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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倾城,暴君的孽宠》七夏浅秋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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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0:34
正文 183183.乔装出宫

    *******

    两日后。

    一名身形清瘦的小太监,微垂着眼眸,正匆匆的朝宫门处行去。此时,正直午休时分。宫中小道上往来的太监与宫女并不多。

    而这名步履轻盈却形色匆忙的小太监,正是清浅。

    今日,她从铃香相熟的小太监处借了一身行头,乔装了一番,便是为了去挽晴楼赴连彦的约。

    昨日她便就想到,自己有连彦的腰牌,出宫是不成问题的。唯一的问题便是,她要如何避开连澈,独自一人出宫。

    本想谎称生病,可她细细一考虑,却是不行。若太医来给自己诊治,必定会露馅。暗骂自己为何犯二答应在两日后,皱眉气恼间,她却猛的忆起自己快来月事了。每次头两天痛经厉害时,池宋都是准了假的。

    细算一下日子,也就是这不久了,于是她今日便向池宋谎称自己月事提前了几日,而获准了休假。

    行至宫门处,她轻垂着眼眸,动作自然的从腰间摘下了腰牌,交予了门口的侍卫查看。侍卫接过腰牌细细端详了一番,眸光一转,他又将清浅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片刻后,侍卫将腰牌交还于她手中,将宫门打了开来。

    清浅眸光落向光芒束束的青砖大街,踏出了宫门。一路穿行过繁盛的街市,她扬着小脸,四处寻着挽情楼。

    挽情楼。

    二楼一间奢华雅致的厢房内,连彦正静立于窗棂前,远眺街市,眸光浅睐。之前在落樱湖畔,清浅的相约让他期待了甚久。

    这几日,他都是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期盼着今日二人的相见。

    上午刚下朝,他便出了宫,早早的来到了挽情楼,点好糕点与茶水,立于窗前,看街中往来的人群不灭,渡时间的一分一秒,等候着她的到来。

    随着相约时间的渐渐临近,他原本喜悦期待的心绪,开始生了些许紧张与忐忑。他甚至开始担心她不会来。

    微低了头,他自嘲一笑,自己何时竟变得这般患得患失了。

    或许,这便是当年她爱自己的那份心情。

    楼下热闹繁华的街道中,他忽的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身着一袭藏蓝色的衣袍,头顶绾着一个单髻。正灵巧的穿梭于行人间,还不时扬起小脸望向两旁。

    清浅在街中热心路人的指引下,终是寻到了挽情楼。顿在路边,她抬头望向了这座华丽恢弘的楼宇。

    精致的琉璃瓦顶教阳光耀的炫目而灼眼,飞檐处悬着金铃,在微风下铃铛而鸣,而缠绕于金铃上的缎带则是飞扬着柔美的弧度,盈盈轻逸。

    奢华而又不失婉约。

    而各楼上雅间沿街的窗棂,皆是用上好的红木精心雕琢而成,且纹饰华美考究。

    收回目光,清浅小心翼翼的朝四周张望了一番,随即定了定神,她迈开步履,跨上台阶,越过奢华的圆柱,朝楼内踏去。

    行至大厅内,她眸光缓缓掠过厅内的众人。似乎是一间颇为高雅的特色酒楼。厅中落座的,基本上全是衣着华贵的公子,或几人一桌寒暄品酒,或围在一起鉴赏字画,也有同姑娘一道吟诗畅言之人。

    清浅立在厅中,目光一寸一寸的找寻着连彦的身影。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缓缓行至了她面前,躬身一揖,“苏姑娘,爷已在楼上雅间候着你了,请随小的来。”他作了一个相邀的姿势。

    她点了点头,随在了小厮身后,朝楼梯处行去。那楼梯拐角的空地上,竟然还伫立着一座精致的小型花池,澄澈的水面上,轻荡着几许冶艳缭绕的红莲。

    缓缓踏上二楼,小厮将她带至了一间颇为奢华却又不失风雅的厢房前,“爷在内等你。”他替清浅轻轻的推开了雕花木门,她迈着轻盈的步履,踏了进去。小厮则识趣的带上了雕花木门,转身离去。

    刚在房内站定,清浅便闻到了一袭幽馥的花香,那圆桌正中,正摆放着一盏玉兰。目光缓缓将房间环过一遍,这里面的陈设是颇为齐全的,精致的柜阁里除了分层而放的琴笛等各类乐器和笔墨外,房内还备有一个供客人歇息的奢华软榻。

    眸光落向依窗而立的男人,她淡淡开口,“连彦,我来了。”话音刚落,她便径自行至了圆桌前坐下,拿起茶杯倒了满盏茶,急急的移至唇边灌了下去。

    连彦伸手将推开的窗栏半掩而上,转头看向了圆桌旁的女子。她将手中的茶水全数饮下后,再次倒了满盏。

    他几步行至了圆桌旁,在她的对面款款落座。清浅忙拿起一只空茶杯,替他也倒了一盏,放至了他面前,“我是悄悄出宫的,因此不能呆太久。多亏了你的腰牌,我才能如此顺利。”

    连彦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的凝着眼前的女子。从方才进来到现在,她就没停过,一直在往嘴里灌着茶水。

    女子的额际铺满了轻薄的汗珠,想来她在路上必定走的十分快。连彦唇角微翘,看着她的眸中轻漾的满是浓浓的宠溺之色。

    “哪有像你这般喝茶的,可惜了这茉婉清。”他端起茶杯,优雅的饮了一口。

    其实自己并不口渴,但却被她娇憨的模样撩拨的心神荡漾。即便是一身普通的太监服饰,也丝毫无法掩住她的美。

    他此刻只是特别想知道这茶水在她嘴里是怎样的味道。

    将茶杯停在唇边,清浅幽幽开口,“当你要被饿死的时候,就不会考虑能裹腹的食物是否美味了。”

    瞥了眼对面的男人,她继续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意?”连彦略显茫然的反问。

    清浅将所剩的茶水饮下,讪讪一笑,“意思便是说你身体很好。”

    “是吗?谢谢。”连彦淡淡应声。

    清浅放下手中的空茶杯,目光缓缓的挑向他,“清洛,她还好么?上次在母亲的葬礼上,匆匆一别。她气色不太好。”

    “她本是性子纯良宽厚的,可自上次小产后,便夜夜都睡不好,以至于现在有些郁郁寡欢。”连彦微垂了眼眸,轻叹了口气。
听得他的话语,清浅眉间轻凝,眸光微敛了几分。若没有了苏相这个依靠,清洛的状况甚忧。按朝中的制度来看,罪臣之女是不可以作为王妃的。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彦径自开口,“你约我前来是有何事?”

    他显然是有一些没耐心了,因为他想知道的重点,她却还没说。

    清浅将小手摸向腰间,摘下了他的腰牌,放至桌上,轻轻的推送至了他面前。

    连彦眸光一沉,“这是何意?”

    *******

    此时的太和门,有一辆蓝色的马车正缓缓的驶出了宫门。行了一段距离后,便有一名暗卫闪了过来。

    马车顿时停住,暗卫便朝车内的人汇报道:“主上,已查明,现在正在挽情楼。”

    “嗯,退下吧。”车内缓缓透来男人沉幽淡薄的嗓音,而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连澈。

    不远处,一名侍卫策马赶了上来,翻身下马,他躬身一揖,“皇上,据方才宫门的侍卫禀告,苏姑娘是晌午时分,拿着九王爷的腰牌,乔装成小太监出宫的。”

    “嗯。”连澈淡淡的应了声,随即对池宋吩咐道:“去挽情楼。”

    看到他嗓音清淡,神色却已微绷的模样,本想替清浅说说好话的池宋,却也不得不将话语压了下去。

    通知了前方的车夫后,马车开始缓缓移动。

    *******

    清浅并未正面回答连彦的问题,而是继续道:“你与她是经历了坎坷才在一起的,清洛的性子并不坚强,你定要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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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0:54
正文 184184.她本该是我的女人

    再次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斟满水,她又喝了几口,“虽然她失了孩子,但你们还很年轻,你可以再给她一个孩子,陪伴她,让她每日能开开心心的渡过。 ”

    “若日后你要娶亲的话,也莫忘了你与她的情意,要善待她。”清浅低垂着眉眼,将心中对清洛的种种不放心与忧虑之事,一件一件的交待给他。

    稍稍顿了顿,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继续开口道:“她这个丫头…”

    “那你呢?你自己有什么打算?那日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女子,说的都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话。他实在是忍不住,打断了她。只因他迫切的想知道她这次约自己出来的目的,想知道她的答案。

    清浅瞥了眼他,淡淡应声,“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况且自己以后的路都是未知之数。

    她站了起身,背对于连彦,一字一顿的开口,“去关心你值得关心的人。”她迈开步子,朝门口行去。

    刚踏出一步,她手臂便教霍然起身的连彦从背后猛的擒住了。手臂被他紧的生疼,清浅微微皱了皱眉。

    用力一带,他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女子,他缓缓吐字,“和他在一起就合适吗?”他温淡似水的嗓音已微微沉哑了几分。带着点点令人窒息的压抑。

    清浅轻轻抬起眼眸,望向了他略显灼痛的眉眼,连彦紧锁着她眸中微微闪烁的好似清水般的流光,再次开口,“不要用这样无辜的眼神看我。”

    她挣动着他紧在自己手臂的禁锢,可对于常年习武的他来说,丝毫不受影响。清浅死死的咬着唇瓣,蹙眉别开了眼眸。

    连彦忽的将身子朝前一探,垂眸看着她,二人间的距离,不过余寸。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灼热滚烫的呼吸正轻轻的喷薄在自己的额际。

    “如果你是想用他来刺激我,那么你目的达到了。”他吞吐而出的气息,氤氲而潮热,凝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连彦口中的那个他,便是连澈。

    清浅眸光一转,对上他,“你在说什么?你误会了,我没有任何目的。”她将小手抓上了他的手背,试图摆脱他的束缚。

    一番扯抓过后,连彦的手背上呈现出了道道红痕,可那擒在她手臂的力道,却是丝毫没有放松,反而越锢越紧。

    看着眼前女子不断的挣扎抗拒着,他的眸色愈发的暗沉,渐渐蕴出了灼烈的赤色之幽。

    一把抓上了她的另一只手臂,连彦将她扣的无法动弹,随即目光逼视着她,嗓音低沉而哑然,“你不记得了吗?两年前,同样也是在挽情楼,同样是在这个房间,你是如何勾.引的我,想委身于我。”

    他话音刚落,清浅的脑袋便“轰”的一声炸开了,从这个男人眼中,她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温情与宠溺,从未有过的一种东西。

    情.欲。

    身子开始剧烈的挣扎着,她愤然的吼道:“你胡说,不可能!”第一次被连澈强要时的痛楚,到现在她都仍清晰的记得。

    看得她一副急切的想要撇清关系的模样,连彦唇角微翘,继续道:“你的大腿内侧,有一枚妍艳的朱砂。”

    清浅身子猛的一僵,瞬间停止了挣扎,呆呆立在原地。她知道,这具身子确是有一枚这样的朱砂,而如此隐蔽的地方,竟也教他看到过。

    “那天你穿着一身几乎透明的薄纱衣裙,缭绕着将我拉至软榻上坐下。而你,却是极尽媚惑的坐在我的膝上,喂我喝酒,撩拨着一个男人的底限。你如猫般,伏在我耳畔告诉我,你比清洛更爱我。”连彦缓缓道着那日的情景,眼中的情潮浓重愈烈。

