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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上位记》薇薇安vivia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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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1:57
☆、159


  腊月终究是没有管陈家的事儿。这事儿里处处透漏着诡异,她听了皇上的话,并不敢多管。

    不管陈家是否真的通敌卖国,可是这事儿是所有罪名里最大的,想来如若不是她现在身处的位置,他们沈家与岳家必然也是要被牵连到的。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的后怕。

    腊月这人甚有自知之明,断不会去争取那些无能为力之事。

    如此这般,倒是也就这样了。

    有时候她也会想起这件事儿,却不明所以。

    直到许多许多年以后,那时她与景帝已经不分彼此。

    在景帝室内的暗格里,她终是窥到了当年陈家覆灭的真相。

    原来……竟是如此。

    而此时,腊月虽然遗憾,但是到不至于太过纠结。

    因着快过年,她准备的颇多,不仅如此,这太后身子不好,她也常常过去。

    时间久了,她也与万夫人说上几句话。

    这师徒情分虽是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万夫人总归是从小看着腊月长大的。两人说话,隐隐间也能互相明白几分。

    腊月知晓万夫人的为人,便是暗暗告诉她,这陈家的事儿,不宜多搀和。

    万夫人自然是明白的。

    许是因着大家的齐心协力,许是因为两个儿子和睦了,她心里高兴,太后的身子竟是一天天的好转了许多。

    腊月见状,也是分外的高兴的。

    见太后有些好转,腊月也常将一些不明白的事儿请教于太后,太后竟是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了。

    将腊月推给了桂嬷嬷,交代她有事不懂,问桂嬷嬷便可。

    腊月点头答应。

    她并非伪装,确实是真的觉得,自己初初接触宫务还是多问些,谨慎些为好。

    她这般倒是正巧中了太后的下怀,觉得她是个懂事的,越发的喜欢她。

    而腊月更是不知道,太后之所以并不多管,完全是因为对景帝的信任,景帝虽将宫务安排给了沈

    腊月,但是也帮她安排了不少的帮手,太后这人心思重。

    这么看着,便是以为,景帝不过是借着腊月的手,其实所有事情还是全都抓在他的手里的。

    而这时又见腊月傻傻笨笨的请教,太后也存了真心,便是交代桂嬷嬷多帮助些她。

    如此一来,倒真是阴差阳错。

    可这阴差阳错里,却又有着不少景帝的手笔。

    临近年关,一切准备妥当,腊月心里倒是觉得放松了许多。

    也正在这时,傅贵人来报,说是找到了凶手,要告知于沈贵妃。

    腊月并不是个爱管闲事儿的,而且她可是说不好这傅瑾妍如何,现在看着,倒是比那惠妃多了许多的心机呢。这般女子,她自然是更为防备。

    腊月并不将此事接过,反而是交代傅瑾妍去求见景帝。

    这事儿是景帝安排下来的,自然是要先告知景帝,之后如何,另当别论。

    傅瑾妍看沈腊月这番做派,也知道她是个聪慧的。

    并不在这里多加耽搁,微微一福便是起身离去。

    这宫里可不大,谁有个什么事儿,消息便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到四处。

    人人都知晓,这傅贵人已经查到了凶手,但却并不知道这凶手就是何人了。

    景帝看着下首的傅瑾妍,面无表情:“你查清楚了?”

    傅瑾妍语气肯定:“回皇上,嫔妾已经全部查清了。嫔妾将所有的证据和各人的口供都整理了出来,请您过目。”

    她倒是个极为妥帖的,也是知道,事实胜于雄辩。

    如此直观的让景帝看这些,才是最好。

    而景帝翻看那些材料,面色仍旧是并无什么变化。

    许久,将材料放下,问道:“惠妃可是知晓她宫里的宫女有问题?”

    傅瑾妍忙是摇头:“惠妃并不知晓,这是之前德妃在惠妃初初进宫之时便安排好的人脉。她受过德妃的恩惠,对她示若再生父母。留在竹轩,便是企图伺机挑拨惠妃与宫里其他妃嫔的关系。”

    “人呢?”景帝也不过随口一问,照他看来,这傅瑾妍既然能将事情处理的这般的妥当,必然是不会将人害死或是其他。

    “回禀皇上,人臣妾已经交给慎刑司了,只待皇上处理。”

    景帝又看那份材料,德妃之前在各宫都安插了人,因着后宫的无数次清洗,这人也都被消除的差不多了。可是惠妃这里这个因为地位低,且平日里看着老实,竟是被躲了过去,不仅如此,还一点点的升做了二等宫女。

    她便是深夜前去与德妃会和,利用惠妃那里知道的消息,妄图做些手脚,挑拨这些高位妃嫔之间的关系。

    那夜,恰是李嫣然遇见了,之后便是安排丹儿跟了过去。

    可却不想,这事儿终是被发现了,德妃两人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不仅如此,还将丹儿的尸体故意扔到了庆安宫后门,企图陷害沈腊月。

    原本的时候,她们是企图找个机会将尸体扔进殿内的,但是因为庆安宫防范甚严,且皇上也正在此,因此唯有将人扔在后门。

    因着惠妃齐妃都与沈贵妃关系不好,德妃便是知晓,即便只是后门,也定然会引起一番风波,没想到,果然如此,这惠妃果然是按照她想的来了。

    将这份材料放下,景帝眯了眯眼,似是在想什么,终于,他开口:“你先下去。今日之事,暂且保密,稍后朕会处理。”

    傅瑾妍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应道是之后便是离开。

    看她背影,景帝收回视线,他并非就是要放过德妃。

    德妃此人,到这个份上儿,已经不得不除了。

    可是既然要除去,便是要看着怎么除。

    想到当日陈雨澜坏事做尽,她父亲还要报仇雪恨,景帝面上闪过一抹冷色。

    他不可能让那事件再次重复。

    想了一想,景帝唤道:“来福。”

    ……

    景帝交代了什么并未可知,可是如今后宫却是人人自危,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傅贵人又查到了什么。其实不少人也是怨恨傅瑾妍的,如果她之前便是执意的将这事儿交予沈腊月公开,仿佛还不会这般的让人煎熬忐忑。

    可皇上的性子是个什么样,这么些日子,大家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交给皇上,偏又是隐忍不发,人人都担忧皇上在算计什么。

    如今皇上这般的维护沈贵妃,难保不会对她们做什么。

    当晚,景帝并未召见任何人。

    可这对许多人来说,终究是个不眠夜。

    第二日早朝之后,景帝便是差来喜通知各宫。

    当初害人之人,正是德妃,与此同时,傅瑾妍调查的那份结果也被宣扬了开来。

    腊月坐在火炕上,因着来了葵水,小脸儿苍白着,身上抱一个汤婆子。

    听锦心将一切说清楚,腊月点头,这个结果,她是相信的。

    这德妃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也并不稀奇。

    她现在端是要看着,皇上如何处置。

    而皇上既然是将事情公布了,也必然是要处置的,不然又怎能服众。

    这德妃自进宫以来,对她多有刁难,那光明正大的陷害,便不是一次两次,如今这时,即便她是

    身在冷宫,可是依旧想着如何陷害于她,对这样的人,腊月不仅没有一丝的同情心,反而是觉得大快人心。

    如若说这事情里有什么是让人不舒服的,大概也只有小嘉儿了。

    不管德妃如何歹毒,对自己的儿子,她是极好的。

    想来,唯一会受伤的,也只有小小的嘉儿了。

    那个自德妃出事后,老实的跟着禹儿身后,希望自己表现乖一些,便有机会去见自己母妃的小嘉儿。

    “主子。你说皇上会怎么做?”

    锦心也是想到了那小小的孩童。

    腊月摇头,她并不知晓,她甚至不知道景帝的意思。

    虽不明白最终是个什么惩罚,但是既然景帝会宣扬,那必然是存了以儆效尤的心。

    ***

    静谧的冷宫。

    德妃呆木的坐在那里,她已经知道,事情东窗事发了。而皇上究竟会如何,也正是她迫切想知道的。

    又想到自己的儿子,德妃便是觉得,许是事情不会如同自己想的那般的复杂,皇上总是要顾忌孩子的,总是要顾忌的。

    前日虽然下过一场雪,但是今日倒是因着阳光明媚,已经悉数的化尽。

    想来也只有冷宫这样阴冷背阴的角落,才会有那积雪。

    “咯吱咯吱——”这是踩在雪上的声音。

    德妃连忙起身奔到镜子跟前,迅速的梳妆,她觉得,来人差不多会是皇上,而在皇上面前,她是想保持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的。

    如若这般,许是他就会想到彼此的情分,放她这一次。

    “嘎吱——”门被推开。

    德妃望了过去,来人身着灰色的大斗篷,可纵使如此,看身量,这并不景帝,相反,却是一个女子。

    那披着斗篷的人抬头,德妃定睛一看,愣住,竟是齐妃。

    随即,她便是恢复了平静,冷笑:“你来干什么。”

    齐妃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你害死我的孩儿,害的我今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你猜?我来干什么?”

    说这话的语气阴测测的。

    德妃看她这样,有一瞬间的害怕,不过强作镇定:“我犯了错,皇上自然是会处置我,倒是不知道,你来这里,算是什么意思?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开,免得皇上到来,看见你这般下作的模样。”

    齐妃闻言,“咯咯”笑了起来。

    “你还是这般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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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2:29
☆、160

 德妃见齐妃如此,一阵寒冷。

    见到这个样子的齐妃,她心里是有些怕的,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仍是强撑精神,虚张声势的冷笑一下。

    “即便是处置,也是皇上,可不是你齐妃。如果你害了我,你便是觉得,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图惹人怀疑罢了。想来这齐妃的位置,你是不稀罕了吧?”

    齐妃眼里淬着毒:“你以为,我会留下什么把柄么?别说是如此,即便是留下把柄,那又如何。我必然要手刃仇人,你害了我的孩儿,害的我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儿,如此便是完了?”

