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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月出云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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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6 22:33:45
☆、朱颜改 第144章 看一下你
    只是,他可以确信,绝不是眼前秦玖这样子。
    可是,说起来,素萱也不是秦玖这样子的啊!
    “如果你是白绣锦,你,怎么变了模样?”颜聿手掌慢慢攥紧,凤目微眯处,长睫轻颤,好似受惊的墨蝶颤着羽翅,如墨般晕开丝丝浅影。
    秦玖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微微皱了皱眉,狠狠一使力,震开了他的禁锢,低眸扫了一眼雪白手腕上被颜聿抓出的淤痕,挑眉道:“我若不改变容貌,又如何能进的天宸宗?”
    颜聿目光微微一凝,看了一眼被秦玖甩开的手,慢悠悠坐在椅子上,忽淡淡一笑道:“白绣锦,你不介意,我看一下你吧?”
    “看我?随你看!”秦玖抿唇淡笑,眸清若水,笑靥如花。
    他就算眸光再犀利,也剥不掉她一层皮。就算剥掉了她一层皮,她也不会让他窥透她的心。
    颜聿目光紧盯着秦玖,伸指一下一下抚摸着玉杯上的花纹,忽然眯起眼睛,起身一把将秦玖拉近自己。
    秦玖身子微微一僵,对于颜聿这样突然袭来的动作,有些猝不及防,整个人便落在了他的怀里。秦玖睁大眼睛,一双秋水瞳眸中,便清晰地倒映出了颜聿的脸庞,俊美邪魅如地狱里的修罗。她看着他长眸微眯,伸指轻轻一挑,自己胸前衣衫上的盘扣便一粒粒崩开。
    看着弹跳在地上的扣子,她终于知晓,颜聿所谓的看,到底是要看什么。
    秦玖妩媚一笑,顺势伸臂抱住颜聿的脖颈,翦水妙目秋波潋滟,软声问道:“王爷,原来你是想要我吗?当年有姐姐在,你都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可我却一直有留意王爷。姐姐不喜欢王爷,可我却是喜欢的,你若是真的想要我,那我便不会拒绝王爷了。”
    颜聿并不答秦玖的话,一伸臂,便将饭桌上的杯盘碗碟扫了下去。
    瓷器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阵乱响,一如秦玖此刻的心,有些乱糟糟的。
    颜聿转身将秦玖抵在桌案与他之间,伸指再一挑,秦玖的衣衫完全散开,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抹胸。
    “王爷,在这里是不是不大好?若是让你的侍女们看到,就太羞人了。”秦玖妩媚的眼角轻挑,带着动人的春色。
    颜聿目视着秦玖眼角眉梢的春色,端得是百媚横生,他眉头轻蹙,问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愿意和我?”
    秦玖眼波流转,眸间缱绻情丝缠绵,“有花堪折直须折,何必荒废了年华。再说,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没理由拒绝吧!”
    颜聿的目光越发幽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去听秦玖的话,而是手指颤抖着伸到了秦玖抹胸下面。
    颜聿的手指触到秦玖的肌肤上,温热的触感袭来,肌肤犹若被烫了一般。那种烧灼的热感似乎一直袭到了她的心中。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可她知道自己不能。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颜聿挑开了秦玖抹胸的一角。
    他记得,素萱胸前有一个胭脂红的花瓣样胎记。可是,眼前的肌肤,入目处一片光洁无瑕,白皙得没有一丝痕迹。
    他抖着手摸了摸,再摸了摸,还是白皙无暇得没有一丝痕迹。
    漆黑的瞳眸一缩,脸色变得有几分惨白。
    他希望在她身上能找到哪怕一点素萱的痕迹,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秦玖目视着颜聿的脸色,知悉他已经有几分相信自己是白绣锦,她心头微微一抽,隐隐作痛。她慢慢推开颜聿,一边敛着衣衫,一边斜睨着颜聿,用嘲弄的语气淡淡说道:“原来王爷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姐姐。你明说就行了,难道我还不让你看吗?”
    他抬头望着秦玖眉梢眼角的春色,他的心狠狠一抽,好似有一把钝刀慢慢割过,那种钝钝的痛是如此清晰,让他几欲站立不住。
    “这样看来,王爷似乎很希望我是姐姐呢!难道说你还爱着姐姐?可据我所知,你早已移情苏挽香,为了苏挽香你可没少花心思。若我是姐姐,你觉得她会助你吗?你拆散了她和安陵王,只怕她恨你至深,又怎么会助你?”秦玖的语气带着几分刻薄几分尖酸道。
    是啊!
    她确实是应该恨他的!
    颜聿狭长的眼眸中那最后一抹希冀的光芒也好似被冷水泼过,彻底熄灭了,只余空洞和暗沉。
    是他太奢望了吗?
    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失望!?
    颜聿放开秦玖,扶住桌子,慢慢地坐了下来,捂住唇轻轻咳嗽了几声,才拼命咽下喉间那一抹因心情激荡绝望几欲涌上来的腥甜。
    “你又是如何活下来的?你似乎,也应该受到了株连吧?”颜聿握着杯子,勉强露出一抹浅笑,问道。
    “我确实受到了株连,因我命大,三尺白绫没有勒死我。我是在乱坟岗醒来的,白伯父对我恩重如山,姐姐对我情同姐妹,我知晓白家是冤屈的,便想法进了天宸宗。”秦玖慢慢说道。
    “你,倒是受苦了!”颜聿哑声说道。
    “只要能让白家之案重审,我受点苦算什么!王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的身份,因为你喜欢苏挽香,似乎早已将姐姐忘记了。如今看来,你倒是对姐姐尚有几分情意,那便请王爷替绣锦隐瞒身份,我还是会依照承诺,襄助王爷的。”秦玖挑眉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白家之案,也一定会重审的!假若皇兄不肯为白家翻案,那便由我来!”颜聿闭上眼睛,慢慢说道。
    秦玖心中一跳,他知悉颜聿在想什么!
    白家之案是庆帝亲自定案的,若是平冤,自然得由皇帝来平。颜聿要自己为白家翻案,那便只能当他登上了皇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不要这样!”秦玖冷冷一笑,“是谁定下的罪,就由谁来平!”
    颜聿凝视着秦玖唇角的冷笑,脑中依稀浮现出白绣锦的样子,很模糊。
    或许,他该派人去查一查,以前的白绣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起风了,日光下,满院子芭蕉叶子映着日光窸窣舞动。
    一片白色的花瓣不知从何处飞来,随风飘落在桌上,他拈起那片白色,望着眼前这一抹夭红。
    已是入秋时分,窗外鸣蝉不再如夏日般聒噪,但叫声却切切如诉,几许嘶哑哀凉,伴随着叶片舞动的窸窣声,交织成一首忧伤的曲子。
    88888888
    安陵王府的后院,此时正一片忙乱。
    苏挽香昏迷后,便由颜夙派人直接乘马车送至王府,苏夫人自然也不敢阻拦。此时,宫里的张御医已经匆忙赶了过来,正在给屋内的苏挽香诊脉。
    颜夙负手凝立在廊下,目光凝注在窗棂上贴着的大红喜字,眼前浮现的,却是自己临来时,忽然回首间,捕捉到的秦玖唇角那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也会自嘲吗?
    自从秦玖到了丽京,短短几个月内,京城的局势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起先,他以为她是和天宸宗的惠妃一样,是支持颜闵的。可自从颜闵倒台,他便有些疑惑。派人去查,才知晓,颜闵的倒台,却原来也是她的手笔。他这才知悉,她是打算支持七叔的。
    他知道她一直在对付他,一直以来,也是将她当做敌人的。
    她要除去苏青,就是要除去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他却没料到,苏青案子之中,会牵涉到白家之案。
    那么,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或许,她只是知晓苏青让沈风假冒了一封圣旨来提取器械库的兵器,并不知还牵涉了白家之案。
    张御医从屋内走了出来,眉头微皱,向颜夙躬身施礼。一直以来,苏挽香的病都是由这位老御医来诊治的。颜夙看到他眉头轻皱,心中忽一沉,忙问道:“张大人,她怎么样?”
    一颗心上上下下沉浮着,日光明丽,可是在颜夙心中,却犹若被大片阴云罩住,眉目间也笼上了大片阴影。
    张御医叹息一声道:“禀殿下,苏小姐是听说了苏相之事,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昏迷的。这应当不是她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刺激,想必之前就曾受到过,所以这一次才会这么不堪一击。”
    颜夙闭了闭眼,声音轻颤道:“她,之前确实经受过极大的刺激。不知,她何时会醒来?可对身子有大碍!”
    “看样子要到晚上了。微臣已经开好了方子,若是晚上她醒来后,便为她服下。这段时日,不要让她再受刺激。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当会好些的。过几日,微臣再过来看看!”
