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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男后宫》 逍遥红尘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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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5:38
媚门门主幽飏

  飘渺,天边青烟一缕,江边的薄雾笼罩着。
  淡漠,余韵渺渺看不真切,这淡漠只是瞬间传达的感觉,当看清人时,只觉得儒雅。
  孤寂,明明是消融在这尘世间的飞扬,为什么却有格格不入的凄楚,转瞬又化为温柔。
  幽怨,从那具身体里薄薄的沁了出来,被空气扰了,散了,只留下浅逸轻暖。
  超脱,游走在尘世与黄泉碧落间的一株青莲。
  最普通的青衫,却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他的颜色。
  青如烟,寒如雨,飘如雾,冷如霜。
  可他展示出来的,是温文尔雅,是从容不迫,是阳光下柔柔的暖意。
  他应该不年轻了,那种处之泰然的气质是岁月沉淀的痕迹,涤荡了身上的尘埃,只留下深沉的烙印。
  如果说记忆中的沄逸是冰寒的身子温暖的心,他就是温暖的身子冰寒的心,从骨子里透出的凉。
  香,不是脂粉味,不是花瓣味,也不是任何染料的香。
  却媚,从肌肤深处沁出的媚香,顺着风的方向,沾染了我的发。
  上等妖媚的男人,骨媚。
  脑海中,只有这句话。
  他只是站在那,没有动作,没有眼神,没有任何姿态,已然勾动了我心底最深处的弦,想要温暖保护他的弦。
  他只是站着,那无形的气势不经意的溢出,已然压倒了遥歌刻意制造出的所有勾魂姿态。
  没有一点装饰的随意衣衫,甚至连修出腰身长腿比例的腰带都没有系,他不在乎容颜,不在乎他人的赞叹,不在乎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诱惑。
  真正的美,是不经意当中散发出来的魅力,不需要精雕细刻,不需要打磨研琢,如醇酒,沉淀而厚实,似甘泉,山石中划拨而过。
  最适合自己的人,不是第一眼的惊心动魄,而是最舒服的那种契合感。
  他给了我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我肯定,我和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抬头,我看向他的脸。
  风入丛林,梳理愁绪千千,青丝如云,被一方丝帕松松挽成,昭告着已是他人夫的事实。
  他的身后,青山隐隐,层峦叠翠,山尖的最后一抹青黛,已上他的眉梢。
  一道飞瀑遥挂前方,哗哗的水声远远地传来,眼底只剩一点莹白,清透,悬垂在他的脸侧,竟然一般颜色。
  悬崖边,一朵伸出的野花,娇嫩的花瓣颤抖,粉嫩嫩的,我的目光不由掠过他的唇。
  这些,都不足以让我震撼,真正的震撼,是那双眼。
  超然物外,平静的融入了天地的安谧,深邃无边。
  本以为这样的眼,该属于得道老尼修行之后的看破红尘,相较而言,他太年轻了。
  既然看破,为什么又有浅淡的星光闪烁?他的心中,到底有什么是牵挂,是难以割舍的?
  不贪恋这凡尘,却被羁绊,不能离去。
  我欲乘风,奈何身却被缚。
  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断线的风筝,身不由己,却向往自由,挣断了枷锁,又缠绕上了树梢。
  眼尾,高高的斜挑,不笑而魅。
  完美的狐狸眼,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幽飏是吗?我记得他依稀是叫这个名字的。
  当初就记得他是媚门的人,却没想到,他的地位比遥歌更高,难道竟是门主?
  “哼哼。”夜的嗓音干干的咳了两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回我肩头的脑袋蹭上我的耳朵,“这个,总是你喜欢的风格了吧,让人拥有无穷的征服欲,媚入骨髓化为清高,比那遥歌可高了一个档次。”
  “媚?”我抓起他垂落在我胸前的手狠狠的就是一口下去,白皙掌缘上下一边一个半圆,沾着我晶亮的口水。
  发泄了心中极大的不满后,我才咬着牙出声,“有人媚的过你?装清高,有人清高得过你?百变千幻,我能看透别人的气质,独独看不透你,世界上道行最高深的妖孽就是你,兰陵煜!”
  妖孽,对,就是妖孽。
  随时变换出一张面孔,一个气质,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谬赞了。”他毫不客气的收下了我的话,得意洋洋。
  幽飏微微一叹,轻柔的出声,“遥歌。”
  此刻,那个呆滞的身影终于动了动,魂魄不齐的恍惚着,却终于寻找到了声音的出处,脸上的表情猛的一惊,又是一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掌门师兄!”
  幽飏双手背在身后,眼皮下垂,静静的看着遥歌,岳峙亭渊。
  “我让你守护门派,带领大家安静的习武练功,为何你精英尽遣,大举进入中原,妄图与千万人对抗?甚至想染指武林盟主的位置?如此行径,如何对得起师尊,如何对得起满门上下的师兄弟?”他的声音不大,更不严厉,甚至有些无奈伤痛,可那遥歌,默默的跪在他面前,低垂着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早不见了刚才的强势凌人。
  他抬起头,水眸微微轻眨,内心的欢喜全部都写在了眼眸中,“遥歌有错,恳请掌门师兄责罚。”
  “为何不听我言?”幽飏的手微微一抬,抚摸上遥歌的头顶,那娇媚的男人眼中竟然闪出羞涩的孺慕。
  他嗫嚅着,声音极低,“我,我听说,师兄被中原武林中人暗害了,怎么派人都打听不到您的消息,我,我……”
  下面的话,自然不用说了,一股意气用事,带着整个门派杀入中原,难怪我说这个家伙处处布下陷阱,原来是早有算计。
  幽飏闭上眼,一声低叹,再抬头,他的目光从遥歌身上转开,冲着台下一抱拳,“媚门门主幽飏,管教无方,愿意向中原群雄领罪,今日之事,幽飏一力承担。”
  他突然的低头,反而让以为会有一场恶斗的人面面相觑,彼此互相望着,又同时把眼神投到了卓白衣的身上。
  卓白衣默默的沉吟了一会,斟求的目光投到了我和夜的脸上。
  我讪讪一笑,看看夜,“你抢的盟主,你斗的遥歌,你做主。”
  夜鼻子里微微一哼,细细柔柔的,却又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卓盟主,我们不过是独行蟊贼,这种大阵仗还是你来决定吧,盟主可不单单是武功就能领导群雄的,夜自认没有您的能力,您可是我心目中盟主不二人选。”
  一句话,太极打回给了卓白衣,顺便连武林盟主的位置也给丢了回去,我就知道这个小子在看到我之后,一定没兴趣再要那个座位来烫屁股。
  我立即不失时机的加上一句,“有请卓盟主决断。”
  “卓盟主,您就不要推辞了,您这十年来的功绩大家都看在眼里呢。”夜松松垮垮的挂在我的肩头,声音象是要睡着了,“武林要是丢在我们两个人的手中,会毁了的。”
  卓白衣笑笑,有些得意,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我和夜的恭维。
  幽飏没有出声,遥歌也不敢抬头,老老实实的跪在那,“掌门师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就让我领罪吧。”
  目光微抬,幽飏的眼神落在群山的虚无苍穹间,轻轻摇了摇头,“我是掌门,你也是寻我心切,是我因为私事误了门派。”
  “师兄……”遥歌惶然的抬起脸,这一次,眼中打转的泪水是真实的。
  “回去后,好好的打理门派。”还是那轻柔的嗓音,没有半分的愠怒,“不要再争执了。”
  空气中,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谁也不知道卓白衣会做出什么样的决断。
  卓白衣冲着幽飏一抱拳,“掌门,虽然刚才有些小的波折,却非大事,不过是一场误会,西域与中原同为武林门派,切磋武艺也属正常,此事就此放下,大家以后常往来,互相扶持帮助,不知意下如何?”
  幽飏停了停,微微颔首,浅淡一笑,我清晰地看到卓白衣不自然的别开脸,喉咙重重的咽了口口水。
  “如此,幽飏再次谢过众位大度,告辞!”他看了眼遥歌,转身飘然而去,与我擦身的瞬间,没有停留,也没有给我一个目光。
  同样,我没有追随他的身影,没有目送他,只记得淡香略过,人已远去。
  遥歌低垂着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在与我和夜身体交错的瞬间,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夜,一声轻叹,“纵然掌门师兄不来,遥歌也赢不了你,这一局,我输的心服口服。”
  我惊愕,侧脸看着夜,他还是那付懒的快睡着的表现,连拱手相送都欠奉,均匀的呼吸让我错觉他已经进入梦乡了。
  可是我没忘记,刚才遥歌那一声输的心服口服。
  妖娆魅惑的夜,你那面纱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张脸?
  心头的纠结中,无意中的远望,那山边的一辆马车正滴滴答答的撒开蹄子,消失在墙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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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5:54
沄逸魂影

