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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毒女》颜新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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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3:20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故意被抓

    偌樱没有想到素问会突然出现在这,被踹开的门还来回晃荡着。偌樱看着这站在门口手上还捏着几枚金针的女子,她的嘴角上带了几分笑意,那神情倒是有着几分抓到了人的把柄的得意神色。

    素问踏进了门来,她也看到了容渊脸上那一点点细小的口子,殷红的血滴顺着脸颊滑下,容渊的肤色白净,所以这鲜血在此时此刻看起来的时候十分的触目惊心,容渊也感受到了脸上的那一点点的湿润,他并不觉得有多少的疼痛,他整个人都麻木着,这样一点细微的伤口对于他来说感觉并不大。

    但这一点点的伤口对于偌樱来说却是巨大的,这样一张漂亮的美人皮很是难得一见,她脸上的这一张皮已经再也维持不了多少了,她渴求着新鲜的面皮,也只有这样新鲜的面皮才能够叫她脸上的容颜不变。

    “你难道都没有照镜子看过你的脸么,都快干裂起来了。”素问缓缓地道,“鬼婆,你该不会是因为老眼昏花所以已经瞧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了吧?!”

    偌樱的眼睛张大,她看着素问。镜子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禁忌的存在,而她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照镜子这件事情,但如今这个女人却是提醒了她那个禁忌的存在。她那个地方里头的那一面铜镜也不是她安装的,那是被人用内力深深地嵌了进去,他要她每日都能够看到她那一张脸,那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孔。

    偌樱看素问,又将视线落在了容渊的身上,在落到那伤痕处的时候,她的眸中多少有些惋惜却也还是值得的,这样一点点小小的伤痕也不会那么的明显。

    偌樱伸手将容渊一拉,她那幽蓝色的长爪直接挠向素问的脸,在那尖利的指甲在瞬间变得像是虎爪一般,带着雷霆的气势,却在靠近素问的那一瞬间撒出了一阵粉末。那粉末让素问不得不散开身子,也就只有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偌樱已经拉着容渊跳入到了床上,也不知道她碰到了哪里,只听到有一声机关翻转的声响,一声卡啦一声。

    素问听的仔细,她也顾不得眼前的那一阵烟,直接将手上的银针飞了出去。素问使用银针的手段十分熟练,那一枚银针瞬间刺入偌樱的肩膀处,瞬间没入。

    偌樱一声闷哼,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这墙上忽地出现一个入口,床板在瞬间一个翻转,入口处就像是有着极其深的吸力一般,将她和容渊两个人拉扯了进去,瞬间消失在素问的面前。而这一个入口在偌樱和容渊进入之后很快闭合了起来,严密至极也是半点也没有刚刚裂缝的样子。

    而在他们消失之前,素问瞧见在偌樱身后的容渊朝着自己看了一眼,那眼神倒是没有半点的责怪意思,而像是在告诉她,他是相信她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就像是她刚刚应承下的那些个话一般。

    素问用衣袖轻轻一扇,将这一阵青烟吹散了开来。

    她看着如今空荡荡的也就只有她一人的房中,也只能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果真这个地方是有暗道存在的,就在这个房间之中。素问看了这房间里头一眼,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她摸上了那看着墙面。在这墙面上,她是真的半点也没有瞧见裂缝所在,甚至摸不出半点的不同,哪怕她用内劲击向这一面墙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是击中了那正常的墙面一般,半点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别说是轰出了一个洞来,甚至连墙上的土都没有掉下一块的。

    这个机关应该是一个高手制造的,哪怕比她内力更加深厚的人来只怕也不能奈何这个半点的,除非找到机关的入口打开,否则他们只能干等着。

    素问寻了一圈,将床上的被褥全部都推到了地下却依旧没有瞧见半点开启这机关的地方。

    “挽歌!”素问叫了一声。

    “是的姑娘。”挽歌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表示他一直都在的。

    挽歌听到素问叫了他,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走进了房中,瞧着素问像是一个孩子似的蹲在那简陋的床铺前,一寸一寸摸索着那床铺,他的身上还略微有些狼狈,那是因为他在那风沙之中在那屋顶上听着那些个人的声响而导致的,虽然已经多少打理了一下自己的模样,但这发丝之间还藏有一些灰尘和风沙。挽歌也晓得在这个水要比黄金还要来来得金贵的地方,洗澡也便是成了一个奢侈的存在,而且他就算搭理的干净了,等到他们一上路之后还是免不得风吹日晒的,所以他也不能计较什么。只想着赶紧穿越过这一片沙漠进入到有人烟的地方。

    他也是一直都护在外头,他自然是要在的,只要是素问遇上丁点的威胁他就会提剑杀了进去。但容渊自然是同他没有什么关系在的,所以就算容渊死在了他的前头,哪怕是被人砍成肉糜,只要素问不开口,他都会当做全然没有瞧见。

    而这一路行来的时候,挽歌虽是没有表现出来,这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大爽利的,大约是这安逸的日子过的久了,他也已经不大喜欢也不大习惯这风吹雨淋的日子,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掉头回无双城去。再说,挽歌只要一想到这容家叔侄量对于素问有几分觊觎这件事情,他的心中就是不大高兴的。

    皇家这样麻烦的地方又怎么是适合姑娘去的呢,他愿意一辈子都陪着她仗剑江湖也不愿意她陷入那勾心斗角的泥潭之中,所以刚刚在看到容渊被偌樱挟持的时候,挽歌几乎是想要拍手称快,巴不得如今这人能够杀了回来将容辞他们几人也一并带走,这样一来之后,他也就不用瞧见那两个人,也乐得逍遥自在了。若是她没有这样的手段,他也不介意到时候帮她一把,帮她成事了。

    挽歌心中这样想着,却还是乖乖地走了进来,将素问从地上拉了起来,那白净的手指上也已经沾染上了一些个灰尘。挽歌也知道素问在寻找些入口的机关。他弯下了身子,细细地摸索过每一寸的地方,床底下,还有房间里头的每一寸的地方,他的神情认真而又严谨,这最后的时候还是朝着素问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素问看着挽歌那认认真真的样子也有些为难,她自然是相信挽歌的,他说没有找到必然是没有找到的,而且她也是看着他这样人人真真地寻找了,如果真的有自然也会发现异常才对,看来这机关的机括做的地方不是一般的隐秘,如果不是对这间房间很是熟悉的人多半也是发现不了的。

    素问和挽歌细细地寻了又寻,到最后的时候也是一无所获。到最后,素问也有些恼了,她最烦躁的就是这样完全是漫无目的的寻找方式,尤其是瞧见自己的手脏了一次又一次,一双白手都变成了黑手的时候,素问的神情也变得有些紧绷起来,末了,她终于决定放弃。

    熬药那种细致的活她自然是能够做到最好的,但这找东西藏东西一类的,尤其是破解机关,这一贯不是她所擅长的领域。这术业有专攻,她能够将自己的医学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就足够了,机关设备一类的自然是有旁人擅长的。

    “去将那些个人给我绑来。”素问拍着手对着挽歌道,她知道这一定还有会有别的入口,否则偌樱就不会从外头直接走进来,而是从这个房间之中直接走了出来的。而偌樱从另外一个出入口来,的确不会引起他们的疑心。而那些个人绝对是会知道一些的。

    挽歌点了点头,他闪了身。其实刚刚在素问让他去查那些个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个人绝对是有古怪的,后来在听到这些人讨论着要将素问给卖了卖了多少银钱才好的时候,挽歌这才克制不住将这些个人全部都捆绑了起来。姑娘又怎么是能够被这些个人妄自议论的存在,而且听着他们所定下的那些个银两,这最高的时候也就不过是五十两而已,挽歌是更加不能容忍了,这样低的价格,要是给素问知道,只怕她也是要盛怒的,这样低的价格,别是是没有到素问的十分之一的身价甚至连她的万分之一的身价都没有的。也亏得这些个人像是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挽歌便是在他们这些个讨论声之中将他们给全部绑了起来,而在他刚刚将这些人绑成了麻花的时候,夜当家的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很顺手的挽歌就将人也一并绑着了,不管这些人倒是是不是那些个十恶不赦的人,在挽歌的眼中这些个人全部都是不能留得。临走的时候,他自然是会将他们一并给解决了,绝对不会叫他们在出现在这个世上再碍一次眼。

    素问对于挽歌的行动那是不知情的,她也从来都不约束着挽歌的行为。她只知道这个陪在她身边半年的人很是能耐,她所吩咐下去的事情,他也是能够做得极好的。当然素问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挽歌会在她身边呆上一辈子这样事情,她和挽歌之间压根就没有卖身契的存在,他若真心要走的时候,素问也拦不住,也是不想拦的。当一个人真心要离开的时候,不管怎么拦都是拦不住的。

    素问在大厅之中等着挽歌将那些个人带到自己的面前,容辞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皇兄被抓走的事情,他只有在最初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些惊讶,但在这惊讶之后,容辞做了一个同素问一样的决定,他命令清风清朗将这些人全部都抓到自己的面前来。安晋元和姚子期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安晋元只是有些意外,在意外之后也倒没有半点惊慌的样子,因为他觉得这人如今已经是消失不见了,就算是再着急再暴怒也是于事无补的事情,而姚子期这个半点也经不得风浪的孩子,在震惊之后,他的内心就已经开始有些惊慌知错起来了,觉得容渊都已经被抓走了,他们这接下来会不会有旁的危险……那原地不停转圈的熊样完全就像是一只失去了领头羊的羊群一般,最后还是在众人的警告眼神之中才没有说出更叫人愤怒的话来。

    “说,你房中那机关的入口在哪里?”清风一脚踹上夜当家那健壮的身子,一下子将他踹翻在地,他的脚在夜当家的胸口用力地碾了一碾,肋骨发出了“咔”的一声声响,想来应该是他的肋骨一下子被人给踩断了,有鲜血从夜当家的口中涌了出来,他的神情很是痛苦不堪。

    素问在清风踩断夜当家的肋骨的时候稍稍闭了一下眼睛,这画面虽不血腥却也到底有些残酷,这样的动作做来清风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而容辞的眉头也不曾皱上一皱,全然当做自己没有听到这所发出的痛苦的呻吟声。

    “说出来,给你一个痛快。”容辞的声音静静的,在这一刻说来的时候有着说不出的镇定也有着说不出的沉着,他微微地低垂着头,伸手抚弄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石扳指,声音也是淡淡的。

    这是见惯了血腥,又或者是承受能力极其好的人才会做到这般的无动于衷。素问看了容辞一眼,她没有说话,这每个人都有着隐藏着的一面,容辞在她的面前多半都是温和的,声音也是那样轻轻的,但在刚刚这一瞬的时候,素问觉得,容辞这性子里头还是隐藏着那些个果断的杀伐。他刚刚并没有说出杀出来就饶了他们不死的话,这说明着,容辞对于这些个人有着杀心。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他都有着一种不能容忍他们在这里的杀心存在。

    这些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支吾着半句也是不敢说的。清风瞧见他们这模样,知道这些个人的心中已经微微有些动了,就是还差着那临门一脚的关系,他脚下更加用力了一点,那断裂的肋骨几乎是要插进夜当家的内脏一般,嘴角的鲜血流淌的越发快速了,那模样看的他们觉得这一脚仿佛是踩在自己的身上一般,他们也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张口就道:“那妖妇在地道之中!”

    “入口在哪里?”清风见众人肯吐,他又问了一句。这审问人的时候最怕的是两种人,一种是半点也没有骨气的人,这种人为了自保多半都会将事情全部都推到旁人的头上,言语之中十分的不老实,甚至会为了给自己脱罪而说出不少的谎言来,还有一种则是相反,就是太有骨气的人,这种人不管是用了多少的刑法那都不会轻易吐实。

    而眼前这些个人就是完全没有半点骨气的人,索性的,素问她们所询问的也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也由不得他们说出什么谎言来。

    “说,地道的入口在哪里?!”清风又喝问了一声。

    那些个人生怕自己会成为清风脚下那痛苦不堪的人,急急忙忙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就在厨房外头哪里……”

    清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刚想要对着这些个人说出带路的时候,却见这刚刚朝着他们吐出实情来的人,突然之间一下子扣住了自己的喉咙,他们的神情痛苦万分,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脖子上青筋全部冒了出来那样子看起来有说不出的痛苦之色,紧接着不过就是在瞬间,他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乌黑,嘴角渗出了黑色的血液,一个一个脖子一歪全部在他们的眼前死了。

    这阵仗倒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们临死的时候,这眼睛还死死地张开着,眼睛血红血红的,不一会,就有鲜血从那眼睛里头缓缓地流淌出来。这眼睛里头流淌出鲜血的画面也刺激了原本还有些没心没肺的姚子期,他是最见不得这个的了,自打在八大胡同中过这种之后,他现在见到眼睛通红的人都是觉得有些害怕的,就怕这些个红着眼睛的人会不会因为自己多看了一眼之后就会传染给自己,然后就这样死了。

    所以在见到这眼睛也变得鲜红之后,姚子期这第一感觉就是朝着素问的身后缩,只觉得在素问身后应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素问才能够保护他。

    姚子期死死地跟在躲在素问的身后,就像是跟着一根小尾巴似的,只是这尾巴稍微有些高大了一点。素问也没有什么心思同姚子期来玩闹,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玩闹的好时候,她走上了前,看向那几个已经死透了且没有半点营救可能的人,她摸出了一枚银针对着其中一人的头顶一插,那银针一下子没入到了底部。而不一会,那人的鼻子微微动了一动,只见一条肥大的像是青虫大小的虫子从那鼻子之中钻了出来。

    这虫子到底不是那吃着菜叶为生的青绿色的菜青虫,而是通体乌黑的,这背上还有一些个花纹,五彩色的就像是一个棺材似的,看着不知道有多诡异。而这一条虫子从鼻子里头爬了出来之后也没有爬多远,不过就落到了下巴处就停止了挪动,僵直不动了。

    素问看着这一条虫子,她微微蹙了蹙眉头,她看向还被踩在清风脚底下的夜当家看了一眼,她道:“几年前她是不是给你们吃过什么药丸,逼着你们发了毒誓?”

    夜当家也已经被这样的阵仗给吓到了,他现在听到素问这样问着自己,他急急忙忙地点头。

    其实他们这一伙人的确不是什么好鸟,干着奸淫掳掠的事情,后来被官府抓的紧了一点就想着到这些个三不管的地带来躲上一躲,等到他们摸着并不熟悉的路在身上背着的水囊和干粮快耗尽之前,他们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恶魔城”来,他们也是听说过恶魔城的存在的,这个地方据说有不少的大奸大恶之辈,同这些个人相比,他们自然就是小巫了,想着到时候就算是官府来剿灭多半也不会轮到自己头上的,而且这荒漠之中又有多少个鸟人会过来。

    等到他们到了这恶魔城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传说之中的地方同他们现实见到的完全是不一样的,而这里没有什么人,干脆的他们就把这里给占据了,却不想给自己招惹上了更大的麻烦。这当天夜里的时候,这恶魔城就出现了一个女人,且还是一个国色天香美得叫人窒息的美人。

    这美人也是极其的放荡,当下就是勾引着他们。他们不是善男,又遇上了不是信女的,自然也就无所谓了。那画面几乎是能用“淫秽”两字来形容。

    却不想在玩闹到高分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然生生地扯下了她身下男人的脸皮,随着她扯下那脸皮的动作,鲜血和惨叫声不断,也叫这些个人清醒了起来,也晓得这女人根本是个妖。

    当然夜当家他们也是想要逃走的,但他们的功夫没有这个女人来的厉害,这逃也不知道是要往哪里逃,逃跑的人当夜就被她给扯下了面皮挂在了屋子前头以儆效尤。在这茫茫几乎不辨方向的地方,或许还没有事等到他们寻到出路就已经死在荒漠之中了,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还给他们吃了毒药,逼着他们发下了毒誓,只要是向人泄露了她的行踪就会死。

    他们走也走不掉,跑也跑不了,只能在这个地方鬼混了下来。而偌樱也倒不是住在这里的,只是每隔一两个月的,她总会出现一次,等到她出现的时候就代表着有一个人的脸皮又被生生地扯了下来。没有人敢去问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没有人敢去问,他们默默地隐忍着,直到原本他们这一行大约三十多人到现在只剩下他们这几人。

    这是一个几乎是不会清醒的噩梦一般,夜当家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得是开始自己想办法,他们有时候会将经过沙漠的旅人给抓了过来当成祭品奉献给她来保住自己的姓名,这久而久之的,他们就是如同现在这样,坐着自己的老本行,然后将旅人成为她的祭品。

    夜当家也没有想到当年他们被强制地服下的那一颗药真的是一颗毒药,而在透露出了她的行踪之后,他们真的会死。

    那是苗疆的蛊虫。素问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出现这种玩意,这些东西是偌樱的,还是谁的,这些谁都不知道,可素问倒是清楚一件事情,如果再不去救容渊的话,大约他是要死在那鬼婆的手上了,这鬼婆除了喜欢扒人脸皮之外,还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采阳补阴这种邪术,看看刚刚那鬼婆的样子,贴着那一张人皮面具,那裸露在外头的肌肤还真的是晶莹剔透半点也不见老态,完完全全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所有的肌肤,这人也不知道是吸了多少男人的阳气来滋养着自己了,只怕都已经将这邪术修炼成精了。

    素问抓过夜当家,她道:“你带我们去入口处,带时候我给你药让你去处头脑之中的这一条虫子!”

    夜当家虽是畏惧着偌樱的,但如今这种日子他也已经受够了,每每都是惧怕着这里没有行人经过又或者是抢不到半个人成为祭品而死的人是自己这样的噩梦,只要他能够将自己头脑之中的那毒虫去掉,他就能够彻底离开,夜当家点了点头。

    清风见他点头,一把抓起了人,提着他就朝着厨房后头而去。

    在厨房后头有一个小小的水井,这小小的水井挖的极其的深入,上头盖着石板,这是在山区很少会有降水的地方会做的事情,将水井上头遮盖住厚厚的东西,可以适当地阻止着里头水分的蒸发,而四周也有暗道通往水井,只要下雨的时候,雨水就会汇集到一处,然后注入到水井之中用作储藏之用。

    夜当家的脸色刷白刷白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胸口更是闷疼不已,他知道自己伤得极其的重,这个时候他是应该躺着不动比较好,但他知道自己不带素问他们多半他们也不会留了自己的性命的,而这里没有人给自己治伤,唯一同他一直相依为命过来的那些个兄弟也已经死透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这早晚也都是一个死字,再说了,那妖妇给他们吃下了那样的毒药,这能不能活还是一个问题呢,夜当家算计着,倒不如是帮着素问他们一把,等到自己助他们救下了人,抓到了妖妇之后再求一个情或许还是能够换来一个医治的。

    夜当家强忍着不适,他跪在地上,拂开了水井旁的沙砾,在这沙砾下头竟然由着一块青石板,那青石板上有着一个铜环,的确是一个入口。

    他不敢言语,就怕自己这一言语之后得到的就是刚刚自己那些个兄弟的下场。

    安晋元拉开了那青石板,石板一掀起就见下面黑乎乎的一个地道,宽度大约只能够容忍一个人经过,安晋元当下就要往下跳下去,却是被素问阻拦住了。

    “你留在上面。”素问对着安晋元说,她的声音之中是有着一种不容拒绝意味,“我同挽歌进去,你留在上面,姚子期你跟着一起来。”

    安晋元怎么也没有想到素问宁可是将姚子期给叫上也不愿意叫着他一同前往的,他当下就觉得有些受辱,他道:“难道你觉得一个废物要比我来得强一些?”