    颜夙点了点头,命颜瑞去送张御医,自己回身入了屋。
    玉冰和粉雪一直在屋内伺候,翠兰趴在床榻一边,眼睛有些肿,似乎是哭过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照看她。”颜夙低声说道。
    玉冰和粉雪施礼退去。翠兰起身走到颜夙面前,轻声问道:“王爷,奴婢斗胆一问,王妃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颜夙蹙眉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题外话------
    今晚坐车去北京复查,周日应该能回来,但万一回来晚了更新不了,会放在周一补更。在这里先和大家说一声,免得大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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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6 22:34:21
☆、朱颜改 第145章 白素萱
    翠兰见状,似乎才放了心,朝着颜夙施礼,慢慢退了出去。
    室内只余颜夙,他挪动脚步,走到床榻前,伸手掀开床上低垂的纱幔。
    这间厢房是他命人布置的新房,床榻上的被子都是大红色的锦绣被褥,如此鲜亮而喜庆,越发衬得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脸色惨白如纸。
    颜夙在床榻一侧坐下,凝视着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气的女子。
    她似乎在昏迷之中,也并不安稳,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抑或被什么困扰着,又似在努力想起什么,呼吸时而急促时而沉重,左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
    颜夙慢慢皱眉,伸出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她前胸,片刻后,她的左手渐渐松开了胸前的衣襟,呼吸也渐渐转为绵长平稳。
    颜夙这才慢慢停止了拍打,一双凤目微微眯起,眸光略带了一丝锋锐,默默凝视着昏迷中的女子。尤其是女子紧闭的那一双水眸,睫毛长而密。
    屋内很静,静得可以听见屋内更漏的水滴声,如深秋暮雨,如雨落池塘。颜夙心中忽有些烦乱,负手起身走到窗畔,日影倾斜,他这才惊觉天色已将近黄昏,很快便要到了和秦玖相约的时辰。他回首望了一眼依然昏睡的苏挽香,起身开了门。方步出屋,侯在门外的玉冰和粉雪以及翠兰便迎了上来。
    “你们好生伺候着。”颜夙停在门口,低声嘱咐道。
    三人点头应了。
    颜夙的目光在翠兰脸上停了一瞬,眉头微蹙,看了眼天色,便急匆匆向外走去,几个贴身金吾卫牵马尾随在后。
    还没立秋,正值酷热之时,虽已经夕阳西下,但在玲珑阁的听雨坊内,还是能听到一片寂寂的蝉鸣声。
    颜夙独自坐在屋内靠窗的桌畔,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寂犹若带了一层面具。夕阳余晖透过半开的窗子照在他身上,却并不能将他身上的冷寂温暖,也不能抹去他身上那倾城的孤。
    他面前的桌面上,唯有一碟花生米,一碟子酱牛肉,一碟子豆腐干,还有一壶烈酒。
    这玲珑阁有很多美味佳肴,但是他没有心情去点。
    他夹了一块豆腐干,饮了一杯烈酒,侧首目视窗外。
    暮色越来越浓,天幕上一抹残阳如血,瑰丽色彩,潋滟欲流。
    他夹了一粒花生米,饮了一口酒。
    酒是好东西,据说可以一醉解千愁。如若可以,他其实很想醉卧天地之间,懒得去过问今夕是何夕。可是,他不能,就连醉的时候也不能有。
    当最后一杯酒下肚,那个人还没有来。
    他有些失望地饮完了最后一杯酒,他知晓自己已经不能再喝了。虽然有几分微醺,但头脑却依然很清楚,很清楚地知道,她是定然不会来了。其实,她原也没答应要来。他是知道,她心里是将他当敌人看的,不来也是正常的,是他一厢情愿地约了她。他本要再等,却见侯在外面的一个贴身侍卫急匆匆走了进来。
    “何事?”颜夙见侍卫脸色不好,冷声问道。
    “禀王爷,侍卫长派人来传话,说府中出事了。王爷的厢房起了火,火并不大,也只烧了被褥以及纱帐,如今已经扑灭,但苏小姐却受了惊吓。”
    颜夙神色一震,不及侍卫说完,便负手大步急匆匆地下了楼。有侍卫将马牵了过来,颜夙翻身上马,策马而去,片刻后便回了府。
    因火势本就不大,且早已经熄灭,府内还是如常。院内静悄悄的,颜夙负手在廊下止住脚步,派人将玉冰唤了过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样了?”颜夙定定问道。
    玉冰急匆匆出来,见到颜夙低声道:“王爷,苏小姐方才自昏迷中苏醒了过来,说是口渴要饮茶,粉雪便过去泡茶,奴婢和翠兰过去伺候,冷不防苏小姐忽然抱住头很是痛苦的样子。屋内暗,奴婢端着灯烛过去的,翠兰不小心和奴婢撞在了一起,灯烛落在帐幔上,便燃了起来。苏小姐极是受惊,看到火便好似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反应特别激烈,如今已经好了,只不过却一言不发,看着比方才还要吓人。”
    “吓人?”颜夙低低重复了一句,似是明白了什么,浑身似都颤抖了起来。他闭了闭眼睛,半晌睁开眼,才迟疑着小心翼翼地踏足屋内。
    此时的屋内,已经不见火烧的痕迹,只有屋内有些烟熏过的味道。
    床榻上的被褥早已搬走,帐幔也全都撤了下去,床榻上显得有些空荡。桌上此时点的是琉璃灯,淡淡的光线照在坐在床榻一侧春凳上的女子身上。
    苏挽香一头青丝没有梳髻,长长披散了下来。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慢慢回过了头,看到是他,背脊蓦然挺得笔直。
    颜夙心中一惊,看到苏挽香那双犹若死水般的黑眸,双足便好似被黏在了地面上,再也挪动不了。
    苏挽香在看清来人是颜夙后,清眸一眯,对身侧的翠兰道:“翠兰,你先出去!”
    翠兰看了一眼颜夙,起身退了出去。
    屋内只余颜夙和翠兰两人,气氛瞬间凝滞了起来。
    苏挽香瞧着颜夙的目光,似悲痛似愤怒,仿若利箭一般,要将颜夙穿胸而过。
    颜夙的呼吸忽然凝滞了起来,心跳疾如擂鼓。看到她的目光,他便一切都明白了,他的素素回来了。三年了,他看着苏挽香,看着一个没有记忆的她,就犹若看着一个没有灵魂的素素。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
    “素素!你都想起来了?”颜夙盯着苏挽香,黑眸灼亮得惊人,向前迈了两步。
    苏挽香凄然尖声道:“你别过来!我不想看到你!”她起身随手抓住桌面上的花瓶,一把摔了下去。一株开得正艳丽的花坠在地上,伴随着花瓶的碎裂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死寂。
    颜夙忙止住了脚步,抬手凝视着苏挽香。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显然是怒到了极点,“素素?你不是叫我苏苏吗?假若我再次经历了一次父亲被定案,哦,虽然那不是我父亲,是我的仇人。又历了一番火海,我若再不记起来,岂不是老天无眼,要让我一生都要认仇人做父?!还要任你摆布?”
    颜夙目光深深地看进苏挽香愤怒的眼眸里,慢慢说道:“素素,我知道你恨我。我一直在等着这一日,等着你亲自来骂我打我,甚至,让我死!”
    苏挽香蓦然幽冷一笑道:“颜夙,我若让你死,你真会死吗?”
    颜夙一言不发,从地面上拾起来一块花瓶的碎片,抵在自己喉间。另一只手握住了苏挽香的手腕,引着她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哑声道:“素素,你若想我死,只需用力即可!”
    苏挽香唇角微微抿着,她握着颜夙的手良久,微微用力,那瓷片划破了颜夙脖颈间的肌肤,有鲜血淌了下来。她望着他俊美而决绝的面容,只觉得有一把火烧到了自己心口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眸中忽然染满了悲戚,手臂无力地耷拉了下来,“算了!我不恨你!”
    苏挽香望着颜夙,悲声道,“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瞎了眼,才爱上了你。恨我迷了心,才会相信你也爱着我!是我太傻了,颜夙,我只恨我自己!”
    “素素,你别这样!”颜夙大步走到苏挽香面前,伸臂将她揽在了怀里。
    苏挽香挣扎着推开颜夙,伸掌捂住了脸,肩头颤抖着,从指缝里不断地涌出热泪来,“为什么不让我被火烧死呢?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呢?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颜夙僵立在她面前,低首望着她颤抖的身子,望着她不断涌出来的热泪,凄声说道:“素素,你还有我,无论何时,都有我!”
    “有你?!”苏挽香忽然扬起了头,双眼含泪,眸光凄迷,“颜夙,我可以相信你吗?”
    颜夙重重地点了点头,趋身上前握住苏挽香的手腕,定定道:“素素!你等着,我定会让白家平反!”
    “连城!我要苏青死,你能做到吗?!他活着一日,我便会早死一日!一想到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就想立刻去杀了他!”苏挽香恨恨道。
    “好!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他活下去的。”颜夙慢慢说道。
    “我还要让天宸宗的人死,要那个秦玖死!”苏挽香一字一句说道。在颜夙看不到的暗影里,一双水波潋滟的清眸此刻含满了怨毒。
    “好!”颜夙定定说道,“素素要谁死,我便杀谁!我早晚会除掉天宸宗!除掉天宸宗中所有的人!”
    苏挽香眸光复杂地望着颜夙,忽然悲戚一笑道:“我怎么这般糊涂,差点忘记了,白家之事,你也有份。我怎么能够指望你!算了,你放我走吧!”
    “你若不愿待在这里,我会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颜夙定定道。
    “去哪里?”
    颜夙慢慢说道:“清夜苑。”
    苏挽香问道:“很远吗?”
    颜夙闻言,凤目猝然眯起。
    ------题外话------
    这是补昨天的更。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6 22:35:10
☆、朱颜改 第146章 怀疑
    颜夙慢慢说道:“清夜苑。”
    苏挽香问道:“很远吗?”
    颜夙闻言,凤目猝然眯起。
    “并不太远。但今日天色已晚,你的身子又不好,车马颠簸,还是在此先歇息一晚,明早我派人送你过去。”颜夙脸色沉静如初道。说完不待苏挽香反对,径自朝门外喊道,“来人!”
    侯在外面的玉冰粉雪和翠兰忙开门走了进来。
    颜夙低声道:“你们好生伺候着!”
    三人应了,忙开始收拾屋子。
    粉雪蹲下身子,将摔落在地面上的花瓶碎片捡拾了起来。
    颜夙盯着那一株零落的花,心中忽一动。他回首凝视苏挽香,只见她面色沉静坐在椅子上,翠兰正在梳理她那一头乌黑的发。
    他默不作声,负手退了出去,在院子里止住脚步。
    玉冰悄无声息地从屋内跟了出来,默然施了一礼。
    颜夙低声吩咐道:“一会儿本王会派颜瑞出去买几盆昙花回来,你挑两盆今夜就要开花的,送到苏小姐屋内。花瓶就不要摆了,免得她再砸了。”
    玉冰忙答应了,但心中却有些奇怪。王府内有的是盆栽的花,且更适合放在屋内摆着,王爷却为何偏要颜瑞出去买昙花过来?
    “今夜好生守着,下去吧!”

    玉冰应声去了。
    颜夙在院内负手盯着窗棂,屋内全部换了琉璃灯,不会轻易起火,因此从窗棂里透出来的光芒便不是晕黄的,而是清清冷冷,带着难言的冰冷,让他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之意。
    888888888
    一勾残月斜挂在如墨的天空中,半开的窗子里透进来的夜风冷冷的。
    秦玖端起酒杯,将杯中残余的酒水一口饮尽,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她从玲珑阁的三楼中望下去,看到天门街上灯影憧憧,思及方才从这里看到颜夙匆忙临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想必是和苏挽香有关吧!
    其实她早在颜夙来之前,就到了玲珑阁。但是却并没有去颜夙所说的听雨阁,而是到了三楼慕于飞的房内。
    她不知颜夙何以找她,但是猜也猜得到几分。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了白家之案,他恐怕也是怀疑自己和白家有牵扯。但是,打发他比打发颜聿要容易得多,因颜聿是和她合作的关系,知晓她做的很多事,但是颜夙就不知道了。其实,她原本是打算去见他的,但见他只等了那么一会儿,便急匆匆离去,显然是要和她详谈的心思并不是那么强烈。
    秦玖淡漠一笑,端起酒杯正要再喝,却发现杯中再也无酒。她伸手想要倒酒,却发现酒壶中早已空了,她才饮了一杯,这酒壶就空了?她眯眼瞧向对面的慕于飞,问道:“怎么,堂堂的玲珑阁阁主,怎么竟这么小气,连杯酒都不让吃吗?”
    慕于飞皱眉摇摇头道:“你不能再喝了!”
    秦玖轻颦浅笑道:“你怎么和枇杷一样,成了管家婆了。”慕于飞眉间染上了一丝忧色,恨恨地说道:“我只恨,当年没有跟着你走,没有时时跟在你身边管着你,才让你……”
    秦玖眸光一黯,转了转手中空着的酒杯,斜睨了一眼枇杷,笑道:“这么说,枇杷已经告诉你了?”
    慕于飞沉默着没说话,看着秦玖言笑晏晏的样子,他心中越发悲伤。
    “我已经派人到处去打探,一定要找到可以医治的法子。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适合的是静养!”慕于飞皱眉劝说道。
    “宣离,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秦玖目光微眯道,“我记得你说过,那夜试图刺杀沈风的刺客是一个女子?”
    慕于飞知悉秦玖是要转移话题,却也没办法。他也知道如今这个状况,想要劝秦玖放弃她所做的事情,让她去养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沉声道:“是的。那夜,她就是事先藏匿在后园子的树上,身上的衣衫是很宽大的夜行衣,我猜想她是为了要掩饰女子的身份。不过,那一日,玲珑阁中常客很多,有一个外地的女子很可疑,事后便不见了。她化名窦思妮。”
    秦玖微微眯眼,伸指敲击着桌面沉思。
    那一夜的刺杀,她听慕于飞详细说了。
    很显然,这是一个双保险的刺杀。
    起先那个男刺客,武艺也算是一等一的,且还用了迷药,如若能成功迷晕了红绫,刺杀了沈风,后来这个刺客就不用太出手。但若是失败了,那么屋内人为了散迷药的味道,势必会打开窗户,这便可以给窗外之人制造机会了。事实证明,这个计划确实差一点就成功了。只是他们没料到秦玖事先给沈风穿了天蚕丝织成的护身衣。苏青原本以为沈风死了,所以在公堂上才会那样嚣张。及至看到了沈风出现,又才会那么慌张。
    苏青已经在牢中了,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么厉害的刺杀局?那个窦思妮,这么挑衅的名字,绝对不是一个手下之人敢擅自做主叫的。
    “属下已经派人到苍梧山偷偷查访了苏挽香,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秦玖目视慕于飞,慢慢问道:“是不是无人见过儿时的苏挽香?”
