被月华洗涤过,一尘不染,隐在阴影中的眸子越加的黯黑沉幽。
  他放下手中青瓷茶盅,向杵在门口的无忧望来,四目一触,唇边就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来了?”声音温和如玉。
  无忧只觉如远山旷野的盎然之气迎面而来,回了个笑,眸子回转,才发现车内除了不凡,竟另有他人,怪不得不凡不象平时那样,伸手出来拉她上车,刚才的那抹失望一扫而空。
  那人半侧了身过来,深蓝稳沉的袍服,掩不去赛雪的肌光,花瓣般的唇却红如点朱。
  向她望来的眼浅含笑意,细长的眼尾盛不下满溢的媚艳之色。
  “了了”无忧有些意外。
  惜了了揭了揭窗帘,望了出去,“开心不一起回去吗?”
  “他迟一步回。”不凡将锦被团成团,给无忧靠背。
  无忧见前面又有一阵人马过去,落下车帘,“出了什么事吗?”
  不凡递了个折子给她,“你看这个。”
  那折子上简单扼要的说明,北齐太子峻珩不是真的天女亲选的夫君,天女亲选的夫君是当年被毒杀的峻言太子
  北皇在毒杀峻言太子后,令峻珩前往太子殿冒充天女选中的夫君。
  “这是哪里来的?”峻珩是不是天女亲选的夫君,无忧不关心,而她也不是天女转世,但她现在冒充着兴宁,这件事,她也就难脱关系。
  “我们苏家截下来的,很快各君主手上都有这样一封密函。”惜了了为她斟上茶。
  “谁放出来的风声?”无忧头痛中,又有一些暗喜。
  这件事被抖开,如果兴宁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回来,她就得卷进这场是非,到底会惹上多少麻烦,难以预料。
  但现在世事太过平和,八年前的事,又埋得太深,实在难以挖掘,如果能有些动荡,说不定就能抖一些线索出来。
  她想查的事,或许能事倍功半。
  “长宁公主。”惜了了似有意,又象无意的睨了不凡一眼。
  不凡神色自若的回看向他。
  无忧轻咬了唇,这个人实在藏得太深,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与长宁一起,就凭着他这神态,就不会有人怀疑上他。
  从不凡脸上收回视线,笑了笑,心中分不清是何种滋味,将折子放回短几。
  爬坐起来,去翻车箱一角的小蓄藏柜,从里面翻出一瓶未开封的女儿红。
  车上蓄有酒的事,还是她上次帮他取东西时发现。
  酒可以消毒,所以他虽然不喝酒,但车上随时会备点酒,用作不时之需。
  不凡转眸,视线落在她唇边笑意上,垂下眼睑,淡然的从容中终是闪过一抹涩意。
  “无故喝什么酒?”他知无忧也是不喝酒的人。
  “突然想喝些。”无忧又寻了两个酒杯出来,放了一个在了了面前,“喝点不?”
  惜了了好茶,为了不损味道,平时也不喝酒,见她笑脸如花,眼底却隐着一抹酸涩,不忍心拂了她的意,点了点头,“好。”顺手挪开茶具。
  无忧慢慢倒着酒,眼角却飘向不凡。
  南朝攻打婉城,并不轻松,于是长宁放出这个风声,各国君威逼齐皇,她自可以从中得利,这仗打下来,便容易许多。
  此计不失好计。
  当年齐皇对不住芷兰皇后,芷兰皇后及她的四个儿女,只剩下长宁一个。
  长宁恨她父亲自是难免。
  皇家的夫妻,父子反目的事再寻常不过。
  长宁这么做,自是将齐皇往死路上逼。
  然而长宁把烽火点在婉城,难道不是另有所图,比如说……不凡?
  只是不知身为靖王军师的他,如何对待与长宁之间的战争。
  “这事,我娘可知道?”无忧挑了窗帘向外眺望,这些兵果然是调派到常乐镇,保护常乐府的。
  等众君王收到密函,自会带兵前往婉城寻常乐郡主对质。
  这时候,一旦常乐郡主出事,天下必定大乱。
  越是特别的时期,也就最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我已派了人前去禀报王妃。”不凡仍是从容喝茶。
  “这么说,现在是要我回府,等着各君主前来对质?”无忧心里七上八下,虽然从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看来,子言或许是南朝的太子,并非她之前猜测的北齐太子,但提到北齐太子,却情不自禁的紧张。
  迫切的想知道更多。
  “可以这么说。”不凡浅看着她,“只有常乐府,最安全。”
  无忧默了一阵,靠着被子卷,侧躺下去,手指卷着垂在面前的了了的长发,一手端着洒杯向了了要酒,幽幽问道:“想要我怎么做?”
  峻珩本来就不是北齐的太子,等众君王前来对质,是要她继续帮着齐皇欺骗天下?
  虽然等她的事了了,便脱身而去,这件事与她无关,但要做这种欺瞒天下,不仁不义之事,终究是违了她做人的原则。
  “峻珩是不是天女的夫君,不过是你的一句话。”不凡静看着她变幻不定的眼眸。
  无忧卷着了了发束的手指停下,起身趴到短几上,凑近不凡的面庞,半真半假的道:“不如就说当年他与峻言太子同在太子殿,所以难分真假。这样既为北皇解了围,也废了与峻珩的这场联姻。”
  说完嘴角轻撇,“不过这么说,倒给峻珩披上了个重情义的好名声。”
  太子被毒杀在太子殿,这种紧要时刻,峻珩出现在太子殿,可以解释为他重兄弟之情,前去送别……
  不凡脸色有一刹的失色,紧接着漫不经心的浅浅一笑,“北皇难辩,难道你不能辩?”
  “是彩鹭选的,又不是我选的。”无忧将眼一眨,“天女亲选的夫君已死,而峻珩又废掉,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正夫。”
  “这是你所想?”不凡握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搁回茶几,手却不松开。
  “难道你不想?”无忧微笑,有长宁等着,他当然不想。
  二人表面低言浅笑,和气融洽,空气中却蔓延着浓浓的硝烟。
  “可惜了,我才得的上好青花瓷。”惜了了一声叹息打破了这份不正常的静,无形的战火慢慢退去。
  “对不起,下次寻一副好的赔你。”不凡将手中茶杯放入一旁的茶盘,松开手,茶杯发出极轻的碎裂声响,裂成几瓣,‘哗’地一声散倒开去,杯中清茶在茶盘上渗开。
  无忧轻咬了唇,将脸别开,心里堵得难受。
  他的心上人惹的祸事,却让她做不仁不义之徒,欺骗天下君民。
  提了桌上酒壶,就着壶口一个人独饮。
  不凡心里暗痛,垂眸微偏了脸,不再看她。
  惜了了伸手来夺她手中酒壶,“你邀我饮酒,现在一个人独饮,算什么事儿?”
  无忧侧身避开,斜了他一眼,“小孩子喝什么酒?”