    素问时常是对着姚子期说什么废物一类的,安晋元原本也是没有这么看待姚子期的,他晓得姚子期这人刚刚学武不久,自然是不能同他们做比较的,也觉得姚子期虽然天分是不怎么足,但胜在勤勉二字,所以也从来都没有看不起姚子期这人的意思,可在刚刚听到素问宁愿叫上姚子期也不愿意自己下去的时候,安晋元的心中就是有些不大高兴只觉得自己是被素问给辱没了,当下的,这一句话就是脱口而出。

    姚子期摸了摸鼻子,他虽然对于安晋元说他是废物这件事情稍稍有些介怀,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同安晋元也可算是朋友,虽不能说是有过命的交情,这好歹也是有着同一个敌人的存在,却没有想到原来他也是这样看待着自己的。但他看了一眼那黑黝黝的小道,又不知道这小道之中会不会有一些个可怕的事情在等着自己,他也不想去计较这“废物”二字的事情了。这被人说废物,好歹是要比丢了小命来的好一点。

    当下,能伸能屈的姚子期选择了屈,他道:“我觉得安晋元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想我这人吧,一般只有拖后腿的份儿,这要是下去了,大约也就只有让你保护我绝对不会帮上什么忙的,倒不如……”

    素问听着姚子期那唧唧歪歪的声,其实他这说了一堆的话,这浓缩成一句不就是“我怕死不想去”,素问冷冷地看了一眼过去,她道:“安晋元你的伤势没有痊愈,就算下去了也比不得你姚子期好上多少分。你是打算去救容渊还是叫容渊来救你?!你现在这个样子下去大约也不过就是一个废物罢了,再说,我要你下去你觉得我还是会保护你的,不过就是想着让你当个垫子罢了。”

    姚子期听到素问这么说,他也知道自己大约不管再说什么,素问也是不会同意的了,她就是打定了主意是要把他给拖下水去的,他除了说自己一个命背大约也没有什么别的好的形容了。

    挽歌率先跳下了小道,这小道微微有些黑暗潮湿,他抽出了身上带着的火折子一下子点燃了,火折子那幽暗色的光芒照亮了眼前。

    挽歌对着素问伸出了手,示意她牵着他的手再跳下来,这个动作做的十分的顺然,那神情在微微有些昏暗的光线下也显得有些情深意重的味道。

    素问准备了一下就想要朝着下头跳下去,容辞一下子叫住了素问。他这个样子自然是不可能跟着素问一并下去的了,而这里头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容辞也是不清楚,他最后只能是对着素问道一声:“凡事小心。”

    这说话的语气虚弱的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一路上的事情发生的太多而对现实的无奈和对素问的歉疚,又或者是对自己无可奈何的妥协。

    素问嗯了一声,她纵身往下一跳,洞口离地面也就只有悦两米半高度,所以也不算特别高,所以素问这跳下去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大碍。

    夜当家瞧见素问一下子跳了下去,他也有些着急了,他哪里晓得素问这一旦去了那个地方之后还会不会是有命回来的,他扯着嗓子道了一句:“我的药。”

    素问随手甩了一颗药丸上来,就落在夜当家的身边,夜当家二话不说便是拿了这一颗药吞下去。

    姚子期蹲在洞口,他这面容委屈不已,却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得乖乖地往下一跳。素问和挽歌并没有走远,所以姚子期在跳了下来这一瞬间的时候也便是瞧见才走开了一点点路的素问他们,他一边叫嚷着“等等我我怕黑”这样的话,一边匆匆地跑了上前。

    这小道之中黑黝黝的厉害,他只得是攥了素问的衣角也顾不得素问会不会回头暴打他一顿这种事情,他想着如今只要是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成,被素问这暴打一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素问知道自己的衣袖子被姚子期攥在手中,这人像是一个背后灵一般紧紧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半点也是不敢离开的,她道也没有回头训斥,只是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小道里头黑暗的厉害,姚子期看什么都觉得昏暗无比可怕不已,但他手中攥着的衣袖却叫他有着一种心安的感觉,只觉得眼前这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的可怕了。

    留在洞口处的容辞看了一眼那夜当家,一会之后他才缓缓地道了一句,“将他给我带走。”

    清风清朗点了点头,知道如今容辞的心情并不算大好,清风抓着人离开,这除了不想叫夜当家污了人的眼睛之外也是要将他给处理干净了,在这里的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而容辞刚刚那一句话之中也是包含了将眼前这个人给处置了的意思,他又怎么是能够不明白的呢!

    清风将人带的远远的,他本想动手,却见这夜当家眼耳口鼻之处都在冒着鲜血,这人原本还在他的手上挣扎着,可不一会的功夫,这人就不再挣扎了。

    清风伸出手指微微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已然没有了,他看着这人的下场,想来素问姑娘原本就没有打算要给他真的药丸来着,这刚刚给的许有可能不是解药而是毒药了吧。

    清风随意地将人一丢,也不掩埋,反正在这沙漠之中多的是无主的枯骨,这样的一个人也不应该是有善终。清风见他死了,也便是回了去,在他这一走,天空之中也不知道打从哪里飞来了一群秃鹫,很快地在他的身后就响起了一阵啄食的声响。

    清风没有回头也知道那画面是有多么的可怕的,或许这样才是那个人应该有的下场。

    容辞轮椅上,清朗站在他的一旁。容辞看着那小小的洞口半晌都没有说话,像是在发呆一般。安晋元的神色也依旧是微微有些难看,他知道自己的内息还没有痊愈,但是刚刚素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实在说的有些难堪,曾几何时,他竟然也同姚子期一般也成了废物的代名词、

    容辞看着那洞口,忽地轻轻地笑了起来,清朗见容渊突然之间笑得这般的开怀,他也有些觉得奇怪,现在庆王殿下生死未卜,肃王殿下怎么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是能够笑的出来的?!

    “清朗,皇叔他可真是个奸诈的很的人呢!”容辞缓缓地道,“这面上皇叔看着倒是有些个敦厚的,实际上大约也不会有人比皇叔更加会有能耐了。”

    清朗略微有些困惑,他也不甚明白为何容辞会在现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说出这种话来,也大约是清朗面上的神情实在太过困惑了,容辞又道了一句:“你觉得皇叔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是这般没有防备,会着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呢,这样子的皇叔,你不觉得十分的奇怪么?”

    清朗想了想道:“殿下的意思是说?”清朗的神情之中也多少有了些意外,刚刚肃王殿下的意思是说,庆王殿下分明就是故意放松了警惕,然后等着人去救他?这样做未免也实在是太过大胆了吧?清朗实在是完全不能想象,庆王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用意,难道说被人威胁着性命这种事情还是闹着好玩的不成?

    容辞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之中忽然地就带了几分的埋怨,“皇叔这人, 真是……”居然都用上了苦肉计了!容辞原本在听到容渊被抓的时候也多少有些意外,可转念一想之后,自己皇叔原本就不是一个沉迷于女色之中的人,如果他要是连丁点的美色都抵挡不住的话,现在的庆王府上早就已经是妻妾成群了,而且皇叔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奇袭,尤其擅长突入敌军。他再怎么没有防备也不应该这样轻易地被人给抓走了的,多少也应该是拼搏一把才对。

    这分明就是自己皇叔的苦肉计,知道素问一定会去,所以这才这么做了的。这心思用得是多么的深,多么的有心计呢!真亏得他刚刚还为皇叔他担忧了一把,现在想想自己果真还是稚嫩了一点,皇叔这人果真就是一只老狐狸。这是想说素问要是去救他,多少也应该是对他有几分情意在的么?!

    容辞微微一笑,他倒也觉得的确是有几分意思在了,也不知道在素问想明白皇叔是故意这么做的时候,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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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4:17
第一百四十三章 营救

    在机关开启的那一瞬间,容渊其实对于自己可能会遇上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大的恐慌,即便前面是完全不能预知的事情。

    他想,素问一定是会来救他的,他是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坚定着这个念头的。

    在那黝黑的小道之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这种味道稍微有些难闻,这小道很是狭窄,只能容着一个人经过。而容渊几乎是被偌樱推搡着往前走,一个女人这力气也的确是极大的。而容渊浑身浑身有些难受,那感觉有些麻麻的,有些难受,却也还不至于到痛苦的地步,只是他的内力暂时被抑制住了,使不上来而已。

    偌樱的动作很快,力气也是极大,也逼着他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她对于这黑暗的小道很熟悉,直到她将自己一推,推入到了一个像是小间的地方。等到进入到这个地方之后,容渊才感觉有些宽阔了,眼前也有些清亮了,能够瞧见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等到看清这一切的时候,容渊觉得自己还宁可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这几乎可以算是一个万人冢的地方,他的脚下遍地都是白骨,散架了的白骨散乱着,没有散架的白骨重叠着,有些已经是许多年前的白骨,光是看着就极其的森然,而有些还没有腐烂成白骨的躯体横在一旁,有一些绿色的汁液从躯体下面蔓出。胆小的人光是看上一眼就足够叫人吓死在当场了。

    容渊在战场上的时候见过遍地的尸骸却怎么也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画面,在这一瞬的时候,容渊觉得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还是太少了一些。

    这里有一个房间大小,在正中间的里头摆着一个石棺,将这里构画成了一个墓室。因为摆放着的尸骨太多,由着蓝幽幽的鬼火燃烧而起,越发显得鬼魅了起来,空气里头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难闻气味,这种气味几乎是能够叫人窒息。容渊是在不能想象,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能够生存下去,光是闻着这种味道就足够叫人觉得恶心了的。

    偌樱挥出一掌击打在石棺上,将那原本半开的石棺一下子合上了,偌樱寒着脸,抿着唇将容渊狠狠一推,将他推到了石棺上。

    石棺略微有些沁凉,容渊毫无反击之力,他就躺在石棺棺盖上,棺面上有些花纹,略微有些硌人。黑发散了一片,看起来他就像是无力反抗的羔羊一般。

    偌樱身后去扯容渊的腰带,她修炼的是邪功,其实素问说的完全没错,现在的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多少岁了,但年龄都是虚空的,只有身体才是真实的,眼下的她谁又能够知道她到底是多少岁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她的真实的年龄不是么,她还是这般的年轻半点也不见老态。

    当然,她是喜欢容渊的,和以往那些个男人交合,那也不过就是因为她要维持着自己的容貌,她取他们的脸皮也是因为要让自己面上的人皮不会衰败罢了。但那些个人又怎么能够同眼前的人相提并论的呢,这样漂亮的一个男子。

    “若是你能够早生几十年,那该是有多好。”偌樱不无遗憾地道,如果这人能够早生几十年的话,在自己最是风华正茂的时候遇上他或许这一切都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她也有着艳绝的名声,多少皇孙贵族为了瞧她一眼不惜一掷千金,若不是自己看走了眼如今又何至于会混到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容渊听了偌樱的话,他露出了欣慰的笑来,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清冷,倒也还显得有些坚定,他道:“索性我还是没有出生在那个时候。”要是遇上了像是她这样可怕的女人,这几乎都能够称之为是一场噩梦了,容渊实在是不能够想象那样的日子是多么可怕的,现在遇上这个女人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是倒霉透了。

    偌樱听了容渊的话,她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像是带着一些个怒意似的,她那幽蓝数色的指甲在容渊的身上扯过,“刺啦”一声,容渊身上的衣衫被扯开一个豁达的口子,整个裸露在了外头,在这房间之中那幽蓝色的火焰下那身体看上去有着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容渊看上去很瘦,瘦的几乎是个书生似的,他平日里头若是只穿着一身常服在外的时候多半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够看出容渊是个在战场上领兵作战的将士,而是一个在哪个私塾里头教书的夫子似的。但这衣衫扯开了之后方才知道这人瘦归瘦,这身体到时候半点也不像是一个书生会有的模样,身上的肉结实的很。若不是现在的他已经在药力的作用下没有多少力气,只怕如今他的身体应该是紧绷不已甚至是肌肉纠结的。

    偌樱在扯开衣衫之后,她的手垂涎地触摸了上去,慢慢地摸索着,她的喉咙甚至还吞咽着口水,只觉得自己像是在触摸着一块上好的玉石一般。

    容渊只觉得有些恶心,不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气味作祟的恶心,而是被眼前这个女人触碰而觉得恶心。容渊直到现在这一刻的时候他才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故意放松了警惕,叫眼前这个人得了手才对。

    偌樱当然是不知道容渊心中所想,但她却是看到了容辞那一章纠结的脸孔,那面容之中十分的不情愿。她轻笑出声,那幽蓝色的手指慢慢地划过容渊的喉咙,抚过喉结又顺着肋骨划到了他的腹部。她贴近容渊的脸,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个魅惑,她道:“怎么,觉得难受不成?你放心,一会你会觉得舒坦的。你是我的猎物,我又怎么能够叫你觉得有半点的不舒服的呢?”

    容渊闭上了眼睛,他心中厌恶到不行,看着眼前这一张脸皮他的心中就会忍不住地想起这地上那么多的尸骸,那些个人应该基本上都是男人,他们或许就和他一样被这个女人带到了这个地方,然后死在了这里。这一张明艳的脸孔他也觉得恶心不已,看着它,他就能够想起她掀开脸皮的时候下面的那一张真实的脸。

    偌樱褪下了自己的外衫,在褪下外衫的时候,偌樱闷哼了一声,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自己的右肩,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小贱人。”

    偌樱气恼的厉害,她几乎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上一次受伤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了,而她竟然是被那样一个处处都比不上她的小丫头给伤了。那小丫头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偌樱触碰到自己的伤口处,她摸不到那银针,因为整个银针已经透过伤口直接没入到了肩膀之内,伤口被这一枚银针给堵住了,所以半点鲜血也流不出来,但是伤口却是疼痛异常,如果不及时将银针给取出只怕到时候自己这手臂就得废了。

    偌樱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耗费这个精力在现在这个时候,但她一贯爱惜自己的身体,绝对容不下有任何人用任何的方式伤了她的身体,而且她也还想要着自己的手臂。她凝结了内力,将内力全部都灌注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她用左手对着自己的右肩用力地一拍,将已经没到深处的银针深深地逼了出来。

    银针透骨而出,伤口瞬间扬起了一片的血雾。银针落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声响,在这寂静的地方也就只有偌樱那浓重的喘息还有因为疼痛而响起的呻吟之声。

    银针虽小,但伤口却是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滑落,拉出长长的一条血痕,顺着手指慢慢地往下滴落。疼痛在她的伤口蔓延起来,渐渐地衍伸到了整条手臂。

    偌樱随意地扯了自己衣衫的一条布条,胡乱地绑了一绑。她看向躺在石棺上的容渊,这人的神情还是那般的淡然也不知道是他太过平静了还是他觉得如今到了这种地方即便是再反抗也是完全于事无补的?!

    “等到取了你的脸皮,你是想要如何死去?!”偌樱翻身而上,她整个人坐在容渊的腹部,那动作那姿态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偌樱触碰着容渊,她款摆着腰肢,像是在逗弄着容渊。她一贯对这个男人是仁慈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再加上他又是长得这样的好看,只要他说出口,她一定会让他不会有多少痛苦地死去的。

    容渊张开了眼睛,他那一双星眸在这个昏暗的地方有着说不出的明亮,就想是一颗星星一般的璀璨,他道:“你以为你是真的能够得手的?”

    偌樱对于容渊的话半点也不在意,只觉得这些个话也就不过是他在现在这个时候用来威吓一下而已,虚张声势这种事情她早就已经见多了,半点也不觉得意外的。

    她道:“他们不会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偌樱肯定地说着,就算那小丫头在他这样消失不见的时候会寻找那又如何呢,就算他们将那些个没用的东西抓起来询问也没有半点的办法,只要他们想要说出她的藏身地点,在他们说完之前,他们就会先死。她又怎么会真的放任着人掌握了她这样的一个弱点,反正那几个东西对她来说也已经几乎是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了,就算是死了,偌樱也不会觉得有半点的可惜的。这个地方往来的人太少,当年要不是为了躲避她也不会躲藏在这里,原本想着等到自己养好了伤势之后就会离开。可惜到后来的时候又是出现了一些个意外,导致她不得不在这里呆上更长的时候,现在或许也到了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她可不能再守着这个空空的地方,等着那些个往来的,尤其那些个往来的人生的十分的难看。

    她开始想念起江南那些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她想要回到江南了。所以等到她得了容渊的面皮等到那些个人离开之后,她也要跟着一并离开了。

    容渊只是嘴角微微地笑着,不管偌樱再怎么动作,他愣是半点反应也无,完完全全是当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他相信素问是一定会来的,她那样的人,说出口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做不到的呢。

    偌樱挑逗了半天见身下的身体半点反应也无,偌樱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管男人喜欢还是不喜欢,这生理上的纯粹反应也是有的,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半点反应都没有的?

    “她来了。”容渊道。

    他能够感受到素问走过这黑暗的小道的时候所发出的那些个声响,他就是能够感受到的,她正在来的时候。,

    偌樱停下了动作,她侧耳听了一听,觉得自己并没有听到半点的声响,她不相信那小丫头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来,而且要是被她寻到这个地方来那还是一件了得的事情?她细细地听了又听,确定自己半点也没有听到声响,她觉得这不过就是这人的一种幻听罢了。

    “她不会来。”偌樱道,“你就认命吧!”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对你有半点的反应。”容渊抬眼看着偌樱,那眼神之中充斥着一种厌恶的,他定定地说着。他知道偌樱是想要做些什么的,但他绝对是不会叫她得逞的。旁的男人或许经不起半点的撩拨,到容渊不同,他看到这女人的时候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些个厌恶,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别的感觉的,别说是她这般的挑逗了,就算是她在他的身上将自己的腰给拗断了,他也不会有半点的感觉。再说了,这个女人已经是这般大的年纪了,或许这年纪比他的母妃还要来得大上一些,想到这一点,容渊就觉得是越发的忍受不了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自己光是想着都觉得可怕不已了又怎么可能会同她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你是真的觉得,我对你真的是没有一点的反抗之力的?”容渊奋力地推了她一把,他这一个动作虽是费力了一些,却还是将偌樱推到了一旁,容渊气喘嘘嘘,他看着自己的头顶之处,他弯了一弯嘴角道,“就算我如今的确是不能将你如何的,但还是能够保证自己决计不会触碰你也不会被你触碰一下。”

    偌樱看着那气喘嘘嘘的容渊,她哪路是不知道这人如今的意思,他是宁可死也不愿意被自己触碰一下的,听着他这样的话,偌樱觉得有些好笑。

    “你别痴心妄想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同我做了什么好事的,你觉得你这样值得么?!”偌樱道,“就算你再喜欢那个女子那又是能够如何的呢,你以为她是会喜欢你的么?她会关心你,她会真的来这里来寻你的么是?你别傻了,喜欢这种事情是天地之间最愚蠢的事情,只要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就等于是一个覆灭的开始!”

    她也曾经那样喜欢一个男子,那么多皇孙贵族之中她就喜欢那人而已,他说自己有着天底下最漂亮的容颜还有那比黄鹂鸟还要来的清脆的嗓音,他说只要每每瞧见她的时候就会叫他觉得开怀了。就是这样动人的话让她陷得太深,她什么都愿意给予的,结果她换来的又是什么东西呢,不过就是被人蒙骗了一场而已。他亲手取下了她的脸皮,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刀子一刀一刀划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她能够听见面皮和肉分离的时候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她那样漂亮的一张脸,被他称赞了无数次的一张脸结果到最后的时候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收纳在了一个盒子里头,用上好的药材养着,以为他喜欢的那个女人面容受了伤需要一张漂亮的脸皮来进行修补。而她却成了这般倒霉的一个人,就因为她生了一张好看的脸,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喜欢,所以他就取了她的脸皮去讨好着他喜欢的那个姑娘。

    她每一天都能够想起这件事情来,只要是他一闭上眼睛,她就能够感受到那冰冷而又锋利的刀子慢慢地一寸一寸割下的时候的那种痛苦的感觉,她甚至无数次地想着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就这样死去就好了,可惜她却还是这样活着,好好地活着,想死也不能死。甚至看着那个人用她的脸皮去补救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脸皮。

    滔天的恨意让她清醒了过来,既然他们是这样喜欢取得别人的面皮,那么她也可以从别人的脸上取得自己的脸皮才对,她还是那样好看的。

    怨恨就想一个深渊,一旦跳了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跳出来的可能了。偌樱在这个泥潭之中越陷越深,她想要让自己永远的风华正茂,永远的永不衰败,结果到最后她也一一实现了,可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是越来越陌生了,她有时候甚至都已经开始有些认不出自己来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看着眼前的容渊就像是在看着多少年前的自己似的,也曾那样实心实意地喜欢上一个人,到最后的时候,她才觉得喜欢不过就是这天底下最美好最漂亮的一个谎言而已,欺骗了多少年,却又叫人带着无限的向往。

    容渊并不理会偌樱的那些个话,却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似乎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会变得如今这般模样,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这可恨之人未必是没有半点的可怜之处的。他道,“我和你不同。”

    容渊就是想知道素问待他是否也是有着那么一点的情谊在的,如果她是真的半点轻易都没有的,那么今日遇上什么事情也就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但若是素问她真的是有半点情谊在的,他绝对是不会放弃的。当然,容渊觉得就算是素问真的对自己是没有半点的感觉的,但这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想来也不会有半点的问题的。他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毅力。

    偌樱想要嗤笑容渊实在是太过痴人说梦了,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看透过什么事情是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只有这些个还稚嫩的人还会对生活有着憧憬,她现在早就已经没有半点的憧憬和向往了,她唯一要的就是让自己好好地或者比任何人都要好好地活着这是正经的道理。

    她伸手要去扯容渊的裤腰带,她是半点也不相信一个男人会对投怀送抱的女人半点感觉也没,现在同这个人说这些个有的没的事情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拖延的时间越长,越是对她不利。虽不说容渊对于一切有着一种盲目的相信感,万一要是那人真的跑了进来,偌樱也不想自己辛苦到手的鸭子已经到了嘴边还就这么的飞走了,只有真真正正地吃下了肚子,且吃的透透的再也无法改变了才是正经的。

    偌樱这种想着,她半点也不在迟疑。

    她的手刚刚触碰到那腰带的时候,却见她这小小的居所的那一扇木门被人同剑气划成了好几半,四处纷飞起来。

    挽歌站在最前头,他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着薄剑。这室内充斥着一些个磷火,在他将木门击飞之后,那些个磷火遇上更多的空气,一下子燃的更旺盛了一些。挽歌看着这室内的一切,眉头紧蹙。

    “姑娘还是不要进去吧。”挽歌道了一声,他并非是觉得这种地方素问要是瞧见会害怕,而是觉得这种地方太过恶心了一点并不适合素问进去,所以他也就不建议素问进入,但素问却并不理会,她轻轻地推了挽歌一下,示意他进去。’

    挽歌无法只得是走进去了一些,素问在看到这里头遍地的尸骨的时候,她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皱,只觉得就恶心。这种地方几乎是可以被称之为乱葬岗的,在这种地方又怎么是能够有人居住的呢!