    慕于飞诧异地扬眉问道:“大人如何知晓?”
    秦玖淡然一笑,“猜的,你继续说。”

    慕于飞徐徐说道:“按照传言,苏挽香是自小就被苏青送到苍梧山慈安观去养病,五年前从苍梧山接回来的。但是,也就是说,她在苍梧山生活了十几年,就算是再重的病,就算是经常不出观门,但是观中的尼姑总该是有一两个见过她的。但是很奇怪,慈安观中的女尼却没一个见过她儿时模样的。我一打听,发现观中女尼大多是近几年出家的,就算是那些年老的女尼,也不是在慈安观待了多年的,而是从别的观中新来的。所以,都不识的以前的苏挽香。”
    秦玖幽冷一笑,“慈安观是苏府的家庙,这观中女尼的来去,自然是苏府做主的。如此看来,这观中女尼是进行过一次大清洗,如今这些女尼,只识的现在的苏挽香,不识的以前的苏挽香。”
    “现在的,以前的,这么说,这个苏挽香并不是苏挽香?”慕于飞沉声道。
    秦玖点点头,“真正的苏挽香,那个自小体弱多病的苏家三小姐,恐怕是已经病死了,现在这个,只不过是苏青找来的一个同盟。”
    枇杷和慕于飞齐齐抽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五年前,从苍梧山慈安观回到苏府的苏挽香就已经不是真正的苏挽香了?”枇杷问道。
    秦玖没说话,而是眯眼沉思着。
    五年前,她尚在京师,却从未听说过苏挽香的任何消息,也没有见过她这号人物。
    “宣离,我记得你说起过,苏挽香是从两年前在京师展露头脚的?”秦玖淡淡问道。
    慕于飞点头道:“不错,是在两年以前的祈雪节。”
    秦玖慢慢靠在了椅子上,唇角浮起一抹幽冷的笑意。
    一个五年前就回到了京师的人物,却从来没有露过面,而是在两年前才开始露面。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个假的苏挽香并非五年前回来的,而是两年前。
    那么,为何说是五年呢?只怕是为了消除人们的怀疑。为何要打这样一个时间差?
    秦玖皱眉,心中忽然一沉。
    这个假的苏挽香,只怕是三年前白家之案的关键人物。
    “九爷,假若苏挽香是假冒的,那么,她便是苏青的同盟了。只是,要找一个同盟,什么样的身份不行,为何一定要扮作他的女儿呢?假冒一个人,不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吗?”枇杷有些不解。
    慕于飞淡淡说道:“苏挽香因病极少露面,假冒她还是很容易的。”
    秦玖靠在椅子上闭眼沉思,谁能想到,苏挽香竟会是假冒的呢?
    屋内,有馥郁的香气流动,很是静气凝神,只是,裸露在外的肌肤却隐约有些痒意。
    “什么东西这么香?”枇杷忽说道。
    慕于飞淡淡说道:“是昙花开了。”
    秦玖睁开眼睛,只见窗台上放着一盆花木,只因没有开花,她并未注意到这是什么花。此时看去,可不是昙花吗?几朵花苞已经在夜色之中悠悠绽放,随着轻风摆动着,那洁白高贵的花朵儿便轻轻颤动着,将阵阵花香送入屋内。
    秦玖极喜欢昙花,只可惜,她却没有那个福气欣赏昙花。
    她五岁时,有一次,父亲的同僚送了一株昙花,父亲将她放在了她的卧房中。隔了几日,正值昙花盛开,她身上起了许多小红点,又痒又疼。父亲召了宫中的御医过来瞧,都以为是她身上有热毒,服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后来,昙花过了花期,她身上的红点就自动好了。父亲母亲这次晓得是昙花惹的祸,自此,家中再无昙花。
    “这花当真漂亮!”枇杷和慕于飞趴在桌上欣赏昙花。
    秦玖却发觉自己手臂上越来越痒,掀开衣袖一看,可爱的小红点又起来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6 22:35:27
☆、朱颜改 第147章 爱上秦玖
    秦玖却发觉自己手臂上越来越痒,掀开衣袖一看,可爱的小红点又起来了。秦玖忍住想要用手去抓的冲动,慢慢将袖子放了下来,蹙眉道:“宣离,把昙花搬出去吧!”
    慕于飞和枇杷回首瞧了一眼秦玖,望见她紧蹙的眉头,愣然道:“大人不喜昙花?”
    秦玖摸了摸开始发痒的脸,知道脸上也不能幸免,苦笑道:“但凡美丽的东西,都是带毒的。”
    两人这才注意到秦玖脸上的红点,顿时明白了。
    慕于飞忙命人将昙花搬了出去,枇杷打开窗子,将屋内的花香用扇子向外扇动。
    片刻后,室内再无花香。
    秦玖靠在椅子上,忽然问道:“宣离,当年,我义妹白绣锦也受到了株连赐死,我记的,是绞杀的对吧?”
    慕于飞一愣,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这个,低声慢慢说道:“是,女眷全部是三次白绫绞杀。”
    “大人为何忽然问这个?”慕于飞问道。
    秦玖不语。
    她想起方才在颜聿面前说自己是白绣锦时,提到了是三尺白绫,如此便对上了。
    想起义妹白绣锦,秦玖心内忽然冒出来一个可能,假若这个猜测是真……
    她的手微微一颤,只觉得心神俱寒。
    888888888
    月华隐隐,星辉淡淡,花厅内寂静无声,只闻院内泉水的叮咚声,听上去却反让人感到更加寂寞。
    颜聿坐在花厅内,凝视着外面的花木默然不语。方才秦玖在时,颜聿推落在桌下的杯盘碗盏还是一片狼藉,因为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过来收拾。此刻,颜聿便在一片狼藉中坐着,乌木般的黑发上沾了几片叶子,他似是没有发觉。
    此时的颜聿与以往任何时候的他大不相同,没有了那慵懒的笑容,没有了一贯的从容,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冷魅。
    四大美人遥遥看着,最终还是昭君慢慢地挪了过来,低声劝他去屋内用晚膳。
    颜聿负手起身,率先入了屋。
    晚膳早已摆上了桌,貂蝉和玉环已经温了又温,见颜聿进来,西施忙递上了锦帕,为颜聿净了手。
    寂静而沉默的用膳过程中,貂蝉忍不住道:“王爷,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颜聿眼尾一挑,狭长冷魅的眸瞥了一眼貂蝉,淡淡道:“说!”
    貂蝉踌躇了一下,鼓足勇气道:“奴婢四人觉的,王爷您爱上九爷了!”
    昭君、玉环和西施连连点头称是。
    四人早已感觉到颜聿对秦玖不同,但因颜聿对白素萱执念太深,并不敢提。
    颜聿放下手中的瓷碗,冷静地问道:“何以见的?”
    貂蝉道:“王爷,您每天说的话里,提到九爷的次数越来越多。”
    颜聿眉梢轻挑,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是本王最近和九爷合作越来越多,自然提到她越来越多。”
    玉环:“王爷,您每次和九爷见面,越来越照顾她的感受。”
    颜聿侧颜如玉,语若清风淡云,“那是本王天生就会怜香惜玉!”
    昭君:“王爷,您希望九爷是白素萱,那是因为您真的爱上了秦玖,又不想背叛对白素萱的感情,所以才希望她们两个是一个人!当九爷告诉你她不是时,你才会如此失落、伤心。”
    “本王什么时候失落,什么时候伤心了?你们看到我伤心失落了?”颜聿咄咄问道。
    四女齐齐沉默,暗自在心中说道:你方才明明就是在伤心失落!
    一向不多话的西施淡淡一笑道:“王爷越是不承认,便越是证明是真的。若是真的没有,王爷何必解释?!”
    颜聿握杯盏的手僵住。
    是啊,他何必向这四个丫头解释?
    “王爷,据盼馨在无忧居对兰舍的长期观察,他依旧还是一个童男子。如此说来,九爷并没有和兰舍在一起。如此推下去,九爷或许并非人们口中淫荡邪魅的勾魂红衣。”昭君慢慢说道。
    “这,童男子也可以看出来?”颜聿眯眼。
    昭君笑道:“一般人看不出来,但盼馨在无忧居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颜聿汗颜,他手下的女子都是什么人啊?!
    昭君叹息:“王爷既然不承认,那有些话奴婢也就不好说了。”
    “但说无妨!”颜聿慢悠悠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粥。
    “方才,奴婢已经派人打探了,听说九爷从王府出去,不久就去了玲珑阁。后来安陵王也去了,然后他们两个,就……”昭君欲言又止。
    颜聿心中“咚”地漏跳了一个节拍,刚喝到口中的最后一口粥停在了喉中忘记了下咽。
    “就怎么了?抱在一起了,亲在一起了,还是睡在一起了?你倒是说啊!”貂蝉问得很认真。
    昭君瞥了貂蝉一眼,垂下睫毛,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种事情,你自行想象,我一个姑娘家不好说出口。”
    “哦!”貂蝉低首自行想象去了。
    颜聿慢慢放下了碗,昭君毕恭毕敬走过去道:“王爷,您再用一碗。”
    颜聿并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了擦手,起身走了出去。看他出去的方向,却并不是回厢房歇息,而是出府去了。

    88888888
    秦玖顶着一脸小红点从玲珑阁里出来,乘坐马车回府。
    夜色已深,街上行人稀少,秦玖听着辗辗的车轮声有些恹恹欲睡。有枇杷和慕于飞拦着,她今日酒饮得并不多。但是奔波了一日,毕竟有些倦怠,何况,她如今身子本就不好。
    外面有枇杷守着,秦玖便靠在车壁上睡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得很沉,及至醒来,她发现四周一片寂静,而自己依然是在马车中。
    她以为已经到府中了,便掀开了车帘。
    外面却并不是她居住的府邸,而是一处窄小的巷子口。
    秦玖从马车中走了下来,向小巷中走去,夜风乍起,凉意透过单衣,熨贴在皮肤上。并不让人觉得冷,就是一种沁心的凉意。巷子里栽种着数株高大的桂树,风中携着桂子的香味,郁郁的甜香,令人迷醉。
    三四朵纤小的金色的桂花随风飞舞着扑在了秦玖的衣衫上。
    秦玖终于知晓她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
    这是丽京城中的一片民宅,不在锦绣坊,是平民的居处。这里环境相对于锦绣坊要清净许多,没有大宅院,有的只是这样的一个挨一个的小院落。虽说不大,但都收拾的整洁精致。
    她侧首,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小巷一侧那个精致的小院落。院落的白墙上依然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将白墙变成了绿色的围墙。从半开的栅栏里可以看到院内栽种的瓜果和石榴树。石榴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枝叶间结满了大石榴,有的已经绷开了口,露出了晶莹红润的籽儿。
    那一年,她和颜夙无意间逛到了这里,便被这处院落吸引,其实,主要是被院子里居住的阿翁阿婆安逸的生活所吸引。
    这对老夫妇没有子女,但互相扶持活得很欢乐。老翁亲自将院内自家种的瓜果摘下来招待他们两个吃。阿婆摘了几个大石榴送给了他们,说是石榴多子。彼时的她并没有听出阿婆话里的其他含义,颜夙却是知道的,却也不提醒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欣喜地接过石榴,吃得满嘴流汁。
    后来,他说,你若喜欢这里,日后,我便将这里买下,送与你可好。
    她说,好啊!我觉得这里的夜晚特别宁静,我们以后就叫这里清夜苑可好?
