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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聪明》师小札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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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05:20
☆、chapter10

  周一的董事会上,何蔚子作为投资运营部的总经理,汇报了正在进行中的融资项目的进展,汇报完毕后董事长叶斯承点了点头,问在座的各位董事有什么建议和意见,话音刚落财务总监左滕明就直接提出了几个质疑点,何蔚子一一解答,但左滕明一直来都对利达这个新型的投资机构有不小的成见,话里话外都透着些负面的情绪,在何蔚子解答完一个问题后立刻抛出另一个问题,用词逐渐尖锐,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休息的时候,何蔚子动手整理桌面上的一叠资料,会议室里的几个男人都点起了烟,烟雾很快缭绕在室内,加上空调打得高,她有些头晕窒闷。
  
  负责会议记录的董事会秘书小陈走到门口,吩咐外面的人带一壶热茶进来。
  
  何蔚子翻了翻资料,长时间的会议让她有些疲倦,揉了揉眼睛,抬眸的时候看见坐在对面的叶斯承正在和另一位董事低声说着什么,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扣了扣桌面,表情认真,身上却还是撇不去那种气定神闲的感觉。他好像永远是这样,无论会议的气氛多么紧张,时间多么冗长,他都不会显露出一丝不耐烦,甚至在别的董事争辩到面红耳赤的时候,他表情依旧放松,但她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开过小差,聚精会神地捕捉住了每一个细节。
  
  她垂眸,将目光继续移到手上的一叠厚厚的资料上。
  
  开门声,有人端着一壶热茶进来,为在桌的每个人手边的纸杯续水。
  
  何蔚子动手翻着资料,一页又一页,只觉得心烦意乱,室内的窗幔将阳光都挡在外面,她都不清楚现在是几点了,这个会议像是已经开了很久,她的耐心一点点被耗尽,只想快点结束,抬腕看表的时候,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随着一声“啊”,她侧头一看,竟然是阮绪绪,她小心翼翼地持着一个盛满热水的纸杯正递到她这边,却被她用手肘无意中撞到了。
  
  因为水盛得很满,这一撞,热水溢出来了,落在何蔚子面前的一叠资料上。
  
  “何总,抱歉!”阮绪绪紧张道。
  
  “你怎么回事?做事怎么毛毛躁躁的?!”何蔚子蹙眉,立刻喝斥,“还有是谁让你进来的?”
  
  她的声音不轻,带着不小的情绪,瞬间,整个会议室安静了,大家纷纷将目光聚集到她这里。
  
  何蔚子拿过右手边的纸巾迅速擦了擦被水浸湿的资料,很是烦躁道:“你给我出去!”
  
  阮绪绪拿着茶壶,表情有些僵硬,又说了声抱歉,立刻转身走向门口,转身的刹那有意无意地往叶斯承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眸里透露出委屈,叶斯承的眉峰微微蹙起。
  
  在座的董事都有些小诧异,在她们印象里,何蔚子待人是很和气的,就算对基层和后勤员工都是笑容有加,很少有严厉批评的时候,何况现在只是倒水时不小心溅到了资料这点小事,按她一贯的作风,应该是挥挥手说没事,下次注意一点,没想到她会发脾气,看来是被左滕明刚才的句句紧逼闹得心情不愉快了。
  
  因为看出了何蔚子有些情绪,会议后半段左滕明没什么发言,其他董事只是说了些中规中矩的话,最后叶斯承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会议结束。
  
  何蔚子走出会议室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了冲手,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的时候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很红,充满血丝,也许是被会议室的烟雾熏着了,总之有了这双红眼睛,她的整张脸看起来比平常凶了好几分。
  
  她突然自嘲地笑了,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斯承回了他的专属办公室,其他董事也各自忙去了,整个会议室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她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会议进行了两个半小时,不算太长的时间,她却觉得很难熬,这些日子好像都是这样的状态,没有工作的兴致,只觉得很累。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了妹妹何灿的来电。
  
  “姐,我在你们恒鑫对面的牛排馆呢,你有没有时间和我共进午餐啊?”何灿笑着问,她所在的赛格尔公司和恒鑫位于一个区,只需十分钟的车程,而恒鑫所在的这条商业街最不乏的就是各类的美食餐厅,何灿常常跑过来吃吃喝喝,每次都会打电话给何蔚子,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好,你等我。”何蔚子点头。
  
  挂下电话,刚走到电梯旁,电话又来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叶斯承的,她迅速接起。
  
  “我叫了外卖,上来和我一起吃饭。”他的声音很温和,“顺便在我这里睡一个午觉,你看起来需要好好休息。”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很软很舒适的沙发,还有澳洲羊毛毯,她时常上去睡午觉,而他会贴心地拉好窗幔,将光线都隔在外头,轻轻地发古典音乐,帮她入睡,自己则坐在皮椅上闭门养神。
  
  “不了,灿灿约了我吃午饭,我现在要去了。”何蔚子说完按下了电话。
  
  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好包再坐电梯到一楼,却巧遇了刚才被她斥责的阮绪绪。
  
  阮绪绪和一个穿休闲西服的男人面对面在说话,何蔚子的脚步一顿,这个男人她见过两次,第一次的时候他和阮绪绪有些拉拉扯扯,彼此说话声音都很大,她以为阮绪绪遇到了什么麻烦,还特地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当时阮绪绪有些尴尬地笑说:“没事,何总,他是我朋友。”后来,她辗转知道了这个长得还算斯文,皮肤白白的男人是阮绪绪的前男友,交往了两年多时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分手了。
  
  此时此刻,阮绪绪一手拿着手机,微微仰头和那个男人说话,两人表情都很平静,何蔚子没兴趣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收回目光,径直走向门口。
  
  何灿已经在对面的牛排馆等了一会了,她了解姐姐喜欢吃什么,做主点了两份套餐。
  
  何蔚子坐下,何灿就好奇道:“姐,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
  
  “被烟熏的,每次看会都是这样,一帮没有风度的男人集体抽烟,完全视我不存在。”何蔚子笑,其实她也习惯了。
  
  “什么男人啊,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何灿不满。
  
  牛排很快端上来,两人慢慢吃起来,边吃边聊,突然间,邻座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两人齐齐转头,看到靠窗位置的一个丰腴的女人正抱着她不到两岁的宝宝在哄,轻声轻语地说:“别哭别哭,看,大家都在看你呢,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多丢人啊。”那个宝宝闻言立刻有些诚惶诚恐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何灿扑哧一笑,转过头吸了口橙汁,说:“真可爱啊,胖的和一只小熊猫似的。”
  
  “是挺可爱的。”何蔚子附和。
  
  “不过也挺烦的,你看他多皮,在妈妈怀里扭来扭去的,嘴巴上都是番茄酱,他妈妈自己碗里的面一口没动呢,光喂他吃东西就累死了。”何灿说,“孩子的乐趣果然只有一时间的。”
  
  何蔚子说:“也许这就是甜蜜的负担呢,你只看见做妈妈的辛苦,没瞧见她们心里的幸福。”
  
  “好像你做过妈妈似的。”何灿反驳,眨了眨眼睛,立刻问,“姐,你是不是打算今年和姐夫要个宝宝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
  
  “不对吧,我记得去年姐夫生日的时候,大家起哄让你今年送他一个娃娃,你笑着说好的呀。”
  
  去年叶斯承生日的时候,正值冬天,何蔚子给他在湖边别墅安排了生日会,邀请大伙一起吃烤全羊,期间不少朋友都开他们夫妻的玩笑,起哄让何蔚子和叶斯承舌吻,两人拗不过,只好当众浅浅地亲吻了一下,他们还不放过他们夫妻,一个劲地开玩笑,又起哄让她在明年叶斯承生日的时候送他一个娃娃,言下之意让他们赶紧努力起来,话题带着旖旎的意味,当时何蔚子笑着说:“好啊,只要他愿意,我没问题。”而他淡淡笑了笑说:“看来我需要努力了。”
  
  何蔚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唇,说:“计划不如变化,我们现在都很忙,真的没办法要孩子。”见何灿有些失落的样子,她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别盯着我了,你和徐豫也可以考虑起来了,早生早恢复,我是错过最佳时候了,你可别和我一样。”
  
  “我还没做好思想工作呢。”何灿摇头,“我现在可不想当妈妈,想到一个孩子在我怀里哭闹就头皮发痒。”
  
  何蔚子懒懒一笑,不再给建议了。
  
  两人用完餐,出了牛排馆,何蔚子问:“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公司?”
  
  “不用了,走过去就行了,正好吃得有些撑,得动一动。”何灿笑了笑,朝何蔚子挥挥手,转身走了。
  
  阳光不错,暖暖地淌在人脸上,四月的好天气,路边不知名的花香和青草味融合在一起,深深嗅嗅,精神倍感清爽,不知不觉中何灿哼起了小曲子。
  
  走了近二十五分钟,才到了赛格尔,进去之前却看见一辆加长型的悍马停在门口,她好奇地看了一眼,车门打开,下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人正是程嘉烨。
  
  程嘉烨穿了浅色的西服,手重重地关上车门,转身的时候,目光和何灿的撞在一起。
  
  猝不及防,没有预警的,何灿连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被迫正面面对他。
  
  程嘉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直接走进了赛格尔。
  
  何灿心跳飞速,片刻后有些僵硬地走进去,故意放慢速度,不和他共搭一部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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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05:40
☆、chapter11

  何灿所在的赛格尔公司近期有个项目是和市内有名的宇伽软件集团有限公司合作,她早看过姚总给她的项目资料,里面有程嘉烨的名字,从而知道程嘉烨是宇伽技术部的组长,但鉴于项目性质复杂,牵涉的员工很多,她又只是负责翻译的,压根没料到会和程嘉烨直接面对面。
  
  此刻,大家坐在一个大的会议厅里,宇伽销售部的人员一边演示PPT,一边热情地讲解。何灿认真地坐着笔记,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专业术语上,没有时间分神。等到对方销售人员讲解完,程嘉烨边上台补充了几点,他开口的时候,何灿的心神明显一晃,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边上的倪红用手肘顶了顶她,笑盈盈道:“这个组长挺帅的。”
  
  何灿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程嘉烨,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头发很短,鬓发却很浓密,俊朗的脸上是完全认真投入的神色,眼眸里带着公式化的疏离。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对倪红的回应。
  
  会议结束,姚经理端着胖乎乎的身子很热情地上前和宇伽的四位负责人说话,倪红也积极地跟过去,何灿留在原位置上没动,她放下笔,合上工作本,抬眸时看见姚经理正在和程嘉烨说话,而倪红一直笑盈盈地看着程嘉烨。程嘉烨脸上却连应酬般笑容也没有挂上一个,她突然觉得时光好像没有将他改变多少,他还是老样子,对不熟悉的人连笑容都懒得给,在学生时代他就是如此,不擅长社交,同学私下都说他脾气不好,难以亲近。
  
  没过多久,倪红蹦蹦跳跳地过来,对何灿摇了摇手机:“我要到他号码了。”
  
  “他给你的?”何灿问。
  
  “他和姚经理互换号码的时候我趁机说也留给给我吧,他当然没法拒绝。”倪红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自然。
  
  何灿微微一笑。
  
  “程嘉烨,我喜欢这名字。”倪红笑着看手机屏幕。
  
  大家陆续出了会议室,何灿抱着文件走出去的时候,叮的一下,她低头一看,自己的中性笔掉在地上了,她弯腰去捡,看到了两条颀长的腿,那人的步子似乎一停,她捡起笔抬头,果不其然眼睛对上了程嘉烨的。
  
  这么近的距离,两人目光相交,何灿感觉到胸口一阵窒闷,而程嘉烨只是淡淡扫了扫她的脸,转身快步走出去了。
  
  他看起来非常冷漠,何灿不由地回想到起初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那时候不少女生对他有兴趣,主动问他的电话号码,他都不客气地拒绝:“你要我电话号码干嘛?我不认为我和你会有什么交集。”
  
  他的脾气向来是这样,臭臭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疏离,似乎对社交没半点兴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他才华出众,独来独往,性格看上去阴沉不定,自然成了大家的焦点,他们对他的议论和猜测持续了好久,在不少女生吃了他的闭门羹后,他们开始不厚道地质疑他的性取向,说他一定是喜欢男人的,这些谣言甚嚣尘上,直到他和何灿开始交往,谣言才不攻自破,大家在震惊之余都有些不小的遗憾,仿佛神秘人物落入世俗,一下子没了谈资。有人甚至过来问何灿:“说实话,程嘉烨是不是喜欢男人的,你和他交往是不是帮他在遮掩,他其实是另有所谓的亲□人?”
  