    看着眼前女子一副呆愣的模样,连彦幽幽道:“不信是吗?”他松开了擒在她手臂的禁锢,扣上了她的手腕,将之一扬。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衣袖瞬间滑落至手肘处,清浅白皙的手腕上,那一道深痕清晰可见。

    咬了咬唇瓣,她眸光盈盈的看向他,“连彦,冷静点。”

    连彦自嘲一笑,“冷静?是冷静了太久,等得太久,忍了太久。以至于你现在已经是七哥的女人了!”他低幽的嗓音中,透着沉痛与懊悔。

    “你知道吗?在这一刻之前,我都在幻想你或许会接受我。如果隐忍与退让不能让我得到所要的,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忍让?”他眸中的狂烈之火已燃到了极致,带着似要灼伤的温度,层层袭来。

    擒在她手腕的力道猛的一带,连彦将她甩上了不远处的软榻。身形一转,他欺身压上了她。

    清浅惊恐的望着压在自己上方的男人,小手不断的推打着他。连彦皱了皱眉,一手扣上了她的双腕,将之按压在了她的头顶处。

    看着身下女子因剧烈挣扎而微微涨红的小脸和凌乱微翘的发丝。连彦胸中压抑已久的感情瞬间爆发而出。

    低下头,他急切的吻上了她的唇,狠狠的吸吮舔吻间,他唇上忽的传来了一阵邃痛。离开她的唇,他低头望着身下的女子。

    而他唇上的那一抹鲜红,则顺着唇形的弧度,缓缓淌了下来,弥散着淡淡的甜腥之气。

    稍稍顿了顿,他再次狠狠的吻住了她,粗暴的挑开她的唇齿,舌尖滑进她嘴里逼迫着她与自己交缠,气息相抵间,弥漫的全是他鲜血的味道。

    清浅眉间轻皱,这令人窒息的吻,几乎就要将她的气息全数夺去。口中缭绕的,全是他淡淡的薄荷凉与甜腥气息。

    手腕教他擒住动弹不得,身子也被他压的死死,鼻端的急促呼吸让她已渐渐无力反抗。

    大掌攥上她衣襟猛的一扯,将肚兜拉高,他大掌履上了她随着急促呼吸而上下起伏的丰盈,用力的揉捻着。指尖灵活的嵌上她胸尖,轻轻一撩,他便能感受到身下女子的闪躲。

    将她唇瓣轻轻一咬,他的吻顺着她细白光洁的脖颈缓缓而下。恢复了气息的顺畅,清浅再次挣动着身子。
连彦却将擒在她手腕的力道越收越紧,她吃痛的轻轻拱起了身子,“痛。”

    听得身下女子略显颤抖的嗓音,他瞬间将力道松开了几分,吻却蔓延到了她的胸前。清浅扭动着身子,抗拒着他的亲吻。

    连彦猛的咬上了她粉嫩的胸尖,胸前瞬间传来的噬痛,让她再次紧缩了身子。见身下女子不再挣动,他舌尖轻卷着舔吻轻撩,似要缓和她方才的痛。

    清浅紧咬着唇瓣,皱眉将目光别向一处,眸光微微闪动着几许泪光。

    后面猛的传来一声巨响,门板被人一脚踹翻了开来。这突如而来巨大声响,无不彰显着来人已暴虐厉怒到了极致。

    连澈正立于门前,目光紧锁着软榻上交叠的二人,那沉戾的凤眸中,翻滚着一种想把一切都毁灭掉的汹涌。

    听得身后的巨响,连彦敏捷的用身子将清浅挡在身下。清浅则本能的将衣裳急急的拢上,随即看向了门口的人。

    连澈缓缓的走了进来,看着二人。确定身下的女子将衣裳整理好后,连彦慢慢悠悠的站了起身。

    身子转向他,连彦唇角微翘,“怎么七哥也有好兴致来挽情楼?”他温凝的嗓音中透着抹淡淡的慵懒。

    下一秒,连澈以极快的速度闪至了他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猛然而来的大力冲击使他顺势扑倒在地。

    连澈神色淡薄的瞥了眼低着头的清浅。

    连彦则翻过身子,坐在地上,轻笑,“七哥也有恼羞成怒的时候。”

    “朕说过,她不是你要得起的。”连澈清淡若水的嗓音凝了抹愠怒与寒凉。

    连彦眸光一转,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眸,“她原本就应该是我的女人,不是吗?”他一字一顿的开口,就似在诉说着一个早已既定的事实。

    “如有下次,朕会杀了你。”连澈轻凝着他,眼梢眉间,却满是阴沉的肃杀之意。

    眸光落向坐与软榻上低垂着眉眼,衣衫略显凌乱的女子,他几步跨至了她身旁,伸手将她横抱了起来,随即朝门口踏去。

    即将离开厢房时,清浅瞥了眼坐与地上的连彦。只怕是两兄弟之间生了嫌隙,从此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了。

    连彦却对着她用唇语轻吐了出了几个字,“跟着连澈,不委屈吗?”

    清浅微低了头,不再看他,只是心中径自蕴了一抹思虑。

    *******

    回到宫中,清浅神色微怯的随在连澈身后,小心翼翼的踏进了重华殿。

    前方那抹高大秀挺的身影忽的停下,他衣袖猛的一扬,一股强劲的掌风将殿门重重合上。

    那殿门突如其来的关合声,让清浅心中一颤,身子猛的抖了一抖。

    她傻傻的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男人沉默不语,略显阴郁背影,心中一阵酸楚。

    他似乎对她误会颇深,也难怪,那样的一幕教他瞧见了,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平静吧。

    想起他刚才暴戾的模样,清浅心中只觉复杂苦楚。尽管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喜欢究竟是哪种,但他是不愿她和别人有瓜葛的,况且自己还骗了他,偷偷出宫。

    清浅蹙了蹙眉,终是小心翼翼的移步到连澈身后,轻轻拢上了他的衣袖,“我可以解释。”她略显委屈的低语,像极了猫儿的嘤嘤哀怜。

    连澈不语,强压住心中翻腾的暴虐,他反手擒住她纤细的手腕,厌弃的将她往龙塌上狠狠一摔。

    清浅重重的跌落至塌上,不顾胸口的微微钝痛和困阻,她艰难的跪坐起来。目光怯怯的落向龙塌前站立的男人。

    他负手而立,薄唇紧抿,眉目间透着淡淡的阴沉。清浅咬了咬牙,再次拢上了连澈的衣袖。

    “连澈…”她往昔清灵如水的嗓音,此刻听来却是那样柔媚入骨。

    连澈眉头一皱,绝美的凤眸蕴了抹寒凉。一股劲风将她震了开来,她毫无预警的向后扑到,再次跌进了龙帷里。

    这样幽迷魅惑的嗓音,想必在那人面前,她也这样唤过吧。除却满腔的妒恨和暴怒,他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这个女人,谁也不准碰。不管是谁,哪怕是连彦,谁都不行!

    至于她,他也必不轻易放过。

    眼前女子透着微微发白的小脸,轻喘着,倔强的坐起了身。他厌恶的别开了眼,此刻他只想把眼前这个女子从心中狠狠剜去。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除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这次更是欺骗自己,私自去宫外与连彦见面。

    清浅伸出小手抚了抚额际有些凌乱的发丝,微垂了眼眸。或许她现在想说什么他都是不愿听的,在他心中,似乎已经笃定的认为,她和连彦之间必有牵扯。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1:09
正文 185185.你也是这样对他

    沉默了片刻,她紧咬唇瓣,似做了什么决定。 缓缓移至床塌边,她下地。连澈却绝然的转过身,背对与她。

    朝前挪动了一步,清浅目光轻轻瞥向他的侧脸,“或许现在再多的解释,对你而言,只是狡辩。”

    见他沉默不语,她缓缓行至了他的面前,扬起了小脸看向他如墨濯般沉幽的双眸。连澈眸光轻轻一挑,瞥向了她。

    清浅毫不避讳的直直凝着他的眼眸,他眼中却透着淡淡的冷寒与疏漠。二人相视了片刻,她忽的将小手拉上了他负于身后的大掌,轻轻拉至身前,放于了自己胸前心脏跳动的地方。

    “但是,请你相信我,这里一直都只有你而已。”她望向连澈的眸中,除却坚定与真诚,便只剩满满的爱恋与执着。那轻轻荡漾的眼波,格外澄澈晶亮,如星而耀。

    她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神情,想从某些甚微的变化中,探到她想得到的讯息。

    连澈却仍是淡漠的看着她,并未有任何反应。

    不温不火,亦不近不离。

    清浅微低了头,放开了他的手,轻轻靠向了他。紧贴着他温热宽厚且萦绕着淡淡龙涎香气的胸膛,她将小手从他的腰身处缓缓上移至脖颈,十指紧扣的圈上。

    再次扬起小脸望向他,她轻凝的眼梢正流转出一丝娇媚之气,尽管只是身着一身普通的太监服饰,容颜淡薄无妆。可只是那唇角微微上扬的浅浅弧度,便足以让她万般风情绕眉梢。

    清浅将柔柔的身子更深的贴向了他,尽管风情缭绕,可她微红的小脸仍是映透出了淡淡羞涩。

    连澈望着身前曾被自己疼爱过无数遍,此刻手法浅淡笨拙却能轻易勾起他情.欲的女子。他大掌忽的狠狠擒上她缠在自己脖颈的手腕,用力拽下,随即将她漠漠一推,“你便是这样勾.引他的?”他噙着绝美潋滟的笑容,眼底却是彻骨的冷寒。

    此刻他脑中闪现的,全是今日她在挽情楼委于连彦身下的那一幕。

    胸中翻腾的狂燥与暴戾再次汹涌袭来,他忽然有种想毁掉这个女人的冲动。大掌猛的擒上清浅的脖颈,他狠力的收拢,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而跳。

    清浅则是紧皱着眉,微张着小嘴,目光直直的盯着他。而她的双脚,已缓缓离地,轻悬而起。

    眼前男人的眸中,不再是悬深似海的沉幽,而是血红到张扬灼眼的绯艳之色。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将小手缓缓抓上他的手臂,清浅用尽全力的捶打着,可打在连澈手臂的力道,却已是轻柔如棉。

    就要耗尽的气息,让她小脸由通红转为惨白,口中嘤嘤的呜咽声已越来越弱。

    看着眼前女子在自己手中似要湮灭的模样,连澈微微一惊,他忽的转身,将她甩上了龙塌。

    清浅教他力道猛的一掷,身子被惯力一推,她滚至了床栏旁,背脊撞上了雕花木栏。身子轻轻一缩,顾不得疼痛,她剧烈的咳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还未缓过神,连澈便拉上了她的腿脚,将她拖拽到了龙塌中央。将她的单裤粗暴的撕扯开来。