  “我十五……”
  “十五也是小孩子……”
  “我比你年长。”
  无忧很想说,我曾经活到二十三,话到嘴边,咽了回去,那二十三算是白活一场。
  无忧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了了斟上酒,“猜拳,赢了喝。”
  “好。”惜了了毫不犹豫,他不想她一个人独醉。
  不凡的这壶酒,虽然不多,却是货真价实的百年女儿红。
  加上二人孩子心性未去尽,三两杯下肚,无忧输得多了,没得酒喝,便开始乱抢,
  了了和无忧都是不胜酒力的,加上二人都抢着喝酒,酒喝得也急,没一会儿功夫,壶顶朝天。
  二人也醉成一堆,歪歪倒倒的挤睡在一处。
  不凡看了还如同孩子的了了和无忧,低叹了口气,将他们扶躺下来,分别盖上锦被,手指抚过无忧滚烫的面颊。
  又是一叹,那案子不能翻……如果翻出当年毒杀峻言之事,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卷入腥风血雨,包括王妃……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7:08
192

  无忧睡梦中忽然听见清脆的铃铛轻响。
  猛的睁开眼,翻身坐起,向车窗边扑去。
  被躺在靠窗边的惜了了的身体一绊,跪倒下去,本能的双手攀了窗沿。
  饶是如此,屈着的膝盖仍压得了了一声闷哼,醒来,长睫轻颤,半眯着涩涨的眼,看向跪趴在他身上的无忧,问道:“出了什么事吗?”声音哑得不象样子。
  无忧记挂着梦中的铃声,无暇理他,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爬过,趴上车窗,一把掀了窗帘,往外看去。
  车外道路,却是没走过的,正想回头问不凡,这是要去哪里,路面一转,见远处竟是‘常乐府’西门出来的茶摊。
  茶摊旁边围了不少人。
  虽然离得还远,却隐隐能看见有人正在捣鼓茶摊旁边的秋千。
  心脏猛的悬了起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忘了身后车箱里还有不凡和了了,定定的望着前方,眼一眨也不敢眨。
  “在看什么?”
  惜了了见她神色有异,坐了起来,凑到她耳边。
  无忧的手紧攥着车帘,拦去半边车窗,对他的问话恍然不闻。
  对了了而言,这条路,虽然并不多走,但也是熟悉的,平时冷冷清清,并没什么特别之处,见她如此,更加好奇,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看不出去,只得往她身后挪了挪,头换到她另一侧的耳边望出,身体不经意的贴了她的后背。
  与她一起时,才会有的异样感觉顿时泛起。
  他象是被烫了一下,忙要退开,却又不舍得退开。
  转脸,见她直直的望着前方,对自己的靠近浑然不觉,面颊微红,不再退开,反而轻贴了她。
  隔着衣裳能感觉到她削瘦的后背和圆翘的臀,心脏激烈的跳了开去。
  脸越加的烫,忙收敛乱飘的心神,向她所看的方向望去。
  了了挤着无忧,却背着手,不敢去抱她,碰触她。
  厚密的长睫,却因为偷偷亲近无忧的兴奋的不时轻轻扇动。
  不凡看着了了,不过是偷偷挨近无忧,他漂亮的狐狸眼里就流露出孩子般的纯真笑意。
  他的开心和满足是如此简单。
  突然间竟有些羡慕了了的在男女之情上的单纯和简单。
  正因为他的单纯和简单,无忧才对了了不避不忌。
  而对自己,他低头看着手中茶盅盛着的澄黄茶水,抿紧了唇,她与自己看似走的极近,心里却对他筑着千百道坎,不容他靠近。
  他知道她会看见什么,但他不会,也不愿阻止。
  有些事,越是刻意去防,越是防不住,越是想避,越是避不开,倒不如即来之,而安之。
  无忧望着远处的人影,害怕他们结束手上活计,就此离开,更换秋千的人,与她就此错过。
  一来怕引人怀疑,二来怕惊动前面的人群,提前散去,又不敢催马车快行。
  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默念,快跑些,快些,再快些。
  随着马车渐近,无忧紧张的好象心脏要跳出噪子眼。
  两个陌生的男子正在将两个全新的铃铛系在秋千上,旁边树杆依着个年轻的男子,长得比一般男子瘦小,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等马车靠近,她抬头向驶近的马车望来,目光不避不闪,看见趴在车窗上的无忧和了了却是一愣。
  无忧望着那张极美面庞,血液渐渐冷去,心里万般滋味,随着错身而过的身影褪去,最后只剩下失望。
  苦笑了笑,果然不是子言。
  长宁果然就是救子言的那个少女,她和子言离开后,长宁一定重新前来过这里,所以知道那秋千,也不难知道那铃铛的来由。
  “你脸色不好,有什么事吗?”惜了了的手伸了过来,摸她的额头。
  “没事。”无忧放下窗帘,心里凉拨凉拨的,懒靠向身侧车壁,感觉另一双视线追逐着她。
  回头看去,不凡坐在茶几后,手中握着卷书,那双似凝水的眼,静看着她,若有所思。
  眸子深邃如点墨,虽然让人如沐春风,却深不何测,这么摄住她的眼。
  无忧静静的与他对视,这些日子一直没想明白的疑团渐渐明朗起来。
  如果子言是南朝的太子,与长宁并非亲生姐弟,因为子言的死,将子言为自己搭的秋千三个月一换,这情深长得未必诡异了些。
  眼见要打仗了,长宁还敢来这里换秋千,虽然她有改装换貌,但终究是南朝的长公主,这风险不能说不大。
  从她看向马车的眼神,分明知道不凡会从这里经过,而非偶遇。
  又从她看见自己时的惊愕,失望之色难掩,足可见,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等着见不凡。
  可惜她和了了堵了窗口,误了他们相见。
  无忧“呵……”地一笑,那么秋千三个月一换,怕是另有深意。
  身子一歪,靠向茶几,手撑了下巴,睨了惜了了一眼,似笑非笑看着不凡,“知道我在看什么吗?”口气中还带了些调谑的嘲讽。
  “知道。”他的眸子幽深得好象能吞噬世间的一切,但回答她的话,却坦坦然。
  无忧碍着了了在场,不再说下去,正想滚倒下去,马车蓦然停下。
  清儿在外面唤了声,“公子,神巫派人送了封急函给郡主。”
  无忧撇了嘴角,这神棍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
  不凡伸手出去,接了个牛皮信封进来,递给无忧。
  无忧对凤止的事,一直就不感冒,懒洋洋的拆了信,想着扫上两眼,知道个大约内容也就是了。
  但一看下去,猛的坐起来,“停车。”
  “去哪里?”不凡扫了眼她手中信函。
  “培田村。”
  “培田村?”不凡眉头一皱,飞快的扫了一眼了了,“去那里做什么?”
  惜了了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
  无忧对地名没有什么概念,不知‘培田村’是什么地方,但光听名字是个蛮中正的村子名字,白了不凡一眼,“给某人的相好擦屁 股。”
  不凡偏头笑了笑,对她的粗俗不以为意,“此话怎么讲?”
  无忧懒得答他,直接将信丢了给他,向了了问道:“‘培田村’是什么样的地方?”
  “会动的花 楼。”惜了了奇怪她居然不知道‘培田村’。
  “什么样的花 楼?”无忧越加的迷惑, 这时的花 楼就是指青 楼,青楼怎么动?
  “流动性的花楼。”
  “哈……看来那掌柜是以此为乐,不求财。”无忧笑了,这生意做的真是别致,人家青 楼都讲的是一回生,二回熟,巴不得人家夜夜不归,这家青 楼到好,居然流动,尽做生人生意,这能挣上几个钱?
  “怎么能不求财,她们比寻常青 楼挣的多去了。”
  “呃?难道你们男人好 一夜 风 流后,再不相见的调调?”无忧越加迷惑,二十一世纪到是有不少一 夜 情,但那些一 夜 情之后。感觉不好的,自然只有一 夜 情,感觉好的就会二夜 情,三夜 情,没准就成了夜 夜 情。
  “我……我们哪有……那些女子是专为军中战士……”了了涨红了脸,说话也结巴了,后面的话也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无忧恍然大悟,原来是军 ji,嘴角扯出一丝讥诮,真是凤止的作风,约人都是往青 楼约,不过不明白他在婉城的青 楼呆的好好的,做什么要转到什么活动花 楼去。
  滚回茶几边,见不凡正低头沉思,屈指敲了敲桌面,“再不停车,进府了。”
  “我同你一起去。”不凡将信函拆好,装回信封,递还给她。
  “你知道在哪儿?”
