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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上位记》薇薇安vivia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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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27:54
150

这世上的事总是如此奇怪,一转眼的功夫,沈贵妃竟然与惠妃沾了些亲。

    想来也是好笑,这世事无绝对一句话果真是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腊月倒是不当一回事儿,但是似乎惠妃比较介怀,每每提到此事都面色不豫。其实想来也是,这事儿怎么算都是傅家吃亏的。

    这赐婚的消息传出来,不少姑娘都极为震惊。

    一时间去岳家商铺买东西的人更是多了起来。

    其实这也主要是为了见一下岳枫,想知道怎样的女子能嫁给傅瑾瑜。

    不过似乎见过岳枫的女子反弹便是没有那么大了。

    不仅如此,更是对她颇有好感,比起傅瑾瑜的冷淡,一身男装,笑容可掬,温柔体贴的岳枫似乎更是容易获得女子的好感。

    对于这样的结果,腊月在宫里得知之后啼笑皆非。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儿,最起码,对表姐是好的。被人排斥,总是没有那么愉快的。

    “笑什么呢?”景帝进门便是看到腊月笑的怪异。

    腊月看到景帝笑的更是厉害。

    “怎么了?”拥着腊月,景帝手不老实的上下摸。

    腊月将他的手拉开,将自己知晓的消息告知:“还不是表姐……”

    腊月将之前听闻的消息讲了出来,倒是觉得有趣的紧。

    不过景帝虽然觉得可乐,但是到底心思没放在这个上面,在他看来,还是小月儿更加可口。

    腊月一回头,便见他有些幽暗的眼神,心里不解起来,她也知晓,这段日子他并没有宣召他人。

    对于这一点,她沈腊月倒是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相反的,那个人正是傅瑾瑶。

    宫里已有传言,正是因为景帝身上的伤痕被惠妃嫌弃,景帝才愤然而去。

    如此说法,腊月不晓得真假,更是不晓得传出来的是谁。但是更多的,她会觉得是景帝。

    这宫里敢传出这样的传言,除了景帝,似乎是不做他想,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传言,景帝不会再

    宣旁人侍寝。

    腊月嘟唇,心里却在冷笑。如果这个男人真的那般的怕旁人取笑于他,那么以后他便是只能有她这一个女人了。毕竟,她连他更难堪的场景都是见过的。

    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景帝倒是不由分说的上下啄吻。

    不多时,腊月便是被他按到了床上。

    ……

    照旁人看,景帝日日宣着沈贵妃,倒是椒房专宠起来。

    冬日的清晨有些微凉,腊月将自己的衣衫穿好,神情仍旧迷茫,不过今日是请安的日子,她自是不会迟到。

    将一切打理妥当,腊月坐上了轿撵,如今她的这个身份,自然是可以用这个的,大冷的天儿,没人喜欢在雪地里走。

    许是因为轿撵的关系,竟是也极快便到了慧慈宫,腊月下轿正巧看到张澜。

    张澜连忙微微一福:“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腊月勾起一抹笑容:“起来吧。这大冷的天儿,妹妹来的倒是早。”

    张澜走在沈腊月的右后方,也是浅笑:“应当的。”

    两人进屋,已经到场的妃嫔便是连忙请安。

    如今即便是在蠢笨的人也晓得,不能轻易的招惹沈贵妃,人家圣宠正盛。再看她娇艳的脸蛋儿,果真令人嫉妒。

    这有宠和无宠,可不就不一样么?

    今日倒是奇怪,她本就来的早,可这些人倒是更早了些。

    不过想来也是,怕是为了给太后更好的印象吧,毕竟,能够借着太后上位也是条途径。

    这宫里的老人儿来的不多,但是新人倒是一个个都打扮的喜气洋洋的端坐在那里。

    腊月看向了傅瑾妍,要说这傅瑾妍,果真是和傅瑾瑶不一样,似乎更加的沉稳,也只有在傅瑾瑶说错了话的时候才会补上一两句。

    看似为她姐姐挽回,可腊月倒是觉得,这傅瑾妍与傅瑾瑶必然关系不好。

    傅瑾瑶并不领她什么情。

    自从景帝那日在庆安宫门口跟着朱雨凝离开,腊月便是与朱雨凝冷了几分,朱雨凝也是明白人。如此这般,也并不过分的往庆安宫去。

    腊月其实自有自己的想法,她本就以为,景帝那般的性子,不该在庆安宫门口做出这般打她脸的事儿。可又偏偏做了,在想着往日之事,她有一种感觉,景帝并不希望她和朱雨凝交往太深。

    而她偏是最懂事儿的妃子,既然景帝不喜,那她断不会还要和朱雨凝交好。

    这新进宫的份位高的女子,也不过张澜没有承宠过。

    这点大家都知道,看沈贵妃对她尚算和颜悦色。有人心里暗自撇嘴,可不是么,往日做这大方给谁看。对他们这些有些宠的,可是没那么的好脸色呢。

    方慈因为之前得罪了沈腊月,这时倒是低眉顺目的坐在最后的位置,也不多言。

    她虽如此,可是偏有人可见不得安稳。

    安修仪便是开口:“对了,方答应,齐妃姐姐什么时候到呢?”

    方慈抬头一看,笑道:“齐妃姐姐什么时候到,又哪会告诉妹妹。安姐姐开玩笑了。”

    安修仪“咯咯”笑着,用帕子掩嘴。

    “这可不是开玩笑哦,这宫里谁人不晓得,妹妹最是与齐妃娘娘交好。”

    说话间还扫了沈腊月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这慧慈宫发生的事儿,可是让齐妃都把太后得罪了呢?想想,委实好笑啊!

    方慈脸色变了变,不过仍旧是努力维持表情:“齐妃娘娘体恤嫔妾年幼,多些照顾,说起来,惠妃姐姐也一样对嫔妾多加照顾呢。”

    要说惠妃的“照顾”,还真是让方慈咬牙切齿。

    初时入宫那几日,方慈也是有一次见皇上的机会的,不过却被这惠妃半路截了糊。虽说也不一定就一定会来她的宫里,但是方慈自认为当时只她一人,只要她稍作勾引,必然能够成事。

    倒是不想,惠妃竟然也过去了。

    这宫里,方慈最是厌恶两人,一是抢了景帝的惠妃,另外一人,则是高高在上的沈腊月。

    她最是看不上她们二人看人的那种眼神。

    将惠妃说进来,不过是希望这高位几人能够互相对上。在她看来,这景帝出了惠妃的竹轩,沈贵妃便是过去请安,委实是打了惠妃的脸,还有这后来的赐婚之事。

    如果这二人之间没有柴火,她倒是愿意添一把的。

    沈贵妃她已经彻底得罪了。倒是不如让她知晓,惠妃也照顾自己,怕是会更加针对惠妃吧。

    她这点小心思腊月又如何看不出来。

    也不做搭理,和身边的张澜低低言语。

    按理说张澜不该坐在沈腊月的身边,不过因着她二人是一起进门,便是有人将这两个位置让了出来。

    其实张澜自己都不知道,沈贵妃为什么对她态度还算不错。

    在场众人,也唯有腊月自己知晓,这张澜,前世与她交往虽然不多,但却是互相欣赏的。她是

    个烈性又不做作的女子,也正是因为她性格上的特殊,景帝对她有几分喜爱。

    不过这也造成了她接下来的悲剧,陈雨澜和方慈两人联手陷害了她。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张澜跳下了冰冷的湖水,溺水身亡。

    腊月当时看到的,便是那么两个人,可究竟还有多少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是并不知晓的。

    这厢方慈与安修仪说话,却又见沈贵妃并不看她,心里不禁更是恼恨。

    可想到这沈贵妃正是因为得宠,竟是连家里都受了封荫,心里便是更多了向上爬的决心。

    “贵妃娘娘,不知道嫔妾能不能过去看看小皇子和小公主。进宫这么久了,倒是没有见过呢!”娇滴滴的娃娃音突兀的响起。

    腊月一看,正是安修仪的妹妹,安淑媛。

    其实这宫里没有一个人真切的去庆安宫看过小皇子和小公主,毕竟,人家是防着她们呢!她们也不愿意去看那让他们糟心的孩子。

    听了安淑媛的话,便是都望向了沈腊月。

    腊月倒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提这个,并不思索,笑道:“自然是可以。不过你也知道,孩子太小,受不得一点的惊扰。我们是连香薰也不敢用的。如若你要来看,还需在本宫的庆安宫偏殿沐浴更衣。这样对孩子好,对你也好。免得有人见你是新入宫,利用于你。”

    这话说的有些不留情面。

    不过也算是敞亮,这样确实是对她也好。

    如若是爽朗之人,自然是觉得这样更好。虽然有些防备人,但是一旦有问题,也不会被埋怨。而有些人则不然,她便是觉得,这般说,便是侮辱于她,不相信她。

    恰巧,安淑媛属于后者。

    就见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似是有些委屈。

    安修仪见状并不心疼自家妹妹,反而是冷笑一声。

    这声音不大,但是要听见也不是难事儿。安淑媛红了眼眶,一副有些被委屈了的模样儿。

    “贵妃娘娘不相信嫔妾?嫔妾断不会做这样的事儿的。”垂然欲泣。

    腊月见不得女子这般的柔弱,比起方慈的狠毒,这一副我见犹怜模样的安淑媛同样不受她的待见。

    “你这般,倒像是本宫欺负于你了呢?”

    腊月的声音有点冷。

    旁人见她如此,都是有些吃惊,往日,沈贵妃可不会如此。

    如今真是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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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28:05
150

这世上的事总是如此奇怪,一转眼的功夫,沈贵妃竟然与惠妃沾了些亲。

    想来也是好笑,这世事无绝对一句话果真是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腊月倒是不当一回事儿,但是似乎惠妃比较介怀,每每提到此事都面色不豫。其实想来也是,这事儿怎么算都是傅家吃亏的。

    这赐婚的消息传出来,不少姑娘都极为震惊。

    一时间去岳家商铺买东西的人更是多了起来。

    其实这也主要是为了见一下岳枫,想知道怎样的女子能嫁给傅瑾瑜。

    不过似乎见过岳枫的女子反弹便是没有那么大了。

    不仅如此,更是对她颇有好感,比起傅瑾瑜的冷淡,一身男装,笑容可掬,温柔体贴的岳枫似乎更是容易获得女子的好感。

    对于这样的结果,腊月在宫里得知之后啼笑皆非。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儿,最起码,对表姐是好的。被人排斥,总是没有那么愉快的。

    “笑什么呢?”景帝进门便是看到腊月笑的怪异。

    腊月看到景帝笑的更是厉害。

    “怎么了?”拥着腊月,景帝手不老实的上下摸。

    腊月将他的手拉开,将自己知晓的消息告知:“还不是表姐……”

    腊月将之前听闻的消息讲了出来,倒是觉得有趣的紧。

    不过景帝虽然觉得可乐,但是到底心思没放在这个上面,在他看来,还是小月儿更加可口。

    腊月一回头,便见他有些幽暗的眼神,心里不解起来,她也知晓,这段日子他并没有宣召他人。

    对于这一点,她沈腊月倒是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相反的,那个人正是傅瑾瑶。

    宫里已有传言,正是因为景帝身上的伤痕被惠妃嫌弃,景帝才愤然而去。

    如此说法,腊月不晓得真假,更是不晓得传出来的是谁。但是更多的,她会觉得是景帝。

    这宫里敢传出这样的传言,除了景帝,似乎是不做他想,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传言,景帝不会再

    宣旁人侍寝。

    腊月嘟唇,心里却在冷笑。如果这个男人真的那般的怕旁人取笑于他,那么以后他便是只能有她这一个女人了。毕竟,她连他更难堪的场景都是见过的。

    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景帝倒是不由分说的上下啄吻。

    不多时,腊月便是被他按到了床上。

    ……

    照旁人看,景帝日日宣着沈贵妃,倒是椒房专宠起来。

    冬日的清晨有些微凉,腊月将自己的衣衫穿好,神情仍旧迷茫,不过今日是请安的日子,她自是不会迟到。

    将一切打理妥当,腊月坐上了轿撵,如今她的这个身份,自然是可以用这个的,大冷的天儿,没人喜欢在雪地里走。

    许是因为轿撵的关系,竟是也极快便到了慧慈宫,腊月下轿正巧看到张澜。

    张澜连忙微微一福:“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腊月勾起一抹笑容:“起来吧。这大冷的天儿,妹妹来的倒是早。”

    张澜走在沈腊月的右后方,也是浅笑:“应当的。”

    两人进屋,已经到场的妃嫔便是连忙请安。

    如今即便是在蠢笨的人也晓得,不能轻易的招惹沈贵妃,人家圣宠正盛。再看她娇艳的脸蛋儿,果真令人嫉妒。

    这有宠和无宠,可不就不一样么?