  当时何灿哭笑不得。
  
  虽然大家的目光总是聚焦在他们身上让何灿有些困扰,但恋爱中的甜蜜非常强烈,程嘉烨对她很好,虽然他不懂得浪漫,但对她有求必应,那时候他们常常去爬山,每次爬到一半她就喊累,嘟囔着要他背她,他都会二话不说,不顾别人笑话,直接背起她飞快地跑上山顶,风哗哗地在她耳边吹过,她觉得爽快极了,撅起嘴巴亲吻他的耳朵,他向来很镇定,但耳朵很敏感,每次被她一亲都会立刻变红。
  
  “何灿,你发什么楞啊?”倪红走过来,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何灿这才回神,说:“会议室太闷了,有些缺氧。”
  
  “那还不快出去。”倪红拉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刚出去就被姚经理叫到办公室去了,姚经理简单地说了说接下来的任务,边说边用手帕抹额头上的汗,笑道:“宇伽派来的人很靠谱啊,专业性很强,工作态度认真严谨,我们可不能输给他们,这样吧,我们今天要加把劲,将这个推广草案写好了。”
  
  为此,何灿加班到了晚上八点,中间徐豫来了两个电话,她说要加班,会晚回家,徐豫说我来接你,何灿说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家。
  
  回到家已经近九点了,徐豫在书房里对着笔记本敲字,她没有进去打扰他,径直进了浴室泡澡。放好了热水,洒了点精油,她整个人浸泡在芳香的水中,思绪有些乱,她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她可能会避免不了和程嘉烨的接触,要不要将这事和徐豫报备呢?想了想后还是觉得算了,毕竟她和程嘉烨不是私下的往来,而是工作上的合作,加上徐豫从来没有问过她和程嘉烨之间的事情,让她意识到徐豫对程嘉烨这三个字是挺排斥的,她可不敢去摸他的虎须。
  
  何灿打了个哈欠,将整个身子往下沉了沉,热水浸透了肌肤腠理,每个毛细孔都贪婪地张开汲取舒适的暖意,神经立刻松弛下来,她有些发困,闭上了眼睛。
  
  徐豫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何灿闭着眼睛半躺在浴缸里。浴室是恒温设置,不怕她会着凉,但时间待得久了容易缺氧,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轻声喊了声灿灿。
  
  何灿没有反应,他有些紧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灿灿,醒醒。”
  
  “嘉烨。”她轻声呢喃了一句,眼睛没有睁开,似乎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这两个字很清晰地传入了徐豫的耳畔,他的手一滞,眼眸闪过一道不为人察觉的情绪,但脸上表情不变,只是更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脸让她醒醒,何灿像是被吓到一样睁开眼睛,看见徐豫在她面前,有些惊讶:“你怎么进来了?”
  
  “你泡澡时间太久了,我怕你晕倒。”徐豫将何灿扶起,何灿身上没有衣服,顿时些小小的不自在,伸手去拉左边格子柜上的浴巾却够不到,徐豫帮她把浴巾拿下来,迅速打开披在她身上,她随意裹了裹,笑说:“你别一直看着我啊。”
  
  “我自己的老婆,看不得吗?”徐豫淡淡道,但人已经转身出去了,留下一句,“快出来。”
  
  何灿似乎没有辩驳的理由,迅速将身子上的水珠擦干净,披上浴袍,出了浴室,她走到化妆镜前打开化妆水和乳液慢慢地擦脸,回头时看见徐豫坐在沙发上,双手枕着后脑勺,闭目养神,眉眼间有些疲倦,轻轻地问了句:“很累吗?”
  
  徐豫没睁开眼睛,只是很低地应了一声。
  
  何灿走到他的沙发前,往他边上坐下,伸出双手按摩他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他微微蹙着的眉头很快松开了,整个表情彻底地放松下来,嘴角弯起很浅的弧度,伸手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她刚抹完乳液,手背手心都有一股淡淡的玫瑰味道,很好闻,他嗅了嗅,然后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双手箍住了她的腰,眼眸中充盈着淡淡的温情,就这样认真地看她。
  
  “你干嘛这样看我啊?”何灿问。
  
  “我喜欢看到你眼睛里的我。”徐豫说,“很小的一点,但很清晰。”
  
  何灿笑了,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身体和他的紧紧依偎,那柔软无骨的触觉让他心神晃动,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腿弯,将她整个抱起,抱到大床上,沉沉道:“一起睡觉了。”
  
  何灿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亲一下。”他有些燥热,但看得出她很累,克制了自己的想法,低头在她软软的唇瓣上吻了一下。
  
  隔天何灿和姐姐何蔚子吃中饭的时候,将程嘉烨回来的事情和她说了,何蔚子嚼着烩饭,认真地看着她,说道:“程嘉烨现在是宇伽技术部的组长啊,挺能干的啊,宇伽算是市内数一数二的软件公司,他这个年纪能取得这个职位,前途无量。”
  
  何灿立刻蹙眉:“他这个势利的小人。”
  
  何蔚子放下勺子,用雪白的纸巾擦了擦嘴唇:“你还恨着他说明你没放下他。”
  
  何灿急着喊冤:“姐,你别胡说。”
  
  “其实我可以理解,大学时代干净纯粹的感情,没有任何功利因素,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一首优美的诗。”何蔚子淡淡笑了笑,“我不会对你说教,其实你有权利惦记他,因为那也是你的青春回忆,是你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初恋,强行让你从脑子里抹去太残忍了,只不过你最好在心里悄悄地惦记,别让徐豫知道,在感情里,无论男女都是小气的。还有就是,你要记住,他是你的回忆,但徐豫是你的现在和未来,哪一个更重要你应该分辨得出吧。”
  
  何灿沉默,她的心事竟然被何蔚子一眼看穿了,和程嘉烨的那段初恋她只是理智又客观地将之关在心房外,但人都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理智和客观,很多时候,她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那些回忆像是会渗进心门的细缝,一点点地进来,告诉她,你没有忘记,我依旧存在。
  
  “不用那么纠结,随他去吧,什么东西都抵不过时间,人间别久不成悲,这句话多有道理。”何蔚子喝了一口纯净水,“有时候拼命克制自己不去想起,反而更容易想起,你从小到大都有点强迫症,更容易犯这个错误,所以别太勉强自己。还有,灿灿,别恨程嘉烨,恨别人累的是自己。”
  
  何灿叹气:“姐,我有时候很羡慕你和姐夫的感情。”
  
  何蔚子抿了抿唇,片刻后反问:“是吗?”
  
  何灿点头,伸手扣了扣水晶玻璃杯的杯壁:“你们在大学里认识,毕业后顺利结婚,我曾经觉得自己……自己和他也会这样,简简单单地迎来一个童话般的结局,我当时总拿你们的事情举例告诉班上有男朋友的女生,说毕业后就分手这话是以偏概全的,我姐姐就和姐夫就将校园爱情延续到社会了,他们结婚了,还特别相爱。”
  
  “是吗?还拿我举例啊。”何蔚子漫不经心地笑了,“这真是我的荣幸。”
  
  其实妹妹并不太了解她和叶斯承之间的感情,过程真不算是甜蜜,现在想来,她可真够糗的,在叶斯承之前她也谈过两个男朋友,那两段感情谈得很轻松,因为对方爱她胜过她对他们的,但和叶斯承的感情里,她从来都是占下风的。
  
  接近是她主动的,表白是她主动的,等待是她自愿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最初的心悸和最初的心痛,都从他那里得到了。
  
  那个夏天,作为学生会主席的叶斯承在礼堂里做完工作报告,径直下了台,她立刻从最后排的位置起身,开心地拿着两瓶矿泉水快步走向他去,离他几米远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一个穿着湖蓝色裙子的女孩也手持着矿泉水从第一排的位置起身,向他走去,她顿时停步,看着那个笑靥甜美的女孩将其中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他笑了笑,微微眯起眼睛喝了一口水,再递给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很自然地接过,张开嘴也喝了一口。
  
  她离他只有几米远,静静地看着他们之间默契的互动,半晌后走过去,笑道:“叶斯承,这位可爱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啊?不介绍介绍?”
  
  叶斯承这才将头转向她,说道:“她是英语系大一的学生章泽凌,可以说是我们的师妹。”
  
  叫章泽凌的女孩有一张白白如瓷的娃娃脸,笑起来眼睛和月牙儿一样,眼眸里一点杂质都没有,真可以说是如星一般亮而纯净,头发软软顺顺地披在肩膀上,声音清甜好听:“你是何蔚子学姐吧,我在学校的荣誉橱窗里看见过你的照片。”
  
  她点头,笑着说:“你好。”
  
  “我可崇拜你了。”章泽凌笑得更开心了,“你好能干好聪明,我们整个寝室的女生都崇拜你呢。”
  
  章泽凌说话的时候,叶斯承就眼眸带笑意地看着她,他们并排并地站着,章泽凌不到一米六五,站在一米八四的叶斯承身边显得娇小精致。
  
  聪明能干,令人崇拜,何蔚子从来觉得这些赞美很受用,但是章泽凌的出现,让她第一次觉得这些恭维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宁愿用这些换来其他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05:57
☆、chapter12

  和何灿吃完中饭,何蔚子在隔壁的咖啡小铺买了一杯热咖啡,然后慢悠悠地回到公司。时间还不到下午一点,此刻正是大伙儿打盹的时候,整个写字楼的空气里弥散着懒洋洋的因子,她坐着电梯到了自己所在的办公楼层,沿着走廊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却看见阮绪绪正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
  
  “何总,不好意思打扰您的午休时间。”阮绪绪说,“我有些事情要找您。”
  
  何蔚子打开办公室的门,径直走进去,阮绪绪也跟了进去。她将手里的热咖啡放在桌子上,转身拉开了窗帘,让外面的阳光透进来,动作慢条斯理的,然后往皮椅上一坐,公式化地问:“什么事?”
  
  “何总,这是我的申请调职的报告。”阮绪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去,“我还发了一份电子版的到您邮箱里。”
  
  何蔚子接过后迅速看了看,反问:“你申请要调到N市的分公司?”
  
  阮绪绪点头,声音平静:“何总您知道N市是我的家乡,我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我放不下她,希望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加上分公司那边正处于拓展期,对我来说是挑战也是机会,我想尝试一下。”
  
  “合情合理。”何蔚子将她的报告放下,抬眸看她,“等利达的资金到位后再说吧,丁总对你可是很有好感的,你得帮我们应付他。”
  
  阮绪绪尴尬地笑:“何总,这个……”
  
  “有什么问题?”何蔚子蹙眉反问。
  
  阮绪绪没将后面的话说下去,慢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先这样吧。”何蔚子拨了拨头发。
  
  阮绪绪轻声说了句那不打扰您午休了,转身快步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桌子上的笔记本没有关闭,何蔚子滑了滑鼠标,漂亮的星空屏保散开,白云青草的桌面背景展现在眼前,她费了点功夫进入了阮绪绪的隐藏博客。阮绪绪的博客页面是粉色的碎花,右上角还有一只大鼻子的卡通猪,完全标准的少女风格。她的文字也一样,透着少女特有的酸酸甜甜的情思。
  
  “人的欲望真的是没有止境的吗?以前我只希望能离他近一点,能看见他就满足了,现在我却整日都在想和他单独在一起。”
  “每天出门前我都要认真化妆,挑选衣服和鞋子,只为了在和他擦身而过的那瞬间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要他不经意地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一下,我就会高兴很久,感觉一整天都充满精力,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么卑微的事情,不过我愿意。”
  “为心爱的人烹饪可口的饭菜是最幸福的事情,看着他将我做的饭菜都吃完,我觉得很满足,而且不会感到辛苦。”
  “对对错错又怎么是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呢?我对他从来就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他,没有向他要过承诺,这样也是错的吗?我知道他有太太,他太太很优秀,但一个女人在事业上的成功并不代表她在感情经营上也是成功的,他们婚姻早就存在问题了,这并不是其他第三人造成的。他应该不爱他太太,如果爱的话,那他对我的回应算是什么呢?我到底算是什么呢?这不是我的错觉,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对我是有感情的。”
  “我陷入了一个痛苦的漩涡,完全不像起初那么潇洒了,现在只要一天不见到他我就难受,想到有另一个女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生活在一起,正大光明地拥有他,我就心如刀绞,但除了痛哭一场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今天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我问他在看我什么呢,他说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我好奇地问他是什么事情,但是他不肯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的全部,他以前是什么样子,以后又是什么样子呢?好想拥有全部的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非常幸福,真希望时间能够静止,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打扰。”
  
  ……
  
  何蔚子看到最后,迅速点了右上角的叉,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已经有些凉了,而且非常苦涩。
  