  “我在军中近三年,自然知道。”
  “你该不会,无聊时也会去……咳……咳……”无忧睨了旁边了了一眼,见了了一双狐狸眼在不凡身上乱转,怕他把男女之事又再想歪,忙把这H段子打住。
  不凡不答她,只说前方正在建筑防事,马车前往不太方便,要惜了了先行回府,而他与无忧骑马前往。
  惜了了不愿去那种地方,自没有意见。
  “也好。”无忧不知培田村在哪里,四处乱找,到不如捎上不凡带路,但出去办事,人多总是碍事,不凡与她二人前行,正合心意。
  马车停下,她揭了车帘,先行出去,没看见不凡和了了交换了个眼色。
  无忧和不凡骑马走远,一只信鸽扑腾着离了惜了了手心,飞向远处。
  ※※※※※※※※※※※※
  无忧看着面前,被风一吹都能晃一晃的木板楼,完全没办法将它与了了口中说的大挣钱的移动青 楼联系在一起。
  但楼角上悬着的几块牌子分明写着‘培田村’,说明不凡没有带错路。
  进进出出的女子基本上是些粗枝俗叶,坦胸露脐,衣着大胆,言行举止更是轻浮。
  怪不得了了主动避让,不肯前来。
  翻了个白眼,“凤止的喜好真是广泛别致。”
  不凡手握着拳不自在的轻咳了声,“男人来这种地方,未必就是你想的。”
  “看来你是经验丰富啊?”无忧嘴角微撇。
  “哪能。”不凡飘飘然的睨了她一眼。
  那些女子一双双眼尽在了不凡身上,滚来荡去,贪婪得如同野兽见到美食,但见无忧一身华服,站在他身边,二人神态亲昵,倒不敢上来搭讪,自找没趣。
  再看不凡,神色间的却是全无表情,好象不管什么恶劣的地方,再恶俗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水上浮萍,都进不了他的眼底。
  半晌才有小厮上来,引了他们上楼。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7:18
193 别致的约会地方

  无忧和不凡比约定的时间早了许多到达,还不见凤止人影。
  一个三十上下岁的女人将她们接下,送茶递水。
  伙计叫这个女人玉姐。
  刚刚坐了下去,木板小楼就晃了晃,伙计刚放到桌上的茶水泼出不是一滴两滴。
  无忧直觉地震,一把拽了不凡就算往外冲。
  却见玉姐瞟了不凡一眼,气定神宜的捏着块小木块拍了拍身边木墙,咳了一声,“悠着些,这房子搭得不是很结实,昨儿才塌了一回,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叫人重新搭上。再弄塌了,我可不管了,你自个想办法去。”
  木板后传来一声女子浪笑,“玉姐,我乘着年轻,自然要多卖点命,等过几年,我到你这年纪了,这些杂活也帮着你分担些。至于现在,我挣了,也就等于你有挣,你就多担待着些吧。”
  玉姐对着木板啐了一口,“我可担待不了,我话是搁这儿了,这楼里的姑娘可不止你一个。你不知道收敛些,弄塌了房子,一会儿妈妈回来,发起脾气,你自个说去。”
  玉忧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晃是怎么回事。
  眼角见不凡那张永远从容淡定的面庞也出现了些尴尬裂纹,正瞥眼看她。
  无忧身体顿时僵住,抓着不凡的手,忙要丢开。
  一听房子要垮,攥着不凡的手反而收紧,另一只手紧紧抠住桌子缘。
  玉姐回头见无忧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堵木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前些天在路上,没柴火了,那个天杀的火夫偷懒,不肯上山砍柴,抽了根梁柱去劈了来当柴烧,到了地头搭房子才不得不临时凑了根梁木,新木比旧木短了那么点,所以这房子才有点晃。”
  “那……我们到外面搭张桌子坐……”无忧慢慢转着眼珠子,左右看了看,小心的挪动步子,唯恐重些,就将小楼给踩蹋了。
  就在这时,随着身边木墙‘咚’地一声,小楼又是一晃。
  无忧脸色一变,将不凡拽得更紧,“我们下去了。”
  玉姐忙将木墙一拍,“悠着些,别惊吓到贵客。”
  转头又向无忧赔了个笑,道:“姑娘不必害怕,房子晃是晃了点,塌不了。您二位,还是别下去的好。”
  “为什么?”无忧无语,明明刚才还说昨儿才塌了一回。
  “这位公子,实在俊了些,我们家姑娘尽看公子去了,哪还有心思做生意,一会儿妈妈回来看见,非骂到半夜去。” 玉姐瞅向不凡,吞了口口水,“姑娘放心,这房子还能经得起一阵折腾,一时半会儿的,塌不了。”
  无忧瞅向不凡那张脸,脸上苦得能挤出汁来,不凡与她目光一对,也极不自在。
  “玉姐,玉姐……”楼下传来小丫头的急呼。
  “叫魂呢?这么大声音,魂都叫你吓没了。”玉姐探头出去,一脸的不耐烦。
  “地字二号房的客人不知吃了啥东西,一天一夜就是不泄,人脱虚昏了过去,春花姑娘说客人的那东西卡在里面出不来,叫你过去想想办法,帮她弄出来。”
  “该死的,叫这些小蹄子别只盯着银子,啥人都接,出事了吧?”玉姐骂骂咧咧。
  “春花姑娘在杀猪的嚎呢,说您再不去,要出人命了。您先别急着骂,去帮她弄出来,再慢慢的骂。”小丫头在下面赔小心。
  “来了,你也别闲着,赶紧去拿结蓖麻油。”玉姐骂归骂,也不敢多耽搁,回身塞了一块小木块给无忧,过意不去的笑道:“手边有点急事,暂时不能陪二位。如果隔壁闹得厉害,就用这个在墙上拍两拍。”
  说完,急匆匆的跑着去了。
  无忧看着手中小木块,顿时凌乱了,这地方比想象的还要命,饶是她再脸皮厚,也是周身的不自在。
  睨向不凡,“这些都是你们的兵?”
  不凡手握了拳,抬起来,遮了嘴干咳了两声,甚尴尬,“不是,工事没筑好,大军扎在三里外的清河边,这时候来这里的,都是负责修建防事的。”
  “出来修建防事的,难道不都是官兵和穷人家的百姓?”无忧不解。
  “做苦力的固然是官兵和穷人家的百姓,但看管的可就不见得是。”
  “看管的,难道不是军中将领?”无忧越加不解。
  不凡笑了笑,“许多商贾,乡绅,不满足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开始想名,想官。可是官哪能是人都做得,于是就拿钱捐官。就算是数万金,往上捐,层层剥,剥到最后交到上头的,也是屈指可数。除了往上捐,另有一条路,就是出资修筑军事,敢贪军资的人,比地方贪官可就少了许多。
  而朝廷自然也喜欢这样的人来买官,节约军费。
  所以一旦打了胜仗,出资多的,基本就能捞上个小官,小官又能再升上一升。
  王爷又是个不贪的,因而旦凡有王爷开战的地方,就会有不少富贾出资修建防事,这些人出了钱,自然要派人来盯着,怕被人私下落了银子。
  这些前来盯着的人,拿着主子的大把银子,岂能不花?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官兵哪能随意出来嫖 ji?
  ‘培田村’平日挣的也不是官兵的银子,而是这些人的钱。”
  “这些人天天这么花天酒地,军中的人看着,难道不心痒?”