    素问看了一眼,就瞧见这躺在石棺上衣衫不整像是被人蹂躏了一番的容渊,其实说是衣衫不整或许还是稍微有些过了,虽然容渊上衣的确是不怎么整洁,大半都已经被撕扯成了碎布,像是一块抹布一样挂在身上,但到底下面的裤子还是完整地穿在身上的,这么一看之后,素问倒是觉得容渊应该还没有被得手,不过要是他们再晚来一段时间,估计这事就有点玄乎了。

    素问将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袖死都不肯放的姚子期拉扯进了进来,姚子期哪里是见过这种大场面的人,他当下就直接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整个人连脚是往哪里放都已经不知道了,一个劲地闭着眼睛死也不想去看如今这一切。

    容渊瞧见素问来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高兴的,但在看到挽歌和姚子期的时候,他的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的不乐意,但一想,素问一个人进入这种地方必定是不可能的,而且多一个人也可算是多了一个帮手,自然是要比单独一人进入这里要来的强一些,所以他也便是没有说什么。

    他道:“我还以为你是想同你说的那样,不打算来了。”

    容渊的声音略微有些清冷,但谁都知道容渊刚刚那一句话是在对谁说的,素问在容渊的话里头多少听出了一些个埋怨的味道来,她将扶靠在一旁的姚子期往前推了一把道:“还不赶紧去将庆王殿下扶起来。”

    姚子期整个人这云里雾里的,听到素问这一声吩咐的死活,他直觉就是朝着那石棺上头看去,瞧见容渊那饱受蹂躏一般的模样,姚子期这心中多少也有了一点恻隐之心,觉得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极其不容易的。再说他也知道素问到底是一个女子,平日里头就算是怎么不像是一个女子这到底也还是一个女子,有些事情一个女子做来的时候到底也不大合适,还是他这种男人做会比较好一点。而且他们这一行人之中主事的还是容渊,姚子期也觉得自己要是同容渊打好了关系,自己这未来的日子应该是能够好过一点的,至少应该不会再整日地被人欺压着,这也可算是一个人情。

    这样一想之后,姚子期觉得自己获利多多,他不去看那些个尸骸,鼓足了勇气迈开了步伐,他也顾不得自己脚下可能会踩到那些个死人骨头,他巴巴地跑上了前,甚至还将自己身上的外衫给脱了下来,直接罩到了容渊的身上。

    姚子期的声音之中略微有些沉痛,他道:“殿下!您受苦了!”

    姚子期的话叫容渊的脑门上起了一条青筋暴起,容渊原本觉得自己这倒是还没有什么事情,但这种话从姚子期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容渊就觉得这一切就有点不像是那么一个味了,总觉得自己刚刚是被受辱了一样。容渊看了姚子期一眼,这人似乎还无所觉,只是费力地将他从石棺上扶起,将自己外衫紧紧地包裹了容渊一圈,

    姚子期的身量同容渊多少还是有着一些个差别的,所以这衣衫套在容渊的身上时候还是有点小了,姚子期也顾不得这种事情,他看向容渊的时候,这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可惜。

    姚子期当然是觉得可惜的,原本容渊在他的眼中可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甚至是他还很是崇拜着容渊这人的,想着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是顶天立地的才对,至少不会有什么事情是能够难倒了他才对,却不想如今这时候,容渊竟然一下子遭遇了这种难堪的事情,这同姑娘之间的玩闹那叫一个情趣,但如果是被一个姑娘强上的话,姚子期就觉得这种事情就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了。

    不过——

    姚子期偷瞄了一眼同挽歌大战着的偌樱,他怎么看怎么是觉得偌樱美若天仙的,应该是不会做出这种出格事情来的人,不过看她这样;漂亮的脸孔还有这曼妙的身姿,想来容渊也不算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姚子期看了一眼容渊那几乎是被撕裂的上衣,那身上还有一道道的红痕,看起来情况是十分的激烈。姚子期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容渊实在是艳福不浅,明明是他先遇上偌樱的,结果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容渊这样看起来很是冷漠也不会说什么好听情话的人倒是占据了这样的便宜。姚子期在心中默默地泪了,果真是长的好看的男人就是占便宜一些。

    容渊并不晓得姚子期心中的想法,要是他是能够知道如今姚子期的心中想着的是这样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大概也不会等到他功力恢复的时候现在可就是要活活打死姚子期的了,他只是觉得姚子期这人不管是在怎么样一种凌乱的情况下,只要是有他在的情况,再怎么严肃的情况到了他的嘴里面也就变得十分的不正经了。

    果真这人还是需要好好地再教育一番的。容渊在心底之中这样想着,打算着等到出去之后,一定是要好好地教上他一教,免得这人脑海之中这一天到晚想的都是这些个有的没得事情。

    偌樱自然不会是挽歌的对手,挽歌是处处杀招,他下手的时候绝对是半点的情也不剩下的,唯一求的就是如何将一个人击败,这同挽歌的环境也是息息相关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存环境,一旦留情,那就给对方杀死自己的机会。而偌樱所学的手法虽然是毒辣无比,却到底没有挽歌的绝情,再者偌樱的身上被素问给伤了,留下了破绽,所以挽歌不过就是在三十招之内就已经将人给擒拿住了。

    偌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会落得如此这个地步,她抬着头看着素问,“你是怎么进来这个地方的?”

    这是她最没有想到的地方,明明她已经给那些个人服下了药物,只要是敢说出她这藏身之所的,就会死。

    “我是一个医者,你的蛊虫养的不错,只要他们一说就会死,可你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就留不是?”素问看着偌樱,那些个专门用来保密的蛊虫虽说只要不说出那特定的需要保密的东西就不会引发死亡,但它们一直都是居住在人的脑袋里头的,吸收着人体的养分长大,并且是会一直不停地长大,等到再过几年之后,这些个东西就会对大脑造成压迫、破坏,就算那些人不说早晚也是脱离不了一个死字的,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那些个人活着。她看着是利用着夜当家他们来给他通风报信,但一旦某一天夜当家他们死了的时候,她必定不会留在这个地方而且这里人太少,并不适合她居住。

    “你的人皮,在两个月之内就得换一次来保持新鲜的程度,这个荒漠就算能够有人来也未必是会经过恶魔城,所以你早晚也是会离开这里的。等到你离开的时候,你也不会想要让那些个人活着。”素问道,“这些年你躲藏在这里,想来应该是受不小的伤吧?”

    素问缓缓地道,偌樱看着素问,这眼神之中多少也是有了一些个不敢相信。她这些年早就已经是有了想要离开的心思,可惜就是因为身上的伤一直被逼着没有半点办法离开这里。

    “你怎么知道?!”偌樱说着,她那幽蓝色的指甲朝着的素问挥舞了一下,像是要朝着素问扑了过去似的。

    挽歌的手微微一晃,长剑已经削下偌樱的五根手指,换得偌樱那一声擦叫,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对他下了这么大的狠手。她看着自己的手,那纤细而又漂亮的手指就落在她的不远处,盈盈的像是会有着漂亮的光线冒出似的。它们浸润在那鲜血之中,很快的就因为没有生气而变得灰败了起来。

    “放了我。”偌樱看着素问,她的面上都是泪也不知道是因为怕的还是因为痛的,她现在什么也是不想求的唯一想要求的就是换得自己的一条性命。

    “你害了那么多的人,虽然可能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活了这么久,你难道还想要再活着,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妖怪么?”素问看着她,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看着是美丽无比的女人很可怕,明明这年纪算起来都能够但她的祖母了,但那一张脸一个身体q却不过就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身体,这样的人她看着都觉得可怕,素问想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一个人的老迈那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也是发展所趋,她不觉得用这样邪术来让自己获得永远的年轻和美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再说,你拿什么来同你交换你的性命?”素问嘲讽地笑了一声,像是她这样的一个人,素问觉得叫她死去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至少天下间不少的男人会因此而得救。

    偌樱咬着唇,她怎么也是想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同眼前这人来交换着她的性命的,论钱财?还是教会她如何来留住自己的美貌,看着她现在这个模样,偌樱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能够同她交换的。但恍恍惚惚的,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有什么宝贝的,她抬起了头,看向了深嵌在墙面上的那一块铜镜。

    她忽然道:“那铜镜给你,你看如何?”

    挽歌轻笑了一声:“一面破铜镜而已。”挽歌是瞧不起那铜镜的,他从来都不觉得素问会缺少一面铜镜,再说一面铜镜又能够值多少钱呢,外头随便买买都能够买回不少来的。

    偌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看着那铜镜道:“有人对我说过,这铜镜能够救我一命,想来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我只求能够换我一命!”

    听到偌樱这么说的时候,素问也多少有了一点兴趣,一面不怎么值钱的铜镜还能够换人一命,这种事情素问也是第一次遇上。她看了那铜镜一眼,在满室幽蓝色的火光之中,她慢慢地靠近了那铜镜,细细地看了看,发现这铜镜竟然是被人用内劲嵌入墙面的,能够将一面铜镜嵌入到墙面,这得是多么高深的内力?!而且在这么嵌入的时候还能够让铜镜半点裂痕也没有。

    素问双手环胸,她看着那铜镜,只觉得这铜镜越是看着越是觉得同她以往的那些个用着的有些不大一样,这折射出来的光芒是特别的柔和,像是月光似的。而且她看这将铜镜嵌入墙面的手法也是有些熟悉。

    素问双手扣住铜镜面上的凸起的花纹,她微微用了一些个内力,将这铜镜从墙面上生生地拔了出来,等到她拔出这铜镜的时候,墙面上瞬间出现了无数道的裂缝。

    素问拿着铜镜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抹上了铜镜背面,那上面有着一些个字体,是用一些个古老的字体写着的,而素问在摸到最后的时候,这才在边缘的地方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凹陷的地方,那凹陷之处大约只有一个指头般的大小,那也的确是一个指头印的痕迹,对于这个印记素问是再熟悉不过了。她的师父最喜欢的就是在一些个东西上留下这么一个印记,仿佛是写了一个“到此一游”这么一句话似的,对于他这么一个恶劣的习惯,素问真心无语。

    “谁给你的?”素问看着若樱,她在问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声音之中还带了一些个严厉,似乎是有些诘问的意味。

    偌樱不敢不回答,她想着这件事情来的时候,她的神情之中也有了一些个痛苦之色,她道:“是一个男人,他说……他说我这脸太难看了,往后都要我照过了镜子之后再出现在人前。我……我真的没有拿他怎么样的。”

    偌樱哆哆嗦嗦地说着,想着那个人的时候,偌樱眸色之中也有了一些痛苦,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踢到的铁板。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7:35
第一百四十四章

    偌樱委实不想回想起那个人,但脑袋里头却已经是有了那个人的身影。在这荒漠之中往来的人很少,能够叫她印象十分深刻的也不过尔尔。那个时候是她躲在这里的第五年,恶魔城之中也已经不像是以前的时候那般的人潮拥挤。

    那一日,她就看到那个像是谪仙一般的男人在暮色之中到了这恶魔城。

    偌樱如今还记得那人的容貌,比之眼前的男人也是半点也不差的,若说眼前这人是太阳,光芒无限的话,那么那个人就应该是月亮,美则美矣,却是冷冷的,像是月光似的,那么的亮也同样那么的冷。

    她也像是今日这样,但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明明都已经中了她的毒,按说应该是完全没有半点的反击之力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最后甚至还一掌打伤了她。

    被他打伤的时候,偌樱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必死无疑了,结果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人却没有打死自己,反而是留了自己一条性命,顺便地还留下了这一面古怪的铜镜,甚至还说了一些很古怪的话,他对她说很多年之后会有人来拿回这铜镜的。

    那个时候,偌樱只觉得这不过就是那个人随口说说的而已,她也曾经想要将这一面镜子给击碎的,但是不管她用什么方式结果却还是没有将这一面铜镜给打碎,她只能时常地看着这一面镜子,她只要出现在这里,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瞧见这一面铜镜,完全能够瞧见这铜镜之中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模样。看着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孔,她就觉得这一张脸皮下的自己十分的可怕,可怕到她明明是看着这样明艳的自己结果瞧见的还是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孔。而她也曾经用内力想要将这一面铜镜给取出来过的,却不想到底还是没有做到。

    素问听着偌樱说的话,只要听到那个像是月光一样冷的男人,素问就已经知道是谁了,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师父,大约也不会有谁会像是月光一般的漂亮也像是月光一般的冷了。而且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素问看着手上的铜镜,也难怪他曾经对自己说只要是她能够瞧见这东西就知道什么是黄泉之月了,因为这些个东西上压根就有着他独有的那些个印记。

    素问看了一眼偌樱,当年师父都放过了她一条性命,如今,难道她也要放过她这一命不成?!素问掂着手上的黄泉之月,其实她也没有想到她想了许久的东西竟然不过就是一面铜镜而已,这铜镜怎么看都是和平常时候的没有任何的差别。要不是后头那独有的印记,她还真的是没有想到会这就是她在找的东西。

    “我是可以留你一条性命。”素问看着偌樱道,“但是你的功夫得废了。”

    偌樱看着素问,她这神情十分的冷漠,看起来的时候倒是的确有几分像是那个人的感觉,尤其是这眉宇之中的的确是有几分像是那个人的,光是这样一眼看了过去的时候就是觉得莫名地有着一种寒意。

    偌樱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的功夫被废掉这件事,一旦功夫被废了,那么她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等于是白费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努力地保养着自己这个身体,努力让自己这个身体维持着像是以前时候的那样,一旦废了,她就会彻底地失去,她会成为最可怕的存在,一个老太婆,一个光是看上一眼都会叫人觉得害怕的老太婆,她身上的皮肤会全部皱起,就像她现在这个年龄的人应该会有的模样。

    那样的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偌樱这样想着,她奋力地挣扎起来,她那幽蓝色的指甲,那仅仅残留的一只手掌的手指瞬间成了爪子一般,像是要瞬间撕裂开来。她想要最后一搏,最后拼搏一把。

    素问看着那一脸痛苦的若樱,她不能明白她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容貌的在意程度,像她这样的年纪的女人早就应该好好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才对。

    素问扬了手上的银针,银针脱手而出直接没入偌樱的气海之中,当下偌樱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有鲜血从她的嘴角漫出,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头的那一股子真气从四肢百骸之中全部散开。

    偌樱的身体开始迅速地萎缩起来,就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身体里头的空气一般,她的手掌的皮肤瞬间变得像是干枯的老树皮一般,起皱,灰败。

    不一会的功夫,她就已经蜷缩在了地上,所有的一切都皱巴巴的,就连身体也蜷成了一团像是佝偻着背似的。

    偌樱看着素问,那神情之中满满的恨意,“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在不断变老的速度,就像是鲜血从自己的血脉之中涌出那样,她半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看着自己变得那样的老迈,甚至是……难看。

    这对于一个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美丽了多年的女人来说完全是比杀了她还要叫他来得痛苦万分。

    姚子期看着这原本还貌美无双的女人在一瞬间的时候变得那样的老迈和丑陋,不,不能说她是丑陋的,因为她的那一张脸还是依旧漂亮的很的,那一剪秋水眸还有那点点樱桃小口,无一不是美到极致。但这脖子下面的皮肤就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了,皱皱巴巴的不说,原本那白皙的肤色一下子变得暗沉了下来,就像是一个老迈到了极点的人应该会有的模样。

    姚子期转开了眼,他不敢去看这一幕只觉得眼前这人不应该是他所遇上那一个美人才是。

    偌樱恨恨地说着那种诅咒的话,素问半点也不在意,这种诅咒的话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是听腻了,她半点也不在乎。她只是觉得有些厌烦,她微微地蹲下了身子,将手上的铜镜拿到了偌樱的面前。

    “你看,这才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模样。”素问道,她都已经是这样的年纪了还这般的不肯接受事实,还痴心妄想地想着维护住自己永久的美貌,在素问看来这就是最愚不可及的。要知道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早晚还是会有人来惩罚于她的,就算不是她,也早晚会有别人。

    再说,这采阳补阴的邪术原本就是一种禁术,就算是能够得到容貌保持不变又是能够如何的,整日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日日同这些个尸体为伍,她这人已经沾染上了尸毒。要不得几年这些个毒素就会开始侵蚀起她的身体,到时候她还是会死,而且是比现在这个时候死的更加的痛苦而已,这有什么可值得的。

    偌樱看着铜镜之中反射出的自己,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如今是怎么样的一个样貌,她只觉得可怕不已。她的容颜还是没有半点的变化,那是因为这一张只是一张人皮而已,已经不是自己所有的脸孔了,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的,但她的身体,她露在外头的那些肌肤,却是那般的可怕,完完全全是一个老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偌樱实在是不能接受这铜镜之中这样的竟然就是自己,她不愿意看到这般丑陋的自己,面对这样丑陋的自己她宁可是死了干脆。

    偌樱看着这铜镜,她想到那个人将这一面铜镜嵌入到墙面上的时候要她时时看着自己,是不是在这个人的眼中自己就是这般可怕的模样?就是这样苍老的模样?!

    偌樱的眼睛张得极大,有鲜血从她的眼眶之中流露出来,她原还会挣扎几下,但现在,她已经半点也不再挣扎了。

    素问伸手按了一下偌樱脖子的血脉,哪里已经感受不到半点的震动,也没有半点的呼吸。她死了,死在面对着这样真实的自己的情况下。

    素问看了偌樱一眼,她朝着姚子期勾了一勾手指,道:“你过来。”

    姚子期不明所以,却还是奋力地扶着容渊走近了一些,他看着素问道:“如今这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咱们赶紧出去吧,这里挺可怕的。”

    “我记得你挺喜欢偌樱的是不是?”素问对着姚子期道,“你看看她,且好好地看看她,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姚子期听到素问这么说的时候还以为偌樱是不是有什么的问题,他也来不及细想,低着头就去认真地看想要去辨识出到底是是有什么不同。

    素问眼疾手快,她刷一下地将偌樱脸上的那一张人皮面具直接撕扯了下来,露出了在这一张人皮面具遮盖之下的那真实的面容,那是一张可怕的脸,没有半点的脸皮,下面都是肉,甚至已经有些腐蚀到能够看到骨头。姚子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一下子哇哇大叫了起来。

    “你毛病呀!”姚子期大声地吼着,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的几乎让他完全承受不起。

    “这是在教育你,别以为每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是真的有着一张美丽的面孔的,你永远都不知道这面皮底下的是真的一张脸还是一张画皮!”素问站了起来,她对着姚子期道,然后又将视线落到了容渊的身上,她微微一笑,然后直接伸出了一拳砸在容渊的眼眶上,当下就砸得容渊的脸黑青一片。

    “这是你算计的下场!”素问道,“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让你被人给上了再说!”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7:50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素问可算是怒不可遏了,这样的作为原本可算是大不敬了。但素问可不是什么傻子,容渊这点把戏她一开始的时候倒也还真的以为他是一时不慎被偌樱给掳了。

    但是现在看到容渊那姿态,素问才知道自己压根就是想错了,容渊哪里是被掳了,换一句话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根本就是刻意让人把她抓走了。就算容渊再怎么不济,他也应该是有着一些警觉性的,又怎么可能会像是刚刚那样轻松地被人给掳劫走。她就已经完全没有话可说,他这样做到底图的是什么?!