    他说,好啊,我们也栽一院子的石榴树。
    她说,为什么?
    他朝着她微笑:石榴多子啊!
    她这才醒悟,那多子的含义,瞬间红了脸,羞恼地打了他几拳,他笑呵呵地受了。
    那一夜,那个凉秋的夜晚,那桂树的花香,石榴的甜美,还有他热吻的余温,以及清夜苑,便都烙在了她心里。
    可是,她和他其实也都明白,清夜苑不过是他和她心中的一个梦。以他和她的身份,他们永不可能在这里像那对老夫妻一样,过着那样安逸的生活。
    秦玖再次看了一眼清夜苑,转向枇杷,蹙眉问道:“怎么想起带我来这里了。”
    枇杷淡淡道:“只是为了让你忘记。”
    秦玖浅浅一笑,“我早已忘记了。”
    她再次望向了院子里。
    院内是二层的白墙青瓦小楼,此时,从二楼的窗户中,透出来白亮的光芒来。
    三年了,那对老夫妻还活着,还依然幸福地生活在这里,秦玖想到这里,心中还是欢喜的。
    她最后一次抬头望向窗户,却见窗纸上映出了一男一女的身影。看上去却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秦玖心内刚升起的欢喜顿时消散,原来这座院子已经换了主人了。
    秦玖沿着小巷走了出去,在巷口时,她再次回首望了一眼,便让枇杷驾着马车离开了那里。
    风里,桂花醉人的香气依旧。
    那一男一女的身影却清晰地在脑海里闪现。
    她认得出来,那男的是颜夙,至于那女的,应该是苏挽香吧。想必,在另一个巷口,一定停着安陵王府的马车。
    ------题外话------
    这两天我老想改文。就是秦玖说自己是白绣锦那段我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别扭,但是现在觉得,假若七叔知道秦玖是白绣锦,还是喜欢秦玖确实有点别扭好伐。V文大面积修改审核通不过,只能改几十个字以内。所以,大家就心里觉得那段情节木有吧,⊙﹏⊙b汗…。
    另外,我有一次是隔了两天更新的,一直没补上,不过我心里记着呢,哪天灵感好了多更些字数,算是补上吧。
    关于昙花过敏。
    这个七叔真心不知道,只是颜夙和秦玖两人知道。想想,假若七叔知道的话,就不是秘密了,苏挽香也会知道的对吧?
    关于清夜苑。
    其实苏挽香知道这个地方,就是不知道秦玖起了清夜苑这个名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6 22:37:01
☆、朱颜改 第148章 当七叔恋爱时1
    因枇杷将马车停在了另一个巷口,所以并未引起颜夙手下侍卫的注意。此处街巷窄小,马车左拐右转,片刻后便行驶到了朱雀大街上。
    秦玖静静坐在马车中,车轮轱辘声和清脆马蹄声,在这样萧条的夜里,听上去竟有一种空灵的意境。因方才那一觉,此时毫无睡意。她掀开车帘,凝视着外面的夜色。
    大街上行人稀少,因夜色已深,平日的喧闹吵嚷全都销声匿迹,街道两侧栽种着花树,月色之下,隐约看得见青石板路面上,有飞花落红凌乱散落其间,艳丽中透着难掩的颓败。
    秦玖眯眼,听着马车后面隐约传来的马蹄声。从进入朱雀大街不久后,后面就一直有马蹄声传来,是有人远远缀在她们马车后面。
    因不日便是中秋佳节,所以近几日取消了宵禁。但此时夜已深,街上行人还是极稀少的,所以这马蹄声听起来便有些诡异。
    秦玖怀疑是有人对她不利,因她早就料到,一旦动了苏青,颜夙必不会饶过他的。但因今日在公堂上颜夙的表现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觉得颜夙还不会对他动手,所以有些放松警惕了。当然,白家之案露出了冰山之角,牵动的可不光是颜夙一党。此时这后面突兀响起的马蹄声,也有可能是别人,但无论是何人,多半是针对她来的。
    “枇杷,让车夫到前面路口向右拐,你出去看看是何人在跟踪。”秦玖蹙眉,凤目一眯,绽出绝丽的肃杀之气。
    马车再行到前面,便是一个路口。秦玖一交代完,枇杷便从马车中跃了出去。转瞬间,身子已经一跃上了街道上民房的屋顶,在散满夜露的青瓦上停驻。
    片刻后,便有几人骑着马奔了过来,马上几人倒是没有刻意掩饰行踪,但是,很显然是跟着秦玖的马车的。马车驶得慢,他们也便慢下来,马车驶得快,他们也便快起来。
    枇杷皱了皱眉头,在几匹马奔驰而过后,从屋顶上遥遥缀着几人而去。
    前面又到了一个路口,秦玖命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她掀开车帘,轻盈的身子带着入骨的优雅,从马车中跃了出来,向后扫了一眼,只见那几个人骑着马也停在了路边。她的目光迅速从几人身上扫过,身子一拧,整个人犹若幻影般飘了过去。她手中的花绷子随风一扬,几道丝线便直直射了出去。
    夜色深深,冷月淡淡,那几人隐约看见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凌空跃了过来,飘落在面前不远处。她红裙飞舞,在暗夜里轻舒云袖,几道亮光便闪了过来。
    几人眼力何等锐利,忙闪身避过。秦玖哪里肯放过他们,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派来刺探跟踪自己的。而正在此时,枇杷从后面也赶了过来,两人前后夹击,本就打算将这几人活擒。
    就在这时,夜色之中,听得一人似乎是低低笑了一声。
    微蒙的月色下,秦玖隐约看见一道卓绝的身影从马上一跃而下,站在她面前不远处。
    秦玖一怔,很快便辨出那人是颜聿。她诧异地挑眉,懒懒靠在马车边,淡笑着说道:“这深更半夜的,王爷鬼鬼祟祟跟在我马车后面做什么?”
    颜聿微微一笑,一双幽幽的墨瞳,穿过重重夜色,静静地落在秦玖身上。
    “假如我说我喜欢上九爷了,跟在九爷马车后面是要保护九爷,你信吗?”颜聿挑眉说道,近乎邪美的面容在月色下越发令人迷醉。
    秦玖正色道:“我信!”
    “真的?”颜聿低声道。
    “假的!”秦玖噗嗤一声笑了,“我猜你是去那儿的吧。”
    “那儿,哪儿?”颜聿慢悠悠问道。
    秦玖抬手挽了挽发髻,一指前面的路口道:“那儿啊。”
    颜聿顺着秦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已经到了绯衣巷口,拐进巷子里,便到了无忧居。这么说来,秦玖莫非是来无忧居的。这刚刚私会了颜夙,转瞬就来无忧居了,倒是挺忙的。
    “这么说,九爷是来无忧居的?”颜聿眯眼问道。
    “是啊!王爷不是吗?既然碰上了,我们一道去吧!”秦玖邀请道。
    颜聿一笑道:“也好。说起来,本王也有段日子没去了。”
    两人一道去了无忧居。
    虽然已经快到三更了,但无忧居中却是一片莺歌燕语,好不热闹。娇艳的女子们手捏锦帕抛着媚眼迎来送往,娇软的花腔总是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半空中旋了好几圈,才肯落入人的耳中,媚惑得令人骨头酥软。
    舞影憧憧,笙歌不绝,空气里弥漫着醺然的酒味、甜腻的胭脂味,还有各种昂贵的或廉价的香料味。
    烟花之地,当真是说不出的奢靡与热闹。
    秦玖和颜聿相携着穿过嘈杂热闹的前厅,径自去了后院。
    要说一男一女作伴一道来逛妓馆,这在无忧居也还是头一遭。崔妈妈见到两人来了,忙命人去传盼馨和兰舍过去伺候。
    后院湖畔的阁楼中,隔离了前厅的喧闹声,很是幽静。
    两人方在屋内坐下,盼馨与兰舍便一前一后到了。
    盼馨扭着身子坐在了颜聿身畔,笑微微说道:“王爷这么久都没来看盼馨,是不是王爷不喜欢盼馨了!”颜聿瞥了一眼秦玖,低低笑道:“怎么能不喜欢呢,你看本王想你都想瘦了。这叫什么来着,为伊消得人憔悴,是不是?”
    “既然想盼馨,王爷怎么不来看盼馨。”盼馨坐在颜聿身畔,靠在他身上娇嗔地说道。
    盼馨今日打扮的极是惹眼。
    乌发梳成垂鬟,发髻上簪着步摇,艳丽。
    描眉画眼,妆容靓丽,娇媚。
    一袭碧落裙,一双绣着金边撒了玉兰花的白丝履,俏丽。
    早在四大美人来这里打探兰舍的消息时,盼馨便晓得颜聿对秦玖有些心思。如今听说两人一道来了,忙费心打扮了一番。衣衫上还撒了淡淡的花露,香味扑鼻。
    秦玖觉得今日的盼馨和往常温婉的样子不太一样,且她一坐下来,就勾住了颜聿的胳膊,还将头靠在他肩头上偶偶细语,吃吃娇笑。
    兰舍走到秦玖身畔椅子上坐定,垂下眼,抿着嘴不说话。
    秦玖含笑道:“有段日子不见,兰儿越发出尘了。”
    兰舍这才抬眼看了一眼秦玖,赌气道:“九爷你也知道你有段日子没来看我了?”
    秦玖凤目一眯,格外细长妩媚。
    她笑靥如花道:“兰儿这是生气了。”兰舍这装得也太像了吧,活脱脱一闺中怨妇。
    秦玖不得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又伸出纤美的手指,捏了捏兰舍的脸蛋,逗着他道:“我也一直想着你呢,你不看我和严王爷一样,也瘦了吗?”
    “王爷是想盼馨想的,九爷不知道是想谁想的了。”兰舍撅着嘴道。
    秦玖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我自然也是想你想的。”
    颜聿目视秦玖,忽凑到盼馨耳畔,低声问道:“你确定兰舍这小子是童男子吗?”
    盼馨眨眼,笑得风情万种,“我敢确定,王爷若是不信,要不我今晚和他在一起验证下。”颜聿摇摇头,他眼眸微眯,睫毛似盛着细密低迷的微光,垂下,复又抬起,突然懒懒说道:“九爷,我们再来玩一局叶子牌如何?”
    秦玖眯眼笑道:“王爷如此说,我也有些手痒了。”
    “不过,这次还是要设赌。”
    “王爷要赌什么?”秦玖笑吟吟问道。
    颜聿靠在椅子上笑得坏坏的,“九爷还记得上次在这里我们赌的那一局吧?”
    秦玖自然记的,上一次,她和颜聿在这里玩叶子牌,赌约便是,谁输了,输得那个人任凭赢的人摆布。那一次是秦玖赢了,她带了颜聿去的帝陵。而今夜,颜聿如此好兴致,不知要赌什么。
    “我自然记的。”秦玖妩媚一笑,“记的王爷那夜输了。”
    颜聿定定说道:“还是那个赌,九爷觉得如何?”