  “只要打了胜仗,‘培田村’的姑娘自然会前往犒劳,痒就卖力些,多打胜仗。”
  无忧这才明白过来, ‘培田村’就是为犒劳官兵用的,平时挣的却是外快。
  谑笑道:“你做为军师,打了胜仗,是不是也会犒劳犒劳你?”
  “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狗X。”窗外传来玉姐的呸骂道,“他给了你多少银子,吃药肿成这样,你也敢上。”
  “一百两。”
  不凡正喝了口茶,呛得一咳。
  无忧唇边的谑笑僵住,实在无法把不凡和这些女子扯在一块。
  尴尬的清了清噪子,“咳,我说笑呢。”
  又听玉姐呸道: “一百两,就不要命了?我说过多少次了?偏不听,你就抱着那一百两过吧,我不管了。”
  女子哭道:“玉姐别走,救救我啊。”
  对面窗探出玉姐满是怒容的面庞,“人都死了吗?蓖麻子油拿来没有。”
  无忧翻了个白眼,凤止这样的地方也来得,当真是生冷不忌,委实是个人才。
  那边正闹得不可开锅,木墙突然被什么重重的撞上,小楼猛的一晃。
  无忧心脏瞬间的抽紧,双手扶了桌缘。
  小楼的摇晃没象刚才一样很快停下,反而随着木墙不断的撞击,越晃越厉害,喘息声和做作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只听得无忧面红耳赤,再想着身边还有一个不凡,浑身象针扎一样难受。
  拿起玉姐给她的小木块,往木板上拍去。
  隔壁即时安静下来。
  无忧挑眉,玉姐的法宝果然有用,正要走开。
  木墙突然又是重重的一撞,
  无忧愕然,又举着木块拍两拍,隔壁不旦不停,反而象与她作对般,越撞得越欢。
  头顶的木屑散落下来,撒了无忧一头一脸。
  无忧抹去脸上木屑,睨眼见不凡忍俊不禁的撇过脸,恼羞成怒,挽了袖子,挥着小木块往木墙用力砸去。
  她实在不解,放个屁也能使得整栋楼山摇地动般颤抖的尴尬困境,这些人也能有这么大的兴致。
  忽然间想到凤止和峻珩的那一场yin 靡画面。
  脑海中很不纯洁的浮现出一个男 银摊死在榻上,胯 下那东西卡在衣裳不整的女子体 内,玉姐正抱着那女子一头大汗的拨,而那男子幻化成敝 胸 露 怀的凤止妖孽。
  念头一过,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卡住的那个,该不会是凤止吧?”
  不凡端着茶杯,又是一呛,苦笑了笑,凤止将她唤来这个地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郡主对在下,当真是关怀备至。”门口传来凤止漫不经心的声音。
  无忧敲着木板墙的手停了下来,向门口望去。
  凤止站在门口,一身紫衣整整齐齐,慕离帽上的紫色面纱直垂过肩膀,手握着折扇,挑起脸庞前的面纱,露出他邪媚妖艳的面庞。
  无忧回头往对面窗望了一眼。
  里面仍传出玉姐的喝骂声:“忍着点,马上就出来了。”
  好似失望的‘唔’了一声。
  凤止眼角的邪笑刹时僵滞,“看来让郡主失望了。”
  “咳,哪能。”无忧这才发现失态。
  “小心。”不凡一声轻喝。
  没等无忧反应,手腕被握往,往前一带,身后哗啦声响,接着两声闷哼。
  无忧回头看去,竟是那堵木板墙经不起折腾,倒塌下来,撒乱的木板条上叠趴着两个光 溜溜的男女。
  “哎哟”一声捂了眼,非礼勿视……
  不凡别开脸,不肯看上一眼。
  凤止浑不在意的轻摇折扇,只看捂了脸的无忧,眼角斜飞,眸子里多了几分戏谑。
  男子正呼着痛从地上爬起。
  无忧蒙在脸上的手指张开,偷瞄了眼地上,“哟,好小。”
  凤止‘噗’地一声笑,眼里趣味浓了几分,此女确实有趣。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7:36
194 自有妙处

  “无忧。”不凡蹙了蹙眉,将无忧拽到身后。
  男子往身 下看去,脸色顿变,涨得紫红,伸手挡了那处,捞起地上的衣裳,裹在身上飞窜而去。
  无忧从不凡身后探头出来,又去瞅那女子一眼,突然对窗外叫道:“玉姐,墙倒了。”
  “叫她自个扶起来。”对面传来玉姐的吼声。
  地上女子气恼的爬起来,也裹了衣裳,一跺脚,跑着走了。
  无忧笑嘻嘻的拍拍手,“终于安静了。”
  “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赶他们走?”凤止笑嘻嘻的在桌边坐下,浑然没因为这样古怪的场合而不自在。
  “你认为还能有什么?你当人人是你这种yin 虫么?”无忧翻了个白眼,这房子都是用轻木搭建,垮了虽然压不死人,但挨上几木棒子,免不得要痛一阵。
  这罪,她不想受。
  不凡忍俊不禁,微撇开脸。
  凤止摇着的扇子顿了顿,眼角笑意微微滞住,看向不凡,清了清噪子,“何必惺惺作态,想笑,就笑。省得一会儿,你想笑,都笑不出了。”
  不凡睨了他一眼,仍是浅浅的笑,“未必。”
  这地方,无忧实在不愿再呆,坐到凤止对面,“你叫我来,做什么?”
  “帮你过难关。”
  “条件?”
  “自然是入府。”凤止施施然的瞟了不凡一眼。
  不凡自行在无忧身侧坐下,完全象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听人模样。
  “那你先说说,什么办法。看可不可行,管不管用,如果当真管用,让你入府,又有何难?”反正入了府也是兴宁的夫郎,与她无关。
  兴宁这么多个夫郎了,再多个邪物,想必也不会在意。
  “消息是长宁放出去的,想必你已经知道。”凤止意味深长的瞥着不凡。
  不凡只是用茶盅盖慢慢拨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不管凤止说什么,做什么,全然不做出反应。
  “难道你有办法,将那些密函截下?”
  “除了她自己,谁能知道,她到底放了多少条消息出去,又用多少渠道?无从知道,又如何截?”
  “那……”
  “让她自己收。”
  “神巫,真会说笑。”
  无忧笑了,异想天开,她走这一步,已经是破釜沉舟,必是谋算已久,寻好时间下手,现在出手,自是在她看来是最佳的时机,如何还会收回去。
  “如果你手上有她的把柄,就可以让她收。”凤止气淡神闲。
  无忧唇边讥笑慢慢淡去。
  说她是当年北齐的峻宣公主?
  峻宣公主失踪多年,南皇为了长宁这个身份,连贵妃都杀。
  空口白牙,谁会相信?
  除此以外……侧眸看向不凡。
  只怕只有他才是长宁的软肋,但为了峻珩的破事,把不凡推向刀口,她宁肯废了峻珩。
  向凤止笑道:“奸 情的力量果然无穷无尽。”
  “不明白郡主的意思。”凤止媚眼斜斜勾着无忧,让诓他与峻珩有染,没门。
  “那说说看,你有什么计谋?”无忧挑了眉,不敢肯定凤止是否知道长宁和不凡之间的的事,不敢轻露口风,摸了个茶盅到手上。
  “南朝太子未死……”
  “哐当”一声,无忧惊看向凤止,手中茶盅跌落在桌面上,茶水撒了一桌,也不知扶起睡倒的茶盅。
  去摸茶壶的手停下,“未死?”
