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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男后宫》 逍遥红尘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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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2:49
玉人何踪?

  蓝清山’地处‘九音’境内,因为山上清泉幽幽,碧潭潺潺,俯瞰山下,那水蓝中透着绿,犹如宝石般美丽,因此而得名。
  但是在江湖人的眼中,这里不仅仅是美丽的仙山幽境,更是象征着武林权势更迭的地方,每十年,武林盟主都在这里被推选,或换人,或连任,都在这里产生,还有武林中所有的大事,几乎都与这里有割不断的联系。
  五十年前,苗疆鬼族修炼邪门内功,专门盗取紫河车,甚至到了开膛挖腹令人发指的地步,武林盟主一声令下,一夜之间苗疆鬼族彻底覆灭。
  四十年前,采花贼彩蝶儿夜入数家,败坏男子贞洁后杀人灭口,武林盟主高举旗号,顿时大小百余门派,千万之众江湖通缉,彩蝶儿走投无路自尽身死。
  三十年前,中原水灾,江湖门派救济灾民,捐物赠米,也是武林盟主的一句话。
  二十年前,公审弑师逆徒的‘苍山’派弟子李图,也是在这个地方。
  武林盟主,虽然不如皇帝般拥有天下的生杀大权,却在这江湖中有同样的地位和权力,登高一呼,群雄俯首,多么的让人神往。
  只可惜,我和夜从来没想过要和这个象征着正直正义正统的名号搭上关系,更何况我们两个本来就不算是白道中的人,干的是偷鸡摸狗的事,挂的是替天行道的名头,赚的是不干不净的钱,没让人集体申讨已经是万幸了,当然,也要他们有胆子申讨,日夜双鬼,不,双侠的武功也是公认的武林前十,还是一双,谁敢招惹?
  卓白衣,当今的武林盟主,也有足够的威望和名声地位,我不知道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要退位让贤,还是希望有后起之秀带领江湖志士走的更高,我只知道,她把推举新任盟主和儿子选妻放在了一起,目的太明显了。
  而这一次,因为牵扯到了对媚门的用武和招亲两件隐秘加私密的事,没有武林盟主的请柬,一律不准上山。
  想到这,我摸摸怀里的请柬,不由长舒一口气。
  这个请柬的正主应该也算不上什么超级大人物,看看接待人的脸色就知道了,我的待遇还比不上前面那一群老道姑。
  为表示对武林盟主的敬重,山门前,所有人物一律下马下车,步行上山,这点山路对武林人士来说倒不算什么,放眼望去,三三两两的,四五成群的,倒让这幽静的山谷热闹不少。
  我一个人溜溜达达,左顾右盼的欣赏着美丽的风景,山风吹来清凉几许,我停下脚步,索性坐在石头上,晃荡着脚丫
  
  休憩。
  在这个地方,大家都在暗中较劲看谁轻功高而飞快的朝山顶纵跃,我这样坐在路边休息的被人丢了无数个鄙视的白眼
  
  ,眼神中饱含着对我武功低微真气不继而中途喘气的不屑。
  远远的,山间行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前者在路过大石旁时脚步一停,含笑望着我,“这位妹妹,可否需要一起同行?”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二十余岁的女子,她双手背在身后,怡然的看着我,眼神中有着青年俊彦独有的自傲,语气尚算
  
  温和,只可惜那种优越感是藏不住的。
  我刚想开口拒绝,她已经施施然的拱手抱拳,动作中有着武林大家族中人独有的风范,“在下贺时雨,请问妹妹……
  
  ”
  妹妹?
  她看上去不过二十二三,居然叫我妹妹?我都二十六七了啊,虽然自打我的神族血脉被冲开,我就越长越嫩,越来越有朝着十七八的小姑娘奔去的态势,逆生长果然是可怕的。
  “呃,我……”我刚起了头,她身后的小丫头伸了个脸出来,抬着下巴不无得意的截了我的话,“我家小姐可是‘百川门’的少门主。”
  我顿了顿,从平和随意的表情立即转换为惊讶加着景仰,欣喜带着巴结,“原来是贺少门主,久仰久仰。”
  她脸上的笑容就象发面馒头上屉蒸过一般,瞬间开了花,“哪里哪里。”
  我再次一恭到底,“失敬失敬。”
  她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这,就是江湖中的礼仪,和朝堂上那些某大人,某将军的恭敬是一样的,朝堂是官职,江湖是地位,朝堂比谁屁股下的位置硬,江湖比谁拳头硬。
  这个‘百川门’我听说过,算得上一个中等的门派了,如此年纪坐上少门主,难怪她足以自傲。
  看她一身鹅黄长裙,不仅秀美,还有几分大度潇洒,发钗上的珍珠粒粒圆润,大如龙眼,腰间挂坠剔透,温婉通润,从头到脚全是精细物,可见家中资产也不算少。
  “‘百川门’听闻是奉行海纳百川的胸怀,能有姐姐这般的人物,将来一定在江湖上大放异彩。”我不轻不重的一记马屁拍上,看到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妹妹,难得相识,不如一起上山?”她手腕挽上我的手,让我没有拒绝的余地,这亲热我相信对于自诩大派宗族的她来说一定极其难得。
  反正我也歇够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上山就上山吧。
  轻功的飞跃中,我们随意的聊着,她和我说着门派中足以自豪的事迹,我微笑的听在耳朵里,偶尔不时的拍上两记马屁。
  开始,她还照顾着我牵着我纵跃,慢慢的她的话越来越少,逐渐的我听到了她微微喘息的声音,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意,再后来,几乎是我不着痕迹的拖着她跑,至于那个小丫头,早已经气喘喘吁吁不知道落在哪了。
  当山顶人头攒动就在眼前时,我轻轻放开了她的手,用力的喘气,暗中运气把一张脸憋的通红,“姐姐武功果然了得
  
  ,没有姐姐的帮助,只怕我上这个山也赶不上开场了。”
  她额头上的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形容比我狼狈多了,听到我的话,胸脯一挺,潇洒的拂了拂凌乱的头发,“家传武学,不值一晒。”
  我心头暗笑,还没来得及继续吹捧,她的眼神一亮,拉着我加快脚步冲到了最前方的一排座位那,对着一位乞丐老太婆倒身下拜,“晚辈贺时雨替家母拜会帮主大人。”
  老乞丐眼皮抬了抬,声音有着长辈的威严,让人肃然发怔,“贺家?是‘百川门’的?”
  就这么一句话,贺时雨的脸上喜滋滋的,象是拣了一捧热狗屎般,就差伸舌头舔了,“是啊是啊,家母一直念叨前辈,让晚辈一定要拜谒前辈,聆听教诲。”
  “嗯!”鼻孔里挤出一个声音,象是鼻孔被鼻屎堵住了般,“丫头资质不错,算是可造之材,切记不要得意忘形,骄傲自满。”
  “是,是,是。”贺时雨忙不迭的点头,恭敬中掩饰不住兴奋,“晚辈一定谨记教诲。”
  死老太婆,装模作样,和老娘抢鸡腿的时候没看到她有半点长辈的样子,现在在这拿架子。
  我咧开嘴,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
  这一声,顿时换来无数的愤怒眼神,老太婆身边已经有人握紧了棍子,随时可能扑上来揍我一顿,贺时雨飞快的拉了拉我不断的打眼色,压低声音,“快见过丐帮帮主苏可烟苏帮主。”
  “哦……”我拉着长长的语调,分明是不把对面的人放在眼中,懒散的没有一点诚意,“晚辈见过帮主大人。”随便的拱拱手,连腰都没弯一下,“不知道帮主大人吃过饭没?‘翡翠白玉鸡’帮主有兴趣没?”
  我话音刚落,面前那眼皮都没看我一眼的老女人猛的抬起头,快的让我为她那条老脖子担忧会不会扭折了。
  她看着我,眯缝眼开始不断的睁大睁大,浑浊的老眼爆发出精光一片,突然跳了起来,双手捏着我的肩膀,“你,你,你个丫头……”
  我吊儿郎当的看着她吃惊的神情,龇着一口白牙,“晚辈无礼,见谅见谅。”
  她回过神,看看身边,把我拎到一边,压低嗓音,“丫头,你没死?”
  我抠着鼻子,扭扭嘴巴,“你说呢?”
  “那那个丫头怎么疯了一样?甚至要我弄‘云梦’皇宫的地图,那样子,怎么看都是要行刺皇上,你要知道江湖和朝堂是从来不牵扯的,她难道不是为了你?”
  “咳咳……”我打断她的激动,“夜呢?人在哪?”
  她看看我,耸耸肩膀,“夜侠蛰伏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不过我估计今天会来,因为只有拿到武林盟主的地位,她才能巩固自己的权势,不如……”她抓着我的手揪着就不放,眼神放射状的闪耀着星星,“你和我坐一起怎么样?有你在,我才有机会要到夜丫头的‘翡翠白玉鸡’。”
  我用力的抽出被她的乌鸡爪子挠出明显几道黑色印子的袖子,嫌弃的回瞪着她热情如火的目光,“和你坐一起,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老娘的身份就飞出去了,我蹲到后面去,夜不出来,我不出来。”
  “那她来了能帮我要两只鸡吗?”在我愈发黑惨惨的脸色下,她的两根手指头自觉的变成了一根,“一只,一只就好。”
  夜的美食只有我能吃,她想要,哼……
  我甩也不甩她,转身走向最偏僻的角落,一个人窝在那。
  大会还没有开始,别指望江湖人士会守什么秩序,乱糟糟的跟早晨的菜市场没什么差别,我无聊的转着眼珠子,四下搜寻着。
  忽然,我的耳边响起一阵车轮声,就在我的身后不远处。
  马车?
  武林圣地,盟主之所,谁人的马车可以如此直行?
  只一眼,我就了然,因为那马车边上,有武林盟主独有的印记。
  是卓白衣的人?
  马车擦着我的身边而过,风带动着薄薄的纱帘,扬起一个小角,空气中散播着浅浅的牡丹花香,仿佛有形般擦过我的鼻端,象一只手,拉扯了我的神智,跟着马车的方向,慢慢的飘了过去。
  都说气味也是记忆的一种,当你心情在最悲伤快乐的时候闻到的味道,会让你在再次闻到时,猛然将你的心情扯回到最初的时刻,无论时间过去多么遥远,你的记忆会在那片刻间复苏。
  是的,我的心开始疼,一抽一抽的疼,疼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疼的手脚冰凉。
  擦肩而过只是一瞬,马蹄踏着有序的节奏从我面前驰过,不多时已经离开了数丈。
  “啊……”我轻呼一声,下意识的伸出去,却只握住空气一缕,空空荡荡。
  马车的速度扬起微风,小小的刮起一角窗帘,我苦笑,为什么刚才,这帘子没动?
  几根手指从窗子里伸了出来,优雅的抓上调皮的窗帘,将它们乍露的一点春光又遮了个严严实实。
  手指冰白,细腻中带着清润透明,不似玉雕却似冰雪凝结。
  最爱刹那风情,似冰雪消融霜染枫林,我曾经说过的话。
  那车上的人……
  提起脚步,我刚要追出去,身体忽然被人一扯,是贺时雨神秘兮兮的脸,“妹妹,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
  “人多吵。”我连好脸都懒得给,三个字搞定一切。
  不过她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牵着我的手,“妹妹,去我那边的位置吧,虽然不是最前面,好歹也是近处。”
  我手腕一抖,如游鱼滑溜从她掌心中挣出,“不用了,我在这挺好。”
  没料想,她居然一屁股坐了在我的身边,“好歹大家也是姐妹,既然你喜欢这里清静,姐姐就在这里陪陪你。”
  我黑着脸,不想理她,再抬眼看那马车,已经转了方向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徒留鼻间,依稀还残留着牡丹凝露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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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3:02
无聊的比武招亲

  
  “妹妹啊,刚才丐帮帮主和你说什么呢?”贺时雨的脸伸到我的面前,有些羡慕,一点点的妒忌,还有些不服气。
  “她管我要两只鸡吃。”我懒懒的回着话,半趔在椅子上,心神早已经飞到了那辆马车上。
  “啊……”她的脸上摆明不信。
  我冷冷的瞥了眼她,不想说话,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刚才马车转过的那个弯处,现在武林大会还没开始,我偷偷的去探一探,说不定会有些什么收获。
  “我尿急。”我站起身,丢下一句借口。
  “你想去看香车美人?”她捂着嘴巴偷笑,“有些能看,有些不能看的,没注意那是盟主的车吗?”
  “哦?”我心思飞转,假装一脸疑惑,又轻轻的坐了回来,“我正奇怪怎么有人在这里驾车,原来是盟主的车啊,那不看了。
  
