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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倾城,暴君的孽宠》七夏浅秋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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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5:02
正文 140140.冬日返家

    转眼,气候已进入了隆冬时节,而清浅也终是轮到了自己出宫回家的日子。 这日,她将出宫三日的一切殿内事宜都交付给玉莞后,便携了铃香在下午出了宫。

    得知姐姐出宫的消息,清洛也拉着连彦一道,准备在下午去到相府,与她一聚。

    出宫的马车将二人缓缓送至了相府门口,铃香乖巧的搀扶着清浅下了马车,刚抬头,她便瞧见对面也正停着一辆马车,从上面款款而下的,正是清洛与连彦。

    瞥见清浅从马车上下来,清洛忙上前几步,拉上了她的手,“姐姐,你可是回来了。”

    清浅轻轻一笑,目光从身前女子微显的肚腹上掠过,她拍了拍清洛的手,“姐姐还一直未来得及向你道喜,恭喜你了。”

    清洛撅了撅嘴,眉间一扬,“姐姐!”

    “害羞了呀?傻丫头,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清浅眉眼弯弯的一笑,眸中尽是喜悦之色。

    连彦静静的立于清洛身侧,眉眼淡淡的看着二人寒暄的模样,唇角微凝。

    方才在门口瞧见二位小姐都归家的家丁,已匆匆进去府内通知了苏相与夫人,这会二人也迎了出来。

    看见许久未见的苏相与苏夫人,清浅忙朝二人施了个礼,唤了二人。苏相却只瞥了眼她,淡淡应声。

    而待清洛与连彦向他施礼时,他则是眉眼含笑,热情至极的邀二人进府,待二人随苏相跨入府内后,苏夫人忙拉上了清浅的手,握了握,笑道:“回家了,回来了就好,进去说。”

    清浅乖巧的点了点头,搀着苏夫人随在众人身后一道入了府。

    晚膳过后,清洛与连彦留宿在了相府,而清浅则是去到了苏夫人房中探望这个一直惦念着自己的母亲。

    轻推开雕花木门,盈盈的烛火下,那名妇人正坐于圆桌前凝神的注视着手中的什么,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抬起了眼眸。

    清浅忙几步走了上去,低低唤了声,“娘。”

    苏夫人点头一笑,拉上她在自己身旁坐下,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苏夫人开始细细的打量着她。

    烛光中,她深凝清浅的眼中满是轻暖而又慈爱的光耀。忽的皱了皱眉头,她微微哽咽道:“你这进宫一去,便是十月有余。为娘一直盼着你能回来看看。”

    “娘,我这不是回了么,宫中一轮到我返家的日子,我便回来了,就是想要急着见您。”清浅轻轻一笑,将另一只手履上了她的手。

    “嗯,为娘能看到你无恙的回来,真好。”

    苏夫人轻抚上了她额际的发丝,浅笑道:“在宫中的日子过的还好么?”

    “挺好的。”清浅笑了笑,淡淡应道。

    看着眼前女子消瘦的容颜与身段,苏夫人却是略显忧心道:“可你瘦了,我的浅儿不如从前那般圆润了。”

    “娘,在宫中当差,总归是比在家要忙碌些,瘦了也是正常的,可我看着精神呀,娘可有觉得我的神采比以前更好了?”清浅娇俏的扬了扬眉,笑嘻嘻的开口。

    “是是是,我的浅儿神采奕奕,更甚从前。”苏夫人终是将眼中的浅忧隐去,展眉笑开。

    想起今日看到清洛微显的肚腹,她微叹了口气,幽幽道:“如今洛儿已有了身孕,你现在皇上身边当差,想来脾性他也该是了解。不知皇上何时能给你指个好人家。”她凝着眼前容颜无双的女子,眸中透着微微的期许。

    清浅神色略略一僵,随即将眼中的惊乱一抹而过,她婉婉一笑,“娘,你想多了。女儿现在还不想嫁。”

    “傻丫头,怎么可以不嫁呢,这周围像你这个岁数的丫头,孩子都有了。”苏夫人轻笑,略显无奈的开口。

    “莫非你是有心上人了?”她眉间一扬,笑吟吟道。

    清浅眉头一皱,撅了撅嘴,“娘!您越扯越远了。”