  这么多年了,她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从没有走进过叶斯承的心里,他的心房一直对她关闭,他可以对她温柔,照顾有加,但是他的爱恨与她无关。她从不想承认叶斯承娶她只是因为他需要她,她对他的的重要性只体现在她的附加价值上,而此时此刻再强大的自信也被这铁般的事实摧毁而尽。
  
  “这是你自找的,何蔚子,你是个傻子。”何蔚子双手捂着脸,低喃了一句。
  
  这天下午何蔚子将积压了一段时间的工作一次性地处理完毕,出公司的时候已经近七点了,手机上有几条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叶斯承发来的,说今晚有应酬,会比较晚回来,她看了后关上手机,瞟了瞟电梯旁的镜子,头发微微凌乱,面色紧绷,眼神没有什么光彩,她抿了抿嘴唇,用手掌按住镜面上自己的脸。
  
  叶斯承这晚和几个B市来的大客户在会所吃饭,吃完饭后,其中一个副总很直接地问他有没有按摩比较专业的地方推荐,做为东道主的叶斯承带他们到了S市最高档的按摩中心,四五个老总在按摩女郎噼啪地拍打下忍不住大声叫舒服,大叹专业。叶斯承也脱下了衣服和他们一样躺在按摩床上,一个专业的按摩女郎见他长相俊美,身材又好,笑得很甜,立刻伸出手按在他的胸肌上使劲地揉,他表情淡淡的,完全没有享受的感觉,没过多久就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她。
  
  几个老总已经和按摩女郎聊得很深入,话题也很暧昧,过了没多久就有些急得准备带她们去别处,叶斯承喝着温水冷冷地看着他们急躁的样子,不一会儿后起身套上衣服去结账,另附了他们的特殊服务费用。他不是善人,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投其所好很重要,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能否得到满足。
  
  几个老总带着美女赶赴温柔乡,叶斯承出了大门,司机小纪已经坐在卡宴里等他了,他快步上了车。
  
  车子路过青宴小街,叶斯承让小纪停一下车,吩咐他下车去里面买一束茶花。
  
  青宴小街里有个夜市,里面有一排卖花的铺子,何蔚子很喜欢其中一家的茶花,说气味特别清冽特别自然。
  
  开车回到湖畔弯住宅区,叶斯承拿着花下了车,走向自己的单幢别墅。
  
  何蔚子正在讲电话,叶斯承进门后将花搁在桌子上,顺便放下车钥匙。他有些微醺,揉了揉眉心,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伸长腿,目光落在何蔚子身上。何蔚子背对着他,穿了一件黑色镶钻的紧身羊毛衫,将她纤细身材的漂亮曲线完全勾勒出来,他手指不经意间蜷缩了一下,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打完电话,转身面对他。
  
  “给你买了花,放在桌子上。”叶斯承说。
  
  何蔚子侧头看了看客厅的桌子上,果然有一束用报纸裹着的茶花,她走过去,拿起那束茶花凑近鼻尖嗅了嗅,果然很好闻。
  
  “周末是你的生日,我已经订好了托斯卡纳靠窗的位置。”叶斯承的眼眸浮现温柔的笑意。
  
  “谢谢你的贴心,我想我又会迎来一个愉快的生日。”何蔚子说。
  
  “最近很累吗?”叶斯承的身子向前倾了一下,随意问道。
  
  “融资的事情很烦,说不累是假话。”何蔚子答。
  
  “蔚子,别将自己弄得太紧张了,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将事情交给我。”
  
  “各司其职,我既然是投资运营部的总经理,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再累都不能将自己松懈下来。”何蔚子说,“又不是在家里,不高兴洗碗可以交给你负责。”
  
  叶斯承轻笑,低头摘下自己手腕上的表,全身上下都有些懒洋洋的。
  
  “N市分公司这一季度的业绩不高。”何蔚子突然说,“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那边的管理制度有些混乱,我打算将罗健派驻过去让他抓一抓销售那块,他能力很强,我对他很有信心。”
  
  “对了,小阮打了申请报告说要调去N市。”何蔚子扣了扣自己的指甲。
  
  叶斯承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很自然道:“她工作态度很认真,经验不足但胜在细心,那边又是她的老家,让她回去也不错,你做决定就好。”
  
  何蔚子认真地对视叶斯承,他有些微醺,但逻辑还是非常清楚,微微垂眸,表情很放松,嘴角有点笑意,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何蔚子突然笑了,说:“我可舍不得小阮,她那么贴心,性格不张扬,脚踏实地的,太好用了,再说利达的丁耀辉对她可是很感兴趣的,每次只要她在丁耀辉就很开心,我们谈事顺畅很多。”
  
  “丁耀辉可算不上是君子。”叶斯承想了想说,“你要掌握分寸,别出格了。”
  
  “能闹出什么事情?不就是叫她陪丁耀辉喝几杯酒吗?”何蔚子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叶斯承抬眸,静静地看着何蔚子,唇抿得有些紧,虽然他没有再说话,但何蔚子已经察觉到他眼眸里细微的变化,透露出的信息是不赞同,甚至更为强烈点,是反对。
  
  “怎么?你心疼她吗?”何蔚子反问。
  
  叶斯承微微一笑:“我心疼我所有的员工。”
  
  他说完起身径直走向二楼,边走边动手解自己的衬衣领口。
  
  “对了,和小阮相处这段时间后我发现这小姑娘还挺像章泽凌的。”何蔚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叶斯承停步,转身看着何蔚子,灯光下他的眼眸清亮得很,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份微醺的湿意,他微微侧头,像是在思考,片刻后自然地问:“你说谁像谁?”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06:23
☆、chapter13

  一阵铃声猝不及防地划破了这短暂的静默,是何蔚子手机的专属音乐。她侧身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母亲李沐的电话,她立刻接起,瞬间调整好情绪,轻轻地喂了一声。
  
  “是何蔚子吗?我是李组长的秘书小宁,李组长因为突发性的剧烈腹痛晕过去了,我叫了救护车,现在开往第一人民医院……”小宁的声音虽然急切,但还是很有条理的。
  
  何蔚子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赶紧说:“好的,我马上赶过来,小宁麻烦你先照顾一下我妈妈,谢谢。”
  
  叶斯承正站在楼梯口,手还按在领口上,听到何蔚子语气不对,立刻问:“妈怎么了?”
  
  何蔚子快步拿下衣架上的风衣穿在身上,又打开桌子上的皮包,打开取出皮夹一看,自己的三张卡和一些现金都在里面,立刻合上塞回包里,扣好皮扣,去玄关处穿鞋,边穿边说:“我妈晕倒了,现在在救护车上。”
  
  叶斯承快步走过去,伸手拉过何蔚子的手臂,声音沉沉有力:“我和你一起去,我来开车。”
  
  二十分钟后,叶斯承和何蔚子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在急诊室找到了小宁,小宁正在和几个值班医生交待李沐发作时候的情况,何蔚子立刻走过去和小宁打招呼,她心里很急,但还是先向小宁表示了谢意,再问明情况。
  
  “李组长今晚是在国宾饭店吃饭的,吃了没多少东西就说饱了,自己去了洗手间,我在原地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她还是没有回来,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洗手间找她,一进去就发现她一个人一手撑着盥洗台,一手揉着腹部,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赶紧走过去一看,她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我急得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没事,我就扶着她慢慢走出来,但没走几步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满脸都是汗,一点力气也没有,就直接往我怀里倒下去……”小宁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医生,我是李沐的女儿,请问我母亲到底是怎么了?”何蔚子急着问面前一位值班医生。
  
  “患者疼痛部位在上腹部偏左,阵发性加剧的疼痛难忍,根据体征应该是急性胰腺炎发作。”医生说,“我们会根据进一步的化验和检测确定病因。”
  
  值班医生带着何蔚子何叶斯承一起进了李沐的病房,护士正在给李沐抽血,李沐痛得直咬唇,面色苍白,一点血丝都没有,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汗。何蔚子赶紧过去,俯身轻轻道:“妈,我来了,没事的,医生和护士都在这里。”
  
  李沐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斯承也来了啊,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妈,您说什么呢,这叫什么麻烦。”何蔚子赶紧拿出干净的纸巾为李沐擦脸颊上的汗。
  
  “蔚子啊,你别打电话给你爸爸,你爸爸现在在做调研,脱不开身,得一心一意的,我可不想他心里挂着我的事,也别打电话给灿灿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李沐断断续续地交代。
  
  “好。”何蔚子点头,“妈,我都听您的,您现在别说话了,让护士好好给您抽血。”
  
  何蔚子和叶斯承一起守在医院到凌晨,期间李沐一直阵发性疼痛,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何蔚子就握着她的手,用纸巾帮她擦汗,轻声安抚她。
  
  叶斯承已经向一名值班护士提出调整病房的事情,那护士说最早也要明天了,现在无法调配。
  
  天亮的时候,何蔚子耳边窸窸窣窣传来护士端着盘子进来给李沐换药水的动静,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条羊毛毯子,她摸了摸,质地很柔软,还是全新的,应该是刚买来的。
  
  护士一边给李沐换药水,一边说:“外面那位叶先生是你老公吧,挺细心的,一会过来让我们将病房内的空调打高一点,一会问我们这里附近有没有二十四小时的超市,说要买东西,刚刚又问我们这里有没有干净卫生的早餐店,说要给你买早餐,还吩咐我们动作轻点,让你好好睡一觉。”
  
  何蔚子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毛毯,心想这应该是叶斯承专门买回来的。
  
  说话间,叶斯承已经拎着一个袋子进来了,他一夜未睡,但看上去精神尚好,只是眼底有些淡青色。
  
  “我给你买了早点,趁热吃吧。”叶斯承打开袋子,拿出热腾腾的粥和点心。
  
  何蔚子接过,或多或少地吃了点。
  
  叶斯承的手机震动声响起,他接起后说了几句便挂下了,走近何蔚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认真道:“别担心,我和值班医生说过了,今天会将妈调到VIP病房去,那边的环境比这里好很多。”
  
  何蔚子不说话。
  
  “今天你就别去公司了,留在医院里陪妈吧,有什么事情就及时和我联系。”叶斯承说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现在要去公司了。”
  
  “你一夜没睡还开车?”何蔚子问了一句。
  
  “没事,刚才在外面的走廊的椅子上小睡了一会,现在精神还算不错。”他说完又摸了摸何蔚子的头发,“你别太紧张了,放轻松一些,还有我在,没事的。”
  
  何蔚子抬头,目光对上他的眼眸,看见了他眼眸里闪过的温情脉脉,她却没心情回应,也不想回应。
  
  叶斯承走出病房后,何蔚子整个心绪都很乱,但想到目前最重要的是母亲李沐的病情,她克制自己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情等母亲的病情稳定后再解决,想着想着,握紧的拳头慢慢送下来。
  
  等到八点过后,副主任,主任医生陆陆续续地上班了,何蔚子正用热毛巾给李沐擦脸,小宁和几位重量级的医生都进来了,其中一名两鬓银白的朱主任很热情地说:“我刚刚才知道李组长住到我们这里来了,放心,我们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设备力量,尽最大的努力医治李组长的。”
  
  于是不一会儿,入院手续办好了,李沐被安排到外科VIP房间,房间宽敞明亮,温度湿度都适宜,所有设备齐全,还配备了一个小厨房。透过落地窗还可以看见医院花园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一个漂亮的人工湖,护士长笑说这是观景病房。
  
  李沐还被优先安排做了化验和CT,结果显示是胆源性的胰腺炎。
  
  “妈妈在一年前体检的时候的确发现有胆结石,当时结石很小,她觉得没有什么感觉就没有理会。”何蔚子说。
  
  朱主任拿着片子,认真地说:“李组长的胰腺炎发作就是因为胆结石。胰腺管是重要的消化器官,与胆囊密切相关,胰腺炎一般就是由胆道系统疾病引发的,大部分胰腺炎病人都伴有胆囊结石,有些病人在体检时发现有胆结石,由于结石较小且不痛不痒就置之不理,然而就是这些小结石却有可能要了人的生命。胆囊结石在体内就是不定时的炸弹,当它移动到胆囊管里,就会造成胆管阻塞,引发胆汁反流,而胰腺管和胆囊管是连接的,胆汁随即流到胰腺管里,造成整个消化系统的紊乱,在油腻,辛辣或者刺激性的食物对肠道的刺激下,就会引发胰腺炎的急性发作,重症时还会产生休克……”
  
  何蔚子不免蹙眉,忧心忡忡。
  
  “对胆结石引起的胰腺炎,我们积极提倡手术,一般等炎症退去,血淀粉酶明显下降后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朱主任很细心地和何蔚子说了很久,说到最后何蔚子深深吸了口气,对朱主任表示了感谢,并诚恳地拜托朱主任和这个科室的医护人员好好照顾李沐。
  
  “这是当然,我们会派最好的外科医生给李组长动手术的。”
  
  中午的时候,小宁给何蔚子送来了饭菜,何蔚子随便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李沐已经睡过去了,面色很安静,她不想打扰母亲休息,轻声嘱咐了护工两句便走出了病房。
  
  打开手机,里面是九个未接电话和一堆的未读短信,其中三通电话和四条短信都是叶斯承的,她看了看,却没有回复,直接放进口袋里,沿着走廊走向电梯,打算下楼透透空气。
  
  她走到电梯口,按了按键,没过多久,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两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正是徐湛和温行恕。
  
  “蔚子,是你啊?我没看错吧。”温行恕看到何蔚子的那一刻立刻惊喜了。
  
  徐湛也是一怔,没想到这里碰到何蔚子。
  
  何蔚子立刻打起精神,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说了自己母亲李沐的情况,边说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徐湛在这个医院外科任职的事实。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徐湛说。
  
  何蔚子点头:“好的,我现在下楼去透透风,买点东西喝,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她走后,温行恕挑眉感叹:“我的蔚子,她还是那么得迷人。”
  
  当年温行恕对何蔚子一见钟情,发起了猛烈的攻势,还抄袭过一首民国的诗充作是原创送给何蔚子。那首诗是叫做:她这一点头。她这一点头,是一杯蔷薇酒,倾进了我得咽喉,散一阵凉风的清幽,我细玩滋味,意态悠悠,像湖上青鱼在雨后浮游……
  
  当时何蔚子认真地读完,笑着反问:“这是你原创的?”
  