    齐妃说话间迅速的靠近了德妃,一把将手里的白绫绕在了德妃的颈项。

    因着事发突然,德妃竟是毫无防备。

    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德妃死死的挣扎,可这个时候竟是挣脱不开。

    齐妃声音极低,但是却充满了怨恨:“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么?你又以为,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多久,练习了多久,我必须亲自手刃仇人,必须如此。我不会让你死在其他人的手里。我要亲手报仇,亲手报仇!这宫里众人皆以为我最厌恶沈腊月,可是你知道么?假的,全是假的!这宫里,我只要你死,只要你死……从知道你杀了我孩子那一刻,从知道自己不能再有孩子那一刻,我便是想着让你死……”

    德妃没有想到齐妃竟然会如此的怨恨她。

    其实这也是必然的,齐妃不仅仅是失了孩子,也是彻底的不能生育,这对她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似乎想到了什么,齐妃更是加大了力气,这个时候齐妃与以往的文弱形象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的。似乎面对仇人,她能爆发往日爆发不出的力量。

    而德妃虽然反抗,可是已经渐渐的体力不支翻白眼了。

    “去死吧,去死吧。下去给我的孩儿道歉,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好儿子的。没有理由你害了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却要好好的活着,你放心,我会让他早日下去陪你,你放心好了。”

    说罢,齐妃加重了力气。

    ……

    齐妃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德妃,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皇上要绕过她,可是她不会。

    德妃,下去陪我的孩儿吧。

    看了一眼周围,齐妃小心谨慎的将刚才德妃挣扎之时碰倒的东西都收拾好。仔细检查,发现并无一丝的异样,踩着桌子将她吊在了房梁之上,齐妃即便是有力气,也不过是个女子,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气喘嘘嘘了。

    自从知道真相那一日,齐妃便想着,能够有朝一日为自己的孩子报仇,束兰都能背叛德妃,也难保她身边的人就一定能受得住慎刑司的酷刑。

    许是之前她还会有一丝的坚定,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会,但是进宫了这么多年,见过了这么多,她才明白,没有人,没有人能够抵挡,所以,一切只有自己动手才能万无一失。

    也正是这个原因,齐妃才在一开始便是不断的锻炼胳膊的力气,就是希望有一日能够勒死德妃,也只有勒死,才能做出自尽的假象。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再次四下看了看,齐妃舒了一口气。

    其实本来也未必要亲自手刃德妃,可是正是因着有二皇子,皇上顾虑颇多。昨晚她便是偷偷打探到了消息,皇上对德妃的处置,竟是命其国寺出家。

    这样的结果,齐妃是万不能接受的。

    倘若有朝一日,虽然可能性不高,可是也就未必不可能,二皇子登上了显赫的位置,这德妃必然还是会被重新迎入宫。

    去了国寺。她要下手的机会便是没有了。

    倒是不如如今这般,想来这并不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又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毕竟,她如今犯了事儿,可以说是畏罪自杀。

    即便是有人怀疑一二,也能圆过去。

    这德妃这次的事件,牵扯更多的便是惠妃和沈贵妃,她倒是其次了。

    德妃的内奸是惠妃的人,而杀了人又企图陷害沈贵妃,这么看来,即便是有人怀疑什么,她们的嫌疑也该更大才是。

    如今这么看来,自己倒是安全的。

    将一切都想清楚,齐妃再次检查,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照她来看,如果能借着德妃的死这件事儿构陷他人,便是更好。

    可惜,事情太过仓促,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她来不及布置一切。

    经过这几次的事件,齐妃深有感触,如果不能做到尽善尽美,那便是不做,不然极为容易将自己圈进来。而这次事发突然,她并没有许多的时间布置。

    倒是白白的耽误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扫视一眼这整个冷宫,再看那已经苍白如雪的德妃,齐妃冷笑一声。

    “笑到最后的,永远也不是你。至于你的儿子,我会善待他的。”

    齐妃的笑容阴冷,即便是站在暗处的人,也不禁心里一寒。

    待齐妃离开,悄然出门。

    那一直躲在暗处的人方才现身。

    仔细的检查了德妃的尸体。

    之后又打量一眼室内,也极为迅速的闪出了门。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见他进了宣明殿。

    景帝并不抬头:“人可是已经处置?”

    “回皇上,齐妃娘娘果然过去了。”

    景帝面不改色。

    将桌子上的圣旨拿出,景帝冷笑一下。

    “来喜。”

    “奴才在。”

    “带着圣旨去冷宫宣布。”

    “是。”

    这宫里之事究竟如何,没人说得清楚,待来喜带着人来到冷宫宣读圣旨,见到的,不过是一具已冷的尸体。

    因着宫里鲜有如此之事,来喜连忙吩咐禀告皇上、宣太医。

    这一时之间,倒是手忙脚乱起来。

    来喜哭丧着脸:“我说德妃娘娘啊,您且坚持一个时辰啊,如若您看了这圣旨,哪还需要寻死?”

    众人俱是向那圣旨瞄去。

    想来,这景帝必然没有将德妃赐死。

    不多时的功夫,这事情便是宣扬开来。

    人人都道命运弄人,德妃如此,倒是让人觉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景帝的圣旨,是命她去国寺出家,为自己做过的罪孽忏悔,偏是她觉得事情已经悲观至此,便是一尺白绫,自杀了事。

    便是德妃的亲人,也是觉得她错误至极。

    本就是如此,这宫妃自杀,是要连累家族的,可她偏不管那些,即便是不管他们,还有二皇子啊,她这么做,将二皇子置身一个多么尴尬的位置?

    又想皇上已经念着往日的情分,将她遣到了国寺,便是觉得,事情便是天意不可违。

    齐妃见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并无旁人发现,心里安心起来。看着手上有一处的伤痕,她并没有宣任何人,反而是自己偷偷上好了药。

    德妃死了,真好呢!

    而其他人乍然听闻这个消息,也是一阵唏嘘。

    当初在后宫显赫的德妃竟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腊月这段日子有些不舒适,又因忙着新年之事,多有倦乏,并不太接见别人,掺合此事。

    可是听闻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腊月也是觉得,终究世事无常。

    如若没有害人,德妃现在走的必然是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甚至是,严嘉似乎也并非没有继位的可能,可正是因着德妃的这些行事。

    所有的一切都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主子,您说,这次德妃的事儿,真的就是自杀么?”锦心跟着腊月的时间长了,凡事想的也比较复杂。

    腊月不置可否的挑眉。

    “不管如何,如今皇上已经判定了德妃是自杀,那便是自杀。太医院都检查不出,我们又怎么知道呢?”

    锦心一想,正是如此。

    皇上都不欲声张此事,她们又何苦搀和?

    “嘉儿可是知晓此事?”腊月想到了这个孩子,问道。

    锦心面色一变,叹道:“据说,已经知道了。哭的甚为凄惨。不过这一切终究是发生了。又有什么方法呢?倒是大皇子,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安慰着二皇子。”

    这事儿宫里都已经传遍了,想瞒住,也并不可能的。

    “这后宫之中,不可行差走错一步,不然不仅是伤害了自己,对家族,对孩子,也是会造成不可磨灭的伤痕。”腊月有感而发。

    人生往往是如此的。

    其实腊月心里是并不相信德妃的死是自杀。她虽算不得极端的聪慧,但是却也有着自己的心思。

    德妃不傻,她的孩子还小,家族也人丁兴旺。最重要的,死的那个仅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这皇宫便是如此,人命如蝼蚁。

    皇上断不会因此要了她的命,可她却仍是自杀。

    宫妃自杀,是会牵连家族的。

    德妃自己也有儿子,她会那么傻吗?

    德妃虽然算不得聪明至极,但是如若说她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那也是万不可能的。

    所以,德妃的死有疑点。

    而且腊月总觉得,这件事儿里,处处透漏着诡异,就如同陈家出事一样,似乎皇上在里面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旁人看不出来,但是腊月却有这种感觉。

    前世默默的看了他十年,腊月自认为,她是能看出个一二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2:50
☆、161

 慧慈宫。

    太后身子还是虚弱,不过倒是不至于马上如何。

    看着搅着汤匙准备喂她粥的沈腊月。

    轻轻叹气,问道:“德妃的事儿,可是都处理好了?”

    她如今虽然不管事儿,但是不少事情都是知道的。

    “回太后娘娘的话,已经好了。”虽是如此说,但话语间却有一丝的迟疑。

    太后自是能听的出来:“有事直说便是。”

    腊月却不知如何说是好。

    想了一下,她开口:“许是因为母妃去世,近来嘉儿状态不太好。”

    这是必然,母亲去世,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里懂得那许多。他知道的,不过是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母妃而已。

    太后听闻此言,也是一声叹息,如何能不叹息,这不管大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

    嘉儿那么小,又是那么的软弱,想来他的日子,必然难过。

    “你可是有好的法子?”

    腊月摇头,如若她有法子,断不至于此时这般的为难。

    太后看她真心为严嘉着想的模样儿。暗自点头。

    “这些日子让禹儿和嘉儿搬到你庆安宫住些时日吧。哀家身子骨不好,也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他们。有你在,哀家也是放心。”

    腊月闻言,点头答应。

    禹儿和嘉儿都比较喜欢几个小娃娃,让他们常在一起玩耍,希望能对他们好些。

    两人商量之后,太后便是直言困乏,至于景帝,太后自然会通知好的。

    景帝确实并没有反对太后的这个主意,不仅没有反对,相反的,还觉得这般挺好。

    他已经知道了齐妃的打算,想来那毒妇不会放过嘉儿。

    眯了眯眼,只要坚持这几日,他便是会将一切都解决妥当。

    这后宫,确实是不需要那么多的女子了。

    往日老人便是言说,女人多了是非多,如今看来正是如此。

    这几年来那许多事儿,一桩桩一件件,便是都因着这后妃而起,兴风作浪,倒是自视甚高。

    既然如此,那他便是要好好的处置一下这后宫。

    终有一日,这世家、大臣,不会再觉得,自己的女儿在宫里如何受宠,而决定了他们的将来。

    而这些兴风作浪的歹毒之人,便是都会被悉数处理干净。

    太后将两个小皇子都安排在了庆安宫,旁人的想法也是颇多的。

    太后如此安排,景帝并未发表任何的反驳意见,如此这般,倒是让人觉得分外的不对劲。

    许是,这是沈贵妃更加前进一步的征兆?

    既然沈腊月能从淳昭仪变成沈贵妃,也说不准会成为皇贵妃,亦或者大家都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揣测的……皇后。

    不管旁人如何想,腊月这个时候倒是在指点锦心几人布置房间,即便是只住几天,也断不能糊弄。

    严禹严嘉两人离开了上书房便是从身边的老嬷嬷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严禹的小嘴儿抿的紧紧的,显然很高兴。

    又看一眼旁边的严嘉,但是一般,不过这些日子他惯是恍惚,旁人也唯有叹息。

    将两个孩子的东西收拾妥当便是安置在了庆安宫。

    腊月看着两个孩子笑:“禹儿嘉儿过来了,快看看我为你们准备的可是满意?有什么希望不喜欢定要告诉我,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重新收拾的。”

    两个孩子是住在一间屋子,往日在慧慈宫,两人都是分开住的。

    如此这般了,倒是个新奇的体验。

    腊月始终觉得,大人不管如何安抚,总是不如孩子自己想开。

    而孩子与孩子之间,才更易沟通。

    想自己小的时候,母亲去世,纵使祖母关心,可是终究是敌不过哥哥和妹妹的相伴,这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的。

    也正是因着这些原因,腊月将两个孩子住的地方布置在了一起。

    严禹比严嘉大些,又因为自小便是更清楚母亲过世的苦楚,倒是对严嘉分外的关怀。

    牵着严嘉的手四下转了转,似乎没有什么不满意之处,终于将紧抿的嘴角放开,露出可疑的弧度。

    “还……凑合吧。”

    看他都要笑了出来,还不肯承认,腊月笑着回道。

    “那,有什么觉得凑合不下去的,便是通知我就好。”她笑着打趣儿。

    严禹小大人似的点头。

    “娇娇起来了么?”

    他最是疼爱自己的妹妹,每每便是喜爱过来找她。

    “是呢!你们将手洗好,我便是带你们去见娇娇。”

    腊月笑着指点,倒是奇怪了,三个小娃娃,小娇娇脾气最不好,又娇气的厉害。整天嗓门比谁都大,最喜欢哭,可是众人却都最喜欢她。

    腊月极为留心观察几个孩子。将孩子都放到了火炕上。

    三个孩子因为放松,都咿呀起来,娇娇听见哥哥的声音,便是吭哧要抱抱。腊月看着两个孩子,

    问道:“你们要抱抱娇娇么?”

    严禹高兴的露出牙龈,点头。

    严嘉看样子也是想的,不过却并不开口,咬着唇。

    腊月想了一下,将娇娇放到严禹的腿上。

    又将小四儿拎起来,捏着他的小手做挥舞状:“二哥哥,二哥哥,抱抱我好不好?”