    今日倒是奇怪,她本就来的早,可这些人倒是更早了些。

    不过想来也是,怕是为了给太后更好的印象吧,毕竟,能够借着太后上位也是条途径。

    这宫里的老人儿来的不多,但是新人倒是一个个都打扮的喜气洋洋的端坐在那里。

    腊月看向了傅瑾妍,要说这傅瑾妍,果真是和傅瑾瑶不一样,似乎更加的沉稳,也只有在傅瑾瑶说错了话的时候才会补上一两句。

    看似为她姐姐挽回,可腊月倒是觉得,这傅瑾妍与傅瑾瑶必然关系不好。

    傅瑾瑶并不领她什么情。

    自从景帝那日在庆安宫门口跟着朱雨凝离开,腊月便是与朱雨凝冷了几分,朱雨凝也是明白人。如此这般,也并不过分的往庆安宫去。

    腊月其实自有自己的想法,她本就以为,景帝那般的性子,不该在庆安宫门口做出这般打她脸的事儿。可又偏偏做了,在想着往日之事,她有一种感觉,景帝并不希望她和朱雨凝交往太深。

    而她偏是最懂事儿的妃子,既然景帝不喜,那她断不会还要和朱雨凝交好。

    这新进宫的份位高的女子,也不过张澜没有承宠过。

    这点大家都知道,看沈贵妃对她尚算和颜悦色。有人心里暗自撇嘴,可不是么,往日做这大方给谁看。对他们这些有些宠的,可是没那么的好脸色呢。

    方慈因为之前得罪了沈腊月,这时倒是低眉顺目的坐在最后的位置,也不多言。

    她虽如此,可是偏有人可见不得安稳。

    安修仪便是开口:“对了,方答应,齐妃姐姐什么时候到呢?”

    方慈抬头一看,笑道:“齐妃姐姐什么时候到,又哪会告诉妹妹。安姐姐开玩笑了。”

    安修仪“咯咯”笑着,用帕子掩嘴。

    “这可不是开玩笑哦,这宫里谁人不晓得,妹妹最是与齐妃娘娘交好。”

    说话间还扫了沈腊月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这慧慈宫发生的事儿,可是让齐妃都把太后得罪了呢?想想,委实好笑啊!

    方慈脸色变了变,不过仍旧是努力维持表情:“齐妃娘娘体恤嫔妾年幼,多些照顾,说起来,惠妃姐姐也一样对嫔妾多加照顾呢。”

    要说惠妃的“照顾”,还真是让方慈咬牙切齿。

    初时入宫那几日,方慈也是有一次见皇上的机会的,不过却被这惠妃半路截了糊。虽说也不一定就一定会来她的宫里,但是方慈自认为当时只她一人,只要她稍作勾引,必然能够成事。

    倒是不想,惠妃竟然也过去了。

    这宫里,方慈最是厌恶两人,一是抢了景帝的惠妃,另外一人,则是高高在上的沈腊月。

    她最是看不上她们二人看人的那种眼神。

    将惠妃说进来,不过是希望这高位几人能够互相对上。在她看来,这景帝出了惠妃的竹轩,沈贵妃便是过去请安,委实是打了惠妃的脸,还有这后来的赐婚之事。

    如果这二人之间没有柴火,她倒是愿意添一把的。

    沈贵妃她已经彻底得罪了。倒是不如让她知晓,惠妃也照顾自己,怕是会更加针对惠妃吧。

    她这点小心思腊月又如何看不出来。

    也不做搭理,和身边的张澜低低言语。

    按理说张澜不该坐在沈腊月的身边,不过因着她二人是一起进门,便是有人将这两个位置让了出来。

    其实张澜自己都不知道,沈贵妃为什么对她态度还算不错。

    在场众人,也唯有腊月自己知晓,这张澜,前世与她交往虽然不多,但却是互相欣赏的。她是

    个烈性又不做作的女子,也正是因为她性格上的特殊,景帝对她有几分喜爱。

    不过这也造成了她接下来的悲剧,陈雨澜和方慈两人联手陷害了她。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张澜跳下了冰冷的湖水,溺水身亡。

    腊月当时看到的,便是那么两个人,可究竟还有多少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是并不知晓的。

    这厢方慈与安修仪说话,却又见沈贵妃并不看她,心里不禁更是恼恨。

    可想到这沈贵妃正是因为得宠,竟是连家里都受了封荫,心里便是更多了向上爬的决心。

    “贵妃娘娘,不知道嫔妾能不能过去看看小皇子和小公主。进宫这么久了,倒是没有见过呢!”娇滴滴的娃娃音突兀的响起。

    腊月一看,正是安修仪的妹妹,安淑媛。

    其实这宫里没有一个人真切的去庆安宫看过小皇子和小公主,毕竟,人家是防着她们呢!她们也不愿意去看那让他们糟心的孩子。

    听了安淑媛的话,便是都望向了沈腊月。

    腊月倒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提这个,并不思索,笑道:“自然是可以。不过你也知道,孩子太小,受不得一点的惊扰。我们是连香薰也不敢用的。如若你要来看,还需在本宫的庆安宫偏殿沐浴更衣。这样对孩子好,对你也好。免得有人见你是新入宫,利用于你。”

    这话说的有些不留情面。

    不过也算是敞亮,这样确实是对她也好。

    如若是爽朗之人,自然是觉得这样更好。虽然有些防备人,但是一旦有问题,也不会被埋怨。而有些人则不然,她便是觉得,这般说,便是侮辱于她,不相信她。

    恰巧,安淑媛属于后者。

    就见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似是有些委屈。

    安修仪见状并不心疼自家妹妹,反而是冷笑一声。

    这声音不大,但是要听见也不是难事儿。安淑媛红了眼眶,一副有些被委屈了的模样儿。

    “贵妃娘娘不相信嫔妾?嫔妾断不会做这样的事儿的。”垂然欲泣。

    腊月见不得女子这般的柔弱,比起方慈的狠毒,这一副我见犹怜模样的安淑媛同样不受她的待见。

    “你这般,倒像是本宫欺负于你了呢?”

    腊月的声音有点冷。

    旁人见她如此,都是有些吃惊,往日,沈贵妃可不会如此。

    如今真是恃宠而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28:23
151

安淑媛觉得,自己委实没有恶意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便是不相信她的人格的。

    她从没有接触过这些龌蹉,也没有做过这些龌蹉,怎么能与旁人一样?

    如此这般的,倒是更显委屈。

    可沈腊月言语冰冷,她也是不敢胡乱接话,唯有委委屈屈的坐在那里。

    看她这样,安修仪笑了起来:“这也巧了,我们姐妹,到底是亲生的。都是想到了一起,既然沈贵妃不嫌弃我们。姐姐倒是想过去看看孩子。沐浴更衣什么,这又有什么,孩子小,本就娇弱,此也应该。”

    这话还真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了安淑媛的脸上。

    她更是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安修仪也不看她,嘴角的笑容灿烂许多。

    “那本宫恭候姐姐大驾光临。”

    安修仪年纪比沈腊月大的多,而且又曾经共处一宫,所以许多时候安修仪自称姐姐,腊月都是不做计较的。要是详细算起来,这沈腊月的份位可是比安修仪高多了。

    一向不太和睦的两人竟然能够相谈甚欢的模样,委实是让人讶异了。

    齐妃进门见到的便是这个模样,请安之后坐下,没多时便是明白了一切。

    她不禁感慨,这果然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

    这个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

    腊月看的出来,安修仪分外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妹妹。要说傅瑾瑶不喜欢傅瑾妍,倒是有话可说,毕竟不是一个母亲。可是安修仪与自己的妹妹明明是嫡亲的姐妹,怎么就会如此呢?

    不过又一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许是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在其中吧。

    太后按照惯例询问了些各宫的情况,之后便是将众人遣散。

    腊月份位高,旁人都在等着她先出门。

    待走到门口,就听“哗啦”一声,似是珠子坠地的声音,她脚下一滑,就要摔倒。

    也正是亏了身后的果儿,一把便是扶住了她。

    腊月感觉得到,果儿手劲儿很大,可也正是因为她的力气,不然锦心桃儿之流必然是拽不住她。

    稳住身子,腊月冰冷的望了过去。

    安淑媛一惊,连忙跪下红着眼眶解释:“贵妃娘娘,嫔妾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刚嫔妾因着想着之前的事儿,有些紧张,便是不小心扯断了手链,嫔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腊月看她这般样子,眯了眯眼。

    众位妃嫔都没有离开,也并不多言,端是看着这一切,想看沈腊月如何处理,不过按照以往的做法,必然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想也不会将事情闹大。

    腊月看一眼委屈的不得了的安淑媛,又看一眼似是看热闹的众人,冷笑起来。

    老虎不发威,当真以为她是病猫了么!

    先前看来还是对方慈那事儿太过仁慈了,倒是没有想到,她们愈发的不将她放在眼里,挑战着自己的底线。

    “这殿内失仪,该是如何处置?”

    一旁的果儿答道:“可大可小,轻则掌嘴罚跪,重则撵到慎刑司。”

    方淑媛一听,错愕的将头抬了起来,那泪珠儿便是这般的落了下来。

    “娘娘,娘娘,嫔妾不是故意的啊,嫔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您怎么能擅自体罚宫妃呢?”

    看她这么说,连白悠然那样一般不惹事儿不靠边儿之辈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当真是个蠢的么?

    这般下沈贵妃的脸,她即便是不罚,也会罚了。

    果不其然,腊月看着果儿:“掌嘴十下。”

    又看安淑媛,一字一句的开口:“这十下不是罚你殿内失仪,而是罚你口无遮拦。”

    安淑媛哭泣:“娘娘,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太后,这是太后的寝宫啊!”