    他大掌环上自己的腰身,将束带狠力的拽了下来,束带抽身而下弧度,那硬朗的边缘处却猛的带上了清浅的腰身,忽然而来的疼痛,让她身子又是剧烈的一抖。

    甩掉束带,连澈拢上了自己的衣襟,狠力一扯,将外袍褪掉信手甩了出去。随即俯下身子,他将清浅的双腿分开至了最大弧度,摆成最屈辱的姿势,一个挺身,刺入了她的身子。

    毫无前戏的狠力进入,让她干涩的身子再次尝到了灼痛的滋味。她微缩着身子,忍着喉咙与背脊处的疼痛,目光紧锁着撑与自己上方的男人。

    身子被他狠狠撞击着,下身的艰涩与疼痛却是丝毫未减。轻蹙了眉尖,清浅咬了咬唇瓣,缓缓开口,“我很痛…”

    没有缓和,更没有停下,她得到的,只是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狠力撞击。她甚至感觉到了床榻的晃动,和那悬在床架上明黄纱幔的肆意摇摆。

    清浅不再吭声,只是静静的凝着他。从他黑曜般的凤眸中,她再也看不到往昔的灼烈与沉溺。如今有的,只剩淡漠,疏离和厌恶。

    他麻木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一次比一次激烈。而她身子里和心上的痛,却是越来越清晰。

    她身子随着不断撞击的晃动,那本就宽松的衣襟,也缓缓的滑落肩头。她白皙的脖颈和灵削的锁骨处,露出了些许青红的吻痕,那是连彦留下的。

    连澈顺手拽过了锦被,朝她脖颈处一甩,将那些刺目的痕迹全都掩了去。清浅小手拽上了锦被,将小脸露了出来。

    他忽的从她体内抽离,粗暴的将她身子扭转了过去。再次挺身而入,连澈将她的腰身压下,她的腰臀却更贴合着他,这个媚惑到极致的姿势,让他撞击的幅度更甚方才。

    身子被顶的不断往前游移,清浅只得将小手紧紧抓上了雕花床栏底部的阑珊,以稳住身形。他的力道让她手背不断的撞击在阑珊上,已印出了点点青紫的痕迹。

    身子各处都隐着疼痛,她紧咬着唇瓣,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连澈紧锁着她的腰身,除了狠狠的撞击她,他已没有更多的情绪。这是一具能让他的欲念膨胀到极致的身子,即便此刻是如此的厌恶她。

    身子却仍是能对她作出反应,丝毫改变不了她带给他的感官刺激。

    昂扬猛的顶至她身子的最深处,他禁锢的抓着她的腰身,将滚烫悉数埋人了她的体内。随即他抽身而退,径自翻身下床,整理好衣裳后,绝然的离开了重华殿。

    清浅轻轻挪动着僵硬的身子,缓缓反转过来坐下,她颤抖着拢上衣襟,忍着身子各处的疼痛,她缓缓下塌,寻到在暴力的交缠中遗落的绣鞋,随即套上,一步一步的朝自己的厢房踏去。

    回到自己的厢房换了身干净衣裳后不久,她便收到了池宋的传话。从明日起,她不必再去重华殿伺候了。
*******

    气候越来越暖,重华殿的各宫女太监都已换上了夏季的宫装。而院中的花草则是开的更盛。整个重华殿都弥散着幽凝馥雅的花香气息。

    自那日之后,连澈再也没有找过她。其间池宋来过一次,也仅仅只是问她过的是否还习惯,便再也没有了下文。问他连澈是何意,池宋却只是摇摇头说了句,君心难测。

    偶尔从宫女太监的聊天中听说,他仍是每日上朝忙于政务,下朝便批阅奏折,玉莞似乎将他的生活照顾的甚好。

    而清浅却是闲赋了很久,每日不必再早起,也无须晚睡,日子过的颇为闲散。而大家却是都在传说,她是否得罪了皇上,或是惜妃。

    平日里看不惯她的那些人,偶尔也会去找她的茬。

    每日如此的渡过,日子虽清闲,可她的心却是忐忑不宁。没有一句话,没有一点消息。她不知道连澈究竟是怎样打算的,她觉得未来越来越迷茫。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她决定亲自去找连澈,把话问清楚。

    这日夜里,她从宫女处打听到了连澈的龙撵会经过长街。一入夜,她便径自去到了长街旁,等待他的出现。

    夏夜是暖昭惬意的,却也是热闹的,除了虫鸣蛙啼,还有蚊子在围绕。独自站在长街旁,她手背已被叮咬了好几个疙瘩。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小腿肚已开始有了僵硬之态,身子各处也湿濡了几分。单薄的夏季宫装已有了些许的贴合,将她的身子勾勒的更加玲珑娇俏。

    黑夜的长街中,除了清幽的月光,再无灯火。目光探向远处,她终是看到了几盏红彤的小灯笼缓缓朝这边而来,而举着灯笼的宫人身后,则是连澈奢华精致的龙撵。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1:30
正文 186186.镜花水月

    龙撵缓缓朝她的方向而来,随着灯笼的越来越近,那光亮也愈发的明艳耀眼。 可清浅的心,却是由最初的期盼焦急渐渐转为紧张忐忑,她已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掌心沁出了薄薄的汗珠,她小手下意识的攥上了裙侧,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中。眼见龙撵就要行到自己的面前,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跪了下来。

    龙撵缓缓靠近,随侍于撵前的池宋一眼便瞧见了跪于长街一侧的清浅。他瞥了眼高坐于撵上的男人,示意先停下。

    “皇上,苏清浅求见。”他目光落向连澈,淡淡开口。

    连澈并未言语,所有的声音一瞬间都消失隐去,四下静的仿若无人一般,就连那偶尔一两声的虫鸣蛙啼,似乎也识趣的打住了嘴。

    清浅的呼吸微微浓重了几分,定了定神,她径自开口道:“我有事想请教皇上。”

    沉默了片刻,她一字一顿道:“我究竟犯了什么错?我想要皇上的一句话。”她鼓起勇气,略显艰涩的开口,却字字清晰。

    轻轻扬起小脸,她目光紧锁着高坐于龙撵上的男人,他却是面无表情的凝着前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看着他淡薄无绪的容颜,清浅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看清过他。连澈却是摆了摆手,示意龙撵继续前行。

    池宋瞥了眼跪地的女子,径自随在了撵后,缓缓离去。

    清浅望着渐渐远去的龙撵和连澈,寂静的长街上,她听到了自己心被掏空的声音,那一瞬间,所有的思绪与情感都随风湮灭。

    她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要留下来,哪怕是明知会受伤会痛,却也傻傻觉得只要看着他,留在他身边就好。

    她选择隐忍坚强的留在这里,在一次又一次的伤痛与质疑中,她得了他的喜欢。可是这所谓的喜欢,究竟是什么。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海市蜃楼,昙花一现的迷恋而已。

    她最终敌不过猜忌,敌不过他执手流年的女人,敌不过那自以为是的感情。

    隐约中,清浅似乎还能听到偶尔往来的太监宫女的脚步声。

    夜未央,心渐凉。

    她僵硬的跪在长街上,没有眼泪,没有动静,只有一溪明月,悬耀上空,清冷的光辉,薄薄的笼至她身。

    清浅一直跪在那里,从偶尔有人经过的夏晚到寂落无声的暮夜。直到那风也隐去了微暖,带着些许清爽之气。

    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小手撑上了地面,待腰部稍稍适应后。她缓缓直起膝盖揉了揉,随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身。

    膝盖上传来木木的钝痛,她艰难的挪动步子朝长街一旁的高墙移去。小手扶着高墙,她举步维艰的向前缓缓移动着。

    看了眼漆黑的长街,清浅自嘲一笑,似乎自己穿越来以后,做的最多的,便是这样跪着。

    沉静幽宁的畅清湖边,有两个人正在茏葱的树下说着什么。此时此刻,二人正不约而同的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细微声响。

    隐于树中的男子看了眼一旁的连奕,低头一揖,“主子,一切顺利。”连奕微微颔首,嗓音沉幽淡凝,“嗯,下去吧。”

    男子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湖边的树丛中。连奕瞥了眼不远处的人影,身形灵巧的一转,隐于了树后。

    目光看到步履蹒跚,走路似乎颇为吃力的清浅,他不由的想,这么晚了,她来这做什么。

    清浅一瘸一拐的缓缓行至了湖边,看了眼四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树与垂柳。她深吸了口气,鼻端萦绕的尽是清新幽凝的香气。

    身子有了微微的疲惫,方才跪了太久,膝盖仍是泛着木木的疼痛。可这沁雅纯美的景色让她心中仍是生了一许兴致。

    只觉身子有些微微的燥热,她俯下身子,径自褪掉了绣鞋和布袜,往前行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将雪白的双足缓缓浸入了湖水中。

    一股沁凉舒爽的感觉从脚心油然而生,胸中的烦闷与忧热也渐渐的被这酣畅恣意之情取代。

    微风轻推着水波,一袭袭的浅荡至清浅的脚踝处,柔柔的撩着她的肌肤。而她耳际的发丝与薄烟般的裙角也正随风盈盈轻逸。

    目光落向漾着波光的湖面,那一轮明月正清晰的倒映在正中,光影灼灼。看着这绚烂致美却如过眼烟云般的镜花水月,她再次微扬了唇角,自嘲的笑了笑。

    小手轻抚上被风吹至脸颊的发丝,她目色幽离的眺向了远处。

    隐于树后的连奕看得她一副悠然惬意的模样,不禁唇角轻轻一扬,他悄悄的行至了清浅的身后。

    伸出双臂,他猛的从后环上了她的腰身,将她抱起,随即原地旋转了开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清浅心里一惊,她小手忙紧紧的攥上了那环在自己腰身的手臂。

    耳畔,则悠悠的响起了那道轻暖如风的嗓音,“苏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没有七月流火般的炽烈,也没有冷寒萧漠的气息,这声音温温凝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点愉悦之情荡入了清浅的耳中。

    清浅微眯了眼眸,任风儿在自己的四周环绕,将发丝飞扬而起,带着点点微痒,缭绕在她耳际。任轻薄的衣裙在旋转中翻卷起层层花楹之姿,在二人身侧环绕成浅粉如烟的轻波。

    这一刻,她心中的惆怅与烦闷似乎全都被这身后男人无忧的轻旋,而统统的甩到了天幕之边。

    清浅微扬了小脸,目光落向了那沉蓝如幽的天幕,仿若所有的星子全都交缠在了一起,灼灼而耀。

    缓缓停下了旋转,连奕稳住步子,轻轻的放下了怀中女子。清浅双足刚落地,便迅速转过身,望向了身后的男人。尽管方才她并未很抗拒他的行为,但这忽然而来的举动还是着实将她吓了一吓。

    连奕望着她似有娇嗔的模样,随即眉眼弯弯的一笑,唇角轻漾出些许狡黠,“苏姐姐。”

    听得他模样中带着些许诚然却又有点不甚正经的少年之气。清浅撇了撇嘴,微喘着气息,对着他的胸膛用力的落下了一记拳。
连奕却是不傲不恼,仍旧笑的眸光“下次你再这样,我便打爆你的头。”清浅将小手紧握成拳,在他面前比划了一番。

    连奕不语,浅笑着将眼前女子娇憨的模样尽收眼底。小脸带着点点微红,唇瓣却并不凝润,而是带着微微的干燥。

    他皱了皱眉,并不理会她在唧唧哇哇的说什么,只是径自将大掌抚上了她的额际。掌心瞬间传来了一袭滚烫,他轻凝了唇角,“你在发烧。”