  烽烟散去,武林盟主的争夺在绕了无数个坎坷的圈后再次落回了原点,卓白衣正在接受大片人群的恭贺,气氛热闹喜庆。
  既然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也该走了,虽然一路有惊有险,结局却还不错。
  我带着耷拉在背上巨大的包袱,回头寻找着那两个笨蛋徒弟,两个人从惊喜到快乐,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
  我看看他们一身的肮脏凄惨,开始没时间出口的疑问此刻终于能问清楚了。
  “为什么搞成这样?”难怪夜敢在擂台上质疑她们的身份,武功低微,呆头呆脑,还衣衫褴褛,怎么也不像我会收的徒弟。
  “我们前面不让上啊,从后山爬上来的,那路别人不好爬,我们在山里走惯了的人,很简单的。”大竹憨厚的笑笑。
  简单,简单能把自己爬成这样?
  心头,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这两个人,我一招武功没教过,倒是真心实意的认定了我。
  忽然,脑海中想到一个问题,我眼神一闪,“你们这么跑来了,他们两个人呢?”
  “师,师夫……”两个人对看一眼,“您说最多两个月就回来,可是我们等了三个多月,开始大师夫还能耐心的等,到后来您还没回来,师夫他越来越消沉,我每天念三遍信都没用,只好,只好大家一起到‘云梦’去找您。”小竹眼睛一亮,散发出一片一片的星星,“师傅,您居然是‘云梦’的逍遥王爷啊,那个战场上很有名很有名的‘弑神’将军啊,你真有名,我们可崇拜您了,村子里的人都说您是……”
  我嘴角一拉,满脸严肃,“说重点。”
  “哦,哦……”小竹立即扯回自己的话题,“可是我们到了王府,都说您最后一次出现是去押送凤后的灵柩,此后就一去不复返了,无论我们怎么打听都找不到您的去向,大师夫每日郁郁寡欢,说着稀奇古怪的话,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我和大竹怕师夫会得疯病,只好骗师夫说您一定是参加武林盟主的比试去了,才勉强哄的每天能吃点饭,为了能赶上时间,大师夫让我们先走,一定要寻到您,我们,我们只好来了,如果今天再找不到您,我们就没脸回去了。”
  是啊,前前后后离开镜池也有快一年了吧,他一定以为我又不要他了,那个心思重的男人,这一年中,每天都在不断的自我安慰和自我摧残中度日,能不憔悴吗?
  心,没来由的揪紧,手,自动的毛上了夜的腰身。
  他还是半死不活的挂着,原本就修长的身子,更加的挺拔,却是因为瘦。
  我的手刚爬上,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古怪的哼声,从鼻子里挤出来的,不象是撒娇,更象是一会算账的味道。
  想前想后,唯一能引起这个家伙不满的,只有刚才大小竹那句大师夫,二师夫。
  抓着他的手,我随他这么耷拉着,堆起满脸讨好的笑容,“夜,是不是累了?我们下山去吧,我还要去找个金铺给你打金饼呢。”
  “你是急着去找人吧?”阴阳怪气的语调哼入我的耳朵里,是幽魅的男子之声,夜的传音分明透着酸酸的味道,偏偏用这个方法让我知道,除了我没人听到。
  人群中的卓白衣奋力挤了过来,“夜侠连战,确实体力也消耗不少,不如今日就在这里歇下如何?卓某还想敬二位一杯酒。”
  我客气的抱拳,“这,不用……”
  “日,我累了。”一声女子的娇嗲,激起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为了赶来,还没吃饭,好饿。”
  卓白衣立即会意,“夜侠里面请,卓某立即叫人安排住处,夜侠若是喜欢,不妨多住几日。看看山中美景,避暑消夏。”
  肩头一轻,我看着那个摇摇摆摆大大咧咧走入人家大院的夜,银色衣衫在风中飘荡,背影渐行渐远,我瞠目结舌。
  “大师傅,现在怎么办?二师傅她……”大竹喃喃的低声,肚子里发出大大的一声咕噜。
  我看看她们的狼狈,再看看那个远去的潇洒背影,无奈的垂头,“还能怎么办,住一天,明天再下山吧,你们也确实累了,比不上我们,今夜还是好好休息吧。”
  所谓休息,真被我说对了,只有大小竹有的休息,我和夜,那是别想了。
  擂台上的风云人物,尤其遥歌临走前那一声,台上台下个个是听的清清楚楚,只盼望着能放倒他一睹真容,报着这样的想法的人是络绎不绝,排队轮流,我和夜,一条线上的两个蚂蚱,谁也不比谁好,几乎是同样的酒到杯干。
  无数次,我偷瞄着夜,可惜……
  世界上怎么有人的动作这么快,这么隐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撩面纱喝酒,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的半点肌肤。
  这一撩一掀间,一杯酒下肚,看得我和对面的人目瞪口呆。
  “夜侠,今日您大展风采,让在下好生佩服,敬您!”一个人矮矮敦敦的人挤到夜的面前,堆起满脸的笑容。
  “请!”夜一动手,所有的人包括我,全部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跟着他的手指游走。
  手指伸到面纱下,数百目光低垂。
  手指撩动,所有目光抬起。
  屏息,瞪眼,吸气……
  五指伸开遮挡着肌肤,所有的眼珠子开始上下左右,寻找任何可能的缝隙。
  “啊……”那矮矮的人一声夸张的大叫,“我醉了!”
  扑!
  人影直挺挺的躺在了夜的脚下,眼珠子瞪的老大,眼皮都不带眨的看着,哪有半分醉意?
  手放开,面纱归位。
  “哎!”百声叹息如时出口。
  夜的手指一勾,酒杯滴溜溜的落在了桌子上,他潇洒的一摆袖子,“不行不行了,我要醉了,回房歇息啦!”
  “别啊……”
  “夜侠您走了就不尽兴了啊……”
  这挡的,拦的,抓的,扭的,什么招式都用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武林盟主的斗争又一次开始了。
  此刻的夜,早已经换回了传说中的一身艳红色,我看到红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着,暗香盈袖,夜色中的精灵妖魅在跳跃舞蹈着,轻轻松松的越过数人的阻拦,宽大的衣袖一摆,波浪下摆重叠压飞,象一瓣一瓣的花朵,在夏夜的晕黄月光中盛放。
  转眼间,人影已经到了门外,根本看不到动作,人影已经跃起。
  半轮明月被身影遮掩,红色的魅影翻飞,犹如凝滞在空中,只有那衣裙,飘飞……
  这小子,别说醉,再给他十坛只怕也未必,接机逃跑是吧?
  “夜侠跑了,还有日侠嘛!”
  不知道谁的一声,所有阻拦夜的人爪子同时伸向了我。
  我呵呵一笑,身子凌空飞起,在空中扭腰转身,微微一拱,“楚烨酒量浅薄,各位饶了我吧。”
  在众人的惊叹中,我脚步一窜,落在了房檐之上。
  这个夜,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先跑了,这眨眼的功夫也不知道窜去了哪。
  我放眼四处看着,遥遥的看到这夜色中最高的建筑是那山头的一个小凉亭,我唇角噙笑,身影如雁,掠了过去。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在那!
  脚尖一点屋檐,我穿过院子,直奔那山顶的凉亭。
  就在身体刚入院落的瞬间,我再一次看到了满庭的白牡丹,还有熟悉的冷冷牡丹香。
  这,是我白天来过的那个院子。
  当这个认知刚入脑海,我忽然看到了一道人影。
  霜白的衣衫,浅淡飘扬。
  瘦弱的身子,凌风欲归。
  长发飘荡,腿弯侧,风过人影,虚幻的不真实。
  他的手指正贴在门上,象是要推门而入,我能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浅的要融化在夜色中的背影,偏偏白的那么触目惊心。
  “沄逸!!!”我真气一乱,整个人落了下来,站在院中,冲着那个霜白色的人影大声的叫着。
  是的,我不会认错,那个背影,那种单薄,是属于沄逸的。
  只有他,才会有这般消融在风中的寒凉。
  只有他,才有这般被夜色弥漫笼罩到全无声息的霜冷。
  也只有他,才会在这温热的夏夜还让人生怕冻了,冷了,病了的呵疼之态。
  我想要冲到他的面前,脚下移动间,却踢到了一盆牡丹花,清脆的碎裂在黑夜中那么的清晰。
  我,是醉了吗?居然连脚下的花盆都没看到。
  是的,果然是醉了,我居然看到了他,我的沄逸。
  “沄逸……”我轻颤着唇,“你终于来看我了吗?每一天晚上我都在想,为什么你不来看我,是不是因为你恨我?”
  我不敢动,生怕一动,这好不容易凝结出的身形会突然的消散,“沄逸,你一定是恨我的,恨我没有努力去见你,没有看到你最后一眼,恨我居然怀疑过你,沄逸,沄逸,沄逸……”
  我以为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说,可是到最后,我只知道不断的念着他的名字,不断的叫着他。
  院子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声男子的轻咤,“上官楚烨,是不是你?少爷我找你有事!”
  我一楞,回头间,年轻的男子从外面飞奔而来,站在我的面前,脸上有愤愤不平之色,居然是卓白衣的儿子,卓羡!
  我不想理会他,只是我再扭回头,沄逸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犹如一阵清风,消散在天际。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6:11
月夜情暖

  我等了半年,终于等到了沄逸的魂魄肯来见我,才仅仅一个背影,又不见了。
  就这么一眨眼,沄逸消失了。
  苦苦等待,瞬间的惊喜,剩下的就是无边的失落,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他的正面,脑海中徒留一抹清寒背影。
  我的沄逸……
  “喂,上官楚烨,我叫你呢,为什么不理我?”眼前唯一的一点光影被遮掩,有人毫不客气的站在我的面前,算得上英俊的面庞还有隐隐掩饰不住的愠怒。
  我皱了皱眉头,不想与这年轻的男子产生过多的争执,骄纵的人,我没必要太过多的纠缠。
  脚步移开,我转身就往外走。
  “喂,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他在一次的叫嚷着,手指一扣,擒拿手抓向我的手腕。
  身影飘退,他的攻击转眼落了空,我站在那,“公子,孤男寡女,不合适。”
  “我不管。”他火药味十足的冲着我。
  抬了抬眉头,我吐出一口气,“你想要说什么,说吧。”
  “我要你离开夜侠!”蛮横的一句,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你们都是女人,你在擂台上向她求亲,败坏她的名声,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我不配?”我上下打量着他,“我不配那谁配?你吗?”
  他脖子一扭,“当然!”
  我就知道,夜那么一调戏,又如此出风头,人家小心肝被扯的噗通噗通一阵乱跳,这少爷的春心动了。
  夜啊夜,你真是造孽。
  我嘿嘿的笑着,捂着唇,越笑越大声,根本无视于眼前人扭曲的脸孔。
  吸了吸气,好不容易平静了我的笑声,我看着眼前脸色发青的男子,内心轻叹,“别想了,夜不会要你的,趁早换人吧。”
  骄傲的少年好不容易动心了,却所托非人,可叹可叹。
  “怎么不会要?”他纠缠着,拦住我的去路,“我娘是武林盟主,只要和我在一起,她的前途不可限量,下一任的盟主可能就是她,还能成为江湖上的大侠,但是你,会毁了她的名声。”
  我摇摇头,冷冷的哼了声,“武林盟主夜如果想要,你以为这一任还会是你娘?大侠,夜根本不在乎名声,他只要我,江湖中的美女如云,想要巴结你的,爱慕你的更是大有人在,换人吧。”
  人有本钱自傲不错,傲到了不知天高地厚就难免惹人讨厌了。
  “你……”他脸色涨的通红,气鼓鼓的望着我,忽然一抓我的袖子,“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大喊你非礼我。”
  我低头,看看他抓着我袖子的手,手指不动声色的一拂,掠过他手腕上的穴道,他拿捏不稳,顿时松开了我的手,噔噔噔的退了几步。
  我脸色一正,“卓少爷,上官楚烨什么名声?非礼又如何,便是我现在点了你,给你喂颗□强要了你你也无法反抗,更别说喊人来抓奸!别忘记了,你什么身份,喊来了人,解决方法不过是让你嫁给我以抹去你被败坏的名声,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嫁给夜了,自己掂量着看吧。”
  他一楞,我忽然欺身上前,捏上他的下巴,“卓少爷,你算的上有几分姿色,却还入不了我的眼,如果真的放你嫁给我,我告诉你,你决计得不到我半点欢心,别威胁我,不然倒霉的是你自己。”
  他木楞楞的别我捏着,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狠厉的语气和眼神吓到了,居然没有半分反抗,我慢慢的缩回手,身体一纵窜上屋脊,朝着那个小凉亭掠去,把这个傻子丢在原地不管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没到达山顶,我已经看到长长的艳红裙摆在风中飘飞,夜正坐在凉亭顶上,懒懒的拎着酒壶,手指穿过发丝,沉醉在夜风中。
  一轮明月衬在身后,我仿佛看到了坐在月中的精灵,纱幔飞舞,醉看人间。
  几步窜到他的身边,我的双臂从身后一探,圈上他的颈项,脑袋蹭着他的肩头,“抓到了吧,我就知道你在这。”
  他手腕一翻,我的身体打横躺在他的膝头,脸窝在他的小腹处,他的手指落在我的腰间,“来的慢了,该打!”
  “冤枉啊!”我一声凄惨的叫声,“我被你的爱慕者给拦了下来,警告我不准缠着你,败坏你的侠名。”
  清俊的男子笑声在空气中悠悠的飘远,我枕着他的大腿,手指摊开,“喂,我的呢?”
  他一伸手,在他的动作中,我看到自己脸侧他的身旁放着两个小酒壶,顿时喜笑颜开,抓过一壶,懒懒的举了起来,“为了我们的重逢,喝一杯吧?”
  一杯酒落肚,我看着他依然优雅却不露半分肌肤的放下面纱,愤愤的哼了声,“你骗我!”
  枉费我那么激动的盯着他看,结果擂台上,他一个如来神掌,把我的幻想彻底打碎,想想都意难平。
  他的一只手,被我抓在掌中,习惯性的相扣着,柔柔嫩嫩的肌肤象冰雪洁白,却是温热。
  “你也骗了我。”他一声悠长的叹息,“三年来,你第一次骗我。”
  我忽然静默,没有接嘴。
  我明白,他指的是那日后山,我支开他接月栖,却独自一人闯皇宫的事情。
  日夜双侠,同生共死,他为我而来,我却弃他而去。
  “只这一次,以后不会了。”我低语,紧了紧抱着他腰身的手,不自觉的已经整个人缩在他的怀抱中,“我回了‘寒雪峰’,看到了灵位,看到了坟包,你知道么,当我满怀着思念去找你们的时候,只有那冰冷的房门却没有人,我忽然发现我很想你,很想你,在上山的时候我很怕,怕我要是还找不到你,我该去哪里?没有了你,偌大江湖,我都不知道该去哪。”
  他沉默着,我知道,夜对我那一次的离去,很在意。
  索性人一摊,赖在他的身上,“好吧,你要惩罚我,随便你怎么惩罚。”
  他不说话,半晌,又是一声叹息。
  我抓着他的手凑上自己的脸,他的掌心贴着我的脸,细细的抚摸,“快八个月了,当最初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慢慢的平复,你又这么没心没肺的跳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行尸走肉?”
  “我知道。”我乖乖的窝着,难得的顺从,“筋脉爆裂让我沉睡了半年,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锦渊以本命真元疏通我的筋脉,只怕我现在还是死狗一条躺在那,我不想死的,不是我贪生,而是我记得我一定要赢你,我要告诉你,你牵挂的人不会个个都离开你。”
  他轻轻的笑了,重重的一搂,将我整个人圈抱在他的怀里,炙热的掌心抚摸着我的背,忽然笑声变大,化为清朗的啸音,在长空激荡。
  “师傅,我终于破了你的铁口神算,师傅,我终于不会孤寂一生了,师傅,您听到了没有……”
  我笑了,咯咯的乱笑。
  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夜,孩子一般,我搂着他的脖子,凤鸣长啸伴随着夜的龙吟,缠绕着,绵长远去。
  “师傅婆婆,他以后就是我的了,我会一直陪他一生一世的,您老安心吧。”
  他刮着我的鼻子,“不要脸,谁是你师傅。”
  我张嘴咬着他的手指,他躲闪着,身子一歪被我压倒,两个人就这样笑着,打滚。
  “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故意不给我看你的脸?”我捶着他的胸膛,“我都说了不嫌你丑了,小气包。”
  “哼……”半是嗔怪半是拿乔,“你那么多爷,何必看我,说,那个什么锦渊是不是被你吃了,还有两个笨蛋徒弟嘴巴里的大师夫,二师夫是谁?”
  我咧嘴干笑着,撑着脑袋看身下的他,青丝乱,红衫散,这妖魅的精灵,终于被我抓住了,“你是不是在吃醋?”
  他没说话,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这样的感觉,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想说不是,你信吗?”他的声音有些涩涩,“如果我只是夜,你的搭档,我就不会有这样的酸酸感觉,可是我又不甘心只做你的搭档,我怕,这最后一层的面纱揭去,我将再没有半点保护自己的清醒。”
  夜啊夜,看得清天下局势,看得清江湖风云,为何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一层面纱,究竟是遮住了你的脸,还是遮住了你看自己的心?
  我轻声一笑,“我不会揭去它,我等着你亲手给我看你的脸,无论是搭档,是爱人,夜都是独一无二的。”
  其实,结局我和他都早已经知道,夜的挣扎我更明白,他怕自己不再潇洒,怕自己不再放浪不羁,他怕改变后的他,不再是夜,不再吸引我。
  我想说,他想多了,可是转念间,这话没有出口。
  或许,只有我的行动,才能慢慢改变,他其实也是明白的吧?
  身子一沉,我枕着他的臂弯躺下,闭着眼嗅着夜的味道,曾经熟悉到早已经习惯的气息,为何如今却能乱心怀,忍不住的想要拥有更多。
  “大小竹是我在入战场前随意收的,只不过是因为放心不下镜池和柳梦枫两个手无寸铁的人而已,所谓大师夫,二师夫只是让她们心存敬畏而已,我对柳梦枫没有存其他心思,锦渊……”我轻声一叹,想起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心头又是一阵感慨。“夜,如果我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只怕你又要苦笑了。”
  摇了摇酒壶,已经空了,我随手抛下自己的壶子,正看到夜狠狠的一口吸着酒,急切的伸手抢过,再摇摇,却也是空的。
  “讨厌,也不给我留半口。”嘟囔着,我撅嘴躺了回去。
  忽然,身上一重,却是夜翻身压了上来,手掌一盖,遮挡了我的视线,唇上一暖,香软的唇带着几分薄醺,覆了上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6:23
寻爱之路偶救君