    不过很显然,已经进了内室的太后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果儿走过去,“啪!”狠狠的便是一个耳光。

    沈腊月就这般略略扬头,看着果儿动手,果儿手劲确实是大,也不过两个耳光,安淑媛的脸便是红了起来。十个耳光更是极快的打完。

    就见安淑媛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皇上驾到——”

    腊月一回头,便是看到身着龙袍的景帝。

    “臣妾参见皇上——”齐齐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一看,景帝身后竟然是安淑媛的侍女。

    顿时明白过来,怕是,这安淑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腊月挑眉微笑:“安小主殿内失仪,口无遮拦。臣妾身为贵妃,自然要好好教育一下她。免得相同的错误,以后还犯。”

    她轻描淡写的说过,不过眼神儿却有一丝的防备。

    看她这样犹如炸毛小猫的模样儿,景帝放松了脸部的表情,笑了笑。

    “爱妃这么做最好不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安淑媛错愕的抬头看景帝,哭泣的梨花带雨。

    看着一旁看热闹的众人,景帝面色不虞。

    略一深思开口:“朕不过刚下朝,就见有人狂奔而来,哭着求朕救他家的小主。本来朕并不想过来,不过倒是也想着,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这后宫兴风作浪。”

    他这话说的似是而非,许多人都面有期待,希望下一步便是斥责沈贵妃。

    景帝扫视一眼众人的表情,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果然,月儿在这后宫,也是被众人排挤的?许是朕真的太过纵容她们。

    如今时日,他竟是见不得月儿受一丝的委屈和挤兑。

    “如若算起时间,想来,这安小主还没有出事之前,这丫头便是已经出门了吧?”

    此话一出,安淑媛连忙磕头:“没有,没有的,皇上,您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皇上……”

    “够了。”景帝的声音极为冰冷,众人都连忙垂下了头,不晓得景帝是何等意思。

    腊月就这般静静的看他。

    将腊月的手攥在自己的手里,发觉竟是有些冰冷。

    他竟不顾分寸的将小手儿放到嘴边呵了一口气。

    腊月觉得自己一阵酥麻,不明白的看他。

    “既然你的主子说,她是无辜的,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那么,你便是去慎刑司交代一下事情的经过吧。”刚才还面有喜色的丫鬟立时便被人拖走,慎刑司是什么样的地方,旁人自然是一清二楚。

    丫鬟哭的撕心裂肺的喊着救她,而这时的安淑媛已经颤抖的瘫在那里了。见景帝的视线扫向她。

    连忙不断的磕头:“嫔妾不知情。嫔妾真的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过去找您了。嫔妾是无辜的。”

    景帝最是不喜这样嘴硬之人,明明人人都看得出她的算计,偏是要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样儿。

    “想必,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吧?朕过来正巧看到沈贵妃体罚与你,便是会更为心疼你?大殿失仪、口无遮拦、构陷妃嫔。既然你这么不知足,去你姐姐殿里做个侍女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吃惊的看着景帝。

    “来喜,好好处理。”说罢低头看沈腊月。

    “你先回宫休息。稍后朕去看你。这后宫,你的份位最高。有些事儿,但做无妨。不懂事儿的,该教育便教育。越是放任,他们越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轻轻的拍了拍她弱小的肩。

    腊月对今日的景帝分外的陌生。

    竟是,竟是这般?

    不管旁人如何,腊月是直到回了自己的寝宫,仍旧是没有回过神来。

    锦心已经从果儿的口中直到了真相。虽吃惊,但是也高兴。

    皇上不问缘由便是信任了自家主子,还有比这更为重视的么。

    “主子是太高兴了么。”

    腊月一抬头,便是听见锦心这般的调侃。

    “本宫为何要开心。我本就是对的。”

    锦心扑哧笑了出来。

    主子难得这般正经的模样儿。

    其实腊月确实是吃惊的,照她看,这景帝绝不至于把谁一棒子打死,即便是当初那陈雨澜和白小蝶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儿,也不是一蹴而就便被赐死的。

    虽然现在这安淑媛也没有,但是她已经从一个有品级的小主,成了一名宫女。

    而伺候的人,还是与她并不友好的姐姐。

    细一想来,果真是毒。

    不过同情对她有敌意的人这种事儿,腊月是从来都不肯做的。

    “如此这般也好,他日谁在挑衅,直接便是教训。往日本宫好性儿,她们倒是以为我软弱可欺。”

    “奴婢晓得。”

    既然皇上都不问缘由的站在了她的身后,她又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不多时,景帝便从慧慈宫回来,他有些忧心的皱眉,其实即便他不说旁人也略微能够看得出来,太后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

    似乎这一两年急速的衰败。景帝也说不好究竟是因了什么。不过据太医所言,这是早年亏了身子,损了心神。

    景帝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当年那些阴.私,他如何不知晓。

    又想到今日安淑媛对腊月的算计,他心里生出一抹惧怕。

    他不想许多年后,有另外一个太医告诉他,他的月儿也是如此。

    今日本就是小事儿,可是他却立马发作了这安淑媛。

    为的不过是让众人知道,月儿在他心里的重要地位。

    他会赋予她尊贵的身份,许她在后宫肆意的生活,也同样会全心全意的维护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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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连日来除了沈腊月,并不招其他的人侍寝,这般明显的做派,即便是太后也被惊动了。

    太后委实不解。

    可景帝也是并不含糊,面容萧瑟的开口:“这宫里,除了月儿,旁人便是嫌弃朕的吧?往日里都是浓情蜜意,可是实际呢,不过是几个疤痕,她们便是面露嫌弃,如果让他们看到朕发病时的模样儿,指不定如何呢!又有几人会如同月儿那般不离不弃?”

    太后这一想,便是想到了前些日子惠妃侍寝不利的事儿。知晓定然是这个小jian人嫌弃了景帝。

    心里恼怒异常。

    厉声:“你是一国之君,谁敢嫌弃。她们是好日子过够了,如果不喜欢伺候皇上,便是去冷宫与那德妃作伴吧。”

    景帝笑着安抚太后:“母后莫要为朕担心。她们不懂事儿,朕自有法子收拾她们。您且好好修养便是。您的身子不好,何必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太后看着景帝关切的目光,摩挲着他的眉眼。

    “哀家只希望,能在临死前,多为澈儿分忧。”

    如果不是小的时候她把澈儿立成了靶子,何至于会受那么多算计,她的两个儿子,终是她做错了。

    景帝自然是看得见太后眼里的许多愧疚,摇头:“母后,儿子不需要您过多的分忧,儿子只希望您一直都好好的。这宫里的这些事儿,不过是俗务罢了。没有什么比您的身体重要。”

    太后叹息:“澈儿,你,与哀家说一句实话。”

    “呃?”

    景帝看太后,察觉到她似乎是有话要问。

    “你这次的天花,是不是冽儿做的?”这个疑惑已经在她心里许久了,想到这可怕的真相,她便是觉得夜不能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近来的身子更是每况愈下。

    景帝没有想到太后会这么问他。

    再一细看太后,那满脸的忧伤挡都挡不住。

    “澈儿。”

    太后见景帝不开口,更是焦急的询问。

    景帝定了下心神:“不是。”

    虽然景帝回答了,但是太后更为急切:“你没有骗哀家?真的不是他?”

    景帝肯定的:“不是!母后放心。儿子没有必要骗您。这次,不是他。”

    听景帝这么肯定的回答,太后终于吁了一口气,仿佛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喃喃自语:“不是便好。不是便好……”

    看来她对这事儿是十二万分的在意的。

    景帝见桂嬷嬷将药碗端了上来,便是接过来,喂太后。

    看着自己唯一贴心的儿子。

    太后敞开心扉:“澈儿,年幼之时,是母后对不住你。”

    景帝喂药的手顿了一下:“母后莫要介怀那时的事儿。既然过去了,何必放在心里,不断的折磨自己。”

    太后叹息:“如何能不在意,如何能不在意。哀家不过两个最亲的儿子,如今却是形同陌路,如果不是我那时的做法,你们兄弟何至于走到此地。你何至于受那么多算计,冽儿何至于养成如今偏激的性格。”

    景帝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母后好好养着便是。儿子说过,过去,便是过去了。”

    “母后这一辈子,家族弃子,被人出卖,挚友背叛,后宫争斗,所有该经历的,母后都经历过了,这辈子,欠我的人太多了。可是如若说我亏欠的,却只有二人,便是你们兄弟。母后不敢求你原谅冽儿,但是只求,他日,母后百年之后,你能念着母后这么多年对你的好,放过冽儿。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吧。”

    景帝看着太后苍白的脸色,落寞的话。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天花之时,他与腊月那些交代,腊月是怎么说的?

    景帝笑了笑。

    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太后似是没有想到景帝会拒绝,错愕的看他。

    景帝并不停下自己喂药的动作,勾起一抹冷笑:“不!朕不答应母后,如果母后过世了,朕必然要与六弟将所有的帐都一下子算清。朕必然不会饶过他。所以,母后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着约束着朕,活着看顾着六弟。”

    景帝话音刚落,就见太后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又何尝不知儿子这么说的用意。

    “好,母后会好好的,会好好的……”

    桂嬷嬷看着景帝与太后,回身抹掉了眼泪。

    待安抚好太后出门,景帝看着一地的白雪。

    想到了小时候的愿望,回头看着来喜:“去上书房通知一下,下午禹儿和嘉儿的课程停了,中午让他们去庆安宫用午膳,下午朕带他们堆雪人。”

    来喜这下这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堆雪人?

    皇上?

    这宫里从来都面不改色的来喜大总管竟是被惊得呆愣在那里。

    景帝看他的表情,知晓他的震惊。

    “对了,去静婕妤宫里通知一声儿。如果下午宁儿无事。也一起来吧。”

    “奴才遵旨。”

    回了宣明殿,这不多时,景帝的吩咐便是传遍了宫闱。

    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同的。

    太后知晓,必然是自己刚才与他的谈话,让他感触颇多。看他对几个儿子终于不像之前,欣慰的点头。

    腊月知晓,则是有些困扰,孩子还小,看样子他是要将孩子都带出去的,她琢磨着给孩子穿什么比较合适。

    白悠然则是咬唇感动,皇上能想起她的宁儿,她分外的欢喜。如今,这个孩子便是她的命了。

    而另外的人,则是深深的嫉妒。

    不管是惠妃齐妃,还是旁的人,想到这个,都是心里一阵难言的嫉妒。

    两个孩子听说下午可以不用去上书房,而且父皇还要带着他们堆雪人,都是一脸的激动。

    两个人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庆安宫。

    腊月看着两个孩子兴奋的表情,知晓他们的心思。

    想自己小时候也是,哪个孩子不喜欢玩儿呢,特别还是与自己最尊敬的父皇一起。

    “贵妃娘娘,我们来啦……”

    腊月笑眯眯的将两个孩子引了进门。为他们净手之后便是安排人准备午膳。

    “锦心,差人去宣明殿问一下,皇上要不要过来用午膳。”

    锦心应是出门。

    “娇娇呢?”

    “娇娇他们刚睡下一会儿,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才好和你们一起玩儿啊。”腊月将两个

    孩子的衣服整了整。

    就见严禹小大人儿似的点头。

    “这样也好的。不过,天这么冷,没有关系么?”

    那小脸儿上,竟是深深的担忧呢。

    “没事儿。我会给她们多穿衣服的。他们那么小,又玩儿不了什么。主力军还是你们几个啊。一会儿午膳要多用一些,这样才有力气呢。”

    两人都是笑眯眯的点头。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景帝进门。

    分别请安之后,腊月便是吩咐锦心摆膳。

    “皇上突然如是吩咐,倒是让臣妾错愕了呢。”腊月亲自动手,将汤盛好。

    为这父子几人布好菜,自己才开始用膳。

    景帝眯眼看着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并无一丝的做作,自然的紧。

    仿若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看着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要吃这个吃那个,腊月不见一丝的烦躁。

    畅快的勾起嘴角。

    “月儿,朕要芙蓉素炒。”竟是有些孩子气。

    腊月察觉他的故意,白了他一眼,不过却也连忙动作。

    严禹严嘉面面相觑,嘟了嘟唇。

    往日贵妃娘娘只照顾他们两个,父皇……这是与他们争么?