  “你没事吗?”不凡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诧异,帮她扶起茶盅。
  “呃,没事。”无忧回神过来,忙收敛心神。
  “看来郡主对南朝太子很感兴趣。”凤止打趣。
  “已死之人,突然未死,难道我不该吃惊?”无忧拂着身上被茶打湿的衣襟,“不过南朝北齐开战,何需在意北齐知道南朝太子活着?凭着这点,长宁如何肯让步,收回密函?”
  凤止收了扇子,“我先给郡主讲个故事。”
  无忧望天,这时候讲哪门子的故事,扁了嘴,没驳他,任凤止自行讲了下去。
  “当年南朝送南朝太子前往北齐,恰好与刚刚封为西越驸马的一位公子同住一间客栈。分道扬镳后,太子倒是平安到达北齐。
  但那位驸马运气就背了些,遇上蛮匪,九死一生,被忠仆护着抵达了西越,不过忠仆重伤不治而亡,驸马也算是有惊无险。
  太子和驸马都平安到达,按理相安无事。
  不久后却又出现了事故,南朝送太子的亲兵队伍在归途中遇上雪崩,尽数被埋在雪下,无一生还。而且带头的亲兵队长运气最差,一张脸被头石砸得稀烂。不过却出现另一件蹊跷的事,冻死的人神情安详,甚至带着微笑,可是那些亲兵个个面带痛苦之相。
  不过南皇对死者家眷赐下丰厚的安抚费用,这事也就此揭过。
  不想几年后,东窗事发,竟是南皇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将送去北齐的儿子与西越驸马掉包。
  北齐受到欺骗,如何肯罢休,向西越要人。西越也是要面子的,驸马被人掉包,这么大的脸,丢不起,自是不肯承认。一仗打下来,却损失惨重,终是弃了面子,交出南朝太子,保得平安。
  不料女皇生了个重情重义的女儿,竟助人救下南朝太子,后来救南朝太子之人,被核实为长宁公主。小公主放走南朝太子,西越无法向北齐交差,只能赐死公主,以示诚信。
  更没想到南皇是个薄义的君王,连妹妹都可以舍,却生了个有情有义的儿子,南朝太子不忍抛弃小妻子,折回去施救,结果两小一同烧死在西越宫中。”
  无忧听到这里神色一黯,垂下眼不敢对上任何人的眼,怕人看见她泪里渗上的泪。
  不凡虽然神色不变,搁在桌上的手,无事般把玩着手中茶盅,而桌下的手,却紧紧攥住,指尖深陷入掌心。
  凤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无忧强压内心的涌动,看了看不凡,后者神色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对这事有何想法。
  淡淡道:“那又如何?这故事,不新鲜。”
  无忧相信凤止不会无故说些没用的故事,再说她听说过太子和驸马掉包的事,也就是说南朝太子,也就是与她相伴四年的驸马子言。
  这些已经听过的故事,再听凤止说起,心里仍难平静,表面上竭力不做出表示。
  “故事确实不新鲜,但有一件事,郡主会感兴趣。”
  “什么事?”
  “在下对青 楼有特别的喜好,但这个嗜好却让在下发现了一件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无忧拉下嘴角,拿着下流当风流,还好意思显摆。
  凤止对她的不屑,全不在意,手中扇柄,将她下巴一托,“别嫌,不是如此,今日可就无人帮你。”
  “别卖关子。”无忧打开他的扇子。
  “脸被砸得稀烂,本该死了的人,却活着。他在送太子的时候就接下了死令,这些人有去无回,不过他们家人会得到丰厚的善后费。那些人并非死于雪崩的人,其实是服毒而死,雪崩不过是个假象。本来他做为队长,是该处理好后事后,再服毒自杀,可是他怕死,居然杀了个猎人,砸烂人家的脸,冒充自己。为了偷生,在‘培田村’一潜十三年,正巧被我给遇上。”
  “他既然隐姓埋名,你如何认得他?”
  “我这神巫的名号岂能是白得来的?不过是略施小许,他便乖乖的告诉我。”
  “可是这和烧死的南朝太子有什么关系?”
  “他告诉我,南朝太子活得好好的,根本未死。”
  “既然烧死,为何又说未死?”无忧心里砰砰乱跳。
  “南皇如此爱惜儿子,岂能当真送自己儿子前往北齐?”
  “既然南皇拿了替身送去北齐,又何必大费周折,与驸马掉包?”无忧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掌心阵阵发冷。
  不用凤止说,她也猜到了结果,子言就是北齐的太子峻言。
  峻言送去北齐,齐皇岂能不认得自己儿子?所以南皇才大费周折,将峻言与选定的驸马调换,如果不是后来东窗事发,也算是保得子言的一条命,同时也保了自己的儿子,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于是峻言改名子言成了自己的驸马。
  她对南皇这个人,实在做不出评价,到底是算是有情义,还是无情。
  “他这么大费周折,当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何苦衷?”无忧明知故问,她需要证实。
  凤止不答,却看向不凡,笑问道:“纥公子聪明绝顶,一定能猜出是什么苦衷。”
  不凡看着他笑了笑,神色淡然,“他可有说,被烧死的是谁?”
  “他不肯告诉我,只说那位被烧死的人的身份一旦被揭出来,南朝,北齐,西越必亡。”凤止手指卷着慕离面纱,与他对视。
  二人的眼,一个从容含笑,一个莫测高深,在这摇摇晃晃的小楼里进行了场无硝烟的战争。
  无忧深吸了口气,果然……
  峻言才是天女选定的真正夫君,他被烧死在西越宫中。
  赐他毒酒的北皇,用他替儿子当人质的南皇,以及烧死他的西越女皇,无不被天下众君视为死敌。
  三国均会被众国联手踏为平地。
  这事一旦抖出来,长宁哪怕不听她的,收回那些密函?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8:09
195 灭口

  如果以此威胁长宁,长宁固然不敢不从。
  但她潜意识的不愿意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子言就成了天女的夫君,不再是她的驸马。
  虽然不知他是生是死,光这么想想,就说不出的失落。
  轻摇了摇头,子言是她的,是她的驸马,是她的夫君,不能是兴宁的。
  她没有救世主的仁爱之心,只知道两世为人,什么也没有,只有子言,只有他这么个夫君。
  哪怕被世人唾骂,她也要捂下去。
  “我不喜欢勉强人,既然他不肯说,还是另做打算。”
  不凡抬眼看来,一抹诧异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他不肯告诉我,却肯告诉郡主,条件是要郡主保他一世平安和荣华,不用再这么躲躲闪闪过日子。”凤止盯着她的眼,一眨不眨。
  无忧心虚,不敢看他的眼,“都过了十几年的事,去翻出来也是没凭没据,远水救不了近火。”
  “如果有证据呢?”
  凤止轻瞥不凡一眼,站起身,绕到无忧身边,突然俯到她耳边,用只得她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知道他为何潜了十三年,这时却肯说出来,求郡主保他?”声音魅惑。
  无忧微侧了脸,近距离的对上他的眼,他似笑非笑,明知他有所企图,却无法回绝。
  眉头一皱,“为何?”
  “他看见了一个人,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那个人很象烧死在宫里的那位,如果他的感觉准了,揪出这么个人,何愁没证据?”
  无忧呼吸一窒,半晌才缓缓透出气来,“让他来见我。”
  凤止斜眸望向不凡,慢慢起身,转到不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唇边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他和‘培田村’的女掌柜亲密得称不离砣,陪着女掌柜去收钱了,一会儿就回来。”
  ※※※※※※※※※※※※
  一顶蓝布小轿停了下来,妇人揭开轿帘,朝正在下马的中年男子不满的道:“怎么又停下了?”
  “解手。”男子丢开马缰,往道边林子里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妇人皱眉。
  “能有啥事?”