  一愣
  唇已被挑开,馥郁的酒香混合着魅香,滴涓缓缓,顺入我的唇中。
  一时间,不知道是酒醉了我,还是夜醉了我。
  美人哺酒,香艳自是非常,对我来说却并非没有试过,但是那个人,是夜。
  他的呼吸,乱了。
  我都气息,浓重。
  是那雨沾荷叶的瞬间,轻微的滴触。
  是雪落梅枝的无声,渺渺浅痕。
  是蜻蜓点水的试探,是柳叶入湖面的微漾,彼此都小心翼翼,彼此都极自制。
  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夜的,或者说是我们两个人交融在一起的跳动。
  我和夜,终于忐忑的跨出了极亲密的第一步吗?
  不忍,咽下那口中的酒,那是夜的香甜,夜的魅惑,夜的缠绵。
  酒,有些微辣,刺着喉咙有些麻,我含着,感觉到他的离去,想要挽留,终于还是没有动。
  夜,已然给了承诺,足矣。
  他的手指点着我的唇,我咬着,混和着酒香,吮着他的手指,清香魅人,冰肌玉骨。
  他轻笑,“我以为,你会急着追问我临月栖的下落,多情的你早已经憋坏了吧?”
  月栖……
  明月入怀,凤栖梧桐
  那个临水照影,孤芳自赏的男子
  那个迷茫着目光,永远似找不着方向的男儿,他在哪?
  我不是不急,不是不想问,而是当着夜的面去追问另外一个爱人的下落,让他情何以堪?
  他一直没说,至少月栖是安全的,即使我不再了,他也一定会给我的爱人找一个最安全的庇护之所,我信任夜。
  “对不起。”夜首先开口的三个字,让我的心猛的一停,强自镇定的表情也不自觉的变了,窝在他怀抱里的身体僵硬了。
  “他人没有事,但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吸了口气,“他现在在‘点翠峰’的‘云悠寺’。”
  寺庙!!!
  我终于明白夜为什么一直难以启齿,月栖他是出家了吗?
  那个看似清高却脆弱的男子,唯一一次敢于反叛一切是为了我;我给了他一个梦境,一个逍遥江湖,相携依偎的虚幻美好。
  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不在乎‘千机堂’的堂主之位,放弃了‘云梦’国师的超然,他的选择换来的是我身死的消息。
  梦碎了,什么都没有了,残留着是我曾经的豪言壮语成了最大的笑话。
  我咬着唇,感受着夜紧紧的拥抱,那双臂膀下的力量诉说着无声的语言,轻轻吸了吸鼻子,我抬起头,“夜,谢谢你。”
  没有夜,我相信以月栖的性格,断然不会活到现在,若他殉情,我纵然重回又拿什么颜面去对待?
  我不在的日子,夜要忍受同样的煎熬,还要替我照顾月栖,我又拿什么去报答他?
  月栖看破红尘,了断繁华,夜却要争斗武林,再入江湖,不同的人,不同的选择,可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我。
  夜的手,抚摸过我的发,“日,他会原谅你的,一定会的。”
  我点点头,轻嗯了声。
  能为我出家,我就要他为了我出嫁。
  明天,我就下山,接走镜池,接走月栖,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拦我逍遥红尘的路。
  当山中的薄雾还在飘荡,清幽的花香沾染着晨露,我带着夜还有我两个笨蛋徒弟拜别卓白衣。
  “二位,真的不再多盘桓数日?大家都想与你们多结识结识呢。”她不无惋惜,或许是因为没有机会和我们套近乎,而她的身边,清秀的少年郎用一种哀怨的目光看着夜,愤恨的眼神瞪着我。
  更搞笑的是,我那个路上刨来的‘姐姐’贺时雨,一边为难的看看我,一边爱慕的望着卓羡,两边无法取舍着。
  我了然的笑了,“姐姐你就在这多呆几日吧,待我事了,去‘百川门’看你。”
  她大喜过望,连连摆手,“我,我,我都不知道你是日侠,这姐姐是万万叫不得了,你喊我一声时雨便行。”
  我也懒得客气,“时雨,那我祝你一帆风顺,心想事成。”挤眼中,说着我们两个人才明白的话。
  她郝然一笑,脸上微红,眼神不自觉的再一次飘向卓羡,可惜后者看也没看她,痴痴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夜的身上。
  清晨的山间,空气好的恨不能让人把肺都掏出来洗涤干净,装满满着山中的香甜再塞回胸膛里,我看着身后似乎还没清醒的大小竹,算计着到底是先碰镜池,还是接月栖。
  “你师夫他们现在在哪里?”我摸摸下巴,顺手摘下身边枝头的野花,别在夜的发边,在他一愣间,飞快的跑开。
  夜飞身抓向我,红衫飞舞,我电闪躲开,银丝飘荡,两个人极尽身法,玩闹着。
  大小竹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两个人,努力的憋住自己的脸不变形,“他们的脚程应该到了山脚下的镇子,如果,如果二师夫不采药,不滥好心,不走错路的话。”
  好吧,这么多如果,把镜池放在那个人身边,我实在不放心,一弹手指,“走,先接你们师夫去。”
  “夜,比试比试轻功怎么样?”我挑衅的一扬脖子,手拎上大竹的脖领子。
  “小样,功力高了一个层次,连轻功都想挑衅我?”夜毫不示弱,手揪上小竹的前襟,“赌注是什么?”
  我看着身边的大小竹,想起她们这么多个月的坚守,“输的人教徒弟一个月武功。”
  她们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夜哼了声,“好!”
  “开始!”红色衣衫顿时掠开数丈。
  “赖皮!”我一声大叫,飞身追赶,两人一前一后,流星般的往山脚下坠去。
  红袖舞风流
  杏花玉簪头
  江湖姻缘错
  携手逍遥游。
  从今后,我就过过这种追追夜,闹闹镜池,亲亲月栖,教教徒弟的清闲生活,想着就舒服,脚步连赶,我与夜并肩飞驰着,大小竹在我们手上吱哇乱叫着,也是一脸兴奋。
  忽然,我的鼻间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清晨的空气太好,好到掩饰不住那淡淡的气息。
  同时,夜的脚步一停,顿住了身形,“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我拧着眉头,“我没听到声音,但是我闻到了味,血腥味。”
  又是一阵山风飘过,空气中的血腥气又浓了几分,我看看夜,他也正盯着我。
  武林盟主的嘴巴边,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子拔毛?
  这一两天,全是下山的江湖豪杰,如果不管,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师傅……”一个清秀的少年嗓音带着凄楚,“师傅你走啊,快走啊,别管我了。”
  这个声音有几分熟悉,我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片刻的分神间,那少年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比刚才更急切,更焦虑,“师傅你走啊,别管流星了,快走……”
  流星!?
  我猛然一惊,那个破屋烂瓦中的稚嫩少年,那个眼睛象星星一样无暇闪亮的小兔子,那个含糖度百分百的嗓音,那个拖拉着破烂渔网坚持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人。
  自然,我也知道了他此刻嘴巴里那个师傅是谁。
  “夜,只怕我不能不管了,救命之恩无法不报。”话音未落,我的人已经掠了过去。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的脚步连点,在一片断枝残树间,我寻找到记忆中的两个人影。
  青色的衣衫上处处是斑驳的血迹,有剑影,有暗器,有刀痕,发丝早已散乱,脸色苍白,尽管如此,他靠着树干,嘴唇发紫,似乎是中了什么毒,艰难的喘息着。
  他的身侧,曾经的少年郎已然有了修长的身形,往着更加秀美的方向发展,只有那双眼,纯洁一如当年。
  流星试图挡在幽飏的身前,却被幽飏一只手按回了身后,紫色的血迹从唇角变缓缓淌下,触目惊心。
  在他们的身前,七零八落躺着不少人,可见在我出现之前这里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斗争,也能依稀猜测出幽飏的武功有多高。现在,剩下的黑衣蒙面人远远地将它们围在中间不敢靠近,显然是想等着幽飏毒发拣便宜。
  “师傅!”流星双眼中只有对幽飏的心疼,却无半分惧怕,他脸上露出一抹惨然,“师傅,你走吧,这么多年他们不就是要找我吗?”
  幽飏摇摇头,温柔的抚过他的脸庞,“当年这毒没能让我死,如今也一样,放心,师傅会带你离开的。”
  我细心的捕捉到了一个词,当年!
  那时候两人的落魄,躲避逃亡,还没能摆脱吗?
  幽飏的身体在慢慢的滑落,我看到了他的腿已经微微的打晃,颤抖。
  他们面前的人一晃手中的武器,明晃晃的刀光划着古怪的招式,朝他身上招呼而去。
  不是中原的武功,我应该没有见过这样奇异的路数,但是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
  幽飏身体弹射而起,双掌连拍,将最前面的人狠狠的打飞,自己又一次中了一剑,口中紫色的血喷洒如雨。
  我不知道那紫色的血迹是什么毒,却很清楚当年是如何替他疗伤打通筋脉的,不能再等了。
  我一声轻啸,身影如鹰隼般扑出,指尖连弹,没有人注意会从身后突然闯出人,甚至来不及叫,就被我毙在掌下,我轻松的杀开了一条血路冲了进去,在幽飏的身体落地前,抱住了他。
  那双狭长微挑的柳叶双目划过漂亮的弧度,他睁开眼,在看到我的脸后下意识的闪开眼神,“女侠,谢谢。”
  我心头了然,“不客气。”
  可惜,我和他沉默中达成的互不认识的共识被一个人破坏了。
  惊呼,或者说是惊喜的叫声,“漂亮姐姐!”
  很好,看来记性好的不止是我和幽飏,还有个流星。
  我尴尬的咳了声,扬起笑脸,“流星乖,看姐姐替你打坏人!”
  对面看似首领的人在看到我的脸后,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不自觉的大大倒退几步,一挥手,“走!”
  我没有追,因为此刻幽飏已经彻底昏厥在我的怀抱中,全身冰冷犹如一块刚刚凿出来的万载寒冰。
  夜的手指扣上他的脉门,半晌摇摇头,“好古怪的毒啊,没见过。”
  没见过!
  我当年所知的这个毒,已经是被幽飏运功逼到腿上之后的情形,难道我又要再一次的英勇捐躯?
  “那怎么办?”我索性装傻到底,毕竟幽飏不醒,我就是想救也没可能。
  “漂亮姐姐能救师傅的,当年也是你救的。”青嫩的嗓音已是秀气,却改不了语气中的温软。
  我差点一个趔趄摔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身边已然高了不少的流星,他看着我,挤出一抹信任的笑容。
  “你救过他?”夜抬起脸,“认识这毒?”
  我摇摇头,老实的承认,“我认识他的是时候,毒他已经逼到了一个地方,毒性也已经化解,我最后只是驱散了毒中的寒气,通了筋脉而已,对这个毒我真的不知道。”
  看看幽飏,看看夜,耳边传来大竹笨拙的嗓音,“二,二师夫能,能不能救?”
  柳梦枫?
  我怎么忘了他?
  当机立断,我站起身,“夜,你带着他们回卓白衣那,看能不能逼住毒不要扩散,我去镇上一路打听柳梦枫和镜池的下落。”
  夜点点头,一手抱着幽飏一手拎着流星朝山上纵去,大小竹撒丫子在后面飞奔,而我,转身朝着山下的镇子掠去。
  现在,只能希望一切都顺利,让我顺利的找到柳梦枫,让幽飏能在一次顺利的扛住这古怪的毒!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6:32
找神医追镜池