    这一顿饭倒是也吃的欢欢乐乐。

    歇过之后,景帝便是换了衣服,带着几个小孩子来到了室外。

    白悠然带着刚会走没多久的三皇子,也一样跟在景帝身后。

    看沈贵妃将孩子都包的好好地,也没想让他们下地。白悠然又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三皇子也不过比三胞胎大一岁而已。比不得大皇子和二皇子。

    她也并没有打算让孩子下来,这么一看,倒是也不显突兀。

    景帝小的时候便是常常希望,父皇能够与自己一起堆雪人,不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知晓,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

    父皇日理万机,怎么会有这样的空闲,而其他的兄弟不害他便已是最好,又怎么会与他一起?

    如今带着几个孩子玩儿,想来不光是满足孩子的心,似乎,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小时候的遗憾。

    虽然说是他带着几个孩子堆雪人,不过仍是安排来喜带了几人过来帮忙。

    这么一看,这边儿倒是火热的紧。

    有那好事儿的妃嫔,闲着也是无事,也过来看。

    腊月远远的看着张澜过来,便是挥手。

    如此这般,张澜也不矫情,笑眯眯的迎了过来。

    不多时,这边便是一群人。

    腊月看着景帝与严禹严嘉玩儿的正好。又看自己的三个宝贝咿呀够了,困乏的小样儿,忙是吩咐周嬷嬷将孩子抱回去。

    等孩子回去了,她也手痒起来,靠了过去。

    也知怎地,几个人玩着玩着竟是将雪弄到了身上。

    腊月想起小时候哥哥带着自己打雪仗的样子,调皮的将一个小雪球儿扔到了景帝身上,不仅如此,还笑的得意,景帝一个惊讶。

    不过他总是不能乱了分寸。瞪了她一眼,将两个孩子唤了过去。

    没多时,就见严禹严嘉两个小家伙儿齐齐向腊月攻击,其他人都担心被波及,远远的躲开。

    几人玩儿的快活,景帝看着腊月脸上纯真的笑容,竟是觉得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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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宫里也算是安稳平淡,没有什么大事儿,更是没人兴风作浪。

    前些时日安淑媛的事儿人人都看的清楚,沈腊月如今在宫里还真是风头无二。

    倒也是有人想去太后那里上上眼药,但是奈何太后最近身体不好,景帝并不喜她们前去叨扰。

    不说旁人,前些日子李嫣然李贵人前去看望太后,碰到了皇上,竟是也被斥责了。

    想这李贵人,倒也是新进宫这批秀女中最出挑的一位了。

    她尚且如此,旁人自然不去找这个晦气。

    而这般的安静,腊月倒是生出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特别是六王爷,得知景帝将岳枫被太后收为义女又赐婚给傅瑾瑜,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倒是觉得,越是没有反应,这事情越是不好处理,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不过景帝也是再三与她保证,这事儿必然会处理妥当,让她不需多担忧。

    景帝自然也有顾虑,不过倒是一切尽在掌握,他也并没有告诉腊月,之前他已经见过了六王爷。

    “主子,来福过来了。”来喜低言。

    景帝将手中的笔放下,看向了门口。

    来福低低的请安。

    “奴才见过皇上。”

    “查的如何?”

    “因为当时所有可能沾染天花的物件已经全部焚烧,并不能确切断定究竟是什么引起的。但是因为娘娘一直都是与皇上住在一起,而她却没有事,所有奴才觉得,应该是您独自使用的某一样东西出现了问题。我已经将所有的物件都列成了单据,与来喜逐一排查了。并不可见什么异常。”

    景帝皱眉,来喜与来福都是谨慎之人,如若他们检查过未发现什么异样,便是确实没有异常的。

    但是景帝对这次的天花事件是极为怀疑的。

    即便是对这件事儿有着十万分的怀疑,景帝也并没有一丝一毫对腊月的怀疑。

    她是人,不是神,她执意留下,本就是听天由命,不管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做的。

    不是严冽,严冽算是在他严密的掌控下,而且如果真的是严冽做的,他这么久不回宫,他必然又下一步后招。可是实际却并不是。

    所以也不是他。

    究竟是谁,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

    旁人不晓得,但是他自回来便开始详查这件事儿,没有什么事儿是意外。

    滑下山可以是意外,但是这次绝对不是。

    仔细又一想,他算是灵光乍现,抬头:“祈福的内殿呢?”

    虽然他路上有些不适,但是未必就是天花,许是,根本就是他们不是日常用的东西,那是的不适,确实是有些风寒,而之后大殿里只有他,腊月并没有进去,所以才只有他一个人出事?

    来福怔住,随即严肃:“并没有仔细查过,不过大殿因为主子的天花已经封存了,如果真是大殿有问题,那么现在检查也是不晚的。奴才这就安排人细查。”

    景帝眼神暗了暗,如果确定了是大殿有问题,那么范围就小许多了。

    毕竟能接触到大殿的,太少了。

    点了点头,景帝又想起一事。

    “罗丽莎那边可是有消息了?”

    来福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声音平板无波澜:“周家父子已经都上钩了,稍后便可收网。许家已经也隐隐上钩了。”

    景帝笑的快活,但是眼里却并无笑意。

    “古有一女亡四国。今朝倒是要留下一女毁数家的典故了。”

    来福并不敢接话。

    景帝点头,挥了挥手,来福连忙退下。

    听到来福的禀告,不管如何,景帝的心情都是好了许多。

    如若简单一个女子便可以做到将他的那些眼中钉悉数的解决殆尽,他又何必多想其他的主意呢?这招虽然并不体面,但是倒也是有用的。

    倒是没有想到,这真公主死了,假公主倒是好用的紧。

    “启禀皇上。”来喜在门口禀告。

    “说。”

    “李贵人带了夜宵过来求见。”

    这新一批的秀女虽然不似上一批那般的性子外露,不过也并非都是省油的灯。

    “不见。”

    这李嫣然也并非省油的灯,虽与当年的连秀云一样被称为才女,不过却聪慧许多。也极为善解人意。不似连秀云那个蠢货。

    不过很可惜,她进宫的时机不好。

    如若三年前,他倒是有心思与她周旋,可是今日却并不可能了,别说他舍不得伤月儿的心。便

    是对这才女表象下的算计,他也是极为不喜的。

    当他不知道么,比起方慈那般明显的模仿,她的模仿可谓不着痕迹。

    她同样也在模仿沈腊月,不过她精明便是精明在,并不给人这样的感觉。如果不是这次回来之后他对月儿起了不同的心思,似乎也不能发现这一点。

    而且有一点让他极为怀疑,那便是方慈这个人。李嫣然性格和煦,与许多人都交好。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方慈。方慈不是没有脑子,在正主儿在的情况下,她怎么就模仿的那么理所当然呢?景帝原本不明白,可是当他将这后宫之事放在了心上,不禁也疑心起这个李嫣然来。

    也许,是这李嫣然再从中起了作用。

    她并无枉称才女,也极为善解人意,如此这般,倒是让人心惊的一个女子。

    如果她故意用什么手段说服了方慈那么做,或者是鼓动了方慈那么做,她自己则是从另外一个更侧面的地方模仿沈腊月,两相比较,确实更容易有好感。

    想到这里,景帝有些心烦的冷笑。

    朝堂上纷纷扰扰,这后宫倒是也不遑多让。

    “来喜,摆驾庆安宫。”

    …....

    ***

    李嫣然虽然没有见到皇上,但是神色也并不见气馁,反而依旧是笑容可掬的离开。

    不过谁人都不知道,在回去的途中,旁若无人,她的脸色分外的难看。

    “主子,您看起那边……“身边的宫女看见前方一个身影鬼鬼祟祟。

    李嫣然看了看,低声吩咐身边的宫女:“丹儿,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切记小心。”

    丹儿有些惧怕的模样儿,不过还是果断的跟上了那鬼祟的身影。

    李嫣然恢复以往的模样儿:“双儿,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缓步离开。

    这进宫的女子,有几个不是想着专宠与皇帝。

    李嫣然也不例外,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至于那个鬼祟的身影,既然如此做派,必然有需要小心他人之处。

    如果能抓到旁人的把柄,在这宫中,她也算是多了一分的助力。

    不过等了许久,仍是不见有人回来。

    双儿劝道:“主子,您先休息吧,奴婢守夜,倘若有什么事儿,奴婢唤您起来。”

    李嫣然听罢,点头答应。

    不过两人都没有想到,这竟是最后一次见丹儿。

    一大早的,就听外面有些吵嚷的声音。

    李嫣然刚收拾好,不解。

    “出了什么事儿?”

    双儿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也是不明了的。

    “奴婢也不知晓,这就出去打听。”

    不多时,这事情便是宣扬了开来。

    原来,今早在庆安宫的后门附近,竟然发现了一具女尸,而这句女尸正是李贵人身边的贴身侍女丹儿。

    惠妃虽然份位不及沈贵妃,但是因着她如今正管着宫务,便是让沈贵妃解释此事。

    事情倒是闹了开来。

    李嫣然也同样被请到了慧慈宫。

    腊月本来是不想多理傅瑾瑶的,但是看她带着人,大大咧咧的便是上门,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儿,心里也是不喜起来。

    “本宫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别说她人没有死在我庆安宫,即便是死在这里,上有皇上和太后,又有你惠妃什么事儿。本宫倒是不知晓,一个庶一品的妃子竟然可以质问从一品的贵妃。”

    沈腊月坐在上首,面色不豫。

    她本不想管这事儿,谁想惠妃倒是非要见她,还将这李嫣然叫了过来,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儿。

    如今这么看着,真真儿是好笑。

    而傅瑾瑶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她如今代为主持宫务,虽然份位不及沈腊月,也不及沈腊月受宠,但是她总是觉得,这样的事儿,是谁也不能包庇的,而且这人怎么哪也不死,偏是死在庆安宫的后门了。

    她自是希望借着这件事儿能够一举扳倒沈腊月。

    “虽然本宫份位不及贵妃娘娘,但是皇上曾经便是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人是在你庆安宫后门出事的,你总是要给个交代吧?”

    不说沈腊月,即便是李嫣然也是马上便听明白了惠妃的意思,惠妃是希望能够一举击败沈贵妃。

    所以才咬住这事儿不放,可是,她暗自拧眉,别说是旁人,即便是她也是一下子便能听出话里的漏洞。

    这只不过死在庆安宫的后门,这算不得什么铁证,沈贵妃更是不需要多言什么的。

    不过坐山观虎斗向来是她的拿手好戏。

    这么想着,便是落了一滴泪。

    惠妃看她一进门便是如此,开口道:“妹妹有什么委屈尽可说。还有这丹儿,她怎么就能独自在外面呢?”