  “你要我身边十几年,我还能不知道你一紧张就解手的毛病?”
  “哪有紧张?”男子不承认。
  “从工地出来,才一柱香时间,你都拉了五泡尿了。”
  “哪来这么多话,喝多了两盅茶,尿自然多些。”
  “算了,你不肯老实说,就自己慢慢尿回去,我先走。”
  “别……别……就等我一会儿,这是最后一泡。”男子忙转了回来,压住轿子。
  妇人摔下帘子,低声骂道:“十几年都养不家,不如养条狗。”
  男子当没听见,解着裤带,进了林子。
  他一路尿着过来,哪尿得出什么,不过是有想解手的感觉,闭上眼憋足了劲,才勉强抖了两滴。
  突然觉得喉咙上有被利刃割入肌肤的感觉,一阵肉麻。
  睁开眼,面前立着个一身绝美的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有些面熟,一时间的却又想不起是谁。
  开口发问,才发现竟说不出话来。
  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脖子,手上一片湿滑,转眼看去,手掌上鲜红的血液,红得刺眼。
  惊骇的张大嘴要叫,却哪里发得出半个音符,只听女子低声笑道:“十三年都躲过了,为何不接着躲下去。”
  男子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赫然想起眼前的女子是谁。
  眼里揉和着痛楚,惊讶,更多的却是后悔和恐惧。
  指着她,直挺挺的仰倒下去,大口的喘气,却吸不进去半点气息,嘴一张一合,能从口型上分辩出他叫出的名字……长宁公主……
  长宁笑了笑,“如果你不指着出来寻常乐求大富大贵,也没人能寻得到你。有时做乌龟才能长命,这是你太贪心的结果。”
  男子胸膛猛的起伏了一下,没了气息。
  长宁优雅用丝帕抹去薄刃上的血痕,掷到男子身上,优雅的转身离去。
  “该挨千刀的,还没完吗?”林外传来妇人的喝骂声,接着一声刺耳的尖叫惊飞了林中飞鸟。
  ※※※※※※※※※※※※
  妇人披头散发由玉姐扶着,跌跌撞撞的奔上小楼,神色慌张,“神巫大人……”
  凤止睨了眼妇人,向她向后的门望了眼,眉头微皱,“女掌柜,如何弄得如此狼狈?”
  “我……我相公被人杀了。”妇人身体哆嗦个不停。
  凤止倒抽了口冷气,飞快的睨向不凡。
  不凡回看了他一眼,将茶盅搁回桌上,双目清亮照人。
  无忧也吃了一惊,“谁杀的?”
  妇人将带血的丝帕递到她面前,“没看见人。”
  那丝帕上没有织绣名字,无忧放到鼻子边闻了闻,味道似曾相识,似有意,又象无意的睨了不凡一眼。
  凤止半眯了眼,瞪着不凡,坐回桌边,脸上没了笑意,使劲的摇着扇子。
  无忧听完妇人的陈述,向不凡道:“这事,你看怎么处理?”
  “交官办。”
  无忧轻抿了唇,他将这事交官办,也就是避嫌,“也好。”
  虽然无忧没表明身份,但不凡和凤止都是女掌柜认得的。
  有他们两人报官,没一会儿功夫,衙门就派了人来。
  不凡起了身,“看来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回去吧。”转头又问凤止,“要不要一起走?”
  “自然要走。”凤止将扇子一收,安慰了女掌柜几句,跟在不凡后面下了楼。
  无忧走在最后,从玉姐身边擦身而过,突然手上多了件纸团一样的东西。
  暗吃了一惊,回头恰好见玉姐伸回手去,脸上却跟没事一般。
  无忧握了那纸团,将手缩入袖中,下了楼说想净衣。
  玉姐便唤了丫头带无忧去净房。
  净衣这样的事,本是男女避忌,刚出了人命案,不凡不肯放她一个人去,陪她前往。
  无忧也不拒绝,由着他立在净房外等着。
  落了帘子,将纸团摊开来,上面写着:“公主有请。”另外有小字,标着时间和地点。
  无忧舀水将纸团上字迹化去,才将纸团揉了,丢入净桶,重新舀水洗手的一阵折腾,才出了净房。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8:23
196 一对璧人

  不凡和凤止在车厢里就摆上了棋盘,二人各持了一盅棋子,埋头下棋。
  在车厢里寻不到一点,在‘培田村’的燃过的残烟。
  无忧缩坐在车厢角落,捏着个请柬在手上轻拍。
  还真跟青 楼耗上了,玉姐留下的纸条,也是约在青 楼,还是凤止常呆的‘花满楼’,正不找什么理由逛花 楼,不知是不是过于的巧合,竟很合时宜的收到晴烟做为花魁挂牌的请柬。
  花魁挂牌,所邀的自然都是有钱的男子。
  无忧能得这张请柬自然是有人有意安排。
  她是郡主,想巴结的人多不胜数,收请柬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无忧拿着这张请柬,不凡也不会向她讯问请柬的是何人送的。
  看着请柬上的‘晴烟’二字,将凤止看了一眼,又一眼。
  凤止终于被她看得稳不住心神,骚狐狸尾巴露了出来,胡乱在棋盘上落了粒棋子,歪着身子,向她靠了过来,故意将呼吸吹在她脸庞,“这么看我,难道是对我动了心?”
  无忧脸上爬起一层鸡皮,不解风情的搔了搔脸上的搔痒,“晴烟今晚挂牌,你可知道?”
  “自然知道,晚些少不得还得去送上一份礼。”
  “难道你不再包*她了?”
  “我岂能包着她一辈子。”
  “晴烟服侍你这么久,你真舍得?”
  “女人总要找属于自己的归宿,我有何舍不得?”凤止近距离的瞧着她脸上鸡皮疙瘩,觉得甚是有趣,又吹了吹,令她脸上鸡皮更突出些。
  “挂牌意味着会有很多男人睡她的床,何来归宿而言?” 无忧瞪了他一眼,搓了搓脸,yin 虫果然没好东西。
  “等有一天,她枕边男人不再换样子,就是她最终的归宿。”凤止看着她搓下去,见风又起的鸡皮疙瘩笑了,“你这么受不得男人亲近,如何与那男人颠 鸾 倒 凤的?”
  不凡拈着棋子的手顿时僵住,朝无忧看来。
  无忧想到被凤止捣鼓出来的那个春 梦,脸上火辣辣的烫,飞快的瞄了不凡一眼,对上他沉黑得不见一点光亮的眼,脸更红了,干咳了一声,“你别听他胡说。”
  话出了口愕住了,这种事,何必跟他解释?
  凤止抖开扇子摇了两摇,不驳她,眼里的笑却浓了许多。
  不凡突然向无忧伸出手,“无忧,过来。”
  无忧看着他的手,又睨了凤止一眼,将手放在他掌心中。
  他手臂收回,将她拽了过去,轻轻揽住,与她耳鬓厮磨,柔声道:“帮我看看这步棋怎么走。”
  无忧不敢相信这是不凡做出的事,而且还是当着凤止的面……
  凤止也有些意外,靠了身后靠枕,轻摇着扇子,静静的看着偎在一起的两人。
  白衣少年眉清目朗,文儒俊秀,眉眼间含着温柔浅笑,修长的手指间拈了粒雪白的棋子,垂着眼,向怀中少女低声相问。
  少女也是一身素白衣裳,虽然脸上少些血色,却更白净如雪莲,娇美不可名状。
  她夺了少年手中棋子,往棋盘上一按,将自己的棋堵死一大块,自知失了手,窘得咬了手指,抬眼偷看耳边俊颜,眼波灵动,精致的五官难掩顽皮神色。
  少年撇脸微微一笑,轻道了声,“不妨事。”抬起头来,看向他,“到你了。”
  凤止慢慢蹙了眉头。
  他见惯了男女百态,也曾见过许多,爱得死去活来的男女。
  私奔,浸猪笼,花样百出,见怪不怪,看过便过,留不下任何痕迹。
  在他看来,男女之间的,不过是个‘欲’字。
  但这时,他在对面的少男少女身上寻不到半点‘欲’,突然间竟有些羡慕他们,拈了粒棋在手中把玩,却不落上棋盘。
  过了半晌,将扇子一收,指了被无忧堵死的那块棋,对不凡道:“你有了软肋,不再无敌,等你惨败之时,便是后悔之日。”
  无忧将视线从棋盘上移向凤止,一种不安的感觉,慢慢拢了上来,转头看向不凡。
  却见他淡淡一笑,“总是无敌,也是无趣。”
  “你会输得一无所有。”凤止眼里是少有的认真。
  “不到最后,焉知结果?”