    清浅微微一楞,呆呆的望着他。身子忽的悬空而起,连奕将她横抱了起来,“我送你回去休息。”

    她不再言语,只是无力的将身子微蜷了起来,略显虚弱的靠上了他的胸膛。自那日池宋通知她不必再去伺候后,她便在第二天搬出了重华殿。住进了一个略显偏僻却清静自在的院落中。

    缓缓行至院落的厢房中,连奕将她轻轻的放于床榻上。伸手拉了被衾替她盖好。在床榻边坐下,他再次抚了抚女子滚烫的额际,淡淡开口,“现在很晚了,太医应是传不到了。”

    大掌摸向自己的怀中,他掏出了一支小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随即他起身倒了杯水,将她扶坐了起来。

    指尖嵌着药丸送至清浅唇边,他轻声道:“吃了它,会让你舒服些。”清浅看了眼他清澈漾漾的双眸,伸手接过了药丸,放于了嘴里,随即就着水一道吞了下去。

    连奕轻轻的将她放躺至床榻上,替她将被角拢好,紧了紧,“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我让人帮你传太医。”

    清浅目光凝向他,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连奕淡淡的笑了笑,便缓缓起身,朝房门口走去。轻缓的拉开木门,他回头看了眼床榻上的女子,随即伸手带上了木门,径自离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1:52
正文 187187.后宫情势

    翌日。

    铃香一清早就接到了连奕派人传的话,随即她便去替清浅请了太医。而来的这名太医正是平日里专为太后与连澈看诊的。提着药箱行至清浅的厢房中,他细心的替她把了脉,随即开口道:“姑娘没什么大碍,许是风寒引起的发热,吃点药便能好了。”

    他随后开了一剂退烧的中药,嘱咐交待了一些事务后,便让铃香随医女去取药。

    铃香取药回来后,便去到了膳房替她煎药。昨日吞下连奕给的药丸后,清浅确是不那么难过了。此刻刚喝下煎好的中药,她再次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下午,她喝了点铃香准备的粥,精神已好了许多。呆在屋子里许久,清浅只觉憋闷,便唤了铃香一道陪自己出去走走。

    替她将衣裳穿戴好,铃香便搀扶着清浅缓缓走出了院落。二人一路悠闲的缓行在花树小道上,清浅将心放空,神色安然淡凝的感受着四周的青草气息与淡淡的芳香。

    御花园附近,两名年纪较小的宫女正倚在花树山石旁叽叽喳喳的聊着什么。看二人颇为入境的神情,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让人特别兴奋的事。

    “听说这次惜妃娘娘不慎晕倒,太医来一查,竟是已有孕三月有余。消息一出,皇上就与太后娘娘便立刻去了玉萝宫探望她。在玉萝宫,听得服侍惜妃娘娘的宫女说,皇上不仅对她宠溺关爱有加,还赏赐了许多东西给她,这阵势,宫中上下无人不羡慕。”圆脸的小宫女眸光眺向了不远处的御花园,神色向往的开口。

    “可不是么。皇后娘娘与皇上大婚至今,一直都未传出过有孕的消息。如果此次惜妃娘娘诞下的是个皇子。皇后娘娘之位便恐难保住。再加之皇上一直对惜妃娘娘专房独宠,若真是皇子,那么她入主中宫,是指日可待。”一旁身形清瘦的小宫女言之灼灼的将目前宫中的状况分析了一遍。

    圆脸的小宫女警觉的望了眼四周,忽然意识到了不妥,忙用小手拍了拍她的手臂,低声道:“小声点,以后这种话还是莫要在这外面说。”

    清瘦的小宫女神色略显紧张的点了点头,随即拉上一旁的圆脸小宫女,低着头匆匆离去。

    不远处的花丛中,清浅同铃香缓缓的踏了出来,瞥了眼二人离去的背影,铃香皱眉道:“这宫中爱嚼舌根的人真多,说不准哪天自己就栽在上面,小命不保。”

    轻轻望了眼一旁的清浅,看得她神色无波的浅凝着宫女离去的背影,铃香心中却是生了抹隐隐的担忧,凝了凝唇角,她继续道:“小姐,这些宫女的话也不能全信的。这皇后娘娘的父亲乃当朝右相,她又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这竹烟也未必就能成为后宫之主,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我陪你换个地方散心吧。”

    清浅忽然转过小脸,唇角轻扬,“你这丫头,还说别人呢。你看你自己不也是嚼舌根了么。当心自己的脑袋。”

    她轻轻的在铃香头顶瞧了一记,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娇俏的一笑,“我给你做火锅吃可好?”

    “何为火锅?”铃香略显呆愣的望着眼前浅笑盈盈的女子。

    清浅微扬了下颌,眸光一转,“等做好你就知道了。”铃香忙点了点头,一脸欣喜的挽上了她的手臂,“正好今日池总管也准了我一日假,不必回重华殿伺候了。”

    清浅拍了拍她的小手,目光凝向前方,淡淡的笑了笑。

    他有孩子了,想必此时正与竹烟在一处。

    这样也好。

    二人一路回到了小院,铃香便与她一道去了膳房准备食材,待蔬菜和肉类备好后,清浅便吩咐了铃香去找个小锅和炭火来。

    虽然铃香很莫名她为何需要这些东西,却依然是手脚麻利的寻了来。

    尽管清浅已不在殿前伺候了,但她正三品女官的品阶仍在。所以每月的月俸和分发的食物一样也不少。

    待所有东西准备好后,清浅带着铃香将食材与小锅全悄悄的搬至了厢房内。将木门掩上,她让铃香在圆桌上的铁架子内将炭火生了起来。

    搁上盛满自制汤品的小锅。清浅将一份蔬菜丢了进去。用筷子夹着烫了烫,她便将之夹至了铃香的碗中。

    随即将自己调制的酱料用勺子挑了些许也一道放入了她碗中。铃香看着碗中青翠的菜叶上一抹褐色的东西,她顿了顿,随即幽幽开口道:“小姐,这能吃么?”

    清浅不语,只是轻扬了眉梢,示意她试试看。铃香垂下头,用筷子夹起了碗中的蔬菜,缓缓送至了嘴里。

    细细品了几口,她一脸惊艳的看向清浅,“小姐,这个真好吃。”清浅笑了笑,又将几份烫好的菜放入了她碗中,“那便多吃点,这边的酱料你自己加。”

    清浅用筷子捻了一片肉,铺放至了铁架空出来的另一边。随即将油抹了些许上面。片刻功夫,待肉片上泛起油花泡泡,溢出阵阵香气时,她将之夹起,铺至了手中的生菜上,随即刷上点辣椒酱,撒上几丝大葱,将之一卷,递至了铃香面前。

    “再来尝尝这个。”

    铃香眨了眨眼,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一包裹菜,木木的看了一眼,“这个也能吃?”

    “放心,这个在以后可是很流行的。”清浅婉婉笑开,眸中闪烁着点点璀璨的光耀。

    铃香将之缓缓移至唇边,试探性的轻咬了一口。

    “哎,不对,要全部塞进嘴里。”清浅摆了摆手,忙用动作示意她全放进嘴里。

    铃香楞了楞,随即按照她的提示将整个塞入了嘴里,包了满满一大口。许是第一次吃生的蔬菜,清浅瞥见她的神情似乎带了点点惊异,又夹杂着些许思疑与木呆。

    将满满的一口吞下肚,她吸了吸气,端起一旁的茶水猛灌了一口,“小姐,这个味道很怪,但是很好吃。”

    清浅点了点头,随即包了一份朝自己嘴里塞去。刚刚嚼了几口,木门便忽的被人推了开来。
连奕眸色微惊的望着坐与圆桌旁吃的热火朝天的二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清浅则是包着满满的一大口,鼓着腮帮子,略显惊讶的开口道:“你怎么来了?”嘴里的食物裹的她吐词呆呆笨笨,并不那么清晰。

    连奕轻敛了眸光,扫了眼二人和桌上的食物,嗓音微微沉凝了几分,“在厢房内生火吃东西是有违宫规的。”

    听得他的话语,清浅顿时一怔,眸色哀哀的望向了他。连奕却是将眼梢缓缓一挑,随即唇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眸弯弯如月,“若想我不告发,就让我一起吃。”

    看得他神色忽然由清幽淡凝的从容瞬间转为秋色昭昭的萌月狐狸,清浅猛的一咳,忙用小手捂上了嘴。

    连奕却是径自行至了她身旁坐下,“好心”的替她拍了拍背脊帮她顺气,“苏姐姐吃得如此急是何故?”

    清浅猛的抬起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示意铃香去新添一副碗筷。

    待碗筷放至连奕面前后,他却是并不动筷,只是看着煮的沸腾的小锅,随即便有两双筷子不约而同的朝锅内探去,夹着蔬菜放至各自的碗中。

    瞥了眼身旁一动不动的连奕,清浅略显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不吃?”看了看她碗中的酱料与蔬菜,连奕将目光转向了她。

    片刻后,清浅略显闪烁的眨了眨眼,随即替他将酱料挑至了碗中,又下了一份蔬菜到小锅里,夹了几片肉铺到铁架上。

    看到身旁女子开始忙着替自己张罗食物,连奕唇角轻轻一扬,细细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认真的神态,灵巧的模样。

    待清浅将烫好的蔬菜夹至他碗中,连奕才优雅的执起筷子将之夹了起来。蔬菜还未挑离碗中,他的筷子上便猛的压下了一双筷子。

    “等会,这样吃没味道的,要在碗里的酱料上裹一裹再吃。”清浅收回了筷子,将自己碗中那份新鲜的蔬菜裹了一裹,递到了他碗中,“尝尝这个。”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2:08
正文 188188.若有所思

    连奕将筷中的蔬菜放了下来,夹起了她放入自己碗中的那份,送入嘴里吃了起来。 眉尖轻扬了几许,他眉眼弯弯的一笑,“味道甚好。”

    “嗯,那你碗中的那份也如我方才那般裹一裹再吃。”清浅扬了扬下颌,眸光探向了他碗中。

    连奕将那份夹起在碗中裹了裹,再次吃了起来。清浅则将烤熟的肉在生菜中添上辣椒酱和大葱包裹了一番,递至了他面前。

    他接过,神色略显莫名的望了望这一包生的蔬菜,目光落向了在一旁包裹另一份的女子。

    清浅将肉和酱料包好,小手紧捏着径自塞入了嘴里。嘴里包着满满的一大口,她艰难的咀嚼了起来。

    眸光轻轻一转,她望向了一旁拿着生菜一直看着自己毫无规矩吃相的男人,“你吃啊。”她小嘴咕哝着吐出了几个字。

    见过她红衣如火的妍艳之姿,看过她神色忧离的花灵之舞,也遭遇过她眸光哀哀的失魂之夜。

    而如今这毫无形象的娇憨之态,那鼓得满满的腮帮子,却是让他看到了一个真实可爱的女子。

    没有隐忍,没有淡薄,只有随心而动的自在与怡然。

    褪却妆容,不着点饰,只是清淡如莲,却又带着一份纯暮。

    这样的她,甚好。

    目光转向自己手中卷裹的生菜,连奕也如她一般将之一口塞入了嘴里。才咬了两口,他便轻皱了眉。

    看着他别扭古怪的神情,清浅憋着嘴仰头而笑,随即摸索着探上茶杯,倒了一杯水,放至了他面前。

    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连奕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有点呛,但味道还是颇为可口的。”