    腊月模仿小孩子的声音逗着严嘉。

    不遑严嘉严禹,连旁人听见了,都是忍不住扑哧一下,嬉笑开来。

    严嘉小脸儿红红的,想了下,点了点头:“他不可以在我身上便便。”

    对于这一点,这两个小家伙都蛮介怀的。

    腊月点头,一本正经:“那是自然。”

    小五儿自己挽着小手儿,侧头亮晶晶的看着哥哥姐姐们,哼了一声,蜗牛般的又将头转到了另一边,看自己的娘亲。

    “呜啊,咿咿啊啊,唔……”

    腊月看小儿子这个样子,挑眉。

    笑着捏了一下小五儿的脸蛋儿:“小五儿可是希望娘亲抱抱?”

    “呜呜啊啊……”

    腊月笑了笑,将有些着急挥舞小胳膊的小五儿抱了起来。

    三个孩子之中,小四儿是长得最大,体力也最好的。

    自被严嘉抱起来,就是不断地动来动去,严嘉抱着他有些吃力,不过看样子,也是开心的。

    腊月便是觉得,自己这样是做对了,孩子的世界,只有孩子最懂。

    “呜啊呜啊——”小四儿不断的将小脸凑到严嘉的脸上,妄图亲他。

    这是他最近最为喜欢的一项新游戏,因为往日腊月睡前总是会亲亲几个小孩子,这小四儿似乎是极为喜欢,便是常常想着亲别人。

    就连腊月都常常被他蹭了一脸的口水。

    严禹严嘉常常过来看几个小娃娃,自然是明白这孩子的爱好。

    看他锲而不舍的企图对严嘉实行口水攻势,而严嘉避而不及的狼狈模样儿。

    严禹笑的眉毛弯弯。

    腊月看几个孩子的样子,笑了下。

    “禹儿啊,嘉儿年纪小,有些抱不动弟弟,你们换换好不好?”她是故意如此。

    本以为严禹会很为难,毕竟,任谁都知道他对妹妹的喜欢。

    可谁想着,他竟是真有几分大哥哥的样子,想了下便是轻轻点头。

    腊月见状笑了起来,将两个孩子换了个儿。

    严嘉也更是喜欢娇娇,见她抱在怀里,舒心的吁了一口气。

    小娇娇咿呀一下,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挽着自己的小手儿玩了起来。这点倒是与她的弟弟一模一样。

    唯有小四儿,即便是换了个人抱他,依旧是不改自己的恶习,在严禹身上鲤鱼打挺,哼哧哼哧的,倒是有趣。

    严禹终是受不了他这个折腾,将他竖了起来抱。

    如此这般倒是如了他的意,咿呀着就将小嘴儿凑了过去。

    严禹躲避不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他脸上不少的口水痕迹。

    严禹颇为嫌弃的不断的擦,可是小四儿哪管那些,这是他表示友好呢!

    更是愈发的来劲。

    这个时候严嘉也是高兴的厉害,咯咯的笑着。

    腊月看着几个孩子如此,总算是有些放下心来。

    这孩子有心结,慢慢开导便是,好在,嘉儿是个单纯的孩子。

    不管德妃为人如何,在教育孩子上,倒是没给孩子教歪了。

    严嘉虽不若严禹那般多的心眼儿,但是倒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娃儿。

    这室内一派的欢声笑语。

    景帝进门,便是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月儿的头发因着小五儿乱动的关系,有些松散。

    而几个孩子都是玩儿的开怀,宫女虽然伺候在一旁,但是却并不上前,倒是让几个孩子“自由发挥”,彼此之间嬉笑张扬的紧。

    见景帝到来,腊月也不下来请安,歪着头,嘻嘻笑着:“皇上,给您抱。”

    说罢便是将小五儿塞到了景帝的怀中,景帝见她如此,笑斥:“你倒是个惯会耍滑的。禹儿和嘉儿还没把孩子给朕,你倒是如此。”

    腊月朝着小四儿拍了拍手,这娃娃直接便是向后倒去,景帝一惊,不过腊月倒是不怕,她已经习惯了小四儿这般调皮。

    将小四儿接过来,她扬眉:“皇上才是惯会冤枉人呢,臣妾不过是想着,将小四儿接过来而已。”

    两人这般说话,小娇娇听到父皇的声音,却不见来抱她,也是不安分起来。

    一时间这屋里竟是乱成了一团,看着几个都不老实的小家伙,景帝无奈却又宠溺的笑。

    “朕记得,禹儿和嘉儿小时候可没这么顽皮。”

    两个小家伙听到父皇似是表扬的话,都高兴的弯了嘴角。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3:15
☆、162

深深的夜。

    虽然外面狂风大作,可屋内因着燃着地龙,倒是极为暖和,犹如春天。

    严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过一会儿,他便是坐了起来。

    一旁的严禹因为他的动作,也并没有睡实在。

    问道:“嘉儿,你怎么了?”

    “……没事……”严嘉的声音很低。不过却仍是答道。

    严禹翻身转了过来,看他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看样子落寞极了。

    想了一下,严禹也起身,坐到了严嘉的身边,望了一眼门口,并无什么动静,低低的开口:“睡不着?”

    “恩。”严嘉语气低低的。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严禹问道:“你是在想你母妃么?”

    “恩。”严嘉一滴泪就这么掉落了下来。

    喃喃自语:“哥哥,我表现很好的,而是,母妃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以后我都看不见她了。她明明说,我好好表现,就可以去看她啊。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他们都说母妃是坏人,是坏女人,可是,母妃很好的,母妃是最温柔最好的母妃,对不对?哥哥,对不对?”

    这个时候,他急切的希望得到别人的赞同和认可。

    严禹想了想,握住他的手。

    歪头说:“我不知道你母妃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可是既然她对你很好,应该就是一个好娘亲的。嘉儿,我母后,我母后也是早早的就不在了。”

    并不看严嘉,严禹自顾自的继续说:“可是即使她死了,也一定是爱我的。沈贵妃说过,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即便是她看不见,我也一样会好好表现,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是个乖孩子。我也很想念母后,可是,我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你还和母妃在一起住了那么久,我甚至连母后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严嘉侧头看严禹,握住他的手:“哥哥……别难过。”

    严禹也掉了一滴眼泪:“我没有难过,我会快快乐乐的。母后一定是希望我快快乐乐,好好的。你也一样。不要伤心难过。你母妃会看到的。如果你伤心,她也会伤心。我们都要好好的。这样她们才能放心,对不对?”

    严嘉抹了把眼泪,牢牢的抓住了哥哥的手:“恩,我们好好的,我不会让母妃不放心,我也不会让她伤心。”

    两人坐在幽暗的室内,两人手拉着手,都静静的想着自己的母亲。

    腊月站在门口,会心一笑,终是没有进门。

    今夜是两个孩子在这边的第一夜,她多有不放心之处,便是想着过来望望,倒是没有想到,两个小不点正在谈心,虽然不是从最开始便听到了,但是腊月看两个孩子那般的坚强,也是分外的高兴。

    轻手轻脚的离开,腊月又去三个小不点的房里看了看,今夜是杏儿值夜,看腊月进门,低语:“主子,您怎么起来了?”

    腊月摆了摆手:“我看看他们几个。”

    见三个小家伙都睡的极好。

    腊月轻轻在他们的小脸蛋儿上各印下一个亲亲。

    待到回到自己的寝室,便见景帝坐在那里,有些迷茫的看她。

    “皇上怎么起来了?”

    景帝笑。

    “这大半夜的,你去哪里了?”

    腊月连忙过去,窝进他的怀中,呢喃:“今夜孩子们都睡在这边,我有些不放心,过去看看。”

    与他十指交握,腊月继续言道:“两个小娃娃正在谈心呢,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景帝一听这话,便是明白,同时也拍了拍腊月,两人一起躺下。

    在她颈项间啄吻:“月儿其实也是一个好母亲。”

    “那是自然!”这话回答的洋洋自得,景帝笑。

    “你呀。”

    ***

    这时间过得也是快,转眼间就到了新年。

    因着这次不少的东西都是腊月拍板决定布置的,她倒是分外的有激情呢。

    给几个娃娃都做了大红的新年新服,腊月看着这几个宝贝儿可爱的犹如年画里的娃娃,高兴的紧。

    她进宫已经几年了,不过跟几个小娃娃一起过年,却是头一次,如此这般,倒是别有趣味。

    这段日子景帝和六王爷倒是真的似乎摒弃了前嫌,不似之前那般的针锋相对,而朝堂上的其他事儿,腊月更是完全都不知晓。

    也不能全然都说是不知晓,她是并不愿意多搀和,有消息传进来,她听听便是罢了。

    多余的,她并不肯多言,她犹记得景帝当日与她那段对话。

    她万不可让旁人说她后宫干政。

    如今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的顾忌太多了。

    她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也如同禹儿和嘉儿那般,小小的年纪就要那般的伤怀。

    至于后宫中的诸多事宜,腊月虽然尽数掌握在手中,但是也并不托大,该与皇上说什么或者是太

    后说什么,她自然要认真的请教。

    不过这段日子倒也还好,许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了,这后宫的妃嫔们竟是也老实起来。

    自然,如今如果还是如同惠妃那般看不清楚行事,那便是真的不堪进宫一场了。

    这后宫妃嫔颇多,不过要说份位不是极低,却又没有受宠的,不过就一个张澜。

    而也唯独这张澜,沈腊月待她还算不错。

    想当年,不管是与她交好的白悠然、朱雨凝,只要是受了景帝的宠爱,最终都会形同陌路。

    如今便是人人都在等着看张澜的笑话。

    沈腊月可不如她自己想的那般,宫里谁人不知晓,她善妒的厉害。

    不过张澜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现,腊月也不是不晓得这些人的心思,但是她却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说白悠然受宠之后形同陌路,更多的,则是落水事件对她的怀疑。而朱雨凝,腊月并不认为她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景帝那般的忌讳她,她又怎么会如此呢!

    说起来,一切皆是命。

    不管旁人怎么想,腊月都是自得其乐。

    如今她有着几个宝贝,景帝对她又不错,一切也算是和乐。

    如果那些妃嫔不多惹是非,想来她会更加的快活。

    “主子,外面已经开始放烟火了,要不要带小主子出去看呢?”

    腊月朝外面望了一下,笑容可掬:“交代人带着大皇子和二皇子出去吧。三个小的不必了。左不过他们也看不懂什么。本宫也不出去了。”

    锦心想了一下,回道:“奴婢晓得了。不过奴婢也并不想出去,让他们一起去看去吧。”

    腊月点头,不过仍是叮嘱:“两个孩子都小,烟花总是不安全的。你定要叮嘱好,切勿让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是。”

    腊月交代好,锦心便是出门安排,想了一下,腊月喊住了锦心:“锦心。”

    “主子,可是还有什么交代?”