  “当然不能看,那里面,说不定是我们盟主的宝贝,小心给你个采花大盗的盆子扣头上。”
  卓白衣,在我的记忆中,这个女人英雄气够,侠义也足,但是她年轻丧夫,之后一直醉心武学和仗剑江湖,只有一个儿子视若珍宝,莫非……
  “三个月前,咱们的盟主不知道打哪看上了个绝世男子,一心追着想要续弦,宝贝的甚至不给人看到脸呢,那马车中,呵呵……”她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胡说。”我笑谑着,“咱们盟主都不动如山这么多年了,一般的美色岂能动她的心?”
  “骗你干什么?”她反驳着我,表情愤愤,显然对我的不信任感到很没面子,“我既然来这比武,少不说也下了些功夫的,包括卓公子的喜好,盟主的喜好,我甚至花钱买了‘千机堂’的消息,能不准?”
  “那是,那是。”我呵呵干笑,心头却因为那个久违的名字而跳快了半拍。
  ‘千机堂’又重回江湖了吗?
  或者说,人家根本就不曾退出过江湖,这朝堂中的纷争,本就不影响他们在江湖中的地位。
  那堂主,还是子衿吗?
  他,可还好?
  想想自己,牵挂了多少人,尘封了多少记忆,放过多少真心,辜负了多少爱意,到头来身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这或许就是老天对我曾经多情的惩罚。
  “喂,妹妹,你还不信我?”人家已经脖子都气硬了,对我没有任何惊讶和赞叹的表情表示十分的不满。
  我指指擂台之上的英武女人,拍拍身边非要讨一个公道的贺时雨,眼神一挑示意着她,“极有可能是你未来的婆婆,还不赶紧听教诲?”
  她立即正经危坐,脸上的表情带着朝圣和虔诚的聆听着。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的打量卓白衣,威武内敛的神气让她看上去气定神闲,颇有几分沉稳淡然,骨子里又透着一种凛然的风范,不愧是十年江湖风雨最顶端的磨练,这样的气度已然让人心折。
  不过四十上下,那种侠义的气质已经从双瞳中不怒自威的散发出来,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她微微一拱手,轻声一咳,空气中的气氛突然的紧了起来。
  “众位江湖同道,承蒙大家给面子,卓某执掌江湖十载,虽不敢说有大功,亦不曾有过,如今十年期满,江湖新人倍出,中原武林又被外族虎视眈眈,卓某期望今日之争,能够推举出新的武林盟主,带领大家灭邪教铲魔门。”
  她的声音刚落,台下的叫嚷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盟主威德远播,何必再行推举?”
  “就是,盟主英年正盛,如今魔门横行,他人未必能领导好大家……”
  “卓盟主,还是您领导大家吧……”
  她轻轻压了压手,底下的声音顿时收敛,只这一个动作就给无数觊觎盟主之位的人巨大的心理压力,“十年一届换任,这是武林中的规矩,卓某也要按规矩来,如若大家给面子相让卓某仍为盟主,定然全心尽力,若有新盟主,卓某也定然辅着新任盟主,断不敢有一丝懈怠。”
  她的回答顿时引来了一阵叫好声,她环视台下,目光扫过前排不少年轻女子的面容,扬起欣赏的笑容,“卓某一生醉心武学,竟不曾留意小儿早已到婚嫁之龄,只好借此机会寻一爱媳,卓某只有一子,自然视若掌上明珠,无论人品样貌武功德行,卓某自然也要考量,这武功一项便与盟主之争一道尽行了,若有参加盟主之争者家中已有夫婿或者看不上小儿,只需言明一句便可。”
  她的声音才落,台边一道人影脚尖一点,窜上高台。
  那身影象一只燕子,在空中悠然的转了个圈,轻飘飘的落在卓白衣身边,扬了扬下巴,自信的一抱拳,“卓羡见过各位武林前辈,同道,这厢有礼。”
  我摸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高台上的男人,心中的盘算与身边人的赞叹显然不是同一个方向。
  眼睛不够水波潋滟,眉宇间过于骄纵了,鼻梁不算很挺,嘴唇略有些厚,皮肤不够细致,腿不够修长,与我身边任何一位爱人都不能同日而语,顶多算个清秀之列,不过摊上卓白衣那么个方正脸的娘,能长成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只一眼我已能判断,那双我看过的冰白剔透的手指,不属于他,那么那个男人,就一定还在这院子的某个角落中。
  “卓家公子真漂亮。”身边贺时雨一声赞叹我差点滚到凳子底下去,“贺某一定要想办法博得公子之心。”
  “这也叫漂亮?”那我的月栖,我的镜池算什么?我的锦渊算什么?纵然没露过脸,光那气质,夜一个屁股都比他强。
  我的不屑立即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卓家公子既有江湖男儿的豪气,丝毫不忸怩作态,如此容貌你看多少人惊为天人,难道你见过更美的?”
  我“当然,他还没……”
  我忘记了,我见过的,个个都是倾国倾城,那气质有忧郁惹人怜的,有清高让人崇敬的,有潇洒不羁随意的,有睥睨天下灿烂阳光的,不仅是容貌,那迷人的气质才是最醉怀的。
  嘴巴抿了抿,我嘟囔着,“他还没我漂亮呢!”
  这一下,贺时雨都没说话,看着我,眼神中明显闪过的是瞧不起。
  女人比男人漂亮,这并不值得骄傲,江湖中人更是以武功论英雄,我想她眼神里是这个意思吧?
  我没有理会她的不屑,只是瞥了眼擂台之上,不过在我和贺时雨几句的交谈间,卓白衣已经宣布比武正式开始。
  我看着上面风生水起打的好不热闹,再看看身边悠闲翘着腿,目光一直追随着卓羡的贺时雨,“既然一见钟情了,为什么不上去?”
  “现在上去,岂不是要打最少几十上百号人?”她一瘪嘴角,“等我脱力了,就被人揍下去了,那我还怎么赢得美人心?笨!”
  我抽出腰间的扇子,刷的一声打开,在胸前慢慢的扑着,带起几丝清爽的山间气息,扇动着我的额头前的银丝飘散着,我看着擂台上惨不忍睹的武功,扯了块丝帕蒙在自己的脸上,“我先睡会,打到后面精彩的地方喊我。”
  她没做声,我半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嘟囔着,“现在打,可以一个打十个,到后面一个打一个,你都未必能赢,你说人家卓羡会对谁的印象深刻些?到后面都是争夺武林盟主的高手了,上去就是找死,还想潇洒的站在那?还不让灰头土脸王八一样滚下来,还不如现在直接打趴了十几个,然后说一声只为了美人青睐而来,对武林盟主没兴趣从容下台,我保证他不记得你都不行!”
  我的声音才落地,耳边呼的一声,衣袂飘起的风把我的手帕都刮了下来,再侧脸,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而那擂台之上,已然多了一道鹅黄的人影。
  我凉凉的扇着我的扇子,论泡男人,还是我的经验丰富些,她还是嫩了。
  她的优雅与一众五大三粗的女人相比要出彩的出,站在对手面前,光是那形象,就把对手狠狠的给压下去了,更别提那身上隐含着的气息底蕴,这几仗,她必赢。
  她一拱手,话语是说给对方听的,目光却停留在卓白衣身边的卓羡脸上,“在下‘百川门’贺时雨,有请。”
  “在,在下……”对手显然被她的名头震到了,语焉不详,连叫什么我都没听清楚,这样的气势,我微微一叹,摇了摇头。
  一个请的手势之后,贺时雨单手背在身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对面那女子一声大吼扑了上去,夹杂着风声的拳头刚刚伸到贺时雨的面前,被她一记手刀切在腕脉之上,顺势转到身后,手指轻轻一推,对方踉踉跄跄的冲出几步,再回头,贺时雨已经双手抱拳,“承让。”
  胜负已分,如此不见血不动刀,既表现了她良好的修养,又展示了见好就收的气度,瞬间制敌,招式花俏漂亮,骗个纯情小男人问题不大。
  现在台上打的如火如荼,卓白衣和卓羡也在台前看着,我悄悄的站起身慢慢的退到人群后,身形一展,跃入围墙之后,朝着开始马车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3:21
庭院深深牡丹香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这已经是人间的六月天了,山中却用清凉为人间保留了一丝春色,整个院落中,竞放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一丛丛一簇簇,花瓣层层叠叠在风中微颤,高贵中带着一丝娇弱,想要抚慰,又不敢亵渎。
  虽然是满院落的花却没有半分艳俗,因为整个院中的牡丹花只有一色,就是白色。
  牡丹以艳丽富贵名冠天下,世人欣赏的都是它的红紫芳菲,可这白色,不单单有着高贵的美,还有种清绝的傲然。
  在我心中,天下间只有一人配得上这样的花,不,应该说只有这样的花才配得上他,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马车,就停在院子的一角,马已被人牵走,徒留那香车,静静矗立。
  我的眼睛四下一扫,停留在不远处的窗台,悄悄飘了过去,一个翻身,倒挂在屋檐下,伸出手指沾湿口水,就想要戳破窗纸。
  “琉璃,外面是不是已经开始比武了?”一个声音恰巧的传来,我的身体震动,差点从屋檐上掉了下来。
  那声音很轻,轻的象午夜冰泉的幽咽。
  那声音很清,清的象圣洁的雪水刚刚融化。
  那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在我的梦中无数次的出现,醒时眼角湿润。
  很象,很象他。
  可是,却又不象,他的声音比那个人多了些温度,不那么冷,不那么飘渺到遥不可及,还有几分温柔儒雅。
  我刚刚猛跳的心开始一点点的回归平和,自嘲的笑总有那么几分萧涩的味道。
  我一定是想沄逸想疯了,才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从开始的牡丹香,到后来那冰白的手指,还有这个声音,我都无一不和沄逸联系在一起。
  斯人已逝,我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是啊,少爷,是不是吵着您午睡了?”一个少年清朗的嗓音让我烦躁,屋子里有别人,我的窥探计划会有些麻烦。
  手指早偷偷的点破了窗户,我凑上眼睛往屋子里瞧去。
  屋子里有些暗,显然是为了让那男子更好的休憩而安排的,却让身在外面阳光下的我看的不是很清楚,适应了半天,眼神也只能看到浅色的床帏边,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正毕恭毕敬的站着,双手垂落,面对着眼前那一层床帐。
  “没有,这里很幽静听不到半点嘈杂,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看过武林中人的比武,有些好奇,反倒睡不着了。”床帐中的男人声音温暖而平和,带着几分浅笑的语气让屋外的我怦然心动。
  心动,因为那声音,那说话中的语速,习惯的咬字特色,都太象沄逸。
  可是他的温厚,却又不似了。
  该死的床帐,挡的够严实,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只能看到那个小萝卜头和一双榻边的鞋,恨不能眼睛中喷出两股火苗,把纱帐给我烧穿。
  “啊!”小男孩紧张的动了动,“少爷你想去看比武?”
  “是啊。”一只手从纱帐里伸了出来,完美无瑕,晶莹剔透,“不要你伺候更衣,把我的衣衫给我。”
  小男孩木然的拿过一旁的衣衫,轻手轻脚的递入帐中,可怜的我,想看美男更衣都不行,真衰。
  可是我的眼睛没有放过那衣衫的颜色,在递入帐中的瞬间,我清楚的断定,那是霜白色,如冰花霜雾凝结在窗边的那种冷冷颜色——沄逸最爱的颜色。
  就这一个颜色,让我死了的心又飞速的跳动了起来,今天不见到这个男人的脸,老娘我不走了。
  “哎呀!”小男孩仿佛突然醒了过来,“少爷,是,是我伺候的,还有,还有您的身子去看比武,会不会,会不会受到惊吓?盟主交代说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还是温暖的语调,柔柔的,却有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我的身体很好,给我个真实的理由。”
  小男孩的身体一抖,话语都不带磕巴的直接溜了出来,“盟主不想让外面的江湖人士看到您,他们太粗鲁,您太,太,太……”太了半天小家伙挠挠头,“太神仙。”
  “呵呵……”帐子里一阵轻笑,暖暖的,“童言无忌,神仙都是用来说老头子的,要么就是快死了才叫登仙,你是想说我老,还是想说我快死了?”
  “琉璃不敢!”男孩刚想跪下,床帐一抖,已经被双手分开了,男孩飞快的伸出手,扶了上去,嘴里还小声的嗫嚅着,“琉璃以前以为我家少爷是天下第一美人,见过您才知道,什么,什么叫神仙哥哥。”
  我屏住呼吸,瞪着眼睛连眨也不敢眨,暗自等待着。
  就要看到了,就要看到了……
  人影宛然,优雅的从床上飘立,大幅的衣袍顺势如流水一般滑落,遮掩了完美的身形,发丝如云,散落腿弯边。
  我,我,我,我草!
  有这样的男人?你窝在床上穿衣服不要人伺候那是你自己贱的难过,但是你起床脸都不洗就蒙面,这就过分了吧,漂亮归漂亮,你不爱干净怎么行,还神仙哥哥?
  一方面巾,从上到下,严严实实,连一点肌肤的边都没露,挡的那叫一个完整。
  要看,只有一个办法了。
  冲进去,直接点倒两个,掀了面纱看。
  就一块布,还想挡得住我?
  我嘴角刚刚抽起一缕笑容,都没来得及展开,那位神经,不,神仙哥哥突然脚下一绊,似乎是撞到了什么,身体软软的歪倒。
  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动作一停,没有冲动的窜进去,也就是这一停,我彻底错失了看他脸的机会。
  那个小毛孩子,象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鸡,顿时发出刺耳的叫声,“来人啊,快来人啊,爷摔着了,快来人啊……”
  脚步声杂乱的传来,我现在就是下去堵住这个死小子的嘴巴也没用了,只能身体一飘,从房梁改成了房顶,悄悄的揭牵起一块瓦片,继续我的偷窥大业。
  雪白的手指摇了摇,制止了小孩的鸡毛子乱喊,他慢慢的扶着桌子,温柔的出声,“我不过是睡的有些久了,腿麻了而已,别叫。”
  他的声音落了地,男孩闭了嘴,门外的下人也到齐了,男子悠悠然的一声,“你们能把车给套好吗,我们悄悄从侧门出去,躲远些,我在车上看看,不会惊扰到别人。”
  一句话,七八个人顿时在院子里忙开了,男子坐在桌前随意的梳了下头,簪子一别,就这么出了门。
  这一点,又和沄逸不同,沄逸自小在侯门深院长大,说是礼教森严也好,说是家规苛刻也罢,他的一举一动是绝对不能有半分不合时宜,绝不会如此随意的就出门,行走间他那甩手,踢腿,步子踩的啪啪响,这都不是沄逸会做的事。
  眼见着他上了车,可怜的我,不知道该怪自己运气不好,还是老天不给机会,再一次吃了马车灰,什么也没瞧见。
  身高,姿态,体型,象。
  但是气质,声音,动作,又不象。
  沄逸绝对不会有这么朝气有力的动作,沄逸绝对不会有这么活泼的声音,沄逸绝对不会这么亲和,总之一句话,这个人,比沄逸多了几分人味。
  还是不要看了吧,这么多不同已经在告诉我真相了。
  再次偷偷的顺着墙根溜了出来,那贺时雨还在擂台上打的开心呢,这些许时间下来,除了微微摇晃的身体显露了她开始脱力了,站在那的姿态还是力求完美潇洒。
  单手背在身后,她的额头上沁出了汗水,顺着脸颊慢慢的往下滑,手往台下一伸,“承蒙相让,贺某已连胜八局,可还有挑战的?”
  哟,小样,没看出来我才溜达这么一会,你就赢了八局了?
  再看那卓羡,骄纵的目光也逐渐化为欣赏,不时的偷瞄她几眼,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挪开。
  没吃过苦也没受过累更没有尝过委屈的富家子,虽然卓白衣算不上什么大富之家,武林盟主的头衔也够他眼高于顶了。
  武林盟主,说的好听是武林第一人,其实说穿了,真正的大派有自己的事,宗师掌门这个名头已经够人家炫耀到金光灿烂,根本不屑这盟主的头衔吃苦受累满江湖乱跑,而闲云野鹤的高手更是不屑被捆死,悠游山水都来不及,视这个盟主身份犹如烫手的山芋。
  所以说,武林盟主不一定是武功最高的,也不一定是名头最大的,但一定要是肯吃苦卖力的,名声是一点一点的积攒,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心力才能保持住地位不坠,而她这个儿子,显然不懂这一点。
  “唰……”一条人影纵上了擂台,看年纪四十上下的女人,手中握着一对分水娥眉刺,身形矮小,一纵三丈高,却是如四两棉花般轻飘飘的落地,“我领教几招如何?”
  看着女子的神蕴,再看看明显嫩了几分的贺时雨,我微微摇了摇头,传音给她,“借坡下驴吧,你不是她对手。”
  擂台上的贺时雨身体一楞,惊讶的目光寻找着我的方向,我拍拍嘴巴打了个无聊的呵欠,伸伸懒腰,扭了扭脖子,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前辈,我想您不是来招亲的吧?”贺时雨趁着对方一怔的片刻,从容的拱拱手,“在下武功低微,江湖经验浅薄,绝对不敢染指盟主之位,此位唯有德着居之,在下只为招亲而来,既然目的不同,我想我们没有交手的必要了。”
  在众人的赞叹中,她悄然的潇洒退场,今天的表演堪称完美谢幕。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3:32
半路杀出魅惑夜