    秦玖皱眉,似笑非笑道:“王爷当真要赌这个,不怕输了?我这次要摆布王爷可不像上次那般简单了。”
    颜聿低低笑了笑,“九爷这样子,是怕了吗?若是怕了,那就改个赌,本王若是赢了,就让兰舍陪本王一夜吧。都知道兰舍被你包下了,本王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次,九爷就给本王个面子,以兰舍做赌可好?”
    秦玖眯眼,似笑非笑道:“我可做不得兰儿的主,且兰儿是我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他陪王爷。”
    颜聿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颇不舍地瞧了一眼兰舍,不动声色挑眉道:“既然九爷舍不得,那真是太遗憾了,既然如此,那便还是上次那个赌约吧。”
    盼馨微笑着洗好了叶子牌,分发到秦玖和颜聿手中。
    秦玖拿着手中的牌一看,皱了皱眉头,她手中的牌虽不是特别好,但要赢颜聿还是有把握的。但两人玩了片刻,秦玖便发现颜聿的牌技和上次相比,明显不在一个水平。
    她记得,上一次她赢得很轻松,这一次,恐怕不好赢。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6 22:37:10
☆、朱颜改 第148章 当七叔恋爱时1
    因枇杷将马车停在了另一个巷口,所以并未引起颜夙手下侍卫的注意。此处街巷窄小,马车左拐右转,片刻后便行驶到了朱雀大街上。
    秦玖静静坐在马车中,车轮轱辘声和清脆马蹄声,在这样萧条的夜里,听上去竟有一种空灵的意境。因方才那一觉,此时毫无睡意。她掀开车帘,凝视着外面的夜色。
    大街上行人稀少,因夜色已深,平日的喧闹吵嚷全都销声匿迹,街道两侧栽种着花树,月色之下,隐约看得见青石板路面上,有飞花落红凌乱散落其间,艳丽中透着难掩的颓败。
    秦玖眯眼,听着马车后面隐约传来的马蹄声。从进入朱雀大街不久后,后面就一直有马蹄声传来,是有人远远缀在她们马车后面。
    因不日便是中秋佳节,所以近几日取消了宵禁。但此时夜已深,街上行人还是极稀少的,所以这马蹄声听起来便有些诡异。
    秦玖怀疑是有人对她不利,因她早就料到,一旦动了苏青,颜夙必不会饶过他的。但因今日在公堂上颜夙的表现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觉得颜夙还不会对他动手,所以有些放松警惕了。当然,白家之案露出了冰山之角,牵动的可不光是颜夙一党。此时这后面突兀响起的马蹄声,也有可能是别人,但无论是何人,多半是针对她来的。
    “枇杷,让车夫到前面路口向右拐,你出去看看是何人在跟踪。”秦玖蹙眉,凤目一眯,绽出绝丽的肃杀之气。
    马车再行到前面,便是一个路口。秦玖一交代完,枇杷便从马车中跃了出去。转瞬间,身子已经一跃上了街道上民房的屋顶,在散满夜露的青瓦上停驻。
    片刻后,便有几人骑着马奔了过来,马上几人倒是没有刻意掩饰行踪,但是,很显然是跟着秦玖的马车的。马车驶得慢,他们也便慢下来,马车驶得快,他们也便快起来。
    枇杷皱了皱眉头,在几匹马奔驰而过后,从屋顶上遥遥缀着几人而去。
    前面又到了一个路口,秦玖命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她掀开车帘,轻盈的身子带着入骨的优雅,从马车中跃了出来,向后扫了一眼,只见那几个人骑着马也停在了路边。她的目光迅速从几人身上扫过,身子一拧,整个人犹若幻影般飘了过去。她手中的花绷子随风一扬,几道丝线便直直射了出去。
    夜色深深,冷月淡淡,那几人隐约看见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凌空跃了过来,飘落在面前不远处。她红裙飞舞,在暗夜里轻舒云袖,几道亮光便闪了过来。
    几人眼力何等锐利,忙闪身避过。秦玖哪里肯放过他们,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派来刺探跟踪自己的。而正在此时,枇杷从后面也赶了过来,两人前后夹击,本就打算将这几人活擒。
    就在这时,夜色之中,听得一人似乎是低低笑了一声。
    微蒙的月色下,秦玖隐约看见一道卓绝的身影从马上一跃而下,站在她面前不远处。
    秦玖一怔,很快便辨出那人是颜聿。她诧异地挑眉,懒懒靠在马车边,淡笑着说道:“这深更半夜的,王爷鬼鬼祟祟跟在我马车后面做什么?”
    颜聿微微一笑,一双幽幽的墨瞳,穿过重重夜色,静静地落在秦玖身上。
    “假如我说我喜欢上九爷了,跟在九爷马车后面是要保护九爷,你信吗?”颜聿挑眉说道,近乎邪美的面容在月色下越发令人迷醉。
    秦玖正色道:“我信!”
    “真的?”颜聿低声道。
    “假的!”秦玖噗嗤一声笑了,“我猜你是去那儿的吧。”
    “那儿,哪儿?”颜聿慢悠悠问道。
    秦玖抬手挽了挽发髻,一指前面的路口道:“那儿啊。”
    颜聿顺着秦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已经到了绯衣巷口,拐进巷子里,便到了无忧居。这么说来,秦玖莫非是来无忧居的。这刚刚私会了颜夙,转瞬就来无忧居了,倒是挺忙的。
    “这么说,九爷是来无忧居的?”颜聿眯眼问道。
    “是啊!王爷不是吗?既然碰上了,我们一道去吧!”秦玖邀请道。
    颜聿一笑道:“也好。说起来,本王也有段日子没去了。”
    两人一道去了无忧居。
    虽然已经快到三更了,但无忧居中却是一片莺歌燕语,好不热闹。娇艳的女子们手捏锦帕抛着媚眼迎来送往,娇软的花腔总是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半空中旋了好几圈,才肯落入人的耳中,媚惑得令人骨头酥软。
    舞影憧憧,笙歌不绝,空气里弥漫着醺然的酒味、甜腻的胭脂味,还有各种昂贵的或廉价的香料味。
    烟花之地,当真是说不出的奢靡与热闹。
    秦玖和颜聿相携着穿过嘈杂热闹的前厅,径自去了后院。
    要说一男一女作伴一道来逛妓馆,这在无忧居也还是头一遭。崔妈妈见到两人来了,忙命人去传盼馨和兰舍过去伺候。
    后院湖畔的阁楼中,隔离了前厅的喧闹声,很是幽静。
    两人方在屋内坐下,盼馨与兰舍便一前一后到了。
    盼馨扭着身子坐在了颜聿身畔,笑微微说道:“王爷这么久都没来看盼馨,是不是王爷不喜欢盼馨了!”颜聿瞥了一眼秦玖,低低笑道:“怎么能不喜欢呢,你看本王想你都想瘦了。这叫什么来着,为伊消得人憔悴,是不是?”
    “既然想盼馨,王爷怎么不来看盼馨。”盼馨坐在颜聿身畔,靠在他身上娇嗔地说道。
    盼馨今日打扮的极是惹眼。
    乌发梳成垂鬟,发髻上簪着步摇,艳丽。
    描眉画眼,妆容靓丽,娇媚。
    一袭碧落裙,一双绣着金边撒了玉兰花的白丝履,俏丽。
    早在四大美人来这里打探兰舍的消息时,盼馨便晓得颜聿对秦玖有些心思。如今听说两人一道来了,忙费心打扮了一番。衣衫上还撒了淡淡的花露,香味扑鼻。
    秦玖觉得今日的盼馨和往常温婉的样子不太一样,且她一坐下来,就勾住了颜聿的胳膊,还将头靠在他肩头上偶偶细语,吃吃娇笑。
    兰舍走到秦玖身畔椅子上坐定,垂下眼,抿着嘴不说话。
    秦玖含笑道:“有段日子不见,兰儿越发出尘了。”
    兰舍这才抬眼看了一眼秦玖,赌气道:“九爷你也知道你有段日子没来看我了?”
    秦玖凤目一眯,格外细长妩媚。
    她笑靥如花道:“兰儿这是生气了。”兰舍这装得也太像了吧,活脱脱一闺中怨妇。
    秦玖不得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又伸出纤美的手指,捏了捏兰舍的脸蛋,逗着他道:“我也一直想着你呢,你不看我和严王爷一样,也瘦了吗?”
    “王爷是想盼馨想的,九爷不知道是想谁想的了。”兰舍撅着嘴道。
    秦玖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我自然也是想你想的。”
    颜聿目视秦玖,忽凑到盼馨耳畔,低声问道:“你确定兰舍这小子是童男子吗?”
    盼馨眨眼,笑得风情万种,“我敢确定,王爷若是不信,要不我今晚和他在一起验证下。”颜聿摇摇头,他眼眸微眯,睫毛似盛着细密低迷的微光,垂下,复又抬起,突然懒懒说道:“九爷,我们再来玩一局叶子牌如何?”
    秦玖眯眼笑道:“王爷如此说,我也有些手痒了。”
    “不过,这次还是要设赌。”
    “王爷要赌什么?”秦玖笑吟吟问道。
    颜聿靠在椅子上笑得坏坏的,“九爷还记得上次在这里我们赌的那一局吧?”
    秦玖自然记的,上一次,她和颜聿在这里玩叶子牌,赌约便是,谁输了,输得那个人任凭赢的人摆布。那一次是秦玖赢了,她带了颜聿去的帝陵。而今夜,颜聿如此好兴致,不知要赌什么。
    “我自然记的。”秦玖妩媚一笑,“记的王爷那夜输了。”
    颜聿定定说道:“还是那个赌,九爷觉得如何?”
    秦玖皱眉,似笑非笑道:“王爷当真要赌这个,不怕输了?我这次要摆布王爷可不像上次那般简单了。”
    颜聿低低笑了笑,“九爷这样子,是怕了吗?若是怕了,那就改个赌,本王若是赢了,就让兰舍陪本王一夜吧。都知道兰舍被你包下了,本王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次,九爷就给本王个面子,以兰舍做赌可好?”
    秦玖眯眼,似笑非笑道:“我可做不得兰儿的主,且兰儿是我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他陪王爷。”
    颜聿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颇不舍地瞧了一眼兰舍,不动声色挑眉道:“既然九爷舍不得,那真是太遗憾了,既然如此,那便还是上次那个赌约吧。”
    盼馨微笑着洗好了叶子牌,分发到秦玖和颜聿手中。
    秦玖拿着手中的牌一看,皱了皱眉头,她手中的牌虽不是特别好,但要赢颜聿还是有把握的。但两人玩了片刻,秦玖便发现颜聿的牌技和上次相比,明显不在一个水平。
    她记得,上一次她赢得很轻松,这一次,恐怕不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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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改 第149章 当七叔恋爱时2
    她记得,上一次她赢得很轻松,这一次,恐怕不好赢。
    事实证明秦玖的判断是对的,颜聿不是不好赢,而是根本就赢不了。也不知道是颜聿运气好,还是她的运气差,总之,颜聿不光牌好得出奇,牌技也极高。
    两人连玩了三局。第一局,秦玖没赢。第二局,颜聿没输。第三局,她说和局吧,颜聿不干。
    连输三局。
    这种叶子牌,她们闺中女子偶尔也玩玩的,她牌技还是不错的,这次竟输得这么彻底。但早先说好了三局两胜,她忍着气将叶子牌在桌面上一摔(其实,她是很想摔在颜聿脸上的,玩个叶子牌这么认真做什么?)