    “多派些人,让果儿桃儿她们都跟着一起去吧。”

    “是。”

    腊月从上次果儿扶住自己的那一瞬间,便是觉得,她必然是有功夫的,不然绝不会如此强的力量。

    倒不是觉得会有什么事儿,不过两个孩子住在她这里,她必然要十分谨慎的看顾。

    即便不是如此,腊月也是不希望两个孩子有一点闪失的。

    腊月倒是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她自己的谨慎,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一个时辰以后,当其他人扶着受伤的果儿回来的时候,腊月一时之间错愕起来。

    “快去宣太医,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腊月的语气严厉。

    桃儿在一旁咬唇哭泣:“果儿姐姐是为了救二皇子。不晓得为什么那几个分外可爱的小兔子烟火

    竟是忽然炸了,幸亏果儿姐姐机灵,才没有酿成大祸。”

    腊月看着果儿,她的胳膊血肉模糊,而严禹和严嘉似乎是吓到了。

    战战兢兢的跟在最后。

    看着两人眼神里的不安,腊月连忙过去将两个孩子拥在怀里。

    “不哭,不哭不哭。没事了,果儿姐姐已经救了你们了,没事的。”

    许是因为被腊月抱住,两个孩子终于放松下来。

    “呜呜,沈贵妃,好吓人,好吓人。果儿、果儿受伤了……”

    “没事,没事,没事的。乖。太医……”

    这个时候太医也已经赶到了,果儿去了偏殿的小室,两个孩子想跟着过去。

    腊月并不肯,将两人拉住:“没事的,果儿没事,你们乖乖的。别过去,休息下。”

    事情不过一会儿,就见景帝赶了过来。

    见到父皇到了,严禹和严嘉都直接的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孩子分外的脆弱。

    “父皇,父皇……”

    “没事,没事的。”

    景帝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

    严嘉颤抖问:“果儿,果儿,她,她会不会死?”

    “不会!嘉儿别怕。没事了。果儿也不会死。过几天她就会好了,别怕。”

    安抚着两个孩子,景帝眼神晦暗。

    他本就对齐妃多有防备,倒是不想着,只一个不小心,便是出了这样的事儿。

    这后宫妃嫔如何暂且不论,可是这么多年,她该是知道,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对孩子的伤害。

    既然她触了他的逆鳞,那也不怪他早日将事情揭发。

    腊月看着景帝的脸色,那晦涩难辨的神情让腊月看起来觉得心惊。

    难不成,这次的事儿,并非意外?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3:33
☆、163

  腊月知晓这件事儿必然是有猫腻,不过也并不多言。

    同时加强了对几个孩子的看顾,照她看来,这事儿,十有□是有人故意而为。但是倒是不知道,到底针对的是哪一个。

    虽然看似是二皇子严嘉,但是也难保不是误伤。

    所以不管是那个孩子,她都分外的紧张。

    许是腊月心里紧张,这日子过得倒是也极快,没有多久,便是出了正月。

    不过倒是也还好,并没有再出其他的问题。

    腊月深知,不管是谁企图伤害孩子,景帝都不会姑息,因此这件事儿她并没有搀和。只静待其变。

    因着果儿救了严嘉,嘉儿对果儿格外的依赖,也特别喜欢亲近她。不过果儿倒是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宫里有些精明之辈也是对此事有着怀疑的,不仅是此事,还有德妃之死。

    以德妃的为人,从一个妃子到进入冷宫都没有让她的斗志磨灭,她会因为这件事儿死么?

    可怀疑终归是怀疑,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在宫里,明哲保身才是切实。

    “启禀娘娘。丽嫔娘娘求见。”

    腊月听闻朱雨凝求见,看了眼在榻上爬来爬去的小家伙。

    交代道:“将三个小主子抱回偏室。”

    锦心微微一福,应道:“是。”

    朱雨凝已经许久都没有来看过沈腊月了,似乎感觉到沈腊月的疏远之后,她便是也并不常过来了。

    “嫔妾见过沈贵妃。”

    不晓得为什么,腊月这个时候看朱雨凝,竟是发现,她已经不复进宫之时的艳丽。

    如今这么看起来,也不过竟是有几分的疲态。

    “丽嫔快起来吧。”朱雨凝坐在了下首的小桌处。

    腊月见状,恍然想到许久以前,那时她们还是亲亲热热的坐在火炕上,品着雨前龙井。

    如今想来,竟是恍若隔世。

    “丽嫔姐姐过来坐吧。锦心,去将茶换成雨前龙井,本宫记得,丽嫔姐姐最是喜欢此茶。”

    朱雨凝一怔,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并不客气的坐了过去。

    “想来这宫里最好的茶,也只有在妹妹这里才能喝到。”

    这话说的调笑意味十足。

    如若是旁人说这话,腊月偏是要想上一想,但是如若是朱雨凝,倒是并不需多想,她这话里,本来就并无他意。

    “丽嫔姐姐说笑了。皇上啊,最是知道我的为人。再好的茶送到我这里,也不过是牛嚼牡丹。他才不舍得呢!”

    朱雨凝笑:“再好的茶,皇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腊月掩嘴笑,嘟唇,一副孩子气。

    “姐姐取笑人。”

    见她仍是这般的模样儿,朱雨凝羡慕的紧。

    “妹妹性子仍是这般的活泼可爱,再看我,当真是当得起你一声姐姐,已经老态了。”朱雨凝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落寞。

    腊月何尝不知道她的忧思。

    叹一口气:“姐姐这又是何苦,人生在世,总要经历许多,姐姐这般,倒是让我看不透了。记得妹妹曾经便是劝过你。姐姐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朱雨凝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道理人人都知道,可是要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苦笑一下,她摇了摇头。

    “如若我真的那么聪慧又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又何至于如此痛苦。”

    似乎觉得自己这般愁苦的脸色并不好,朱雨凝换了个笑脸:“算了算了,不说我了,我这性子,如今这般在宫里也是挺好。”

    腊月看她不愿意多谈,自然也是不会非要扒开人家的伤口。

    “姐姐可是很久没来咱们庆安宫了。”

    “妹妹每日繁忙,姐姐哪敢过来叨扰。这也是今日实在是无事,便想着过来转转,讨口茶喝。”

    看朱雨凝表情,腊月可不认为,她是真的要过来讨口茶喝。

    “既然姐姐喜欢,可以常常过来。妹妹欢迎之至。”

    两人闲话家常,却并不涉及什么重要的话题,虽然腊月知晓,朱雨凝过来必然是有事儿,但是却不提,只待她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似乎是绕够了圈子。

    朱雨凝想了一下,期期艾艾的开口:“妹妹,其实姐姐这次前来,有一件事儿。”

    “哦?”腊月挑眉看她。

    “是这样的。姐姐想请妹妹帮忙打听一下,关于国寺的事情。”

    腊月这时真的有些吃惊,不过那一瞬间的错愕稍后即被她隐藏起来。

    “国寺?”

    “正是。”朱雨凝语气坚定起来,看着沈腊月。

    “按理说这事儿确实不该让妹妹帮忙打探,但是姐姐实在是与皇上说不上话。妹妹放心,姐姐断不会陷害你。我真的只是想知道,如何才能被送到国寺出家。只求妹妹帮我一把。”

    这话的意思在浅显不过,朱雨凝希望能知道如何才能去国寺出家,或者说,进而希望能通过沈腊月的帮助,直接去国寺出家。

    腊月狐疑的打量朱雨凝,她真的就宁愿出家?

    恕她直言,她万看不出,这六王爷究竟有什么值得朱雨凝爱的。

    腊月看她,许久,回道:“姐姐容我考虑一下。”

    朱雨凝倒并无咄咄逼人之势,见她答应考虑,笑着颔首。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朱雨凝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

    没坐多少一会儿,便是起身告辞。

    腊月也并不挽留,她需要好好想想这件事儿。

    虽然她是信得过朱雨凝的人品的,但是在宫里这么多年,人难保不会变,或者说,即便是不变,也是容易被他人利用。

    朱雨凝竟是想出家,这点腊月是怎么都想不到也想不明白的。

    锦心一直都跟在腊月身边,朱雨凝说这话也并没有防备她,她与腊月也算是相熟,自然是知道腊月试锦心为心腹。“主子,这丽嫔娘娘疯了不是?好端端的好日子不过,竟是想着出家为尼?”

    “她自有自己的想法。”

    如若没有其他任何的外在因素,那腊月只能说一句,唯一情字最伤人。

    “娘娘,不管如何,奴婢都觉得,咱们不能帮她这个忙。”

    腊月挑眉看锦心,示意让她继续往下说。

    锦心思考一下,开口:“自然是如此的。虽然咱们知道是她求了您,可是皇上不知道,等这丽嫔一旦反口,咱们是百口莫辩。即便皇上信任您,旁人呢,闲言碎语虽不至于伤您半分,但是总归是不好的。而且还要落下一个善妒的罪名。丽嫔娘娘虽然是见皇上少,可也不是不能见。她完全可以自己求见的。说不定,她便是想着,即便是出宫,也要阴您一下。”

    腊月听完锦心这些分析,颔首。

    其实许多她也想到了,不过最后一点,她倒是有些迟疑。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也知道,她只对六王爷心悦。既然不是喜欢皇上,我又算不得她的什么敌人吧?”

    “可您又怎么知道,这六王爷就不想害您呢?他之前那么喜欢表小姐,如果不是您去太后那里说了这一切,说不定,表小姐会嫁给他呢!六王爷如果对您心存介怀,那么丽嫔娘娘那么喜欢六王爷,说不定是故意要教训你一下呢?”锦心反驳道。

    腊月并不想如是想,但却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仔细的考虑这件事儿的,断不会莫名其妙的就着了别人的道。”

    腊月心思重,想的也多,她自是不会贸贸然的便答应朱雨凝的请求。

    她一个好好的妃嫔,想着去国寺出家,皇上总是要究其原因的。一旦皇上认为她也知情呢!甚至皇上会觉得,这件事儿里,她不知道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儿,腊月不会做。

    虽然她愿意相信朱雨凝,但是究其根本,她还是更在乎自己和自己的亲人。

    腊月不过一会儿便是想了很多,也打定了主意不会帮忙。

    “锦心,你去丽嫔那里,与她说,此事我不能帮忙,本宫断不会帮助皇上的妃子如此。后宫锦衣玉食,怎地就会有如此想法,想来皇上也并不能接受。”

    锦心听完,点头离开。

    如此这般最好,她深怕自己的主子一时心软帮了丽嫔,如此一来,必然后患无穷。

    腊月主仆几人想的多。

    但朱雨凝确实并没有想太多,可回宫没有多久,她便也是想到了那许多,苦笑一下。

    想来这事儿是她想差了,不过也没有多久,就见锦心过来。

    果不其然,沈腊月拒绝了这件事儿。

    细一想来,如果是她身处沈腊月的位置,必然也是一样的。

    她不过是突然想到了那份令德妃去国寺出家的圣旨,心里越发的抑制不住罢了。

    倒是没有想到,是她将事情看得简单了。

    可即便是沈腊月不能帮忙,她也是不能放弃这个想法。

    许是害人会被贬,可是那又如何,她终究是做不到害人,试人命为无物。

    究竟如何?

    如何才能出家?