    “好好好,为娘不说了,但若真有心上人了,可要告诉娘,娘好让你爹为你做主。”苏夫人眸含笑意的看着眼前女子,慈爱开口。

    “嗯。”清浅微垂了眼眸,点了点头。

    将桌上的物件执起,苏夫人将之放入了她手中,“来,这个是为娘在寺庙替你求的平安符,宫中人心险恶,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平安快乐,不为人欺。”

    “谢谢娘,我定会在宫中万事小心,谨慎而行。”清浅将那枚模样普通,却承载着一位母亲之心的平安符,紧紧攥于了掌心。

    “嗯,如此,为娘也能放宽心些了。”苏夫人颔首笑了笑。

    清浅瞥了眼窗外的月色,唇角一扬,“娘,时辰也不早了,您早点歇息吧,我明日有空再来看您。”

    “嗯,你也早些睡吧。天转凉了,平日里要多穿些。”

    清浅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朝门外踏去。

    乘着冬日萧冷的月华,她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厢房,房内的暖炉已教铃香生起,蕴着一股浅浅的温暖之气。

    将那枚平安符压于了枕头下,清浅洗漱了一番,随即褪掉绣鞋,爬上了床榻。刚钻进被子,便觉有一袭暖热氤氲而出,铃香在她被子里温了一个铜汤壶。

    想到那丫头为自己做的一切,清浅不禁由衷的笑了笑,随即整好被子,她神色安宁的躺了进去。

    周身被轻暖的被衾围压着,清浅安然的阖上了眼,回到这个家,她却觉自己的心境已与最初到来时,已大有不同。

    初初到来时,一切都是陌生惶恐的,她总是带着小心翼翼去看家中的每一个人,每一处景。

    而如今,她竟也觉得自己融和进了这里,融入了这座城,融进了每个人的生活。她似乎也能偶尔牵动周围人的小小情绪,一颦一笑,也会开始有人为她所动,替她所想。

    清浅唇角不禁轻扬,她将被衾朝上一拉,让小脸埋进了其中。

    当微暖的阳明耀进窗棂,映出点点清灵的碎影时,床榻上的女子终是翻转着慵懒的身子,从被衾中爬了起来。
除了被连澈折磨后的早晨,她平日里已好久没有机会可以这样睡到自然醒。轻揉眉眼,清浅唇角洋溢的尽是惬意的笑容。

    迅速穿戴好衣裙,她便唤了铃香替自己准备洗漱用具。整理完毕后,她在自己房中用了早膳。

    小憩了片刻,清浅抱着铃香替自己烧的暖手小炉,跨出了厢房。望着并不算温暖,却同样灼眼的阳光,她不禁轻轻吐纳了一口气息,唇边氤氲而出的,是淡淡的白色薄雾。

    踏着干燥却耀眼的小道,她朝苏夫人的厢房而去。

    轻推开雕花木门,清洛已早早的坐在了苏夫人身旁,正与她寒暄着。二人瞧见她进来,忙轻笑着招呼她过去。

    清浅婉婉一笑,行至了圆桌旁坐落。

    看着她怀抱着暖炉一脸怡然的神情,清洛调笑道:“姐姐起的这样晚,在宫中可是都没睡好?”

    “在宫中总要忙着为皇上准备东西,确是睡的较少。”清浅淡淡的笑了笑,轻扬了眉。

    苏夫人轻轻掠过二人,目光落向了她,笑道:“那这次回来,你可要多休息。”

    “会的。”

    “妹妹如今怀有身孕,可会有什么不适?”清浅眸光瞥向一直用小手下意识的护着肚腹的清洛。

    “刚开始有,现在好多了。”清洛微垂了首,略显羞涩的笑了笑。

    清浅点了点头,“嗯,那便好,不然你要很辛苦了。”