  “刚才是你传音给我?”她落在我的身边,拈起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香粉味熏的我直想打喷嚏。
  “传音?”我一脸迷茫,“谁?”
  “没啥。”她揣好帕子,长舒一口气,“我想你也没这么高深的武学。”
  “那是,那是。”我暗自好笑,摇着我的破扇子,眼睛却是望着远处那辆马车。
  车窗挑起了一角,被一只玉腕挑着,好死不死的角度刚好挡住我的实现,根本看不到帘子里男人的一点春光,勾的我心痒难耐,无论怎么左看右看,就是瞅不着。
  “姐姐,你知道咱们盟主爱人的来历吗?”我凑到贺时雨的耳边,半是讨好半是恳求的问着。
  她一把扳正我的身体,狠狠的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和你说了,有的人能看,有的人不能看,还问?”
  我谄媚的望着她笑,轻轻抓下她的手,极尽暧昧的语气低声说着,“姐姐这都不懂?你刚才那两手已经让盟主和少主心中有数了,如果能有人帮你说几句好话,你还怕当不上盟主的媳妇?知道那男人的出生家世,来个投其所好,不就马上水到渠成了?”
  她恍然大悟的倒吸一口气,抓着我的手用力的猛摇了两下,“好妹妹,真是好妹妹,一语点醒我梦中人,不过……”她挠挠头,失望的叹了口气,“上次我没仔细调查,这一次只怕要下山才能有机会问了。”
  妈的,白问,这个家伙也不知道。
  “你放心,要博取卓公子的心,肯定要慢慢来,不急在一时,我到时候下山多买些消息,只要有机会也把你引见给盟主认识,妹妹一定能扬眉吐气的。”她大度的笑开了花,忽然皱了皱眉头,“我好像还不知道妹妹叫什么。”
  嘿,不容易啊,这么久了总算想起来了。
  我摆摆手,无所谓的挤了抹假笑,“我没名气的,你叫我霓裳吧。”
  她不停的眨着眼睛,似乎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半晌之后确定没有听过,才很小心的问出声,“妹妹姓霓?好特别的姓啊。”
  姓……
  我的眼皮突突的跳着,在我仅知的残缺记忆中,没有关于自己姓氏的任何线索,尽管我很肯定霓裳只是我的名字,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我姓什么。
  呵呵干笑,我无奈的瞅了眼她,“我不知道自己爹娘叫啥,没姓。”
  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同情,可怜,悲哀的表情,旋即又化为义气的笑脸,“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在江湖上混,跟我回家,咱门里养你一个还是可以的,我让你拜我娘为师,咱们做好姐妹。”
  我该说她人好有侠义精神,还是该笑她没江湖经验,随便骗骗就滥发同情心?
  江湖上漂泊,就连夜也是因为利益才和我合作,突然跑出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倒让我一时接受不了了。
  “看比武吧。”我岔开话题,也不再将目光专注在那辆马车上。
  场中的比试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从平凡无奇的招式打到眼花缭乱的飞舞,不时的有叫好声传来,身边的贺时雨也不时的发出一两声赞叹,看的极其入神。
  招式繁琐,只重样子不重实际,好看无用。
  这是我对擂台上那些人的评价。
  看年纪,个个都已经到了四五十,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乌合之众的随意而有了门派的标识,为什么还看不破这点?
  太过于拘泥门派招式,反而不实用了。
  “哇,这一招回风舞柳我也会,就是没她转的利索……”
  “哇,哇,这个一剑七星真漂亮,我最高功力也就是抖出三星,她居然随意就七朵剑花了……”
  身边的人叽里哇啦的赞叹吵的我一个头两个大,或许这就是所谓名门正派的通病,恨不能把自己本门的招式刻在脸上挂在胸前,生怕别人不知道,尽是些好看的东西,明明是一剑挥过去就算了,非要扭腰转身再回剑,不知道给了多少破绽出去,还抖剑花,那些虚东西只能骗骗低手,高手看着一拳就砸脸上了,还抖?
  几乎各门各派都派了人出手,象征性的过几招就换人,虽然精彩却不激烈,看看卓白衣,已经束起了衣袖,看来是准备下场了。
  我极目远眺,场边四周都打量了一遍,没有看到夜,心急的我有些开始担忧。
  难道我料错了,这个混蛋不会来?
  那如果不来,我是不是要下场比试?
  不为了争夺盟主,也要让他们知道,日侠重现江湖。
  这突然的意外让我心念飞快的转动,不能抢盟主,就只能现在出场,然后假惺惺的输给卓白衣,等卓白衣上擂台了再去挑战,就是明抢盟主,时机不对了。
  看着场边即将上场的卓白衣,我猛的站起身,吓了身边的贺时雨一跳,拉拽着我的袖子,“妹妹,你干什么呢?”
  我调皮的冲她眨眨眼,“我去……”
  声音刚起,就被一声悠远绵长的轻啸打断,声音刚起时仿佛还在山边云外,不过眨眼间已经到了耳旁,那声音似龙吟象凤鸣,清晰的震在心底,牵引着我的气息想要同声和鸣。
  血液在沸腾,内息中的火苗在一簇簇的燃烧,我的眼睛亮了,我的笑容大了。
  真正发自内心的笑,真正激动的想要哭的笑。
  如此熟悉的声音,只有一个人,那个妖娆的夜,那个魅惑的夜,那个看似无情无义,实则多情温柔的夜。
  人影,以迅雷的速度和飘渺虚幻的步伐瞬间飘然落在台间,翩然落地。
  悠然的身影,不羁的气质,银白色的长衫在行动中飘动着行云流水般美丽,长发被同色的丝带束起,手腕粗细的飘荡在身后股间,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柔亮的光,一方丝帕覆盖着她的面容,依旧是那神秘的精灵夜魅,他潇洒的摇摆着手中的扇子,唰唰的开合间,手指一点对面的人,“在下挑战盟主之位。”
  眼角涩涩的味道顿时变成火焰,该死的家伙,你男扮女装就算了,为什么穿成我的样子?
  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我也傻傻的站在那,一只脚还保持着提气抬起的姿势,耳边传来贺时雨奇怪的声音,“妹妹啊,你去哪?”
  放下我姿势古怪的脚,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我刚才想撒尿,现在又不想了。”
  她两眼放光,抓着我的手汗津津的,“有好戏了,有好戏了。”
  当然有好戏,擂台上那个人,穿着衣服脱了衣服我都熟悉的能点出他的毛有几条,他的武功我很放心,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我什么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夜对面的女子有些茫然,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卓白衣的方向,在卓白衣一个微微的点头后,手指一指夜,“来者何人,可有请柬上山?”
  夜双手一摊,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就不给打?”
  女子高昂着头,眉头微皱,对夜这种浪荡不羁的姿态有些不满,“武林盟主要有够高的名望,一流的身手,还要有好的德行,岂能容他人随意打擂?”
  扇子在掌心中拍了拍,夜的目光一转,停留在卓白衣身旁的男子身上,身子一晃,鬼魅般的人影已经到了卓羡身边,扇子一伸,轻薄的勾上卓羡的下巴,暧昧无比的口气伴随着魅惑的嗓音,“卓公子,可否通融下,让小可参加下比武?”
  他妈的,你比武就比武,勾搭男人干什么,别忘了你不是女人!!!
  时间突然被冻住,那个眼高于顶的男人竟然就这么被夜以如此猥琐的姿势勾着,我看见夜的手指坏坏的擦过他的脸蛋,竖在他的唇前,“不许说不哟,我会伤心的。”
  那单纯的卓羡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傻傻的望着眼前的银白人影,竟然不由自主的点了下头。
  “无耻!”我身边的贺时雨长身而起,两眼通红,“我要去教训她!”
  我闲闲的扯了扯她的衣服,“你打不过她。”
  “拼了!”她甩了甩袖子,试图甩开我的手,我的手腕一翻,再次轻飘飘的拉上她的袖子。
  “她不会娶那男人的,放心。”
  一双妒火燃烧的双瞳转嫁到了我的身上,“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娶?”
  呃,这要怎么回答?难道拆穿上面那个家伙是个假货?
  此时卓白衣已经坐不住了,她不着痕迹的拂了下袖子,手指顺着夜的胳膊扣向她的手腕,“阁下若是比武,卓白衣愿意奉陪。”
  “谢盟主。”手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缩了回去,身体顺势飘飞,落回擂台中央,轻摇折扇。
  卓白衣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阁下银衫纸扇,风流不羁,可是传说中日夜双侠中的日侠上官楚烨?”
  有点见识,居然知道日侠是上官楚烨,又少了那么点见识,谁穿了那衣服都是上官楚烨吗?
  贺时雨颓然的倒入椅子中,失望写满了那张面孔,“银衫纸扇,风流不羁,日侠上官楚烨。”
  我义气的回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十足,“不是银衫纸扇就是日侠,她不还没承认么?”
  “也对。”失望的双眼猛的发亮,贺时雨抓上我的手用力的抖了抖,满是感慨,“你不也是银衫纸扇,难道你也是日侠不成?”
  我目光呆滞,张嘴发楞。
  她,好像终于说对了一次。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4:07
小样打个擂台也显摆