    即便是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她也做不到,心里爱着一个人,而却躺在另外一个人的床上。

    身为后宫妃嫔,她知道自己的位置,既然不能离开,那么,出家便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朱雨凝看着萧瑟的天气,潸然泪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3:52
☆、164

 
  自从腊月拒绝了朱雨凝,便见她常常去探望太后,太后不喜朱雨凝,每每都不得相见,可饶是如此,仍旧是风雨无阻。

    这个时候腊月倒是明白过来,这朱雨凝是铁了心要如此了,她这里走不通,她便是想到了太后,其实说实在的,她去找太后,确实更好一些。

    腊月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太后和景帝是知晓朱雨凝和六王爷的前尘,如若不然,怎么会如此。

    可既然知道,却不做任何处理,腊月在许多时候,是看不懂他们的。

    许是本来就是不同的位置,想法也都不同吧。

    “皇上驾到——”

    腊月虽有思虑,不过仍是连忙起身,景帝依旧是那般模样。

    意气风发。

    “臣妾见过皇上。”

    “恩。月儿快起。”

    这些日子因着分外的忙碌,腊月已然是瘦了许多。景帝有些不舍得,摸着她的小脸儿念叨:“这巧宁的手艺你不是顶喜欢的么,如今竟是瘦了。”

    腊月笑着挽他胳膊,嗔道:“难不成,臣妾喜欢,就一定要吃成一个大胖子么。哪有这样的道理。皇上莫要取笑于我。”

    见她这般娇俏容颜,景帝便是心猿意马起来。

    将她拉进怀里,手脚也是不老实起来。

    腊月娇笑闪躲,但却又恰到好处的磨蹭他的身体,两人相处许久,她又何尝不晓得,她这般更是会引得景帝yu.火焚身。可纵使如此,她仍这般。

    两人勾勾缠缠,竟也是一番情趣。

    “皇上,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一丝都没变呢……”

    腊月看他英俊如昔,不仅感慨。

    一双纤纤玉手便是这般的摩挲着他的脸颊。

    景帝纵然情动,仍旧是十分的享受这份亲昵。

    “你这丫头,前世必然是狐狸,今世转世来到朕的身边。真真儿是让朕欢喜个不行。你说朕没变,难不成你变了?在朕看来,你才是那个久久不变的人。果真是个狐狸精。”

    景帝时常说这个话,腊月便是不明了,自己哪里就是狐狸精了。

    有她这般的狐狸精么?

    “皇上说这话,臣妾自是不依的。如若说旁人,那臣妾不辨真伪,自是不能反驳。但如果这话是说臣妾,臣妾万是觉得委屈呢。”

    腊月娇嗔。

    双手抵在他的肩上,身子微微后倾,竟是一派的俏丽。

    景帝忍不住倾身向前,唇便是落在了她的额头。

    景帝鲜少如此亲吻腊月,腊月不解看他。

    不过随即便是勾起嘴角,那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儿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轻啄。

    景帝细细打量今日的腊月,许是因着天冷,她一身镂金丝牡丹花纹锦衣,衬着翠绿边儿的锦缎小坎肩。长发俱是束起,两个发髻上别着镂金的蝴蝶,倒是与身上的牡丹交相辉映。

    在看那俏丽容颜,肌肤胜雪,明眸皓齿。

    景帝微笑低喃:“原进宫之时,月儿不过中上之姿,如今再看,竟是倾城之色。果真是朕将你养娇了。”

    说罢砸吧砸吧嘴儿,竟是有一种自己居功至伟的感觉。

    看他说这等诨话,腊月不依,瞪景帝一眼,竟也让他觉得眸光流转。

    一把将她抱起,迅速的来到床榻,景帝此人惯是如此,在床.第之间往往急切异常,不管不顾的便是撕扯腊月的衣服。

    这冬日里的衣服自然是不比夏日的纱裙,一扯便碎。

    见他屡屡不能如愿,腊月“咯咯”的笑。

    看她这般的调皮,景帝索性不管那衣物,竟是直接扯下了她的裤子,如此一来,没多一会儿,这室内便是一阵阵激.荡的声音响起……

    景帝近来也是忙于公务,两人许久没有这事儿。

    都是旷了许久之人,如此激烈的huan hao结束,两人都是颤抖着依偎。

    景帝靠着腊月的耳边低语一句:“朕可好?”

    腊月霍的红了耳根。

    她纵使已与他好了数不清的次数,但是却仍旧是这般的性子。

    总是有许多的不好意思。

    而景帝恰是对她这般模样欢喜的紧,如此一来,两人倒是琴瑟和鸣。

    有时人与人之间果真是讲究一个缘分,腊月与景帝便是如此。

    腊月许多不经意的小动作,许多小性格,都让景帝喜爱的不能自已。

    而偏腊月还处处的小意讨好,如此这般,怎么就不能让他更是心动。

    见她不答,景帝掐她臀部,自然并未使力,不过却让腊月觉得酥麻难耐。

    “朕的月儿小乖乖,你来告诉朕,朕可好?”

    景帝倒是不依不饶起来,腊月看他这般,真是气极。不过又奈何他不得。这人偏是如此,你越是气,他倒是越开怀。也不晓得是怎么生的这么个性子。

    “好,你最好,你最能干。”这话里倒是有着一二分的敷衍。

    景帝如此精明的人,又何尝不知,嘿嘿一笑。便是将手移到了她胸前最丰.盈之处。

    “爱妃如此敷衍,当真以为朕是好相与之人?”

    景帝xie笑着将手上下游走,大有不说出让他爱听的话,便要再来一次的架势。

    先前两人已经小si两次,腊月哪有体力再行此事。

    看她如此,自然是各种好听的话接连的脱口而出,哄得景帝眉开眼笑。

    腊月看他心满意足,终是舒了一口气。

    可又一想,就觉得他委实欺负人。便是用白皙的小脚踩着他的腿。

    如此竟是挑衅起来。

    景帝觉得自己的腿被她踩得酥酥麻麻。

    心里也是欢喜,不过面色上倒是不显,如此便是骗的她更是再接再厉。

    腊月踩了一会儿,看他眯着的眼睛却似正在享受,小嘴一嘟,不肯继续。

    景帝哄她,惹她一阵瞪视,那小手儿便是掐到了他的腰间。

    景帝笑着握住她的手,腊月再细看他身上曾经的伤痕,经过这小半年的用药,竟也是淡了许多的。腊月将手滑到他的小腹,抬头看他。

    “皇上身上的伤痕倒是淡了不少。”

    其实这宫里如今谁人都知晓,除了沈贵妃,景帝并不招他人侍寝,想那惠妃唯一的一次侍寝却将事情闹到这个不可回旋的地步,比起沈腊月的专宠,这惠妃也是让人憎恶的。

    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是谁人不晓得,如若不是惠妃嫌弃景帝身上的伤痕,怎么就会如此。

    “朕身上的伤痕淡了,你怎地还惆怅起来。”景帝握着她的手,往下移去。

    待碰到那物,腊月便是要缩回,但是景帝不管不顾的将她牢牢抓紧,勾着嘴角看她。

    这般的景帝,果真魅惑。

    腊月似真似假的嗔道:“自然是惆怅,待皇上身上又如往日,她们必然是要一窝蜂似的粘上来的。皇上又怎会如今日一般,只宠幸我?”

    景帝加重自己手上的力道,那舒服的感觉让他自己不自禁的哼哧了一下。

    再次吻上她,他的话隐在她的口中。

    “只要你愿意,朕便是只爱你一人,只宠你一人……”

    腊月不并未回应,沉溺于他的热吻之中。

    这样的话,听听便是算了,怎么能当真呢?

    自然,景帝也并没有等她的回答,反而是不断的加深了自己的动作……

    梅.开.二.度不需赘言。

    当夜腊月深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睡过去的,不过第二日清晨,景帝倒是没有让她继续安睡,反而是拍了拍她的脸蛋儿。

    腊月迷迷糊糊的睁眼。

    原本她哪会如此,即便是再累,也不会睡得这般的沉,可自从有了三个孩子,她这睡眠浅的毛病竟也是好了起来。

    如今便是景帝起床,也不能惊醒她了。

    “呃?”看景帝叫她,腊月迷迷糊糊的看着景帝,眼神迷茫。

    腊月一副娇娇的模样儿,景帝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之后便是开口:“你这丫头,本来有话与你说,谁想一来你便勾着朕。”

    倒是贼喊捉贼了,腊月这时也没什么力气与他辩驳,就这般水盈盈的看他,等他将重要的话说完,之后便是要继续倒头大睡。

    景帝看她不愿意多搭理自己的样子,笑。

    这般便好。

    一日日的越发的在他身边露出本性。

    “今日你宣傅瑾妍过来觐见。告诉她,早前太医院那边已经查出了德妃之死有异常,因着临近年底,为了让大家过一个好年,并没有声张。但是如今年都过完了,此事断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在冷宫杀人,这是何等的大罪,就说朕说的,上次的案子她调查的极好,这次也交给她了。让她去来福那边将线索的证据带走。”

    听到这话如果腊月还睡得下去,那可真是心大了。

    她这时清明了许多,看着景帝,问道:“如果她不愿意调查呢?”

    这踩雷的事儿,没人愿意靠边吧?

    景帝冷笑一声,若无其事:“她会愿意的。你告诉她,想在宫里立足,总要有个能让旁人觉得与众不同的地方,也得有自己的本事。傅瑾妍不是傻瓜,她会明白这道理的。”

    腊月看景帝如此,点了点头。

    德妃之死有异,景帝却隐忍不发,今日将事情交给傅瑾妍,又是为了什么呢?

    腊月虽有怀疑,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仅一句:“臣妾晓得了,自是会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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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待到景帝离开,腊月也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心思,又一思索,便是起身。

    这事儿哪是看的这般简单?

    不过既然景帝让她交给傅瑾妍,她便是也不多管,安排人将傅瑾妍请了过来,一番交代,果真就如同景帝猜测的,傅瑾妍并没有推辞。

    待傅瑾妍离开,腊月看着她的背影感慨。

    “如若我与她们这一批的秀女进宫,想来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吧?”

    一旁的杏儿自然是不依的,在她心中,自是自己的主子最好。

    反驳道:“主子切莫妄自菲薄,照奴婢看,您才是最好的。她们自不比你。”

    腊月只是浅笑,却并未多言。

    人生总有许多的际遇,她便是如此,如若不是重生还魂,怎可有那许多的不同?

    前一世这些女子都是圣宠在身,尔虞我诈。

    今世倒是有了大不同,原本没有进宫的白小蝶进了宫,甚至前世不曾进宫的傅瑾妍都进了宫。

    不过既然她占了一步先机,那便是命运使然。

    彻查这消息传出来的倒是也快,不过一日的功夫,这宫里已经人尽皆知。

    不说旁人,单说这齐妃。

    虽是心性坚定之人,但是总也是第一次亲手杀人,与吩咐旁人打杀自是有着本质的不同。

    本以为自己报仇雪恨便是快活,可是今日看着,竟是后患无穷。

    如若旁人,齐妃倒是并不忌惮,即便是沈腊月也是如此,这宫里,如果有牵挂,便是难以成事。

    可这个人偏是傅瑾妍。相较于其姐傅瑾瑶,她倒是多了许多的心机,想来也是。

    这傅相是何等人,浸yin朝堂多年屹立不倒,他看中的庶女,自然是极不简单。

    齐妃自认为,杀害德妃之时并没有什么破绽,不过严嘉那桩所谓“意外”倒是让她劳动了几人,

    如今她偏是忐忑起来,疑心露馅。

    而且庆安宫沈贵妃的身边都已然被安插了皇上的人,那么她这里也未见得百分之百的安全。

    如今宫里人人都知晓,这果儿,必然是景帝安排的人。

    当时救人那个身手,如若说她仅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谁人肯信。

    便是皇上放任严嘉对她的亲近便是可以看出,她必然是暗卫之一。

    这宫里旁人不敢说,但是有两帮人马是谁人都不会怀疑的,一则是暗卫,另一则则是周楠带领的御林军。

    想来,这宫里谁人都知道,却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多言罢了。

    自从知晓果儿是景帝的人,齐妃便是草木皆兵起来。看谁都疑似是景帝的人。

    想来这沈腊月入宫至今,几个大宫女看起来都是忠心耿耿,可谁又能想到,这果儿是景帝的人。

    又想到自己的情形,这么多年了,景帝要在她身边安排人,也是再容易不过。

    这个时候她十分庆幸,杀害德妃是亲自动手,并无旁人搀和。可却又忐忑于严嘉的“意外”。

    这厢齐妃焦虑异常,却又处处遮掩,不想被他人窥探。

    那厢傅瑾妍倒是如火如荼的展开了调查。

    她这般行为旁人没有什么,倒是将傅瑾瑶气个倒仰。

    如今她这惠妃,倒是越发的令人不尊敬起来。

    傅瑾瑶便是这样的人,不理智,总是弄不清楚主次,她喜欢的人,即便是有缺点,在她心里也是千好万好。不喜欢之人,便是天底下最可恶之人。

    而这傅瑾妍便是这样一个存在。

    云岚看着不断发脾气的主子和一旁劝慰的云雪,撇了下嘴角。

    自上次之事,她在这竹轩断不敢多言一句,生怕触怒了主子。

    但凡景帝表现出几个小皇子的一丁点好,主子回来便是要寻个由头训斥打骂她一番。

    现在主子已经完全不记得,这胎本就是保不住的,而且,是主子自己设了这个局。如今没有孩子便是将所有一切怪罪到她身上。

    云岚揉了下手臂,这正是前些时日主子一个恼怒,打伤的。

    “你个死丫头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倒杯茶。每日就见你傻站着,倒是不如这宫里后配的宫女机灵。”