    正待三人谈笑开来时,门口轻轻的踏进来了一人,正是同苏相一起下朝归来的连彦。回来见清洛不在,府内侍婢便告知他,人在苏夫人房中,他便寻来了,顺便向苏夫人请安。

    连彦几步行至了苏夫人身旁,朝她施了个礼,苏夫人忙让他随在清洛身侧落座。

    一名侍婢怯生生的端着茶水,推开木门送了进来,刚行至几人身旁,由于茶盘过于沉重,她手重心不稳,轻轻一抖,一个晃悠,盘中的茶盏皆瞬间朝清浅的方向滑去。

    众人大惊。

    正当清浅紧张的侧过身子躲避滑落的茶盏时,连彦已快步闪至她身旁,一个敏捷的伸手,将滑落的那只茶盏稳稳的接住,顺便稳住了正在倾斜的茶盘,滚烫的茶水却是全数都泼至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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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5:35
正文 141141.害怕失去你

    侍婢吓的赶紧跪了下来,一脸的惶恐,“九王爷,奴婢不是有意的。 ”她放下手中茶盘,连连磕着头。

    苏夫人瞥了一眼跪地的侍婢,轻斥道:“你怎就这般不小心,不管烫到小姐还是九王爷,你都担待不起。”

    “夫人,九王爷,饶了奴婢吧。”侍婢微微哽咽着开口,声音已有了轻轻的颤抖。

    被烫的那只手已教清洛紧张的擒上,连彦淡淡的瞥了眼跪地的女子,“罢了,下次莫再这般大意。”话音刚落,他便被清洛拉着出了厢房。

    回到自己房中,清洛忙唤侍婢拿了小药箱过来,将药轻轻涂抹于他被烫的发红的整只手上,她娇嗔道:“你动作还真快。”

    “那是你姐姐。”连彦面色无异,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清洛瞥了眼身旁神色淡然的男人,微叹了口气,“好吧,虽然她是我姐姐,可你这样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却是让我心里堵的慌。”

    连彦将目光移向替自己上药的女子,嗓音微凝了几分,“小洛,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噢?那是怎样?”清洛微扬了眉,反问。

    连彦轻眯了眼眸,似带着些许浅淡的回忆,开口道:“虽然她以前脾性不好,人又偏执。可你却是永远都毫无怨言,只是一心一意的对旁人好,对她好。”

    清洛眸光直直的探向他,看着他清俊温淡的眉眼,神色专注而又认真。

    可我现在害怕失去你。

    我感觉我们之间已经开始有距离。

    你对我,不再似从前那般亲近,宠溺。

    你似乎开始藏着自己的心事,不再什么都同我分享。

    这一切都让我彷徨,无措。

    我不知该如何去抓住这似在渐逝的一切。

    清洛收了目光,小心翼翼的替他手上包上纱布,将绳结处紧了紧。连彦起身,轻轻拥上身旁女子,微叹了口气,“你有孕在身,莫要胡思乱想,左大人今日寿辰,我要去一趟,你在这边好生歇着,我晚上便回来。”

    清洛倚在他胸膛,点了点头,“可要早去早回。”

    “嗯。”连彦放开了她,缓步朝门口踏去。

    清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气,径自在圆桌旁坐落。

    片刻功夫,她的随嫁侍婢幻彩便端着茶水送了进来,见她一副似有心事的模样,幻彩放下茶水,轻声道:“小姐在想什么?”

    清洛唇角微翘,眸光凝向不远处,幽幽开口,“没什么。”

    幻彩瞥了眼她略显离神的模样,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径自道:“小姐人太好,有些人或许并不似表面上这般单纯。或许你愿意同别人和平相处,但某些人的目的却是并不纯洁。”

    清洛皱了皱眉,将目光移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只是希望小姐往后能多注意点身边的人或事。”幻彩眸光定定的看向她,轻声应道。

    清洛并未言语,只是径自端起了茶水,目光远眺窗外,似陷入了淡淡的思绪中。

    晚膳时分,清洛自听到幻彩的话语后,在饭桌上,她便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坐于自己身旁的清浅。

    清浅却是安静的端坐于桌前径自吃着饭,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毫不扭捏,偶尔还会帮她碗中添菜。

    晚膳过后,众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房中。清浅在圆桌旁小憩了片刻,只觉无趣,便抱着小暖炉出了厢房,朝院内踱去。