  温行恕潇洒道:“是啊,我写得还行吧。”
  
  何蔚子笑着点头:“还行还行。”
  
  后来还是徐湛点破了温行恕:“这明明就是曹葆华的诗,你无耻地抄袭,还得意洋洋地送给人家,我说你还能更猥琐一点吗?”
  
  温行恕想到自己以前的糗事,不禁有些小羞愧,他侧头看了看神情有些凝重的徐湛,说道:“你傻了?人家已经走远了。”
  
  徐湛收回目光,轻轻嗯了嗯。
  
  “我说蔚子她怎么还是那么美,刚才电梯打开,看到她的那刹那我心跳好快,像是第一次见到她的那种感觉,她黑发飘飘,身材玲珑有致,眼睛如星,皮肤雪白,身上还有一股幽香,简直是像一个仙女,我当时瞬间就陷进去了。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无法忘怀我风流少年时代唯一的败笔。”温行恕戏谑道,“她让我尝到了落空的感觉。”
  
  徐湛不发表意见,随手打开手里的病例翻看。
  
  “但我比你勇敢,我至少向她表白过,不像你这么挫,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温行恕说。
  
  徐湛蹙眉:“你真够烦的。”
  
  “你别装了,当年我猛追她,你处处打击我,使劲灭我威风,对我阴阳怪气的,当时我还很迷惘,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后来才晓得,原来她就是你的心上人。”温行恕耸肩,“我可不承认我不厚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她当时是你的女人,我也要试着抢过来,何况她当时是单身呢。”
  
  徐湛不说话,长长的睫毛下垂,在眼底投下一层阴影。
  
  当时追求何蔚子的岂止是温行恕,那个大学区里的很多男生排队守在何蔚子的学校门口,捧着花,开车豪车,只为见佳人一面,但何蔚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他们机会。只有那个叶斯承,他半点功夫都没费,就得到了何蔚子,使得那些爱慕何蔚子的男生,包括富二代,高干子弟,青年才俊的所有努力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完全成了一个笑话。
  
  温行恕继续缅怀自己的青春岁月,当年被何蔚子拒绝后,他难过了很久,破天荒地创造了半年单身的记录,但过了那半年,他又开始频繁地交女朋友,但每每交往后都会失落地感叹:“在她身上我找不到蔚子给我的那种强烈感觉,怎么办?我难道拔不出来了?”他随身带着一张何蔚子的照片,时不时拿出来亲吻一下,为此他的好几个女朋友因为他的用情不专而忍无可忍,最后主动提出分手。
  
  温行恕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皮夹,那张何蔚子长发飘飘的照片还夹在里面,他叹气:“我这辈子只能对着这张照片意淫了。”
  
  还没说完,徐湛拿起病例狠狠的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作为第一人民医院女医护人员想嫁排行榜第二的徐医生怎么能动用暴力?”温行恕蹙眉。
  
  “那第一是谁呢?”推着车过来的,穿着粉色护士装的小护士俏皮地问。
  
  温行恕立刻正色道:“这个还用问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07:41
☆、chapter14

  李沐的疼痛得到控制,何灿陪在病床边,拿起热毛巾给她擦脸,边擦边说:“不公平,真不公平,为什么每次你和爸有什么事都通知姐,却不吱我一声呢?就算姐比我能干,比我帮得上忙,但我也有知情权啊。”
  
  李沐笑了,轻轻地说:“你都快抱怨一个钟头了,累不累?”
  
  何灿这才乖乖闭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愉快,母亲李沐住院后整整两天她才从何蔚子这里得到消息,立刻请了半天假赶到医院来,当看见李沐病怏怏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忍不住怪她不及时将实情告诉她。
  
  开门声。
  
  穿着风衣,拎着包的何蔚子走了进来,何灿转头看她,然后微微撅起嘴巴。
  
  “怎么了你?”何蔚子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气呼呼的样子。”
  
  “妈妈生病住院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有及时告诉我,我能不生气吗?”何灿说。
  
  “事情太多,手忙脚乱的,一时间忘记通知你了。”何蔚子将包搁在沙发上,柔声道,“我向你道歉。”
  
  何灿哼了一声,保持沉默。
  
  没过多久,朱主任带着几名医生进来看李沐,其中有徐湛,他看到何蔚子的时候点了点头,何蔚子对他轻轻笑了笑。何灿立刻主动自我介绍:“我是李沐的小女儿,谢谢你们照顾我妈妈,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联系家属的事宜可以找我。”
  
  朱主任笑声朗朗:“李组长你真是好福气啊,两个女儿都这么漂亮懂事,知道你生病了都赶来看你。”
  
  李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朱主任详细地问了李沐今感觉如何,具体哪个部位痛,是什么性质的痛,是持续性的痛还是阵发性的痛,什么时候最痛,李沐都一一回答,他耐心听完后让徐湛为李沐做了个简单的体格检查,当按到左上腹的时候,李沐蹙眉忍不住说这里很痛,像是刀割一样。
  
  朱主任说炎症还没有退去,要等到炎症退去,才能进行取石手术,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还要等半个月。
  
  何灿很急,忍不住插嘴:“还有这么久啊。”
  
  查房近四十分钟,朱主任带着医生离开病房,何灿和何蔚子继续陪着李沐,期间何蔚子手机震动声不断响起,李沐很体贴她,不禁说道:“蔚子,你去忙好了,让灿灿陪我就好。”
  
  何蔚子的确很忙,公司里还有一堆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想了想便点头,拎着包转身出去了。
  
  时间是上午十点,科室里的医生陆陆续续地查完房,有的在写病程,有的在找家属谈话,有的戴上口罩准备去做手术,一切井然有序。何蔚子沿着走廊走向电梯,看见徐湛站在不远处和一位病人家属说话,他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胸口的袋子里插着几支笔,神情很认真,完全是一个医生的气质。
  
  何蔚子走近的时候,徐湛正结束了和病人家属的谈话,那个家属热情地说:“徐医生谢谢你,你真是负责任的好医生。”
  
  徐湛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家属回病房了,何蔚子走到徐湛面前,对他点了点头,也不准备多说什么,直接走向电梯。
  
  “蔚子。”徐湛开口。
  
  何蔚子停步,侧过身来听他说话。
  
  “你别担心,等李阿姨的炎症消退后就可以手术了,我们这里做取石手术的病人很多,每个医生经验都很丰富,一定做得很好。”徐湛说。
  
  “我相信你们。”何蔚子语气里带着尊敬,“徐湛谢谢你。”
  
  徐湛的眼眸露出浅浅的笑意:“我可不想听到谢谢两字。”
  
  正要告别,温行恕从安全楼梯口快跑了过来,看见徐湛立刻大声道:“徐湛你过来会诊一下,我们这里有个病人伤口感染得很严重!”
  
  徐湛听了立刻说好。
  
  温行恕这才看见徐湛身后的何蔚子,眼神立刻变得很温情:“我的蔚,咳咳,蔚子,你也在啊,早上好……你今天好漂亮啊。”
  
  何蔚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湛已经对温行恕蹙眉了:“快带我去。”
  
  温行恕楞了一下,赶紧和何蔚子说了再见,就带着徐湛去他的病区了,下楼的时候还忍不住问徐湛:“蔚子是不是每天都来啊……”
  
  徐湛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何蔚子回了公司,恰好叶斯承和一行高层管理从大的会议室出来,他正和一个高层在说话,看何蔚子上来了,立刻结束了对话,快步走到她面前,问道:“刚才去医院了?妈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何蔚子淡淡地和他说了李沐的情况后就迅速离开去自己的工作区域了。
  
  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脱下风衣,放下包,将整个人陷在皮椅里,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休息了一小会后就打开电脑,接受邮箱里的邮件。
  
  因为即将要迎来自己生日,很多员工都提前发来了电子贺卡。
  
  二十九岁的生日,何蔚子真的没心情迎接,和叶斯承感情的问题,融资的事情,李沐的病情,事情乱如麻,搅得她心烦意乱,她一次一次提醒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将私人情绪带入工作中,必须将手头的事情认真处理好。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利达丁耀辉的电话,他笑着说很满意恒鑫做的项目可行性报告,说会尽快派人来做尽职调查,顺便约了个饭局,何蔚子说没问题。
  
  三点多的时候,叶斯承给何蔚子打了电话,说自己马上要去参加先锋投资论坛探讨会,晚上和客户吃饭,会晚一些时间回来,何蔚子听完直接挂下了电话。
  
  忙到七点多,何蔚子饥肠辘辘,整理好桌面,拎着包出了办公室,坐电梯到地下一层取车。刚开出去便遇到路段堵车,她摇下窗,侧头看自己和叶斯承共同创立的恒鑫集团,这银灰色的写字楼,装修设计风格低调内敛,高耸至云霄,好像一个巨人,充满力量,俯视苍生。
  
  这么多年了,她对恒鑫的感情不亚于叶斯承的,恒鑫凝结了她的汗水和心血,此刻她看着这幢写字楼,像是看一个长大的孩子一般,有骄傲,有缅怀,有辛酸,有不舍。
  
  这个写字楼将她和叶斯承的利益都捆绑在一起了,在外界眼里,他们感情的稳定,股权的高度凝聚是考量恒鑫价值标准之一,他们已经是一个整体,休戚与共。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低头深深吸了口气。
  
  除了妻子,女人之外,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商人,商海浮沉这些年来她不免有了功利性,衡量任何事情好坏都本能从实际的价值角度出发,她不是那种为了爱可以付出一切,为了爱也可以收回一切的女人。
  
  从没有此刻,下一个决定如此费力,那种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死死掐着她的神经,她与之抗争,费力抓住自己的思想,不让之往下沉陷。
  
  手机震动响起,她抬起头,整理了一下情绪,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竟然是徐湛的来电。
  
  “蔚子,你妈妈的情况有些不好,刚刚痛得晕过去了。”
  
  何蔚子大惊,赶紧说:“好,我马上过来。”
  
  *
  叶斯承和客户吃完饭,打开手机一看,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阮绪绪的来电,他微微蹙眉。
  
  阮绪绪正在炖冰糖银耳羹,整个室内都充满香甜的味道,听到门铃声立刻开心地放下勺子,熄了火,快步去开门。
  
  叶斯承进来后,她便甜甜地笑说:“我在做冰糖银耳羹呢,要不要来一碗?”
  
  叶斯承往沙发上一坐,懒懒地摆手。
  
  阮绪绪走过去也坐下,拉住他的手,轻声问:“斯承哥哥,你很累吗?”
  
  叶斯承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但神情很紧绷,灯光下他脸上冷峻的神情显示出他的心情不是那么地好。
  
  “斯承哥哥。”阮绪绪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贪婪地嗅了嗅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手贴在他的胸上,“我知道不该现在找你,但是我忍不住,马上要回N市了,以后要见你就没有现在方便了。”
  
  她说着,手慢慢地摩挲叶斯承的胸口,见他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反应,手慢慢地下移,不知不觉中搁在了他的下腹,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就大胆地搁在了他两腿间,去摸他腿间敏感的东西,一边摸一边仰起脸将唇贴在他的下颏,呼吸急促,声音柔柔软软:“斯承哥哥,我想你……”她白皙的脸上起了红潮,已是情动的表现。
  
  叶斯承突然睁开眼睛,眼眸里满是寒冽,伸手直接拽住她在他胯间逗弄的手,狠狠地,像是要捏断她的手腕一般,她一阵吃痛,立刻蹙眉,却不敢喊痛,直到叶斯承用力甩开她的手,她才小声道:“你为什么我这样对我?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为什么让我这么痛苦?”
  