  擂台上的夜,手指撩起耳畔的发丝拨到脑后,说不出的动人妩媚,虽是女装这样的动作却不让人觉得做作没有英气,反而赞赏他的从容随意。
  “在下复姓上官,至于是不是日侠,盟主见仁见智了。”他满含笑意的一声换来场下无数的惊叹。
  “那就是日侠咯?”
  “应该是吧,她都承认自己姓上官了,不是日侠是谁?”
  “日夜双侠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居然得见真容,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代新人赛旧人。”
  “日夜双侠名动江湖,救济灾民,扶持弱小,江湖中有她们来日可期啊。”
  “是啊,她们还出手铲除为祸武林之人,我打心眼里崇敬她们二位。”
  救济灾民?扶持弱小?
  我竖着的耳朵一动,这是我们的名声吗?
  我以为我会听到我们走千家盗万户,见银子就上,见值钱的就抢,名声臭的一塌糊涂,什么时候两个贼也有了侠名?
  世道变了,还是我落伍了?
  目光停留在擂台上那颀长的银色身影上,心头暖暖的。
  夜,这又是你的杰作吧,三年来,我从来没过问你赚来的银子去了哪,甚至以为你抠门到一毛不拔,没想到你竟然为我们积攒下了如此名声。
  姓上官,你是决定抛弃兰陵的姓氏,以妻姓冠名对吗?你是在承认,身为我的丈夫吗?
  可是,上官楚烨已死,又何必替我而活?
  因为你觉得是自己夺走了我的寿命,宁愿消失的是兰陵煜而非上官楚烨吗?
  心头酸酸的,有种想要现在就冲上擂台抱住他,狠狠的,用力的拥着的冲动。
  手指,触到怀中那个黄金的面具,凉凉的直透指尖,寒到心头。
  终于明白,这陪葬在墓中的面具,代表了什么意义。
  终于明白,这银衫纸扇背后,是你怎么样的心情。
  也终于体会到,你看似潇洒的身影后,坚持要拿到武林盟主的决心为的是什么。
  三年的相伴,三年彼此的孤独携手,三年的知己之路,在你心中,究竟我是日侠,还是上官楚烨?
  你究竟是把我当搭档,还是爱人?
  是我多心,还是你始终不肯承认?
  是你隐藏太深,还是我不曾发现?
  擂台上的夜,遥遥的看着对面的人,“阁下,请……”
  对面的女人胸膛起伏,目光闪烁中我看到了一种恐惧,甚至已经开始气息不稳。
  夜的功夫我很清楚,我更清楚他身上那种无形的煞气,身材修长的他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威胁感,更别提他刻意释放出来的气势,随意的一站,整个擂台仿佛都在他的范围之内,只要出手,决无空手而回的可能。
  “日夜双侠?”女人忽然冷冷的一嗤,“再是挂着侠盗的名号,也改变不了蟊贼的事实,说是为民,只不过是偷来转手而已,你认为你有资格参加武林盟主的选举吗?更别提无人知道你们的出身,到底是不是邪魔外道的武功亦未可知,女子蒙面到底有什么遮掩的?卓公子同意的是你参加招亲,若是参加盟主选举,只怕你还不够格。”
  不敢打就不敢打,非要拿出身来说事,名门正派中乌七八糟的事还少?
  夜的脚步微微往前踏了一步,女子立即警惕的往后退了退,全身戒备,而夜只是蹭了蹭脚底,“不好意思,刚才赶路有点急,踩了狗屎,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屎运。”
  底下哄堂大笑,女子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中正想出手,夜一只手指伸到了她的面前,“你,四十多了也没儿没女吧?”
  女子一楞,被戳到了痛脚一般跳了起来,挥掌扑向夜,“关你屁事。”
  夜的身子如同游鱼般滴溜溜的转开,对方连一片衣脚都没摸到,就在那女人还在惊讶眼前突然消失了对手的踪迹时,雪白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喂,是不是看了大夫也没有用,说你正常,丈夫也正常,就是下不出蛋?”
  女子一惊,举在空中的手掌活生生的停住了,古怪的看着夜,不由的轻啊一声,“你怎么知道?”
  “你的面相告诉我的。”在女子狐疑的目光中,他手掌一滑,隔着袖子抓上女子的手腕,看看粗糙的掌心,“是否有男子一直单恋于你至今未嫁,是不是?”
  “啊……”女子一脸惊骇,倒退三步,“你怎么知道?”
  哄,底下又是一片大笑,女子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不好意思的别开脸,顺势抽出腰间的刀,“比武就比武,别说其他的。”
  夜轻笑着,谁也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他已经贴上了女子的身前,手指一握,捏住了她的手腕,硕大的刀立即落地,险些砸到她的脚。
  夜忽然从胸前掏出了他那个金色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打,“你命我批,信不信由你,不收钱的,如果应验,两万两白银。”夜一句话,我看到包括卓白衣在内的不少武林中人脸上突然变了颜色,有的掌门甚至站了起来。
  “‘金盘神算’,铁口断命。”女子连声音都颤抖了,“如果,如果你是老神仙的传人,我信,只要应验,两万两拱手送上。”
  夜点点头,小算盘噼里啪啦又是一阵乱打,“你上辈子欠他情债,这辈子注定要还,如果不娶他你就一生无后,哦,对了,这个劫四十岁前还有的解,如果四十岁后你就是娶了他也解不了了。”
  夜的声音在我听来,简直就是在逗人玩,可是那女人却陡然色变,“四十?我明天就满四十岁了啊。”
  “那还不赶回去,娶过门做小爷啊,不然无后啦……”
  底下不知道是谁,开始起哄,而擂台上的人仿佛根本没听出来这个调笑的意思,倒退两步,对着夜一拱手,“老神仙的传人,我是断然不敢再打,这就回去成亲,各位英豪若有空,三日内上我‘云空山’,铁某补一顿酒宴给大家。”
  说完,头也不回的跳下台,飞快的不见了踪迹。
  而此刻,夜迎风而立,飘荡着的发丝如水波般层层叠叠,秀美飘逸,他的眼神一扫台下,“在下为盟主之争而来,请!”
  那岿然丰姿引无数人低头折腰,我抱着肩头,含笑而望,心头充满一种餍足的感觉。
  这就是夜,隐藏了无数秘密的夜。
  这般的男儿,天下间有谁能配得上?
  当然,只有我……
  我没有问身边那个贺时雨让所有掌门勃然色变的‘金盘神算’的故事,因为她已经完全的瘫软在椅子上,眼神一片灰暗,似乎正在哀悼她死去的爱情。
  问她,不如我拉着夜,说上一天一夜,啥都能挖出来。
  “卓盟主,似乎已无人挑战,在下只好向您挑战了。”夜的一句话,顿时将场中的气氛绷到了定点。
  鸦雀无声,只有偶尔的一丝凉风略过,吹起场中人的衣袖……
  卓白衣移动着脚步,一步一步的踏上擂台,每一步都象是踩在人的心上,带来无比的震撼。
  强强的对决,就在此刻。
  似乎知道大家的期待,两个人之间甚至没有半点客套的啰嗦,只是静静的对看一眼,拱手抱拳。
  卓白衣动了,身形如电,带着狂暴的掌风飞向夜。
  以一个武林盟主的地位而言,她算是失礼了,没有对后辈的谦让,没有让对方先出招。
  面对最值得敬重的对手,能给予的就是全力以赴。
  静止的夜也动了,象一张纸片般,顺着卓白衣的掌风飞了起来,银衫飞舞,鹤翔天际。
  空中的他身型一变,由慢突然转快,脚尖连踢,凌厉的风声将对手整个笼罩在攻击之中。
  卓白衣不断的摇晃着,好象是风中的残烛立足不稳,我的耳边更是惊呼连连,只有我暗中点着头,她这几下已经将夜的攻势全部化解,虽然难看却实用。
  两人再次落回到地面上,卓白衣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白,夜却依然悠闲的摇着扇子,蒙面的好处,哪怕你已经要吐血了,只要姿态够美,也足以震撼对手。
  夜的手指如兰花般伸出,一排劲风从掌中射出,卓白衣不断倒退着,脚下是一排排指劲弹射出的深洞。
  死人夜,老娘的武功也偷学?
  虽然只是形似,杀伤力一样强悍。
  卓白衣不断的拍着掌风,想要化解夜的指劲,可是那绵绵不绝的指风犹如海水连绵,抵御了一波又是一波,她的武功是以厚实见长,而夜的飘忽阴柔让她极难抵御,速度太快了,快到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夜的旋转飞舞,让人无法捕捉他的身影,冷不防的一道指风飞了过来,打在卓白衣的身侧。
  我忽然发现,夜并没有下杀招,而是一步步的逼着卓白衣朝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是擂台的四个角,高高的竖着旗杆,插着武林大会比武的旗帜,招展中气势十足。
  就在卓白衣后背靠上旗杆的一瞬间,夜的手掌忽然轻飘飘的连拍,只是掌心的朝向似乎有些高,不似对着卓白衣,而是旗杆……
  我笑了,死夜,懒的抽筋,连打架都不愿意费力。
  “喀拉……”旗杆猛的一晃,突兀的从中间倒下,卓白衣失去了依靠,身体猛的一晃就往台下坠去。
  她身体一动,正要扭动身体转回之时,那旗杆带着旗帜飘飘的落下,硕大的旗面突然照上了她的身体,将她的视线全部遮挡。
  而此时的夜,并没有趁胜追击,轻飘飘的一退,落回场中,“刚才是意外,盟主请继续。”
  跃回台上的卓白衣,反而无法继续打下去了,面色惨白,一咬牙,“输了就是输了,对敌之时若有意外,在下已然身死,日侠果然不愧是心胸广阔,卓白衣认败。”
  这一句话,不啻于掀起了轩然□,所有人还在惊愕于一场打斗就此结束,武林盟主就这么换了人。
  几乎在同时,两个声音远远的爆了出来,嘶哑的破锣嗓子叫嚷着,“她不是日侠,不是日侠!”
  “对,对,对,她不是日侠,我们拿性命担保!”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4:17
日夜重逢