    李嫣然咬唇,似是止住了哭意:“昨晚嫔妾去为皇上送甜品,皇上并未召见。嫔妾便是带着两个宫女往回走,可刚过庆安宫不远,就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儿。嫔妾也不晓得是什么事儿,便让丹儿过去看看。可等了好半响也不见人回来。因着天冷,双儿便是劝嫔妾不要等丹儿,我们便先回了殿里。谁想到,她竟是一夜未归。”

    她这话里,倒是隐藏了几重意思,也不着痕迹的在惠妃面前上眼药,让她更为针对沈贵妃。虽然她讨好皇上的举动惠妃一样是不高兴,可是,皇上并没有接受。谁都知道,皇上之后去了庆安宫,这般便是将仇恨值拉到了沈腊月的身上。

    另外一个则是提到了刚过庆安宫不远。她也是故意强调了这一点。

    虽然不认为这次惠妃能够扳倒沈贵妃,但是如果能让两人更加明刀明枪的对上,也是极好的。

    听完李嫣然的话,惠妃扬头看向了沈腊月,面色更是不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2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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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腊月看他们这般做作的神态,冷笑。

    这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们是没有安淑媛的遭遇,所以依旧觉得无所谓是么。

    板起了小脸儿:“锦心,将人都给本宫撵出去。本宫倒是不明白了,一点证据也没有,过来质问什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谓的规矩,便是一个低品级的妃子来质问高品级的妃子么,当真是可笑至极。”

    见沈腊月这么不留情面,惠妃脸色也变了。

    “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撵我。”

    “傅贵人到——”傅瑾妍也是知晓了这边的事儿,匆匆赶来。

    “嫔妾见过沈贵妃、惠妃娘娘。”

    “起来吧。”沈腊月虽然开口,但是语气并不太好,看着这剑拔弩张的状态,傅瑾妍心里堵得很。

    她知晓,必然是这个姐姐又过来生事了。

    “姐姐,妹妹听闻这边出事儿,便是想着过来看一下。听说这人是在庆安宫外,出事的。姐姐怎地就过来叨扰沈贵妃了呢?”

    担心说的太过隐晦,傅瑾瑶并不明白,傅瑾妍说的倒是也算直白,不过那句庆安宫外,倒是分外的重音。

    冷笑一声,傅瑾瑶并不听劝:“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有资格搀和这样的事儿了。”

    傅瑾妍被蹙了一下,并不意外。

    拉了拉傅瑾瑶的衣袖:“是嫔妾逾矩了,不过这宫里总是要人脏并获才好如此兴师问罪吧。姐姐莫要冲动,着了他人的道儿。”

    说话间,还看了李嫣然一眼,很明显,她是知晓这李嫣然也不是个简单之辈。

    “云岚,给本宫掌嘴。谁许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此言一出,不光是李嫣然,就连沈腊月都愣住了。

    唯有傅瑾妍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儿:“姐姐。”

    此言包含了许多。

    “云岚——”

    云岚迫不得已,只好来到三小姐面前。

    “这是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响起。

    竟是景帝来了。

    不过也并不奇怪,景帝基本每日都是会到庆安宫的,即便是不传召沈贵妃侍寝,也是要来看一看几个孩子。

    也没用多少时间,就听傅瑾瑶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叙述完整。

    腊月就这般冷淡的看人。

    待她说完,腊月微笑发问:“惠妃娘娘,你我二人,谁人份位更高?”

    傅瑾瑶咬唇,觉得有些受辱,盈盈的看着景帝。

    许久,见景帝似乎并没有为她说话的打算,心里恼恨却仍是开口:“自然是贵妃娘娘份位高,不过臣妾既然奉命打理宫中事务,自然要为嫣然妹妹讨个公道。”

    腊月也不多说什么,继续问:“那敢问,惠妃娘娘可有任何证据,人证或者物证,能够证明丹儿之死与本宫有关?”

    惠妃恼恨的开口:“在庆安宫后门发现。”

    “我说,证据。”腊月笑着提醒。

    如此这般,她竟是没有话说,不过她自认为景帝也是对她有感情的,便是落泪看着景帝:“皇上明鉴。尸体在庆安宫后门发现,嫣然妹妹又直言昨夜在庆安宫附近看到鬼祟身影,臣妾不过是秉公办理罢了。臣妾每日为宫务劳心劳力,得不到大家半分赞也就罢了,臣妾也是想着为太后分忧,可是如今竟反而是一阵埋怨么。”

    冷笑一声。

    “无凭无据,便是兴师动众,擅闯贵妃寝宫。你这不过一个普通妃子,倒是胆大。是不是如若在宣明殿附近看见,便是要对朕兴师问罪?一丝证据也无,竟然还如此的理直气壮,朕倒是不知道,傅相往日是如何教导与你,竟给你养成这么个让人厌弃的性子。真真儿是连你姐姐的一丝头发都比不上。”

    这景帝极为善于往人心里插刀子,如是一番话说出来,傅瑾瑶的脸上已经并无一丝的血色。不过他并没有停顿。

    “既然你觉得有些力不从心,那这宫务,还是全都交还给沈贵妃吧,本来你也不过一个妃子而已。”景帝并不看傅瑾瑶,反而是盯着沈腊月。

    傅瑾瑶本就是想着让皇上知道一下她的苦楚,没想竟是将宫务拿了回去,竟是踉跄了几步。

    腊月闲闲的开口:“还请皇上收回成命,不然如果他日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死在我庆安宫的大门外。怕是人人都要说我权倾后宫,一手遮天呢!”

    景帝看她的小脸儿,笑。

    “说什么傻话。你是当朝贵妃,四妃之首。这些本就是该你管的。惠妃也暂代后宫事务太久了,既然她觉得自己不能胜任,那还是交还回来的好。”景帝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这话的杀伤力却是巨大。

    一个“交还”便是说明了她名不正言不顺的地位。

    景帝看着这几人,语气更淡:“傅贵人又是为何在这儿。”

    傅瑾妍微微一福,回道:“启禀皇上,嫔妾听说姐姐在这里,便想着过来看一下。”

    景帝不提刚才云岚已经高高抬起的手,傅瑾妍更是不提。

    “这是庆安宫,不是御花园,朕倒是不知道,你们倒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傅瑾妍听罢,连忙跪下请罪,看姐姐傅瑾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儿,心里叹息,如此这般没有眼色,她便是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拉回来。

    扯了下惠妃的衣角,她却并无所动。

    她这小动作极为隐秘,但是仍是被景帝窥到。

    景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傅家姐妹。

    李嫣然看事情超出了预期范围,不太好,也连忙极有眼力见儿的跪了下来。

    看她这动作,景帝更是不喜,相比于傅家姐妹,景帝对李嫣然的观感更是不好。

    “李贵人,既然你发现有人鬼鬼祟祟,为什么不叫侍卫将人当场捉住,照你所言,庆安宫附近。那么庆安宫守门的太监也断不会袖手旁观,没有这般,倒是拍了一个丫鬟过去跟着,这本就不合常理吧?”

    李嫣然早已想好了对策。

    楚楚可怜道:“当时我们的位置局里庆安宫还是有些距离的,嫔妾也是想着,一来不能打草惊蛇,另外一个则是,如果是我们误会了,也可当做没有这事儿发生。”

    “李贵人对自家宫女,倒是放心。既然发现可疑,便是将一个弱女子派了过去。如果昨晚你便是喊人,想来这丹儿也不会死吧?”沈腊月冷冷的嘲讽。

    虽然知道景帝会处理这事儿,但是腊月还是不深不浅的嘲讽。

    她也不可能每一件事儿都依靠皇上解决,倘若他日皇上不会在维护她,那她依旧是容易被别人当成靶子,倒是不如现在趁着有皇宠,厉害些,最起码,之后即便她无宠,旁人也会忌讳三分,不敢轻易招惹。

    李嫣然咬唇跪在那里,心里暗恨,她明明是苦主,如今到似别有目的。

    看腊月板着小脸儿教训人,景帝笑了下。

    “既然觉得有人鬼祟,而你又见过那人。李贵人,你说说,那人有什么特点。”

    李嫣然当时看到那抹鬼鬼祟祟的黑影,并没有看清楚长相,但是照着她的衣着和身段来看,必然是宫女。

    “具体长相并无看见,但是可以肯定是个宫女。”

    “既然惠妃认为人死在我庆安宫的后门,便是与我有关系,那么我倒是不便调查此事,免得之后即便是查出了真相,也有人质疑。毕竟,这宫里的某些人,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不愿意相信对自己无利的。臣妾倒是要请皇上差合适的人,仔细彻查此事。谈不上还臣妾一个公道,只不过希望,那些无事生非之辈能够闭嘴。”

    景帝倒是不知道,他的小月儿何时也变得这般的牙尖嘴利,不过如此倒是有趣。

    不过是一个转念,景帝便是笑了出来。

    “既然沈贵妃这般的委屈,那自然是不能善了。不如这样,这事儿,就交给傅贵人吧。朕想着,这宫里,能做到公平合适的人,也是不多了。”

    这尚在妃位的齐妃惠妃都不在考虑之列,而这般的任命与傅瑾妍,本身就是对傅瑾瑶的一种变相打脸。

    今日腊月倒是看出来了,这景帝委实是厉害。打脸这种事儿,果真做的驾轻就熟,昔日宠爱有加,可是待到宠爱全无,他可并不会念着一丝的旧日温情。

    不过又一想,又哪有旧日温情可言,说不准,她们不过都是皇上取乐的工具罢了。

    “嫔妾遵旨。”虽然知道如此便是接了这个差事并不好,但是傅瑾妍倒是也不能推辞。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皆是离开。

    没有旁人,腊月自然是收起了冰冷的脸色,笑眯眯的问着景帝:“皇上可是要来些甜品?”

    景帝摇了摇头:“稍后朕会让她们将宫务交还给你,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你也不能总是如此,什么也不管。”

    腊月拉着他的手坐下,嘟唇抱怨:“如今臣妾什么都不管,尚且能生出许多的事端,如果管的多了,必然是更多麻烦。皇上这是给臣妾找不自在呢!”

    这话倒是有些放肆了,不过想来,这宫务,能不沾便是不沾的好。毕竟,给人贪慕权势的感觉,总是不太好的,而且她的孩子又小。

    如果说孩子大了,有些事儿,上手自是好的。

    “你呀,说你想得多,你总是不肯承认,如果觉得自己忙不过来,手下总是有不少的可以信任的人的,交代下去便可。这有些事儿抓在自己手里和旁人手里本就不同。你是贵妃,这后宫之中并无他人比你份位更高。凡事不必顾忌太多。”

    这番话竟是也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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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妍接了这差事,也是并不好过的,这宫里比她份位多的人有的是。可皇上偏要这么做,说器重她,倒是不如说这也是明晃晃的打惠妃的脸。

    惠妃比她早进宫三年,可是很显然,这三年并没有让她有一丝的长进,还是和以前一样。

    凡事都要拔尖,处处以自我为中心。

    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宫女见主子这般的为难,开口:“主子,惠妃娘娘还和在府里时一样,张扬跋扈。咱们以后该如何?”