    “多吃便习惯了。”清浅又夹了几份蔬菜至他碗中,随即放了几片新鲜的肉铺放在了架子上。

    坐与对面的铃香放下碗筷,瞥了眼二人,“小姐,我吃好了,我去外面把风。”她起身,朝连奕施了个礼,随即向门口踏去。

    待铃香反手带上木门后,连奕目光落向了铺着烤肉的架子,一旁的女子将方才烤好的肉再次包裹进了生菜中。

    而架子上,则是空了出来。他径自拿了一份肉,如她方才那般也朝架子上铺展而去。第一次做这种事,肉铺的并不平整,他便信手用指尖牵拉,一来二去,肉竟然掉进了架缝中。

    连奕皱了皱眉,刚想将手探下去,却忽的被炭火的高温灼烫到,他轻轻的缩回了手。手腕猛的被一旁的女子捉上,“你怎这般不小心?这个上面要刷油才可以的。”

    清浅眉尖轻蹙,细细的将他被炭火灼伤的部位打量了一番。随即她起身,找到柜阁里的小药箱,从里面拿出了镇痛消炎的药膏和纱布回到了桌前。

    轻轻在他灼红的伤处涂上药膏,将纱布一挽,她动作轻盈的缠绕着。看着眼前女子细致小心的模样,连奕唇角微凝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包扎完毕,清浅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略显无奈的开口道:“要吃这个的话记得要先刷油再弄。”

    连奕却是扬了扬包扎上纱布的手,眸如弯月般的狡黠一笑,“手这样了,你要照顾我。”

    清浅微微一楞,随即一掌拍上了他的手,撇了撇嘴,“要吃什么?”

    连奕仍笑如暖熙之风,他眸光挑向她碗中包了一半的肉,“就吃这个。”

    看了眼自己碗中已经凉掉的烤肉,她重新替他弄了一份,随即用生菜包裹着开始添加酱料。

    眼看她将大葱放入了烤肉上,连奕却坏坏的开口道:“大葱不吃。”清浅瞥了眼他,随即又一丝一丝的将大葱挑了出来。

    待清浅往肉片上开始涂抹辣椒酱时,他再次动了动唇,“苏姐姐,我不爱吃这个酱,换那种吧。”

    他将包着纱布的手,指向了另一种酱料,嘴角笑意更浓。

    “……”清浅顿了顿,微探了口气。随即又用勺子小心翼翼的将辣椒酱刮掉,添上了别的酱料。

    折腾了半晌,她终是恨恨的,大力的将生菜捏的扁扁的扬至了他眼前。

    连奕接过,一把塞入了口中,大口的咀嚼了起来。其实他并不是不爱吃这些,只是想让她在碌些中,忘却那些不快乐的事。

    这一顿饭,连奕硬是指手画脚的将她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心满意足的离去。而在铃香帮助下捡拾完物品后,清浅便也早早的睡下了。

    这日下朝后,一群大臣缓缓走出了金銮殿,户部侍郎罗成海看了眼四散而去的众人,朝身旁的礼部尚书宋煜小声道:“这段时日都不见九王爷上朝,不知他与皇上间是怎么了。这朝中无人不知,他俩的感情是最为亲厚的。”

    “许是两人间生了些矛盾吧,但即便是有矛盾,他们仍是兄弟。”宋煜眸光挑了远处,幽幽开口。他曾从沈相的谈话中隐约得知,九王爷似乎是犯了什么事,正在家中闭门思过。

    下朝后,连澈便去到了竹烟的玉萝宫。雅步踏入院中,除了散发着阵阵清幽之气的各类花树,便是那满眼粉绿淡雅的茹烟花,清清凝凝,层层而生。

    清晨刚下过一场雨,地面仍是蕴着些许湿潮,目光朝内探去,他一眼便瞧见了在院中散步的竹烟。

    竹烟眸光轻轻一转,发现了不远处正朝自己款款而来的连澈。她唇角凝了抹浅浅的笑意,随即便朝他迎去。

    还未行出几步,连澈便已快步来到了她身前,一手扶上了她的手臂。神色微绷的开口,“地面尚有积水,你就不能等朕过来?”他清淡如水的嗓音蕴了抹薄愠。

    竹烟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小手握上了他轻垂于身侧的大掌。看了眼她单薄的衣裙,连澈薄唇轻动,“才下过雨,天有些凉了,你穿的太少。”

    “没事的,如今有孕在身,身子本就燥热些,不比从前。”竹烟身子一转,另一只小手拢上了他的衣袖,轻偎在了他的身旁。

    看得院中的千日红上停驻了一只炫彩斑斓的蝴蝶,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忽的松开了他的手,快步朝那蝴蝶走去。
她转过头,笑靥如花的朝连澈道:“我去看看。”

    轻拎着裙角,待她就要行至千日红前时,她忽的微俯了身子,小手护上肚腹。还未直起身子,连澈便已将大掌护上了她的腰身。

    “你便不能安生点?”

    竹烟扬起小脸,浅笑吟吟的望向眼前眉间轻拧,眸色带着点点忧愠的男人。小手捉上他护在自己腰间的大掌,缓缓移至了自己微凸的肚腹上。

    “方才孩子在动,你感受到了么?我们的孩子。”竹烟眸光深凝着他,轻声开口。

    连澈不语,只是轻俯着身子,静静的将大掌抚在她的肚腹上,第一次用平和的心态去感受生命的跃动。

    良久,竹烟将小手握上了他的大掌,拉着他朝前走去。

    二人缓缓在院中行着,看了眼满院盛开的茹烟花,她轻轻抬起头,望向身旁男人精致的侧脸,“瑾之,这样多的茹烟,你是从何处寻来的?”竹烟眉眼含笑的看着那些代表着她的花儿,将握在他大掌的小手紧了紧。

    此花世间少有,但玉萝宫却开得这样满,她明白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他用心而置,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连澈只是轻眯了眼眸,反握住了她的小手,裹于掌心,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看得他沉默不语的模样,竹烟忆起了曾陪自己来玉萝宫替他做食物的女子。眸光轻轻一转,她探道:“最近都不见苏姐姐了。”

    “太后娘娘很喜欢苏姐姐做的黄金葵,我想让她教教我。”她一脸期盼的望向连澈,眸光盈盈。

    连澈转过脸,若有所思的看着身旁的女子,眸色略略深幽了几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4:04
正文 189189.为你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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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竹烟清早便携了兰翠去到了清浅住的小院。缓步踏入小院,她眸光轻轻扫过院内的陈设。并不算很大的院子,却干净雅致。

    院内花草不很多,但生的灵动欢腾,灼灼而华。

    竹烟在兰翠的搀扶下走近了厢房,伸手敲了敲了门。清浅正倚在床榻上捉着发梢把玩,听得敲门声,她缓缓撑起身子,下了床榻朝门口行去。

    伸手拉开木门,她微微一怔,随即福了福身子,“惜妃娘娘。”竹烟忙一手扶上了她,浅笑吟吟的开口,“苏姐姐见外了。”

    清浅微垂了眼眸,并未言语,只是示意她进来坐。待兰翠搀扶着竹烟缓缓坐落后,清浅便替她倒了杯水,递至了她手中。

    “苏姐姐客气了,谢谢。”竹烟接过茶水,甜甜一笑,继续道:“你也快坐。”她一手拉上了清浅的小手,让她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清浅轻轻打量着紧握着自己小手的女子。比起从前的温婉清雅,她眉间似乎又多了一份柔韵与期盼。

    目光瞥向她微凸的肚腹,许是要做母亲了吧。如今,她全身倾散而出的气息,不再是当初那许素素怯怯的清淡隐忍,而是由心而生的一抹坚定执着。

    “许久未见苏姐姐了,近来可好?”竹烟捏了捏她的手,眉目含笑的开口。

    清浅微微颔首,淡淡的应了一声。

    竹烟看着眼前眉眼淡淡的女子,继续道:“如今玉莞虽在殿前伺候皇上,但我总觉得不如苏姐姐照顾的周到,也不知道他是否吃的惯。可姐姐就不一样,你做的糕点,即便是太后娘娘,也赞不绝口。”她婉婉若水的嗓音透了抹羡慕与盛赞之意。

    清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娘娘谬赞了。”她轻吐而出的字句,不疏不离,却也不骄不躁。只是那么温凝如水,淡薄如云。

    “姐姐可别这么说,今日我前来,就是有一事想求苏姐姐帮忙的。”竹烟将握在她手背的小手,再次紧了紧。

    清浅目光凝向她,尽管并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却也静待着她的言语。

    竹烟微低了头,略显艰涩的开口道:“过几日便是太后娘娘举办的大型家宴了。我知道她最爱吃你做的黄金葵,我想你大概也知道太后娘娘对我的态度。所以…我想向苏姐姐讨教这个糕点的做法,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她一脸期盼的望向了清浅。眸光灼灼。

    清浅唇角微扬,淡淡应声,“嗯。”

    竹烟眸光一亮,忙起身,顺道拉起了她,“那苏姐姐现在便随我去宫里吧,日子也快到了,我要细细的向你讨教一番。”她唇角蕴了抹浅漾的弧度,笑靥如花。

    清浅点了点头,随即被她热情的拉着一道朝玉萝宫而去。再次踏入竹烟的寝宫,她淡淡的扫过院中那盛放的茹烟,静静的随她去到了膳坊。

    清浅在案台前有条不紊的替她准备着食材,顺道将步骤讲解给她听。看着身旁女子细心专注的模样,竹烟轻轻一笑,“若能一直和苏姐姐这样相处,共同侍奉皇上,想必也是极好的。”她眸光缓缓瞥向身旁女子灵动的眉眼,嗓音柔柔。

    清浅微微一顿,止住了手中的动作。随即垂眸浅笑,“惜妃娘娘说笑了。我们这些人怎能及得上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如今你有了身孕,想做什么便交给我吧。”

    “苏姐姐真好。”竹烟一手拉上了她的小手,甜甜笑开。小手忽的从清浅手背移开,竹烟抚上肚腹,轻唤了一声。

    清浅忙侧过脸,微倾了身子,眸色仓惶紧张的探向了她,“怎么了?”她略显忧心的开口,嗓音微微飘忽了几分。

    竹烟却是轻轻的抚了抚肚腹,调皮的一笑,“害姐姐担心了,孩子开始有动静了,我仍是有些不习惯。”

    看着她一脸幸福的享受着为所爱的人孕育孩子的喜悦,清浅只觉心中有一根弦在轻轻颤动。

    “若以后生出来是个男孩,就让这小子长大以后围着皇宫跑圈圈,惩罚他对娘亲的拳打脚踢。且让他爹罚他背书。”竹烟嘴角噙了抹深深的笑意。眸光远眺向窗外,眸中轻淌着绚丽的华彩。

    眼前女子正眉眼灼灼的诉说着心中的那副天伦之景,清浅小手却是下意识的轻轻一抖,碰翻了盛满清水的小碗。

    小碗一栽,瞬间落到地上,碎开了花。而碗中的清水也是喷溅了开来,将竹烟的绣鞋浸湿了一片。

    清浅微微一惊,忙回过神来,俯下身子准备去替她擦拭鞋面上的水渍。竹烟忙一手扶上了她,轻声道:“苏姐姐,不碍事。你在这等等我,我去换双鞋袜。”她收回小手,径自朝门口踏去。