    图她来救他不成?素问实在是不能明白,她完全不能明白他的脑袋里头到底在想着什么,难道说被这样的一个老妖怪轻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成?!

    素问那一拳挥上去的时候,当她的拳头砸到容渊的眼眶的时候,那触感真实的感觉,这一拳下去,她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片舒爽。

    容渊被素问揍了这么一拳,眼睛十足的吃疼无比,但是这心中却多少还是有些欣喜的感觉,素问会来寻他,容渊心中也是有几分开心的,这证明在素问的心中自己到底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这一点又怎么是能够不叫他觉得有些开心。容渊知道自己这样的计谋到底是瞒不过素问的,而他也没有想过能够瞒过素问的。却到底还是没有想到素问在想到这一切之后的反应竟然是现在这样直接一拳挥了过来。

    容渊吃了这一拳倒也没有半点的愤怒的感觉,他只是捂着自己的眼眶,虽说他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有些狼狈,但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淡淡的,嘴角微微地弯着。

    素问是半点好气也没有,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容渊,转身抱着怀中的那一面铜镜径自走出了这个幽暗的地方,挽歌自然是跟在素问的身后,那形影不离的。

    姚子期咒骂着,他哪里能够想想得到素问竟然是会使用出这样的手段来,他看着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还有佝偻在一处的模样,姚子期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想不起刚刚偌樱那一张脸到底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了,他的眼睛里头甚至是脑海之中记忆住的都是如今偌樱的模样,面目全非的脸,皱巴巴的皮肤,还有那阴毒的模样。他几乎都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自己那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姚子期骂了两句之后就闭嘴不再说话了,他突然也意识到了素问所说的压根也是没有半点错的,他喜欢偌樱什么,不过就是因为她有着一张漂亮的脸罢了,那曼妙的身姿罢了。也如同素问所说的那样,每一张看着是美人的脸孔下面到底有着的是怎么样的嘴脸是一定美若天仙还是千疮百孔,这都说不上来,有几个人是真情实意的,又有几个人是虚情假意的,光是一张脸又能够看出点什么来呢?!

    姚子期对素问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埋怨了,他将容渊小心翼翼地扶着,这小道太小,姚子期便是将容渊背在自己的身上,原本他还觉得自己是承受不起的,但直到将容渊背负在身上的时候,姚子期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能做些事情的,至少背着这百来斤的人的时候,他也没有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姚子期呼哧呼哧地背着容渊在后头走,他可以远远地瞧见在前头的那昏暗的光线,他本还有些害怕,但直到现在自己这样走的时候,能够瞧见那一点光亮,他便是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些个希望似的,心中也没有什么畏惧了。

    容渊的身子还有些麻木,半点也使不上力气。他打从记事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有是这样被人背负在身上过,如今还是被姚子期这个人背负在身上,容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笑还是应该觉得自己应该庆幸素问没有恼怒到将他丢在那鬼地方置之不理。

    姚子期一边背着容渊,他也觉得这一段路枯走无聊,也不再顾及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人是越国的王爷手掌兵权的元帅,他道:“殿下,您没有怎么样吧?”

    其实姚子期想要问这么一句话已经在心中想了很久了,他们刚刚进去的时候,瞧见容渊那样子委实是有负于他那英明神武的形象,这说出去堂堂一个王爷要是被人给强了,这可真是一件丢脸无比的事情。二是,就这么一段时间,就已经完事了,那么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比被一个男人强了还要来的丢脸。

    容渊的心情原本还算是不错,但听到姚子期那试探的问话,容渊原本还有些上扬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这姚子期,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哪里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自然是半点事情都无的。

    容渊不答话,只是骤然有了几分冷意,“你想知道什么?”

    姚子期感受到那话中的冷意,也明白自己应该是说错了什么话了,他默默地闭嘴,认命地将容渊给背负出去,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在想,他哪里是想知道什么,不过就是关心地一下而已,哪里晓得这是虎须半点也是捋不得的。而且他知道的可多,这庆王殿下同肃王殿下一般,不就是看中了那丫头么。姚子期在心中忍不住道,看上那丫头,早晚有得你们受的。

    容辞在上头等了良久,他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放心想着要不要让清风清朗下去一看瞧瞧动静,在他一颗心都已经完全被拧了起来的时候,这才听到了从那洞口之中传来微微的声响。

    素问从那洞口里头跃了出来,她拂着身上可能会沾染上的脏污,在这昏黄如血色一般的阳光下看着自己手掌心里头的这个东西,在光线下,那铜镜的镜面折射出盈盈的光彩,看着倒是同平常的铜镜没有半点的差别,只不过这玩意看着是有些古旧而已。

    挽歌也随之而出,他站在一旁看了看自己周身,在里头这额一圈倒是没有沾染上半点的脏东西,他看着素问在那边颠来倒去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一个铜镜看着,他也凑过去看了一下,倒也没有发现这人东西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所在。

    “这就是黄泉之月?”挽歌的声音之中带了一点困惑,他见素问将这个东西带了出来,看的又是那样的仔细,想来应该就是她要到在恶魔城寻找的东西才对了,但现在这么一看之后,这东西同他所想之中应该会有的模样差别太大了,太过稀松平常的很了,半点也不像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

    “应该就是它没错了。”素问翻过镜面看着这镜后头所刻着的那些个古朴的文字还有那边角上用内力用力按下的那一个指印,看着这指印,素问就觉得自己心中所有的迟疑和困惑都在这一瞬得到解答了,这样的力度她早就已经面对很多次了,光是看着她都能够知道这是谁留下的印记。这样的印记一般人谁都不会做的,所以她绝对是没有找错方向也没有弄错东西,这看着不怎么靠谱的玩意就是黄泉之月。

    容辞看着素问反反复复地看着手上的铜镜,又听得素问和挽歌之间的对话,知道她已经寻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也就是说这看起来不怎么显眼的铜镜就是素问一直在寻找的黄泉之月。他看着倒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同的地方,但他到底是相信素问的,既然素问说这就是黄泉之月,那这就一定是黄泉之月了。

    他看了一看那洞口,有些迟疑自己的皇叔和姚子期怎么是还没有出现的,一想到自己那看着是冷漠半点狡猾心思都不会使用的皇叔所使用的手段,容辞觉得自己皇叔既然是能够使出那样的手段来那么应该不至于是会有什么的问题才对,但这于情于礼之上自己到底还是应该问上一问的,容辞想了一想之后便是要开口询问,“素……”

    他的声音才刚刚说出口,却是见那洞口攀附着一只手出来,死死地扣住那地面。手背上的青筋全部都冒了起来,一个带着喘气的声音从那洞口闷闷地传来:“快点,我快死了……”

    姚子期的声音带着抑制的声响,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一般,不过他也的确是撑到了极限了,能够以一人之力将容渊从那里头背了出来直到这个洞口,这对于他来说也可算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

    清风清朗上前了一步,两人拽着姚子期的双手微微一个用力一下子就将他从这里头给拽了出来。等到出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容渊正在姚子期的背后,全然仰仗着姚子期一手给托着。

    “殿下。”清风清朗小心翼翼地将容渊扶到了一旁,这才发现容渊身上那一件衣服已经变得有些破破烂烂了,索性姚子期这人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衫才遮挡住了,否则这看上去就不仅仅只是落魄而已了。

    而且,他们也瞧见了容渊这乌青的眼眶,这一拳砸的可真是够微妙的了,正对着眼睛砸的。没有砸坏眼睛却又成功地造成了眼眶黑了一块,那模样看着不知道是有多么的滑稽。

    清风清朗也没有想到他们一贯是英明神武的王爷会落到这个田地,这眼神之中就显得稍微有些微妙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荒谬,这样子的人怎么就成了庆王殿下呢?!而且这眼睛是谁打的,谁有这样的一个胆量去打来着?!

    清风清朗这样想着,不由地将视线落到了蹲在一旁喘气喘的像是稍微有一口气没提上来就会直接去见了阎王的姚子期一眼,朝着他瞪了一眼。

    姚子期被清风清朗这眼神一瞪,他也颇有几分无奈,只得是将视线落到了素问的身上,表明这事半点也是同他没有什么干系的。清风清朗顺着姚子期的视线看向素问,他们也一下子是无话可说了,这种事情也的确像是素问这样不管不顾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正常,再正常不过了,真的!

    容辞原本对自己这皇叔的诡计还多少有些个在意,本想说出一些个话来,但现在瞧见自己这皇叔这个模样来,容辞倒是觉得有些对自己这皇叔有些同情了起来。这有时候未必是能够占到什么便宜不是?!而且看皇叔这模样,看来这占据了便宜的人也不是素问倒是旁人了,皇叔这般举动倒是十足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味在了,也不知道如今自己这皇叔的心中是有多么觉得呕得慌了。

    一想到这一点容辞觉得自己的心中也有些舒坦了,感觉自己就是素问,而自己那皇叔自然是姚子期了,看着这般模样,容辞倒也能够明白素问整日欺压着姚子期的时候心中是怎么样的感想,必定是有几分愉悦的。他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这笑声在此时此刻略微是有些过分了,也略微是有些太过落井下石,所以容辞微微地敛了敛自己的神情,用手微微挡了挡之后方才道了一句:“皇叔你受苦了。”

    容渊看着容辞那满含着笑意的眼神,还有他那动作,这笑也便是笑了,这遮掩着自己嘴巴那动作倒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了,难道他觉得自己这笑一旦遮住了自己就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揣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了不成?容渊扫了一眼过去,这眼神之中可算是威吓性十足。

    容辞是和容渊处惯了的,哪里不知道如今自己这皇叔心中是不爽的厉害,刚刚那眼神就是在警告着自己的呢,可容辞又是什么人,他自然是不怕的。皇叔啊皇叔,以往的时候你可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狠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倒霉的时候,他自然是要好好地笑上一笑的。

    “皇叔你这样子似乎有些行动不便,怕是出了什么事情?素问,你且同皇叔瞧上一瞧。”容辞的声音温温和和的,那自然的语气仿佛是在诉说着他同素问的关系匪浅一般。

    素问自然也是知道容渊如今这情况的,可一想到容渊这欺骗于她的作风,素问的声音就显得是没有几分好气了,她看了容渊一眼道:“有什么打紧的,不过就是中了一些个软筋散罢了,软上两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我们进去的时候不是什么好时候,怕是打扰了庆王殿下的好事,还请庆王殿下恕罪才好。”

    素问那不冷不热的话叫容渊更加的无语,他这越发觉得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眼下可好,素问这救是来救了他了,但是这话说的,倒像是他看上了那偌樱似的。容渊倒是想朝着素问吼上一句他做那些个事情还不是都是因为素问的缘故,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说不口,那一张脸色是分外的难看,铁青一片。

    容辞心中有几分开怀,他说得再多只怕也不及素问刚刚所说的那一句吧?!是以,容辞看着容渊的神情倒也有了几分同情的意味,皇叔那么做也可算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们按说应该可算是敌对的,但容辞如今可甚为同情自己这皇叔。

    莫说容辞觉得有些同情容渊了,就连挽歌也是有些同情的,这男人最了解同样身为男人的想法。挽歌不能揣测出素问对于这两位王爷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想法,但挽歌只觉得,每一个看上姑娘的人都是值得同情的,因为姑娘未必会愿意去琢磨他们。又或者,姑娘明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用意,只是不愿意将事情捅得太开了一些罢了,毕竟在这一条路上行走,有些事情如果说的太开,彼此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反而觉得尴尬,倒不如当做半点也不晓得这件事情要来的好。

    挽歌在心中轻叹了一声,他也委实觉得容渊容辞两人有些可怜。

    容辞轻笑了几声,原本他还有几分介怀素问这些日子同自己的疏远,但是有些时候真的是有比较才会有感悟,但自己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看到旁人也一并吃瘪,他的心情也便是没有这么的难受了。

    “既然如此,我便也就不担心皇叔您了。”容辞道,他抬眼看了一看天色,“如今天色已暗,不若我们今日就在此处好好休息一番等到明日一早天一亮便启程,想来再要不了多少的时日就能够走出这片荒漠了,连日来大家也便是累了,好好休息一番吧。”

    容辞想着如今这恶魔城之中除却了他们也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所以今夜大概是会成为他们上路以来最安稳的一夜了。

    大家对于容辞的提议也没有半点的反对,收拾收拾也就回了自己的房中,就此休息下,平静的仿佛是没有经历过之前那些个事情一般。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8:05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未央城

    素问他们在两日之后终于脱离了沙漠,正是进入姜国平原之内。

    姜国畜牧业很是发达,所以进入平原之后是一大片的草原,随处可见风吹草低现牛羊一片塞外风光景象,时常可见有人骑着高头大马的骏马手上挥舞着长长的马鞭驱赶着牛羊,这马背上的动作那叫一个爽利。甚至有些不过就是十来岁的孩子模样已经骑在马背上驰骋了,那齐射动作标准的很,那一张张被阳光吹的有些通红的脸透着健康的神色。

    姜国是和越国完全不同的风俗,姜国可算是在马背上成长起来的国度,所以这里的孩子从小就学着如何放羊畜牧,如何在马背上进行齐射,同样年纪的越国儿童,多半都是在私塾夫子的教导下学着那些个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甚至还是父母手掌心之中的宝贝蛋公子哥儿,哪里像是这些个人一般。所以姜国的骑兵步兵的能耐是要高于越国,成为一个泱泱大国。

    姜国的未央城就在沙漠后头草原二十里地外的未央城之中,等到进入这未央城之后,感受着那酒楼客栈延边叫嚷的小贩之后素问方才觉得自己的确像是进入了一国之都了。

    清风清朗一进城就已经悄悄地去查探过了,越国的队伍还没有到来,而这些日子以为德兴帝迎娶新后的缘故所以未央城之中往来了不少其余三国之人,越国恭贺的队伍虽是还没有到,而赵国和卫国的人马却已经到了。

    容渊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出使的队伍只由御史大夫裴翌所率领而来,裴翌身为御史大夫,又深得建业帝的器重原本这出使越国的事情本是不应该由他来的,但是裴翌做事细致,也算是上佳人选。而且裴翌同容渊容辞又是故交,这其中的情谊自然是要比旁人要来的深厚一点。对于裴翌来,容渊和容辞也是高兴的,至少彼此有一个帮衬。

    裴翌领着对队伍比素问他们晚出发三天,但他们走的并非是素问他们行走的路线,虽是取道赵国,路程要比直接进入姜国来的远一些,但这一路上却是要比素问他们所选择的直达的路线要来的快捷的多,因为那一路上属于官道,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危险,甚至也不需要翻山越岭,也不需要经过那炎热的沙漠。所以容渊在到了未央城之后也得到了裴翌的飞鸽传书,说他们大致会在三日之后到达。

    既然裴翌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到达的,素问他们自然是不好到了那专门为使臣准备下的驿馆入住,所以他们便是在未央城之中最大的一个酒楼里头定下了几个房间,打算趁着这些个日子之中将城内的形势摸透,顺便等着裴翌他们的到来。

    素问倒是对住在哪里都是没有什么要求的,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情,她唯一在意的是行走了这么长的一段旅程之后她终于是不用在荒郊野外宿着了,也至少有个地方能够让她好好地洗上一个澡,顺带地洗去身上所有的疲惫了。

    所以素问到了客栈之后,这首先要的就是大桶的水,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不管不顾地在床上一躺直接睡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才被清风在外头吵醒,请着一同去用餐了。

    姜国畜牧业发达,这餐桌上最是少不得的就是牛羊一类的吃食,而且这吃食远远是没有无双城之中的那般的精致,这里的餐食多半都是大块大块的,显得十分的豪迈。大约也是和姜国的风土人情有关的。

    素问对这些肉类的并没有特别的喜欢,他们用膳的是在客栈前头所劈开的一间专门用来打尖的二楼雅座,用完了晚膳之后,外头已经天色灰暗了,但这未央城之中却还是灯火通明,显得十分的热闹。姜国的衣着就同他们桌上的菜色一般,不拘小节,也没有什么细致的表现。他们的衣服都显得十分的随意,女子多半是穿着蓝色的衣衫,这衣衫的肩膀上绣着一些个花样,头发或而扎成又长又粗的两股麻花辫子,又或者扎成一小股一小股的辫子,脸上也没有擦什么胭脂水粉倒是十足的天然,肤色也没有江南水乡女子的秀致,而是健康而又自然的蜜色,几个女孩手挽手地走动着,说说笑笑的好不惬意。

    而男子有些也是将长发扎成马尾,单耳带着是大大的银色耳环,他们多半穿着质朴的衣衫,脚上穿着马靴。当然的,因为如今得兴帝同赵国元华公主成亲的缘故,未央城之中往来人多了起来,还有庞大的国家的人,比如说赵国的人。素问几乎是一眼就能够认出这眼下人群之中那些是赵国的人,因为赵国的人以白为美,不管男女崇尚着的都是皮肤白嫩显得风流无度,所以赵国不管男女都很习惯在自己的脸上擦上白粉,士族大夫更甚,甚至还有头簪花的,这一个大老爷们头上簪着一朵花脸上擦着白粉,光是看着都是叫人觉得有些承受不住的。

    这四国之中唯一尚属正常的也便是只有越国和卫国的了,至少没有在脸上莫名地擦什么白粉或者是以簪花为美一类。

    素问他们用完了晚膳之后倒也没有回了房中休息,反而是留在这雅座之中品茗和讨论这不过几天就是要开始的大典有关的事情,这说着说着便是说到了各国派遣的使臣问题上。

    “这一次卫国派来的人是谁?”容渊问着出门打探了一圈消息的清风,清风这人比清朗要来得机灵的多,对于那些个琐碎的事情也是喜欢的多,所以容渊一到了未央城之后就让勤清风出去打探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

    赵国因为是元华公主出嫁,元华公主是武烈帝的胞妹,自然身份不一样,此次送亲的更是赵国武烈帝的胞弟——明王陈冰,这一点早在容渊出发之前就已经是知道了的。陈国的使者已经在前几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未央城之中,只等到大婚当日,一顶凤鸾花轿将人抬进椒房殿。而卫国这到底是派遣了哪位大人来,倒是容渊所不知道的。按说按照如今这行程,卫国的使馆大约也是应该要到了的。

    “听说是卫国太子和阴将军。”清风轻声地道。

    听到这卫太子的时候,挽歌那一贯是没有什么神情的表情微微一动,那平静的眼神之中多少有了一点起伏,像是有些意外似的。素问也很少瞧见挽歌这样意外的神情,挽歌一贯是对旁的事情没有多少的关心的,尤其是这种朝堂上的事情,而素问也一直觉得挽歌对于这种事情一直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在的。但是现在看来,挽歌对于这些也并非完全不甚在意。

    “怎么了?”