    云雪与云岚总是有些情谊的。

    忙是劝道:“主子切莫小心谨慎,您忘了那内奸之事?且不提她们,便是庆安宫都有皇上的人,咱们宫里也未可知的。对人,总是要有着十二分的防备。内务府那边过来的宫女,咱们总是要仔细着。”

    其实她不说这些,傅瑾瑶也是晓得的,但是这时她正在气头上,自然是毫不客气。

    “这死丫头说不好,也是那傅瑾妍安排过来的呢。”

    这话倒是越说越离谱。

    云岚颤颤巍巍的跪在那里,心底一片寒冷。

    “主子可是莫要如此冤枉云岚,我们二人自小跟着主子,自是万分忠心的,还望主子明鉴啊。”

    云雪也跪了下来。

    傅瑾瑶缓了口气:“你为本宫挨了一刀,本宫自是相信,可这个死丫头害了我的孩儿,害了我的孩儿啊。如果我的孩子当日生了下来,如今还有她沈腊月什么事儿?”

    云岚与云雪都默不作声,其实谁人不晓得,即便是没有那个局,惠妃的孩子也是不能平安生下的。

    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管那些,只想着是云岚绊倒了她。

    其实不遑云岚,连云雪也发现了,自家主子的性格愈发的暴躁易怒,稍有不适,便会愤怒异常。

    在外面自会收敛性子,可回了寝宫,便是要暴躁的叫嚷一番,甚至是就那不存在的事儿折磨云岚。

    “启禀主子。”门口的丫鬟开口。

    傅瑾瑶冷言:“何事?”

    “傅贵人求见。”

    傅瑾瑶一个茶杯便是扔到了门上:“不见。以后她来,都不见。”

    想她傅瑾妍的母亲便是与她母亲争男人,如今她也要跑来和自己争。真真儿是个让人厌恶的东西。

    门口的宫女一听,忙是去门口传话。

    “本宫跟了皇上那么多年,凭什么皇上更在意她,甚至让她调查这次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全都是对她委以重任,她究竟哪点好。”

    “主子,这追查凶手,本就是得罪人的事儿。咱们不趟这冷水,岂不更好?”

    “如若能让皇上青睐有加,即便是得罪人,那又如何。还有人越得过皇上?你们这些婢子,果真是没有远见。”傅瑾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云雪叹息,不晓得在劝什么。

    如此浅显的道理主子都看不透,如何能跟这宫里的诸多女子相斗?

    云雪忧心忡忡。

    倒是云岚眸中闪过一丝什么。

    听闻傅瑾瑶不肯见她,傅瑾妍面不改色,继续笑言:“既然姐姐有事,那我便是改日再来好了。”

    傅瑾妍来本来就是别有目的,见傅瑾瑶是这么个态度,便是觉得,自己果真是多想了。

    如若真的是姐姐,皇上未必肯让她调查,可她总是想着再试一试,看傅瑾瑶那般态度,她自是明了。

    这事儿,与她无关。

    不然她绝对不会对自己这么个态度。

    两人虽然差了几岁,但是好歹一起长大,傅瑾瑶不算聪明之辈,但是傅瑾妍身为庶女,倒是想的颇多。也心思缜密。

    往回走的路上远远的看着李贵人过来。

    傅瑾妍微笑。

    沈腊月定然不是凶手,不然皇上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查。姐姐也不是凶手,不然断不会这般的理直气壮。剩下的两个嫌疑人,只有齐妃和这李贵人。

    倒是不想,还没怎么着,这李贵人倒是自己送上门了,大冷的天儿,如若说是出来散步,傅瑾妍可是不信的。

    “李贵人倒是好兴致,这么冷的天气仍在外面闲逛。”傅瑾妍打趣儿的说道。

    李嫣然莞尔一笑,搓了下手,倒是看起来有些寒凉。

    “哪儿啊,傅贵人可是要笑话我了。这么冷的天儿,我可是不喜在外面闲溜达,太后身子不适,每月初一十五的请安也免了,可纵使如此,我也想着,可不能倦怠了,说句托大的话,太后便是我们母亲一样的存在,要是那市井之家,倒是要称作一声娘的。这宫里服侍之人众多,可咱们能偶过去陪着说说话,便也是极好的。”

    见李嫣然这般说,傅瑾妍笑道:“可不是么!想来李贵人这般的懂事识大体,太后必然是喜欢的。”

    太后不喜欢傅家姐妹,这是人尽皆知。

    傅瑾妍也极少到太后那里献殷勤。

    李嫣然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充满歉意的一笑,似怕她伤感于这个话题似的,连忙说起旁的。

    “听说姐姐近来可是忙了起来。”

    傅瑾妍已然在等她提起这个话题,笑道:“倒是还好,贵妃娘娘已然交代下来,我总是要尽力不是。”

    李嫣然与傅瑾妍同行。

    歪头俏丽的道:“傅贵人果真是好性儿,这样的事儿,哪有交代后宫妃嫔查的。皇上养那些奴才,难不成是看的么?”

    倒是一派的天真无邪。

    傅瑾妍顿住脚步:“皇上交代的,我自当竭尽全力。”

    李嫣然恍然大悟状:“原是如此,果是我想多了,该打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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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傅瑾妍年纪不大,但是心思却极为缜密。不仅如此,相比于其他人,她更能看清楚行事。

    不过是短短半月有余,她便是将许多事情都查了一个分明。

    自她接手这桩案子以来,许多人前来试探亦或者是交好。

    她都一一分辨,并不受干扰,这证据虽然看似没有多少,但是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她找到这些证据,查到最后,看着这证据的指向,傅瑾妍惊讶,不过虽然惊讶,但结果竟然也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没错,那个人便是齐妃。

    想来也是,也正是因为德妃的陷害,齐妃才失了孩子,也因此伤了身子不能再生。

    如若说这是齐妃的报复,也是极为正常的。

    不仅如此,随着许多证据的发展,傅瑾妍竟是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新年伊始那场烟火意外,不似天灾,更似人为。

    如此之下,她倒是惊得不行。

    身边跟着的秀儿看着主子拧眉坐在那里,叹道:“主子可是忧心这结果?可照奴婢看,这结果倒是恰到好处。总之齐妃与我们傅家是没有关系的。”

    傅瑾妍摇头:“我并非担忧那些,我是在想,咱们这调查,也太顺利了。”

    每当她需要什么证据的时候,没多久就会立时的发现,倒是及时得很。

    “自然是老天都要帮我们。”秀儿高兴。

    傅瑾妍听闻此言,“霍的”抬头看秀儿。

    许久,低头。

    “将所有的资料拿给我看看。”

    傅瑾妍翻阅着这些她查到的一切,许久,将资料放下,看着一旁的秀儿。

    “怕是帮着我们的不是老天,而是正经的天子。”

    “啊!”秀儿惊呼,连忙捂嘴,看着自家主子。

    “原来竟是如此,我便是说,这次的调查怎地就这般的顺利。想来,皇上是早就知道了结果,故意借我之手调查罢了。”

    傅瑾妍苦笑,说完,不禁又往那更深之处想去,竟是越想越觉得心惊。

    德妃本就是犯了事儿,皇上又没有说如何处置,这齐妃怎么就过去杀人了呢?

    一旦皇上直接是将她赐死,她这一招,不是画蛇添足么?

    傅瑾妍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忐忑,一种更不好的猜测已然浮现在脑海。

    借刀杀人。

    两败俱伤。

    难不成,这便是皇上要的结果?

    “秀儿?”

    “主子。”

    “你说,沈贵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傅瑾妍看着卷宗,幽幽的问道。

    秀儿是自小跟在傅瑾妍身边的心腹,想了下,答道:“外间传闻颇多,许多人便说,她是草包美人。奴婢进宫看着,并非如此,沈贵妃相当聪慧,且能抓住皇上的心。”

    傅瑾妍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你觉得,皇上对沈贵妃是什么个心思?”

    秀儿摇头。

    傅瑾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站了起来,将窗户打开,看着外面已经柳树发新芽,许久不曾开口。

    一旁的秀儿知道她的性格,也没有多问。

    “许是我猜错了,但是如今我竟是觉得,皇上在为沈腊月清洗后宫。”

    此言一出,秀儿又是一惊。

    但看主子没有细说的意思,便是规矩的撤下了,将这一室安逸还给自家主子。

    傅瑾妍并没有管秀儿出去与否,反而是自言自语:“看来,我需要调整自己的想法了。如若皇上真爱沈腊月,那么不管其他人做什么,都是错。傅家要长久,不能靠我们的得宠,也可以靠哥哥的才学!”

    想了一下,略大声:“秀儿。”

    “奴婢在。”

    压低了音量:“我修书一封,你通过渠道传出去给父亲。”

    “是。”

    ***

    傅瑾妍将结果呈给了沈腊月,腊月详细的翻看了卷宗,得知竟是齐妃企图伤害嘉儿,冷了脸色。

    在她看来,不管如何,孩子总是无辜。

    且嘉儿乖巧可爱,齐妃倒是狠得下心。

    德妃已经死了,她难不成非要嘉儿也跟着一起去?

    “万万没有想到,凶手竟是齐妃。”其实腊月之前也有一些怀疑,觉得凶手是齐妃。如今看到实情,仍是震惊。

    又想了一下,腊月也并不拿主意,这事儿本就不该她来说。

    叮嘱身边的桃儿。

    “去宣明殿请皇上,这等大事,杀害妃嫔,谋害皇嗣。本宫万不敢做主。”

    桃儿领旨离开。

    傅瑾妍端坐在一旁,看沈腊月的表情,也是默不作声。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小太监唱声:“皇上驾到——”

    两人齐齐起身请安。

    景帝叫起之后便是听两人细细的分说了此事。

    在看那脸色,竟是并无一丝的疑惑或惊讶。

    不管是沈腊月还是傅瑾妍,都没有多言,心里却似明镜儿,如今这么看来,景帝果然是知晓事情的真相的。傅瑾妍的调查,不过是那么个意思罢了。

    与此同时,更是暗暗的心惊,德妃出事伊始,景帝便已知晓其中的猫腻,虽并不晓得他那时是否知道真凶,但是看这样子,也是□不离十的。

    早就知道却隐忍不发。景帝的心思,她们自是都猜不透。,

    腊月甚至在想,如果不是严嘉的出事,景帝是不是并不会处置齐妃。

    在这么想起来,更是心里发冷。

    看景帝将手里的卷子放下,腊月看他:“皇上,这事儿,您看如何处置才好?”