    院内四处尽是凋零的枯枝,却隐隐藏着一处暗香,她顺着花香而去,寻得了几株落英缤纷的梅树。

    她以前竟不知自家院中还有种梅树,许是初春到来时,它正隐于树丛中,未被自己察觉吧。

    地上零碎的玉白花瓣教月夜映成一片凌寒香雪,清浅伸出小手,折下一支花枝,放至鼻端轻嗅。

    “这么冷的天,你怎一人独自在外?”一道清雅的嗓音从她身后缓缓透来。

    清浅闻言转过头,连彦正披着狐裘立于她身后。她眉间微扬,“你不也是一人在外?”

    “我是刚从左大人府上归来。”连彦眸光轻凝着她,淡淡开口。

    目光缓缓移向他缠着纱布的右手,清浅轻动唇瓣,“你的手还好么?”

    “无妨,这点小伤不碍事。”连彦扬了扬右手,淡淡一笑。

    清浅点了点头,“今日,多谢你了。”她眉眼弯弯的笑开,眸中尽是璀璨如星的光彩。

    “似乎你已帮我过很多次了。”她突然微低了头,径自喃喃道。

    连彦看着眼前似乎略显自责的女子,眸光深凝了几许,“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你本就不快乐,怎可再添别的伤痛。”

    清浅小脸一扬,淡淡道:“谁说我不快乐了?”她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似要用她的小气势将他的话语驳回。

    连彦却是眉眼轻柔的笑了笑,略略自嘲道:“你一直将心隐的极深,可却躲不过我的眼。”

    清浅微微一楞,望着这个眼中满是怜惜不舍情意的男人,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眼中那轻漾的浓沉之情,让她略显窘迫的低下了头,“你快回去陪清洛吧,我一个人独自在此呆会。”

    “可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连彦目光直直的探向她,毫不避讳的道出了心声。

    他无奈的开口道:“就当是陪我说会话吧。”他径自上前了几步,与清浅并肩而立。

    清浅轻抚额际发丝,并未言语,却也未转身离去。

    连彦瞥了眼身旁的女子,轻轻一笑,眸中蕴出几许微暖轻灼。

    “虽然你从来都说自己过的很好,可你的神采并不如你说的那般好。”

    清浅笑了笑,眸光轻瞥眼前的梅树,“如何不好?”

    “你眉间深藏着寂寥与落寞。”连彦淡淡应道。

    清浅微眯了眼眸,目光缓缓转向身旁唇角微翘,神色灼灼的男人,眸色清灵。

    远处,一袭身影缓缓转身,朝清洛的厢房而去。

    跨进房间,幻彩看了眼径自坐在圆桌前发呆的女子,将茶水递至了她手中。

    清洛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
看着她略显失神的模样,幻彩低声道:“小姐,我方才出去端茶水时,无意中瞧见了九王爷与大小姐在院中说着什么。”

    清洛眉目一凛,手中的茶盏瞬间掉落在地,碎开了花,而茶水也在掉落的过程中溅落上了她的手背。

    幻彩一惊,忙掏出腰间的帕子替她擦拭手上的水渍,清洛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眸光死死的盯向她,开口道:“他们说什么了?”她急切的嗓音中竟带着微微的颤抖。

    “小姐,九王爷身怀武功,我若靠的太近,定会教他发现。所以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未听到他们在聊什么。”幻彩小心翼翼的开口,轻轻打量着她的神色变化。

    清洛紧紧攥着她的手,眉间轻凝,眸中满是不安彷徨之色。

    月光,从雕花窗棂斜斜照入,映至灰淡的地面上,显得格外清冷,萧漠。

    夜已深,相府内沉静一片,一抹身影轻手轻脚的从一间厢房内而出,小心翼翼的朝后院而去,轻轻拉开院门,她看了眼身后,随即悄悄潜入了夜色中。

    穿过几条街市,她来到一处高大的树下,一袭黑色身影灵巧的从树上跃下,轻声道:“如今进展的如何了?”