    素问看了一眼挽歌道,觉得挽歌在那一瞬的神情变的有些不大自然,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素问细细一想,自己当初遇上挽歌的时候就是在卫国的边境上,她也一直都没有在意过挽歌到底是不是卫国之人,但现在看到他这样若有所思的模样,素问倒也觉得难道说当初挽歌在卫国犯下了什么大事,所以在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号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挽歌听到素问的问话,他方才收回了自己略微有些显得震惊的眼神,用那平板的几乎没有半点起伏的声音道:“我听说卫国的太子深居简出已经许久了,而阴将军也轻易不出。看来卫国十分看重此次赵国同姜国的联婚一事。”

    挽歌这一点疑惑倒也是其余几人心中也一并有的,这是德兴帝的第二次大婚了,之前德兴帝有一位元后,那是当初德兴帝还是太子时候的太子妃,后来因为难产而过世,这孩子也没有一并保下来。而姜国皇后一位是悬空至今,这后宫里头的那些个佳丽大约无一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爬上皇后的宝座,却不想被外来的一个公主给占尽了便宜,一举得了皇后的地位。如果是寻常人家娶妻,自然是无需那么多重量级的人物来贺,但是这皇室自然是同普通人家不一样的,一般会参与别国皇室大典的,多半是会派出一个有些名望但又不至于是太过名望的大官,随行里头再有几个小臣,但是这越国出了两位王爷已经算是十分容重,这卫国竟然来了一位太子和一个将军,这分量同越国相比也是分毫不差的。

    素问对于如今的格局不甚在意,如今东岳大陆四分之于还有乌疆,苗疆、南疆三块地界,周边也有不少的游牧小族,四国分立,看着这格局是十分的平静,但谁也不能保证如今的安定是能够维持一辈子的,尤其在现在姜国同赵国联姻之后,这情况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不过素问对于这种国家大事一贯是没有多少兴趣在的,毕竟她自认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市井小民罢了,再加之一介女流,就算是真的要打仗了,这些也不需要她去承担多少。相对越国迟迟未立储君一事,卫国是早早地就将太子给定下了。但卫国皇嗣并非只有太子一人,卫太子的那些个兄弟也是十分的能干,这高手身边有高手,能人身后有能人的。再者卫太子的母亲早丧,母族并不是权势滔天,所以卫国早已有了废太子不过就是时日问题的传言。而这卫太子对于权术一事也并无什么兴致,是以一直避世在太子宫,十分的深居简出,就连卫国敬文帝一年之中也不过就见数次而已。所以对于这一贯深居简出低调的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的卫太子会出使姜国也可算是一件很不少见的事情。

    “许也是,不过听说卫太子这半年来倒不似以往那般的低调了,似乎有意从从避世到入世了。”容辞道了一句,他也是没有瞧见过这传说之中的卫太子,但从卫国的暗桩处所传来的消息,似乎这一贯不理朝政的人在这半年之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些个野心,同朝臣之中的过往也渐渐开始加密了。容辞倒是能够理解这卫太子此举是什么用意,诚然就如同他的那些个皇兄一般,这太子未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觉得只要是能够除去一人就能够让自己多一分的胜算而追杀于他,更何况是从小就已经身为储君之位的人,想来那卫太子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手段像是传言之中对权术没有半点争夺之心的人,否则又如何能够安然存活到了今日,卫国的那些个皇子也不全然都是吃素的,想来卫太子也是已经安奈不住,想着要开始反击了。

    而这一次他同阴将军一同来,这是想着借此机会拉拢武将之首,还是这阴将军如今已经是卫太子的人马?!

    容辞原本还想接触接触这来到姜国的人,好借此传达结盟的意思,可现在这卫太子一来,容辞倒是觉得自己这心思可能是要暂时搁置下,毕竟这卫太子未来的前景还是需要好好地考量考量,万一这卫国一旦变天,这商谈定的结盟事宜那就彻底成了一个废话了。

    挽歌听着容辞的话,他的神情是越发的静默,那样子好像他将容辞所说的话已经是听下去,但也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似的。素问多看了挽歌一眼,微微留了留心,倒也将这件事情一下子给揭过了不再言语。

    众人在雅间聊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各自回房,挽歌的房间是在素问的旁边,离得极近,只要素问在半夜里头喊上一声都是能够听到声音的。

    挽歌看着素问进门,这便是想回了自己的房间,但素问进了门之后没有直接关上门落下栓,而是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挽歌,那一双眸子黝黑黝黑的,像是要看出点什么来似的。

    挽歌看着这样的素问,便是知道她大约是有话要同他说的,他也一并跟着进了门。糯米正趴在床畔的位子,听到声音的时候朝着他们两人瞅了一眼,然后接着紧闭上了眼睛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似的。当然,糯米这样的反应也是因为它聪慧又跟从猫仔那么点大小的幼虎时期一直养在素问的身边通晓人性的关系,知道什么是陌生人什么是熟悉的人。别看糯米整日懒洋洋的,想挽歌之前刚跟在素问身边的时候,它虽没有直接一口咬死自己,但总是撕咬着自己的裤腿衣摆不放,那个时候基本上是一天不到就得毁掉他一身衣衫,最后要不是素问实在是看不下去又舍不得再掏出银子来给他置办新的成衣,只怕糯米对他还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将门关上。”素问在房间里头凳子上坐了下来,她看着走进来的挽歌吩咐道。

    挽歌也没有什么意见,他轻轻地将房门虚掩上了。这原本孤男寡女的是不应该独处在一间房间之中的,否则是会惹来不少的非议,但这旁人的非议素问一贯是不在乎的,所以当一个女子都是不看重这种事情,而他一个大男人还要是介怀这种事情倒是显得有些忸怩了。

    挽歌将房门虚掩上,走到桌子周边的时候,素问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看着:“挽歌,你是卫国人?”

    挽歌听到素问这么问的时候,他这眉微微一动,看向素问,以前的时候素问也不曾问过他的来历,只是今日突然听到素问这么问起的时候,他也是有些意外。“姑娘终于是想到要调查挽歌的来历了?”挽歌忍不住问道,这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个嘲讽的意味,他看着素问,那古潭一般的眼睛看着素问,带了一点点的是湿润,他的声音里头也带一点迟疑,“若我是卫国人,姑娘是否是要将我赶走?”

    “你看我是在卫国的边境捡到了你,其实你到底是卫国人还是什么人同我都没有什么干系的,你看无双城之中也不是全部都是越国之人,也是有别国人的。”素问道,“我今日是瞧见你听到卫国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显得十分的留意,又想到你我相遇的时候,所以这才问一问,也不是我想要将你赶走,你这般的得力。我只是想问你一问,你若是卫国人,是否在卫国惹下过什么祸事?若是有,你我就不住驿馆之中,平日里头你也少出门,又或者乔装一下免得让卫国的人看出你来。”

    挽歌听着素问这一番话,他原本想着素问说出口的话大约也是没有什么好话的,却不想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有几分温润之感,倒也让他有几分的暖意。原本他还一直以为素问会怕麻烦直接将他赶走了事,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契约,一早的时候,素问已经对他说过了,如果那一日他真的是要走的时候也是可以走的。

    “姑娘放心,我没有犯下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来,姑娘不必担忧。”挽歌平静地道,“就算是犯下了什么错事,也绝对不会让姑娘沾染上一丁点的麻烦的!”

    素问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挽歌见素问也没有旁的什么话是要同他说的,有觉得他们这一路来行走实在是太过辛苦了一点,在裴翌到来之前和德兴帝大婚之前这几日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的确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挽歌走到了门口,将虚掩上的门又从新打开走了出去,在他准备关上房门之前,挽歌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似的抬头看着素问:“姑娘,若是我说我在卫国犯下不可饶恕株连九族的祸事,你会待我如何?”

    素问听着挽歌的话,她微微一愣,抬眼看向挽歌,她露出了笑容来,这神情十分的灿烂,“你觉得呢?!”

    挽歌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也便是等着素问的回答,素问嘴角的笑容更加盎然,她看着挽歌,声音清越的很:“若是你的赏金不错,或许我会考虑一下告诉旁人你的行踪……”

    挽歌看了素问一眼,他伸手将房门甩上。他的动作略微有些大,所以房门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来,素问看着那略微被震的有些发颤的门,嘴角的笑容更加盎然了一些。这不是都是一些个假设么,反正挽歌他现在在她的身边,四周也没有通缉的公告,自然是没有什么要紧的,所以挽歌还是她身边的那个挽歌,而她也还是能够使唤着挽歌的那个她,一切都有如最初的时候一般。

    挽歌进了自己的房间门,想着素问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他就是知道自己就不该对素问存着什么别的想法,她那一张嘴没有气死别人就已经算是十分的客气了,她能够说出那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挽歌想了想也觉得的确是这般的,自己就不该对这人有什么高估的想法,至少她没有对着自己说“到时候你就滚蛋”这种话来不是?!

    挽歌这么一想之后倒也觉得有些看开起来了,觉得如今自己这心思也不是应该全部都放在素问身上的时候,而是应该想着接下来的日子是应该如何的,他可还记得,他们是要寻找到定陵的位置,这传说之中的那个陵寝必然不是这么好早的,或许里头还有着无数叫人吃惊的机关所在也未必,到时候不见得是十分的轻松。、

    挽歌这般想着,他也躺上了床褥没一回就已经彻底睡着了,这一路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有些疲惫了,如今在这客栈之中虽说不能是太过放松,但到底也不至于像是之前那样的神情紧绷了,至于刚刚还想着的关于卫国的那些个事,挽歌已经抛在了脑后,忘记了这卫国的太子和那阴将军也是会一同到来的事情,这集结了各路人马的未央城,注定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

    裴翌飞鸽传书在三日后到达,但事实上,裴翌是在第二日的傍晚到了未央城之中来的,也就只有他一人轻骑进城,顺着容渊他们之前给消息到了他们所下榻的客栈。

    素问在瞧见裴翌的时候,只觉得在无双城最后所见裴翌和如今所见裴翌的时候,可谓是两个样子了。在无双城的时候裴翌还总是一脸疲惫模样,但如今这一瞧见的时候倒是觉得裴翌这红光满面的很,一看就是在路上没有怎么吃苦的,这人养得又白又嫩的,同他们这些个行走在那最荒凉地段的人是完全不同。

    “裴大人这一路上可算是过的十分的滋润,这肚子也都快有了充满着油水的趋势了。”素问也忍不住对着这个匆匆而来的人调笑了一句,她同裴翌的关系算不得太好自然也是算不得太坏。在渭水河畔救治灾民相遇的情谊,当初也多亏了裴翌这还算是正直的官员的缘故才得以见天颜,使得她告了一把御状,所以裴翌对于素问而言,就算是没有那些个恩情所在,多少也是有几分情谊的。是以,素问对裴翌的人态度自然也便算是还可以的。

    裴翌听着素问的话,他露出了笑来,这笑容之中倒也有了几分不好意思,他朝着素问做了一缉道:“县君你就需要取笑于我了。”、

    裴翌原本也没有想到这一趟的差事是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打从容渊他们先行之后,裴翌这一路上走来也可算是十分的小心翼翼,不能比容渊他们太早到达未央城可他们到底是取道卫国,自然也是不能太迟到达未央城,这一路上的为了计算这时日和行程,裴翌也是十分的小心翼翼,就怕到时候出了岔子,直到之前接到了容渊的飞鸽传书说他们已经到达未央城之后,他这才加快了脚步,离未央城接近之后,他方才弃了那些个队伍自己一人先行便装入了城门来寻了他们。

    这出使人员名单早早地就已经送到了姜国,这使臣来的时候多半都会先行通知,然后再由人接待进入驿馆。如果让人晓得这出使的主角庆王和肃王提前了几日就已经到了无双城之中,这知道的人是因为他们先行出发寻找一些个东西,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先来这未央城之中密谋什么呢。

    一想到那些个事情,裴翌也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一个头比两个大了,他这才火急火燎地一个人先行到了未央城之中来寻了他们二人。明日一早便是要装作是同时到达。这客栈自然是不能再住下去的了,他们是要住到驿馆之中直到大婚那一日。

    裴翌看向那素问,他这一路上也是十足的担忧,哪里还有什么油水十足的时候,若不是被建业帝派遣出来,裴翌觉得自己是宁可呆在无双城之中处理那些个繁琐的公务面对朝堂上那些个老狐狸也不愿意离乡背井地跑这么远做这些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知道这姜国同赵国联婚之后会不会生了一些个别的心思出来。

    裴翌尴尬地笑了一笑,方才看向在这小花厅之中的容渊同容辞,这两人比之在无双城的时候似乎要来得黝黑一些,裴翌看到容渊的时候觉得这美人绝色就是绝色,之前容渊这皮肤白皙的时候,那叫一个明眸皓齿美艳动人,这不是女子胜过女子。如今这微微晒得有些黑了一点之后又浑身透着一股子健康色。

    裴翌同容渊和容辞行礼,瞧见还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容辞的时候,容渊的神色也多少有了一点意外,他这出行之前对容辞也是一并出使姜很不解,后来才打听到了容辞是为了寻找能够治愈自己的药才来的,裴翌这才了解了,但现在看到容辞还是同在无双城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两样,这面色上倒是比在无双城的时候更加的灰败,如果在无双城的时候是苍白无力,那么如今则是灰败的能够瞧见他的生命之中一点一滴流逝的感觉,那是濒临死亡的模样了。

    裴翌吃了一惊,他道:“肃王殿下怎么还是这个模样,不是说是为了寻找治愈的药材的么,难道说如今这药材还没有找到不成?!”裴翌看向素问,素问是医者,而且还是医术高明的医者,裴翌不知道是素问怎会由着容辞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来着。

    “时机还没到。”素问淡声地道,她的声音很是沉稳,“他暂时这几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素问一直都是在控制着容辞的毒术,她当然也是发现了容辞日日变得憔悴和灰败的濒临死亡的模样,但她也没有办法,他的毒素压制的太久,只能一点一点地把它们从四肢百骸之中勾起,这种过程是痛苦无比的,她也没有想到容辞能够坚持下来,他的求生意志力很不错。但是有了黄泉之月之后就能够一下子进入到定陵之中,还得等时机。这一点她也已经同容辞说清楚了,如果他能够挨到那个时候自然是能够获救,如果不能挨到,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没事。”容辞虚弱地对着裴翌笑了一笑,他这几日服食了药物之后,四肢百骸就像是有细小的蚂蚁在啃噬着似的,那种痛苦委实有些难受。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的时候越发显得憔悴了,但是素问说过了,这已经到了最后第二步了,只要他能够撑过这个时候,未来他所受的苦难也就会小的多,离他痊愈也会快的多了。

    容辞自然是相信素问的话,且是坚信不疑的。他还想活着的。

    裴翌听到容辞这么说,他微微蹙了蹙眉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是稍稍地询问了一些在旅途上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不免地又说道了朝堂上的事情。这虽说裴翌已经离开了朝堂,但他毕竟也是少年得志的人,这年岁看上去颇小,但是在朝堂之上打滚的年岁倒已经是不小的了,就算是如今不在朝堂之中对于朝堂上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也是有着自己的管道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素问对于这种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多少的兴趣在,所以在他们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借口离开了。裴翌原本也不顾及素问,虽说素问有着长生县君的诰命却到底也不是在朝堂上任职的,所以就算是听得了什么风声也是不打紧的,但心中到底也不可能完全不介怀,如今素问可算是在他们一条阵线上的,但也难以保证这往后她还是同他们在一条阵线上的,所以素问一走之后,裴翌可谓是畅所欲言。

    “你们走了之后,旁的几个王爷这面上虽是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这背后之中却是安插人手越发显得勤快起来了,这笼络人一类的手段也可是半点都没有断过的。”裴翌道,他的手上如今也有着那些个王爷在各处安插的人手和网罗的那些个大臣,这原本朝堂上就已经是各成一派,如今这势头更是有着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了,裴翌觉得,这些个王爷大约是打算趁着肃王和庆王不在无双城的这一段时日内将无双城搞得个群雄割据似的,最好是能够各自为王。

    裴翌觉得,如今这情况已经同陛下登基之前藩王林立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差别了,陛下当年登基那可是肃清了这一派的景象之后方才换来了这一番安稳,现在看来,只要在陛下未定储君之前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少见,这一旦立下储君,若是储君没有当年陛下的能耐相比往后陛下当年的情况是要重演了。

    如今唯一没有完全被掌控的就是陛下手上的御林军的军权和容渊手上的四十万兵马了。而御林军的符令在容辞的手上,而容辞和容渊可算是同气连枝,那几个王爷大约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两人的,拉拢不得至少会挑拨了两人如今的关系。

    “可想而知,我那三皇兄如何?”容辞轻笑了一声,他那些个兄弟这种小动作已经不是一两年的时候了,朝中的人马也早就将已经寻了人拥立着。容辞倒是十分想知道自己那一贯以“贤德”为明的皇兄容熙如今会是如何。以前的时候,容辞还真的差一点就相信了自己这个皇兄对这种事情没有多少兴致在,但经历过风魔一事之后,容辞恍然大悟,这看着不争,未必是真的不争。有时候这不争也是一种争。如今容辞觉得自己那皇兄不是贤德,而是闲的慌,用那一张嘴脸不知道是欺骗了多少人了。

    “贤王殿下倒是没有多大的动作,似乎是志不在此。”裴翌道。

    容辞听到裴翌这说的,他嗤笑了一声,就连容渊的神情之中也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那神情之中倒显得十分的不屑。

    “那容毅和庞家?”容渊问道,他们这一路上走来的时候倒是没有遇上庞家所设下的埋伏或者是陷阱,但容渊并不认为庞家如今的当家庞驰是会放过这一次的好机会的。诚然就如同容熙那样,这王位的道路上少一个自然是要好一个的,庞驰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呢,所以在没有遇上的时候,容渊的心中也有些觉得古怪。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容毅那小子挨了一百鞭子小命足足去了半条,如今正在宫中一直养伤,别说踏出宫门了,就连这床上都是半点也爬不起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做旁的事情,倒是敬贵妃一直寻思着要给他定一个正妃的事,已经寻思了许久,无双城之中也全是风声了。大约是觉得最近十分的倒霉,想着办一场喜事来冲冲晦气了吧!”裴翌道,他这想到那一贯是有些不可一世总是用眼角看人的容毅挨了那一百鞭子的事情他这心中就觉得十分的解气,这一百鞭子大约也是足够那小子受了。“至于庞驰——”

    裴翌对于朝堂之上,唯一最是敬畏的人也就只有庞驰一人,庞驰是三朝元老,早就已经在朝堂上摸爬打滚成了人精一般的人物。朝堂上的派系林立,却还是庞驰马首是瞻,他的门生极多,庞家是大越朝堂上的一棵树,而庞驰就是生长在这泥土里头扎得最深的那一个根,就算是要连根拔起只怕也是要跟着拔起一大块肉来的。

    听到容渊如今问起庞驰的时候,裴翌也微微摇了一摇头,“那老头看着什么也没做过,每日除了上朝下朝之外,倒也是不怎么去旁的地方的。”

    裴翌的人查不出什么有利的,庞驰那只老狐狸如果是能够轻易地被人抓住把柄大约也就不是庞驰了,他这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是什么都做了。

    容渊听得裴翌的话,他也微微有些沉默,庞驰这人已经成了大越王朝的一个毒瘤,却不能轻易动弹。如果他们在路上遇上过庞家的人马倒也多少能够放松一下,至少这心中已经有底了,晓得庞驰也已经派遣了人马。但他如今按兵不动,半点风声也没有倒是有些难办了,谁知道庞驰会在什么时候下手,这也意味着他们每一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带来危险。

    外头的街道上有着一些个喧哗声响起,容渊和容辞听得那喧哗声,微微蹙了蹙眉。清风清朗很快探出了身去查探,很快就得了消息来回禀了。

    “是卫国的阴将军和太子到了。”清风禀告道。

    “听说这卫太子深居简出多年,如今倒也是会参加这种盛宴了。”裴翌也忍不住走到窗口,透过窗看着楼下那街道,街道两旁已有了不少的将士阻拦者围观的百姓清了一条道路出来,从城门口的方向能够看到一对人马朝着这里而来,这为首的则是手上拿着一把斩马刀的将士,这将士浑身透着一股阴冷气息,叫人忍不住想到那个传言,卫国的阴将军传闻是能够打开地府夜行千里的人,如今这一看,这传言倒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阴将军的身后则是一辆漂亮的马车,车帘子掩着,十分华贵,想来在这马车之中的应该就是卫国的太子萧慊了。

    挽歌站在二楼一角静静地看着打从楼下过的那一队卫国人马,他的面色更为沉默,只是看着那马车缓缓而行,却还是忍不住念了那个名:“萧慊……”

    他的尾音拉的长长的,看似缠绵悱恻,细细听来,却有一种入骨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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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没有寿材店

    挽歌看着那队伍打从楼下而过,那脸上的神情有些讥屑和讽刺,他双手环胸地站在窗口处看着,阳光从他的身上照耀下来,在他的身上半点也不见明亮的色泽,反而是多了一种阴霾气息。

    素问打从这儿过,瞧见的就是挽歌那默不作声神情却又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叫了一声:“挽歌。”

    挽歌听到素问的声音,他忍不住回过了头去,瞧见的就是素问笑意盈然地站在他的身后处不远看着他,挽歌一下子收敛了几分神情,“姑娘有什么事?”