  “那我们别再见面了。”叶斯承起身,迈开长腿往玄关处走。
  
  “不!”阮绪绪立刻扑过去,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他,“我不会要求什么的,只要你肯来来看我,偶尔和我待在一起,我就满足了,我不会给你惹事的!”
  
  叶斯承拔下她紧紧缠住她的手,转身低头看她,冷冷的眼眸中起了一丝小变化,伸手将她贴在脸上的一撮头发拨到耳后:“你这是自找苦吃,有意思吗?”
  
  阮绪绪使劲摇头,面色越来越苍白。
  
  他突然凑近她,捏住她的下巴,深如寒潭的眼眸对着她,片刻后说:“我真的不想再见你了。”
  
  阮绪绪的面色彻底没有了一丝血色,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12:30
☆、chapter15

  何蔚子赶到医院,看见徐湛和几个值班的实习医生正围在李沐的病房里,护士已经给李沐打了止痛针,李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怀疑李阿姨的胰腺周围有积水,明天复查CT看看情况,如果有积水必须尽快抽出。”徐湛见何蔚子一脸紧张,赶紧解释。
  
  何蔚子点了点头,走到李沐的病床边,伸手摸了摸母亲的额头,很是心疼。
  
  “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还没吃饭?”徐湛察觉到何蔚子的面色苍白,眉眼间都是疲倦,有些担忧地问。
  
  何蔚子看了看腕表,说道:“是啊,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徐湛立刻吩咐实习生打电话给医院对面的快餐店订两份套餐,他自己一整天做了三台手以至于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实习生去医生办公室打电话订餐,何蔚子想到了什么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何灿的电话,将李沐的情况通知她,何灿正在和徐豫吃西餐,闻言后大惊,说立刻赶过来。
  
  何蔚子放下电话,径直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出来的时候徐湛已经在走廊尽头喊她了:“蔚子,快餐到了,快过来和我一起吃。”
  
  两人就坐在医生办公室里面对面地吃饭,徐湛自己订了一份雪菜黄鱼套餐,给何蔚子定了一份蒜蓉排骨套餐,因为他记得她喜欢吃排骨。整个医生办公室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实习医生正对着电脑写病程,氛围很安静。何蔚子边吃边打量周围的环境,雪白的墙上贴着制度规范等条例和几张人体解剖图,六大张办公桌上堆积了大量的病历,书籍和资料,显得非常凌乱。
  
  “这张办公桌是你的?”何蔚子看见桌子上有徐湛的毕业照,照片上的徐湛穿着硕士服,身材挺拔,英挺的五官充满着朝气。
  
  徐湛点头,笑了笑:“我的办公桌是最乱的,没办法,真没时间整理,而且常常需要翻阅很多书籍和资料,就算上一秒刚收拾好,下一秒又要摊开,周而复始,索性不去收拾了。”
  
  “你工作很忙吧。”在医院的这几天,何蔚子见识到了徐湛的工作状态,他总是一脸严谨地在忙碌,似乎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医生就是这样的,尤其是我们科室病人很多,大家每日工作不低于十小时,四天一次夜班,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以防病人突发状况而找不到责任医生。”徐湛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工作形式,他说着抬眸看了一眼何蔚子,正巧何蔚子也在看他,他的眼眸很自然地出现了笑意,继续道,“不过我很喜欢做医生,很有成就感。”
  
  “是啊,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一直是我敬佩的对象。”何蔚子说。
  
  “我刚开始选择读医可不是为了救死扶伤来的,我是迷恋上一部医疗主题的港剧,看着里面的外科大夫拿着手术刀对着人体的皮肤组织庖丁解牛一般,觉得很刺激很有挑战,以至于开始想象自己以后也像他们那样帅气地拿着手术刀对着人体切切割割的。”徐湛笑容不减,“我承认当时的我有点变态。”
  
  何蔚子也笑了:“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事实是你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有责任心的好医生,这足以让我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产生敬意了。”
  
  “还行吧,我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徐湛说着又扒了一口饭。
  
  何蔚子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徐湛问:“怎么吃这么少?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可能饿过头了,觉得胃有些不舒服,真吃不下了。”
  
  说话间,徐豫已经带着何灿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走来了,徐湛立刻起身,上前和他们打招呼。
  
  何灿急着问母亲李沐情况如何,徐湛将刚才和何蔚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何灿很是担心,徐豫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作为安抚。
  
  四人又一起去了李沐的病房,徐湛低头检查了一下李沐的脸色,又为她调了调输液的速度,轻轻地说:“让她好好睡一觉吧,今晚是我值夜班,有我在你们放心。”
  
  “徐湛,麻烦你了。”何灿说。
  
  “有必要这么客气嘛?”徐湛微笑,“说起来你是我的小嫂子,我们是一家人。”
  
  何灿这才莞尔一笑,上上下下地扫了一遍穿白大褂的徐湛,说:“徐湛,我突然发现你穿上白大褂和美剧里的外科医生一样有范,你走路的时候会不会总是故作潇洒地甩一甩自己的白大褂,带起一阵风啊?”
  
  “我没那么臭美,白大褂很脏,就算带起一阵风也是充满细菌的风,你别被那些电视剧洗脑了。”徐湛毫不客气地戳破了何灿的幻想。
  
  何灿立刻露出失望的神情。
  
  徐湛很久没和堂哥徐豫见面了,两人不免聊起天来,徐豫想起什么似的,问:“听说你很久没回家了,和叔叔婶婶闹脾气?”
  
  “没有的事,我多大的人了,还和他们闹什么脾气?”徐湛否认。
  
  “你当我不知道?”徐豫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你怕回去听他们唠叨你的终身大事。”
  
  “我哪有时间谈恋爱,每天起早摸黑的,一周唯一的休息天用来闷头大睡都来不及,连洗澡都好几天没洗了。”徐湛拐弯抹角道,“再说我才二十六,谈什么终身大事。”
  
  何灿立刻捏住鼻子:“徐湛,我对医生彻底幻灭了,你竟然都不洗澡!”
  
  徐湛立刻凑过去,故意闹着要熏何灿,何灿立刻缩进徐豫的怀里,徐豫护住她,伸手推开堂弟,严肃道:“你别熏着灿灿。”
  
  何蔚子正在接利达投资总监丁耀辉的电话,错过了他们的说说笑笑。
  
  徐豫劝徐湛别和父母闹脾气,尽快回去看看他们,徐湛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表情懒懒地,缩在徐豫怀里的何灿瞟了瞟姐姐,又瞟了瞟徐湛,心里感慨:可怜的徐湛,我懂你,但爱莫能助。
  
  回去的车上,何灿叹气:“徐湛分明就还是喜欢老姐的,他看老姐的眼神多温柔多细腻。”
  
  徐豫侧头,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你会不会想多了。”
  
  “才不会,我不会看错的。”何灿耸肩,手指扣了扣左胸口的胸针,“突然觉得他好可怜,这样的暗恋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结果。”
  
  徐豫沉吟片刻后说:“对,并不是所有付出的感情都会得到回应的。”
  
  何灿点了点头,然后连打了两个打喷嚏,纳闷道:“谁在骂我?”
  
  “是你感冒了。”徐豫腾出一手去摸挂在副驾驶座后的软纸巾盒,抽出一张后递给她,“擦掉鼻涕。”
  
  何灿受凉感冒好几天了,又因为连日加班没有好好休息,刚才又“感染”了徐湛身上的病菌,病情有些加重,回到家就上了床,喉头火辣辣地痛,鼻涕窸窸窣窣地流,头也开始有些发昏,徐豫拿过温水和药丸亲自喂她吃药,她吃完后吸了吸鼻子,软软地说:“徐豫,我有点难受。”
  
  徐豫穿着睡衣上了床,伸臂将她搂在怀里,额头贴了贴她的,温柔道:“吃过药好好休息一晚会好的。”
  
  何灿点了点头,然后紧紧贴着徐豫,她有些不由自主地在徐豫怀里磨蹭,徐豫蹙眉,提醒道:“你别磨蹭我,当心我有反应。”
  
  “你会有什么反应啊?”何灿伸出手按了按徐豫的胸口,徐豫只穿了一件纯棉睡衣,她隔着那不厚的布料有些恶作剧地捏了捏他的敏感处。
  
  下一秒,徐豫就翻身将她压在身上,热乎乎的呼吸铺洒在她脸上,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透着一点危险:“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何灿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吸了吸他身上的味道:“徐豫,你好香啊。”
  
  对于何灿的蠢蠢欲动,徐豫身体力行地惩罚了她,告诉她一个事实,老公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当他慢条斯理地进入何灿,一手扣住她的两条细细的胳膊在床头,顺势低头亲吻她嫣红的小嘴,低低地问:“灿灿,我是谁?”
  
  何灿已经被他撩拨到不行,身体又酥又麻又难受,小声说:“你是徐豫啊。”
  
  “还有呢?”他腰部使力,往里面动了动,前进一点,又退出一点,故意折磨她。
  
  何灿呼吸急促,眼眸盈盈亮亮,像是盛满了春水,看着徐豫黝黑,坚定的眼眸,急忙道:“你是我老公。”
  
  徐豫低头又亲了一下她的小嘴,语气带着诱惑:“老公对你怎么样?”
  
  何灿分明感到他在她里面又挪动了一下,像是瘙痒似的,却始终不是使力到她需要的地方,她只好呜呜道:“好,很好。”
  
  徐豫掌控全局,一点点地攻陷何灿,继续半诱哄半威胁:“说你需要我。”
  
  “我需要你。”
  
  “你需要谁?”
  
  “老公,我需要你……”何灿已经濒临崩溃的界限,她的两条细胳膊被徐豫强有力的手臂扣住,身下已经被他进攻,整个人没有半点反抗力,完全被他牢牢钳住,欲哭无泪。
  
  徐豫低声笑了:“真是个小可怜。”说完才扶着她的臀,挺腰猛地前进,势如破竹,在何灿“啊”的一声下,攻占到她最深处,一边运动一边不停地诱哄:“灿灿,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何灿只好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娇滴滴地喊他老公老公,彻底满足他的恶趣味。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12:44
☆、chapter16

  周五晚上,何蔚子的团队赴丁耀辉的饭局,丁耀辉选的地方是市中心一家商务大厦三层的粤菜馆子,档次不高不低。
  
  项目融资已经到了尽职调查的阶段,进展还算顺利,双方洽谈融洽。
  
  丁耀辉兴致很高,点菜的时候时不时侧头问坐在他身边的阮绪绪:“小阮,你看这个菜好不好?”众人自然又是一番揶揄,说丁总总是那么怜香惜玉,丁耀辉闻言哈哈大笑,也没有否认,只是自然地伸出手臂搭在了阮绪绪椅子的椅背上。
  
  何蔚子抿了一口清酒,眼睛瞟了一眼阮绪绪,发现她面色非常僵硬。
  
  起初,大家针对项目内容聊了一会,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官方话,后来丁耀辉摆了摆手,微笑地说:“我快听不下去了,说的都是客气话,没意思,来来,我们聊些其他的。”
  
  丁耀辉对明代历史很感兴趣,正好何蔚子也看过许多野史书,投其所好,和他聊了好久,包括郑和下西洋导致国库亏空,太监当道,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当说到秦淮八艳的时候,丁耀辉不自禁地侧头看阮绪绪,悠悠道:“从明朝开始,人们就注重女性形体的完整美了,明代才女叶小鸾着有一本叫住《艳体连珠》的书,其中重点描绘了女人的手,玉指素臂,肌理腻洁,用词真惹人遐想啊。”他说着伸手拉起阮绪绪白嫩的手,轻笑着暧昧道:“小阮,你的手真白真嫩啊,放在明朝,你一定也是一艳啊……”
  
  阮绪绪非常尴尬,本能地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丁耀辉牢牢拽住,他喝了不少酒,此刻的神色有些放肆了,硬是拉着阮绪绪的手说给她看手相和摸骨,阮绪绪的面色越来越僵。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阮绪绪表情的异样,只有何蔚子分明看出了她眼眸里藏着的隐忍和厌恶,今晚的阮绪绪和平常不一样,没有以往温婉可人的笑容,她表情很淡,刚进包厢的时候还恍惚了很久。
  
  丁耀辉却借着酒劲行为越来越放肆,一边往她的酒杯里斟酒,一边对她动手动脚,阮绪绪无力招架,被他灌了好几杯酒,面色涨红,有些生硬地说:“丁总,我真的喝不了了,我以茶代酒。”
  