    “已按照指示进行挑唆。”女子淡淡应道。

    黑影微微颔首,“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子谨慎的望了眼四周,低声道:“九王妃已开始心存猜忌,九王爷则心神离道。”

    “嗯,很好,继续按计划进行。”黑影唇角微扬,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女子微微一惊,木木的将四处扫了个遍,此时,早已无从寻得那黑影的踪迹。

    她一颗紧张的心终是缓和了些许,转过身,她快步朝相府踏去。

    微明的月华,映至疾步而行的女子身上,那娇俏灵气的容颜,正是幻彩。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6:10
正文 142142.用心良苦

    厢房的床榻上,清浅在被衾里轻微的躁动着,晚膳的时候她吃的不多,这会便感觉肚腹饥饿难耐,翻滚了一阵,她终是决定起身,径自去厨房弄点吃的。

    穿戴好衣裙,她朝门口行去,轻缓的拉开雕花木门,刚踏出一步,她便瞧见院中有个身影正形色匆匆的往这边走来。

    清浅皱了皱眉,这大夜晚的,有谁会这样晚了还外晃悠,且似乎很谨慎。她将门关小了些,静静的凝着那抹身影。

    是幻彩,她正轻手轻脚的朝清洛所住旁边的厢房踏去。

    待她小心翼翼的进入房间后,清浅才拉开木门走了出去,瞥了眼那女子房间的方位,她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朝膳房踏去。

    翌日,待众人都围坐在苏夫人房中谈笑寒暄时,清洛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瞥了眼侍立在自己身后的幻彩,“你昨夜去哪了?我昨晚有点不舒服,醒了唤你,你却不在。”

    幻彩闻言微微一顿,木了一秒,她开口道:“小姐,昨夜我闹肚子,许是你唤我的时候,我正去了茅房。”她淡淡的道着言语,坦然而又笃定。

    清浅眸光缓缓挑向那个神色淡然的女子,心中的疑惑更甚昨日,以昨夜看到她回来的那个方位,根本就不是茅房的所在地,她在说谎。

    显然她定是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清浅收了目光,眸光远凝,暗自在心中猜度着。

    今日下午,清浅便将返回宫中,与苏夫人与清洛寒暄完后,她寻思着还是要去给苏相道个别,尽管他并不待见自己,但毕竟也是父亲。

    端着亲手泡的茶水,她略显忐忑的来到苏相的书房前,伸手开始敲门。听得门口传来的声响,坐于桌案旁的苏相抬起了头,淡淡道:“进来。”

    清浅推开木门,微垂着眼眸,端着茶水缓缓行至了他身旁,将茶水递至他跟前,她开口道:“爹,女儿将要回宫了,下次再见不知又是何时,望爹能保重身子。”她不紧不慢的道着言语,毫无骄纵忸怩之气。

    苏相眸光移向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终是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水。清浅略显局促的站在这个面色俊雅却透着几分冷色的男人身旁。

    一想起他是自己灵魂所承的这具身子的父亲,清浅便觉得陌生又熟悉,尽管她不知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让这个父亲对她不甚待见,但却仍是逃不开这份传承的相似。

    苏清浅长的和苏夫人相像甚多,但今日细细观察苏相,她才发现,原来她眉间的许多神韵,却也是像极了他。

    清冷中透着些许淡凝,眉目中蕴着一份淡淡的冷傲绝艳之气。想必他年轻时,也定是翩翩美男子一枚。

    苏相抬起了眼眸,皱眉瞥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挑向了窗外,“家中出了你这样的不肖女,爹不盼你能给家里带来什么无上的荣光,但在宫中,你至少不可惹事,凡事必须谨言慎行。”他缓缓开口,嗓音微厉。

    “是,女儿谨记。”清浅微垂了首,淡淡应声。

    将身子缓缓靠向椅背,苏相微叹了口气,继续道:“此去宫中,你也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便找人传话给我,我会让你娘为你备了,让清洛给你送去。”

    清浅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朝他施个礼,“谢谢爹。”终归还是父亲,即便再不待见,却仍是会关心着。

    她唇角微翘,心中终是释然了几分。

    “那女儿便不打扰您了,回去收拾下行装便准备走了。”清浅再次朝他施了个礼。

    “嗯,去吧,路上小心些。”