  “掌柜,你这里有没有两个男人投宿?”
  “男人多了去了,什么样的?”
  “呃,一个紫色衣衫的,一个可能背着药篓子的,两个人都很漂亮,非常漂亮。”
  “没有!”
  到了山下的小镇,我才惊觉,这个地方大大小小数十客栈,酒楼,我已经问了十几家了,次次都是这般。
  望望天色已近中午,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先寻地方吃饭,还是在什么地方义诊,或者干脆就是被什么事耽误了行程还没有到。
  种种猜测,种种可能让我的心越来越烦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找不到人更是添了隐隐的担忧。
  看看一旁的药铺,我叹了口气,再次迈步走了进去。
  “掌柜,这里有没有大夫来义诊的?”我敲敲桌子,把正在称药的掌柜吓了一个激灵。
  “义诊?”掌柜眼神一亮,“有,还是个男大夫。”
  我心神一震,所有的精神都来了,“是不是很漂亮的男人?”
  “对,对,对!”掌柜一连串的点头让我的心口狂跳,“这么年轻英俊的男子,难得的是医术了得,在我这一个上午,有的病连脉都不切就瞧出来了,更难得的是居然不收诊金,我这没有的药人家还自己贴呢,仁心仁术啊,仁心仁术啊!!”
  这医术,这烂好人的德行,怎么听怎么是柳梦枫。
  我耐着性子,生怕出一点岔子,“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一名紫衣男子?”
  “有!”掌柜又一次坚定的点头,“那位爷怕是侯门府邸出来的,真贵气,咱都不敢抬眼看,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跟宝石似的,闪亮亮的。”
  这么说肯定不会错了,我急切的出声,“他们人呢,在哪?”
  掌柜被我吓的一缩脖子,手指指着我踏进来的大门,“您进门前刚出去。”
  “你不会早说啊,浪费老娘时间。”我转身就往门外冲,耳边依稀还传来掌柜无奈的声音,“您也没早问啊。”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知道是不是恰逢赶集的日子,人多的让我眼前尽是一个个的脑袋,脚尖贴着别人的脚后跟,努力的四下张望着。
  人群中,一抹紫色闪过眼底,再想要捕捉又瞬间被人影遮挡,就这么一闪而过。
  “镜池!”我扯开嗓子一声大吼,被吵嚷着的人声淹没。
  紫色的衣衫再次飘过眼底,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叫声般,眼见着就要转过街头不见了踪迹。
  “镜池!!!”我的声音又亮了几分,脚下连点,如同游鱼般在人群缝中钻着,内气悄悄的推开身边的人,朝他的方向挤着。
  紫色被人流推动着,没有丝毫停留下来的迹象,我顾不得惊世骇俗了,一展轻功从人头上跃了出去,目光锁定着街头那抹紫色。
  我的镜池,不要离开,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时候。
  这一次,不会再有分离,不会了。
  脚刚沾地,我落在他的身后,双手狠狠地一抱,圈上那细致的腰身,将他搂进怀抱,低声喃喃,“我的宝贝,我来接你了。”
  怀抱中的人影一僵,整个人如同木头般。
  我嗅着他的发丝,紧紧的搂着他,“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再也不放开你了,我的爱,原谅我来晚了,你骂也好,打也好,就是不要离开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他在我怀抱中扭动着,奋力的推着我的手,我强大的力量死死的箍着他。
  倔强的镜池,我就知道,他生气了,气我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气我又抛弃他。
  “我没有抛弃你,相信我,我只是被耽搁了,我说过不会丢开你的,相信我。”抱着他的腰就不撒手,我不断的低声安慰着,“你若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成亲,好不好?”
  那身体终于不再挣扎,在我怀抱中慢慢转身,我死死的搂着,生怕他下一刻就甩开我的手跑了,我也不在乎是不是街头了,先抓着人再说。
  “啪!”脸上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刮子,猝不及防的我脸一偏,半边脸颊热热的,被打傻了。
  眼前的男子,细缝眼,塌鼻子,哪有半分镜池的美貌,手指点着我的脸不住的颤抖,“你,你,你个老色狼,居然非礼于我,跟我上衙门!”
  我脑袋一阵晕眩,满眼都是他那不断开阖的嘴巴皮,通红的跟血似的在我面前翻飞,黄色的大板牙牙缝里还残留着中午吃剩的韭菜叶,一股刺鼻的味道直扑而来,我胃里一阵翻涌,扭头捂上嘴巴。
  天哪,我怎么会把这样的一个人和镜池搞错了?
  回头间,我的眼角忽然瞄到看热闹的人群中,两个卓然而立的身影,在一众人群中显得那么飘逸清俊,尤其那抹紫色,怒放的玫瑰般傲然,美艳的让人无法逼视,在目光中延伸着他尖锐的刺,只可远观,不敢亵玩。
  他冷冷的看着我,紫色的双瞳布满寒霜,凝脂雪容崩的紧紧的,唇死死的抿着,身旁的柳梦疯一脸呆样,瞪着干净的眼望着我,满脸吃惊。
  “镜,镜池……”我惊喜的挣开那个死拽着我的男人,一步冲到他的面前,“镜池,我,我终于见到你了。”
  “啪……”又是一声清脆回荡在我的耳畔,另外一边脸也热辣辣的疼,镜池的巴掌没留半分情面,打的够狠。
  脸一扬,他怒目盯着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陡然而发,男人顿时住了嘴,眼睛不停的在我们身上游移,不敢再言。
  镜池一转身,漠然的丢下一句,“我不认识她,你抓她上衙门吧。”
  “啊……”我傻傻的看着那个飘然离去的背影,凄惨的叫着他的名字,“镜池……”
  脚步都不停,夹杂着隐隐透出的愤恨,他走的飞快,徒留一抹薰衣草的香味从人群中飘来。
  柳梦枫看看他毫不迟疑的脚步,飞步追着而去,“镜池弟弟,你等等。”
  忽然,又停下,在怀里挖出一个小瓶子,冲回我的面前,往我手中一抛,“一天一次消肿止痛,要是打的多,多擦也没关系。”
  他一边追着镜池,唠叨的声音还不停的传来,“下次不要在街头非礼男子啦,这是很无礼的行为,至少也要先经过人家同意,虽然你可能是认错了人,以为是镜池弟弟,但是即使是镜池弟弟,你也不能这样……”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我仿佛听到了一群苍蝇在耳朵边上嗡嗡的闹腾,一翻眼皮,“你小子别跑,我这有个人等着你解毒救命!”
  唰……
  褐色的衣衫一顿,以更快的速度跑回我身边,伸手一拽我的胳膊,“人在哪,什么毒?”
  “一种寒毒,中毒后吐出来的血是紫色的,你给我上一边想想有哪几种可能。”我抓着柳梦枫的手,目光锁着风中那紫色的玫瑰。
  小子,敢跑?
  我深吸一口气,内力爆发着我的话,在人群中炸开,“南玉镜池,你给老娘站住!”
  他的身体停了停,头也不回,我又是一声狮子吼,“你要不站住,出什么事可别怪我!”
  他微侧了半张脸,一声冷哼,“你还想揍我不成?”
  揍?我哪敢啊,就是敢,我也舍不得啊。
  “你要是不停下来,我就……”我越说,他的脚步越急,完全无视我的威胁,身边无数看好戏的目光幸灾乐祸盯着我。
  我一清嗓子,忽然嘹亮的嗓音中夹杂着缠绵,软软的语调如泣如诉,“我那风中盛开的紫色玫瑰,想念你花瓣一样的唇在我口中绽放的娇艳,我想要舔过你的齿缝,与你的舌尖纠缠,汲取你甜蜜的汁液……”
  哄,人群一阵爆笑,镜池顿时停下脚步,脸色铁青中夹杂着愠怒,整张脸通红。
  我无赖的笑了,冲他勾勾手指头,再打开我的双臂,一副请君入怀的样子。
  他的脸越来越红,有羞有气,咬着牙,胸膛剧烈的起伏。
  还不来?
  我咽咽口水,“喜欢你玉质温润的肌肤在我手中颤抖,缠绵后的瑟缩,喜欢爱抚你细致的面容,永远看不够的美丽……”
  紫色的人影以比走时更快的速度奔了过来,不过那架势不象是要投怀送抱,更象是要咬死我。
  我越说越快,“你如叹息般嗓音悸动我的灵魂,勾起我索取的欲望……”
  “砰!”脸上挨了重重一拳。
  我双手一圈,将那冲来的人影紧紧的拥着,顺势狠狠的吻上他的唇,他挣扎着,重重的咬着我,口腔里顿时一股铁锈味。
  真狠啊,我的带刺玫瑰小野猫。
  似乎感觉到了血腥气,他不再挣扎,只是咸咸的味道顺着彼此交缠的唇融在我的嘴里。
  放开他的唇,我轻吮上他的脸颊,微笑着,“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可不许再跑了。”
  “嗷……”
  不用怀疑,这是属于我的狼嚎,因为我的脚被人猛跺了一脚,镜池推开我转身就跑。
  两步赶上他,一把扯过人,直接如沙包一样抗上肩,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趁着他一瞬间的僵硬,拎起柳梦枫腾身而起。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6:42
幽飏的伤如何治?