  “以茶代酒算什么呢?”丁耀辉摇头,“茶多淡,酒多浓啊,酒才能代表我们的感情啊。”说着动手又往阮绪绪的杯子里灌了一杯酒,不由分说地拿起往她的唇边凑,阮绪绪本能地伸手用力去挡,说话也带了情绪:“丁总,您别勉强我了,我真不喝了……”结果一来一往中,那酒杯直接扑腾下去,弄湿了丁耀辉的大片裤子。
  
  气氛瞬间有些凝结。
  
  阮绪绪一怔,立刻小声地说对不起,然后拿过手边的纸巾,弯腰为丁耀辉擦裤子,但擦着擦着眼眶却湿润了,她拼命咬牙克制,但眼泪还是簌簌而下。
  
  “我说你哭什么啊?”丁耀辉有些不高兴了,他这人就是最讨厌女人掉眼泪。
  
  一时间,包厢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丁耀辉没了刚才的戏谑兴致,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玩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哪能因为别人好心好意地敬酒给你而掉眼泪了?我最看不得女人的眼泪了,扭扭捏捏的,没意思透了。”
  
  众人心里知道今天是丁耀辉请客的,地点也是他选的,他最看重的就是面子,阮绪绪莫名其妙地哭了,立刻扫光了他的面子,他现在心里一定压着火。
  
  “小阮的面皮薄,经不住丁总的盛情,感动得掉眼泪了。”何蔚子放下酒杯,将视线投向阮绪绪,柔声道,“是吧,小阮。”
  
  阮绪绪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手里握着纸巾呆呆地站在那边,脑子里一片空白,片刻后硬邦邦地说:“我不是来陪酒的。”她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快步走出了包厢。
  
  丁耀辉一愣,随即大骂了一句。
  
  何蔚子起身,走到丁耀辉身边,拿出口袋里的纸巾,弯腰亲自帮他擦了擦裤子,又捡起落在地毯上的酒杯,轻轻地搁在桌子上,丁耀辉见状收了声,没再说什么。
  
  她做完这些,走出了包厢,径直到洗手间。
  
  不出所料,阮绪绪正在里面,低头按着手机,肩膀微微抽搐。
  
  “你在打电话?”何蔚子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阮绪绪刚才痛哭了一会,此刻低头急着按手机,完全没意识到何蔚子进来了,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后吓了一大跳,本能地转身,看见她正不苟言笑地站在自己面前,赶紧用手指去按停止通话键,却不防何蔚子突然上前一步,直接伸手过来,像是要夺自己的手机。
  
  何蔚子其实就是一个试探,未料阮绪绪神色非常慌乱,眼眸里猝不及防地闪过心虚和恐惧,她手指微微蜷了一下,然后直接去拿她的手机:“你的手机外壳挺漂亮的,我看看。”
  
  阮绪绪彻底慌了,前言不搭后语:“不是的!这是我的手机!”
  
  “我只是看一下。”何蔚子的声音平静,直接命令道,“给我。”
  
  阮绪绪深吸一口气,说:“我这个外壳是买手机的时候商家赠送的,真没什么特别。”
  
  “那就给我看看。”何蔚子步步紧逼,贴近她。
  
  两人正在僵持中,阮绪绪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的心一惊,本能地低头一看,当看见屏幕上的那串号码时,心跳飞速,面色越来越苍白,手都在发颤。何蔚子突然冷笑道:“你的表情和见鬼似的,不会是你斯承哥哥打来的吧?”
  
  阮绪绪一震,像是被一道雷劈中一般,耳朵嗡嗡直响,一点反应都没有,手发颤得厉害,何蔚子伸出右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左手顺利地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果然是叶斯承的来电。
  
  何蔚子自嘲地笑了一下,直接按了关机键,将手机轻轻掷在洗手间的盥洗台上。
  
  “你找他倾诉你刚才受到的天大委屈?”她问。
  
  阮绪绪的手依旧在发颤,神色慌乱,灯光下她的脸比纸还苍白。
  
  “我该怎么谢你呢?照顾我老公那么长时间。”何蔚子继续说。
  
  “何总,你误会了,不是的……”阮绪绪极力控制住自己情绪,涩涩道。
  
  “是误会吗?”何蔚子反问,“你的意思是万华源的那套单身公寓是你自己买的?我真没料到我们恒鑫职工的待遇会这么好,工作不到半年就有买房的实力了。”
  
  阮绪绪彻底沉默了。
  
  “如果你低调一点我或许不会发现,但是你还是有些心计的,一边装作没事人一样,一边又透过各种细节像我透露事实。”何蔚子一字字地说,“你大概也知道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尤其是对这种事情更为敏感,你在工商酒会上穿的那双manolo blahnik的鞋子,虽然你声称是网上买的高防货,但我一眼就辨出真伪了,倒也不是我多懂名牌,而是你眼睛里那种明明想炫耀却又要极力隐瞒的矛盾感太强烈了。”
  
  “奇怪的是,你穿了一次就不穿了。”
  
  “更别说你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
  
  ……
  
  何蔚子将垂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看着阮绪绪空茫的表情,继续说:“话说回来,我老公他很优秀,这些年明恋暗恋他的女人多的去了,有的是比你漂亮,比你能干,比你温柔的,偏偏你是特别的,他居然对你动心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动心两字让阮绪绪的思绪从远远的空茫中拉回来,她缓缓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何蔚子。
  
  “看来我要打破你的梦幻世界了。”何蔚子冷冷地笑了,“我告诉你吧,他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如果不是你有她的影子,凭你自己本身这点姿色,这辈子希望他多看你一眼是根本就是妄想。”
  
  阮绪绪的眼眸闪过一抹痛楚和不可置信。
  
  “你一定是以为自己对他而言足够特别,是独一无二的,你从希望他多看你一眼到希望得到他的全部,我不得不说你的梦做得真美好。”何蔚子说,“但梦就是梦,一定会有醒的一天,你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他半点真心的,你大概不知道他的心有多冷,他从来不是感情动物,他是一个商人,商人看重的价值,需要的是利益,你除了供他泄欲之外还能给他什么呢?老实说,像你这样脑门上贴着标价的女人外面多的是,他只是图你一个新鲜劲罢了。还有,人和人再像,相处久了也会发现不同,你能保持这个优势多久呢?我猜过不了多少时间,他就会对你厌倦了,你要不要和我赌赌看啊?”
  
  “不是的……”阮绪绪轻轻摇头,坚持道,“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再说直白一点,你以为他会真的喜欢你?别天真了,因为你长得像他的以前的心上人,他需要在你身上缅怀他那段没有善终的过去,他在碰你的时候,眼里心里想的都是另一个人,而你对他而言,完全只是一个零,没有任何意义。”
  
  阮绪绪整个人都软下来,像是没了力气一般,小腿开始微微发颤。
  
  “别痴心妄想了,就算没有我,他也绝对不可能是你的,下辈子都不可能。”
  
  何蔚子说完转身往门口走,耳朵边依旧听到阮绪绪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她突然转回身,快步走回阮绪绪面前,抬起手臂很利落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一句话了,阮绪绪,你真够恶心我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13:01
☆、chpter17

  何蔚子不知道饭局是怎么结束的,她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整个人就有些茫然,以至于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车上了,司机小李正载她回家,她侧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S城的夜色向来迷人,霓虹闪耀,流光溢彩,就连那些鳞次栉比的写字楼,商厦,办公楼都比白日里妩媚动人。
  
  “小李,我想去个地方。”何蔚子开口。
  
  何蔚子让小李将车开到城东创意区里的一家叫木鱼的酒吧,这家酒吧她常常光临,喜欢喝里面的一款酒,名字叫做绿野仙踪,她下了车,转身和小李说:“你回去吧,别管我了。”
  
  木鱼酒吧像是一个蓝色星球一般,各种不同层次的蓝色的光从四面八方打过来,何蔚子坐在离吧台有些近的卡座上,点了一瓶威士忌和一份蓝莓饼干。因为暖气很足,她将风衣脱下放在一边,露出薄薄的紧身羊毛衫,动手整了整头发,然后一手捧着脑袋,一手将威士忌倒在玻璃杯里。
  
  这里的老板娘bertha认识何蔚子,看见她来了便立刻走过来,笑盈盈地说:“怎么今天喝whiskey啊?”
  
  何蔚子笑着点了点那瓶威士忌:“我也不知道,突然想喝这个,就点了。”
  
  “对了,我是不是看错了?你好像有些落寞呢,作为事业婚姻双赢的大美女,也会有这样的表情?”bertha打趣道。
  
  “没有,我挺好的。”何蔚子很轻地说。
  
  Bertha看出她想一个人静静呆一会,便很识趣地款款走开了。
  
  打击,弹奏,电音声不断,断断续续的轰炸大家的耳膜,何蔚子一边喝酒一边吃蓝莓饼干,偶尔瞟一瞟表演台上的乐队,看见他们四五个穿着不俗,眼神肆意,不顾形象扯着嗓子唱的大学生,心里有些羡慕,读大学的时候她自己也迷恋过打鼓,跟着一位学姐学了半个学期后不了了之了,后来那学姐还特地打电话问她怎么不来学了,她说好像没什么兴趣了,学姐闻言由衷地遗憾道,真是可惜,蔚子,你都不知道你打鼓的时候多迷人。
  
  一时间的兴趣,却没有什么大的动力,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的,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固执的女人,从小到大,她没什么特别的,发誓倾尽自己所有也要达到的目标,好像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对叶斯承的等待。
  
  脑海里突然浮现和叶斯承在塔希提岛蜜月的情景,那真是最幸福的时光。那里的海蓝得令人心醉,像是外国婴儿的蓝眼睛,一点杂质都没有,棕榈树,椰子树和面包树等树影婆娑,异常柔软的粉色沙滩,海里繁茂如花的珊瑚礁群,一切美得像是安徒生童话里的场景。
  
  以至于在后来漫长的日子里,她常常会怀念那个浪漫的蜜月。叶斯承背着她漫步在沙滩上,她的脖子上挂着当地妇女编制的花环,两腿悠悠地晃动,手环住他的脖子,眯着眼睛看那迷人的海景,偶尔低头亲吻他的耳朵。他背她走了快一个小时,她被那暖风,香气和绚丽的景色迷晕了,最后贴在他厚实宽阔的背上打起盹来,醒来后揉揉眼睛,发现景色依旧那么美,而他依旧背着她走得很稳,当时那种幸福从心底直接窜上来,汹涌猛烈,挡都挡不住,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也无所畏惧,因为想要的都在眼前了,那么具体实际的幸福,实实在在地盛放在她心里。
  
  那几个晚上,他们坐在沙滩边吃烤肉,披萨和椰奶煮的水果,他亲自用勺子兜起一大块椰奶芒果放在她嘴里,她记得那芒果很甜,甜得发腻,和她的心情是一样的。
  
  他们在沙滩上密密地亲吻,彼此抚摸,伴着海风,在篝火边激情了一番,结束后她疲倦地倒在他怀里,他伸手环住她的腰,目光清亮地投向天上的月亮,面色很安静,她问他在想什么呢,他说:“我在想,以后一定要带着我们的孩子来这里看月亮。”
  
  但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因为两人都太忙了,没有这个计划和打算,每次亲密之前都做好安全措施,他也很克制,不会在危险期碰她,像是达成默契一样将要孩子的计划一年一年地搁置。和他们一起的大学校友好多都当了爸爸妈妈,小宝宝都会走路了,每次聚会,她和他都会笑着逗那几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宝宝,大家见状纷纷说:“这么喜欢就自己生一个呗!”他们不置可否,回家后讨论了一番,还是决定再等等。
  
  不过两年前她有一次假性怀孕,当时她没经验,兴冲冲地告诉他:“斯承,我好像有了。”当时他一怔,随即眼眸出现强烈的喜悦和激动,立刻伸出手掌轻轻地按在她的肚子上,反问:真的,我要做爸爸了?但后来事与愿违,她得知结果后失望了好几天,他抱着她安抚说:“没事,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音乐继续轰炸耳膜,何蔚子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三分之一,她慢慢地用手臂枕着脑袋,闭上眼睛。
  
  也许不再会有这个机会了。
  
  徐湛和两个外国朋友走进木鱼酒吧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何蔚子,因为酒吧里人不多,她坐的地方是靠近吧台的卡座,很显眼。他侧头和两个外国朋友说了几句话,然后快步朝何蔚子方向走去,走到她身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他低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蔚子,蔚子。”
  
  何蔚子已经睡过去了,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投射出一块阴影,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红色,嘴唇很湿润,呼吸有些急,徐湛拿过她左手下覆盖的手机,发现屏幕是黑的,他按了开机键却没反应,知道是没电了,放下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分了。
  
  他走到那两个外国朋友的桌子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他们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又回到何蔚子身边,再次轻轻地叫她,她还是没有反应,他低头凑近一看,发现她睡得很熟,还打起了小鼾。
  
  徐湛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何灿的电话,何灿的电话却是关机。
  
  他没有叶斯承的电话,没法通知叶斯承。
  
  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看见何蔚子突然扭了扭脸,立刻低头拍她肩膀:“蔚子,你醒醒。”
  
  何蔚子蹙眉,徐湛趁机用力拍她肩膀,她费力睁开眼睛,用了一会时间才认出面前的熟人是徐湛,发出疑问:“徐湛?你怎么在这里?”
  