    素问当然是没有忽视挽歌刚刚的那些个神情,但素问倒也没有答话,“咱们还是第一次来这未央城吧,四处走走吧,总是留在这客栈之中到底也不算是一个事,再者,我也想去买一个药材。”

    挽歌听到素问这么说,他也点了点头,“姑娘还请再等一等,如今这街上有些个事情,卫国的太子到了。如今外头到处都是一些个护卫的将士,太过吵闹也太过拥挤了一些,等过一会,等到卫国的人到了驿馆之后咱们再出去。可好?”

    挽歌的神情微微放柔了一些,他在听到素问说到“咱们”这两个字眼的时候,他的神情越发的柔软了一点,是的,咱们。挽歌觉得不管身边经过多少人,唯一会陪在素问身边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人而已,从开始到现在,只有他是这么接近素问的。而在未来的日子里头,挽歌觉得自己也是会像现在这样依旧陪同在素问的身边的,除非她真的不要自己再留在身边。

    素问应了一声,她靠近了挽歌些许,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外头的情况,看到那一队渐渐远行的队伍,刚刚经过的时候素问也不在,所以倒也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瞧见,如今能看到的也就只有那队伍的最后,只瞧见了那跟在马车最后的护卫。

    “看到了什么?”素问问道。

    “最前面的是卫国的将军阴险,阴险后头的那一辆马车里头是太子萧慊,太子的马车后头是装载着贺礼的马车,最后是随行的人员。”挽歌缓缓地道。

    “我说,那个阴险的父亲是不是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仇,这给自己儿子取名叫阴险的。你看,这阴险阴险的,光是听着这名字都觉得这人阴险无比绝对是要小心的。”素问沉吟了一声道,她觉得自己的安青云大约对自己已经算是够狠的了,但是现在素问觉得至少安青云还没有到这种将自己取了一个完全不堪入耳的名字,素问突然也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是被从小就送了出去的,要不然她估计是要比现在更加要来得悲剧了。

    素问的话让挽歌忍不住也露出了几分笑意来,他是一贯晓得素问所关注的地方完全不同的,却是没有想到素问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句来,如果让阴险听到大约也是会郁闷不已的了。

    “那姑娘觉得他应该要叫什么名字妥帖一些?”

    挽歌见那卫国的人马一过,原本维持着秩序的护卫也纷纷撤离了,他一边拉着素问往外走一边问向素问。

    素问微微沉吟了一下,十分诚恳地道:“其实他可以叫阴天的,真的。”素问觉得不管叫什么也比现在这叫阴险要来的好一点,至少这听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的正常化。

    等到那些个达官贵人一旦离开之后,整个街道上头也趋于正常化了,没有护卫维持着情况的街道一下变成了之前那般的热闹,也没有人再去再议刚刚走过的卫国人马,大约已经习惯了见到这样的场面,只是稍稍还会有几分的言论在。

    素问和挽歌肩并肩地往外头走,这正要出门的时候却见姚子期不知道是从哪里窜了出来,他看着正要出门的素问和挽歌,这神情之中多少有着而一些个不自然,他的眼睛朝着四周四处转动着,东看西看的就是没有落到素问的身上去,他的声音听着是十分的腼腆,他道:“你们可是要出门?!我在这儿也是没有什么事情,要不我护着你们?”

    姚子期自己说出这一番话来的都是觉得寒碜的要死,素问和挽歌,别说是两个人了,就算是其中一个人都是能顶两三个自己的,但姚子期这么说他是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他是头一回到这未央城之中来,这里很多事情都是他所没有遭遇到的,他也想到处走走看看,但这一个人又觉得在这外头似乎有些不大妥当。他是看到素问和挽歌打算出门的样子,这才上了前去想着要厚着脸皮跟上一跟,又怕素问是不会答应又或者是会想了什么话来奚落于他的。

    姚子期觉得,就算一会素问说出一些个让自己听了之后恨不得直接一掌劈死她的话来,他都是要好好地忍耐着的,绝对不能和她计较什么。因为他真的是在这客栈之中无所事事的很,他们在讨论的那些个事情,姚子期光是听了一些个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一个比两个大,对于那种朝堂之上的事情他半点也不喜欢。他原本还想找安晋元说说话来着,但安晋元一个人在房中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整个人静默的很。姚子期对当一个话唠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在,如今看到素问和挽歌要出门,姚子期是忙不迭地就上了前来,想着能不能就这样让自己跟上一跟。

    素问看了姚子期一眼,这人的心思基本上都是写在脸上,半点也没有掩饰的。他这眼神到处乱看着,但是却还是巴巴地等着她的回答,傲娇的很。这嘴巴上也不是那般的诚实,既然是想要跟着走,却还说什么要跟着保护他们来着。

    “看来你的功夫是长进了?”素问看着姚子期问道,她可不认为这姚子期能够护着他们什么的,到时候只要不是自己护着他或者是他来扯了他们的后腿就已经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哪里还敢奢望这人真的保护他们。

    姚子期听了素问的话,他的面色之中也略微有些尴尬。素问这意思他也多半是已经听出来了,这不就是觉得他压根就是没有半点的用武之地的么。

    姚子期的眼神之中略微带了一点失望,正在想着要怎么说话的,却是听到素问又道了一句:“你想跟就跟,这道路又不是只让我们走又不让你走的。”

    姚子期听到素问这一句话,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晶亮了起来,像是夏夜里头的萤火虫一样闪耀着光芒。他嘿嘿地笑着,视线落到了跟在素问脚边的糯米,以前的时候他瞧见糯米的时候只觉得可怕的很,但是现在瞧见它的时候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的很,甚至还壮了胆子伸手摸上了糯米的皮毛,这嘴巴里头还像是在拍着马屁一般地道:“糯米你看你的皮毛好油光水滑,哎呀,糯米你真可爱……”

    糯米眯着眼睛看着在它身上捋着皮毛的姚子期,它从鼻子里头重重地哼了一哼,扭过了头去不再看着姚子期,只觉得同这人对视实在是太有失格调了,瞧这人这小人得志的嘴脸……

    姚子期在糯米的身上碰了一个软钉子,他倒也是不以为意,这以前的时候糯米哪里是愿意给旁人碰上一碰的,能够捋了虎毛的也就只有素问而已。他这一碰也没有被糯米吼着瞪着,而触手那一手绵软的毛更是叫姚子期喜欢不已,他这摸了又摸,只差是没有整个人扑了上去直接抱着糯米滚成了一团。

    素问也懒得理会姚子期这心智还停留在少年时期的人,她和挽歌出了门,踏入到了未央城的城中。

    其实这每一个的国家的城镇大多都是大同小异的,在这大型的城镇上多半都是店铺林立,各类俱有。素问和挽歌大致走了一圈这未央城的街道,也瞧了不少的在无双城之中瞧不见的新鲜玩意。

    姚子期一旦出了客栈,那整一个就是一个土包子进城多半都是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半点也是不肯松手的,当然姚子期也是敲中了不少中意的东西,他也是想要买的,想着要是能够带回无双城之中多半也是好的,比如他就看中了一个精致的烟斗,想着要是能够将这个玩意带回家给了自己的父亲多半也是欢喜的。可惜,他囊中羞涩,这原本就是半个子都没带的,又欠了清风清朗一些个银子,他在看了许久之后还是将那烟斗给放下了。

    素问也是看了姚子期许久,也瞧见了他看着那些个东西的时候那恋恋不舍的神情,看不出来,如今这小霸王小侯爷倒也可算是有些知情识趣了起来。

    素问他们溜达了一圈之后便是寻了一家小馆子,点了几个素雅一点的小菜,又给了一大锭银子才说服了店家让糯米进门来。

    素问看了看姚子期和挽歌,道:“我们走了这么久,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姚子期想了一想,他其实发现了很多的东西,这街边卖的东西多半都是物美价廉的,而且这银子也的确是不容易,他想。当然,这些也不是他真正想到的,他想了一想道:“似乎这未央城之中没有寿材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8:53
第一百四十七章 姚子期失踪

    说起这寿材店,姚子期是恨的厉害无比,他可还记得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的好心就是栽在这寿材店里面了。一想起这个事情,姚子期就觉得他憋屈啊,且还是憋屈的厉害的。他这一路走来,还真的是没有看到一家寿材店,所以姚子期也觉得有些不大正常的,难道这未央城之中就不死人的?

    但这转念一想之后,姚子期也就觉得自己就算是有这样的疑惑又是能够怎么样呢,他买的那个棺木已经卖掉了,再者就算是没有卖掉,他也不认为庆王和肃王他们是会愿意他拖着一口棺材上路的。

    姚子期这人虽是有些胆小,但这心倒是有些细的。素问看了姚子期一眼,原本她还以为他这一路上都是在关注着那些个小玩意,倒是没有想到他还能够关注一点别的事情的。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全然都没有救的。、

    “因为姜国崇尚着的是天葬。”一个温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像是听到了素问他们的疑惑似的,所以在回答着他们的疑惑。

    听到有人回答,素问他们三人朝着一旁看了过去,在他们临近的那一张桌子上独坐了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大约也就不过在二十来岁左右,这眉眼倒是生的极其的清俊,尤其是那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光是这看着的时候就像是在勾人似的,有着说不尽的一种风情。

    他的穿着也不是姜国的那种粗狂的服饰,倒是有些秀气的青灰色的儒服,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一个儒士。这西国之间除了彼此有着通商的关系之外,这儒士学士也是通的,并不介怀他国的学者在不同于自己所属的国度之中生活,即便是越国的人,若有才学能够在姜国做官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素问多看了那个男子一眼,并不答话。

    那人的脸上倒是带了几分笑意,他站起了身走到了素问他们这一桌,颇为客气地道了一声:“在下苏清,越国人士。刚刚听几位的口音想必也是来着越国的故人,能够在这千里之外相遇也可算是一种缘分,可容我一起搭个座?”、

    这苏清话虽是这么说的,带了几分寻求的意思,但他这动作可是没有半点寻求意见的意思,在没有得到同意的情况下,他就已经在空缺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这脸上还带了几分盈然的笑意,他这般自来熟的姿态倒是叫姚子期有些不大适应了,虽说他的确是不在意的,但现在这掏钱的人是老大,姚子期只能是巴巴地看着素问,他可半点也不认为素问是能够容忍一个陌生人同他们同桌的人。

    女人嘛,这气度自然是没有那么大的,尤其是像素问这样的人,姚子期觉得,素问的气量大约就和针鼻那么点大小,反正这是他这么多时日来所得到的最后的感悟。他甚至能够预感到素问这人在最后的时候绝对是会翻脸不认人的,直接将这人给轰走。

    但出乎姚子期的意料之外,素问倒是什么反应也没有的,仿佛是没有听到这人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没有看到他现在就坐在他们的面前似的。

    最让姚子期觉得意外不已的也并非是这个,而是素问还似乎是饶有兴趣地开口问的话:“哦,你是说姜国的人都流行天葬?能否说来听听?”

    这天要下雨了么?!姚子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着素问,只觉得眼前这个素问似乎不像是他平日里头所见的那一个素问,难道说有人易容不成?!姚子期这搁在一旁的爪子蠢蠢欲动,恨不能现在直接摸上素问的脸扯了扯那脸皮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素问。

    苏清听到素问的问话,他这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像是十分欢喜能够有这样给人解惑的时候,他道:“姜国的国民觉得只有是天葬才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所以等到有人故去之后,家中的人会将他清洗干净,然后换上素净的衣衫运送到那姜国边境的那一片沙漠之中,任由天上的秃鹰吞食,而黄沙也会将逝者的遗骸掩埋。所以在姜国并不需要有寿材店。当然这种事情在越国的任命眼中看来应该是一件完全不同寻常的事情,只是民风不同罢了。”

    素问听着苏清所说的话,她对于天葬这种事情也并不算陌生,虽说她穿越之前所处的是现代社会大多的都是火葬,但是在有些偏远的地方还是有着土葬,水葬一些个千奇百怪的方式,这天葬自然也是有的。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一路经过的荒漠底下也不知道是掩盖了多少的白骨了。

    “不过,那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姜国倒也不是天葬的。听说传说中的那个定陵曾经用了一个城池的百姓生祭。”苏清慢慢悠悠地道了一句,“虽说这种事情是野史,但也未必是真的不会存在的不是?既然有人传,那就多少也曾有过一些个事情发生的。”

    素问看着苏清,这个儒雅且又俊俏的书生少年,她的手指慢慢悠悠地抚过自己面前的那一盏茶杯,她看着他道:“你也对传说中的定陵有兴致?”

    虽说这苏清看着是正常无比的,的确像是一个在他乡之中偶遇了故人所以倍感亲切前来说说话的人,但素问并不认为眼前这人会是这样的简单的,这偶遇,既然是遇上了,是不是偶然这件事情谁都是说不准的。但素问觉得,这苏清在此时此刻莫名地提起了定陵来这也不是一件看似那么平常的事情来了。

    这出门在外,首先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轻易地相信别人,女人会骗人,男人,更会骗人!

    苏清脸上的笑容十分的腼腆,他看着素问道:“稍稍有些兴趣罢了,不过这定陵到底是存不存在,也是一件完全说不准的事情不是。几百年的时间这么过来,这不也是没有人寻找到定陵的方向到底在哪里不是。这定陵已经是成了一个传说,传说中的事情多半也是有些说不准的。不过,若是有机会的话,自然是想着能够进入定陵之中瞧上一瞧的。”

    “是呀,在史书上看到这对于定陵的传说,自然是想着能够瞧上一瞧的。”苏清看着素问,那脸上的笑容像是遇上了知音似的。

    “苏公子既是越国人,怎就到了这姜国来?”

    素问漫不经心地问着,她看苏清这人皮白肉嫩的,应该是养的好好的公子哥儿才对,但她又觉得苏清并非只是单单的一个公子哥这么的简单,看姚子期就完全知道了,像是家境不错的公子哥多半身上也是有着一些个脾性的,就算是没有姚子期之前那吊儿郎当风流不羁的模样,至少也应该会有几分的娇气,而这苏清倒是显得十分的沉稳半点也没有他这个年龄应该会有的浮夸劲。而他这种沉稳,却是同他这一身所带着的儒雅之气有些不同的。这作为学士,年长者的确是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增加而有着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味道,也的确是会变得渐渐的荣辱不兴。但苏清的这一种沉静,那一种透着谋定而后动的味道,他那姿态,带了几分试探。但这试探却又不是那么的明显。

    素问越发觉得他们会遇上苏清这不是一种偶然而是一种必然,就算是这一次没有遇上,下一次也必然是会遇上的。而且,她听着苏清说话的那姿态和语调,只觉得是有几分的熟悉。但素问却又能够肯定自己如今是真的第一次瞧见苏清这个人,在以前的时候绝对没有见过面,她对这人的这么一点熟悉是从何而来的?!

    “书上说,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小生也就想着四处走走看看。”苏清道,他的面色半点糊弄的神情倒也没的,天真无邪的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人,“姜国的德兴帝陛下娶新后的大典觉得十分的有趣,所以就来看看。”

    苏清在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真的是半点的破绽也没有的,仿佛他就是真的因为好奇所以才来的,末了,他还十分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难道不是么?”

    “自然是的,我们是做药材买卖的,原本是来姜国购买一些个独有的药物,刚好赶上了这样的大事就想着留下来看看热闹。”

    姚子期连连点头,他虽平日里头是有些蠢顿了一点,但也知道在人面前说人话在鬼面前说鬼话的道理,他虽不知道眼前这个叫苏清的人到底是什么底细,但也知道他们此行一路上已经是风险重重,甚至还有不少埋伏在暗处的杀机。姚子期当然知道自己不能什么事情都对人吐实,他可不知道眼前这人会不会是那些人之中的其中一人又更或者他哪天会说出他们的行踪来,姚子期觉得自己还是这般的年轻,又怎么能够年纪轻轻就直接命丧于此的,他还指望着能够回到无双城的。

    姚子期看了苏清又道,“我这生平头一次出门做了买卖,什么也是不懂的,家中只好让从小学医的妹子一并跟着来了,这一路上可真是没少吃什么苦头,这往后这苦差事真是不愿再担着了。对了苏兄也是越国的人,苏兄是哪里的?这听着口音倒有些像是无双城的?!”

    素问听着姚子期同苏清的那一番寒暄,虽说姚子期这说辞不能算是完全的尽善尽美十足的滴水不漏,但也可以算足够蒙骗过去算了。她也不开口说话,由着姚子期在那边说着。

    听着姚子期那说辞还有他机敏的反应,素问觉得有时候姚子期的确比挽歌适合做出这满嘴骗人的说辞的,挽歌这人整日一张冷冰冰的面容,要他说出姚子期那种话来,只怕挽歌只会不屑一顾的,哪里是会像是姚子期一样跟人像是兄弟似的说那么多的话。

    苏清也没有想到姚子期会突然之间对他说出这种话来,他也是愣了一会之后这才想到自己是应该回他话的,他笑道:“在下的确是无双城人士。”、

    听到苏清这么说的时候,姚子期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他道:“苏公子家住哪里的,怎么在无双城之中我就没有瞧见过你呢。”

    这不是姚子期自己要夸耀自己,这无双城之中的人自己大半都是认识的,剩下的小半也是认识自己的。反正他以前的时候也没少做什么混账的事情来,但是如今这名叫苏清的,自己压根就没有瞧见过和听说过之外,甚至连自己刚刚所编造的那一番话他都完全是没有半点怀疑的,这就显得有些不大正常了,无双城之中谁人不知道他这小霸王的名声。

    这人是绝对有古怪。

    苏清看着一个劲地朝着自己看着的姚子期,他脸上的笑容半点惊慌也无,镇定的模样几乎是叫人叹为观止。他道:“我出门游历得早,所以这位公子对我没有印象许也可能,或许咱们在无双城里头还是碰见过面的,只是公子自己没有留心罢了,这才觉得你我是没有见过的。”

    我听你在吹牛!

    姚子期在心底之中哼了一声,但这面上却还是依旧顺风顺水地推了过去道:“许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无双城之中这么多人不是,就算是真心见了面忘记了也是可能的。”

    苏清听着姚子期的话,他也没有多说,只是站了起来,朝着素问他们三人抱了一拳道:“叨唠几位了,若是有缘咱们下回再见。”

    苏清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摸出了一小锭碎银子放在了自己刚刚所坐的那一处位子便走了出去。

    苏清这前脚刚踏出门,姚子期的神情之中就有些愤然地道:“那小子绝对是有鬼!想我姚子期是什么人呢,无双城一霸!见过的人比吃过的米还要多,就没见过那小子!”

    姚子期看着素问和挽歌满不在意地吃着东西半点也没有在认真地听着他所说的话的时候,他便是有些不甘愿了,想着他好不容易是打发了一个安全隐患,这两个人没有半点的紧张也就算了,竟然还露出这样蛮不在乎的神情来,他的那些个心血那都是白费了的?!

    他擂了一下桌子,颇有些愤怒地道了一声:“你们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素问看着那气愤难平的姚子期,觉得这人还真是一个孩子,那人有问题这不是已经完全一目了然的事情来了么,难道说还要她夸赞几句“你干的真不错”这样的话来?!他又不是糯米。

    “自然是听到了,这人有问题。”素问平静地道,“你想要我说什么,觉得你做的真不错,夸奖你几句?还是要你去跟着他,看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若你真的有心的话,那么现在就不是应该在这里光是说着他有问题而已。出门在外,这首先要的就是谨慎。你首先要做到一个信条,绝对不能够相信身边的经过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你认识的人。因为你不会知道这些个人会不会突然之间对着你伸出刀子来。而这些个警惕是要放在自己的心中牢记,而不是像你这样兴奋地到处说着,就怕别人不知道那个人是有问题的。你这样说着又能够有什么用处呢?人家又不会帮你一把。你这样有什么话都全部写在脸上叫嚷到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素问看着姚子期,她看着那表情略微有些僵硬的姚子期,她知道如今的姚子期已经是比之前的姚子期要进步一些了,至少以前的人只会扯了后腿,现在的他倒还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地观察着对方的,这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她可以夸奖他两句,但是夸奖只会使得他越发的得意起来,而蒙蔽住他的双眼。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素问对着姚子期语重心长地道。

    姚子期听着素问那平静的几乎是叫他有些愤怒的模样,他只觉得自己刚刚那兴奋劲一下子被一盆冷水完全兜头而来,浇得他浑身都是有些湿透的感觉。如果放在以前的时候,他想自己大约就会怪叫着反抗起来了,觉得素问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但现在,他说不出口这种话。因为他知道素问说的都是认真的,她是在把自己的经验之谈告诉自己,不管素问的个性如何,姚子期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行走江湖这件事情上,素问要比自己经验老道许多。而且他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值得特别高兴的,他刚刚的那模样,实在是太过稚嫩了一点。

    “我知道了。”姚子期有些闷闷地道,他知道以后是要怎么做了,“我以后向挽歌学习,绷着一张面瘫脸,那么就不会有任何破绽了吧?”