  我连拎带扛的姿态一路飚上‘蓝清山’,在众人的呆滞中把镜池丢给大小竹,“给我守着,要是跑了,我就揭了你们的皮。”
  终于沾着地的镜池气鼓鼓的瞪着我,紫水晶般的双瞳喷射着怒火,我不顾场合的在他唇上连啃了数下,又亲了几下脸,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一会来给你赔罪,现在救人要紧。”
  这一次,他到没有动,只是愤怒中带着哀怨委屈,一声不吭。
  我凑上他的耳边,“乖,去我房里等着,一会任你处置,一整晚的时间,你想怎么报仇都行。”
  甩我一个超级大白眼,镜池转身对着大小竹,“在哪,还不带我去!”
  我无赖的坏笑着,镜池啊镜池,分明是牵挂着我要死要活的,又何必再赌气呢?
  若有所思的目送着镜池离去,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舔舔还有些疼的唇,真惨,晚上我会用另外一种方式疼他,嘿嘿……
  衣袖被人拉了拉,“喂,病人在哪?”
  我斜了眼身边,某人已经开始自动自发的滔滔不绝,“中毒的人一般分入肉,入血,入骨,很可能耽误一刻钟救治起来就要麻烦十倍,我倒不是怕麻烦,我就是怕万一毒太深了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如果留下后遗症轻则……”
  我早已经在下人的指示中问清楚了幽飏安置的地方,拖起那个还在说话的人就往侧门走去。
  “喂,你不要拉我,我自己会走,你拉我不一定走的快,不拉我可能还快一点,啊,我刚刚说到哪了,如果留下后遗症……”
  推开门,直接把人推了进去,“闭嘴,快看看。”
  这一点柳梦枫的专业精神非常值得称赞,那张啰嗦的破嘴巴马上闭了起来,抓着幽飏的手就切脉。
  我不过离开半天不到的功夫,幽飏的脸色已经变的青中带紫,若不是那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基本和死人无异。
  流星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悲伤,与当年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家伙相比,显然坚强了不少。
  他高了,也更加漂亮了,象一株粉嫩嫩的樱花,柔弱中带着凄迷的美丽,只有目光依旧清澈。
  “流星,吃点东西吗?”看着他一个人站在角落中,我忍不住靠了过去,打量着这近乎两年未见的少年。
  他轻轻摇了摇头,嗫嚅着,“我想看着师傅。”
  心中有所牵挂,吃不下吧。
  看看他,只长个子不长肉,纤细的胳膊柔软的腰身,和他师傅倒是一样的德行,再过几年,标准的仙风道骨,吹口气就飞了。
  “夜,有……”我的话还没说完,夜细白的掌心托着一颗药伸到我面前,对我破了一块皮的嘴巴和青了一圈的眼睛没有半点好奇,我笑着拈起,“还是你懂我。”
  “五百两。”不给我半点面子,金算盘一打,“扛人五百两,运功抗毒一千两,一共欠我两千两。”
  “欠着。”这已经成了我赖账的既定话语了,把药丸往流星手中一放,“不想吃饭就把这个吃了。”
  “嗯!”他乖巧的接过药丸,对着我展露了一个绝美的笑容,甜到骨子里了,“谢谢漂亮姐姐。”
  对着夜的位置有礼的一躬身,“谢谢哥哥。”
  我和夜同时一僵,夜的诧异目光投射到我的脸上,我苦笑,“我没说,他以前就是这样的。”
  对于流星奇异的感知能力,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耸耸肩膀,无辜的撇清自己的责任。
  而那个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掀起巨□澜的人,正低着头,咬着药丸,艰难的咽进肚子里。
  柳梦枫老神在在的摸了又摸,拈出一根银针插入幽飏的身体里,拔出时还是闪闪发亮的一根,针孔处沁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咦……”柳梦枫奇怪的看看幽飏的手,凑上嘴巴,伸出舌头,想要舔上那血珠,我手指飞快的一捂他的嘴巴,制止他古怪的行为,“你干什么?”
  “尝尝才能确定啊。”他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的回答,“虽然我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但是有十成不是更好吗?”
  我的娘,这是个毒人啊,他就这么啃上去,他当自己是什么,神农氏尝百草吗?
  “我信你,不用尝了,说吧!”有这样的奉献精神,他不成天下第一神医那是老天无眼。
  “这个,会造成这样全身发冷又吐紫血症状的毒呢,一般有三种,要么是‘紫冠蛇’的蛇毒,也有可能是‘罗盘草’的毒,还有可能是‘嗜心掌’的掌力,这三种东西看上去相同,其实又不同,比如说这个‘紫冠蛇’,一般人是不知道,因为它生长在极地阴寒之中,所以毒液倾入身体后导致全身冰冷。而‘罗盘草’呢则是生长在毒物环绕的地方,靠毒液喂养大的,‘嗜心掌’那就是完全靠毒练掌,中后也是这样的反应。”他摇头晃脑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听我的两个眼睛里全是圈圈。
  “别啰嗦,直接讲,是哪种!”一巴掌拎上他的前襟,把他整个人提到我面前。
  他眨眨漂亮的眼珠子,砸吧了下嘴巴,“哪个都不是!”
  什么叫气急攻心,什么叫说话也能说死人,他绝对有这个本事,我听了半天,费脑子记了半天,居然什么都不是。
  “那是什么?你奶奶的能不能一口气跟我说完?”我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开始一抽一抽的跳动。
  “是‘蚀妖紫花’”柳梦枫一拍大腿,两只眼睛霍霍的闪着光,“传说中的东西啊,切开来看看。”
  他当切萝卜吗?看看是不是空心的。
  他举着手中的银针,笑的无比开心,“你看你看,中了毒的人,不可能血是红色的,而银针上没有半点反应,他中的根本不是毒,而是寒气,因为‘蚀妖紫花’根本不是毒药,对一般人用处也不大,但是对于体质极阴的人来说那就是致命的,因为他的真气会被完全的消融,永远无法驱离体外,妄动真气只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这些话,都句句应证了当年幽飏中毒时的样子,啰嗦枫果然有两把刷子,我松开手,把他丢回座位上,“怎么救?”
  他咬咬唇,一脸奇异的望着我,“你不知道吗?为什么我在他的脉象里切出了全阳真气?虽然很弱,但是和你的很象啊,也就是这缕真气让他不会死的太难看啦。”
  额头上的筋抽的更猛了,带着脸都快抽起来了。
  这都能切出来?一年多以前的事啊,不过是春风一度,柳梦枫是人是神啊?
  “他本来是极阴体质,不过被人破了啊,那缕真气残留在他身体里,虽然极弱,还是能摸出来的,救他很简单,最容易的方法,照上次那样再来一回。”
  “又是阴阳交合,你就没其他方法吗?这个法子不要你说也知道。”我几个字一出口,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再吞下去。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叫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什么叫欲盖弥彰,我堂堂日侠,居然就这么顺嘴的把秘密卖了出去。
  人家没说什么方法,只说身体里有阳气,流星只说我救过幽飏,没提过方法,这倒好,我自己全说出来了。
  别说夜那七窍玲珑心,是人都懂了。
  我偷眼瞄了下夜,他平静的坐在那,一言不发,好像真的只是我的搭档,事不关己。
  “其他方法有,纯阳体质的人,全身真气渡给他,我以银针相引,一样可以驱散寒气,不过麻烦的是,最好那纯阳体质之人,能以血为药,喂足七日。”柳梦枫停了停,“他身体太寒,以前曾受过重伤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养,如果可以,半个月的血是最好的,还有,银针过穴必须是要对方十成功力相传,一周天后再传回,这数个时辰中两人不能分开,不能分神,不然很容易走火,单纯只是为了治伤的话,我建议第一种。”
  他说一句,我的眉头就紧一分,简单的理理就是两句。
  做一场,什么都搞定。
  换个方法,可能搭上两个人的命还有我半个月的血,如果他狠毒一点,吸取了我全部的内力不归还……
  看着床榻上那个人,脑海中浮现的,是第一见到他时,那漠然的眼,在地上艰难的爬行着,还有大雨中,那道道被雨水冲洗的泛白的伤口。
  手指探出,摸了摸他的脉门,气息微弱,脉搏凝滞。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的身上,就那么点小秘密早被柳梦枫个大嘴巴说光了。
  “我选第二种。”想也没想,我一拎柳梦枫,“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时辰吧。”他顿了下,期期艾艾,“我可能,需要休息下,有,有点累,你用真气压制下寒气。”
  以我对他的认知,他的有点累只怕不是一点点吧,银针过穴耗费的精力更是巨大,他居然只说一个时辰?
  “那如果我以自己的真气压制寒气,可以支撑多少时间?”
  他想了想,“七八个时辰没有问题,不过不需要那么久的,我只睡一个时辰就行。”
  不等他话说完,我手指一飞,点上他的睡穴,一只手握着幽炀的掌,缓缓的渡着真气,“夜,把这个疯子拖走,五个时辰后点醒他。”
  夜没有多做停留,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就把所有人带了出去,此刻,给我安静才是最重要的。
  当房门被关上,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的时候,床上的人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那双漠然的眼。
  他是醒的,早在我摸他脉门的时候就知道。
  “别问我为什么,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缓缓的渡气不是太影响我说话,丢了个微笑给他,“当年你救我一命,还你一命而已。”
  他没有说话,眼神也是依然的冷漠和清寒,目光从我的脸上挪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6:53
疗伤之夜

  当一切进入沉寂中,空旷的房间显得有些冷清,他脉搏跳动缓缓,每一下都沉重凝滞,筋脉中的内气就象冬天里的河水,被渐冷的天气冰封住,流动越来越缓慢。
  即使是夏夜,山中的落日还是挺早,当太阳一下山,山里的凉气就起来了,一直没有动的身体也有些感觉到了微微的薄寒。
  柳梦枫说的方法,不过是掌心相贴缓缓渡气,不需要大量的将内息传入进去,只需要维持着他的内息不被冻结即可,却不能阻止他的身体变的冰冷。
  黑暗中,我的视线不受任何阻碍,坐在床沿的我,打量着。
  床榻间的他,全身散发着薄薄的清润光芒,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始终是温文有礼的人,却在举手投足间让人产生距离感,敬重到不敢亲近,即使是躺在那,也不能抹去那种疏离。
  掌心中的手,只有贴合的那部分有些温,手指的白透的看不到半分血色,我下意识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想要遮挡那抹寒,却在触到他的手时心头一凛。
  好冷,冷的我以为自己刚才碰到的是一块冰。
  血液不畅,体力透支,他一定很难受吧。
  那张脸,在黑暗的光线中,惨白。
  轻轻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在软衾中的他看上去,不在那么单薄,有了小小的弧度。
  “谢谢。”房间里飘散着他淡淡的嗓音,依然客套。
  “嗯。”我浅应了声。
  房间又一次沉默。
  