  徐湛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回去呢?”
  
  何蔚子懒懒道:“那就睡在这里呗,放心,这里很安全的。”
  
  徐湛哭笑不得,何蔚子明显是醉得厉害,说话断断续续的,眼神还飘来飘去,嘴角还噙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他怎么能放心?当下伸手扶起她,帮她拿好衣服和包,温柔道:“我送你回去。”
  
  何蔚子踉跄了一下,徐湛及时将她扶稳,她觉得头很晕很胀,想了好一会说:“好,那麻烦你了,对了,我的包怎么没有了?不会是被偷了吧。”她慢慢侧头用眼神找自己的包,轻声喃喃道。
  
  “都在我手上,走吧。”徐湛扶着何蔚子,慢慢带她出去。
  
  徐湛将何蔚子带出去,来到自己的车前,打开门将她塞进副驾驶座,再绕过车头坐上车,一上车就问:“对了,你没开车来吗?”
  
  何蔚子闭着眼睛摇头。
  
  徐湛看她又要睡了,只好探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他们瞬间距离很近,他的手肘不经意间碰到了她软软地胸部,顿时一怔,觉得非常尴尬,抬眸看她,她闭着眼睛,表情很放松,心里庆幸她没有察觉他的冒失举止。
  
  他坐正,双手轻轻按在方向盘上,启动车子,缓缓地开起来,时不时侧头看她。她闭着眼睛,从侧面看她,睫毛很长,微微发颤,轮廓精致,皮肤褪去了刚才的红晕,是一种瓷白。
  
  他分明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如此密闭的空间,他和她离得这么近,这是他平时都不敢想象的事实。他暗恋她很久了,久到如果说出那个数字会被众人嗤笑,在血气方刚的年龄也曾将她偷偷放在心里想象过,而从她结婚的那刻起,他就强制命令自己不能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必须死心,这辈子自己是没戏了,但情感上却很难控制住自己,尤其是此时此刻,这个车厢里弥漫着属于她的味道,很温暖很真实,他有些燥热地拉了拉自己的衬衣领子,呼了一口气。
  
  “徐湛。”
  
  徐湛一愣,立刻侧头看了看何蔚子,发现她已经醒了。
  
  何蔚子意识到徐湛的车正稳稳地行驶在四桥上,是往她的湖畔湾别墅群的方向,眯了眯眼睛:“谢谢你送我回家。”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酒吧喝这么多酒?心情不好吗?”徐湛问。
  
  何蔚子点头,却没有解释,反问他:“你怎么也跑去酒吧?”
  
  “我前年出国培训的时候认识了两个不错的朋友,他们这几天来S市玩,我白天没时间接待他们,只好腾出晚上陪他们欣赏一下S市的夜景,顺便来酒吧喝两杯,品味一下这里的夜生活。”徐湛微笑。
  
  “那你现在就这么丢下他们不管了?”何蔚子反问,“会不会不太好?”
  
  徐湛耸肩,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会的,我和他们说了我有个朋友喝醉酒了,我必须去处理一下,否则她会被劫财劫色的。”
  
  何蔚子笑了:“我和木鱼的老板娘很熟,他们酒吧里有监控和保全的,我不会遇到你说的那些情况。”
  
  “那也不行,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一个人醉倒了,总不太好。”徐湛说。
  
  “你说的也对。”何蔚子认真想了想后应了一句。
  
  两人保持了一会沉默,徐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发现已经是零点十分了,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生日快乐。”
  
  “过了零点了?”何蔚子正在揉自己的太阳穴,听到徐湛的生日祝福时笑着说,“对了,今天是我二十九岁的生日,时间过得真快呀,奔三了。”
  
  “现在的女人和以前的不一样,三十岁正年轻呢。”徐湛说,“而且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三十岁。”
  
  “你别急着安慰我啊,我又没说我老了,其实我和你想法一样,也觉得三十岁是一个女人的好年华。”何蔚子说。
  
  “对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徐湛说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我真的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何蔚子实话实说。
  
  “那我可以送你一份礼物吗?”徐湛试探道,“如果你肯收,我下周寄到你们公司去。”
  
  何蔚子一愣,心想难不成徐湛一直记得她的生日,早就准备好生日礼物了?
  
  “可以吗?”
  
  何蔚子大方道:“可以啊,只要不是太贵重的东西就行。”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13:25
☆、chapter18

  车子过了四桥,徐湛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一听,是何灿打来的电话,他将情况和她解释了一下后将手机递给何蔚子:“是灿灿,她要和你说话。”
  
  何蔚子拿过手机,那头的何灿急着说:“老姐,姐夫在找你呢,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何灿和徐豫看电影到凌晨,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等出了电影院她打开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有她姐夫叶斯承打来的,也有徐湛的,她回拨了叶斯承的电话,叶斯承问她知道不知道何蔚子在哪里,她迷惑了一会,反问:“我不知道啊,她还没回家吗?”
  
  挂下电话,何灿觉得有些奇怪,又回拨了徐湛的号码,问他打来有什么事情,徐湛说明了情况,她才放心下来。
  
  “哦,手机没电了。”何蔚子伸手摸了摸鼻尖,轻轻道,“你放心,我现在在徐湛的车上,他送我回家。”
  
  匆匆说了两句后将电话还给徐湛,徐湛收回,问了一句:“你老公在找你吗?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何蔚子摇了摇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说:“不用了,灿灿会告诉他的。”
  
  徐湛觉得她的情绪很低,大概是和叶斯承吵架了,气还没有消,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保持沉默,认真地开车。
  
  徐湛将车开到湖畔湾高级住宅区门口,何蔚子拿起包下了车,又和他道谢,他微笑说:“别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对了,蔚子,还是容我啰嗦一句,以后别去酒吧里买醉了。”
  
  何蔚子点头,说了声好。
  
  徐湛目送何蔚子进了小区的铁制大门,静静地坐在车子里发呆,过了整整十五分钟才启动车子掉头出去,开了一段路便碰上了叶斯承的那辆卡宴,他一眼就认出坐在驾驶座上,穿着正式西服的叶斯承,很显然叶斯承也看见他了,平静得目光里闪过一丝微微的意外,两人四目交接,短暂的两秒后又同时收回目光,没有打招呼,像是陌生人一般。
  
  徐湛只是在何蔚子的婚礼上见过叶斯承一面,只是那一面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是潜在的竞争心理和暗暗的嫉妒心理让他不得不记住了叶斯承,在他印象里叶斯承是个挺特别的男人,气质卓绝,目光坚定,让人过目难忘,即使是处于挑剔的立场来看叶斯承,也不得不承认他和何蔚子很般配。
  
  当时他们在台上亲吻,台下的芸芸宾客鼓掌,浪漫音乐响起,他透过大屏幕清晰地看见何蔚子脸上的红晕,娇美动人像一朵早春时节绽放的花,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机会了,何蔚子在他面前向来礼貌客气,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疏离,他曾经以为她对每个男人都是这样,那一刻才晓得并非如此,她对他的态度显然是没将他当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徐湛扯了扯衬衣的领口,吹了一记口哨后自嘲地笑了。
  
  叶斯承进屋后径直上楼,来到卧室,看见何蔚子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上盖着被子,长发披散在枕头上,整个卧室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他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自然地弯下腰,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一整个晚上,他在金樽一会所和几个好朋友打牌聊天,牌局是他的好朋友楚蔚然定的,参与的人不多,就是他平常比较要好的几个,让大家惊讶的是楚蔚然竟然将自己的儿子抱来了,按在自己大腿上,出一张牌低头看宝宝一眼,时不时用手捏捏宝宝的脸蛋,眼神流露出初为人父的喜悦和骄傲。
  
  楚蔚然的儿子楚兜兜是个很白很可爱的宝宝,总是咯咯地笑个不停,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挥来挥去,叶斯承低头看着楚兜兜,伸出一根手指逗他:“来,叔叔抱抱你。”楚兜兜似乎听得懂叶斯承的话,立刻笑得很开心,楚蔚然摸了摸宝宝的脑袋,将宝宝递给叶斯承。叶斯承小心翼翼地将楚兜兜抱在怀里,楚兜兜眨着大眼睛看着他,突然打了一个嗝,奶渣子从嘴角流下来,掉在了叶斯承的胸口,楚蔚然笑骂道:“小混蛋,故意的吧!”
  
  叶斯承一点也不介意,随意地拿过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将楚兜兜抱得更紧了,楚兜兜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脑袋贴在他宽阔的胸口,似乎很舒服,眨了眨亮亮的眼睛,他温柔道:“兜兜,喜欢这里吗?”
  
  楚兜兜似懂非懂,没有回答,有些顽皮地开始扭动。
  
  楚蔚然见状懒懒地翘起二郎腿:“斯承,你该要个孩子了。”
  
  听到爸爸的声音,楚兜兜扭得更欢了,还试图张嘴去含叶斯承胸口的扣子,叶斯承用手阻挡,楚兜兜立刻吸住他的长手指,他笑了,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的确想当爸爸了。”
  
  想要一个孩子,最近这个念头越来越频繁地冒出在他脑海里,以前对于孩子他的态度是顺其自然,没有特别的渴望也不会有特别的排斥,因为他将重心完全放在事业上了,无暇顾及其他,而这两年的大学校友会上发现不少同龄朋友都有了宝宝,不由地起了想做爸爸的念头。更甚的是,楚蔚然这个好兄弟效率更高,先上车后买票,婚礼的时候新娘就穿了遮盖肚子的宽松婚纱,遭到一群人的揶揄,他嘴上也没饶过楚蔚然,但心里却挺羡慕,尤其是看着虎头虎脑的楚兜兜,更是觉得可爱,瞬间激发了藏在他心里的某种特别的感情。
  
  叶斯承一边想一边脱下西服,摘下腕表,走进了和卧室相连的卫浴室,洗了近二十分钟的澡,随意地拿过一条大浴巾擦了擦身体,然后系在腰间,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何蔚子已经起身,靠着床头坐,她正低头,双手抱膝。
  
  听到动静后,何蔚子缓缓抬眸看着叶斯承。
  
  “醒了?”叶斯承稳稳地走过去,来到床边,垂眸看着她,“去木鱼喝酒了?我打电话给小李,小李说将你丢在木鱼了,我开车赶过去却找不到你,bertha说你被一个年轻的男人带走了。”
  
  何蔚子没回答他话里潜藏的疑问,眼睛对视他,认真地开口:“你和阮绪绪是怎么回事?”
  