    清浅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口行去。

    回到房中,铃香已替她将行装收拾妥当,怀抱着暖炉,清浅缓缓朝院门踏去,铃香则背着包袱随在她身后一道而去。

    院门口,苏夫人与清洛一道,正等着她,而那辆接她回宫的马车,也候在了门口。

    与二人再次依依道别后,她终是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她将小手摸向了腰间的那枚平安符,看着立在院前,眼梢轻轻含泪的苏夫人,她心中竟也是微微一疼。

    这一别,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相见。

    直到马车转过了街市,再也看不到相府的门口,清浅才缓缓放下车帘,慵懒的倚上了马车小憩。

    铃香却仍是一脸欣喜的探着车外的风景,穿过几条街市后,她忽然惊喜道:“小姐,下雪了。”

    清浅缓缓张开眼眸,侧过身子,掀开了自己这边的车帘。窗外,一片片耀白的雪花正随着微风盈盈轻逸,缓缓飘至街中轻履而行的路人与楼宇上。

    她不禁将小手探向窗外,任飞雪轻触至她指尖与掌心,待马车行至宫门时,她的小手已冻的通红。

    缓缓将略显僵硬的小手收回车内,清浅狠命的揉了揉,待她小手缓和了些许温度后,马车已停在了长街上,铃香搀扶着她缓缓下了马车。

    踏上皇宫的白石板路,清浅稳稳站定,地面已教雪花铺上了轻薄的一层,她深吸了口气,开始同铃香一道朝重华殿的方向行去。

    沿途虽一直飘散着盈盈的雪白,可清浅却瞧见四处都是一片喜气之色,大红的灯笼与福袋已在长街两侧高高悬起。

    来往的各宫女太监,皆是手捧红色的物件匆匆而过。她心中不禁生了丝疑惑,出宫前,她并未听说宫中有何喜事,也似乎没有哪位公主要出嫁。

    而这片喜庆之色确是一直绵延至整个宫中,她走了好几条小道,皆是如此。带着满心的思疑,她与铃香终是行至了重华殿。

    回到偏殿的厢房将行装整理好,清浅换回了女官的服饰,正躺在床榻上小憩,准备过会便沏盏茶往重华殿送去,顺便看看他。

    三日未见,她很想念他。

    门口忽的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清浅忙下床移至门边,拉开了雕花木门。

    池宋正立于门口,淡淡的凝着她。她忙朝他施了个礼,“池总管。”
“清浅姑娘,今日我来,是要传句话给你。”他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清浅眨了眨眼,婉婉一笑,“池总管请说。”

    “这几日,你不必再去重华殿伺候了。”

    清浅神色微微一僵,略显艰涩的缓缓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们也没有资格多问。”池宋淡淡的笑了笑,应道。

    看到眼前女子面色略略苍白了几分,他接着道:“姑娘快进去歇着吧,皇上那边我还要伺候着,便先走了。”

    “嗯,池总管慢走。”清浅唇角扯出一抹笑,幽幽开口。

    池宋轻轻颔首,转身朝重华殿的方向而去。

    待他走远,清浅只觉心中憋闷不已,低头轻抚了眉眼几许,她朝院内迈开了步子。

    飞雪,依旧在空中飘扬,落至她细密纤长的眼睫处,将视线前蕴出一团白色氤氲的小点。

    她不觉将小手移至唇边,轻呵了几口热气。恍惚中,她竟踏至了殿前不远处,猛然回过神来,她收住了脚步。

    目光朝殿内探去,只能看到池宋仍候在殿前,而那人,却是完全看不到。

    清浅略显自嘲的笑了笑,她这是在干嘛。将目光移向别处,她转过身,往回踏去。

    披上薄雪的花丛另一边,两名宫女正边走边寒暄着。

    “这宫中搞的这样喜庆,是谁要嫁娶啊?”一名宫女略显疑惑的开口道。

    另一名宫女望着她娇俏一笑,“哎,说你呆就是呆,宫中能这样大肆的张罗喜事,还会有谁呢?自然是皇上要纳新妃了。”