    颜聿慢条斯理将手中的牌往桌面上一铺,一字一顿含笑道:“九爷,你输了!”
    “我知道!”她不光输了,还输得很惨,有必要再提醒一遍吗?
    “那么,愿赌服输,九爷是不是该遵守你的赌约了!”颜聿慢慢吐出这句意料之中的话语,旋即,饱蘸了浓墨似的狭长双眸深处有火光隐隐闪烁。
    秦玖面上虽刻意维持着沉静如水的笑意,淡淡问道:“上一次,我记得王爷的牌技没这么高,没想到才没多久,牌技就如此高明了,当真了不起。”
    颜聿大言不惭地说道:“那是,本王不光牌技好,牌也好。”
    “王爷运气当真好。”秦玖浅笑道。
    颜聿冲秦玖雍容一笑,“那是我出千了。”
    秦玖瞪大了眼。
    方才吧,她就诧异颜聿运气好,一手又一手好牌,不过,她没往出千那方面想,再者她认为,出千这种事,和她玩个叶子牌,颜聿应该不至于做吧。
    谁曾想到,人家就是做了。而且,还做的挺理直气壮的,还真是无耻得光明正大啊。
    “这个,你怎么能出千呢,这样赢了,是不是该不算了。”秦玖淡淡说道。
    颜聿伸手抚着下巴,笑得勾魂摄魄,“这个,九爷你也没说不让出千,又没说出千赢了不算。怎么,九爷这是要毁约?”
    秦玖蹙眉,好吧,她确实是没这么说。只是,这个这个,玩牌不是都不能出千的吗?怎么到颜聿这里,出千是正常的,不出千倒是不正常的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九爷有话说。”颜聿懒洋洋说道。
    盼馨温婉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都出去吧。兰舍,走了。”
    盼馨不忘招呼兰舍。
    兰舍看了秦玖一眼,不甘地说道:“好久没见九爷了,本想今晚好好伺候九爷的。九爷和王爷谈完了事,能不能到兰舍那里去,我新学了舞,还想跳给九爷看呢。”
    “今晚九爷恐怕去不了了,兰舍你就别等了。”颜聿用酸不溜丢的语气说道。
    盼馨漫步过来,拽了兰舍的衣袖道:“兰舍新学了舞吗,那就跳给我看吧。”边说边将兰舍拽走了。
    屋内人很快退得干干净净,只有枇杷还抱着剑站在秦玖身侧。
    颜聿皱眉道:“枇杷,你怎么不走,我和九爷要亲亲,你也要在这里看?”
    枇杷顿时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枇杷也不算傻,其实也早看出来,颜聿和秦玖之间,是有些暧昧的。他瞥了秦玖一眼,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便低头抱着剑走了出去。
    当屋内只剩下秦玖和颜聿时,秦玖心中那种不自在瞬间似乎放大了。
    无忧居虽是青楼,但这间屋子却收拾的优雅而不失华丽。滟滟红烛的光影炽热烈丽,水晶珠帘随着夜风互相碰撞着发出叮铃清脆的声响。一侧的大床上,铺着华丽的被褥,香炉里燃着似有若无的清香。
    方才,她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忽然发现,这一切怎么这么让人不自在。
    秦玖和颜聿玩叶子牌的桌案上摆着酒盏,里面盛着酒气浓郁的美酒。颜聿坐在椅子上,烛光嫣红若晚霞铺陈开来,在他的俊美的眉目间镀上深深浅浅的影。他唇角漾着浅浅的笑意,眸中光色潋滟,看不出在思量什么。
    秦玖也是,绝丽的面上神色淡定,但心中,其实早已经翻腾了起来。
    那一句,任凭你摆布,真的范围很广。
    假若,颜聿要是提出来点什么过分的要求,她该如何?其实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会提过分的要求的,他要是不提,他就不是颜聿了。
    这个时候,秦玖其实是很后悔方才冲动之下和颜聿打的赌了。
    颜聿的视线在秦玖的笑脸上划过好几圈,双眸之中暗流汹涌,只觉得她的此时这种镇定的表情很是扎眼,刺得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王爷,有什么吩咐,你就说吧!”秦玖刻意放慢语速,低声问道。
    颜聿伸指翻着散落在面前桌面上的叶子牌,心中忽然有些紧张。他端起酒盏,仰首饮了几口酒。俊美的脸颊隐隐涌起血色,倒似抹了一层胭脂。他忽然趋身凑到秦玖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秦玖,他的睫毛很长,秦玖觉得,他的睫毛几乎要扫上自己的脸颊了。
    “泪珠儿,你脸上这红点怎么来的?”他忽然问道。
    其实,秦玖脸上的红点已经消去了很多,不算太显眼了,但若是细看,还是可以看到浅红色的痕迹的。
    秦玖觉得自己原本高高吊起来的心松了下来,她慢慢舒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脸上的红点,道:“谁知道呢,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些红点,或许是蚊子叮的吧。”
    “啊,那这蚊子好厉害,叮了这么多口,泪珠儿的血一定很美味。”颜聿笑吟吟道,显然是不相信秦玖的话,但是他也没有细问,而是意态慵懒地以手撑着头,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秦玖,薄唇勾着完美的弧度。
    秦玖被颜聿看得极不自在,凤目一眯,淡笑道:“颜玉衡,你真是风流,话说,你到底喜欢过多少女人?”
    颜聿听到秦玖这句话似乎极是高兴,唇角一勾,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过很多女人?而且,泪珠儿,这句话不是应该由我的女人说吗?”
    秦玖一愣。
    仔细回味一下,这句话似乎有那那么点不恰当,她怎么问出来的?
    秦玖觉得自己现在最恰当的做法便是闭嘴,和颜聿比无耻,她肯定完败无疑。
    “泪珠儿,你说的,任我摆布,是吧?”颜聿低低地柔柔地说道。
    他起身,不慌不忙地灭了灯烛。
    屋内瞬间被黑暗所笼罩,皎洁的月光自窗外柔柔地泻入,银白如霜,轻薄如蝶翼,泛着清冷的深幽,将屋内的地面照映得纤毫可见。
    秦玖脑海中念头转了又转,考虑着到底要怎么做。是要一掌扇到他脸上,还是一脚踹在他的命根子上。
    也就是她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颜聿便走到了她身畔,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腰肢。
    秦玖终于想好了,决定还是先从脸上下手。这时候,就听颜聿在她耳畔低声道:“泪珠儿,你跟我来。”
    秦玖原本伸出的手顿住了,随着颜聿从窗子里跳了出去,上了屋顶。
    夜色已深。
    墨黑的天空中,月色如女子的弯眉,散发着淡淡的清光。漫天的星斗在空中眨着眼睛,如斯的晶亮,如斯的璀璨。
    颜聿拉着秦玖抱膝坐在屋顶上,两人仰望星空,感觉整个人被天空包容了一般。
    颜聿指着北天中北斗七星中最亮的那颗星道:“泪珠儿,你知道那颗星叫什么名字吗?”
    “是叫玉衡吧!”秦玖听说过,这是“玉衡”这个字的由来。
    “是,我父皇给我的字便是来自于这颗星。据说这颗星是七星中最小的一颗,却也是最亮的一颗。”
    “可见,先皇对你,还是寄予厚望的。”秦玖慢慢说道。
    颜聿不语。
    不远处,无忧居前厅悠扬的琴音遥遥传来,亦歌亦泣,幽幽咽咽,穿过悠长的回廊,飘入静寂的后院,环伺在两人周围。偶尔的几声虫鸣点缀着这更深露重的残夜。
    暗夜之中,颜聿的背影好似一抹清淡的泼墨画。
    “泪珠儿,你可以叫我玉衡吗?”颜聿忽然慢悠悠地说道。
    秦玖仰望着漫天星斗,听着颜聿这句话,轻轻点头道:“好,玉衡。”或许是夜色太美,或许是他的背影太悲凉,触动了她的内心,这个名字自然而然便从秦玖口中叫了出来。
    “泪珠儿,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颜聿忽然郑重其事地问道。
    秦玖习惯了他的吊儿郎当,习惯了他的慵懒邪魅,对于这么正经的颜玉衡问出这么正经严肃的问题,忽然有些不适应的感觉。她眯眼,认真地想了想颜聿这个问题,慢慢说道:“复杂!”
    其实秦玖一直觉得最适合颜聿的词应该是放荡、无耻,但不知为何,她此时脑中想出来的词却是“复杂”。
    的确是这样的,她能看懂很多人,惟独读不懂他的心思。
    “复杂啊!”颜聿懒懒一笑,似乎对这个词不算太满意,但也不是特别不满。
    “那你愿意和一个复杂的人在一起吗?”颜聿懒洋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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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改 第150章 当七叔恋爱时3
    “那你愿意和一个复杂的人在一起吗?”颜聿懒洋洋问道。舒殢殩獍这句话令秦玖心弦莫名地绷紧,宽袖内,不由地双掌紧握,才努力控制住似乎已经由不得自己掌控的心跳。
    她其实心中是明白颜聿所谓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的。因为当年,她还是白素萱时,他也曾这么对她说过。她还记得,她听到他如此大胆的表露心迹,当时只是冷冷地一笑,用淡漠而冰冷的语气道:“颜玉衡,你当我白素萱是什么人?”她那时,一心恋着颜夙,对于颜夙这个声名狼藉的七叔忽然向她表白,让她觉得极其不可思议,且感觉到有些羞恼。
    今夜,再次听到这句话,一瞬间,她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她不知道,颜聿为何忽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在世人眼中,是勾魂红衣,是一个放荡狠辣的女人。虽然说,这段时间,她和他一直在合作,她也的确帮了颜聿,但颜聿应该是明白的,她帮他其实也是在帮她自己。若说颜聿喜欢上了她,她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所以,虽然,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境况也不同,可是,她想她还是会拒绝他的。
    秦玖慢慢仰起脸,轻轻咬了下唇,低低一笑,“玉衡,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颜聿微微笑了下,长眸扫了一下四周,凑近秦玖身前,顿了一下,低声解释道:“我……我说的在一起的意思是,让你做我的……做我的女人。”
    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颜聿一边说,一双绝美长眸锁住了秦玖的面庞,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似乎怕错过了她脸上哪怕最细微的一丝表情。
    秦玖笑了,笑得妩媚,笑得风情万种,“说起来,做你的女人对我而言,倒是最简单不过的事,那我们下去吧。”
    颜聿坐在屋瓦上一动不动,好似一尊沉默的雕像。
    秦玖凑近他身畔,伸出手指摸了摸颜聿的脸颊,笑眯眯道:“你怎么还不走,总不会是想在这里吧!”
    颜聿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秦玖。
    朦胧的月色和着屋内透出来的灯光,将她的一张脸庞照得说不出的绝丽与妩媚。她的眼睛因为笑,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目光中透出来的是满满的勾人的情意。
    颜聿扭过头,盯着天边的一勾残月,慢慢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以后都做我的女人。”
    秦玖唇角笑意更浓了,用一种略带讥诮的语气道:“玉衡,我没听错吧?我记得,以前我曾经和你说过,要让你做我的情人,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即使你再钦佩我,我们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情人,是这样说的吧?”
    颜聿皱着眉头想了想,抚着下巴道:“这句话,我说过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我没说过吧?不是你听错了,就是你记错了。”
    秦玖蹙眉道:“玉衡,你当真健忘啊!”对于颜聿的无赖,秦玖虽已经习惯,但还是有些瞠目结舌。
    颜聿低笑道:“好吧,我是说过。不过,我改变想法了,不行吗?”“行,你可以改变想法。”秦玖点头道,“不过,你以前曾经喜欢过素素,我是她的义妹,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做你的女人。”
    颜聿眯眼,直视着秦玖,慢慢地说道:“秦玖,在我心里,你是秦玖,不是素素的义妹,更不是白绣锦。你只是秦玖!”