  叶斯承按在她头发上的手顿了顿,看着何蔚子的眼睛没有躲避,暖色的灯光投射在他脸上,他精致的五官放大在何蔚子的眼眸里放大,那熟悉的样子瞬间变得有些陌生。
  
  何蔚子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差点要摔倒,叶斯承及时将她扶住,她却像是触电一般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不要碰我。”
  
  她走开了几步,背对着叶斯承,双臂交叉在胸,醉酒的后遗症在此刻都出现了,头晕头痛,胃里翻腾得难受,她克制住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转过身来对着叶斯承,一字字地说:“你何必这么侮辱我呢?如果觉得过不下去了完全可以和我开诚布公地谈,我会请律师和会计师给我们的财产做个清算……”
  
  还没说完就被叶斯承打断了,他的眼眸深得厉害,脸上的表情变得紧绷,声音很沉:“蔚子,我从没有想过和你离婚。”
  
  “是吗?”何蔚子怒极反笑,“也对,离婚对你而言没好处啊,你上哪里去再找一段这么划算的婚姻呢?”她的声音很轻,尾音却在发颤,室内温度很高,但一阵阵冷意从她的脚底窜上来,怎么也压不住。
  
  “一个家境算是不错,可以帮忙经营你事业和社交关系的妻子,一个还算体贴,善解人意的妻子,一个爱你胜过你爱她很多倍的妻子。”何蔚子的声音逐渐紧绷,缓缓道,“还可以容许你在心里藏一个别的女人的妻子,叶斯承,你看我多好,多么适合你。”
  
  “蔚子,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这样定义你,也没有这样定义我们的婚姻。”叶斯承说。
  
  何蔚子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卧室的那排红木柜子上,左手攥紧右臂,手指因为用力而逐渐泛白:“是吗?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就是这么告诉我,我只是一个非常合适做你太太的女人。”
  
  她的声音颤颤的,带着一点哽咽,叶斯承的心一沉,赶紧上前,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每一次她的情绪陷入低谷,他的安抚方式就是这样,顺便会说一句,没事的,有我在,可是现在他无法说出这句话。
  
  “因为她像章泽凌是吗?这么多年了,叶斯承,你竟然还没有忘记她?”何蔚子的嘴角扯出一抹很涩的笑,“有个问题我早想问你了,章泽凌她有什么好的?我自问没有一点是输给她的,可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都懒得看我一眼,就因为她单纯可爱,楚楚可怜吗?”何蔚子说着说着收敛了笑容,面色越来越苍白,按在右臂上的左手狠狠一攥,继续道:“你知道吗?我表面装作大度,但心里早就恨死她了,我恨死她那种单纯无辜的样子,她死了最开心人的莫过于我。”
  
  气氛如平静的镜面瞬间破裂,何蔚子最后的尾音带着一种狠戾,萦绕在室内。
  
  叶斯承的眼眸闪过一丝不为察觉的细微情绪,唇抿成坚毅的线条,居高临下地看着何蔚子,眉眼的冷意慢慢升起,像是凝结的霜一样,沉吟很久后开口:“蔚子,别再提她了,我向你……”
  
  “我偏偏要提。”何蔚子有些急促地打断他,松开左手,伸到他的胸口点了点,“怎么?刺痛你了对吧,我就是要刺痛你,你要躲避我偏要提起,我也要让你尝尝什么是痛的滋味。”
  
  叶斯承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声音越来越沉:“你何必要这样说话?”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话?我不能提她吗?我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地照顾你的情绪?我自己的呢?谁来照顾我的情绪?”何蔚子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却被叶斯承用力扣住,“叶斯承,瞧你满脸心疼的样子,太稀罕了,你这样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13:49
☆、chapter19

  室内的温度很高,但挡不住何蔚子从脚底溢上来的冷意,她分明感到攥住自己手腕的叶斯承的手也是冷的。他没有松开她的手,眼睛也没有躲避她投射过来的视线,片刻后郑重道:“阮绪绪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蔚子,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这样。”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语气很认真,整段话中好几处都顿了顿,说到最后让何蔚子听出了一点涩意。
  
  “你就笃定我不会和你离婚?”何蔚子反问,“因为离婚对我而言没有好处是吧,还是你笃定我的生活是根本不能没有你的,以至于你这么纵情肆意地和她在公司里,我的眼皮下勾搭在一起?”
  
  未等叶斯承回答,何蔚子继续道:“叶斯承,你觉得没有我你会这么轻易有今天吗?”
  
  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即使她家境优越,母亲仕途荣耀,父亲更高位至一省的部长,但她从没有因为这些客观条件自负过,反而她一直欣赏甚至崇拜叶斯承,完全不理会亲戚朋友中的一些闲言碎语,她也很少在叶斯承面前提她的父母,在叶斯承面前非常自然地成了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妻子。只要他们谈及叶斯承,她总会非常坚定地表示:“斯承他很好,在事业上我欣赏他,在感情上我需要他。”
  
  “对,没有你的支持和理解,我不会有今天。”叶斯承很坦白道,“蔚子,你对我很重要,我没有一刻是否认过这点的。”
  
  “所以呢?你就这样报答我?给我这样的羞辱和伤害,这就是你理解的我对你很重要的事实?”何蔚子说着用力挣扎了一下,他怕弄痛她,及时放开了她的手,她接着有些粗暴地推开他,“你滚开!别碰我,我恨你!”
  
  叶斯承保持沉默,没有再说任何话刺激她几乎要崩溃的情绪,他站在离她几米以外的位置,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后说:“蔚子,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再伤害你。我知道我错得离谱,要求你的原谅是奢侈的事情,只求你冷静下来后再做决定。”
  
  何蔚子走到沙发前,整个人陷进了松软的沙发,垂下头,双手插在长发里,她发现自己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叶斯承的那些话传入耳畔,慢慢地变轻,她听不见了,也许是她本能地选择了封闭自己。
  
  叶斯承这晚睡在了二楼另一间客卧里,他盖着薄薄的羊毛毯,一臂枕着后脑勺,两眼看着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过了好久后起身,轻轻走回主卧室一看,何蔚子竟然和雕塑一样还坐在沙发里,低着头,长发如瀑地披散下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肩膀有很小幅度地发颤,他蹙眉立刻走过去,走到她面前却不敢伸手碰她,片刻后说:“去睡觉吧,别伤害自己身体。”
  
  “你走开。”何蔚子喃喃道。
  
  “你恨我也不用伤害自己。”叶斯承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两点多了,你要这么坐到天亮?”
  
  何蔚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慢慢起身,走到床边随意脱下自己的外套仍在一边,躺在床上,拉好被子,侧过身去背对叶斯承,用行动告诉他,我睡了,你可以出去了。
  
  叶斯承将室内的温度调低了一度,放下遥控器后转身出去了,轻轻带上门。
  
  何蔚子的鼻腔涌上一阵酸意,随即感觉到自己鼻梁上凉凉的,用手一摸,湿湿的。
  
  她想起那年骑自行车撞到了一辆迎面冲过来的电瓶车,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在前面骑车的叶斯承听到动静后立刻转头,下了车冲过来将她抱起,朝那个落跑的肇事者吼了一句后迅疾拨电话叫了救护车,等救护车的同时,她面色苍白,冷汗沁满了全身,双手紧紧拽住叶斯承身上那件薄薄的T恤,断断续续地说:“我腿真痛,快痛死了。”当时叶斯承根本不敢用手去碰她的腿,只是不停地安慰鼓励她:“没事的,救护车一会就来了,放心,我会陪你去医院的。”
  
  或许因为剧痛,或许是因为他的承诺,她的眼泪哗地流下来,眼眸里的他越来越模糊。
  
  他本能地用大拇指帮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不会有事的。”却越擦越多。
  
  后来救护车来了,她被担架抬上车,他跟上去,陪着她去了医院,医生鉴定她是左小腿胫骨和踝关节骨折。在她住院的那段时间里,他隔三差五来看她,还常常捧着一只西瓜来,她边吃西瓜边看他,心里挺开心的。
  
  “我那天哭得很丢脸吧。”她问。
  
  他直言:“哪里丢脸了,你是女孩子,痛了当然会哭。”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弱啊?这么点痛就哭得死去活来的?”
  
  “不会,我当时看得挺心疼的,一向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他的表情很认真,微笑如春风般迷人。
  
  记忆里,她在他面前好像就哭了一次。
  
  叶斯承一夜无眠,大约六点多的时候听到主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起身打开门一看,何蔚子已经穿好衣服,拿着包下楼了,他站在楼梯口,问了一句:“这么早起来?想吃什么东西?”
  
  何蔚子没有理会他,下了楼径直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出了门。
  
  叶斯承怔在原地,好半天才转身,回到主卧室,伸出脚踢开虚掩的门,进去换自己的衬衣和西服,从衣橱里拿出自己的衬衣却狠狠甩在地上。
  
  何蔚子没有去公司,她漫无目的地开车,脑子里一片空茫,最后绕来绕去绕到了大学城。
  
  S市的财经大学,全国知名学府,是她和叶斯承读了四年的地方。
  
  此刻,已经有不少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向校门口。何蔚子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
  
  她停了车,下车走进去,瞬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氛围。两道都是高高的水杉,夏日的时候可以有不错的遮阳效果,此刻她抬起头看了看郁郁葱葱的水杉,树枝树叶迎风微微摇曳,带来一阵凉意。
  
  一阵笑声从背后传来,她转身一看,是一个男学生骑车载女学生进来,女学生背上背了一只大包,怀里抱着一只大包,正笑着说:“快点!食堂里的炒面要卖完了!”
  
  这一幕似曾相似,当年,她也看见叶斯承骑车载着一个女孩进来,不过那个女孩不是她。
  
  章泽凌总是文文静静的,穿着很朴素,手里拿着一袋牛奶和一只面包,坐在后座,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脚尖,一边吃一边和叶斯承说话。他们两人都很用功,几年如一日的参加早自习,完全不像她,她是很懒得参加早自习的,她宁愿熬夜通宵背单词也不愿意牺牲自己早上的睡眠。
  
  叶斯承是用功的,他有很明确的目标,有很强的毅力和克制力,虽然身兼学生会主席,但将职务和学习的平衡掌握得很好,他聪明,领悟力强,很擅长抓考试重点,成绩名列前茅,还时常写论文给校内的学报,独辟蹊径的观点引发很多人的议论。
  
  章泽凌也是用功的,但用她的话说:“我不用功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我自己。”她不是那种天资聪颖的人,但胜在会做计划定目标,做事认真,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的筹划,不会浪费时间浑浑噩噩,因此她的成绩在英语系也是名列前茅。
  
  他们是有共同点的。
  
  何蔚子漫步在校园内,双手抄着口袋,往事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放。
  
  她走到校园里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罐红茶和一个肉包子,付钱的时候立刻被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搭讪了:“请问你也是财经大学的学生吗?”
  
  何蔚子侧头看了他一眼,说:“对。”
  
  “你是读大几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男孩子眼睛一亮。
  
  “我已经毕业了。”何蔚子微笑,又加了一句,“毕业很久了。”
  
  她说完拿着东西出去了。
  
  拿着东西走到校内的人工湖旁,往椅子上一坐,草草地把包子吃掉,喝了一半红茶,静静地看着这个还算漂亮的人工湖,她记得这个人工湖上以前养着不少黑鸭子,现在一只都不见了,有些时过境迁的味道。
  
  未料刚才那个搭讪的男孩子又走到她面前,有些腼腆道:“说起来我们也是校友,能不能交个朋友?”
  
  何蔚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直接说:“我结婚了啊。”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突兀,对方还没开口表示什么,自己完全将他当成以前读书时候那些穷追不舍的男孩子了。算了,说出口就不收回了。
  
  男孩显然有些尴尬,点了点头说:“是吗?哦,你看上去很年轻,那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他就走了。
  
  何蔚子意识到自己觉得怪异的原因了,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搭讪过了,在公司和社交场合大家都知道她是叶董事长的太太,出去逛街喝茶她无名指上一定会戴着一枚素圈表明自己身份,而今天她没有戴戒指,穿得还很随意,也许让人感受不到她是已婚身份。
  
  想起自己以前也有过“风光史”,那些追求者源源不断地来到她的面前,或直接或含蓄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没钱的在她楼下弹吉他点蜡烛,一副以情动人的样子,有钱的直接开车跑车杀来,后箱装满玫瑰,一副以利诱人的样子。
  
  她好像只是答应过其中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出去吃过一吃饭,其他的都拒绝了。之所以答应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出去吃饭原因很恶俗,因为他和叶斯承的气质有点像,笑起来很温和,说话一字字地很清晰,身上有一股干净的淡香,她有些心动便答应他的约会,和他出去吃饭。
  
  也不算是将他当成叶斯承的替身吧,大概她就是喜欢那类型的。
  
  却好巧不巧的,在茶餐厅遇到了叶斯承。
  
  叶斯承和好几个朋友一起进来,其中有章泽凌,他们坐在离她有些远的距离,热热闹闹地点餐。何蔚子时不时地往他们那桌看看,不一会后,有服务员端上一只奶油蛋糕,众人开始唱生日歌,她才意识到原来是章泽凌的生日。叶斯承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章泽凌,章泽凌显得很兴奋,提声道:“天,这个很贵的啦,你干嘛花这个钱啊!”
  
  何蔚子和文质彬彬男的约会进行地不顺利,最后那男生微笑道:“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何蔚子回答说:“对不起,我得向你坦白,我有喜欢的人。”
  
  “啊?是吗?”男生有些惊讶,“你有男朋友了?”
  
  “不是男朋友,是我单方面喜欢他,他没有回应,算是挺傻挺没劲的暗恋吧。”何蔚子笑着将勺子搁在餐盘上,“放心,我没那么固执,很快时间会逼我放弃的,只不过我必须和你坦白,刚才我发呆是因为想到了他。”总觉得双方相处必须坦诚,即使话很难听很伤人,总比隐瞒好,隐瞒是最大的欺骗,她不想利用这个单纯优秀的男生。
  
  “是这样啊。”男生想了想说,“谢谢你的坦白,不过我希望我有一段只属于我的感情,所以……”
  
  “我理解。”何蔚子说,“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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