  “莫怪我没提醒你,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不凡笑了笑,“这棋还下吗?”
  “自然要下。”
  无忧轻咬了唇,不凡是兴宁的夫,如果兴宁回来,他舍了自己倒也就罢了,如果还想继续护着,后果就难以预料。
  这只怕就是凤止所指。
  睨了凤止一眼,摇头一笑。
  他多虑了,她岂能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无论她的事能否完成,兴宁回来之日,都是她离开之时,一旦离开,就是与不凡的绝别,又如何能成为他的拖绊。
  ※※※※※※※※※※
  晴烟虽然被凤止包下许久,这些人反而觉得能被凤止包下的女子,身份更是不同凡响。
  头次对外挂牌,风头竟更胜过以往花魁挂牌。
  除此之外,晴烟还放出风声,这次第一夜竟得的钱财,她自己分得的那份全部捐为军资,支持婉城将要开起的保家战争。
  花满楼, 婉城权贵富贾不知到底到了多少,至于小商小户的,明知投不上价,却也不肯放弃这看热闹的好机会。
  还未到投花的时间,楼下已是满满的人头。
  爆竹声中,精心打扮过的晴烟出现在台上,向众人盈盈一拜。
  场中顿时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哄声四起,标示价钱的鲜花一捧一捧的往台上砸。
  她身为青 楼女子,却全无烟花俗气,如同出污泥的青莲。
  这样的女子放在正常人家,算是端庄秀丽。但放在这样的地方,就是绝色。
  同为女子的无忧,也不能不承认她确实有迷人之处。
  没一会儿功夫,台上台下,已堆满鲜花。
  无忧女扮男装,托腮趴在二楼栏杆上,眉稍轻挑,凤止一直坐在对面包厢,可是真没投出一朵鲜花,不知他会不会最后爽手一掷。
  瞟了眼楼下晴烟脚边堆着的鲜花,已经到了四千两黄金,投花的人却还绵绵不断,如果凤止想留到最后,怕是要为姨父大贡献一回。
  今晚让她挂记的却是另一件事,就是约她来这里见面的人,迟迟没有露面。
  楼下投掷鲜花的终于停下,花锤已敲过两下,再有一下,这买卖就算成了。
  眼见晴烟的第一夜将被五千金买下,凤止却送出了一个玉如意做为礼物,飘然离去。
  无忧看着晴烟失望的神情,也不禁摇了摇头,当真是狠心无情的男人。
  看着最后一下花锤举起,一个的声音从隔壁厢房传出,“八千两。” 楼下顿时一片哗然。
  珠帘轻响,走出一个面貌绝美的男子,不看楼下,却回头对无忧一笑,低声道:“你果然守信。”
  无忧略勾了勾唇,果然是长宁,只是不解,长宁要见她,何必花钱买晴烟的第一夜,难道想送银子给对头当军资不成?
  她们所在的位置是长宁事先安排的,是楼中光线最暗的地方,也就是说她们站在围栏边,除非他们隔壁包间的,否则很难看清她们的样子。
  如果晴烟被定下后,还有一场表演酬谢来捧场的人。
  所以她们有足够的时间交谈,而且楼下有弹奏声掩饰,不会有人听见她们谈话的内容。
  这样的见面,虽然大胆,却反而最为隐秘。
  “你约我来,何事?”无忧开门见山,虽然下面会有一场表演,但毕竟时间有限。
  “南朝大军将压近婉城,我们将有一场大战,你身为郡主,不会不知。”
  “那如何?”无忧瞥视着她,即将开战,她还敢混进婉城,这胆子也委实大了些。
  “想和你做笔交易。”长宁同样不兜圈子。
  “峻珩一废,不凡就可以成为我的正夫,我巴不得废了峻珩,为何要与你交易?”无忧笑了。
  “你固然不在意峻珩,但靖王和王妃不会允你废去峻珩,如果你这么做,只会害死不凡。”
  “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你看过便知。”长宁将一本书卷抛给她。
  无忧就着低暗的烛光翻阅,上面记录着这两年来,北齐的重要战争,好几次战线过长,靖王父子顾及不暇的时候,番王故意拖延支援时间而险败,都是被一个被称为鬼面的人突然出现扳正败局之势。
  “鬼面是谁?”
  “无人知道是谁,只知道是峻珩的暗棋。靖王和王妃岂能让你为了扶正不凡,而舍了峻珩手上这么个战将?”
  无忧倒抽了口气,怪不得峻珩如此浓包,竟能稳坐帅位。
  “我凭什么信你?”
  “你无需问我,只需去问你的父亲和兄长,或者不凡也行。”
  “你想要什么?”这件事,一问便知,长宁在这事上造假全无用处。
  “我收回密函,你帮我牵制鬼面。”
  无忧嘲讽笑道:“你想让我做卖国贼,将婉城卖给你?”
  “不过是约束一个人,何来将婉城卖给我之说。”
  “控制自己的战将,和故意败给你,有何区别?”
  “难道靖王手中,只得一个鬼面?”
  “虽然不是只得一个鬼面,岂有削弱己方战斗力的说法?”
  “牵制一个鬼面,不过是少一个战将,但那些密函出去,北齐将受到天下国君讨伐,一个鬼面能敌得过全天下的讨伐?”长宁冷笑。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8 21:59:19
197 三月一换的秋千

  无忧轻抿了唇,那些战略从脑海中浮过。
  鬼面除了那几场战略之外,没有任何出现的痕迹,神出鬼没,无迹可寻,影子一样的人,如何控制。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如何牵制?”如果他真是峻珩能控制的,姨父和兄长们,岂能查不到他是谁?
  “如果用得着他的时候,他总会出现。”长宁望着楼下晴烟,这曲结束,便是敲三锤的时候。
  “如果当真如你所说,我倒是可以一试,但除了密函以外,我另有条件。”无忧随着她一同看晴烟,晴烟花落谁家,她不关心。
  “你没有条件可讲,北齐的存亡在你手上。”
  无忧突然向她欺近,嘴角勾起一丝比冰还冷的笑,“北齐亡不亡,我不在意,我对你的进攻也没兴趣。我为什么要为不在意的东西去费神?如果你认为我没有条件可讲,你我可以就此别过。密函,你爱就发,仗爱打就打。”
  说完转飘飘的转身,准备离去。
  长宁看着她的背影,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你不是常乐。”
  “可以这么说。”无忧略回头,眼角笑意更深,常乐本是她的称号,但此常乐非彼长常。
  “你是谁?”