  这两嗓子一出,再次哗然。
  只看到人群被用力的分开,两个身影拥挤到台下,一个人用力的跳起身,扒拉着擂台,挂在擂台边,小腿用力的踢着,屁股艰难的撅着,试图拱上擂台,旁边一个指着夜大叫着,“你不是日侠,你为什么冒名?”
  那个爬着的人一回头,“小竹,顶一下,我上不去!”
  叫嚷着正厉害的人恍然大悟般醒了过来,两只手一伸,推着姐姐的屁股,好不容易把大竹给推了上去,大竹大汗淋漓的爬了上去,一反身伸出手,“我拉你,快上来!”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就看到两个笨拙的身影在擂台边蹬着,那个小竹一边爬,嘴巴里还不忘记冲着夜直骂,“就你这德性,还说自己是日侠?你也不看看,你哪有日侠的潇洒,我不管你是不是新的盟主,反正你他妈的就不是日侠!”
  “就是,就是,日侠的名声怎么能让你这样的人糟蹋了,遮遮掩掩,不敢拿真面目见人,你拿什么和日侠比?”
  台上的夜,手握着折扇,已经忘记了摇。
  台下的我,目瞪口呆,这,这两个宝怎么出现了?
  不过也好,有她们,至少有了镜池和柳梦枫的下落。
  夜的手一停,不过片刻又恢复了以往的随意,折扇摇着,“你们说我不是日侠?那我是谁?”
  两个人对看一眼,毫不犹豫的往夜面前一站,根本无视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胸脯一顶,“我管你是谁,反正你不是日侠。”
  夜站在那动也不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们,声音颇有些玩味,“说我不是日侠,那你们又是谁?”
  “我们是……”
  两个人再次对望一眼,同时一跺脚,一人一只手放在胸前,仰首苍天,“我们就是亘古宇宙盖世无双天纵奇才神功无敌偷遍天下无敌手的日夜双侠——的徒弟日夜小神侠。”
  “噗……”夜的身体摇了摇,晃了晃,低下头不住抖动着肩头,那个节奏之快,就要抽风抽昏过去了。
  “怎么样?”两个人高昂着头,气势十足,那动作恨不能用胸直接把夜从擂台上顶下去,“害怕了吧,还不快滚,别污了我们师傅的名头。”
  夜继续抖动着他的肩头,娇媚的声音一串一串的从口中逸出,闷闷的哼着,一根手指在空中,点着面前的两个人,颤颤巍巍的上下摇摆着,一只手捂着肚子,弯下腰,完全不给面子。
  “你笑什么笑?”大竹喘着粗气。
  “你不信我们是日夜双侠的弟子?”小竹眼珠子溜圆。
  好不容易直起腰的夜,银白的袖子一拂,掠过台下,“你问问他们,有人信吗?”
  站在擂台上的两个人,满面灰尘土色,衣衫也是破布烂麻,手上一人拄了根青竹木棍,头发在刚才的一通折腾下已经胡乱的散开,脚上的布鞋已经磨出了洞,露着脚趾头,大竹的裙角在爬上擂台的时候被磨破了,破洞下是灰扑扑的腿,我很怀疑她们两个能上山是因为被守山的人误会为丐帮弟子。
  这就是我日侠的弟子,哎……
  大竹一叉腰,“幸好我们来找师傅,才发现了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们,我们有证据的!”
  “证据?”夜轻哼着,“既然你们口口声声是日夜双侠的弟子,那么就请日夜小神侠展示下日夜双侠的武功好让大家信服。”
  “展示……”
  两个人再次对看一眼,面如土色,整个人如同被狠狠浇了两盆凉水,小小蚊子叫,“我们不会。”
  夜半伸着耳朵,“不会?”
  就那么一瞬间的委屈,马上又是豪情万丈,一拍胸脯,“师傅说了,只要我们把大师夫,二师夫照顾好,就教我们武功。师傅一定会教的。”
  “师夫?”我发现,夜的身上突然凝出了寒烈的气势,几乎就要把面前的空气冻出冰状的有形物质,冷笑着,“是吗?”
  “对,对,对!”小竹拉拉大竹的衣服,“我们有师夫作证,你不是我们师傅!”
  “啪……”夜手中的扇子片片碎裂,如齑粉般散落身边,他的身影一飘,如鬼魅般的欺入二人中间,双手一伸,活活把两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说,还有什么男人?”
  两个人的腿在空中蹬着,够不着地面让她们的脸憋的通红,大竹手指掰着夜的腕子,“你,你放我们下来,不,不放下来,我们揍你了,小,小竹,吐他口水。”
  卓白衣忽然冲到夜的身边,双手一伸,扣向夜的手腕,“这位少侠,他们不是比武的人,不用下此狠手吧。”
  她的称呼,很自然的从日侠改成了少侠,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在这个时候,质疑夜的身份,那夜这个刚刚屁股还没落下的盟主宝座,就极有可能被这么抽走了。
  夜忽然一动,就这么拖着两个人换了个方位,卓白衣的手空空的停留在那,连两个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你们两位面相不错,我帮你们看看相怎么样,不收钱的。”
  夜这一招更高,没有直刺卓白衣,却不轻不重的再一次点出自己的师门,无论他是不是日侠,师尊的超然地位让他武林盟主的位置无人能动。
  而卓白衣,没有半分退缩的踏前一步,“少侠,既然不是夜侠,就请露出真容,总不能他日被人笑话我盟主是藏头缩尾之辈。”
  “怎么?十年来,卓大侠是以脸领导大家的?”从来都是笑里藏刀的夜的声音里,居然有了揶揄的针锋相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刺激了他。
  “卓某不在乎任何名声地位,但是武林盟主必须是光明磊落之人,盟主,请拿下面纱。”话说的客气,动作可不客气,她忽然两掌拍向夜手中拎着的大竹小竹,夜眉头一皱,将两人远远的抛了出去,身体飞退。
  忽然,脚下一空,他扭头中,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台子的边缘,就这么一下的停留,卓白衣的手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卓白衣不笨嘛?
  只可惜,她的计谋永远不可能得逞,因为有一只手,正轻轻的抓着她的手腕,微笑中的清晰的吐着字,“对不起,他的脸只有,我,能,看!”
  卓白衣的脸,从通红涨为青紫,呆呆的望着被我抓着的手,或许是无法相信一招受制的屈辱,或许是不敢承认居然有人这么无声无息的飘到了她的身边。
  两道目光,象火焰一般停留在我的身上,似乎想要将我的身体烧穿,我深吸一口气,迎着目光的方向,绽放出我最灿烂的笑容,“玩够了吗?玩够了是否该表示下你我重逢的悸动?”
  夜看着我,我能看到那面纱微微的抖动,我能听到他急促不稳的呼吸,我能感受到那极力被控制的身体。
  他的手指动了动,仅仅是动了动手指,又静默了。
  我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眼神,他不相信我的出现是真实的。
  我松开卓白衣,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笑容,眨了眨眼,眨去我眼角的湿润,“我回来了,我来收赌资了。”
  他还是没有出声,衣袍无风自动,流云飘飘,丰姿绰约。
  我望着他,同样的衣衫,同样的打扮,仿佛是同样交融着的灵魂,无形的气息在我们之间流动,传来他的魅惑香气,夜色中的曼陀罗在日光中盛放,依然妖艳,却不在隐藏他的耀眼,那么的卓尔不凡,那么的夺目灿烂。
  “我想抱你。”我甚至没有任何含蓄,直愣愣的甩出四个大声的字,身体也没有半分的犹豫,慢慢的走向他,慢慢的伸出手。
  我应该扑过去的,应该狠狠的抱着他的腰,用力的搂着他,埋首在他的胸前,汲取他的味道。
  此刻,却突然慢了脚步。
  有点胆怯,有点忐忑,更多的,是我想保留这一刻的感动,压抑即将奔涌的激情,我怕我喷薄的感情会炙伤了他,即使是脸皮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夜。
  心头的火焰如同岩浆般,在越来越浓烈的滚动下,终于喷薄,我身体一动……
  “师傅!!!”
  “师傅!!!”
  两条腿,被两双爪子狠狠地抱住,她们的哀号瞬间让我错觉自己不是站在擂台上而是躺在棺材里。
  “您终于出现了,呜呜,终于出现了……”
  “我们好想你,好想你……”
  两个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的裙子上顿时出现了几道黑的黄的痕迹,我无语问苍天,看看就在眼前的夜,我狠下心,“放开手。”
  两个人顿时听话的松开手,呆呆的跪在地上,抬起两张花脸,重重的一吸,我听到浓重的鼻涕在鼻腔里滚动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嗫嚅着,“师傅……”
  我眉头倒竖,“我没你们这欺师灭祖的徒弟。”
  “啊……”两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滞的对望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没有。”
  “没有?”我手一伸,指着夜,“刚才是谁说要揍他的,还说要吐口水?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顾不了看她们傻傻的目光,我的手指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面具,金灿灿的光芒在夏日的阳光下,不再清寒幽冷,而是夺目的亮,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我回了我们的家,找到了这个,而我不打算再还给你,因为你输了赌约,夜!”
  在我那一个字出口之后,擂台上下,无声。
  他优雅站立我面前,隔着面纱,我与他的目光,交缠。
  双手一合,面具在我手中碎裂成粉,点点金光散落我的脚边,风吹过,无痕。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着,轻触着他的腰,手指冰凉,夜的魅惑,香绕。
  手臂猛的一收,那劲朗的腰身,入臂弯。
  “我回来了,夜!我回来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4:28
擂台向夜求亲