    按道理说,这样的主,腊月也是做的了的。

    份位最高又奉命管着宫务,即便是齐妃贵为妃位,但是架不住她做的恶毒。

    可再看腊月,并不多言,甚至并不出甚主意,只眼巴巴的看着景帝,希望他能出面。

    景帝冷笑:“如何?她这般歹毒,即便是德妃罪有应得,可嘉儿总是无辜,谋害皇嗣。朕早就说过,有许多底线,不能触及,她是宫中的老人,但却是如此,那朕必然不能善罢甘休。行了。来喜。”

    “奴才在。”

    “传朕旨意,将齐妃及其一干人等,羁押至慎刑司。交代来福,给朕好好审问。傅贵人才思敏捷,屡次为朕查清真相,特赐一敏字,晋为婕妤。”

    此时不遑腊月,便是傅瑾妍,也万没有想到,景帝竟然为她破格至此。

    这宫里何曾有过跨度如此大的晋封,正七品的小贵人到庶三品的婕妤,有因着有封号,也可看做与从三品的贵嫔等同。

    这样的抬举,谁人能不吃惊。

    景帝见两人错愕的脸,面不改色:“做自己该做的,自然就会得到需要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倒是让傅瑾妍清明起来。

    自己昨日想的果然是对的,傅家的荣辱兴衰,也不完全维系在一个女子在宫中的受宠与否。

    腊月看着景帝,又看了看傅瑾妍,不管如何,她总是女人,也是能看出个一二的。

    景帝并不喜欢傅瑾妍,可是却可以因为傅瑾妍的“懂事”而加以重用。

    便是这个“敏”字,倒是真真儿的适合傅瑾妍。

    看他每每便将这些断案的事儿都交给傅瑾妍,腊月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这宫里的天儿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前一日还好好的待在宫里的齐妃娘娘,转眼间便是成了阶下囚,那慎刑司可是一般人能去的?

    谁人不晓得,进了那里,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侍卫,齐妃便是连与皇上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带走。

    稍后会受何等的苦楚,不必赘言。

    人往往是如此,齐妃直到这时才是追悔莫及,她并不似自己说的那般,报仇全然不顾,她会如此,只不过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

    可如今事到如此,她哪里不怕?

    “齐妃娘娘,走吧?”来福仍是一副笑面儿。

    齐妃紧紧的攥着手,看着来福故作镇定:“本宫要见皇上。”

    来福仍旧是那般模样,不过笑容里却有了几分的嘲讽:“齐妃娘娘,您不会以为,时至今日,皇上还会见您吧?您杀害德妃、又试图杀害二皇子。经敏婕妤调查。事实已经确凿。皇上您是见不到了,不过慎刑司您倒是可以好好看看。”

    见来福这般的不客气,齐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宫里谁人不晓得来福是个什么样的人,凡事留一线,不到永无回旋,他又怎么会如此大胆的嘲讽与她。

    “哈哈哈哈——”齐妃突地就疯狂大笑起来。

    笑的前仰后合,众人并没有被她吓到,只静静的看她。

    笑了许久,齐妃似乎终于笑够了。

    “德妃害我,结果不过去只入冷宫,可我却要进慎刑司,果真,有孩子和没孩子就是不同么?德妃本就是该死之人,本就是该死之人。”

    歇斯底里的说完,见旁人并不搭理她,这种悲哀,齐妃无以言表。

    “皇上,皇上——”纵然知道皇上并不会出现,齐妃仍是大喊。仿佛只这般喊了,皇上便会放过她。可一切终究不过浮云。

    “走吧,齐妃娘娘。”来福催促。

    一番吵闹,终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得到,平白倒是让人多看了笑话。

    齐妃终究是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深深看一眼自己的寝宫,她沧桑开口:“走吧。”

    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5:03
☆、167

  时光荏苒,一个月的时间转眼便是过去,如果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让大家心惊肉跳的,大概便是齐妃的死了。

    任谁也想不到,看似温柔淡泊,并不争权夺利的齐妃竟然在慎刑司的拷问下说出了那么多的阴私。

    这其中不仅包括杀害德妃、试图杀害二皇子、企图构陷沈贵妃,还包括了许多对其他妃嫔的伤害。但凡中招之人,恍然自己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身孕,一时间这宫里群情激扬。

    不过除了这一点,旁人也看出来了,这慎刑司果真不是简单之地。

    饶是多么的坚强,在那里不过都是笑话,只要人进去了,即便是齐妃这样的人,都会将自己所做的一切悉数招供。

    后来,皇上总算是念着往日的情分,不再拷问,一尺白绫。竟是与德妃之死相同。

    有时便是如此,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谁也说不好究竟如何,德妃害了齐妃,齐妃报了仇,可自己也丢了性命。

    连皇上都是一声叹息,更何况宫里的其他女人。

    除此之外,朝堂也是几多纷扰。

    德妃所在的家族已然与齐妃所在的齐家怒目相向,彻底交恶。

    德妃家族认为齐妃不仅杀人,还企图谋害二皇子,这是何等的恶人。而齐妃所在的齐家则是认为,没有因,哪来果。如若不是当初德妃的恶毒行为,事情怎会继续发展。

    两家交恶,景帝在心里都是乐见其成。

    德妃的父亲虽然是景帝的帝师,但是就其性格和家族特点,景帝是希望他家没落下去的。

    要说景帝为何对几个世家耿耿于怀。并非因为单纯的对世家有偏见,相反,景帝其实之前是想对世家予以重任的,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明白,这些不过都是无稽之谈。

    这京城中现有的世家都是上百年的大户,并不希望有什么改变,他们在乎的,不是这个国家的如何强盛,而是他们自家的荣华富贵如何维系。

    而且许是因着八股文学多了,看事情不能与时俱进,思想停留在老一辈。不仅如此,如若他们只固守自封也就算了,关键是还不少人身居要职,在一些官员选拔和任用上,也更喜欢培养嫡系,任人唯亲。

    让那些真正有见地,有才学的人并不能被任用,反而是与他们相同的迂腐之人当道。

    许是他这一辈国事不会有什么恶化,但是长此以往,将来呢?任由他们如此下去,这个国家就会“病了”。

    父皇看到了这颗毒瘤,但是已经来不及消除了,那他便要做好,不能将这颗毒瘤在留给自己的儿子。

    不管是德妃所在的家族还是齐妃所在的家族,都是这种世家势力的典型,两家交恶,于旁人无益,于他,却是千般万般好的。

    傅瑾妍查出真相,必然惹得齐家恼恨,而德妃家族本身就弱于齐家,相信傅家是会做的,左右已经得罪了齐家,不如帮着德妃那边攻击齐家,只要傅家推波助澜,景帝微笑。想来两败俱伤已是必然。

    周家那边假公主也搅得天翻地覆,只待收网。

    他的第一步,便是德妃家、齐家、周家的倒台。

    要说将傅家也收拾掉。景帝并没有这么想过,傅相为人工于算计,在朝堂之上对他也真心维护,而傅瑾瑜与他政见想当,他并不会断了自己的胳膊。

    想了下宫中的诸人。在扫清朝堂势力的同时,这后宫,他也会一点点的扫清,断不会让他的月儿有一丝的为难。

    景帝眼神儿闪了闪。

    以前没有爱上,他自是没有发现,可是如今再看月儿,他竟是能够察觉到月儿的一丝不对劲。

    她没有说的那般爱自己,或者说,许多时候,看他的眼神虽是柔情蜜意,可却又有着几丝的防备。

    这防备虽不常见,且极快的便滑走,可他倒是也捕捉到了。

    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可是似乎又能理解她为何如此。

    想来自己往日的行为,月儿不安也是正常吧。

    便是块石头,时间长了也会被捂热了,更何况是小月儿这般单纯的姑娘。

    她那些小心思看在他的眼里,只有趣的紧。

    “来喜。”

    “奴才在。”来喜麻溜儿的进门。

    “贵妃娘娘近来在忙什么?”

    “回皇上,过几日便是几个小主子的周岁了。贵妃娘娘正忙着这个。”

    景帝听完点头,这个丫头,倒是不肯听话呢,之前的时候他已经将这件事儿都交代给内务府了,她只需把关便可。如今也是所有一切都处理妥当,不晓得她还在忙什么。

    来喜似乎是看出了主子的意思,多嘴补了一句:“贵妃娘娘说,当日会宴请不少的王公大臣,这宫里人多嘴杂的,可得做到尽善尽美。”

    景帝笑了出来。

    “怕是今次是她第一次准备大型儿的宴席,心里忐忑吧。”

    要说这月丫头,倒是有几分的好笑。自上次嘉儿受伤,宫里人人都怀疑了果儿的身份,其实腊月必然也是怀疑的,但是人却还是照常用着,并无一丝的异样,也并不多问。

    可许多时候,似有些话不好与他直接说,便是在果儿身边念叨。

    她倒是将果儿当成了传声筒了。也不想想,如若果儿没有禀报此事,她这心思不就白费?

    自己那般的宠她,她倒是不肯直接来说,非要绕个圈,真是个奇怪的小丫头。

    凡事做到尽善尽美?想来前一句那才是重点吧。

    她这是变着儿法儿在提醒他。

    宫里人多,要好好的注意安全,这孩子小,可不得处处小心么?

    景帝也明白,虽然宫里现在是铁桶一块,但是他决计不敢说自己能够做到天衣无缝。

    所以,他们仍是需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交代下去,这宫里的安全,一定要更加的加强几分。不仅如此,把后宫妃嫔也盯死了,万不可让她们兴风作浪。对了,丽嫔还是每日去太后那里?”

    来喜回道:“正是。太后娘娘对她是照常不见的。”

    “六王爷呢?”

    “六王爷也是每日进宫见太后,不过两人并未碰上,丽嫔娘娘都是在六王爷离开后才会过去。”

    景帝冷笑一声:“那么心心念念的情郎,竟是见都不敢见一面么?”

    朱雨凝与六王爷,景帝如何不知晓。

    来喜在一旁默不作声,纵然丽嫔并不受宠,可总是皇上的后妃。

    身为后妃却对六王爷心心念念,皇上如何能够舒畅?

    说句不好听的,这不就是绿帽子么?

    虽然身体是干净的,但是心灵却不是。

    当然,这话来喜不过在心里腹诽下罢了。

    除非他活腻歪了,否则断不敢胡说八道。

    “丽嫔娘娘也是恪守本分的。”

    “恪守本分?他们朱家敢把此等德容有亏的女子送到宫里,当真以为朕是个好相与的?等周家的事情完成,将假公主弄到朱家。”

    来喜眉眼一挑,应道:“奴才晓得了。”

    他是去势之人,对情爱这物委实不懂,就不明白,明明那迪瓦公主并非按守妇道之人,可总是有人上钩,趋之如骛。

    果真奇怪啊!

    来喜不懂,甚至来福也不懂,但是景帝却明白。

    一个这样容貌的女子,能为他做的太多了。

    什么迪瓦公主,如若是真的迪瓦公主,岂会如此?