    “那苏挽香呢,你心里还有她,你是想让我做你的女人之一?”
    “唯一!”颜聿定定说道。
    狭长邪魅的眼眸带着摄魄的力量紧紧盯住她,唇角浮着淡淡的笑意,一如既往的诱惑。
    对于颜聿这个毫不犹豫的回答,秦玖还是很意外的。但是她还是迎视着颜聿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可我还是不想做你的女人!”
    他想让她做他的女人,她便会做吗?颜聿早已料到秦玖会如此说,但真正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失望还是如冰针一般刺中了他的心。
    “泪珠儿,愿赌服输可是你自己说的。”颜聿凝视着秦玖,唇角渐渐绽开一抹蛊惑人心的笑意。
    秦玖终于知道自己落到颜聿设好的套里了。
    方才玩叶子牌时,他们的赌约是输者任赢者摆布,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要她做他的女人。这个赌约,她倒是赔大发了。
    秦玖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得不答应他了。
    从两人合作至今,他和她都是极守诺的。她不想打破他们之间这种好不容易形成的信任。何况她若执意拒绝,似乎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白素萱了,现在她是妖女。答应他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和他谈谈情,自己并不会少块肉。
    当初她和颜夙谈情时,最亲近不过是拉手、拥抱,亲吻对于他们而言就犹若是品尝禁果。自然,颜夙是君子,颜聿显然不是的。
    倘若颜聿想要进一步亲近,她也是可以对付的。她便以娶她做籍口,相信颜聿就算对她有些兴趣,也还不至于要娶自己。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条件,那我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不过,说我做你的女人似乎不对,应该说你做我的男人准确点,是吧,玉衡。”
    秦玖其实是想提醒颜聿,我有很多男人的。或许他听了这句话,会放弃了这个想法。
    颜聿对于秦玖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听到她答应了,他唇角绽开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很自然地说道:“泪珠儿,坐这里来!”
    秦玖坐着还没动,颜聿已经一俯身,揽住了她的腰肢,轻轻一扯,她便随着力道跌坐在他腿上,然后被他一把牢牢地抱住了。
    秦玖的身子顿时僵住了,想要挣扎,却觉得有些不妥。便在这时,颜聿已经凑了过来,伸指勾起了她的下颌,用一种略带强迫的力道,将她的脸扳了过来,让她面对着他。
    朦胧的月色之下,面前近在咫尺的容颜俊美无瑕,宛若玉石精雕细琢而成。那一双狭长的眼眸中,点染着勾魂摄魄的光华,这样的目光,让人不自觉无法抗拒的迷失。
    秦玖感觉到自己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两人距离极近,他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秦玖的颈项与面庞,令秦玖身子不由自主一阵轻颤。
    颜聿没忽略秦玖这个动作,对于她这个反应,他满意地笑了,那抹笑意自他唇边泛开,点染在眼底,变成不易觉察的促狭。
    秦玖看着他突如其来的笑容,不解他此时到底为何而笑。
    “泪珠儿是不是有些冷?”颜聿伸指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
    “我也不是太冷。”秦玖微笑道。
    颜聿更紧地抱住她,在她耳畔道:“还说不冷,身子都抖了。”
    秦玖眯眼笑道:“本来是冷的,你这一抱,倒是不冷的。不过,这会儿有些困了。”她说着,便顺势滚倒在颜聿的怀里,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一弯弦月冷清清挂在天边,清凉的风拂来,风里送来阵阵花香,不远处的楼里,不知是哪一位姑娘用婉转娇美的嗓音唱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秦玖依偎在颜聿的怀里,从他透出来的温暖渐渐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意,都说饱暖思睡,大约是太暖和了,秦玖觉得疲倦困意浮了上来。
    今日奔波了一日,原本便是该回府歇息的,不想遇到了颜聿,不得已到了无忧居,又打了大半个时辰的叶子牌,她是真累了。
    秦玖就偎依在颜聿怀里睡着了。
    颜聿坐在屋瓦上,抱着秦玖一动也不动。
    他借着月色,打量着靠在自己臂弯里的女子。
    如水般月光柔柔地笼罩着她的眉眼,朦胧里依稀可见容颜的妩媚,还有着说不出的柔美与恬静。缕缕青丝墨瀑似地披散在他的臂弯上,夭红的衣衫裹着她美好的身段,美好得令他恨不得在怀中珍宠一辈子。当这种念头浮上来时,颜聿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一日,在秋募会上,当秦玖从竹塔上摔下来时,那一瞬,他内心的反常便让他感觉到她在他心中已经超过了他所认为的重要。但他只以为那不过是他把她当做极重要的朋友,兄弟。
    当四大美人说他喜欢上她时,他也觉得确实似乎是那样的。但也不过就是喜欢而已,也还没深到让他想要一辈子珍宠的念头。
    可此时拥着她,他觉得自己那颗寂寥冰冷了许久的心,慢慢地暖了起来。
    夜风渐冷,他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他坐在屋瓦上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便会吵醒了她。
    月色下,她的面庞看上去如斯美好,他忍不住垂下头,凑近了她的脸颊。
    他忽然想亲她一下。
    如果现在她醒着,他亲她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但是,人家睡着,他亲她倒像是做贼。
    颜聿眯眼,心想:就亲一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6 22:37:41
☆、朱颜改 第151章 那一吻
    颜聿眯眼,心想:就亲一下。舒殢殩獍
    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碰了碰,温软柔和的触感好似蝴蝶轻颤的羽翼,从他的心尖上轻轻地扇过。但是,这轻轻的算不得吻的碰触却让他的心不可遏止地乱跳了起来。
    他抬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记起了当初他亲吻白素萱的那一吻。
    那时,她对他说:“颜玉衡,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可这不能成为你放荡的理由。你才来京几天,放眼整个丽京城,还有什么是你没有玩过的?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又换了多少个?这些我管不着,可我不想成为她们其中的一个。”
    他并没有去听她的话,而是盯着她娇软如花瓣般的唇,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她喜欢作画写诗,身上总带着淡淡花草和墨香交织的淡香,那种香气很清很浅,却淡而弥久。
    她说了几句,看到他并没有在听,很快地闭住了嘴,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他极快地靠了上去,伸臂揽住了她的腰肢,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她还没有说完,他便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柔柔的,软软的,那种美好的触感让他脑中一晕,他好像是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一般,激动地心头乱跳。他很自然地想索要更多,但由于他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也毫无技巧,而对方又毫不配合竭力在挣扎,所以他这种犹若强盗掠夺一样的吻很快便咬破了她的唇。
    但是他并不知道,直到他尝到了血腥味,才心中一惊猛然放开了她。然后他便看到了她红肿的唇和唇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色。
    他心疼懊恼极了,忙去身上掏锦帕,冷不防她甩手给了他一巴掌。他没想着躲开,这一掌扇得很实,可见她是很愤怒的,清脆而响亮,甚至扇得他唇角溢出了血丝。
    他看到她眼中隐有泪光,低着头,用帕子捂着嘴,快步走了。
    虽然被他打了一巴掌,可他却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向端庄冷静的白素萱慌乱失措的样子。
    他一直在想,这是不是表示,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颜聿的手慢慢地蜷了起来,呼吸乍然变得急促起来。
    这些年,每一次想起她,他会想起她美好的样子,想起她婀娜的身姿,明媚的笑容,清丽如水的眼波,低徊优雅的声音。
    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想起她的琴声,想起她的画作,想起她的一切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眷恋他的甜蜜,却也是他永远无法割舍的疼痛。
    或许是内心深处不愿意接受那样一个事实,所以他每一次忆起来她,都是她美好的样子。可是在每一个无眠的深夜,他都会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他踩着大火后的断壁残垣走到了她身前,他看到了改着白布的她,他用颤抖的手掀开,婀娜红颜早已化作一段焦黑的残骨。
    三年了,他永远都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个早晨,天边的朝霞,像是从地狱里蔓延出来的烈火,烧红了天空。又如同一道溃烂的伤口,正在缓缓淌出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睛,染红了整个世间。
    他曾历过无数次生死,遭受过致命的打击,原以为再也不会有任何沟沟坎坎是他跨不出去的,可当看到她化为一段焦骨,他没出息地昏了过去。
    “素素……”他痛苦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眶里渐渐涌起了一层雾气。
    他低头看着秦玖,她睡得很安然,似乎根本无梦。
    两个决然不同的人,给他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他伸出手指,抚过她的眉眼,脸颊下巴,最后流连在秦玖眼角边的那颗嫣红的泪痣。他微微用力,在那颗泪痣上摩挲着,片刻后,他抬手看了看,发现手指上多了一片淡淡的红,而秦玖脸上那颗嫣红的泪痣,颜色已经变得极是浅淡。
    颜聿眯眼注视着这颗很明显只是一个疤痕的泪痣。
    他的手指再次流连在平滑而柔嫩的肌肤上这小小的疤痕上,他摸得出,这疤痕不像是刺伤。
    他微微用力,将怀里的人更紧地抱住,宛若溺水的人抱住了最后的一根枯木。
    8888888888
    弯月穿云,银泽洒照下来,天地皆凉。
    子夜时分,在城东那大片宅院中,忽然有呜咽的琴声响了起来。亦歌亦泣,幽幽咽咽,点缀着这更深露重的残夜。
    清夜苑二层的房间布置精雅,檀木牙床,鲛纱云帐,珠帘轻响,临窗处并排放置着两架檀木案,一张上面摆放着一架古琴,另一张桌案上,放满了作画用的颜料和宣纸,在靠墙处,摆放着一架衣柜。
    颜夙正坐在木案的古琴前抚琴。
    玉冰手捧茶盏,在一侧侍立。
    颜夙弹奏的这首曲子玉冰听过,这首曲子的名字是《玉楼春》,是白素萱谱的曲子。她经常听王爷弹奏,曲调早已听熟了。可是今夜颜夙所弹奏的,韵味和平时相比,却差了很多,不似以前的琴曲清越,仿若将极深的痛楚和悲恸凝在曲中,透出浓如夜雾般的苍凉,而且,随着琴音弥漫,原本曲子中的婉转缠绵也衍变成悲痛欲绝,用不成语言的音调奏尽哀伤。
    玉冰捧着茶盏的手微微抖了起来,她知晓王爷为人冷静,虽时时借着抚琴定心静神,但以王爷的修为,若非心情悲到极致乱到极致,绝不会在琴声中泄漏半分。
    可今夜——
    方才,颜瑞送过来的昙花搬到苏挽香的屋内后,片刻后,有两株昙花便盛开了。王爷陪着苏挽香观赏了一会儿昙花,又陪着她用了两碗稀粥,在苏挽香歇息后,王爷便派人驾车到了这里。
    这处院落是王爷在两年前派颜瑞高价买来的,平日里只让一个婆子在这里看门打扫,偶尔会派她采购一些衣物被褥送过来。这处宅院是王爷的秘密宅院,她晓得王爷是买给谁的,可是,她不明白,王爷为何没有带苏挽香来。
    玉冰提心吊胆地看着颜夙抚琴,她早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又不敢去打断他。这支曲子,她数不清王爷已经弹了多少遍了,看王爷这样子,是要打算弹奏一夜了。
    此时的颜夙,虽然自己在抚琴,可是他却并不能听到自己的琴音,因在他的心中,正有一个女子也奏着同样的曲子。
    那是白素萱。
    她的弹奏清越典雅,并非无病呻吟或故作清高的矫情,而是真正的相思缠绵,犹若月下的牡丹盛开着别样的寂寥,却又不减孤傲之姿,是那样的动人心魂。
    他闭眼,每一个与她有关的片段在他眼前觞筹交错,错综成了混乱而模糊的一片。
    他记得她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记得她的每一个眼神。这几年,他一直能在苏挽香身上看到与她有关的一切,然而今夜,那一株株绽放的昙花,就犹若两把利刃,剜去了他这些年的希冀。
    三年前,当他赶到白府时,她的闺房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他冒着烈焰将她从里面救了出来,当时,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已经烧得起了火泡,整张脸更是惨不忍睹。他抱了她出来,让人弄了一具假的烧焦的尸体放在那里,命人悄然将真正的她送了出去。
    他知晓,白家所犯之案很难翻案,为了保住她,他生怕有人走漏了风声,所以,平日里还是照常上朝查案,并作出悲伤欲绝的样子来。但私底下,他一直在派人暗中医治她。他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他终于医好了她,可她的容貌早已经毁了,御医不得以为她重塑容颜。医好后的她,容颜改变,只在一颦一笑间,还隐约可见她以前的影子。
    醒来后的她,因为受了极大的刺激,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甚至忘记了她自己是谁。初好的那一段时日,她又极其怕火,一直养了近一年,她才恢复如初。只是,还是记不起过去的事情。
    苏青的三女苏挽香恰巧因病离世,他便让她顶替了苏青的三女回到了丽京。他想,到了熟悉的丽京城,她或许便会忆起过往。
    她没有忆起过往,他看着她就犹若在看着一个没有灵魂的素素,一个素素的替身。
    而今夜,他竟然知晓,她真的只是替身。
    她一旦接触昙花,片刻后身上便会起红点。可是,苏挽香并没有。
    她不是她!