    清浅身子仍僵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碗屑碎片和铺散开来的水痕。小手在身侧渐渐收拢,她转身向膳坊外的宫女知会了一声,便自行离宫而去。

    微低着头落寞的行在花树小道上,她已无心去在意周围的人或事,只是那么呆呆的顺着小道缓步前行。

    耳畔忽的有温热的气息袭来,随之荡入她耳中的,是那如春风十里般悠远暖熙的嗓音。

    “苏姐姐。”

    连奕方才就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一直毫无察觉,便快步行至了她背后,俯身在她耳边轻吐出三个字。

    清浅顿住脚步,木木的瞥了眼转到自己身前的男人,一脸认真的开口,“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是我心情最糟的时候。”

    连奕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女子失魂木讷的模样。霎时,他猛的拽上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奔跑了起来。

    跑出了几条小道,清浅不由的开口道:“喂,你要拽我去哪?”连奕不语,仍是拉着她朝前跑去。

    直到感觉身后女子的脚步已明显的慢了下来,且能听到微微的喘息声,他才缓缓停下了步子,放开了她的手腕。

    清浅小手抚上胸口,剧烈的喘着气,“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清灵似水的嗓音已微微的沉哑了几分。
连奕却是神色淡然的看着她,轻轻一笑,“苏姐姐,现在心情可有好点?”他依旧是那雾气昭昭的迷离之颜,浅笑如月。

    清浅仍旧喘着,恨恨的瞥了他一眼。

    确是好点了,但她现在却是累的紧,只想休息…

    目光再次落向一旁气息平稳的男人,她深吸了口气。虽然连奕表面上看来纯良却又带着点小小的不羁。实则他却是一个心思颇为细腻的男子。

    他与连彦不同,虽然也是关心自己。却不会像连彦那般步步紧逼。这连家几兄弟,还真是性格迥异。

    见身旁女子不再急喘,连奕再次拉起了她的手腕,朝一旁的开阔地走去。缓缓走进围栏,他来到了马厩前。

    停在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匹前,他大掌抚了抚它的鬃毛,转头看向清浅,“它叫极雪。之前出宫在外便一直是它伴我走天涯。”

    清浅不语,只是也伸手摸向了极雪。

    将马厩的阑珊打开,连奕将它与旁边的一匹马一同牵了出来。缓缓走到空地上,他唇角一扬,继续道:“想试试吗?我可以教你。”

    眸光转向身旁微扬了下颌的女子,他缓缓开口,“骑马,就如同马儿交流感情般。它不是我们的坐骑,而是我们的伙伴。”

    “你若对它好,懂得尊重它。它也会依你,顺你。不离不弃。”

    看着连奕一副神色认真的模样,清浅却是撇了撇嘴,眸中露出了一抹悠然不屑之色。不等他说完,她便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一条缰绳。

    随即一脚踏上了马镫,翻身上马。她小手攥着缰绳用力一策,那匹棕红的马儿立刻便奔了起来。

    连奕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身旁飞烟四起,滚滚层层,缓缓朝前蔓延而去。他唇角轻扬,灵巧的翻身跨上了极雪,策马朝清浅追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4:19
正文 190190.若你肯帮我

    一路在疾驰在广阔的草地上,清浅只觉耳畔回响的尽是呼呼的风声。 衣裙贴合着身子肆意轻扬,飘飞出缭绕的盈逸之姿。

    风卷着细沙阵阵吹拂至脸颊上,带着微微的疼痛,却丝毫未停止她迎风而驰的心。小手攥着缰绳策马狂奔,她的心就似要飞起来一般,凌驾于天际。

    那颗想抛却一切束缚,渴望自由的心,随风而跃,再也无法停息。

    看着前方发丝教风吹得翻飞荡漾的女子,看得她不逊于自己认识的任何一名女子的胆识与豪爽之气,连奕策马随在她身后,指尖停在唇边,驭出了一声清脆的口哨声,“苏姐姐好厉害。”

    清浅扭过头,看着随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唇角凝出一抹妍艳的笑容。

    脸颊忽的落上了一滴水珠,滚至了衣裙上。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了天幕。紧接着,便有另一滴水珠“吧嗒”一声落至了她额前,随即四散飞溅了开来。

    不一会,更多的雨滴悉数而落,顺着她的脸颊,手臂蜿蜒而下。耳畔淅沥的雨落声,已渐渐盖过了呼呼的风声。

    大雨已让她全身湿透,发丝正一缕一缕的贴合在耳际。而马儿脚下,青草地已变的湿滑泥泞。

    可她策马而驰的速度,却并未因下雨而减缓。马场的最深处,是皇宫的后山。已无阑珊遮掩,马儿正往那处奔去。

    连奕一直没有超越她,只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随在她身后,尽管他很愿意陪着她疯,陪着她笑,却也从未忘记过,要保证她的安全。

    雨愈来愈大,接近后山的路,青草愈发的稀疏,马儿在湿滑中奔跑的似乎也有些吃力。清浅只觉得身子猛的一颠,马儿方才似乎踩滑了,有些受惊,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许久未骑过马了,以前在现代的马场她也只是每周去两次。但自穿越来之后,已有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重新骑上马。

    马儿的受惊让她有些紧张的不知所措,原本的淡定从容亦不再有。它开始有些张狂的奔跳着,清浅的身子颠簸的愈发厉害。

    马儿倏地扬起了前蹄,湿滑加上略显惊惶的心情,她身子倏地斜斜朝地面跌去。

    随在她身后的连奕一见这情景,猛的提气跃起,点踩马头,一手揽上了清浅的腰身,随即抱着她朝地面缓冲一滚。

    待他稳住重心,便顺势放开了她,躺在了清浅的身旁。

    二人仰面躺在大雨滂沱的泥泞草地上,不约而同的微喘着气息。清浅唇角噙着一抹深漾的弧度,扬声而笑。

    身旁,则是连奕清朗的笑声。

    任雨水倾打在脸颊与身体各处,带着浅浅的坠痛。清浅微眯着眼眸,目光望向天幕,任水珠一滴一滴的坠入眼眶,带着涩凉蜿蜒而下。

    她心中却是觉得无比的畅快与舒缓。

    有多久没有这般倾心而驰,接受着大雨的洗礼了。似乎自青阳府之后,再也没有过。

    连奕深吸了口,目光缓缓落向身旁女子精致完美的侧脸,“苏姐姐,你真厉害。”

    清浅仍凝望着天幕,她轻扬了眉尖,大刺刺的应声,“这还叫厉害?更厉害的你没见过呢。”她清灵如水的嗓音中,蕴着一抹怡然与豪迈之气。

    连奕忽然灵巧的翻转了身子,将手臂撑于了她的上方。细细的打量着身下的女子。

    雨水已将她的小脸淋的透湿,细密纤长的睫毛上,轻凝着点点蕴着华光的水珠,而那双灵耀如星的双眸中,则因雨滴的嵌入,正浅漾出一许盈盈而闪的清泓。

    脸颊上不再有雨点悉数而落,清浅微凝了唇角,静静的望着撑于自己上方的男人。此刻的他,隐去了平日里阳光少年郎的模样。

    那昭昭如月的眼眸中,多了一份沉幽与深凝。而眼梢处,更是蕴了一抹淡淡的轻媚之气。

    二人静对无言,只有雨滴轻落而下的滴答声。

    连奕唇角忽的漾出一抹浅笑,“苏姐姐,你的脸脏了。”看得身下女子听到自己的话语后,略显呆楞的模样,他直起身子,立于清浅身侧,目光落向她,“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清浅小手撑着泥泞草地缓缓坐了起身。

    “若好些了,我们便回去吧。”连奕伸出手,移至了清浅眼前。

    清浅很自然的将小手放于了他的掌中,任他将自己一把拉了起来。站了起身,她淡淡一笑,“嗯,回去吧。”

    清浅一路缓行回到自己的小院,刚踏进院门,便瞧见了一名太监正候在她厢房门前。瞥见她回来,太监忙几步迎了上去,“我的清浅姑娘,你是去哪了?等了好一会,居然还是一身湿的回来。皇后娘娘正唤你呢,快换身衣裳,随奴才走吧。”他略显焦虑的开口,带着微微的急切。

    清浅点了点头,随即径自进了厢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将发髻也重新打理了一遍。整理好周身的仪容,她出了厢房,随在太监身后,去到了凤羽宫。

    缓缓踏入凤羽宫的院落,她远远的便瞧见了奢华极美的大殿。不同于玉萝宫的清雅与精致。

    院中植的,满是高贵绚丽的花儿。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一路跨入凤羽宫,太监将她引至了内殿,便恭敬的退下了。沈如月坐于圆桌旁,目光缓缓落向立于殿门的清浅,随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清浅几步行至她身前,福了福身子,“见过皇后娘娘。”沈如月淡淡的应了声,随即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你清瘦了许多,近来可好?”

    她淡淡的笑了笑,“虽说不伺候皇上了,但日子倒也过的清闲。”她看了眼一旁婉约大气的女子,继续道:“谢皇后娘娘还惦记着奴婢。”

    一名宫女端着茶水与糕点,轻轻的踏入了内殿,将之放置在了圆桌上。瞥了眼桌上的糕点,沈如月示意清浅坐下,“来尝尝这个糕点。”

    清浅犹豫了片刻,终是缓缓的坐了下来。沈如月拿了一块糕点递至了她手中,自己也顺道拿了一块,轻咬了一口。
看得她将糕点送入嘴里吃了起来,沈如月眸色轻凝,缓缓开口,“你觉得这个糕点如何?”

    清浅看着手中的糕点,淡笑道:“做工精致,口味颇丰。想来定是宫中最好的御厨做的。”她抬起眼眸,望向了眼前的女子。

    沈如月却是微叹了口气,瞥了眼手中的糕点,幽幽道:“好虽好,但经常吃,便也见怪不怪了。不像清浅你做给太后娘娘的那些。花样繁多,朴实简单,口味也好。”

    “难怪太后娘娘如此喜欢,她可是没少夸过你的手艺。”她眸光轻轻一转,落向了静坐与自己面前的清浅。

    “马上大型家宴便要到了,本宫也想亲自为太后娘娘备点什么。以表孝心。不知你可愿教教本宫?”

    清浅忙低头应道:“皇后娘娘抬举了,这是奴婢的荣幸。”她淡淡开口,不卑不亢。

    “如此,甚好。”沈如月温婉的笑了笑,继续道:“那便今日吧,随本宫去膳坊。”她款款起身,示意清浅随在自己身后。

    二人缓步行至膳坊,沈如月将随侍的宫女与太监都撤了下去。领着清浅踏至了案台前,她瞥了眼方才让宫女备好的食材与面粉,“你做一次给本宫看看。”

    清浅淡淡应声,便熟悉的调和起了各类食材。沈如月看着她小手灵活的捏揉着面粉,细心的将之与水慢慢参合着,她眼眸轻眯了几分。

    “你一介宫女,又无份位。如今不在重华殿伺候,惜妃又有了身孕。本宫想,皇上怕是很难再顾及到你了。惜妃深得帝心,倘若往后,她生下的是名皇子。那势必是容不下我们这些人的。”

    看了眼她眉眼淡淡的神色,沈如月继续道:“但若你能帮本宫,本宫便向你承诺,给你份位。或许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但却能让你的生活有保障,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孤苦无依。”她细细的打量着清浅的神态变化,希望能从她神色的变化中探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4:42
正文 191191.怎会瞧上你

    清浅却是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淡淡的笑了笑,“皇后娘娘,奴婢教惜妃娘娘做的是黄金葵。 这个虽美味,但制作过程中却是调和了不少油。吃的多了,便会有些腻味。倘若此时能有艳彩羹,两样搭配一同食用,必定相得益彰。”

    听了她的这番话语,沈如月眉间一扬,盈盈笑开,“你果然多学。”她又如何不知,此时清浅正是在向自己示好。

    清浅忙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过奖了,不知娘娘可否让人备些新鲜的瓜果来?”