  他的身体,僵硬着,任我搂着。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我不禁怀疑,这还是那个笑傲风月,玩弄杨柳清泉的夜吗?
  手,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肩头,当真实的体温彼此交缠之后,他的掌贴上我的脸颊,微带汗意,却冰凉。
  他的手指,微微抬起我的下巴,我扬起目光,嘴角动了动,最终选择浅笑盈盈,不言。
  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对方,他的发丝被风吹起,落在我的脸颊边,千丝万缕,密密如情丝。
  猛的,我被拉向他的胸膛,重重的撞上他的胸口,撞的我鼻子一酸,却不想躲闪,他在我腰间的手,好用力。
  我,又何尝不是?
  不断的深呼吸,只想他的味道填满我的心底,他的心跳,好快,好快……
  三年来,我和他,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时间。
  一直以为,我是不介意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知己相守的距离的,可是我错了,这心间的悸动不会骗人,这涌动的情潮不会骗人,这差点滴落的眼泪不会骗人。
  不忍分开,不想分开,夜的心,早已明了。
  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轻柔的厮磨,我在他怀中呢喃着,“夜,虽然晚了半年,我们的约定还有效吗?”
  他的脸,慢慢垂下,捧起我的脸,凑上我的耳畔,“你是说隐居吗?”
  我点点头,又忽然摇摇头,手指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他的腰间,“不止,别忘记了,虽然晚了些,但是赌约我还是赢了,你答应的要给我看你的容貌。”
  “但是你迟到了。”低低的笑声,钟乳石的水滴下泉洼般清脆细润,“所以,不给。”
  我忽然推开他,身体一旋落在擂台的中央,一声朗笑,“我记得你曾经用一个理由拒绝过我,就是没有疼爱你一生的勇气和决心,不要摘你的面纱,今天,我当着全体武林人士的面,告诉你我的决心!日夜双侠,一世不分,我不仅仅要你做我的搭档做我的知己,我要你做我的爱人,疼你一生,爱你一世,只有我的命够硬,让你的铁口神算落了空,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配得上你,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与你白头偕老,我求亲,你嫁不嫁?”
  平地一声雷,惊翻无数人。
  “女,女人向,向女人求亲。”
  “大逆不道。”
  “违反伦常啊。”
  “难怪日夜双侠都隐居不露面,从不分离,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啊。”
  无数谴责如浪潮涌来,中间居然还夹杂了两声赞叹,“我们的师傅果然与众不同,真牛。”
  “就是,男女通吃,这要多大的魅力啊。”
  我看也不看台下的人,只是望着他笑,“答应不答应?”
  他只是怔了怔,手腕一翻,那个金色小算盘摊在掌心中,修长的指节噼里啪啦一阵拨弄,我听到了如流水般顺畅的声音,“没三媒,亏,没聘礼,亏,和别人一起分享,还是亏。”终于,他从算盘里抬起头,“光做你搭档我已经亏很多了,不嫁。”
  我眉头一动,睨着他,“三媒是么?一会下山我请六十个媒婆轮流向你提亲,六聘是么?一会下山我打个金砖送你挂脖子上,五斤重够吗?至于分享嘛,你是我的搭档这个地位无人能动,还亏吗?”
  他歪着头,慵懒的抱上了肩头,这动作分明是摆明了,等我继续开价。
  一咬牙,我狠狠的啐了口,“这样,以后你我合作,你六我四,养你那份我另外给,怎么样?”
  小金算盘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当他又一次抬起头的时候,手指还是摇了摇,笋尖青嫩,比划着一个三,又变成一个七。
  妈的,这不是勒索,这是抢劫。
  我握了握拳头,呼出口气,“行,你七我三,再贴一份养你,但是你要给我做饭。”
  这一次,他没摇头,也没点头,看来有的商量。
  “还有什么条件,一口气开出来,老娘就不信娶不到你。”我已经没有了半分潇洒气势,一心一头就想着怎么在这个滑溜的泥鳅头上盖上我的戳。
  女人妖媚的笑声细细拉长,风铃摇动,清脆飘忽。
  不肯表露男人的真身,就是还有条件要开,我心头一叹。
  “以后纳小爷,要我同意。”完全的娇嗔,听的我一阵鸡皮疙瘩乱抖。
  不同意也不行啊,将来难道后院起火吗?
  “以后还有一定要你同意,以前的不算。”我转了转眼珠。
  我碰过的男人,应该算以前吧,至于以后,我也不打算再要了。
  “一月之中,最少要有十夜是陪我的。”嗲腻的嗓音毫无顾忌的吐露着闺房之事,我已经看到台下有人搓着胳膊,更有抵抗力差的,已经捂上了嘴巴干呕。
  他算的是镜池,月栖还有他自己吧,这样他倒是没占便宜,可是以后还有锦渊呢,这可怎么办?
  “晚上不够,我白天陪,可以么?”这下,我几乎是带点哀求和讨好了。
  鼻子里轻飘飘的娇哼一声,“嗯……”勉勉强强的放过我。
  我眼睛一亮,“答应没,答应我们现在就走,请媒婆,打金砖。”还有接月栖和镜池,不过这一句,我可没敢现在说出口。
  既然夜安好,那么月栖一定没事。
  既然大竹小竹没哭嚎丢了师夫,那么镜池暂时也是无碍。
  他没说话,我也懒得管了,直接扑上去,一把牵上夜的手掌,十指相扣,转身对着呆若木鸡的卓白衣一笑,“他我领走了,您自便吧。”
  什么狗屁盟主,没兴趣。
  就在我兴冲冲的准备自己带着夜结束闹剧滚蛋的时候,心头忽然一震,几乎是同时与夜退身飘飞,顺带一掌打的屁颠屁颠准备跟上来的大小竹一人一个跟头,往两个方向狼狈的滚开。
  身体刚刚落在擂台的角落边,一大片的云丝彩带从天而降,最前端的尖韧牢牢的刺入擂台中,将那丝绸绷的直直的,闪烁着隐隐流光,几条人影落在丝带上,闲庭信步踏风而来般的潇洒震撼。
  如果不是我推的快,大小竹此刻只怕成了大小竹签上的猪肉了,我眼神一凛,并指如刀,不带丝毫风声的划过。
  “嘶……”,清晰的撕裂声,绸缎从中华丽的断裂,顺着锦丝绸缎踏步而来的人也身形一晃,惊叫着落下,象是被石头打中的乌鸦,还是彩色乌鸦一群。
  他们的人影落下,却更突显了空中一道亮影,带着长长的尾羽,拖拽着轻纱,在前面的人全部失重落下的同时,他手中的轻纱弹出,瞬间缠绕上他们的腰身,勉强让他们的落地不是太难看,踉跄站住。
  人影在空中旋转,我看到衣衫的下摆腰间,璎珞流苏扬起,显示了他秀美的腰身,也展露了修长的腿,轻纱缠绕出流动的弧度空间,双臂如鹤颈柔中带韧,舒展着肩头的曲线秀逸,长发的黑亮与轻纱的柔白同时飞舞,间或交缠,闪烁在眼底。
  当衣袍的旋转莲花瓣张开后,他脚尖一点,脚腕处一串金色的铃铛轻声作响,摇晃着心神,那细细的金光不知道勾走了多少人的心。
  脚腕,自古就是隐匿着的地方,与私密处拥有同样令人垂涎和向往的暧昧,想那细腻温滑中一抹金丝,多么的令人惊艳。
  这个人,非常懂人心。
  无数人的目光,被那双袍角下的赤足吸引,衣袍飘动半遮半掩着雪白细腻,铃声清脆。
  可惜,我见过更风情的,就是夜赤着足,悠然的踏在鹅卵石上摇曳着的姿态。
  手掌被轻轻捏了捏,我侧脸看着夜,微抖了下肩,细细的声音传了过去,“你以为我会被他迷倒?”
  “难说。”他微哼着,“收集美男不是你的嗜好么?”
  收集,这两个字用的好,我喜欢。
  “我不是连你都收集了吗,不算收集美男。”不忘调侃他传说中恐怖的容貌。
  “你在说我是垃圾?”夜低下头,半是威胁半是调侃。
  我们两人旁若无人说着自己的话,品尝着久违的合拍斗嘴,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打断了我们两个人的交谈,插入我们之间,“请问可是武林盟主选举?不知哪位是现任盟主?瑶歌能否挑战?”
  语笑嫣然,如春风拂面杨柳低头刹那的娇羞,纯净如水波静纹荡漾的平和,丝丝的语调中尾音的勾起,媚色天成。
  他站在那,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字——媚。
  他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一种光芒,一种吸引人挪不开眼的光芒,媚光。
  都说妖媚的男人分三个等级,下等声媚,中等眼媚,上等骨媚。
  这个男人往那一站,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媚,媚的引人怜惜,媚的高贵端庄,媚的仪态万方。
  我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
  波光淋漓,潋滟空濛,带着远山的迷茫,青蒙蒙的苍翠,白云无尽的忧思,眼眶中的漆黑一动,盈盈欲滴的水光在眼角闪烁。
  一直觉得男人唇色太艳会失之俗气,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艳红能如此勾魂,完美的弧度微动中仿佛樱桃瓣,没有一丝唇纹的光滑嫩瓣,引诱着人贴上去,吮吻。
  一直觉得男人脸庞若太尖会纤柔弱质,看到他我才知道,那尖尖的一点,亟待人捧着,捏着,若能捏着他的下巴抬起,看那双眼,谁能不动心?
  桃花妖仙,迎风而绽,呼吸一窒,因那桃红绝艳。
  除了我梦中的那个无缘老爹,所有我经历过万紫千红的紫美色,在容貌上也只能勉强与他打成平手,却缺了那份久经风月的艳丽多情。
  他烟波空濛的眼神一扫台下,又转回我和夜的脸上,睫毛一眨,我差点伸手去接他那可能会滴下的眼泪,“媚门遥歌,向中原武林盟主挑战,不知是哪位出战?”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4:40
谁来挑战遥歌?

  向武林盟主挑战?和我们没关系!
  我牵着夜,冲着大小竹招招手,一幅事不关己,赶紧远离是非之地的表情,埋头就往台下冲。
  脚步刚起,眼前一阵香风掠过,幸亏我脚步停的快,不然就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眉头一皱,我眼中煞气一闪而过,耐下性子,“借光,劳驾,我不是盟主。”
  他端丽一笑,水波流转,“媚门遥歌,向中原武林盟主挑战。”
  我手指一伸,指着卓白衣的方向,“去她那,我这没盟主。”
  “是吗?”他的唇微微一抿,艳丽的唇色红似血,如此近的距离,肌肤的无暇衬托着唇的红艳,惊心的美,“可是我刚才好像听说盟主是日侠,不知道阁下……”
  他这么想跟我打?
  我摸摸下巴,啧啧出声,“既然你来了,就应该看到我都没和任何人交手,没动手就有武林盟主做?这么美?”
  他一楞,没想到我拒绝的如此干脆,微笑中,颊边一个浅浅的梨窝平添了几许纯真,细细的贝齿散发着乳白的珍珠色泽,“那就是说中原武林之事与你无关咯?”
  我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副完美的画卷,有赞叹却无□,“公子不必巧舌如簧,武林盟主与我无关,中原武林却与我有关,她们可是我的证婚人啊。”
  半真半假的话随着我吊儿郎当的口吻,让他一阵低笑,杏眼桃腮红粉面,不经意就风情如此,要是刻意的,还有多少人能抵挡?
  “都说我西域人士开放,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没想到中原还有这等藐视律法的人,女子相娶,遥歌佩服。”
  我连敷衍都懒得了,“那你慢慢感动吧,我们走了。”
  他手一伸,险险摸上我的腰,在我疑惑外加不满的目光中,他手指一点,却是夜的方向,“那她刚才总参加了比武,还是公认的第一,我要向她挑战,她不能走。”
  夜还没开口,我已经笑眼眯眯,“他现在是我的人,没空当盟主,你去向那个人挑战。”
  遥歌眨了眨眼睛,自然而然的眼波一转,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顿时无声,集体呆滞,“遥歌远道而来,怎么也算是客,千里迢迢想要见识下中原武林的豪杰风采,列位都不愿意让我大开眼界一次吗?”
  明明是挑衅,在他的语调中,却似是谈笑风月般,“都说中原武林人才辈出,遥歌愿以一己之力单挑盟主,若是遥歌赢了……”他斜眼冷凝,潋滟水波变的讥讽,“不知这盟主之位可愿意让给我?”
  “你……”卓白衣双眉一凛,眼神中威严尽露,目光停留在他赤着的双足和一截小腿上,厌恶尽显,就差冲口而出人尽可夫几个字了。
  “当然,我怎么也算是客人,您选人和我比,我出考题怎么样,三局定输赢。”他嫣然一笑,“如果中原豪杰不愿意或者觉得胜算不大,那便算了,啧啧,偌大的中原,竟然无一人与遥歌一战,可惜,可惜。”
  话里藏刀,把所有人扣的死死的,他由我们派一个人出战,成千上万人里挑一个与他打,我们已经是占了便宜,可那三局她定,怎么都象是藏着陷阱。
  不打,笑我中原无人。
  在出题上争执,还是被笑不够度量。
  难啊,太难。
  而我,显然不想因为别人的为难之事而打扰了自己的兴奋,我还急着要知道镜池和月栖的下落。
  卓白衣一咬牙,“好,中原武林接受媚门挑战!”
  听到着,我暗自摇头,对着卓白衣的方向一拱手,“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太累人,我和我家亲亲随性惯了,这么艰难的工作还是您老担待着吧。”
  “日夜双侠,稍等。”这一次开口的,不再是那个烦人的遥歌,而是卓白衣,她大气的一拱手,“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是想利用我和夜去斗这个男人吧?
  我刚想开口说不,卓白衣一声,“此男妖娆媚惑,卓白衣能输,中原武林却万万不能落入他手中,我可以不当这个盟主,只希望双侠能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
  她还没说完,就被我苦笑着打断,“盟主,这三局比试,分明就是个坑,跳下去赢了还无话可说,输了就是罪人,你知道他会出什么题目?”
  她不说话,我冷笑连连,“盟主接下这比试实属正常,只是,如果他不比武功,比洗衣做饭,谁行?比茶道诗歌,怎么办?若是他天赋异禀,比赛吃饭,那可怎么办?我们这也不行啊。”
  我的话一出,下面已经开始出现了无数悉悉索索的声音,武林中人,下意识的一般认为就是比武,三局也会觉得是比拳脚,比刀剑,比暗器,完全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一刻,人人失色,卓白衣已经脸色如土,青灰黑暗。
  “扑哧……”身边一声轻笑,却是夜,他慵懒的从身后挂在我的肩头,手指绕着我的发丝,“若是比赛喝酒,只怕日就要赢了。”
  我一个白眼飞了过去,“若是比赛酿酒,就是你赢了。”
  “比赛吃饭,日也不差啊,我做多少你吃多少,就是不长肉,真浪费。”
  “比赛做饭,你可是超越天下第一御厨的。”
  夜的手指拈着我的耳垂,细细的摩挲,这样的场景,他居然挑逗我,“要是比赛玩小爷,你认了第二,谁敢认第一?”
  我的手轻轻的拍开他的爪子,咬着牙,“若是比赛卖弄风情,你就比我强。”
  就这样,我和夜两个人旁若无人开始揭短。
  “比赛喝水憋尿吧,你比我强。”
  “比赛掷色子喝醋,上次是你赢的。”
  “日的诗词歌赋天下无双。”
  “夜的音律歌曲堪称一流。”
  “日的围秤论道少有对手。”他扬脸。
  “他妈的上次输给你了。”我顶胸。
  他一窒,我的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声音越来越大,“种花养草,遛鸟逗狗,有你不清楚的?兵书阵法,博古通今,有你不会的?你铁口神算,掐指断运,老娘会吗?珠宝玉器,摸下就知道来历,姑娘我行吗?我连衣服都是你做的,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嗯……?!”
  他看着张牙舞爪的我,任我手指不停的乱点,忽然掌心一握,捏住我的小爪子,“有!”
  “啥?”忽然发现,夜真的是全才,难得的是他从不卖弄,这些似乎都是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积累出来的印象,而我也习惯了不懂的就丢给他。
  “我不会一个人生孩子。”夜极其认真的一声,全体武林人士昏倒,桌椅翻倒无数。
  我看着狼狈爬起来的众人,才发现我和夜居然就在擂台上说的口沫横飞,而卓白衣的脸居然灿烂的好比七月大中午的太阳,那热情,恨不能扑上来按着夜押到遥歌的面前。
  他站在我们面前,威严的脸容挤出平和的笑容实属不易,“夜侠,这……”
  夜懒懒的挂回我的身上,头也不抬,假装没听见。
  “夜侠,他应该是……”卓白衣看看遥歌,后者依然含笑而立,不动声色,“是不会比赛生孩子的。”
  “咳!”这一下,换我被口水呛到了,卓白衣疯了吧,真的让夜上?
  我手腕连摆,干笑着,“不行不行,我家夜身子骨弱,这么沉重的比试,还是不要了,您另外找人吧。”
  卓白衣脸色一整,“日侠,只要你们为中原武林御强敌,卓某愿为二位主婚,让二位在江湖上不受她人白眼,光明行走江湖。”
  “我宁愿受人白眼,这输了可是千古罪人,至于光明行走江湖,我们两个就没光明过,告辞告辞。”
  忽然,那一直未曾出声的遥歌亭亭净行,手腕带着入骨的酥媚香风贴了过来,想要握上我的手,“既然夜侠不愿,日侠你来吧,我从来未见过如此的妙人,您的丰姿让遥歌心向神往,若遥歌赢了日侠,只求日侠一夜风流,中原武林可派人重战。”
  战字的音刚落,他的手已经被另外一只欺霜赛雪的手指握上,夜无声无息的挡在了我的身前,女子魅惑的嗓音低低浅笑,“公子,请出题,夜接了您的挑战。”
  遥歌的目光低垂,停留在夜修长无暇半透明的指尖上,反手一摸,吃了记小嫩豆腐,身影飘退,“适才听闻夜侠音律无双,遥歌与手下献丑为卿一舞,请夜侠点评。”
  好厉害,这一句话已经说明,夜不能反抗不能出手,只能听之任之,所谓他攻我守,已然受制于人。
  夜却无所谓的潇洒而行,手指一招,一张椅子凌空飞上擂台,他随性的往台子上一坐,慵懒的快似睡着了,打个哈哈咕哝着,“那开始吧。”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5:04
奇诡的三场比试