    景帝泛起一抹冷笑。

    没人知道,这迪瓦公主在来南沁的路上便已经因着伤寒而去。

    那时马上进京,如若将此事发出去,总是有许多的为难。

    好在,他不过是一瞬间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总之这罗丽莎已经来了南沁,迪瓦是断不会多管,那倒不如利用这个所谓的公主身份多做些什么。

    这样倒是极好。

    首先便是分化了六王爷与周家。

    六王爷喜欢沈腊月的母亲,可即便如此,却端是装着对已故六王妃深情,这般倒是让周家对他紧紧跟随。

    虽成不了大事儿,但是在朝堂之上总是有一小撮势力与自己针锋相对,也是让他不喜的。

    用假的罗丽莎成事,果真有用。

    看来,一个美丽的女子能用的地方,太多了。

    而这个假罗丽莎正是暗卫之一,她惯是会使这样的手段,景帝相信,一切都会极好。

    下一步,便是周家的灭亡了。

    景帝笑的开怀,朕的好孩子们,父皇会在这周岁宴上,送你们一出有趣的大戏。

    想来不遑你们,即便是这整个京城的高门显贵,那日之后都要多了一项有趣的谈资了呢!

    往日里道貌岸然,倒是要让你们试试,身败名裂的滋味儿。

    看景帝眉开眼笑的样子,来喜在一旁抖了一下。

    主子笑成这般,必然是有人要倒霉了。

    就是不知道,倒霉的究竟是哪个了。

    “来喜,通知沈贵妃,今夜朕要在庆安宫用晚膳,让她好生准备着。”

    经过一番的揣度,景帝的心情极好。

    稍后便是打算过去与他的好爱妃通通气儿。

    多有趣的一件事儿,可得让月儿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她还会以为,自己是成心搞砸几个小不点的周岁宴呢!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5:26
☆、168

  腊月知道景帝要在几个小不点成亲那天做什么,不晓得这样会不会不好,但是她总是不能反抗景帝的。看她纠结的小模样,景帝再三的保证加安抚,不过是一场戏罢了,决计是不会影响什么的。
  如今只好答应。
  腊月没有生养过孩子,但是据老嬷嬷说,这几个孩子虽然是三胞胎,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但是长得倒是很好的。如今与一般的孩子无异。
  不仅如此,小四儿已经会简单的叫“娘”了。
  小娇娇和小五儿还并不会。每次看着小四儿咿咿呀呀的“凉凉”的往腊月身上扑。两个还家伙儿分外的气愤呢!
  小娇娇最是拔尖儿,小嘴儿唔呀着,却不得要领,倒是有几分气极的模样。
  越是不会说话,似乎越看会说话的弟弟不顺眼。
  呜啊着拉扯小四儿。
  看的腊月主仆几人笑的前仰后合。
  偏小娇娇不明所以,她不懂,小四儿也不懂,甚至是感受不到她的小嫉妒,以为自己的姐姐与自己玩儿呢。哇啊着拍巴掌,间或冒出几个“凉”字。惹得小娇娇更疯狂。
  “好了好了。娇娇怎地就这么拔尖儿,不准欺负弟弟哦。”
  在她看来,几个孩子活泼些在一起玩儿也是很好的。
  不过凡事都有个度罢了。
  娇娇小屁股一拧,不看腊月,似在生气。
  “贵妃娘娘——”大呼小叫的声音。
  腊月便是知晓,这是两个小皇子。
  之前的时候她已经与皇上商量过了,严禹和严嘉自然是不能总是住在庆安宫的。
  可眼见着太后并不好,这慧慈宫又是人来人往。景帝是并不放心让孩子回去的。
  太后自然是会吩咐人仔细照顾他们二人,可下人照顾的再细致,总是不如自家人。
  如今太后这个状态,委实不适合照顾他们二人,恰他们对腊月观感还好,又极为喜欢弟弟妹妹,住在庆安宫也好。
  不过腊月也知道,如若说长久住,那自是不可能。
  即便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严禹这般大了,也是不可能长久的住在宫里的。
  “娇娇今天乖不乖?”严禹与严嘉连忙到内室稍微梳洗,之后便是逗弄起几个小娃娃。
  小娇娇似乎正为自己不会说话的事儿郁闷,又有点迁怒于弟弟,看到最疼*自己的哥哥来了。挥舞着小拳头,上上下下咿咿呀呀的告状。
  严禹严嘉都听得认真,严禹拧着小眉毛,消似其父。
  间或的还点点头,仿若真的听懂了。
  许久,严禹迷茫的回头看腊月:“贵妃娘娘,娇娇好像不高兴呀。”
  腊月看她这般茫然,“扑哧”一笑。
  做出一副听懂了的模样儿,果然还是个孩子。
  “她呀,自己不会说话,迁怒弟弟呢。”
  自从小四儿会简单的叫“凉”,大舌头的很,但是仍旧是让腊月感动不已,他每次一叫,腊月便要将他抱起,心肝宝贝的哄着,如此一来,娇娇虽然是一个一岁的小娃娃,但是也粉嫉妒的。
  严禹听闻此言,拧着小眉头,点了点头。将小娇娇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娇娇要乖。不可以欺负弟弟,虽然弟弟很笨,可是我们娇娇不可以欺负人。娇娇是姐姐,要保护弟弟的啊。哥哥都有保护娇娇,对不对?”
  娇娇在他腿上不老实,拉扯他的衣服,呜啊的将口水蹭到他的身上。
  原本以为只有小四儿有亲人一脸口水的毛病,如此看来,小娇娇也是不遑多让的。
  “娇娇乖。听大哥哥说。”
  在娇娇的小脸蛋儿上轻啄一下,小禹儿一本正经的开导:“娇娇乖乖的。不要闹脾气好不好?不管娇娇要什么,大哥哥都会为你得来的,但是说话这种事儿,咱们还是要自己努力啊,怎么可以就因为这个生弟弟的气呢?小四儿那么傻,咱们才不生他的气。好不好?”
  腊月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在那里玩儿的快活的大儿子,再看看这边一本正经的兄妹俩。
  默默的低头。
  小娇娇倒是个小人精儿,也不晓得听没听懂,咿呀着抱着自己的哥哥。
  发出恩恩的声音。
  如此一来,倒似听懂了似的。
  看几个孩子相处的甚好,腊月心里安慰。
  虽然她那时年纪小,并没有关注过夺嫡那些风雨。
  可现在每每听旁人轻描淡写的几句,也是明白的。
  那时必然是极为惨烈,再看景帝和六王爷性格,或多或少都是有着极大的问题的。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懂的?
  几个孩子能好好的,才是她最大的安慰。
  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最后登上皇位,走上那最显赫的地位的。
  说什么自己孩子一世富贵就好,并不是她沈腊月的性格。
  就她经历的这么多来看,只有走到高位,那时才有话语权。
  禹儿和嘉儿都是好孩子,她喜欢两个孩子。可禹儿也是嫡皇后之子。
  许多事情并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景帝也不是个昏庸的,自然是晓得哪个做皇帝最好,所以她现在能做的,不过是希望他们兄弟几个能好好的相处。
  不再有哪些龌蹉。
  纵严禹严嘉不是她的亲儿子,纵使他们只会喊沈贵妃,可是在她心里,也并不比她的儿子差多少。
  胡思乱想了一通,腊月都觉得自己纠结的厉害,一会儿希望这个,一会儿又希望那个,果真是个不着调的。
  几个孩子还小,她胡思什么呢?
  好好照顾他们几个,让他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这样不是很好么?
  将心思收起,腊月复而笑了起来。
  ***
  这周岁宴转眼就到,因着各种事情耽搁,当初满月洗三什么的,都是极为简单,并未如今日这般。
  如今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安分了许多,景帝心里痛快,更是似要将所有最好的都给自己的几个小宝贝。
  不过是初春时节,还是极为凉的,腊月才不舍得早早的把孩子抱到外面,倒是那些豪门贵妇,一早便是到了,各宫的请了安,也可以互相之间闲聊几句,这样的机会,并不常有。
  前世的时候因着不受宠,但凡这样比较大的宴席,都是没什么人过来见腊月的。
  不过今日倒是络绎不绝,这是自然,腊月身为贵妃,如今又是她几个小宝贝的周岁,不管有没有眼力见,便是都要上赶着来请安的。
  除了这讨好之意,许多人也是就想着,能看一眼沈贵妃的。
  往日总有些机会见,不过远远的,倒是也不真亮,并不似这次。
  宫外关于沈贵妃的传言不少,初时沈贵妃受宠,人人都道不过是个草包美人。可是随着人家份位一点点的上升。总是有许多的不同了。
  有时候人是不能不信命的,单说这孩子,人家一生就是三个,这别说是在皇家,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是大喜事一桩。
  这宫里的贵妃,自然是他们仰望的。
  能见一见,学个一二分,或许也是个不同。
  沈贵妃今日一身大红的锦缎裙,将玲珑有致的身材衬得勾人心魂,偏大红的裙装用的竟是翠绿的宽腰带,使那细腰不及一握。红绿相间,竟是不见俗气,反而给人如火之感。
  再看她娇嫩的脸庞,淡淡的妆衬得整个人更是耀眼。柳叶弯眉,樱唇轻启。
  原就想过她的美丽,可纵使万般想象,倒是不如今日一见。
  这南沁偏是喜*空灵之美,可沈贵妃却是不然,如若让大家描述,她更似一朵人间富贵花。
  几个大宫女为前来拜见的贵妇上了茶,俱是得体的守在一旁。
  有些家里夫君品级低的,稍一拜见便是离开,留下稍坐的,都是朝堂上数得上的家眷。
  当然,其中也包括傅相的夫人和迪瓦公主。
  如若说小周大人,确实官职不高,可耐不住这迪瓦公主自己本身身份的耀眼。
  傅夫人还未去见自己的女儿,便被腊月一句奉茶给留了下来。
  自然,她这等身份是不敢与贵妃起龌蹉的,但是心里却不是不恼恨。
  自己的女儿屈居人下,每每捎回信笺,又是极为伤怀,她这做娘亲的,怎么能不心疼。
  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她是放在心尖儿上的。
  看她有些坐立不安,腊月抿茶微笑:“傅夫人想来是思念惠妃了吧。不晓得进宫之后有没有过去看看妹妹?”
  虽然年纪比傅瑾瑶小,但是人家份位高,沈腊月不客气的将傅瑾瑶称之为妹妹。
  傅夫人勉强勾起一抹笑容:“臣妇进宫伊始便去了慧慈宫和娘娘这儿,倒是还不曾去惠妃娘娘那里。”
  “我原听说,傅夫人与太后她老人家是表姐妹呢!”一旁的迪瓦公主歪头看着傅夫人,笑着插话。
  表姐妹是不错,但是关系却是极为不好。
  许多知道这一点的命妇都低头或是抿茶,不愿意搀和这样的事儿。
  傅夫人表情一僵,稍后露出更为牵强的笑容:“正是呢。不过虽是表亲,但是论亲缘,倒是远了许多。”
  傅夫人并非聪明人,面上都可见尴尬,内心里是如何的痛骂这异国公主,更是不消多说。
  “恩,那倒是看的出来。”迪瓦公主点头。
  这话说的,倒是更让人不喜。
  能看出来什么?看出来太后不喜傅夫人?
  众位命妇都觉这迪瓦公主果真是口无遮拦,不过却也乐的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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