    沈如月点了点头,忙朝候在门口的宫女吩咐了一声。片刻功夫,几名宫女太监便送来了新鲜的时令瓜果,摆放于了案台上。

    拣选了几样色泽口味颇好的水果,清浅将之切成小块,随即加上了百合与小米一道放在小锅里熬粥。

    看着她忙碌的模样,沈如月将目光落向了她那双灵巧的小手,之前在浣衣局留下的疤痕只剩浅淡的印记,但由于经常伺候皇帝,平日里也疏于养护,小手不觉便有些微微的干燥了。

    待艳彩羹熬好后,沈如月见她麻利的收拾完案台,便缓缓拉上了她的小手,抚了抚,“你这双手可是灵巧的紧,但你却养护不周,瞧,这儿都有些粗砺了。”她指尖轻撩着清浅手背一处略显干燥的肌肤,缓缓开口。

    微侧了脸,她朝门口随侍的宫女道:“燕儿,去将本宫的莞莲膏拿来。”

    不一会,燕儿将莞莲膏恭敬的递至了她手中,随即退出了膳坊。沈如月拧开盖子,用指尖挑了一抹,涂在了清浅的手背上,轻笑,“这莞莲膏是西域进贡的珍贵物件,专门养护手的。不仅可让手背细滑柔腻,且香气怡人。”她又挑了一抹涂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轻轻圈开。

    清浅点了点头,将手背移至鼻端轻轻一嗅,却是有一抹清幽入心的香气,馨雅且不娇腻。

    指尖抚了自己已变得柔滑至极的手背,她朝沈如月福了福身子,“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嗯,这莞莲膏本宫还有一份,这份便送与你吧。”

    沈如月将莞莲膏递至了她手中,唇角蕴了抹温凝的笑意。清浅稍稍顿了顿,却也不好拒绝,便再次朝她福了福身子,“谢皇后娘娘恩典。”

    “嗯,今儿本宫也乏了,改日有空再寻你来继续教教本宫。”沈如月指尖轻抚上额际,不紧不慢的开口。

    “是,娘娘要保重凤体,奴婢便先告退了。”清浅朝她施了个礼,便随在她身后一道出了膳坊。

    将莞莲膏收入怀中,清浅径自出了院落,朝自己居住的小院行去。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雨也不再倾下。

    白石板路上零散的铺陈着一团一团的小水洼,倒映出浅淡的月色。

    缓缓推开厢房的木门,清浅却瞧见了竹烟正将小手撑于脸颊,眸光浅凝着烛火,坐与圆桌旁候着自己。几步行至了竹烟身旁,她福了福身子,“惜妃娘娘。”

    竹烟回过神,忙将小手拉上她坐下,“苏姐姐上午怎么不等我来便走了?我下午派人来了好几趟,都不见你在。”

    从食篮中端出一碟做好的黄金葵,她笑道:“下午我在膳坊按苏姐姐说的方法学着做了做,不知口味如何,特地拿来给姐姐尝尝。”她将碟子推至了清浅面前。

    清浅淡淡的笑了笑,信手捻了一只,放入嘴里尝了尝,轻轻咽下,她眉尖一扬,“口味甚好,惜妃娘娘手艺颇佳。”

    “多谢苏姐姐夸赞,这手艺与你相比还是差了一点。”竹烟略显羞涩的一笑。稍微顿了顿,她再次开口道:“苏姐姐,方才从你一进来,我便闻到了一抹很特别的香气,不知是什么?”

    清浅下意识的将手背抬起嗅了嗅,应道:“不知你说的可是这个味道?”她将小手轻轻一扬。

    竹烟点点头,甜甜一笑,“对,就是这个味道,是什么?”她眸光微微一闪,目不转睛的盯着清浅。

    清浅从怀中拿出了方才皇后赠与自己的莞莲膏,递至了她面前,“是这个,擦在手上的。”

    竹烟接过精致的小盒子,将盖旋了开来,放至鼻端轻轻一闻。随即她略显惊异的开口道:“这里面有西域最珍贵的一味香料,绿莞萝。我能试试么?”

    清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竹烟用指尖挑了一抹涂至了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揉开,随即凑在鼻端,闻了又闻,“这个味道真好。”

    小心翼翼的放下盒子,她不禁又多看了几眼,便继续与清浅寒暄着。

    月色渐浓,竹烟瞥了眼窗外,握了握清浅的手,便在兰翠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向清浅告辞而去。

    草草的做了点吃的,清浅便再次踏出了厢房,朝院外行去。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无论是在竹烟那里感受到的心酸,亦或是明确得知皇后的心思,都让她觉得不甚烦忧。

    眸色苍茫的看着四周的花树绿草,满眼的葱翠繁花,她却无心观之。悠悠的踱至小道上,清浅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向了前方,却远远的看到了岔道处的连澈与池宋。

    这样晚了,他怎会出来,不是该在重华殿批阅奏折或是陪着竹烟么。忽然想起那日他在长街的冷漠,清浅轻转了眼眸,径自转过了身,快步朝相反的方向踏去。

    微低着头匆匆行了一段路,轻抚额际发丝,她朝前方探去。却发现连澈正立在前方不远处,身旁已没了池宋。

    瞧见他正远远的看着自己,清浅退无可退,咬了咬唇瓣,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缓缓福下身子朝他施礼,连澈却并未示意起或不起。

    “这么晚还在外面晃晃悠悠做什么?”他淡凝似水的嗓音缓缓从清浅头顶透来。

    自那次长街相遇过后,清浅便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她并不想与连澈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出来转转,若无事,我便先告退了。”清浅淡淡应声。

    见他仍是沉默不语的模样,自己却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清浅微皱了眉,他总是这般淡淡的,从不表达自己的想法,不告诉她原因。而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承受。
缓缓直起身子,清浅径自朝后退了一步,正欲转身离去。连澈却开口道:“等等。”他朝前跨出了一步,薄唇轻动,“朕有这么可怕?”他此刻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余寸。

    他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被人欺骗与没规矩,正巧这两点,全被眼前的女子占据了。偏偏她现在的态度还是退避三舍。

    那日在挽情楼,他又怎会看不出是连彦强迫与她。只是这女子平日在自己面前就是没大没小的,太过随性。

    他也不过是想借此机会给她点教训。

    清浅顿了顿,稍稍与他拉开了点距离,淡淡开口,“皇上,这样并不适合你我。以前是我自己太不懂得身份尊卑。”她轻轻别开了眼眸,并不看他。

    连澈目光紧锁着眼前的女子,“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可好?”他轻吐而出的字句,温温淡淡,不徐不疾。

    “时辰不早了,夜里风大,皇上在外闲晃,若受了风寒便不好了。想必此时惜妃娘娘正在宫中候着你吧。”清浅微垂了眼眸,朝他福了福身子。

    连澈不语,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路旁一块可以容两人坐下的大石。迈着轻雅悠然的步履,他径自行至了石前,优雅的落座。

    清浅则是转过身子,朝前迈开了步子。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他并未开口唤她。

    径自行出了几步,她忽的收住了步履,转过头看向了独自坐于大石上的连澈。莫名的,似乎有一抹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清浅转过身子,缓缓行至了他身前,“你还好吧?”

    连澈凤眸微扬,目光缓缓挑向了眼前清瘦单薄的女子,唇角微翘,“你这模样,还算过的去。在宫中算不得最好的,身子也寡淡并不丰盈,这九弟怎就会瞧上你了?”

    清浅一听这话语,瞬间便后悔了,方才她为什么没有头也不回的走掉。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20:16:47
正文 192192.三方势力

    看了眼他恣意怡然的神情,她撇了撇嘴,眸光转向了一旁,咕哝了句,“谁知道你们两兄弟在想什么?”

    手腕上猛的紧上一袭力道,清浅一个踉跄,被连澈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了下来。

    松开力道,连澈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膝上,目光远眺着夜色。

    看了看他依旧精致的侧脸,清浅咬了咬唇瓣,也不知方才那句话,他可有听到。本不愿和他靠的如此近,他的力道却极大,她也只得局促的坐了下来。以为他会有下一步的举动,却发现并没有,他只是那么安静的坐着。

    四下轻拂而过的晚风因白天的大雨,而透着些许的微凉,似乎隐去了夏的气息。那偶尔一两声的虫鸣,也不似盛夏那般清脆而欢快。

    再次瞥了眼他沉默不语的模样,清浅只觉气氛似乎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她将小手虚握着移至唇边,轻咳了一声,“更深夜凉,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连澈并未应她的话语,而是不紧不慢的问道:“你出宫找连彦是有何事?”清浅微微一怔,她未想到他会问的如此直接,但她暂时并不打算将苏相的事告知于他。

    “之前他的腰牌一直在我这里,出宫找他便是为了向他道谢,顺便将腰牌送还与他。”她目光落向路边随风微微轻摆的花树,淡淡应声。

    连澈仍是远眺着前方,眸光却微微的浅凝了几分,“还个腰牌而已,需要为此特地约见在宫外吗?”