  遥歌脚尖一点地面,风铃清脆,灵动的传出,他身后一排彩衣男子也拿出各自的乐器,慢慢的吹曲弹奏。
  异域的风情,在曲子中渐渐悠扬,轻缓低柔,如泣如诉。
  我的眼前,仿佛展现出黄沙古道,大漠孤烟,千年古城中,王子哀怨的低语。
  从未有人踏足的孤城中,琵琶语落珍珠,飞天壁画写着遥远无尽的思念,残垣断壁依旧色彩鲜艳,被风扬起的黄沙,层层的盖上,淹没了无数风流繁华,只留下那传说中的美丽在人们的追忆中。
  “小竹,你听懂了么,吱吱嘎嘎的,没有隔壁春花的二胡好听。”
  “还没有老三家弹棉花的声音好听。”小竹挖挖鼻孔,弹出一坨恶心的鼻屎。
  我心神忽然一震,从那遥远无尽的时空中拉扯回心思,身后两个人的大嗓门实在很煞风景。
  不好,这个遥歌分明是听到了夜擅长音律,先以声动人蛊惑人的情绪,如果不是我身后这两个大老粗什么也不懂,我也差点着了道。
  放眼台下,各门豪杰有的痴迷,有的无所谓,有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有的无聊的打起了哈哈,这立即就体现了对音律的理解高下之分,越是喜欢音律的,越是沉迷的快。
  心头一沉,夜的音律功底,比我只高不低。
  夜坐在那,一动不动,面纱遮掩了情绪,我也无法判明他究竟有没有被带入其中,我回头看看身后的大小竹,“你们会唱歌吗?”
  “唱歌?”两个人圆眼大睁,“什么歌?”
  “什么歌都行,山歌,小调,十八摸,都随便……”我看看那些沉醉在自己音律中的人,坏笑着,“扯开嗓子给我吼两句,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好!”大竹一拍胸脯,深深的吸了口气,破锣嗓子扯开嘶吼,“小爷你好美,粗粗的八字眉,大嘴流口水,水桶腰来大象腿,一根鸟儿往下垂,嗨,往下垂……”
  “噗……”我捂上嘴,不敢笑出声。
  “噌……”
  “噌……”
  “啪……”
  彩衣男子手中的琴弦,断的断,乱的乱,早没了刚才的节奏,全部吃惊的望着大竹。
  遥歌远远的看着我,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身形动了。
  他的手,轻轻一划,衣袍的下摆忽然散开,如桃花绽放,飘舞着,雪白修长的大腿下纤细的足踝一点,弱不禁风的微颤,金铃抖动。
  足尖,象优雅的鹤舞水面,一点,再一点,身形飞快的旋转,衣袍扬起,先是露着优美的足踝,接着又高些,半截小腿,再高些,整截腿弯,飘飘忽忽的高高低低,偶尔能看到大腿有力的踢动,在衣袍被撕裂的最中央,我似乎看到了他最神秘的……
  啊,太快了,那腰身的扭动,灵蛇出洞,鱼翔浅底,我居然没看到。
  诱惑,只因那双腿的节奏,白皙,剔透的嫩,蜻蜓点水的快,蝴蝶扇翅的柔,在仿佛要露尽春光时,两腿交叠,又恍惚了。
  音乐,变的无尽的缠绵,他的舞姿也开始缓慢,足尖一挑,整条大腿忽然袒露在空气中,修长无暇,全场一片倒吸气。
  “啪……”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脚下的凳子给坐断了,也忘记爬起来了,痴痴的望着,居然滴嗒出了口水。
  的确,相比音乐,舞蹈更加的直观,就算是这些粗人,也看的懂,更何况是如此勾魂的舞蹈。
  遥歌趴在地上,两条雪白的腿交叠着,半开的袍子下,股间的风景若隐若现,他的手一伸,轻轻握住了夜的脚,指尖轻划,擦过他的小腿。
  音乐,从缠绵变为了销魂,遥歌的脸慢慢的抬起,眼神中有入骨的娇媚,还有清愁,水波盈盈,美丽的面庞慢慢的偎贴上夜的大腿,仿佛在一低头间,水波滴下。
  美人泪,断人肠,最难消受这胭脂烫。
  一股冲动,我好想冲上前,扶起他的身子,吮去他的泪珠,轻捧在掌心,呵护他。
  这般的柔弱,这般的哀伤,引多少英雄拥美怜惜的心摇神荡。
  夜伸出手,捧上遥歌的脸,刚要抚摸,遥歌却低头躲开,身体一震,歪倒在地,发丝散满地面,胸口微微起伏,那呼吸的急促,眼神的空虚,双腿微微的蜷曲,衣衫凌乱,肩头一抹雪肤延伸到蝴蝶骨下,被双手轻揪着的衣衫遮掩了。
  那些弹奏音乐的人,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脸色痛苦无比,显然在最后的强自支撑。
  音乐,变的淫靡,遥歌的呼吸声渐重,台下无数人的喘息一声接一声,情绪失控忘乎所以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他遥遥的对夜伸出手,仿佛溺水人最后一丝希望期待着他人的拯救,而那根浮木,就是夜。
  夜慢慢的伸出手,遥歌的脸上露出被救赎的笑,只有我清晰的看到,那笑容的深处,是水光晴空下的黑暗深沉,在手指尖相触的刹那,一声嘤咛,酥断了无数人的骨头。
  “嗯……”
  “啊!!!!”
  酥媚的哼声,顿时化为惨叫,只见他手腕软软的垂在身侧,看上去已经脱臼了,夜的手一挥,所有弹奏音乐的乐器弦断管碎,那些人扑通一声摔落在地,无法动弹。
  “如果我不出手,你是不是准备把你带来的人都牺牲在这?”夜冷冷的一声,“这是媚门传说中的‘天魔舞’吧?是很销魂,可是他们的功力不够,如果继续下去,被反噬的他们轻则重伤,重则搭上性命,为赢一局,你似乎投入太大了。”
  遥歌没说话,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咬牙握着手腕,用力一合,接回了脱臼的手腕。
  “以身相引,若我心神被你引诱,与你在这擂台上野合,你便胜了,我从此名声扫地无颜出现江湖,这是你的目的吗?”夜懒懒的出声,修长的手指弹了下,“我想起来了,这‘天魔舞’是以身为蛊,若碰了你,只怕我就要成为你永远的膝下臣,任你驱策了吧?更可怕的是,越是内功深厚,音律精通的人,越容易沉迷,如果今天上擂台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的题也不会是这样的吧?”
  一句话,台下无数人惊呼,只有我,偷笑了。
  在场的人,内功深厚音律精通而不会被他勾引的,或许只有夜了,他越是卖弄风情,夜越是恶心,因为夜——是男人。
  幸好啊幸好,让夜比试这个选择,实在太正确了。
  “我输了第一局。”遥歌大方的承认,苍白的脸更增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娇弱美艳,“那么现在能开始第二局了吗?”
  夜手掌一摊,“请!”
  遥歌手一动,身后的彩衣男子们忽然抬上了一个硕大的床榻,粉色轻纱,香榻软枕,朦胧又透明,让人看到里面的场景,偏偏又看不真切。
  “床?”我和夜下意识的对望一眼,心头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遥歌轻声笑着,轻灵的笑声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既知我是媚门出身,不如大家比一次床上功夫如何?谁先泄身,谁就输,若是看不上遥歌,身后这些弟子任由夜侠挑选,那遥歌也就在众位群侠中选一位好了。”目光一转,停留在我的脸上。
  比,比试床上功夫,还,还当着所有人的面?
  这是哪门子比试?
  就算肯委屈自己和他比,谁敢当着几千上万号人?
  赢或输,都别在江湖上混了。
  我现在很怀疑,他是不是在听到了夜刚才那句话时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那张床……
  毒,真的毒。
  他再美,再想让人恨不能冲上去脱光了压倒,也不可能有人愿意这么干,这一局无论对手是谁,他都必胜。
  夜无声的摇摇头,干脆的三个字,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我认输!”
  我凑上夜的耳朵边,压低声音,却怎么也控制不了那笑声,“其实你可以比比啊,说不定人家一看你要插他菊花,就吓的自动投降了。”
  “你很想我被人看光?”夜慵懒的声音带着独特的拉长语调,威胁并着笑声,“我怕他自卑也。”
  “臭美。”我白了他一眼,呸他一口。
  “哎,夜侠真干脆,倒让遥歌有些难受。”轻轻松松的扳回一局,他眼神一转,红唇轻嘟,“不知是否能开始第三局了?”
  胜利的喜悦还来不及传达,就被人无声无息的赢了回去,一切从头开始,一局定胜负,而面前的遥歌,开始让我感觉到了无比强大的压力。
  我轻轻的握上了夜的手,他的掌心温暖柔滑,脉搏沉稳,赢的漂亮,输的干脆,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更不象背负着整个中原武林的负担。
  “传言江湖中最为神秘的日夜双侠无人见过真面目,今日遥歌有幸,看到了日侠的芳容,今天唱歌跳舞,风月缱绻,咱们就不要动刀动枪那么俗气了。”他望着我,柔媚的笑着,“日侠,遥歌可还美?”
  我点点头,诚实的出声,“楚烨虽久经风月,也见过容貌倾国之色,却比不了阁下之媚,更比不了阁下心思精灵,放浪大胆,若是综合一评,堪称第一。”
  他手捂着唇,灿然一笑中,气质突然由放荡变成了华贵,仿佛宫廷深藏着的清姿秀色,不可亵玩,“那这最后一局,遥歌与夜侠比容貌,谁更美谁胜出。”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7-12 20:45:20
夜和遥歌的斗美之战