    挽歌在听到“面瘫脸”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上挑了一下,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这几个字,这姚子期的能耐那可是真的能了啊!看来是最近素问对他的态度太好了一点导致他都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来了。如果搁在以前,挽歌想自己大约是直接愤然而起,他这舌头根子既然是这般的长,那就干脆让他没有了这舌头得了。但如今,挽歌有时候也有些猜不透素问对姚子期的态度到底是如何的,是真的将他当做宠物来看的,还是旁的什么……如果说素问是真的将他当做宠物来看的,挽歌觉得素问对这一只大型的宠物的态度也算是不错了。

    虽说素问大多数的时候对于姚子期并非是完全的和颜悦色,但是对一个人好,并非只有和颜悦色一条道路可行的,这严厉也是一种对人好的方式。而素问对姚子期的方式,那在严厉和戏弄中间的,倒是有几分像是对他当做自己的徒弟一般的教导起来。挽歌觉得姑娘真的是要寻一个徒弟的,这姚子期这人还真的是最差的一个选择了,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你是傻子么?”素问看着姚子期斥责道,“我身边要那么多的面瘫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都要学会用自己的优势。你学别人去做什么,但人家的影子?你这有点出息行么?!你是姚子期,你干吗要当挽歌?!”

    素问只觉得自己刚刚还觉得姚子期这人还有点聪明劲这样的想法压根就是她错了,这人是哪里有半点的聪明劲儿了,刚刚还聪明的,一下子就开始犯傻了。

    姚子期听得素问的话,他皱是了皱眉头,这真心是觉得素问这人是难伺候死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姚子期沉闷地低下了头吃着东西,却也还是将素问说的那些个话记到了自己的心底里头去了,是的,他是姚子期,他是小侯爷,他不用当任何的谁!

    一张银票放在姚子期的眼皮子底下,姚子期看着这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以前的时候这样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他哪里是会放在眼内的,他这挥金如土的时候,那个叫一掷千金的。但是现在看到这一百两的银票时,姚子期是感动的双眼都有泪光在闪烁了,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瞧见过这样面额的银票了,那一个叫怀念的!

    姚子期看着素问,不明白素问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给他银票,素问这人压根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也就算了还要拔得旁人满地鸡毛。

    “拿着银票去买你刚刚瞧中的东西,记得还个价格,别傻的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素问没好气地道,她也是发现了姚子期刚刚是看中了那一个精致的烟斗,当然她也知道这玩意姚子期并非是想要买给自己的,难得他有心,素问也懒得瞧见他整日那为银子所困可怜巴巴的嘴脸,活似被人抛弃的小狗似的。她顿了一顿,又补上了一句,“从你工钱里扣。”

    姚子期满心欢喜,哪里还计较得了那么多,反正他欠素问的银子这辈子估计用自己的能耐是还不了了,反正也还不了,如今也不差再多欠上一些了。

    姚子期也顾不得再吃什么东西,生怕自己刚刚瞧中的东西会被同样有眼光的人给买走,他筷子一放,转身就是朝着外头走。

    素问也懒得理会他,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轰隆”一声,整个地面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素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慑住了,她抬头往外看去,这街道上面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冒出了一道墙出来,这一道墙从地面里头缓缓升起,而它这升起的地方恰巧也是刚刚姚子期消失的地方。

    素问放下了碗筷,神情凝重无比。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9:06
第一百四十八章 闭嘴,萝卜!

    素问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前一刻还在自己面前像是个孩子似的姚子期竟然就这样一下子消失在自己面前,甚至连哼上一声都没有。

    这突如其来出现的一面墙让未央城的百姓也一下子炸开了锅,百姓们哪里是见过这样的场面的,这突如其来出现的一面墙横在大街上阻断了往来的人的行走。

    在店铺里面的人全部都一窝蜂地全部往外涌了出去,挤在那突然出现的墙面,端看着。有些个胆大的人还去触摸了一下,这触摸之后才发现这墙面竟然是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

    “姑娘?!”

    挽歌看着素问,似乎素问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事情,这脸上的震惊神情都完全没有消散去,一双眼睛还紧紧地盯着那突然从地面之中耸出来的墙面。当然,挽歌也是有些意外的,虽说他的确是不怎么喜欢姚子期那人,但也还不至于怨毒地想要他出什么事情这种地步,就像是你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总不至于就会诅咒人家出什么事情。而且挽歌也觉得自己的度量也没有这么小气,就算这姚子期这般不长眼地说他是个面瘫,挽歌觉得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也比直接杀了他要来的痛快!

    可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和一个毛孩子较真个什么劲,和他较真倒是显得自己和他一般计较了。但现在看到姚子期那毛孩子,就这样突然一瞬间消失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挽歌虽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惋惜,但是到底还是觉得有几分的意外的。他意外的是,这样的情况只是因为偶然出现,还是针对着他们来的。如果是真的针对着他们来的,那么刚刚对于姚子期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可能不过就是一个警告而已,一个提醒而已。

    这躲藏在背后没有出现过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棘手的存在,或许,他们也会像是刚刚姚子期那样突然之间消失在面前。挽歌猜测不出此时此刻的姚子期到底是生还是死,但是却还是觉得有些引以为戒,他知道自己这往后的日子应该靠近素问,因为很有可能这种事情是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素问也从挽歌的脸上看到了那很明白的担忧之色,他是在担心着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虽然她没有看到背后导致这一切发生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在来姜国的路上他们也不是没有遇上过这样诡异的事情,只怕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想必就是之前那个人才对。他果然也是已经跟着一并到姜国来了吧?!

    “姑娘,我们这里不安全,我们回去吧!”挽歌道了一声,虽然在客栈之中不可能也是安全之处,但到底在客栈之中要闹出点什么事情也是不容易的,而在外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下手的机会实在太多,防不胜防。

    “再等一等,这样大的动静城中不可能没有半点的动静。”素问镇定地道,刚刚这一阵地动山摇的,只怕很快就会把城中负责巡查的人给吸引过来。这城墙已经完全阻隔了这一条长长的街道,或许走别的街道绕了一个弯道也是能够走通的,但这毕竟是在天子脚下也不会有人是真的会置之不理的。所以这一道墙一定会被拆除。她知道挽歌是在想些什么,他觉得在这里外头安全系数不高,很容易招惹上一些个事情来,如果人有心就算是要下手也足够让他们吃亏上无数次了,但如果对方真的要下手,尤其还是精通这样奇门遁甲的人,只怕到时候就算是他们躲进了客栈之中也很难躲得过去不是?!

    素问也想等上一等,看看这情况到底是怎么样。这姚子期……素问猜想着,应该不会是被直接活埋了才对,毕竟怎么说也是一个小侯爷的存在,这三皇子是真的要派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地处理了那两个王爷,就算是附带地要将他们给杀了灭口,那也应该是在他完全已经得手的情况下,如今这样反而只会叫他们提高了警惕。

    素问觉得这制造出这样事端的人,不单单只是对他们的一个警告一个提醒,更多的应该是他想要些什么所以想拿姚子期来交换才对,所以现在的姚子期应该还没有什么威胁,就算是有生命的威胁应该也不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素问看着那几乎阻断了一条街道的城墙,负责巡查的那些个将士也已经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询问了有没有人员伤亡之后就让被这一面城墙阻隔了的百姓先安静下来,这忙前忙后的,只见那巡查的将士在那边不停地跑来跑去的,过了大约是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来了一小队的人马,这手上拿了工具在那头开始忙碌了起来,对着这突然出现的城墙开始拆除。榔头砸在前面上的时候发出闷闷的声响,一个一个的洞口就在这榔头的敲砸下出现,不一会的功夫这一面墙壁已经被拆了下来,轰然被推倒了。

    外头尘土分扬的,将士们一等墙面一倒,便开始搬运着这些个砖块,他们的速度极快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将这里完全处理的干干净净了,半点也看不出来在之前的时候这里还横着一面墙。

    倒坍下的地面依旧是素问他们刚刚走过的时候那青石砖的道路,一点也没有改变。

    素问把银子放在了桌面上,她走了出去打量着刚刚被拆除干净的地面,还是那青石砖的道路,一点也没有凹陷也没有凸起,正常的很,正常到完全是到了诡异的地步。

    而姚子期却是凭空消失不见了。

    “姐姐,”一个小小的声音从素问的身后传来,素问回过头一看,只见一个不过五六岁手上拿了一块软糕的孩子站在她的身后。孩子一看就是极其普通的姜国的子民,头上戴了一顶用兽皮制成的帽子,略微有些圆润,看上去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一双眼睛黝黑黝黑的,像是新出生的羔羊似的,有着说不出的可爱劲儿,他没有拿软糕的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封信,高高地扬起递给了素问,“有人叫我交给你。”

    素问接过了信,也不管这信中是否是有古怪的,她直接将信纸从那信封之中抽了出来,信上也不过就是寥寥数笔,约她今夜前往未央城的仙女湖见面。

    素问这才刚刚一眼扫过那信纸上的内容,这信纸无火自焚,那蓝色的烟火从信纸的中间一下子窜了上来,将信件上所有的字体全部燃烧干净,迅速地吞噬完整个信纸,不,从这字体上来说还不也算是特别正确的,而是从每一个字里头窜出来的火苗,每一个字里头都有着火苗的窜出,很快的这些个火苗汇集成一道十分浓郁的火焰,将整张信纸都吞噬了干净,这速度快的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信纸已经灰飞烟灭了。

    素问在信纸窜出火苗的那一瞬就就将信纸随手一扔,这纸张还没有等飘落到地上就已经成了灰烬,就这样落在她的脚上,但刚刚那一烧过已经足够叫她记下信件上所有的内容了,她抬眼看着这一本一蹦一跳已经走远的孩子,她知道现在就算她抓住这孩子问那个叫他传信给她的人在哪里也没有用处,因为叫他传递信的人必定已经不在他原本呆着的地方了,如果真的是要见他们的,就不应该是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了。

    “信上说了什么?”挽歌也没有看到信上到底写了是什么,等到他想要去看的时候,这信纸已经变成了一片黑黝黝的灰,半点也瞧不出上头原本是写了什么东西的。很显然的,那个人只是想叫素问瞧见这些个东西而并没有想要让他看到。也真是因为如此,挽歌觉得这信纸上所写的内容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些个要挟我的话而已,叫我去哪里见面。”

    素问对于这些个要挟早就已经淡定得很了,她哪里是没有见过这些个事情的,当初还遇上过比这些个言语更加过分更加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言论呢。

    “姑娘要去?我不认为一个姚子期值得姑娘你冒险。”挽歌不知道素问的打算,但看素问这个样子,她似乎并不拒绝去见那个要挟于她的人,甚至于,挽歌觉得依照素问的个性她是一定会去的。依照素问一贯的个性,挽歌再清楚不过了,这越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发去做,这越是威胁于她的事情她越是不当一回事。

    以前的时候挽歌也不觉得素问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反正她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在拿主意的,自己也是听命于她的,她想要做些什么自己阻止不了也完全没有办法阻止,但是挽歌并不觉得姚子期有这样的一个资格能够让素问去救他,这小子哪里是有这样的好命。

    “一个姚子期当然不值得我冒着这样的险。”素问道,“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在背后窥视着。”

    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姚子期,素问当然不会想着要去冒险,但她最恨的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她的身后窥视着,这样的锋芒在背这可是素问最不想见到的场面,她可不想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这身后都有着一双眼睛盯着看着,甚至在自己无法注意到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背后刺来一刀,所以这人她是一定要去见上一回的。

    至于姚子期,素问倒是看淡的很多,如果有办法的情况下自己当然是要救上一救的,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素问可不认为自己还能够像是一个孤胆英雄一般地敢于勇闯龙潭虎穴,然后将他救了出来。这种不是英雄,而是傻子。人生在世的时候多半都是需要有着取舍的存在,靠人不如靠自己。

    “走吧。”素问双手背负在自己的身后,神情也是淡淡的,半点也没有紧张或是焦虑的情况,仿佛姚子期这人同她是没有什么干系的,不过认真说,姚子期这人还真的是同她没有多少干系存在的。

    姚子期在走出门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遇上这样的情况,回想起来的时候,姚子期压根就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来的太快太快,快的他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发生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姚子期发现自己已经坠入到了黑暗之中,他这最后所能够瞧见的也就是只有头顶一个巨洞一下子合上了,在合上之前,姚子期最后所看到的就是那天空中的一抹蓝。

    姚子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伸手去触碰四周,触碰到的是那泥土的味道,带一点点的土腥味,还是湿润的。他所处的空间虽然不能算是太大,但却像是一个地道一般足够他行走。只是他的眼前一片的黑暗。

    经过偌樱那件事情之后,姚子期对于地道这个地方已经可算是深恶痛绝了,他现在所处在这个地方脑海之中却是在不停地想起当初在恶魔城之中所走的那个地道,一想到这地道的尽头可能会遇上的那些事情和画面,姚子期就觉得自己难受的慌。

    他很是破罐子破摔地直接在地上一坐,也不管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与其会面对那些个叫人恶心到爆的画面,他想小爷还不如不走了,免得是自己遭罪了。

    姚子期坐在那边坐了许久,这个地方静悄悄的,他没有听到半点的声响,唯一能够听到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这是一个压抑到了极点的地方,人长期呆在这种完全听不到半点声响也没有什么别的人在的地方,那些个压迫会迫使人趋于一种疯狂。时间越久,恐惧一类的所有负面的情绪会在那个时候将人完全压倒。

    姚子期想这要是搁在之前的时候,自己要是遇上了这种情况估计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但这一段时间来他所经历过的事情要比他之前那十多年所经历过的要多的多,这段时间内他所经历过的这些个事情无一不是在告诉着他,在这个时候愤怒、恐惧都是帮助不了他什么的,他唯一能够做的要么就是等待着旁人来救助,要么就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出这种鬼地方。

    姚子期坐在那边停留了很久,想到素问对他所说的。这人永远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唯一能够靠的也就只有自己,现在他期望着会有人来帮助他来救他,那么等到以后的时候,他多半也是会这样想着的,别人就算来救他了,可这救得了一次,又不能救他一辈子,等到真的没有人来救他的时候,难道他就要混吃等死不成?

    姚子期想自己是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的,他得奋力自救才行,管他前面到底是些个什么东西,反正他再可怕的事情也已经经历过了,最可怕的也就不过没了脑袋,碗口大的疤,怕什么!

    姚子期这样一想之后,他也不知道是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干脆地从蹲坐的地方站了起来,四周昏暗他也是不怕了,干脆地就在摸着自己能够触及到的,一直往前走去。

    姚子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也许他是走了很久,又或者他才走没有多久,在这一片昏暗之中,时间已经对他来说没有那样的一个概念了,姚子期只摸索到这样长长的一条道路,然后一个劲地朝前走着半点也不敢停留。他的呼吸之间到处都是泥土的气息,手指之间也是潮湿泥土的湿软感觉。

    突然地,姚子期只觉得四周突然开始抖动着,四周的泥土不停地朝着他聚拢而来,像是要将他给掩埋在这个地方似的。姚子期也有些惊慌了,空间越发的缩小,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感受那些个聚拢的泥土几乎是要将他的骨骼都压成碎片一般,四肢百骸都有一种被压迫的痛苦感觉。

    姚子期闷哼了一声,他这个时候特别想说一句小爷今天运气真背。

    在四周的泥土聚拢到一处的时候,在姚子期的头顶上面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姚子期能够感觉到自己脚下的泥土正在不停地往上涌着,终于的,他的脑袋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他的脖子也冒出了地面。

    在冒出地面的那一瞬间,姚子期终于感受到了那新鲜的空气,空气里头微微带了一点湿润,还有一点青草香味,姚子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自己除了脑袋和脖子冒在了泥土外头之外,他的身体还埋在泥土下面。

    泥土十分的厚实,就算他想要动上一动也是十分困难的,而且埋得这样深,他就算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凭着自己从这土地之中爬了出来,更何况,如今的他能够转动的除了脖子也就是眼珠子而已。

    姚子期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之中想到了萝卜,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是一颗萝卜么……

    姚子期看了看四周围,这里是一片平原,地面上冒着青嫩的草。虽说在沙漠之中是酷暑难当,但姜国的平原地区倒是一律的四季如春温度怡人的。所以在越国可能草原上已经青草都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枯黄起来的时候,姜国的草原上还是一片青嫩嫩的色泽。

    不远处有着一个湖泊,湖水幽兰兰的,看上去十分的漂亮。在这草原上还有放着牛羊的牧民,他们骑在马上嘴里头用姜国的乡音哼唱着一些个不知名的调子,很是悠远流长。

    姚子期听得十分激动,因为那些个牧民离他的距离不算太远,只要他高喊上一声他们就能够完全听到,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只绵羊的存在,只要他喊一声!

    姚子期是这样想的,而他也这样做了,他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朝着那人喊着:“喂,快来帮个忙——”

    姚子期的声音拉的长长的,他那一张脸也因为他的用力而涨的通红,但那牧民却像是半点都没有听到一般,看也没有朝他看上一眼,依旧是优哉游哉地哼唱着那些个调子,甚至连看都没有朝着他看上一眼。

    “有没有看到这里有个人啊!”姚子期怒吼着,他的一张脸因为愤怒而通红的像是关公,“我是人啊,真不是什么萝卜!快来救我,好歹把我弄出去!”

    姚子期满怀期待地吼着,他的声音拉得长长的,但是换来的结果却还是失望。

    “闭嘴!”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姚子期的身边响起,声音里头还带了一点后悔和不耐烦的意味,“吵死人了,你给我闭嘴别说话!”

    姚子期狐疑地看着自己四周围,他看了半天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压根就没有什么人影,这唯一有的只有一只浑身有着绵软的毛的绵羊,那绵羊的眼睛通红地盯着他看着,嘴巴扭动扭动着,还真的吐出了一句人话来:“你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没人会听到你的声音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姚子期紧紧地盯着这一只睡着人话的绵羊,好半晌都是没有什么反应的,这等了一会之后姚子期猛地爆发出了一串笑声,“哎哟喂,绵羊会说话,真是太好玩了。”

    姚子期对这种情况倒是一点也不陌生的,那个时候他们被困在树林之中的时候不就是有着一只乌鸦在那边说话的么,那乌鸦说话的时候他还被吓了一跳,后来的时候姚子期倒也觉得没有那么的可怕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但是这种情况也是挺新奇挺好玩的不是么。如今看到一只绵羊在自己面前说话,姚子期只觉得有趣极了,他原本的害怕在看到这绵羊说话的时候,一扫而光。

    许是姚子期的小声太过张狂了一点,那只会说人话的绵羊有些恼怒,它扬起一只前蹄,十分迅速地朝着姚子期的鼻子上踹了一脚,他的声音更是冷冽:“笑什么笑,你这根萝卜!”

    姚子期只觉得自己鼻子一疼,然后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头一下子涌了出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9:17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取舍

    姚子期被那一脚踹的有点蒙,又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被一只绵羊给踹了。他竟然是被一只长着满身长满了卷毛还散发着羊骚味的绵羊给踹了一脚,这最该死的就是这一只绵羊下手还挺狠直接朝着他脆弱而又敏感的鼻子上踹了一脚,姚子期知道从自己的鼻子里头漫出来的是什么,是鼻血!

    “你这一只该死的羊,你最好是不要落到我的手里,到时候清蒸红烧外加羊肉汤,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姚子期高声喊着,他哪里是受过这样的屈辱,平日里头就算素问再怎么欺负他到底这也可算是冤有头债有主,至少自己还能找了素问算上一笔账,但就这么一只绵羊,就算再怎么缺稀,就算是一只会说话的绵羊也是不可以的。他堂堂无双城的长乐侯家的小侯爷,人称无双城一霸的人物怎么就能够混的这样凄凉被一只绵羊给踹了一脚!