    傅瑾妍想到进宫之前父亲的叮嘱,一阵无奈。

    不过仍是开口:“我们都是傅家的女孩儿,一荣俱荣一损俱碎。她可以嚣张跋扈,但是我不能如此。我更是不能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丫鬟是自小跟着傅瑾妍的,叹息:“主子也是为难。”

    傅瑾妍摇了摇头。

    “算了。惠妃那里,暂且这样吧。如今还是早日查清这件事儿吧。”

    丫鬟问道:“主子,咱们该是从哪里查起?皇上交代了,要尽快知道结果。”

    傅瑾妍又何尝不知道,景帝是着急的。原本在家的时候她也想着,这沈腊月受宠,是什么个样子,可是倒是真没有想到,竟是这般。

    “既然皇上要查,我就必然要尽快的查清。先从尸体开始吧。”

    “一个小宫女死了,怎么地就这般的大张旗鼓的调查了。”宫女叹息。

    傅瑾妍木然的笑,缓缓开口:“你当皇上真的要为一个小小的宫女主持公道?丹儿是为什么死的?那个鬼祟的身影是谁,想做什么?怕是这些才是皇上关注的重点。这宫里龌蹉之事颇多,不过丹儿跟了过去便被杀人灭口,之后还要扔到庆安宫的后门企图构陷沈贵妃,这些才是我们要调查的重中之重。”

    这调查的好与不好,其实都是得罪人的事儿,不过也分得罪谁。如果不能查出明确的真相,必然让景帝介怀。如果查出了,没人知道真相是如何,也难保不会得罪谁。

    但是关于这一点,傅瑾妍看的清楚,这景帝是天下的主宰,她们后宫所有的女子莫不依附于他,既然这般,那么便是也很浅显了。

    这厢傅瑾妍纠结,但是却坚定的调查,那厢,景帝与腊月两人逗着几个孩子,倒是也畅快的很。

    这孩子已经九个月了,小娇娇呜啊呜啊的出声儿。景帝抱着,与腊月寒暄。

    “虽说这些宫务有些繁忙,但是你也莫要太过忧心,朕也看了,你身边的得力人儿也不少,你给些体面,也未必就办不好。稍后朕会在为你安排几个人帮衬。”

    腊月乖巧的点头,既然他一定要要自己接手这些,那便是这样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腊月往这方面想,却不想,景帝竟然是真心的。真心为她好。

    两人各怀心思,不过却仍是一室温馨。

    将孩子放下,景帝看着腊月的表情提到:“傅爱卿已经与朕沟通过了。这婚事,定在了来年春日,咱们宝贝儿周岁宴之后一个月。”

    腊月点头,并不做什么多余的感想。

    傅瑾瑜是外臣,即便是岳枫是她表姐,也自有长辈张罗。

    景帝看她也不言语,挑眉:“你不想去?”

    腊月笑,这话说的。

    “皇上为何会这么想?”

    这话就是不想了,景帝笑了笑:“你这丫头,朕也是看着你。往日对你表姐多有关心,才想着问一问的。”

    腊月摇头。

    “臣妾不该去的。”

    本来傅家的几个女儿都在宫里,她现在又压人家一头,如若那日她过去,势必会让傅相和傅夫人心里不痛快,她倒是转眼便可离开,可是她不能不顾及已经嫁进去的表姐。

    景帝自然也是知晓她的顾及,点了点头。

    不过纵使如此,他仍是说:“如果你想去,朕便是带你去。”

    腊月睨他:“皇上都已经知道了臣妾的意思还如是说。倒是会做好人呢。”

    说罢便是娇俏的笑。

    景帝正待开口,便是听到外面有些焦急的声音。

    “启禀皇上。”

    来喜轻易是不会打扰他的。

    “何事?”

    “启禀皇上,太后宫里过来人了,说是太后身子不太好,吐血了。”

    景帝一听,霍的站起。

    腊月也是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朕去慧慈宫。”说罢便是准备离开。

    纵使前世太后是害了沈家的罪魁祸首,但是今世总是待她不错,腊月自然也做不到铁石心肠。

    “皇上,臣妾与您一起过去。”

    见景帝点头,便是将锦心等几人唤了进来照顾孩子。

    两人倒是匆忙,果不其然,太后的状况确实不太好。

    腊月从来都不会觉得,前世怎么样,今世一定会。

    不然白小蝶陈雨澜之类又怎么会死?所以听闻太后又事,她确实也是很担忧。

    几人到的时候万太医等几个负责太后的老太医已经到了。

    “怎么回事!”景帝面色不虞。

    桂嬷嬷一脸的焦虑,禀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之前突然就吐血,之后便晕了过去。几位太医正在诊治,还并未出来。”

    景帝不理会其他,直接便是进了内室,几个太医见状正要跪下请安,景帝一个摆手,便是制止。

    “如何?”

    万太医开口:“启禀皇上,太后身子极为虚弱。其实这些年,太后身子一直都比较虚弱,倒没有什么大病,可,可也已近油尽灯枯……”

    万太医没有继续往下说,这接下来的话,便是大不敬了。

    景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自然是知道,太后的状态不好。这些年,太后的身子他都是一直都交代太医院留意着,倒是不想,竟是突然的就恶化起来。

    “可有什么方法?”

    万太医极为谨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潜心照顾太后病情,若说办法,也是想了许多,可太后思虑过重。到底是耗损心神。

    “臣刚才已经为太后施针过了,想来没有多久便可转醒。但是这长久的养护,却不在一朝一夕。之前老臣便是说过,太后年轻之时身子已经耗损的极为严重,这年纪大了,更是要处处谨慎。心思放宽便是会更加好些。但是照这两年的情况看,太后是愈发的心结加重。老臣稍后会按时给太后针灸,同时也配合相应的补药,但是能维持多久,确实是未知。”

    景帝又怎会不知太后忧心什么,不过是他们兄弟罢了。或许,或许还有那个人……

    除了这些,想来这繁重的宫务也是原因之一。

    一瞬间,景帝竟是觉得自己分外的不孝。

    这么多年了。他和严冽处处争斗,却终究是忽略了母亲的心思。

    “其他人呢,可是有什么好的法子?”

    众位太医医术都是不及万太医,摇了摇头,并不能提出什么好的主意。

    景帝一阵恼怒,一脚踹到了椅子上,顿时发出“嘭”的一声。

    纵如此,太后竟是并未转醒。

    太医们连忙跪下。

    诚惶诚恐。

    腊月在外室听到声音,站了起来。又一思量,咬了下唇,并未进门,忧心的望着屋内。

    屋里传出景帝的咆哮:“朕要你们都有什么用,太后这个样子,你们竟然说你们没有法子。没有法子?当初你们都是怎么进的太医院?如此医术倒是也敢一个个自称御医,说出去,难道不令天下人笑话?”

    太后是昏迷,一时半刻并不能转醒,景帝也就放任了自己的脾气。

    他似乎是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众人都是默不作声,这个时候,除非是有确切的好法子,不然即便是多言,也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一个个的都是哑巴了不成?”景帝看他们没个什么章程,愈发的火大。

    “启、启禀皇上。”

    万太医战战兢兢开口。

    “你有法子?”

    万太医一狠心,终是开口:“启禀皇上,微臣恳请,恳请皇上能够让内子进宫,为太后一试。”

    景帝愣住,看着万太医,想从他的话里分辨出真伪。

    “你夫人?”

    万太医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当初微臣的启蒙之师,便是内子的父亲。她便是幼时就跟着岳父。手艺并不在微臣之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微臣不敢托大,言内子如何一定会将太后医好,但是如今这个阶段,试试,总是没有错的。”

    说出这话,万太医也是极为忐忑的。

    不过医者父母心,且他如今已是这么一大把的年纪,总是想着,如若能救人,又怎么拘泥于那些俗理。

    旁人并不多言,万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医术极为高超,算是太医院的第一人,他为人如何,大家也是清楚的。既然他说自己的夫人医术不在他之下,那便是一定极好。

    行医之人,并不似朝堂上那些人争权夺势,虽也会有些算计,但是终究是抵不过人命。

    即便不是太后,这多了一线的希望,也是可以试试的。

    张太医进言:“启禀皇上,万太医已是我太医院医术最为高超之人,万夫人既然不遑多让,那便是最好能为太后看看。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

    景帝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差人去万太医府上请万夫人进宫。”

    景帝冷静下来,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你们也都起来吧。好好照看着太后。”

    腊月在外室听到里面之言,吁了一口气。

    竟是,要请师父进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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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万夫人来的极快,看见腊月的身影,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微微一福请安。

    腊月连忙将人扶起。

    “夫人快快请进。太后的身子要紧。”

    腊月的身份,万夫人自然是要拜的,但是腊月总是记得那师徒的情谊。

    此时太后已经醒了过来,也已经知晓了万夫人要过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只气色极差,脸色苍白。

    腊月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外室,她的身份,站在外面恪守本分的等候,好过进内室。

    而此时太后这般的脆弱,想必是更想自己的儿子候在身边。

    许是知道沈腊月等在这里,惠妃齐妃等一些妃嫔陆陆续续也都到了,不过因着景帝一句“回去待着,少添乱。”众人没有办法,都并不得其门而入。

    惠妃心情不好,又见景帝如是说,生出一股闷气,直接便是离开。

    在她看来,这太后如何,总是与她无关的,如若真不在了,也是少了一个针对她的人。她并不真心留下,既然皇上开口,自然是离开。

    有些跟着惠妃的,便是也并没有等在这里,都是离开。

    齐妃最近并不得太后的意,她自然也是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想到也不是第一次让太后对她心生嫌隙。齐妃倒是觉得自己只要温柔小意的示好,终有好的一天。

    前一次便是如此,因此,即便是景帝并没有让她们进屋,她仍是站在院子里,饶是寒风刺骨,依旧是并不肯离开,那面色,竟也是万分哀伤的。

    还有许多并没有离开的,都是与她一起站在院子里。

    腊月在室内自然是看得见外面的情景,而如今这后宫妃嫔,只她一人待在屋内,委实是并不好看的。

    如若他日传出什么闲话,也未可知。

    不过腊月自认为,这个时候是不能做了这慧慈宫的主。

    也便是忧心的站在那里,模样急切的很。

    “六王爷到——”小太监尖细的唱声响起。

    腊月远远望去,果不其然,正是六王爷。

    这六王爷未经传召,是不可能进宫的,又想着之前来喜吩咐小太监出去过,腊月明白,必然是景帝看太后身子不好,便将六王爷也找了来。

    谁来也是,这两人都是太后心尖尖上的人物,不来,倒是不合常理了。

    六王爷在门外并未与其他妃嫔见礼,直接便是进了屋,腊月看他,也是面色急切。

    进门突兀的看见沈贵妃站在那里,六王爷的一丝讶然的表情一闪而过,不过并没有和她打招呼,匆匆便是进了内室。

    腊月看他这般,倒是料想,六王爷也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么不在乎太后。

    如若真的不在乎,此时又怎会如此。

    “微臣见过皇上。”就听室内的语气甚为敷衍。

    “六弟来了便好。”景帝倒是听不出个喜怒。

    严冽并不知道太后的身体状况,今日见她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

    急急的请安便是坐到了床边,景帝并未介怀这些。

    如果这些小事儿都要介怀,那么他与严冽,还真是不死不休了。

    “母后身子如何,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此时万夫人正在为太后诊断,看完之后。

    谨慎开口:“太后身子年轻之时有许多的虚亏,需好好调养。”

    多的,并未说。

    且不说这话该不该她说,便是这六王爷,人人都知道与景帝不和。她也不是那势利小人,但是总要禀告了主上,才好多言。

    太后从被子里将手伸了出来,拉住严冽。

    又看一眼众位太医:“你们都出去吧。”

    几人都是看向景帝,景帝点头。

    不多时,这屋里竟是只留下母子三人,将两个儿子的手都拉住。

    太后闭了闭眼,缓缓睁开:“哀家不求能够看你们亲密如斯,但求,你们不要兵戎相向。你们可是愿意答应哀家?”