  
  “不行!”我下意识的冲口而出,等声音落了地,才警醒过来,条件人家开,由不得我说不行。
  遥歌一声轻笑,绵绵软软的,却听的我刺耳无比,“怎么,日侠舍不得?”
  我脸色一沉,心头无名的火气腾腾的烧了起来。
  是的,我是舍不得。
  我没忘记,夜那传说中恐怖的容貌,我不想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展示,不想他被别人嘲笑,不想有人说我心爱的人长了一张鬼脸。
  捏紧了夜的手,我的手掌不住的渗着汗,耳边是夜轻轻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你害怕?”
  动了动嘴角,我笑不出来了,抬头侧脸望着他,轻幔纱巾在风中小小的撩动着,曾经无数次想窥探的容颜,现在却没有了半分当初的欲望。
  我深吸一口气,面对着遥歌,“阁下这个比试只怕难以公平吧?”
  “怎么?”他微侧着脸,吃吃的笑着,纯真可爱的撅了撅嘴,目光流转。
  我握着夜的手,一直牢牢的捏着他的掌,“所谓男子美色,有人喜欢艳媚的,有人喜欢脱俗的,有人喜欢胖的有人喜欢瘦的,无论他什么容貌,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这见仁见智的东西没法比。”
  我就是不想比这一项,不想夜被人耻笑相貌。
  他手指微撩,红唇轻掀,雪白的牙齿咬着漂亮的手指,目光斜嗲着我,“日侠说的没错,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让不相干的人来评判对吗?”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想放弃这一次的比试。
  以男子绝色,去和传说中不愿意以容貌示人的女人相比,怎么看,都是胜券在握。
  终于明白,他开始问我那句话的意思,我的一句堪称第一,更让他对自己超越夜有了无上的信心。
  “日侠说的也对,这里不是你们的人就是我的人,谁来评大家都不放心,不是吗?”他笑着,手指一招,身后的彩衣男子带着几名被蒙了面的人上来,有男有女,一字排开,看上去没有半分武功,却都带着股子风尘味。
  “这是我从四国最出名的几大教坊中请来的阁主,不知道他们的意见可算是公正?”他手指一摆,身后几人蒙面的面巾被拿掉,迷茫的睁睁眼,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目光扫过那几人,最后定格在遥歌身上,“公子倒没骗人,这几位我也见过,确实都是一流教坊青楼的阁主,几十年淫浸此道,看人的目光自然也犀利无比,尤其是看容貌骨骼,不过……”
  我一声冷笑,“公子自己愿意把自己当做青楼中的小倌,只怕我不能接受夜侠被人如此品头论足,尤其对象还是……”声音一顿,我住口不言。
  他找一堆青楼老鸨来看谁漂亮,他愿意掉自己的身价,我还不愿意掉夜的身份呢。
  “日侠一直在找借口,是不是不敢承认失败?”他的激将法我没有给予半分回应,台下的人已经开始叹息。
  遥歌的容貌大家都看在眼里,那神韵姿态更是勾魂销魄,这一场比试的结果,大家几乎都是心知肚明。
  遥歌逶迤而行,几乎贴上了我的身体,他的脸就伸在我的耳边,那喷出的气息直接打在我的脸上,香气四溢,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我身边的夜,手指有意无意的搭上我的肩头,“日侠是不是很想我换一局?其实我不介意重新比试过的。”
  我目光一冷,斜斜的看着他放在我肩头的手,夜挂着是一回事,他不经我同意摸上来可是另外一回事,他很清楚我目光中的意思,却没有半点要拿开的倾向。
  抓上他的手腕,我毫不留情的抓下他的手,“你会舍得放弃到手的胜利吗?”
  他眉头一皱,红唇委屈的动了动,眼中水波微晃,目光惨兮兮的望了望被我捏着的手腕,那里刚刚才被夜扭脱臼了。
  尽管知道他最少有九分是假的,我还是不由的松了手上的力道,他一声低低的呻吟,整个人都靠上了我的肩头,软软的柔嫩肌肤伸到我的面前,“日侠,好狠的心,你看,都红了。”
  我看看那几乎整个人都偎在我怀里的遥歌,“我不喜欢太主动的男人,我喜欢征服的快感。”
  他细细的笑着,声音娇媚,“我也是,尤其是得不到的东西或者是别人的东西我就越想得到,如果日侠肯陪我春风一度,这局就作废,我们重赛,即使输了,我也认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根本感觉不到他有很强烈的好胜欲望,甚至我有种错觉,他就是来搅局的,可是,搅局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让武林盟主选举出笑话吗?
  还是有其他的什么?
  “只给他们几个人看是不是?”夜的声音冷静从容,手指有意无意擦入我和遥歌之间,那瞬间的劲风直奔遥歌的脸而去,遥歌立即轻笑着转身掠去,而夜的手,只是轻飘飘落在我的肩头,拂了拂肩头的灰,恰巧是遥歌刚才碰过的地方。
  我目光扫了扫他,心中已明了。
  连碰都不让他碰我,夜怎么也不可能答应我和他所谓的春风一度换局比试,可是,那群只能赢不能输的武林高手们,只怕未必是这么想的。
  卓白衣的脸已经变的很难看了,强忍着没说话而已,台下各种议论声,已经在大小不断的传入我的耳朵里。
  “日侠,这男人也不错,玩玩而已,咱们不亏。”
  “就是,玩到他起不来床,让他知道我们中原女人的厉害。”
  “夜侠,咱们换一个比,你一定行的。”
  字字句句,都是在怂恿着,让我以身相换。
  “是啊,只给他们几个人看。”遥歌远远的看着我们两个人,“这里场中有七个人,谁的票数多,就谁赢,很简单不是吗?”
  夜没有说话,连衣衫都没有抖动半分,遥歌转身,对着台上几个人嫣然一笑,“列位只需在我和这位蒙面少侠中选出一位最美的就行了,各位识人无数,我相信你们的眼光。”
  他慢慢的,在几人面前行着,高贵的姿态中艳光流转,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最让人流连的贵夫,是象荡夫,最让人想要得到的荡夫,是高雅犹如贵族的。
  遥歌,贵气中蕴含着几分浪荡,风骚中纯真娇憨,千姿百态的气质在转换,的确让人挪不开眼。
  一名男子首先开口,“公子,你愿意来我‘百花阁’吗?不用卖身,我愿意与你分成,所有捧的钱我承担,四六分账。”
  “来我宁州‘嗅香苑’如何?今年的天下第一倌评比可在我宁州举行呢,奖金可是一万两白银,只要你来我这,第一名一定是你的,我分文不要。”一个女人急急的抢过话题。
  遥歌淡笑不语,只是将目光转了转方向,一一从其他几人的脸上转过。
  “太美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的绝色。”一个男人痴痴呆呆的喃喃自语,“最难得的是天生媚态,全身体态,仿佛连手指都会说话。”
  一个女人,呼吸急促,频频的咽着口水,“公子,我,我想娶你,我,我愿意把所有的……”遥歌眼神一挑,她讷讷的低下头,“我配不上公子。”
  一个眼神就逼得人家如此,遥歌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噗嗤……”
  下面两个女人没说话,只是鼻中缓缓的流出两道殷红,色授魂与,早不记得说话了。
  最后一个人,一声长叹,“我想我不用看了,声色三十余年,今日得见如此美色,不枉此生矣,若能春风一度,便是明日身死又有何妨?”
  这,这太夸张了吧?
  可笑的是,她的这句话之后,我竟然听到了擂台下有人轻轻的附和,太搞笑了吧?
  这还需要比吗?
  痴呆憨傻,什么表情的都有了,现在连卓白衣都沉不住气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在我冷冷的目光中,又低下了头。
  是她要夜上台的,是她坚持让夜去比试的,口口声声江湖道义,我就不信她还有脸说什么要我去和遥歌上床以换取另外一个机会。
  遥歌微微一笑,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日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日侠……”卓白衣终于喊出了声,声音哑哑的,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内疚。
  我摆摆手,“卓大侠,就象你说的,输的光明磊落,漫说这个人的要求我不会答应,即便答应了,你知道他下一场会和夜比什么?比谁更人尽可夫呢?比谁更大胆脱衣多呢?错,在答应三局定胜负的时候就铸下。”
  卓白衣象是突然醒悟过来,豪迈的一笑,“是,输了就输了,一个空的头衔给他又如何,他能领导武林吗?”
  两步迈前,她大方的一个抱拳,“公子如此深的心机,卓某佩服,卓某愿意认……”
  输字刚刚在牙齿缝里流转着,夜忽然慢慢的伸出了手,制止了她下面的话,懒懒的晃到七个人的面前,“现在是到我了?”
  七个人的目光,还停留在遥歌的脸上,不愿意将视线挪开。
  他们不在乎夜的长相,可是有一个人在乎啊,那就是——我。
  拉拉他的衣服角,在他的侧脸间,我很郑重的提醒,“喂,有人输给我的,答应给我看脸的,我也要看。”
  夜歪了歪脑袋,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没说话。
  看样子是答应了!
  我心头一个雀跃,与他并肩而站,侧着脸,心头怦怦的跳着。
  看着那从袖中微探出的两根手指慢慢的拈上面纱,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不是因为关系着武林命运的结局,而是我终于要看到夜的脸了,那个神秘而妖艳的面具之后让我无数次想探索的面容,就要看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遥歌也站到了七人并排的位置边,与我们面对面,脸上还带着隐隐的不屑,冷冷的看着夜,也冷冷的看着我。
  我只是对他一扫而过,没有更多的功夫,我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关心,都只在一个人的身上——夜。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素白的手指流转,空气中无形的弦差点被崩断。
  “啪……”没有掌纹的手心犹如从天而降的如来神掌,狠狠的拍上我的脸,好巧不巧,好准不准,直直的盖在了我的脸上,把我所有的视线盖的严严实实,连条缝都没给我留下。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飞速的抓下盖在脸上的雪白手掌,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最后一瞬间,当我重新看到世界的灿烂,是夜的手重新扣回面纱的动作。
  这,这也太快了,他,他居然最后还摆了我一道,不给我看!!!
  他低下头,贴上我的耳边,丝丝缕缕的懒散哼着,“你那两个徒弟不是师夫多吗,还大师夫二师夫呢,你看他们不就够了,还要看我干什么?”
  他,他,他……
  我哆哆嗦嗦的伸着手指,“你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
  他骄傲的象只花母鸡,屁股一撅,头一扬,别过脸。
  我正想狠狠的揍他一下,忽然发现,面前的所有人都听不到呼吸,一点声音都没有。
  诧异的抬头,我看到了更加令人惊讶的一幕。
  面前的七个人,不,八个!包括那个遥歌。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瞪眼,张嘴,屏息……
  我看看他们,再看看夜,再看看他们,没有人出声,没有人说话,台下的人比我还紧张,同样一点声音没有。
  “喂……”
  我才说了一个字,七个人,整齐划一
  “啪!”椅子翻倒,七个人齐刷刷的摔倒在地,双眼一翻,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七个人,七张脸,却难得统一的表情。
  就连昏死,他们也是大瞪着眼,象极了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夜的杀伤力,好强大!!!
  遥歌,这个事件的主要参与者,也只不过比他们稍微好一点点,自始至终,他也是瞪大了眼,张着嘴,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尽是空洞,大张着的嘴角边口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妖媚风情?
  “这该怎么算?”评论的人都昏过去了,剩下一个半痴呆,哎。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终于,他说话了,可是颠来倒去,由始至终只有这么四个字,眼神依旧空洞无神,似乎整个人都被什么吸去了魂魄,只剩下一副躯壳。
  夜,这个我只见过一双眼睛的妖灵,究竟施展了什么法术?
  眨眼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灵魂!
  “遥歌!我嘱你守护师门,为何你不听我言,大举进犯中原?”男子温厚的嗓音远远的传来,最后一字音落,人已在擂台边落定。
  这嗓音,听似温暖,却藏着深寒冷漠;这嗓音,听似柔软,却藏着不容质疑的刚硬;这嗓音,听似多情,最中心却是难以融化的冰凉,这嗓音,听似媚惑,实则清高孤傲无比。
  我惶然转身,青色的人影,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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