    悲伤和绝望犹如利齿,啃噬着心底,令那原本就已经空洞的心越发苍凉起来。
    琴音如水,凝噎难平,此刻,他的心也如琴声与夜色,坠入到了悲痛和黑暗之中。
    这凉夜,没有了她,如此的冷如此的漫长。
    这颗心,没有了她,如此的苍凉,千疮百孔。
    窗子里渐渐透出了惨白的晨光,一夜过去了。
    他指下一用力,那极韧的琴弦一根一根地绷断了。在琴音戛然而止的怪异声响中,断掉的弦弹起来,将他的十指皆割伤。殷红的血滴淌在桐木板面上,像是一滴一滴鲜红的泪珠儿。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1-6 22:37:59
☆、朱颜改 第152章 偷香被捉
    他僵直着背,缄默地看着那一滴滴的血珠,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这样一块块碎落在这里了,再也收拾不起来了。舒殢殩獍一种疼痛从指尖蔓延到心口,再弥漫全身每一个角落,就像是生无可恋的绝望,慢慢地将他吞噬,直至淹没。
    琴弦断裂的声音惊到了玉冰,她忙走过去。看到断裂的琴弦,琴面上溅落的血珠以及颜夙划伤的十指。玉冰吓了一跳,忙取出帕子,为颜夙的手指止血。
    “殿下,天快要亮了,您一会儿还要上朝,先躺一会儿吧。”颜夙犹若泥塑木雕般,任由玉冰扶着躺倒在床榻上,闭上眼睛,再无声息。
    玉冰不晓得颜夙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她放下帐幔,坐在床榻一侧守着不敢走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敏感地察觉到,王爷遭受了灭顶的打击。
    黑夜已去,黎明来到。日光爬上了窗格子,在地上投下了淡淡的光晕。
    颜夙依然没有动静。
    他错过了卯时上朝的时辰,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日影挪移,天色近午,小巷中传来叫卖桂花糕的声音,夹杂着谁家孩子的嬉笑声。
    颜夙依然没有动静。
    玉冰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她终究忍不住,低声唤道:“殿下,该起了。”
    帐内没有人应答,若非是玉冰亲自搀扶了颜夙躺在床榻上的,又亲自在这里坐着守了这么久,她几乎以为这床榻上没有人。
    “殿下,该起了!”玉冰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
    里面依然无声息,玉冰正要掀开帐幔,就见帐幔从里面掀开了。玉冰忙将帐幔挂在挂钩上,过去搀扶颜夙。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颜夙,瞬间愣住了。才一夜的工夫,她似乎不太认识眼前这个人了。他明明是王爷,却又不太像。她细细打量,才找到了不同之处。
    是鬓发。
    颜夙两鬓边的发,原本漆黑如墨染,此时却微现霜色,在日光映照下若隐若现,为他平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玉冰惊得瞪大了双眼,望着颜夙鬓边星星点点的几缕霜华说不出话来。
    一夜之间,年轻俊美的安陵王好似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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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玖醒来时,天色已亮,这是她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竟然无梦。
    她慢慢睁开眼睛,一时之间,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她眯了眯眼,这才发现,她是睡在屋檐上的,天光已经大亮,有阳光在树叶间跳跃着。
    她又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是被颜聿抱在怀里的。她很乖顺地依靠在他的胸膛上,他有力的臂膀正环着她的腰肢,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强烈的男性气息灼灼地燃烧在颊边,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撞击着她的耳膜,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地撼动着她的知觉。
    秦玖不敢相信,她就是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睡了这一整夜。她仰起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颜聿下颌的优雅线条。
    颜聿并没有睡,他很快发现秦玖醒了,他俯下面孔,秦玖看着那张俊美邪魅的脸渐渐在眼前放大,她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反应。颜聿低声问道:“睡得好吗?”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倦色,似乎是一夜未眠。
    秦玖推开颜聿,从他怀里坐了起来,抚了抚鬓边的乱发,“我昨日太累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颜聿动了动胳膊和腿,只觉得胳膊和腿都已经麻木了,他唇角轻勾,“我看泪珠儿睡得那么香,我怎么舍得叫醒你。”
    秦玖看到他的样子,便知道他这样抱了她一夜,胳膊一定麻了。她靠近他身前,轻轻捶打着他的胳膊,“玉衡,那你不叫醒我,也可以把我抱到屋里去啊。”
    颜聿打了一个哈欠,凑到她面前,笑得贱贱的,“我要是将你抱到屋中,哪里能让泪珠儿给我捶腿呢。”
    秦玖笑了笑,倒是从未想到,颜聿如此体贴。她嫣然一笑,转身坐在颜聿的腿上,伸臂搂住了颜聿的脖子,嫣然一笑道:“玉衡,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颜聿邪魅一笑,凑在她耳畔低声道:“别说是帮你一个忙,就是让我烧杀掠夺我都干,不过,我不能白干。”说着便将自己的脸凑了过来。
    秦玖明白颜聿的意思,她眨了眨眼,正要满足他的要求,目光掠过颜聿的唇角,双目忽然一眯。颜聿唇角的胭脂还没有擦去,原来他趁着她睡着时非礼她了,她竟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秦玖心中一惊,唇角的笑意便慢慢凝住了。
    秦玖抬手抚过颜聿唇角,眸中闪过一丝凛然,“玉衡,这是什么东西?”
    颜聿顿时像是偷吃的孩子被抓到了一般,忙顾左右而言他,“你方才说,让我帮什么忙来着?”
    秦玖懒洋洋一笑道:“我想去天牢玩玩。”
    “好,我来安排!”颜聿淡笑道。
    秦玖嫣然一笑,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开了颜聿的怀抱。颜聿眯起眼睛。
    秦玖很是风情万种,但无论她是妖娆的笑还是妩媚的笑,无论她距离他多么近,甚至于在他怀里睡了一夜,醒来后,他却依然还是能感觉到她,在刻意和他保持着一种遥远的距离感。
    两人从屋顶上下来,各自梳洗好,便离开了无忧居。
    颜聿还有他的事情做,昨日提审苏青,涉及到了白家之案。他昨日已经和于宣于太傅说好,今日去御前请求重新审理白家之案。
    秦玖则去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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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可以说是世间最阴森最恐怖的地方,一旦到了这里,出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颜夙凝立在牢门口,凝视着坐在墙角稻草堆中的苏青。
    “殿下,你来了。”苏青的声音极其平淡,没有丝毫的波澜。
    颜夙没说话,一双冷眸定定逼视着他。
    “殿下来此,想必不是问老臣军械走私一案,而是问白家之案吧!”苏青拖着脚上的镣铐,慢慢走到颜夙面前。及至他的目光扫过颜夙鬓边白发,蓦然一惊,惨然笑道,“原来,终究是让殿下发现了吗?”
    颜夙冷眸一眯,隔着牢房的精铁栅栏,一把揪住了苏青的衣襟。
    “苏青,你告诉我,她在哪里?”颜夙问出这句话时,声音是颤抖的。他怕问这个问题,更怕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还是要问。
    “她早死了!”苏青望着颜夙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否则,你鬓边白发又是如何来的?殿下,这么多年,你竟还没有忘记她,难道,苏苏不好吗?苏苏比她一点也不差!”
    “呵,”颜夙眸底平静无波,一闪而过悲痛的冷意。他五指无力地松开,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这世上,还有哪一个女子,能比得过他心中的她。
    他心中,每一个角落都被她的一颦一笑占据,再觅不到一丝的缝隙。这红尘万丈,弱水三千,千娇百媚,他只爱她的清姿袅娜,爱她的纤尘不染,爱她装着的江山社稷,百姓安危的心,爱她那一双能负担重任的柔弱的肩头。
    “殿下,老臣不怕死。可老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啊,白家不除,殿下是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子的。而殿下竟然还喜欢上白素萱,更是不可能的。”
    “住嘴!”颜夙冷冷说道,声音虽不大,但那话语里的威严和冰冷杀机还是让苏青止住了话头。
    “苏青,你没有资格说她的名字。”淡漠冰冷的声音,周遭空气似乎瞬间成冰。
    苏青沉默不语,片刻后,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殿下,难道说,你真的要为一个女人……老臣走私军械库的兵器,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还请殿下小心一些,千万不能让严王查出此案和殿下有关联,否则,恐怕殿下再无机会争夺储位。”
    颜夙沉默不语。
    苏青一看颜夙眸中神色,心内暗暗一惊。
    “殿下,难道你真的想为白家平冤,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圣上不会允准的,殿下就死了这条心吧,还是不要去圣上那里自讨苦吃。要知道,你和陛下的关系刚刚缓和,千万不要再因为此事,闹得父子君臣不愉快。”
    “倒是劳你关心了!”颜夙幽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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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玖走在天牢的长长甬道中,甬道两侧便是一间间牢房,虽是青天白日,这里却一片阴森黑暗。这里终年日夜不分,墙壁上虽然挂着昏黄的油灯,但并不明亮,那昏黄的微光就宛若幽冥地府的鬼火一般。
    越往里走,秦玖的心越冷。
    她听着两侧监牢中犯人的各种声音,有喊叫的,有哭泣的,有发疯的,闻着空气里阵阵腐臭味,心中一阵阵抽痛。他的父亲、母亲、兄弟,所有的亲人,都曾在这里度过一段最黑暗的日子。
    天牢的看守亲自领着秦玖走到最里面一间牢房,这是一间独立的牢房,只关押着一个犯人。因为这里关押的都是朝中高官,所以牢房里倒是整洁而干净,只是因为空气闭塞,依然有些难闻的气味。
    这里关押的便是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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