    他虽未很明确的说什么,但清浅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质疑,他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微扬了下颌,她眸色淡薄,嗓音略略清冷了几许,“信不信在你。”

    连澈大掌猛的抓上她的小手,禁锢的力道让他的骨节已有了微微的泛白。随即他缓缓侧过脸,看向了身旁的女子,一字一顿的开口,“苏清浅,你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他清淡如水的嗓音已没有了往日的沉凝,而是透着一丝轻责与薄愠。

    听得他如此理直气壮的来质问自己,清浅这段日子以来压抑在心头的所有委屈与不安,一瞬涌上了心头。

    她这段日子承受了太多的苦痛,母亲的离世,苏相的秘密,甚至是在相府险些丧命且被逼服下毒药。

    而自回宫后,他也冷漠的不再见她。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无从说起,没有可以商量的人,也没有人能帮到自己。

    在她最苦闷难熬的时刻,这个男人不在自己身边,而是陪在另一个女人身旁。

    她只能将所有的苦痛独自吞下,默默承受。

    深吸了口气,清浅微微颤抖着将所有的思绪压下,她霍然起身,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淡淡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连澈猛的起身,双手死死的扣住了她的双肩,指尖的力道已深深的嵌入了她的骨肉里。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女子的双眸,仿若要透过眼眸,看进她的灵魂骨血般。

    肩膀教他扣的生疼,清浅咬了咬牙,眉眼的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开口,“皇上这样激动似乎不太好。想必此刻惜妃娘娘已等了你很久了。”

    见他扣在自己双肩的力道丝毫不减,她继续道:“惜妃娘娘头一次有孕,会有诸多不适,你该多陪陪她,以免生了产前忧郁症。”

    “还有,让她注意些,有孕了之后,很多东西是不可以吃的,比如山楂,桂圆等,以及诸多寒凉的食物。莫要因为贪嘴,造成孩子的胎息不稳。”

    清浅思虑了片刻,唇角微凝,“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唔…”她的话语瞬间消失在了他的嘴里。

    看着她略显离神,却深幽的望不到底的眼眸,听着她在自己面前一直不停的说着无关自己的话语,连澈眉间一拧,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唇上突然而来的疯狂吸吮与舔吻,让清浅心中微微一惊,她忙用小手狠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推拒着他。

    可那擒在她肩头的力道却是越收越紧,根本容不得她反抗。她索性放弃了挣扎,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他舌尖挑开自己的唇齿,狠狠抵着她的舌吸吮交缠。

    清浅却是淡淡的凝着眼前的男人,不闪不躲,却也不予回应。尽管嘴里和鼻端萦绕的满是他淡淡的龙涎香气息,那曾让她最熟悉,迷恋的味道。

    但她却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提醒警示自己,她已放弃了所有幻想。她不会再去炽烈的回应他的亲吻,贪恋他的怀抱……

    连澈缓缓抬起眼眸,看着眼前女子依旧晶亮如星,却带着微微疏离的眼神。他一点一点的止住了亲吻,随即顺手放开了她。

    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凝着她的眼,眸光深邃的似要将她的心,一寸一寸看清。清浅却是抬眸对上他悬深似海的眼眸,略显艰涩的吐出了几个字,“或许,我和你之间谁也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们相遇的时间和地点。”

    她缓缓转过身,径自朝前迈开了步子,快步离去。

    爱情,带来的种种伤痛,并不会因谁的刻意忽略而不再痛。爱依然,痛仍在。爱到极致,却也是痛到极致。

    连澈静静的立在原地,唇上,仍缭绕着她清甜的气息。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伸手去阻拦她的离去。他只是眸色沉幽的望向她清瘦单薄的背影,直到完全轻隐于苍茫的夜色中。

    *******

    几日后。

    云瑶府与兰陵府的交界地,一辆马车正缓行在略显荒僻的小道上。骄阳如火,直直的耀至车顶,使车内显得更加的燥热湿闷。

    透过窗帘看得路旁有一家古朴的店肆,车内为首的男子忙招呼车夫停了下来。

    掀开车帘,马车上依次下来了几个人。店小二见生意来了,忙热情的迎了上去,将几人带至了大厅边角的一张桌子旁落座。

    将厅中用膳的食客细细打量了一番后,为首的男子瞥了眼一旁的店小二,吩咐道:“你们店里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给爷统统拿上来。”
店小二一听他的需求,忙满脸堆笑的应声,“是是是,马上就来。”他躬着腰身,将白布巾朝肩头一甩,随即便朝膳房而去。

    坐于桌旁的另一男子用手抚了抚额际的汗珠,径自倒了一盏凉茶猛的灌下,随即抱怨道:“怎么就摊上这个苦差事,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寻人。”他再次倒了一盏茶,咕噜咕噜的吞下。

    “哎,这也没办法,太后差人交待的事宜若完不成,便要提着脑袋回去喽。”为首的男子一掌拍向了方才男子的手,将水壶拿了过来,倒了一盏茶,递至了对面而坐的妇人面前,“莫要拘谨,喝口茶水吧。”

    妇人点头笑了笑,随即道了声谢。

    将水朝自己杯中倒满,为首的男子继续道:“还好如今人是寻到了。不然回去真没法交待。”男子仰头饮下了手中的茶水,眉间舒展了开来。

    片刻功夫,小二便上齐了四菜一汤,抱上了一坛好酒。为首的男子示意小二盛一碗饭给同桌的妇人,便与另外两名男子一道举杯共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小店内的门窗忽的一瞬全都封闭了起来,为首的男子微微一惊,目光警觉的探向了四周。

    四周用膳的食客也略显惊惶的四处张望着,唯有靠门口的两桌人,却是仍旧神色淡然的品着酒菜。

    男子自觉不妙,刚朝一桌的几人渡了记眼色示意起身快走,他便觉得脑袋一阵昏沉,皱了皱眉,他明白自己是中了迷.药。

    眼皮沉重的望向四周,除了门口的那两桌人外,其余的人皆出现了同自己一样的反应。几人还未行至门口,便纷纷的倒地而卧。

    门口的两桌人缓缓起身,其中几人将倒地的妇人扶了起来,抬至了一旁。

    十余人刚准备起身走人,门却教人猛的一脚踹了开来,众人微微一凛,迅速将目光转向了门口。

    霎时,便有数十名黑衣人窜了进来,来人个个手持刀剑。一名蓝袍男子看了眼来人,眸光轻轻一挑,笑道:“是谁?也想来参一脚,看来对这件事有兴趣的人真不少。”

    他话音刚落,身旁的众人便各自从腰间抽出了佩剑,朝黑衣人袭去。激烈的打斗交缠中,黑衣人似乎并不得力,已渐渐的败下阵来。

    看着了被人靠放在墙壁旁的妇人,为首的黑衣人心有不甘的朝同伴渡了记眼色,便迅速撤出了小店。

    蓝袍男子瞥了眼被自己击退的两波来人,忙警觉的示意众人将妇人抬上后院备好的马车,随即匆匆离去。

    *******

    左相府。

    苏相正靠坐于书房的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花件。门口忽的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瞥了眼雕花木门,“进来。”

    木门被轻缓的推开,一名男子快速的行至他面前,施了个礼,“老爷,惜妃的嬷嬷已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此去云瑶府截人,除了太后娘娘的人外,还有另一股势力也对她有想法。”

    苏相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今日在朝堂之上,皇上借由工程进度太慢之名,将负责修建防堤的周维一干人等都革了职。他已经开始有所行动。看来,我们需加快进度了。”

    “我得好好问候下亲爱的女儿。”他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招了招手,他示意男子上前,直起身子,他附在男子耳际交待吩咐了一些事。

    男子会心的一点头,随即迅速的退出了书房。

    *******

    清浅正缓行在去往永宁宫的小道上,方才太后身旁的云芳来传话,示意让她去一趟。目光缓缓挑向前方,她远远的便看见了竹烟。

    本想晃过去假装没看见,却发现竹烟正看着自己,清浅咬了咬唇瓣,快步行至了她面前,朝她行了个礼,“见过惜妃娘娘。”

    竹烟忙一手扶了起她,笑道:“我们莫要因宫中这些礼节,而搞的姐妹情分都生疏了。回想在苏府的日子,倒也是惬意自在的。”她虽淡淡的笑着,可仍是能从神色中,看出她对宫中的生活并不十分适应。

    “苏姐姐是准备去哪?”

    清浅淡淡道:“太后娘娘方才传召我,我这会正准备去永宁宫。”

    “正好,我也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一起去吧。”竹烟浅笑吟吟的拉上了她的手,朝永宁宫的方向而去。

    “即便不是现在遇到你,我原本也是想给太后娘娘请安完后去你的住处找你的。”竹烟忽的凑近她,窃喜的一笑,“顺便带上我的成果。”

    “经过上次你的指点,现在口味确是更好了。一会你先回去,我将糕点拿到后再去找你,你可不要不在了。”竹烟甜甜的笑着。

    清浅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

    二人一路踏入永宁宫,大殿内除了皇后外,其他几名妃嫔也在。竹烟率先行至了太后身前福了福身子,请安示礼。

    太后瞥了眼一旁的兰翠,忙开口道:“惜妃如今怀有身孕,***才,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兰翠忙一步上前,扶起了竹烟,将她搀至太后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椅子两侧各有一张,一面坐的是皇后沈如月,而这面便是竹烟了。

    看得竹烟已稳稳坐定,太后继续道:“你最近胃口可好?可有什么不适?”竹烟忙温婉一笑,柔柔应声,“谢太后娘娘挂怀,皇上对臣妾很上心。如今吃穿用度都是宫里最好的。但若因臣妾有孕之事,让宫中劳师动众的,臣妾也过意不去。”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国事。皇上如今膝下无子,子嗣便是最大的国事。”太后瞥了眼云芳,不紧不慢的开口,“哀家这儿有别国进贡的养生蜜茶,每日睡前服用一杯,能安神养胎。”她摆了摆手,示意云芳去将蜜茶拿来。

    沈如月看了看模样略显娇羞的竹烟,唇角噙了抹浅浅的弧度,“惜妃面色红润,看样子状态是不错的,这次若是能为皇上诞下一名皇子。便不辜负太后娘娘与皇上的恩泽了。”

    指尖嵌着锦帕从脸颊抚过,她目光直直的探向了竹烟,“妹妹最近可有什么想吃的?”

    竹烟微垂了眼眸,笑了笑,“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最近喜爱偏酸的食物。且夜间胎动比较明显,故睡眠不是太好。”

    沈如月一听她的话语,忙将目光转向了太后,“恭喜母后,俗话说酸儿辣女,且她胎动较早。想必是一名皇子。”

    太后笑而不语,只是示意云芳将蜜茶交到了竹烟的贴身侍婢兰翠手中。眸光缓缓瞥向大殿一旁静立的清浅,她忙招了招手,“苏丫头,过来。”

    忽然被点名,清浅只觉大殿内所有的目光一瞬全聚至了她身上。稍稍顿了顿,她几步行至了太后身前,施了个礼。

    太后却是招呼她更靠近些,“苏丫头,这几日时常下雨,哀家这腿,又开始不适了。”她轻拧着眉间,缓缓的将腿脚伸了伸。

    清浅忙蹲伏在她跟前,将小手按压上了她的膝盖,细心的替她揉捏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开口询问道:“太后娘娘最近可有经常吃坚果类的食物,例如花生?”

    太后目光探向她,轻凝了唇角,算做默认。

    清浅笑了笑,安慰道:“您这腿疾,在饮食方面还是有些讲究的,往后多注意些便好了。一会哪些东西不可常吃,奴婢会告知云芳姑姑,让她在太后娘娘的膳食搭配方面多注意些。”

    太后点了点头,展眉一笑,“甚好。”

    一旁的柳嫔见清浅颇得太后的欢喜,便径自开口道:“太后娘娘,臣妾那有一味药膏,对治疗腿疾甚为有效。”

    太后淡淡的瞥了眼柳嫔,“无妨,哀家有苏丫头便好了,她百事灵。”

    此时大殿中,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都只是静静的看着清浅独自替太后拿捏着腿膝。而众人的各中心思,便只有自己知道。

    良久,太后的腿疾终是得到了缓解,而清浅的额际也沁出了一层轻薄的汗珠。缓缓直起身子,她将一些该注意的东西转告给了云芳。

    太后则是指尖轻抚上眉梢,慵懒的靠上了椅背,露出了一丝微微疲惫的神色。沈如月瞥了眼她,忙径自开口道:“我们在此呆的太久,想必太后娘娘也乏了,今儿就散了吧。”

    各妃嫔忙应声,纷纷朝太后行退拜礼。竹烟也在兰翠的搀扶下起了身,朝她施礼,刚要准备转身离去,太后却唤住了她,“你留下,哀家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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