  还是沉默。
  
  依旧沉默。
  
  有时候,时间是流逝的很快的,当你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的时候,犹如白驹过隙。
  有时候,时间又太慢太慢,身边的沙漏竟仿佛停止了一般,当心中猫挠蚁咬牵挂着一个事的时候。
  现在让我有那么一点点乱了心的,就是这一床薄薄的被褥能不能给他温暖。
  夏日山中的夜晚,比之秋寒更冷,他血液不畅,应该根本就暖不了身子,即使有被子也拢不出温热的效果,因为身体根本没有热量。
  手指下意识的探入被中,果然不出所料,手过之处,都是冰冷的。
  我催动身体里的内气滚滚的侵入他的身体,顿时将冰封的筋脉融化,所过之处一阵暖流,他的身体也终于有了些温度。
  那双疏离的眼再一次缓缓睁开,“你这样撑不到五个时辰以后的,更应付不了最后的银针过穴。”
  是的,这么猛烈的输内气,不到五个时辰我只怕就脱力而亡了,即使能撑到时间,也无法应付后面的浩大工程。
  “外面有人吗?”我扯起嗓子,大竹几乎是顺着声音滚了进来。
  “师傅……”她点着脑袋,“夜师傅叫我们在门外守着,方便您召唤。”
  “嗯。”我应了下,“去给我再弄床被子,外加暖手的汤婆子。”大竹一脸不可思议,却还是点了点头,正想向门口走去,又被我叫住了。
  “再帮我问问盟主,有没有炭盆,给我端来。”
  大竹的手抓着门边,想了想,始终没有迈开脚步,古怪的看着我,“师傅,现在是六月份的天,您这样会不会中暑啊?”
  我一瞥眼,冷淡的出声,“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啰嗦?”
  门被飞快的合上,不大会的功夫,我吩咐的东西就被大竹小竹端了进来,两个人一个端着炭盆,一个抱着汤婆子和被子,脸上全是热出来的汗水。
  放下东西,两个人飞也似的跑了,我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均匀输入,一边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把汤婆子塞了进去,暖暖的热着被窝。
  似乎还怕不够,我脚一勾,把旁边的炭盆勾了过来,红红的炭火映衬着他的脸,让那苍白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清透的红霞,炭火忽明忽暗,他的脸庞也仿佛流动着异彩,轻飘。
  当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唯一的声音只剩下木炭偶尔的炸裂噼啪声,那么清晰,声声入耳。
  我闭上眼,开始静心。
  平日里,有真气护体,可以说身体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当天寒时真气自动流转全身抵御寒气;天凉时,内息低缓驱除身体里的燥热。
  可是现在,我的真气必须以暖意输入他的身体里,也不能在分出一支来维护自身的温度,现在的我就坐在幽飏的身边,与他一起享受着炭盆的炙烤,这热气扑面而来,说不出的难受。
  冷,会让人懒得动,似乎连脑子都被冻住。
  热,则会让人全身烦躁,脑浆也被烧开了一般。
  现在,我就是这样的感觉,全身都觉得痒,背后粘腻一片,衣服被汗水浸湿全都巴拉在身上紧紧的裹着,越裹越热,越热越是贴的紧。
  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慢慢的滑下,凝结在下巴处,还来不及停留,更大的一颗汗水滚落,汇合着,啪的一声落在丝缎的被褥上,轻轻的一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一次睁开了眼,平静,冷漠。
  明明是没有感情的眼睛,读不到悸动,读不到伤痛,读不到兴奋,什么都与他无关的一双眼,又仿佛隐藏着什么欲诉的语言。
  我极力让自己忽略那种热燥,终于在被窝里摸到了一丝温暖,“还冷吗?”
  “不!”
  我们之间的对话极其的少,而且存在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曾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反而让我在行为语言上非常的克制,生怕他误会我有什么企图心。
  “那你休息下,金针过穴很伤体力。”
  那双漠然的眸子,静静的闭上。
  我也沉浸在自己的入定中,只有那细细的真气,始终不曾断过。
  夜晚,窗外蛐蛐自在的叫着。
  风儿吹着树叶打着窗棂,唰唰的响。
  房中,无声一直到天亮。
  “哇,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天啊,要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随着一声声的大呼小叫,褐色的人影扑进房里,接着是一声更大的惨叫,“着火啦!”
  “闭嘴。”我猛的睁开眼,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人,“给你一刻时间,梳洗吃饭,然后过来行针。”
  惨惨的看着那个火热的炭盆,柳梦枫连连摆手,“我不用吃饭,现在就能行针,我已经睡好了,放心吧不会出一点问题。”
  我的眼光突然凌厉,直直的盯着他,某人很没骨气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转身落荒而逃。
  很好,有进步,知道不需要我凶人才听话了。
  趁着柳梦枫梳洗的时间,大小竹迅速的收走了房间里的炭盆,外带对我投上崇敬的一眼,小竹还想上来给我擦擦额头的汗水,被我摆摆手拒绝了。
  一个夜晚守在门外,他们也辛苦了。
  全身的衣服已经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再看看幽飏,倒是清凉无汗,冷静漠然的躺在那,犹如青岩岫玉,无暇流光。
  再回来的某人,嘴角还带着饭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幽炀,手指不断的在各处筋脉穴道摸索,另外一只手则是顺势扯开了身上数个小包包,数百根银针闪闪发亮。
  手指一伸,他扯开被子,直接拉扯着幽飏的腰带,几乎在瞬间那白皙细腻的胸膛就暴露在空气中。
  我知道所谓行针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不容半点分神,纵然是他这样的神医,也不可能不与我打声招呼吧?
  两点红豆与凉凉的空气接触,收缩挺立,象雪中的红梅引诱着我吮上去。
  “你干什么?”我拧着眉头,看着柳梦枫以飞快的速度扒着幽飏的衣服,又扯着他的裤子,大有不扒光不罢休的态势。
  肌肤都寒起了鸡皮疙瘩,可这身疙瘩的主人,依然不动声色,连眼皮都不带打开的,若不是从气息中感应到他是醒着的,我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昏死了。
  “不脱光如何排寒毒?”柳梦枫话语不停,手指也不停,一把扯下亵裤,而看惯了鸟儿乱摇的我,居然在下意识间闭上了眼睛。
  “等等!”我忽然出声制止了他的继续,“拿条丝巾,蒙上我的眼睛。”
  “啊……”他先是一愣,才恍然反应过来男女授受不亲似的,笨手笨脚的拿块帕子蒙上我的眼睛,期间,扯下头发数根,连头发带斯帕绑在一起数根,外加下床时踩了我一脚。
  幽飏全部被扒扯下来的衣衫就挂在我和他掌心相贴的手腕处,缠上了他,也绕上了我,一股媚香传来,还有残留的体温,真是心摇神荡。
  “还有什么禁忌吗?”我仔细的问着。
  “我说开始的时候,你尽管全力施为,我会指引你走哪条筋脉和穴道,你冲的越快寒毒驱的越彻底,我的针法你不用担心,我能跟上的,还有,当你全部内息进入他身体里的时候你会有点不适,忍耐下就好了。”絮絮叨叨的,还好不是没完没了。
  “开始吧。”我轻吐着内气。
  “天突至中极到期门,膻中过气舍到日月,鸠尾行气海到天枢,巨阙走关元停大赫……”
  他的嘴巴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我的内息如海水涨潮,毫无保留的吞吐,此刻只要我有一丝犹豫,或者柳梦枫有半点下针迟疑,幽飏的命保不住,我也将受到极大的伤害。
  “大椎、至阳、曲垣;身柱、命门、肩颈……”他的声音越来越快,不必要的话全部省略,我居然完全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一丝不差的气息流转到位。
  身体里的内气越来越少,我就象被淘干的井水,逐渐难以为继。
  幽飏的身体只怕也比我舒服不到哪去,突然这么多的劲气涌入,全身一定涨的难受,如果不是柳梦枫的针法一路指引,也许早就丹田气爆。
  若非有这般决绝无所谓的心思,冷静的承受,只要稍有一点烦躁,他得到解放的气息就会立即骚动,反攻我,弹出柳梦枫的银针,最后遭殃的就是三个人。
  也突然明白为什么柳梦枫对这个方法极不赞成,因为这是施针人,运功人,承受人三个人一点错都不能出。
  我的气息一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就在我开始以为要功亏一篑的时候,柳梦枫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还有最后两针。”
  于此同时,我的丹田也瞬间被扎上两针。
  所有残余的气息滚滚而出,毫无保留的倾泻进入幽飏的身体,我已无法控制。
  身体突然沉重无比,我身体一歪,斜斜的向一旁倒去。
  柳梦枫所谓的不适,是指失去功力后身体的绵软沉重吧,我感觉自己就象一个人形的石头,重的无法抬起手,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预期中与被褥的接触并没有到来,我只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一个充满了媚香的怀抱,脸上的触感告诉我肌肤的贴合。
  是幽飏。
  “运行三周天后,你的寒毒就可尽去,以同样的方法将内息还给她,不然过于刚烈的内气会伤了你的筋脉,这么多的内力你承受不了,当然你以后可以用阴阳双修的方法和她一起练功中和你的极阴体质,也能让你的功力更高,不过现在是不行的,所谓物极必反,你别以为你纯阴的体质是件好事,其实真正最高深的武功必然是阴阳调和的……”
  妈的,又开始啰嗦,好吵。
  我气若游丝的挤出两个字,“闭嘴。”
  烦人的呱噪顿时消失,但是有双手,笨拙,粗鲁,快速,没有半点羞涩的扯着我的裙子,间或传来几声低叫。
  “啊,女人的裙子怎么解?我不会解腰带啊,算了算了,撕吧……”
  身体被无情的拨来弄去,跟条锅子里的鱼一般,腰带被扯断了,亵衣被扯开了,裙子被撕破了,就连肚兜的带子也被揪没了。
  不用看,这活生生就是一个□的现场,还是男强女。
  该死的柳梦枫,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是这样的银针过穴?为什么不说要脱光他扒光我还要吃这么多的苦头历经这么多的危险?
  早知道还是这么光溜溜的抱在一起,我不如就答应做一场算了,等老娘恢复了,第一件事就是撕了这个混蛋的皮!!!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7:04
疗伤之后(有镜池)