  “与你无关。”
  “你想要什么?”长宁突然感到一种恐惧,之前是信心满满,认为兴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突然间的发现,她在自己的掌心之外。
  这许久的策划怕是要功亏一篑,怪不得不凡敢拒绝她,对将开始的战争没有任何反应,他根本知道,她什么也没掌握住。
  无忧站住,不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换那个秋千?”
  “不过觉得那秋千有趣。” 长宁身体一颤,脸色微变。
  “恐怕不是。”
  “那你说,能为了什么?”
  “因为离‘常乐府’近,你心心念念的某人不时从那里路过……又或者,那个秋千根本就有些来头,让你放不下。又或许借这秋千,图些什么……” 无忧笑意盈然,声调不急不缓,却意味深长。
  “你……你是……你到底是谁?”长宁重新细细打量她,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我是谁,你不必问,只消回答我的问题。”无忧慢慢转身。
  长宁明知救子言那件事,是她心甘情愿,而且一定要去做的,就因为她只得六岁,为了万无一失,仍然用哄骗的方法。
  对任何人不会信任的人,无忧又如何能相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长宁一拂袖,恢复冷静。
  “你可以不告诉我,不过你和不凡的事,秋千的事……我不敢担保会有多少人知道。”
  “那又如何?我和不凡不过是郎才女貌,相互吸引。你也说过秋千离‘常乐府’近,我更换秋千不过是想借机看他一眼,仅此而已。传了开去,不过是我爱慕不凡,失德而已。”
  这席话,无忧听得如同针扎一般难受,寒着脸道:“长宁公主失德而已,那如果是峻宣公主呢?”
  “你胡说什么?”长宁脸色瞬间的白了下去。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
  “这种话岂能空口白牙的张口胡说?”
  “你忘了,苏家的当家是我的夫郎,还有多少消息能瞒得过苏家?是不是空口白牙,你到时就知道。”
  长宁倒抽了口冷气,看着无忧的脸,如同看见另一张幼嫩,执着的小脸,“你为何要关心那架秋千,难道,你与那秋千有着什么……”
  眸间色晦暗中,她仿佛回到了九年前。
  当年她被从大牢里救出,令人烧,神智不清的药性过去。
  发现斋堂这些本该被灭口的人,却走得一个不剩,窗外树下,却多了架以前没有的秋千。
  从亲信口中得知这秋千是峻言为了他的小妻子解闷搭的。
  而峻言已经追着小公主离开。
  她将亲信留在此处,查寻斋堂这些人的去处,自己则赶往西越,一直追到西越宫外,才发现峻言行踪。
  可惜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从暗道进了宫。
  她尾随着峻言潜入宫中,然而她对宫中道路不熟悉,又要躲避巡逻侍卫,好不容易摸到末央宫,却看见峻言翻窗而入,刹时铃声大作,同时燃起大火,火势汹汹,末央宫又陈旧失修,转眼就火焰便吞噬了楼阁。
  守在门外的嬷嬷太监大惊失色,张罗救火,却无人进去救人。
  她大惊之下,上前施救,惊动守卫。
  就在这时,见平阳公主带着人匆匆而来,见人就杀。
  她听说过平阳公主疼爱小公主,由此可见,她是前来搭救小公主的,果然见有人冲进末央宫救人。
  故意挨了一刀,趴在地上装死,乘无人注意之时,滚入身边树丛,隐藏起来。
  守在末央宫外的人,转眼被平阳公主的人杀了干净,尸体被丢入大火。
  火势虽然未能被控制,峻言和小公主却被从火里抬出。
  他们出来时,峻言是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将小常乐紧紧护在怀中。
  峻言的头发,手臂,后背被烧得难辩完肤,
  两小好不容易被人分开,峻言一动不动,看不出生死。
  小公主只得肩膀和手臂被烧损,但双目紧闭,面色泛青,唇角噙着一丝墨黑的血迹。
  平阳公主抱着小公主,失声痛哭。
  长宁从小在宫中,看得出小常乐是被毒杀,再看全无动静的弟弟,只道他已遭不幸。
  心痛如绞,怎么也没想不到他对他的小妻子竟不离不弃,情深至此。
  后来见平阳将峻言装入一个木箱中,差人送走。
  平阳公主在末央宫中葬下小公主,又从灰烬中扒出一具小太监的尸体,放入本该属于驸马的坟中。
  峻宣觉得事有蹊跷,等平阳离开,仍从暗道潜出宫,暗中查探,竟查不到丝毫线索。
  峻言如同在人间的化去。
  她身上有伤,又连日奔波,终于支撑不住,逃回斋堂养伤。
  心想,秋千是峻言为小常乐所架,如果他在世,说不定会回来这里。
  然而她一等几个月,峻言全无音讯。
  直到舅舅传召,她才不得不回了南朝。
  后来传闻平阳的女儿兴宁,向西越女皇讨要了封号,改兴宁为常乐。
  接着便在此封地建府。
  这时距那场大火已经事隔三年。
  总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于是偷偷潜入婉城。
  月夜下,她看见秋千旁的白衣少年,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一时间忘了顾虑,急奔出去,低唤出声,“言弟。”
  她分明看见少年身体一僵,但当他转过脸,她却怔了。
  面前的少年,如同被磨去光润表皮的珍珠,沉暗无光。
  与她记忆中灵秀无匹的二弟辩若两人。
  少年看了她半晌,却一垂眼,淡淡的道:“姑娘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就走。
  “别走。”她抢上前,向他的手臂抓去,他侧身避开。
  然就这么一动,长宁发现他的左手臂,一直垂着,没做过一点动弹,想起三年前被从火堆里抬出来的峻言。
  左边肩膀和胳膊被烧得不成样子。
  鼻子一酸,泪涌了上来,“你忘了娘和弟弟们怎么死的?她死了,难道你就要跟着她去死。”
  他默了不答,只看眼前的秋千。
  “就算你天天看着这秋千,她也活不回来。”她强忍着,不让泪滑下。
  少年死水般的眼,终于涌了涌,半晌才道:“就是不能忘,才想你好好的活下去。你已是南朝的公主,不要再来。”
  峻宣明白,无论她和峻言谁的身份暴露,都只有一个死。
  她不怕死,但母亲和弟弟们的仇不能不报。
  “斋堂的人,是你遣走的?”
  “是。”
  “你可知道,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如果在哪里认出你,只要多上一句嘴,你的性命就不保。”
  “死过两回的人,何必在意再多几回?皇姐走吧,就当我已经死了。”他笑了,那笑却入不了他的眼,淡淡的。
  十三岁的少年,却心如死水……
  她看着他离开,从此姐弟形同陌路。
  母亲和幼弟被迫害而死,他却这么龟缩着活下去,她又如何甘心。
  第二天她再来,那秋千已经不在。
  她找人照着记忆一模一样的重做出来,好在那对铃铛本是寻常百姓之物,随处可买,秋千做出来挂上后,与原来那架也没什么不同。
  以后秋千三个月一换,即便是她不来,也会派人前来更换秋千。
  因为她知道,只要他看见这个秋千,就会想起死去的小妻子,对过往的一切仇恨,就不会淡去。
  她不容他淡去,总有一天,他得站出来,与她一起,将那些人赋予他们的痛苦,加倍的还回去。
  那些久封的过往一一浮上长宁脑海,恨得咬牙,握着围栏的手,别断了长甲。
  深吸了口气,看向无忧,她真象极了言弟死去的小妻子,
  “你刚才也说过,无人知道他是谁,无法控制,你认为该如何做才能牵制于他?”
  “我派个人给你,他行动的时候,就通知这个人上阵。”
  无忧垂下眼睑,虽然不该这么做,但只有这个办法。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动,可以收发自如,万一鬼面当真不能动,她顶多也是在长宁那儿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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