    两人都是有些僵硬。

    太后语气更为落寞:“你们竟是不愿意么?难不成,连母后最后的一丝心愿,你们也不愿意达成?”

    “母后何苦说着晦气的话。太医不行,朕便是去民间寻找,总是能找到高手的。更何况,母后也不过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儿,并无大事的,好好休养便是。”景帝不喜太后如斯说法,辩驳道。

    太后苦笑:“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怕是要油尽灯枯了吧?这么多年了,哀家也是,也是乏了。你们便是应了哀家吧。澈儿,冽儿……咳咳!”

    说罢竟是咳嗽起来。

    因着太后的声音不大,腊月等人在外室并不能真切的听到她说了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腊月也是大抵想得到,太后是必要要在病重之际看到两个儿子和好的。而她现在做的,应该也正是这样的事儿。

    对于六王爷,腊月是真心不喜欢的,为了自己的私.yu,借刀杀人,害的她家破人亡。

    抿了抿嘴角,腊月望向对面,那里正是万夫人的方向。

    万夫人与几位太医从内室出来,都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

    腊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如若让他人知晓她与万夫人交好,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往日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是谨慎些好。

    内室的太后咳嗽了好一阵儿,两个儿子都有些心慌。

    “哀家,哀家不求,不求你们和好如初,只求,只求你们不要互相伤害,不要互相伤害……”

    太后拉着两个儿子的手,不断的低语。

    景帝不忍,反手握住她的手:“母后,您放心,儿子答应你。”

    六王爷也并没有推辞,做了同样的承诺:“儿子也答应您。母后,您要快些好起来,要快些好起来……”

    许是因为两个儿子都答应她的缘故,太后终于吁了一口气。

    样子甚是欣慰。

    景帝见太后仍是有些乏,便是将唤了桂嬷嬷进门,之后众人俱是离开。

    腊月神色焦急的站在那里,景帝吩咐她回宫休息。

    至于等在门外的齐妃等人,景帝表情也柔和了些。

    不少人都觉得,虽然冷些,总算是没有白费自己的一番心意。

    景帝终是看见了。

    六王爷并没有离开,反而是跟着景帝一起去了宣明殿,腊月猜测两人是有事要谈。

    乖巧的回了自己的寝宫。

    而景帝和六王爷严冽确实是有话要说的。

    两人屏退了众人,便是互相对视。

    许久,景帝开口:“朕只希望,在太后的有生之年,能够与你表面和睦。”

    一句话简单,却又直接。

    六王爷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与景帝竟是有三分的相似。

    淡淡嘲讽:“即便是母后不喜欢我,我也是她的儿子。我自不会让她伤心担忧。”

    “如此一来便是最好。”

    景帝语气也并不好。

    “你是母后的小儿子,她对你心心念念,你偏是要不断的伤她的心。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话,怎么,你倒是觉得自己有多孝顺。不会让她伤心担忧?这么多年来,让她伤心担忧的事儿,你做的还少?”

    景帝往日并不会说这样的话,不过今日是经历了太后的凶险。深感世事无常,不想太后在最后的日子里还不开怀,如此这般才是宣了严冽。

    严冽看着景帝,眼神里有着许多的怨。

    “你倒是惯会说好话,母后对我心心念念?自小到大,她永远都只能看见你一个儿子,那许多的事儿,你还需我多言么?我不是傻子。”

    “嘭!”景帝气极,便是一个挥手,给了他一拳。

    严冽被打的后退几步,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门外传来来喜的低言:“皇上,可是有事儿发生?”

    他也是不放心的。

    严冽又攥了下拳头,终是将手放下,冷笑:“怎么?让我说中了,便是恼羞成怒?你是天子,微臣自是不会与您动手。”

    景帝言语冰冷,不在如往日那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愚蠢之辈。这么多年,你的年纪倒是都长在了狗肚子里不成?小时不懂也就罢了,偏是长大仍旧如此,真是让人看不起。你要说小时候,那我们便说小时候,你觉得母后偏疼于我。可是你又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你年纪小,可是能躲得过那么多的算计?你又可知,我是如何长大?我从小到大受了多少算计?我多少次生命垂危?你不知道,你只会心里阴暗的觉得,我抢了你的母爱。可是,你就没有想过,母后是为了不让你成为众人的眼中钉才做了那些?如果不是母后身子不好,你以为朕会饶了你?朕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都没有脆弱,可是最让我伤心的,便是你这个好弟弟,为了皇位能够狠心杀我的好弟弟。”

    景帝确实也是气极,言语间一时“朕”“我”不分起来。

    严冽错愕的看着景帝,许久,继续:“你说谎,若是如此,为何我长大,母后依然不喜我?为何父皇要将我发配到那苦寒之地?好,不说远的,就说前些时日,岳枫,岳枫为什么会被赐婚傅瑾瑜?”

    景帝看他急切的表情,缓了缓心神:“留你继续杀我?留你看着我们自相残杀?还是留你让朕斩草除根?你是皇亲,母后会让你娶一个商户之女?”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1:17
☆、157

    两人争吵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面色却都很难看。

    不过这个时候景帝已然是缓下了最初的激动,他这人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如同今日这般,倒是也极为少有了。

    严冽控制不住自己,终是闭眼平静了一下:“什么是为我好,什么是为我不好,你们又如何知道?岳枫是商户之女又怎样,耐不住我喜欢。”

    景帝不以为然:“你若真心喜欢,又怎么会放手?你可以与母后闹。”

    这话里有着淡淡的嘲讽。

    严冽眼神暗了暗,语气也不太好:“我不极力争取,是因为我发现,我除了她的脸,什么也不喜欢。不喜欢她的爱好,不喜欢她的性子,不喜欢她的人。”

    这一点景帝又如何不知晓?

    岳枫终究不是岳倾城,两人的性格更是南辕北辙。有着天壤之别。

    景帝冷笑。并没有接他的话,也并没有多言。

    “岳枫这事,既然已经过去,我便不想再谈。至于母后,我会与皇上相敬如宾。不会让她老人家失望。还有你说那些其他。我并不想知道。”

    “正巧,朕也不想多言其他。母后身子极弱,只希望,她能对我们欣慰。”

    景帝倚在椅子后背,言语间也是颇为冷漠。

    不管其他,这事儿,两人倒是达成了共识。

    门口的来喜终于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倒是担忧,皇上与六王爷动起手来。如今总算是还好。

    待六王爷离开,景帝看了一会儿奏折,觉得心里烦闷,便是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起驾去了沈腊月的庆安宫,这个时候,他分外想见她。

    腊月刚是收拾妥当,便听闻景帝到来。

    笑眯眯的迎了出来,景帝拥着她进门。

    见景帝愁眉不展,腊月将手放在他的眉心,轻柔。

    “皇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知晓景帝担忧太后,她安慰道。

    “朕其实也不是没有怨过太后。”

    许久,景帝开口。

    腊月帮他按摩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不过只一下子,便是又恢复了动作。

    “皇上现在不怨便好。”

    皇上对太后的感情极好,腊月看得明白。

    苦笑一下:“是啊,朕现在不怨。因为朕发现,不管怎么样,母后都是希望我们好的。也许这过

    程里有许多的伤害,但是终究是血脉相连。”

    腊月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按摩。

    “朕小的时候也极为喜欢严冽。觉得他软软的,特别可爱。可是最终朕却发现,我们形同陌路。原来,许多事儿走到最后,终究不是最开始那个模样。”

    景帝絮絮叨叨,这个时候,他似乎极为缺少一个可以互相倾诉的人。

    腊月不再多言,只是就这么陪着他,听着他不断的诉说。

    “严冽今日说,他不喜欢岳枫了。”

    不知怎地。他又说到了这个。

    腊月一怔,不解的问道:“不喜欢?他不是一直顶喜欢表姐的么?”

    景帝摇头:“不喜欢,他说,除了长相,岳枫并不能让他有一丝的喜欢。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最终,他并没有就岳枫的事儿闹到母后那里。”

    腊月心里微微叹息。

    突然间她就觉得,所有一切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数。

    也许,岳枫性格不像她的母亲,便是最大的福分。

    而今生与前世,终究是不同了。

    她不明白,六王爷怎么的就能放得下岳枫,这时听着这个话再一细想,也未必不是。

    前世之时事情发生的突然,六王爷在大牢里第一次见到岳枫,她与母亲有八分的相似,这个时候,六王爷必然是极为震惊的,也正是因此,他断不能放弃。

    可今世不同,今世岳枫这事儿算是循序渐进,且因着时间长,六王爷充分的了解到,她除了容貌,并无一丝的相似,如此这般,想来六王爷自己也会觉得淡淡的。

    毕竟,尘世间要找一个容貌相似的人,未必就是难事。

    而六王爷不是看中了母亲的容貌,他欣赏的,大概更多是母亲温柔恬静的性子,而这些,岳枫都做不到。

    不知怎地,腊月就觉得放松起来。

    这一世,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终究有许多事情,是不一样了。

    ***

    太后的病情虽然不好,但是也并不是极差。因着万太医等太医院圣手和万夫人的尽心照顾,这病情倒是暂且稳定了下来。

    因着太后的病情稳定,景帝心情总算是放松了许多。

    宣明殿。

    景帝看着地下跪着的来福。

    详细的翻看着手里的调查结果,那脸色,竟是愈发的苍白难看。

    终于,他将手里的材料放了下来。

    “这一切,就是你查到的全部?”

    来福点头:“正是如此。人已经被奴才悄然的扣了下来,只待皇上细查。”

    景帝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企图加害他的人,竟然是陈雨澜的父亲,曾经的陈大人。

    当初因着陈雨澜的事儿,陈大人也被免了职,后来因为有人举荐,而陈大人确实也为人老实,并没有什么错误。景帝便是将他安排了个极小的位置。

    可恰是这极小的位置,却是差点害死了他自己。

    陈大人跟着自己的主管大人事先去祭天的寺庙安排,便是悄然的在祈福的大殿内做了手脚,正是因为如此,景帝才会出事。

    而陈大人的目的很明显,便是要害死景帝和沈腊月。

    照他看来,是景帝与沈腊月两个人联手害死了陈雨澜,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做父亲的,必然要给女儿报仇。

    只要景帝染了天花,那基本必死无疑。而景帝又是与沈腊月接触颇多,想来也是一定会传染上的。

    就算是没有传染上,那么两人一同出宫,景帝出事,沈腊月也是活不了的。

    他倒是没有想到,虽然自己算到了景帝的天花,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天花,也是会被治好的。

    暗卫虽与慎刑司不同,但是却绝对是更胜一筹。

    陈大人熬不得这刑罚,终究是将一切说了出来,现在他倒是后悔了,可是终究是无用了。

    景帝万万没有想到,他处罚一个心怀恶毒又犯了错误的妃嫔,竟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陈大人完全不问青红皂白,便是不顾一个国家的安危,如果他死了,南沁会是多么动荡,许多人都会出事,他竟是全都没有想过。

    想来一个表面看起来为国为民的老好人,竟是存折这样歹毒的心肠,景帝觉得一阵冰冷。

    冷下了脸。

    往日他觉得如果后宫嫔妃运用的好,必然会给自己增加助力,可是这段时日,经历了这种种,他竟是越发的觉得,这后宫的妃嫔,让他觉得恶心。

    一个个看着都似娇艳的花朵,可是内里却是淬了剧毒,这般歹毒的女子被他发落,竟是会惹得她父亲做这致命的陷害。

    这是陈雨澜,如若旁人呢?