  我在幽飏怀里也就尴尬了这么一会,当所有的功力顺着筋脉重新回归之后,柳梦疯一声好了,我甚至来不及运功行遍全身,就挣扎的从幽飏的怀抱里坐了起来,身体一晃,就听到门板一声响,清香夹杂着风声把我刮进了怀抱。
  一件衣服盖上我的身体,“她我带走了,神医好好的照顾伤患。”清冷中带着娇媚,是夜一贯的语调,只有我隐隐的听出了什么不愉。
  慢慢的伸出手,我把脸上蒙着的手帕扯掉,静静的窝到他的怀抱,“别这样回去,镜池在,我不想他担心。”
  “你以为你一夜未归,他会不知道你在替人疗伤?”他细细的哼笑着,半是嘲弄,“只是没想到是这么香艳的疗伤而已。”
  我还在慢慢的调息,整个人如水洗一般,懒懒的不想动弹。
  说起这次治疗,我的付出比幽飏要大的多,他不过是接受我的劲气加以利用融解他自己的寒毒,我则是彻底倒干净,转眼成了普通人,又突然间猛的吸收那么多的真气回来,纵然有柳梦枫帮助,筋脉一时间还是难以承受,要是夜不出现,我就只能被人抬着回来了。
  才入房间,我就立刻明白了夜坚持带我回来这里的目的,房中硕大的浴桶中清水荡漾,漂浮着几瓣艳红的鲜花,氤氲袅袅升腾,看着人就舒服无比。
  镜池正静静的坐在桶边若有所思,手中无意识的搅着花瓣,指甲掐着红色的嫩蕊,将那平整美丽揉皱了,撕开了,红色的汁液沁出染红了他的手,他却没有半点察觉,目光停留在水面,虚无的没有落点,眼睑下青黑一片,昨夜肯定没睡好。
  “镜池!”我轻轻叫了句,他猛的站起身,身上装花瓣的银盘清脆的落地,鲜红撒了一地,还有些飘在桶内,浅浅覆盖了水面。
  我在夜的怀抱中虚弱的微笑,有些抱歉,“对不起,我又失约了,不过还算回来的快,只是让你空等了一夜,一会补上。”
  “你……”杏眼一瞪,他恨恨的咬着唇,轻忽的声音飘飘而出,“都什么样子了,还想这些。”
  我被夜小心的放进水中,舒服的一声低吟,眼皮不自觉的沉重,耳边听到的是夜低声对镜池的交代,“你先帮她洗洗,我去弄点药粥。”
  镜池轻声应着,我的嘴角边露出傻傻的浅笑。
  “笑什么,笑你拿命又讨到了某个男人的欢心吗?”愤愤的声音中更多的是心疼,他的手指撩起水珠,柔柔的擦拭着我的身体。
  温热的水,洗去我身体上的汗渍,也让我全身轻松起来,我的手刚能动弹,直接反手勾上他的颈项,拉低他的身体亲吮上怀念已久的嫩唇。
  他没有反抗,顺从的任我吻着,乖乖的伸出小巧的舌尖,被我啜吸着,深深的含着,辗转汲取着他甜美的汁液。
  我倔强的镜池,居然难得的乖巧,暖暖的手指捧着我的脸,让我更好的深入索取。
  慢慢的睁开眼,被水温熏染的他面颊通红,微肿的唇被雪白的牙齿轻咬着,翦水大眼飘散着薄雾,如同这水一般朦胧。
  他的手探入水中,动作轻柔又小心,那似碰非碰的手指擦过我的身体,勾动我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隔靴搔痒啊!但是,又有种细致的温存感。
  宽大的袖袍落在水中,紫色渐渐深沉,我伸出手仔细的挽好他的袖子,看着一截细白的手指在水中浮动,光影的折射让那手指看上去竟象白蛇在水中游走,我望着那双紫色的眼,笑着,“是不是以为我又不要你了所以才那么气我?”
  揉着我的眼眶,想起他那狠狠的一拳,一巴掌还有一脚。
  “不是。”他小小的声音嗫嚅着,“王爷说了不会抛下我就一定不会抛下。虽然刚醒来见不到您,会失落,会挣扎,也会胡思乱想,但是我始终都在告诉自己,王爷一定会回来的。”
  “噗啦……”我在水中一个翻身,湿淋淋的半坐着扑上他的肩头,坏坏的咬着他柔嫩的耳垂,“我不是王爷了,所以那称呼改了吧,我真的不习惯您啊您的,叫我的名字,不然明天让你下不了床。”
  他两眼一瞪,伸手用力一推,可怜中看不中用的软脚虾我就这么被无情的推进了水桶里,大喝了两口自己的洗澡水。
  镜池一声惊呼,飞快的伸手把我从桶里捞了上来,眼中全是慌乱,“您没事吧,没事吧,别吓我……”
  一口水喷了出来,我长吐了口气,“还有真气,死不了!既然这么在乎我,又为什么老是气鼓鼓的?”
  他紧紧的拥着我,水沾湿了他的衣衫,沉重的挂在他的身上,似乎是他同样沉重的心,他张了张唇,目光躲闪着,“我从没想过楚,楚烨不会来,可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当战场的胜利传来的时候,我不断的等待换来无尽的失落,我不断的安慰自己你只是忙被耽误了,可是当我赶到王府却听到那个人,那个人离去您失踪的消息时,一直以来的自我安慰彻底被打碎了,没有人告诉我您去了哪,京城也没有更大的骚动,那种安宁又让我有一丝希冀。”
  ‘云梦’没有公布我死了的消息?也没有说我政变的事件?太奇怪了,奇怪啊……
  他拥着我,耳边的声音颤抖着,依稀有了低哑晦涩,“我怕,那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太重,我怕你会追随他而去,可我又不断的安慰自己,你是多情的,你应该会不舍,不舍得我,哪怕我在你心中只有他的十分之一的分量,也许你都会回来。”
  我轻抚着那青丝万千,心头闪过苦涩。
  沄逸是我心头的痛,是我永远放不下的羁绊,他的身影已经融入我的骨血,与我紧紧的交融。
  可是我忘记了,当年的镜池因为沄逸而被我抛弃,当他听到我再一次失踪在沄逸的葬礼上时,那不自觉的联想会带去多大的打击。
  我放不下沄逸,他又何尝不是?
  沄逸对他来说,就是争夺爱人的可怕对手,而镜池,曾经输的一败涂地。
  忽然,不敢说出口,我为了沄逸私闯禁宫,被皇姐布下的局差点弄的死无全尸,即使那个人换做镜池我也一样会这么做,只是沄逸,已成了镜池心中的阴影。
  “功高震主,‘云梦’已容不得逍遥王爷,我只是受了些伤,光疗伤就用去了半年,所以不能去找你,对不起!”我厮磨着他的脸庞,摸索着他清瘦的腰身,“我去过那山中,可是只剩下尘丝蛛网,我也害怕,你和柳梦枫太容易引人觊觎,而大小竹忠心有余谋略不足,武功更是低微,我不敢想如果你们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终于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恐惧,捧着镜池的脸,“镜池,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很怕你离开我……”
  忽然,停下了声音。
  他的手,正一丝一丝理着我的发,看银白在他手指间滑落,看他低头悠然的淡笑,在感应到我的目光后,抬头给了我一抹玫瑰绽放的微笑,“楚烨变漂亮了,更加的神采飞扬了,难怪能吸引那么多人爱慕的目光,这发色,真美,这眼瞳,散发着吸人魂魄一样的光芒。”
  镜池,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如果我说出我是神族少主的身份,会不会让他又陷入无边的担忧中?
  我的沉默让他误会了,他的声音极细极细,又有些急促,“我,我不是吃醋,我知道你有很多男人,只要他们对你好,我不会乱发脾气的,我,一直无法释怀的只有一个人,既然他不在了,我不在怨恨他就是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拨开身后的长发,让他帮我梳着,看那紫色的水晶中闪耀着柔情满溢,“镜池,我的眼瞳边也有一圈紫色哟,和镜池一样了。”
  他的脸上飞起红云,却是开心的浅笑了。
  “你喜欢就好,受伤后样貌有些改变,我还怕你嫌弃我呢。”我闭上眼,缓缓的将身体交给他。
  “不会,只要是你,什么样都无所谓,我根本不在意,若不是你说,我都不想问。”他随意的答着,我满意的微笑点头。
  忽然,镜池一声低呼,“楚烨,你的背,背后……”
  “什么?”我眨眨眼,不明所以。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的背后,“有,有条龙。”
  我一愣,旋即反映过来,这就是传说中四国传承中我唯一没机会见到的印记吧?没想到竟然吓到了镜池。
  “很丑吗?”我回头,努力的把头想要掰到后面去。
  他摇摇头,牵起我的手,将我带出浴桶,引领到落地的大铜镜前。
  手指顺着我的肩头一路下滑,蜿蜒过背脊,擦过腰际,“很漂亮。”
  镜中的人,发丝散乱,眼波如水,微启着唇轻喘着,肌肤雪白中带着粉嫩的红,双峰高挺,纤腰不盈一握,两腿笔直修长。
  镜池牵着我转身,举起一面铜镜。
  青色的龙影昂首飞扬,从肩头一直盘旋到腰际,祥云朵朵环绕身边,仿佛它正游戏人间,快乐嬉戏,龙尾圈绕过臀部挺翘,在那浑圆之下盘住,隐于腿根。
  本来过于的威严庄重,在这一笔中,多了几分艳色,几分隐藏,还有几分淫靡。
  因为镜池的手,顺着青龙的身子,慢慢的描绘着,停留在那。
  我的天,这么大的一条龙,如果镜池看到了,那刚才的疗伤中,柳梦枫呢?还有幽飏呢?
  我还来不及去想,身体中一把火已经被点燃。
  肩头,是他如丝般垂下的发,背上被点点温暖侵蚀,是他的唇,在暖意中的柔软,渐渐向下。
  “镜池……”我呻吟着,两字个呢喃着破碎的语调。
  他抬起头,有些羞涩,缓缓摇头,“不行,你的身体。”
  “是啊,我累,所以你要好好的伺候我,解我的乏!”我无赖的抬起他的下巴,重重的亲了上去。
  落地镜前,紫衫飘落,雪腕冰肌,紧贴交缠。
  轻喘娇吟中,是镜池小心的律动,铜镜,渐渐被笼上一层雾,只余朦胧身影,缠绵。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7:27
鸡飞狗跳的山中岁月——幽飏

  清晨,镜池还在沉沉的睡着,脸上红晕微染,唇瓣清嫩,我看着他的睡容,心里无限满足。不忍吵醒他我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悄悄的起身。
  刚拉开门,门前静静的放着一碗药,还残留着烟雾袅袅,手指一碰碗壁,还很烫手。
  夜,刚刚来过吧?
  捧着药碗,心头莫名的感动,凑进唇边,嗅着清新的药香。
  我闻出来了,大部分都是补气益血的草药味道,还放了不少甘草,没有那么苦涩的味道。
  凑近唇边,正想轻啜一口,又忽然停下了手。
  夜对我的好是无可挑剔的,可不代表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气鬼也会同样的对别人,这碗药里一定放了不少的好材料,给我这种睡了一夜已经全部都恢复的人来说,实在是浪费了。
  天色早已经大亮,那个疯子也应该醒了吧?昨天的帐……
  我一路狂奔冲向柳梦枫的房间,幸亏轻功不错,手中的碗居然没洒一滴。
  “姓柳的,你出来!”一脚踹开他的房门,我高声叫嚷着。
  回应我的,是干净到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的房间,空空旷旷,冷冷清清,亮到让人不敢伸腿进去,随着房门的大开,房间里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
  没在?
  只几个呼吸间,我转身朝另外一个地方冲去。
  还未到门口,我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唠叨语调,“你是不是还在练什么武功啊,你的筋脉里全是寒气,本来就没去除干净,你再练下去,寒气入骨就没的救了;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想要武功更高硬练肯定是不行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练那个古怪的武功了……”
  屋子里的气氛,也奇怪异常。
  幽飏温文尔雅的坐着,静静的听着柳梦枫的唠叨,身上依然是那种淡淡的漠然。
  柳梦枫,坐在离他远远地地方,仿佛根本没感觉到他的排斥,一个人叽里咕噜说着,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进去。
  两个人,一个是以温柔的表象展示着冰冷的内心,偏偏总是一张风淡云轻的脸。
  一个是身体上抗拒与人接触,偏偏内心忍不住的关心这个,贴近那个。
  一个是完美的笑容下早不知道飞到哪去的心,一句话不说。
  一个是躲人远远,嘴巴却不停的唠叨,生怕人家记不住。
  一个是自动散发着闲人勿扰的气势偏偏不肯说出声的人。
  一个是不懂看人脸色迟钝到无药可救的烂好人。
  就这么完美的配合着,各自占据着房间的一角,奇异的融合着,这就是我在进屋后感觉到的独特。
  不过这个世界上象柳梦枫这样烂好心到让人都无法拒绝的确实不多了,因为……
  “啊,你来了啊,我给你把个脉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他两眼放光,根本无视于我黑沉沉的脸。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药碗在幽飏的身边,“喝了。”
  “是什么药,我看看……”他刚想伸手,被我一把揪住,“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是那样驱毒的方法?”
  “什么?”眼睛扑闪扑闪,一脸无辜,转而恍然大悟,“你没问啊,我说了两种方法,你自己选二,选都选了我还说什么?当时是你说急着救人不准我多话的,现在又说我没告诉你,你到底是要我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呢……”
  我被堵的无言以对,叫他闭嘴的确是我没错。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愤愤的松开手,“你以后说话就不能简练一点吗?”
  “我是大夫,如果我说的不清不楚会出事的,比如说用药,一副药几钱重,几碗水煎一碗,时辰要多少,分几次服用,这些怎么能简练?”他说的理直气壮,“如果是解毒,如果我说的不清楚很有可能毒上加毒,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简练?”
  他说的口沫横飞,我听的心烦意乱。
  直接两只手指一伸,准准的捏住他翻飞的两片红唇,恼人的声音终于停了。
  他鼓着腮,嫩嫩的唇在我的手指间,眼睛瞪的老大,活脱脱一个瘪嘴蛤蟆,漆黑的双瞳黑曜石一般霍霍闪闪。
  水水的唇摩擦着我的手指,细致的感觉让我猛的一缩手,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你再啰嗦,我以后缝起你的嘴。”
  他一脸白痴样,手在包囊里掏来掏去,根本当我放屁,我一声叹气,脚尖勾过凳子踹到他的屁股下面,“坐着慢慢找,丢什么了?”
  “没!”他头也不抬,“刚才你抓我的时候,我顺便把了下你的脉,恢复的不错,就是有点肾水流失,昨天夜里……唔……”两片唇再次被我用力的捏住,整张嘴巴彻底被我捏变形,亮晶晶的口水沾上我的手指,咦咦唔唔的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咧开嘴,舌尖舔舔自己的嘴唇,盯着他嘿嘿冷笑。
  他被我看的眼神都不知道放哪,开始躲闪目光,人也老实的不在发出挣扎的声音,我才慢慢的松开手。
  手一松,他立即咬着自己的唇,紧紧的抿着,好像生怕我下一刻又捏上他。
  “没事了吧?”我忽然发现那个坐在一旁的幽飏,还是那双温柔却漠然的眼看着我和柳梦枫之间的纠缠,眼神中没有半点情绪,“没事我走了!”
  柳梦枫的手,忽的揪上我的袖子,在我询问的眼光中,却是一言不发。
  “什么事?”我的声音重了几分。
  他只是抓着我的人,拖到椅子边,用力的把我按进椅子里,高高的撸起我的袖子,我一直莫名其妙的任他施为,直到……
  “哇……”我身体一缩,看着那个被我差点一掌拍飞粘到墙上的人,“你这是干什么?”
  我是喜欢软软的,捏上去有些韧的圆柱形肉肉,还能在手中扭动,忽大忽小的东西,但是……
  柳梦枫的手中,捏着软趴趴,粘糊糊,黑不留丢,恶心巴拉的虫子,头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吸盘。
  应该是水蛭吧,他拿这个干什么?
  他张了张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咬着嘴巴,再次冲我而来。
  我手指一扣,掐着他的手腕,看那恐怖的东西在他手指缝里扭来扭去,心头一阵翻涌,“说话!”
  “你不让说话。”他飞快的说了五个字,马上咬回唇。
  我无奈的朝天乱翻白眼,拿面前这个人彻底无语,“正事我让你说。”
  “我的事都是正事啊。”他又一次试图抓我的手腕,“昨天和你说过的,去除他的寒毒必须要你的血为引,连续半个月,我总不能拿刀切你放血,只能用水蛭了,它们吸你的血我到时候再放出来!”
  算他说的有理,我不再挣扎,让他把那软软黏黏的东西放在我的手臂上。
  些微的麻痒,我看到小东西的身体开始不断的胀大,越来越透明,隐约透着红红的颜色。
  目光,又一次扫过幽飏。
  冷漠,依然……
  他的眼神,始终是不知道停留在哪,明明是在看着什么,目光却又似乎穿越过去,不知道落在了哪。
  对我的目光他从不逃避,甚至就停留在我的身上,当我捕捉到的时候也不躲闪,淡淡的看着我,就象在看一件家具。
  行尸走肉,这就是我对他的评价。
  “这是怎么回事?”柳梦枫一句轻咦,让我的失神暂时回归,低下头一看。
  本来吸的饱饱的水蛭,忽然一翻身从我身上滚了下去,柳梦枫抓起来看看,那东西顿时化为一泡血水融化在他的手心里,看上去有些瘆人。
  正奇怪间,所有放在我手上吸的正欢的水蛭一个个全都圆鼓鼓的掉了下来,慢慢消融,只留下一小滩血水。
  “你的血好奇怪啊?”他抓着脑袋,居然伸出舌尖舔了舔,“没有毒啊,为什么都死了,难道是阳气太盛了?俗话说的烈酒杀毒,血烈也杀?”
  “那现在怎么办?”白被吸了那么多血,结果还是不行,“还有什么方法?”
  柳梦枫耸耸肩膀,“最普通的方法啊,刀剑匕首斧头随便你自己,要我帮忙吗?”手指间闪过一柄银亮锋利的小刀。
  他手中的小刀才亮出,就被我旋风一般的身体刮过,顺势取走了他手中的刀,我停留在幽飏的卧榻边,“是刀划还是你自己咬一口,是我来还是你来?挑吧。”
  他云淡风轻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没有感情。
  他不说话,这让我怎么办?
  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嘿嘿干笑着,“我昨天洗干净了,你要咬哪?”我伸出胳膊,扭扭脑袋,“手还是脖子?”
  冷然的眸光,没有情绪。
  和他说话真的很累,面对着一个没有灵魂的身躯,除了柳梦枫这样的疯子,任谁也呆不了太长时间,我索性刀尖一抹手腕,殷红的血在锋刃间显现,凑上他的唇边。
  那眼神慢慢的从虚无中抽离,落在了我的脸上,有瞬间的光芒闪过,极快,又恢复了淡漠。
  啪……一滴血落下,滴在他放在被子外的手背上,红与白,映衬刺眼。
  “呃,趁热喝,不然一会凉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半天挤出来一句。
  “噗……”柳梦枫捂着唇偷笑。
  幽飏眼皮低垂,掩盖了那没有神采的瞳,有些白的唇微启,凑上我的手腕……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7:41
鸡飞狗跳的山中岁月——夜