    那绵羊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姚子期,姚子期居然也从这眼神之中瞧出了一点鄙夷的味道,似乎眼下这一只羊十分的看不起他,甚至是还觉得他压根不过就是在虚张声势,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物罢了。姚子期被这眼神刺激的浑身的血液全部往上涌了上去,全部汇集到了一处从鼻子里头涌了下来,姚子期是越发的暴怒。

    如今这画面也变得是越发的有些诡异起来,这一只绵羊的面前有着一个大半被深埋在泥土之中的人,这绵羊的眼神还是十分的不屑。

    姚子期愤怒地叫着,甚至还怨毒地诅咒着,从烤全羊说到了羊杂碎汤,只要是和羊有关的吃食他是全部都在那边提了又提,这叫了好一会之后,他倒也平静了下来,觉得这自己再怎么说下去迆已经是完全于事无补了,他骂得再厉害,他现在还是一棵萝卜,一棵完全从泥土里头拔不出来的萝卜。

    遮掩一来,姚子期倒也放弃了那叫喳喳的事情,既然说了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处,他又何必浪费了这个口水,自己说的这样的口干舌燥对于旁人来说半点也没有影响,这样无用功的事情他又何必再缺心眼地干着。

    那只绵羊瞧见姚子期突然之间安静下来了,倒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凑过来了一些,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姚子期几眼,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以为你现在这样突然不出声了你就能够从这里出去了?”

    姚子期白了这绵羊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还没有白痴到现在这个程度。”

    姚子期自认为自己虽然是无能了一点,但是至少还不至于像是它所形容的那样的白目的,他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能够胸口碎大石,再者他也不认为就算是一个武林高手就这样被人困在这个狭小的地方还能够发挥所长的。他还是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呆着吧,或许会有人来救他也说不准,更或许的,他就会成了一颗过了季节的萝卜,就这样烂在这里了。

    “我对你出声你难道就会放过我,难道你就会把我放出去,既然你都不会放我出去,我为什么还要对着你浪费口水。”姚子期哼了一声,他的神情之中还有几分的桀骜味道,他再傻也不至于到还存在着不该有的幻想。如果这人要放他,早就把他给放了,自然是不可能等到现在这个时候的,所以姚子期觉得靠眼前这人还不如是靠自己。

    “总算有点长进。”那绵羊的声音里头透了几分的笑意,还带了一点的“你还有些自知之明”这样的味道。

    姚子期看着那一只绵羊,这越看是越觉得有些可恨,他道:“话说,你就是那三皇子殿下的狗头军师凤清吧?!”姚子期虽然对于朝政里面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但上一次遇上那诡异情况的时候,他也听到容渊和容辞在那边说过这个人,只说这东岳大陆上唯一还会这种奇门遁甲一类的人也就只有凤清了,据说这凤清的来历也不是那么的简单,祖上还曾经当过某一朝代的帝王,怎么算起来也应该是皇嗣遗孤才对。但这样的人应该怎么可能愿意委屈自己在那三皇子的身边只屈居一个小小的军师职位呢,这样有能耐的人应该不止只愿意当一个军师而已。

    姚子期觉得奇怪的很。

    “一个人想要活的长远一点,就不要多说废话也不要想着听到太多的事情,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绵羊的声音清清冷冷,却也没有反驳姚子期的话,所以从另外一个方面,姚子期也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三皇子容熙身边的凤清。

    姚子期很是识时务魏俊杰一般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这并非他所愿,而是两人实力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就算现在凤清是一直绵羊,姚子期也知道他有的是能耐杀死自己,他可不想这么具有悲剧色彩地死在一只绵羊的手上。

    绵羊看了姚子期一眼,它走到了一旁窝了下来,像是要准备休息似的。他道:“你现在最应该想的就是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丫头愿不愿意来救你。”

    姚子期知道凤清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一想到那个人,姚子期的心中越发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可期待的,甚至是他都能够预算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半是否定的,素问她怎么可能舍得会来闯这个充满着危险的地方的,这光是用脚趾头想上一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姚子期耷拉着脑袋认命地充当着一颗萝卜,一颗濒临死亡的萝卜!

    日头甚好,姚子期被关在泥土之中,身体所接触的那些个泥土都是湿润的,但是到底还是被禁锢在哪里半点也是动弹不得,但最难过的不是自己身体像是脱离了脑袋一样的感觉,而是在太阳底下晒着的时候来得痛苦万分,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姚子期就已经被晒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了。

    他闭着嘴巴,连哼唧一声都是不敢哼唧的,就怕自己这一哼唧就会感受到更加的干渴。

    绵羊就一直窝在他附近的地方,那姿态倒有着一种海棠春睡的美意,间或这眉眼会朝着姚子期看过来一眼,可很快的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就会紧紧地闭上,半点不以为意。

    素问回到客栈的时候,也是将姚子期突然之间失踪的事情同容渊容辞他们给说了,其实就算是素问不说。他们也是早晚是要知道的,街上突然之间冒出了一度墙面,再加上出门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是一并出去的,但这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她和挽歌还有糯米一并回来的,只要有心,稍稍打探一下就会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瞒也是瞒不住太久。

    听的素问所说的,再加上这半夜约她前往仙女湖这件事情,容渊和容辞觉得这事情必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危险太大了,谁知道对方是想做些什么的!”裴翌对着素问道,“县君不当是去冒这个危险的。”

    虽说这么选择对于姚子期这个小侯爷来说,的确是有些不大公平的,但天地之间哪里又有事事公平一事。裴翌十六岁入了仕途,这么多年来他学得最是精通的却是如何取舍。

    “若是县君去了,对方势必以为小侯爷对我们十分有力。说不定还会要求县君做一些个旁的事情,即便是这样,小侯爷也未必是能够完全安然无虞的。”裴翌认真地对着素问道,“县君若是不去,对方便会知道即便对方是抓走了小侯爷也未必能够威胁得了我们什么,既然无用的,自然还能够保住了性命。”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这最坏的结果那自然就是姚子期会被灭口。但从裴翌的角度,如果用素问去换回一个姚子期,似乎并非是那般的合算。

    素问听着裴翌的话,虽说他是没有明说要放弃姚子期,但他这说辞,他这语气就已经表现的十分的明显了。

    其实容辞和容渊的心中多少也有些认同裴翌的说,那凤清能够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将姚子期这样掳走,那也就完全有可能会在约了素问单独见面的时候下了那样的一个的手段。不管是怎么样的,容渊和容辞认为自己并不主张在这个时候让素问去赴约,去涉及到这个可能会出现的危险里头去。

    但,这一路来,这姚子期虽然没有帮到什么忙,至少也还是他们的同伴,面对自己的同伴都能够完全这样无动于衷,他们觉得这种事情要是能够做出来,那就真的可谓是冷血无情的很了。

    “你待如何?!”容辞看着素问,其实他们说得再多到最后的时候也还是阻止不了素问所做下的选择来,她若是真的要去做的时候,这谁又是能够真的阻止得了的。

    容辞觉得自己还没有这样大的一个能耐。只是这仙女湖就在几里外的草原上,未央城不像是无双城那样有着宵禁,夜色一深之后就会将城门落下不得令不得而入,未央城之中压根就没有什么城门的存在,草原上居住的那些个百姓随时都能够进入城中,这里的民风十分的淳朴。但这仙女湖这一个让草原上的百姓赖以为生的湖泊颇大,面积大范围也大,在那地方原本就很容易设下一些个陷阱,叫人完全防不胜防,而且对方又是凤清,这个号称有着最正统的奇门遁甲之术流传下来的曾经皇嗣凤家最后的骨血,他一旦在那边设下什么陷阱来的时候多半也是处于在劫难逃了。

    他们之中谁都不精通这奇门遁甲之术,甚至他们现在的人马也太过缺少,贸贸然的行动或许只会中了对方的阴谋诡计罢了。但是就这样由着姚子期不管,似乎也不是个什么道理。

    “我能怎么的,人家这信已经给了我,就算我不去,可谁又能够保证在这客栈之中又是一定安全的,不会突然之间一下子消失的?”素问看向他们,认真地问道。

    素问并不认为只是一味地躲藏在客栈之中就会是最安全的存在,当危险要来临的时候,就算是走在路上都会出现危险更何况还是如今这完全是有预谋的危险。

    素问的问话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裴翌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也知道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天底下看似最安全的地方也有可能会是最危险的地方,这最危险的地方或许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看过有关东岳大陆的历史,凤清的祖上曾是一代帝王,而这帝王却也是从臣子一步一步到了万人之上的帝王,你们觉得,三皇子容熙有这样的能耐让四海朝归?”

    素问看过那一段历史,那是一个极其传奇色彩的帝王,弑国君这样的事情都是能够做出来且还是半点都不带犹豫的,而当一个有能力的人势必不会甘愿一直都屈居在一个小小的军师的位子。飞鸟尽良弓藏走狗烹,每一代的帝王都不见得能够容忍高功高震主的存在。所以素问觉得凤清未必一直都是满足于如今的地位的,而容熙也不见得到最后的时候也是能够善待今日的门客。

    素问虽是没有同凤清正式交锋,但从之前的经历来看,她知道这时凤清是一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他一直都没有在她们的面前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做出了将姚子期给掳走这种事情来,也可算是十分叫人意外的了。

    所以素问猜想凤清大约是想同她交易,是以她今夜之约是一定会去。至少也应该去探探凤清的底才对,他将姚子期掳走的用意何在,而他又觉得姚子期是能够值得她花多少精力去对待着的。

    “所以你是说,凤清也有异心?”容渊道。

    素问微微摇头,“如今说这有异心或许还算不上吧,但这凡事给自己留足后路,一定是凤清这样小心谨慎的人会做的事情。如果他是真的有着想要帮着容熙的心,那么,他既然有能耐将姚子期给变消失不见,对于他的能耐,也足够将我们从这客栈之中抓走悄无声息地杀掉,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还要同我谈些什么、”

    所以素问可以肯定姚子期还活着,这一定是还活着的,只是这苦头自然也是要稍微吃一点的。

    “凤清大约是别有他求,比如说,权力,地位,又或者是特别吸引他的什么东西。”素问道,“或许,也有可能是定陵之中的那《阴兵论》或是《八阵图》。”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9:39
第一百五十章

    定陵是迄今为止最具传说色彩的一座陵寝,据说里头网罗了无数的珍贵珠宝,也有着不少珍贵的古籍。而流传至今最是吸引人的就是在这些个古籍之中的那两本几乎成了绝学的东西。这两本书,这《阴兵论》是定陵的主人亲手所写,这一个具有神仙鬼魅味道的帝王一生所学的论述。而这《八阵图》则是流传在东岳大陆上的一本巨著,不知道是某个朝代的一个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某一位皇后所写的,这本书在皇后和帝王死后一同陪葬在陵寝之中,最后不知道就这么破土而出了,在世间流传多年之后又随着一代帝王的逝去而长埋了。

    素问对于这样的传闻也是早有耳闻了,所以当凤清抓了姚子期之后只是约了她见面却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来的时候,素问猜想,或许这凤清也是想着要些个什么东西的,从那树林到现在,凤清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但却又不能够保证他完全对于他们的行踪半点也是不知道的,素问觉得这凤清必定有所图的。

    所以素问也觉得自己这一次去见凤清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还能够清楚他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威胁胁迫这种事情,素问是半点也不会接受的,在合理的范围之内素问还能够接受妥协,但以太过强硬的态度来,素问是半点也不会接受的,凤清要是觉得自己抓了姚子期那一只二货就能够威胁到她什么的话,那他大约是想错了,只是一个姚子期而已,还没有这般大的价值,哪怕是他抓的不是姚子期而是容渊容辞,素问也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他们而改变什么。

    “不去见,大约这种事情往后也是少不得什么的,”素问道,如今这种事情出得了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凤清这人除了谨慎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完全的肆意妄为,在姜国之内就能够做出这等不管不顾的事情来,那么早晚也是会有第二次的。又或者是在他们回到越国的途中,这一段时间太过漫长了,漫长的几乎能够出现无数的变数出来,她也不想整日生活在充满着危险之中,“倒不如现在见了,也好知道到底他是想要做什么的。”

    素问伸了一个懒腰,如今同约定的时间尚早,所以素问觉得自己还有一个时间好好地去睡上一会,或许这见了面之后自己哪怕是在想休息也是没有什么时间休息的。

    挽歌跟着素问一同离开,那扫过众人的眼神瞧着是十分的不屑,似乎是在埋怨着他们。挽歌自然是觉得有些埋怨的,这原本他们是在无双城之中呆的好好的,且也可算是风平浪静,虽说这安家也是有些不大安分的,但是至少也不至于成了他们的困扰。这一点挽歌是再肯定不过了,就算安家再怎么闹腾也不过就是一只只小蝼蚁,如今的安家已经不是之前那手握重兵且有着实权的武将之首了,现在的安家几乎是人人可欺的,也是自顾不暇的了。

    挽歌从一开始就是不认同素问到这姜国来的,旅途太过疲惫不说,这路途上又有着这么多的危险,看,这只是来到这无双城就已经是出现了这样多的麻烦了,等到他们要回到越国无双城的时候还指不定要遇上多少的麻烦呢!光是想到这些,挽歌就觉得后悔无比的。而且挽歌觉得最是叫人憋屈的就是,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反正这一群人是半点都仰仗不上的。

    挽歌的眼神瞅得人有些愤慨,清风清朗对于这个跟在素问身边时常是闷不吭声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到底人家是素问的人,而素问又对于王爷来说很是重要的人,所以清风清朗平日里头见了挽歌也可算是十分的客气,虽不到点头哈腰的地步,但也是给予了好脸色的,但挽歌给予他们的可是从来都没有半点的好脸色,那些个神色瞅着他们都觉得有着一种无名火在自己的胸膛之中熊熊燃烧而起,有时候是恨不得能够抓住挽歌的衣领子在那边狠狠地问上一句,他那种神情到底算是个什么意思!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挽歌那眼神更是带着一种责怪的意思,看的清风清朗更加火大。这挽歌的前脚刚刚出门,清风那带着不平的声音后脚就已经响起了:“他什么意思?长生县君要去也不是咱们逼着去的不是,难道现在这些个事情全部都要怪到我们的头上来不成?再说了,今日小侯爷不是同他们一同出的门么,如今这人没有了,难不成还是咱们给做出来的好事不成?”

    清风个性耿直无比,素来又是一个暴躁的性子,半点也是忍受不住。在被挽歌那责备的眼神看了过来,这之前所受到的闲气也让清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也顾不得素问和挽歌会不会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也顾不得如今自己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他可是当着两位王爷的面前说的。

    “清风!”容辞看了一眼清风,他的声音之中带了一点呵斥的意味。容辞觉得清风这一句话说的是有些过了,今日就算不是姚子期跟着人一同出门,或者是他们之中的谁一同跟着出去也极有可能会遭遇上和姚子期相同的经历。而且,容辞也觉得自己也是能够理解挽歌此时此刻的想法的,毕竟如今这被拖下水来的是他们,如果这宣泄的机会都不给予,那么也的确是有些太过苛求了。

    容辞知道素问所说的那些个话都是有着道理的,这种事情有过一次的之后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之后更会有更多的次数出现,他们总是不能够等着对方主动来袭,而是要想着如何防范于未然的。但从自己的私心来想着,容辞又觉得素问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只有她一个人去,容辞怎么想都是觉得有些不大安定的,他总是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且还是一些个自己所不能控制的情况。

    容辞也觉得如今这事颇为难办,怎么说他们到底还是不能将姚子期弃之不理的,姚子期这人还年轻这未来的道路还十分的长,而且老侯爷也当着他们的面将人托付了过来,这般的慎重其事,若是他们只顾着自己安慰而完全将姚子期弃之不顾,这也没有这样的一个道理,容辞也想着若是有可能的话,当初这老侯爷是怎么将人给交托给他们的,自然地他们也是应该将人怎么样交还回去的,到时候他们都安然无虞地回去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姚子期是带回了一个骸骨,容辞觉得这画面就足够叫人慎得慌了

    清风被容辞这一声呵斥,他只觉得自己也可算委屈的慌的,只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番话也没有什么错处,虽说姚子期这人他们也的确是该救的,但也不应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往着他们的头上推来,好似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是他们惹来的似的。清风将头撇转到了一边。

    容辞见清风这个模样也晓得刚刚自己那一番话这个年轻的人多半是没有听进去的,容辞无法置啄挽歌的作风,他知道挽歌这人对他们一行人并无什么好感,或者说挽歌除却了素问一人大约瞧他们都是不爽的。这一点容辞也不能约束挽歌,这毕竟并非是自己的手下就算是自己要说也没这样的能力去说些什么。

    容辞听着清风的话,虽是知道挽歌刚刚那迁怒的方式的确是有些不对,但他又能够如何呢,到底也不能说些什么。如今这些个事情同他置气也是没有什么可解决的。

    “皇叔,你待如何?”容辞看向容渊,他这般不言不语的模样倒也是十分的严谨,如今指望自己是指望不上了,容辞知道如今的自己不拉扯着旁人的后退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更别说让他能够跟在素问的身边帮上什么忙的了。他这推着轮椅的,又能够如何,裴翌是一个不懂多少工夫的人,自然也是不能仰仗得了他什么事情了。

    所以容辞知道如今他们之中唯一能够仰仗的了的也就只有容渊一人了,这不是他的恭维,而是觉得此时此刻,能够有能力保护素问,至少是能够在她遇上危险的时候帮上一把的人也就只有自己这个皇叔了。

    容渊看着容辞,两人素来关系密切,所以容辞所想的事情容渊大致也是能够明白几分的,他能够明白他心中所想的那些个事情,姚子期自然是不能就这样死了的,一旦他死了,回到无双城之中必定就是不能交代了的,所以容渊觉得不管是于情于理的,到底还是不能够就这样让人给死在旁人的手上的。

    素问的说法倒也是正确的,但容渊却是十分不能够认同素问,因为危险太多实在是不适合一个女子单枪匹马地前往那充斥着危险的地方到底还是不能够叫人放心的,最可气的是,容渊觉得并非是素问说的太有道理而是她压根就没有将他们给放在眼内的,甚至于她根本就没有希望着他们能够陪着她一同去一同去面对着那些个危险的事情。

    容渊有一种不管自己在做什么,结果得到的却还是不过就是一场闹剧而已,或许自己在素问的眼中算不得什么而已,可偏偏的,他还得用一张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

    容渊想到这一点,他的面色更沉,就和吞了一块砚台似的,难看至极。

    裴翌看容渊的面色,直觉就是觉得他大约是不乐意的,他原本还以为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素问同容渊的关系或多或少的应该是有一些个改变才对,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将这样的想法想的太过美好了一点,看起来这两个人之间还依旧是王不对王的很。但是,凭着素问的个性,裴翌也觉得一般的人也很难同素问打成一片的。她的个性实在是太过耿直……不,这说耿直大约也是有些不大正确的,裴翌觉得素问的个性应当怎么说呢,那应该是十分的任意妄为,不管是对还是错,只要她所想的,她就一定是会去做的。

    裴翌轻轻咳嗽了一声,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讨论素问的个性也是一件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毕竟如今她这性格也已经是定了下来,要她去一下子更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那一个小框框之中寻找那么一丁点的改变了。

    裴翌拍了拍容渊的肩膀,甚为可惜地道了一句:“她便是这样的性子,殿下你且容忍着吧。这到底还是个姑娘,年轻了一些……”裴翌这话虽是这样说的,他知道素问的年纪的确是年轻的很,但她的做事还有想事方式,看着是随意的很,却也还是超过了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说素问浮躁吧,但是有些时候她也是沉稳的可怕。但若说他沉稳吧,她有时候又是十分的激进,可真要说起来,她却又是稳扎稳打地走着自己的道路,不为所动且毫不犹豫。

    这样的女子身上处处充斥着矛盾,却又是觉得该死的契合。裴翌觉得难以容忍的也就是因为素问这样的个性了,但是这最是吸引人的就是她这样同旁的女子完全不同的性格了。

    素问出了议事的地儿,倒是没有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去了姚子期的房间。他的包袱很属意地丢在床上,素问伏地了身子,伸手拍了拍糯米的脑袋:“去问问他的味道。”

    糯米张大了一双虎眼看着素问,觉得素问这是把它这么一只百兽之王当做狗来用了?!糯米满是不情愿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表示不愿意。

    素问看着满地打滚的糯米平静地道了一声:“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送到师父那边去,让你天天吃素。”

    糯米这滚打了一半,一咕噜地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地朝着床上趴了上去,用鼻子死命地嗅着,生怕遗漏了什么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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