    德妃、齐妃、惠妃……她们的家人又会不会如此呢?

    越想越觉得可怕,景帝看着来福:“事情可有妥善的保密?”

    “禀皇上,并无旁人知道。而且目前为止我们只控制了陈大人夫妻二人。”

    景帝知晓,这陈夫人,恰是腊月的姨母。

    往日里她待陈雨澜有几分的纵容,全是因为这位姨母的关系。

    “陈夫人。她知道此事么?”

    这话的答案其实景帝自己都知晓,不过他还是想着一问。

    果不其然,来福回道:“禀皇上,知晓。正是他夫妻二人商量好的。他们之前便是觉得皇上和沈贵妃害了他们家陈小姐,可是却苦无机会,不过陈大人也算是有耐心之人,终是等到了这次的祭天。”

    景帝听到这个话,冷笑。

    “爱妃,忠臣,其实不过都是笑话。陈雨澜温柔小意,处处讨好于朕。陈大人貌似忠良,不过却终究都是歹毒之人。外人尚且可以防备,这身边的女子如若犹如蛇蝎,朕倒是觉得,真的是朕的悲哀。”

    来福没有想到,景帝说出这种话。

    “这件事儿,不需让沈贵妃知晓。”

    “是。”

    景帝深知腊月性格,虽然看似嚣张跋扈,但是却极为心善,想来如果知道自己敬重的姨母一心置她于死地。怕是她更会伤心欲绝吧。

    倒是,不如如此。

    “通知周楠进宫。”

    “是。”

    周楠进宫,之后便是对陈家的彻底抄家,旁人不明缘由,便是都看着沈家的态度。而沈家也是心惊不已,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但是仍是故作镇定,自陈雨澜死后,两家便没了走动,更是交恶起来。可纵使如此,两家到底还是有些关系的,再看岳家,竟也是不为所动。

    其实这两户人家也不是不动,只不过,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陈家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误。

    周楠是景帝的亲信,这次事件既然是他出马,必然是重中之重。

    腊月在宫里也听到了消息,但是却并不敢多加打听,她仿若是看到了前世的抄家,竟是觉得心里怕极了。

    似乎连三个小娃娃都感受到了他们娘亲的不妥,也比往日安分许多。

    不出半日多,景帝在朝堂之上宣告众人,陈家通敌卖国,已被全数羁押。

    稍后会进行严加审讯。

    被发现之情之人,一律严处。

    一时间,风声鹤唳。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31:35
☆、158

   腊月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家竟然是以通敌卖国的罪名被羁押,这点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细想之下,完全毫无征兆,可是事情偏是如此,而这又是大罪,她断不敢乱言。

    这些日子也有人过来求见与她,腊月明白,这便是过来打探的,其实她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对旁人的打探更是敬而远之,并不招待。

    渐渐的,便是少了起来。

    因着宫务比较多,而太后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帮衬,腊月一时间其实也忙了许多。

    也不过是两三日的功夫,陈家就被判了秋后问斩,腊月一算,现在马上新年,如此看来,也不过是只有半年多了。

    腊月震惊的同时也极为不明白,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所以有了蝴蝶效应,她家虽然没有出事,但是陈家却出事了。

    可她又深知景帝的为人,如果说景帝什么都不晓得,她是断不会信的。

    陈家究竟是真的通敌卖国,亦或者是犯了景帝的其他忌讳?

    这个时候,不管是沈家还是岳家,都并不敢往宫里传消息询问,就担忧一个弄不好,便是被牵连上,从而害了沈腊月。

    腊月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的。因此每每慎之又慎。

    纵使她已然与陈雨澜决裂,他们沈家与陈家也没了往来,可始终就她的母亲与陈夫人是姐妹,这是不能反驳的。

    担忧有那小人在其中作梗,与她家为难,腊月心焦极了。

    往日看着倒是还好,但是一旦经历这种大事儿,她便是深觉自己的无能为力。

    除了这些,她也是极为想见一次姨母的,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才知道能不能帮助她。

    陈雨澜纵使万般的陷害,可姨母当初对她却仍是好的。

    “皇上驾到——”

    听闻景帝到来,腊月连忙迎接。

    看景帝心情似乎不错。腊月笑着开口:“皇上今日心情倒是不错呢!”

    景帝斜睨一眼腊月:“那是自然,这朝堂平静,便是最好。”

    腊月不晓得他是否话里有话,端是想着。能够如何开口询问姨母之事。

    景帝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也明白她的想法。

    捏了捏她的脸,问道:“今日几个孩子可是有乖乖的?”

    提到孩子,腊月自然眉眼是笑:“那是自然呢!”

    “太后身子不好,旁人朕又信不过,这快过年了,宫里要忙碌的也颇多,你且多照应着些。”

    腊月点头。

    这点她是知道的,而且宫里的权利在她手里。这再好不过。

    “皇上放心,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看她仍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儿,景帝示意她倒茶,腊月连忙动手。

    景帝端着茶杯轻抿,面色如常,但却是淡淡的说:“当初贤妃也是喜爱这龙井。”

    腊月一怔,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贤妃,这贤妃已经去了能有三年多了,腊月已然忘记了这个人。可是又一转念,腊月顷刻脸色苍白,她又如何不知晓,这必然是景帝在警告她。

    贤妃是因何被贬——后宫干政。

    而她要问的,却恰恰正是此事。

    再看景帝神色,并无特别。

    可是腊月深深明白,景帝是有心思的,他再用贤妃点拨她,或者说是警告她,警告她不能干政。不可过问姨母之事。

    拳头紧紧的攥住,她深呼吸了几下,终是平静下来,扬起甜甜的笑脸。

    “贤妃喜欢,臣妾却并不喜欢呢!臣妾这人比较糙儿,并不喜这精致之物。上好的茶叶,竟是让臣妾如牛饮水了呢!”

    腊月反应过来之后,便是答道。

    景帝看她懂事的模样儿,高兴的点头。

    其实他并不是再用这件事儿警告腊月,他只是希望,腊月不要开口求他,一旦她开口,他担忧自己并不能抵挡她的哀求,如若让她见了陈夫人,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想来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即便是再坚强,她也不过是十六岁。

    在他看来,还是个孩子呢!

    可又见她如此聪慧,一下子便是明白了过来,也同样用话告诉自己,她与贤妃不同,景帝微笑。

    一下子将她拉进怀里。

    他低喃:“你好好的。朕只对你一个人好,旁的人,朕便是看都不看,更是不会多宠。”

    听他这话,腊月一下子心惊起来,再一细想,可不这些日子除了在她这里,景帝便是宿在宣明殿,并未招一人侍寝?

    又想到之前,这事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是宠幸惠妃之后?

    难不成,他被人嫌弃了疤痕,便是不能忍受?

    腊月胡思乱想,一时间两人竟是都静了下来。

    这屋子里一阵安静。

    不过两人终是没有安静太久,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小娇娇和小四儿两个似乎比谁更大声儿的咿呀起来。

    腊月连忙从景帝身上起来。

    几个孩子都住在她主殿的偏室。

    如今必然是醒来,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声儿。

    景帝心情不错,便是拉着腊月往偏室而去。

    腊月笑:“奶娘她们喂好之后,周嬷嬷便是会将孩子抱过来的。”

    扯着他的衣袖,腊月扬起明媚的笑脸。

    似乎提到几个孩子,她就会笑的分外的灿烂。

    景帝看她的笑容,竟是一下子变看痴了。

    往日自是常常看她笑。浅笑、大笑、娇笑、媚笑……可是今日看来,竟是都不如这般。

    似乎……似乎是极为发自真心。

    而往日那些,便是应付他似的。

    景帝心里有些微微的堵,并不了解,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景帝扳过她的小脸儿。

    言道:“说你ai朕。”

    往日里他极为喜欢她软软糯糯的那句喜欢,仿若一根羽毛,轻轻的刷过他的心。

    腊月自是不知道景帝又怎么了。

    偏头看他。

    见他执意如此,娇嗔:“皇上惯是个会欺负人的。”

    景帝并不言语,就这般的捏着她的下巴。目光坚定,如此这般,腊月还有什么不晓得的,知道他必然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软软的开口:“我ai你。”

    景帝看着她的眼睛,这个时候,他竟是觉得自己看不懂她了,她的眼睛水汪汪的,语气也是他极为喜欢的音调,可是不知怎地,他偏是就觉得,这不是她。

    或者说,这是被伪装过的她。

    这句我ai你,和她嘴角勾起的弧度,远是没有听到几个孩子时那明媚灿烂的笑容让人觉得真心耀眼。

    不肯放手,他继续:“再说。”

    呃?

    腊月不解他。

    更是不知道他突然之间是发了什么疯。

    咬了一下下唇,嘴角嚅嗫几下,又开口:“我 ai 您。”

    “再说!”

    “我ai您。”

    “再说!”

    “……”

    似乎不管怎么说,腊月的话都不能让景帝满意,他就是觉得,不对味儿,往日他没有察觉这一点,但是这时,他是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一点的。

    他的月儿,好像不是像他想的那般喜欢他。

    最起码,那句我ai你,便是让他觉得并不真切。

    看着她,他一字一句:“朕喜欢你,所以,你一定要喜欢朕。你要ai 朕。月儿,朕从来都没有那么在乎过一个女人,那么喜爱一个人,不管你对朕如何,朕都想着,要对你好,要好好宠你,爱你,照顾你,保护你。”

    腊月听他此话,呆滞在那里,不明所以。

    她不了解,景帝为何突然如此。

    可景帝看她如此迷茫的模样儿,心里竟是稍微酸涩起来。

    原本的时候,他以为她爱他,最是喜爱她讨好的眼神儿,温柔的动作,俏皮的微笑。

    可是今日,他竟是觉得,他求的,是一个真实会爱他的沈腊月。

    而不是,因为他是皇上。

    亦或者是,她的假装。

    不知怎地,景帝竟是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几分的假装。

    苦笑一下,不爱她时,他怎么都看不出,但是动了心,所有的一切便是不同了。

    他竟是不满足起来。

    甚至说怀疑起来。

    怀疑她没有那般的爱他。

    “皇上,你今日是怎么了?”腊月看不懂这个时候的他,觉得他今日反常极了。

    小心翼翼的询问。

    景帝看她的模样儿,轻轻笑了:“朕这般爱你,却怕你不如朕想的那般爱朕。”

    如此肉麻的话,腊月听完去并无什么反应。

    在她看来,景帝的爱情,廉价至极。

    如果需要,他会对无数的人说出这一句话。

    而此时她又因着陈家的事儿多有怀疑,生怕景帝是在怀疑她,更是小心了几分。

    “臣妾自然是喜欢皇上,爱皇上的。如若不爱您,臣妾又该爱谁?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这患得患失的,本就该是臣妾,不管如何,都不该是皇上您。今日您这般,倒是让臣妾觉得,您抢了我该说的呢?”

    景帝看着她说话时的眼神儿,眼神暗了暗,其实如果细看,腊月说爱时,眼里竟是并无一丝的爱意 。

    苦笑一下,往日他究竟是多蠢,才会觉得,腊月爱他如生命?

    又想到两人共同经历的那些,景帝心情平复下来。

    纵使,她不似她自己说的那般爱他。

    纵使,她没有对自己付出百分之百的真心。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总归是他的妃嫔,终究在他身边。

    生死攸关之时,她表现出来的生死相随,舍命相救,又怎么不是她心里最真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又变了面孔,只要他真心,又怎么会捂不热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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