  我无聊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自己玩着自己的头发,双目无神,一声叹息。
  
  “哎……”又是一声叹息。
  
  “哎……”还是一声叹息。
  镜池去了罗嗦枫那,说是学点基本的药理学问,将来也好给我强身健体,进补调理。
  借口,分明是借口,他根本就是看我最近放血惨惨的,怕我一靠近他,又是需索无度,干脆找个理由躲开,而那个罗嗦枫,一想到他我的脑子就开始抽搐难受,打死也不靠近,只好放任了镜池的躲闪。
  夜最近也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每天固定一碗汤药放在我门口,几乎都找不着人影,别说身体上的满足,手上想卡点油,嘴巴里沾点便宜都没可能。
  说是情人,反而没有当初做搭档时的随便了,是因为夜对这个身份的排斥吗?再是说的潇洒,看到我和镜池亲密,终究还是会有些在意吧?
  “夜。”我不自觉的念叨着他的名字,懒懒的扑在桌子上,“你去哪了啊,出来陪我喝酒聊天啦。”
  一瓣桃花飘飘忽忽的落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拈起花瓣,白中透着粉色,依稀是夜的手指,那细致的触感真象是他的肌肤。
  风吹过,花瓣如雨纷纷扬扬,纵然是山间季节迟,也挽留不住粉白的归去,我站在树下,一掌拍上树干,树枝飞快的摇晃,落下更多的花瓣,我脚尖点地,撑起衣裙的下摆,在空中飞舞着,张开衣衫接着落下的花瓣,一个人在空中笑着,乐着。
  “死夜,老娘接桃花,给你做酒,也不知道你在哪。”我落下脚步,看着满兜的花瓣,闷闷的念叨着。
  “找我吗?”身后一个声音细细的笑着,所谓媚眼如丝,有人媚笑如丝的吗?
  我翩然转身,桃花树下,红衫鲜红,独依树干, 半抱着肩头,正悠闲的散着一头长发,桃花落在他的肩头,象极了刚刚幻化人形的妖灵,一只手中还托着个碗,散发着烟雾袅袅。
  “你终于出现了吗?”两只手拉着裙摆不让花瓣落地,一脚飞出,踹向他。
  红色飘起倒退,他的动作轻灵秀逸,优雅的闪过我的攻击,手中的汤药倒是一点没洒,在我刚停下的时候,药碗伸到我的面前,“先喝了再说。”
  “我不!”我扬起脸,笑的一脸奸诈,“除非你喂我!”
  崩,脑袋上被手指头敲了一记爆栗,他身子一转,没有半分停留的意思,“不喝我走了。”
  看着那修长如竹的背影,“不要!”我狠狠一扑,再也管不了满兜的花瓣,用力的搂上他的腰。
  花瓣簌簌,落了一地,堆在我和他的脚边,风一吹,四散飘开。
  贴靠在他的后背,听着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我半是郁闷半是指责,还有点点委屈,“你躲我!”
  依稀间听到叹息声,浅浅的,散落满地,“没有。”
  “有!”我从身后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撒手,“你大清早每次都在我起床前把药丢在门口,从来不与我照面,你就是故意的不想见我,我每次去找你,也看不到人,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他的手,缓缓的移到我扣在他腰间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我再次紧了紧,死不撒手,直到他慢慢勾开我的手指将我的手握住,与我十指相扣,我才勉强放弃了自己螃蟹一样的动作,被他顺势一拉,落在他的怀抱中。
  “你觉得我在躲你?”声音带笑,轻飘飘的。
  我惨兮兮的抬头,闪着无辜可怜的眼神,然后用力的点了点。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贴上我的脸,在我耳朵边小声的说着。
  我飞快的双手一抱,占有欲极强的再次圈上他的腰身,“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你不理我我理你,死不撒手。”
  “我要走,你能拦得住?”他的声音充满了挑衅的自信,“你带着大爷小爷,能追上我?”
  我就知道,他还是介意我那一大堆的男人,光眼前就有个镜池晃荡,现在是被幽飏拖住了脚,不然我早就飞去接月栖了,说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对夜来说,如此高傲不羁的男子,要放下身段与人共同分妻,还是无法接受的吧。
  他把药碗伸到我的脸前,“先喝药,一会凉了。”
  我默默的接过,实在没有半点胃口,顺手放在石桌上,“烫,晚点喝。”
  “那边我已经送了一碗过去,你不用省了,这个是你的。”夜轻哼了声,我心头咯噔一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连我把药给幽飏喝他都知道了?
  我慌张的摇头,“我对他没意思的,你别误会。”
  “那是他对你没意思,不然你的性格,哼哼……”他下面的话没说,我却更慌了。
  不断的摇着手,脑袋拨浪鼓一般,恨不能把脚丫都举起来摆,“没有,真的没有。”
  他悠然的往凳子上一坐,手指一带,我落入他的怀抱,坐在他的膝盖上一动不敢动,下巴被他的手指摩挲着,抬起,“以前你一个人吃我的用我的,现在带了一群人吃我的用我的,我伺候你就算了,还要伺候你的爷,现在还要伺候你春风一度的对象,说,怎么补偿我?”
  我嗫嚅着,手足无措,“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他哈哈一笑,“你两袖清风,还带着一堆人,你有什么能给我?”
  我抓着他的袖子,心里有些酸酸的,我知道对不起夜,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他,我不想他离开。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给的起。”
  他手指一点,蹭上我的脸颊,“后帐归我管,钱由我支出。”
  这个烂摊子,我想月栖和镜池都没兴趣吧。
  “好,好,你要家都给你管。”忙不迭的点头。
  “以后有事不许瞒我,比如……”他手指指着幽飏房间的方向,“你和他的事。”
  点头立即换为摇头,“不瞒,啥也不瞒。”
  他用力的抱着我,轻声一叹,叹息中几许无奈。
  我贴在他的胸口,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长长的呼着气,“你只有这个时候乖巧点,偏偏又那么无赖。”
  我扬着讨好的笑容,就差摇着尾巴吐舌头了。
  伸出一根手指,我怯怯的望着他,“夜,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就一个!”
  “说!”
  “那个……”面纱遮挡了他的面容,我实在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无法猜测他的思想,“能不能以后好东西别只做我一个人的,虽然有点,有点委屈你,但是,但是……”我的手指纠结着裙子,揉的皱皱的,“你总不能让我以后一个人吃独食吧,大家吃着饭,我,我一个人端着你的菜躲起来吃,不太象样么。”
  他手一拧,掐着我腰间的嫩肉,语气充满了威胁,“你的意思是要我以后做你们一群人的煮饭公?”
  镜池有火直接撒,也不管什么打人不打脸的俗语,想往哪招呼就往哪招呼,难看是难看点,但是没武功人的手劲能有多大?我还得小心的调整力道,别让他疼了自己。
  夜就不同了,专往看不到的地方招呼,他什么人啊,武林盟主都不是他的对手,我那腰间的小嫩皮,腿上的白肉肉,回去肯定是黑紫色的。
  “好,我答应你。”干脆利落的连嗝都没打,惊的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
  夜不是气糊涂了吧?
  小气鬼夜,还自高自傲的夜,会这么好说话?
  他潇洒的拈起自己的一缕发丝,丝丝媚笑,“我大清早煎药,是因为最近‘蓝清山’上似乎很忙,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我不想给人家造成太大困扰,药丢你门口是怕我闯进去,你家那只野猫明天又要给你挠上几个印子,给上几拳。”
  不是生我的气?那……“那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崩,又是一个爆栗敲上我的脑门,“你要养身体,教那两个傻徒弟的任务不就落到我头上了?”
  就,就,就这么简单?一切都是误会,只是我多心了?
  他明明知道我害怕的,为什么不早解释,还骗我,骗我把管家大权交给他?
  某人,妖娆的捂着嘴,窃窃的笑声流出,手指一拂,生生的把我从他的腿上丢了下来,朝着门外飞奔。
  我身形一落,险险站稳,犹自发着呆,活生生的看他从我眼前飞掠而去而不记得阻拦。
  “老娘撕了你这个妖精的皮!”恼羞成怒的我一声大吼,朝着他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刚出门,我忽然看到夜的人影就站在拐角处,怀里还挤了个人。我一拧腰,身体擦着他就掠了出去,斜斜的落在一边。
  “夜姐姐,我这招‘风雨双飞’不太会,你能不能教教我?”他手中拎着剑,一脸的崇拜看着夜。
  “盟主剑法天下无双,而且是正道大统,在下可不敢胡乱教授。”夜挪了挪脚步,小心的和卓羡保持距离。
  “可是人家想让你教啊。”卓羡不依不饶,娇嗔着。
  我慢悠悠的晃着步子,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摸着脑袋,虚弱的伸出手,“夜,我头有点昏,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夜迅速的飞身到我身边,一把抱起我的身体,“进屋休息。”
  我窝在夜的怀抱中,抱歉的看着卓羡,“卓少爷,夜的武功走的是奇诡路线,与卓大侠的正路不太合适,不如过两日卓大侠若是不介意,我陪你练练?”
  他恨恨的看我一眼,眼神中说不出的愤然,嘴角一撇,“不用了。”
  “啊,卓少爷,你在这啊。”远远的跑来一个人,正是我那个拣来的姐姐贺时雨,紧张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个纸包,“你说要吃李记热的糯米团子,我飞奔跑来的,谁知道你不在房里,你看,热着呢。”
  “不要!”他打开贺时雨的手,怒意冲冲的飞奔而去。
  贺时雨一愣,转身也追随而去,“卓少爷,卓少爷……”
  我微微摇着头,“夜,他骚扰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夜无声,我皱着眉头,低声说着,“看找个机会换回男装吧,我总有些不安。”
  “你怕他?”
  我胸脯一挺,“呸,我会怕他?我只是不想和卓白衣撕破脸而已,太骄纵的人,有时候做事不顾后果,也不懂得权衡利弊,这样的人比耍弄阴谋的还让人烦。”
  夜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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