    尽管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却仍是被在对面缓步而行的清浅听入了耳中。她倏地的顿住了脚步,呆呆的望着眼前翻飞的飘雪,宛若石像般杵在原地。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6:27
正文 143143.盛宠宿谨

    直到路过的铃香开口唤她,清浅才发现自己已冻的手痛脚麻,几乎动弹不得。 在铃香的搀扶下,她终是拖着僵硬的步履回到了厢房。

    一连数日,她几乎都很少出门,从每日替她送膳的铃香口中,她终是得知,皇帝已连续十几日都招了新妃侍寝,宫中上下无人不在谈论,皇帝对新妃的盛宠。

    在雨雪天连绵了数日后,天空,也终是迎来了雪后初晴。

    清浅也终于受不住呆在潮闷禁锢的厢房中度日,乘着冬日的浅熙,她眯着眼眸,望了眼清朗的天幕,缓缓朝院外行去。

    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的踱着步子,她整个人就似在飘一般。

    而这一切,却早已被下朝路过的连彦看在了眼里,他一路尾随着前面那抹如薄纸般飘零的身影,来到了一处藏着点点积雪的小树林。

    清浅顿住了脚步,缓缓扬起小脸,看向那微暖灼眼的寒冬艳阳,轻眯的眼眸与眼睫的交叠处,正晕开一圈一圈的炫光涟漪。

    突然想起和那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缠绵悱恻的每一夜。如梦似幻,似乎再也寻不到任何印迹。

    从最初的精神紧绷,到如今的心似放空。这么多个日夜,她不知是如何度过的。

    清浅忽的蹲下了身子,将小脸埋入了双膝中。这光芒竟是如此灼烈,刺的她眼眸通红,鼻尖微酸。

    凛寒的微风卷着冬雪的气息,从她身子间穿过,清浅不禁轻轻一颤,将小脸埋的更深。

    “这么冷的天,蹲在这里,被冻死了都没人发现。”

    一道微厉的轻斥猛的从她上方透来。清浅抬起头,望了眼声音的主人,随即垂下头,站了起身。

    她瞥了眼身前神色微绷的男人,转身,朝林子外走去。

    连彦看着眼前眉眼淡薄,鼻尖微红的女子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去,却并未伸手拦她,而是继续开口道:“从你入宫到现在,快乐已是越来越少了。”他清润若水的嗓音透着一份笃定与心疼。

    清浅并未应他,仍是径自朝前移步。

    “可是因为我七哥?”

    听得这句话语,清浅忽的顿住了脚步,嗓音微冷,“不是,你别胡说。”

    连彦几步跨至了她身后,大掌移上她双肩,将她身子扳了过来。

    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日渐消瘦,容颜惨淡的模样,他嗓音低沉了几分,带着点点轻责与微恼,“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魂不守舍,目光离散!”

    “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清浅轻皱了眉,将目光别向了不远处。

    连彦将环在她双肩的手稍稍收紧了些,目光直直探向她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若你愿意,我想…”

    “不!”清浅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语,她害怕听到后面的字句,她害怕看到似乎就要纷乱的一切。

    可她决绝的话语,却仍是没能阻止眼前男人失控的行为。

    肩上的力道忽的紧致了几分,她还未反应过来是何情况,唇上便教一道温软触上。

    连彦低头吻上了她,如待珍宝般,轻柔缠绵的亲吻着眼前女子。

    清浅瞬间懵在了原地,就这样呆呆的任他亲吻着,直到鼻息与唇间萦绕的都是他淡淡薄荷凉,她才猛然惊醒过来,一把推开了他。

    教力道反噬的朝后踉跄了几步,清浅慌乱的转身,朝树林外奔去。

    萧冷的寒风不断向她迎面吹来,带着点点割痛,她却无心去在意这一切,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变的复杂了,全乱了。

    刚跑出树林,她微喘着,却无措的顿住了脚步。前方,正缓缓行来一群人。

    池宋,连奕,连曦,还有连澈和他的新妃,以及一大群太监宫女。

    那女子一身明艳的衣裙,眉间尽是妩媚潋滟之色,正浅笑吟吟的依在那人身旁。

    人到的还真齐。

    清浅微垂了眼眸,深吸了口气,朝前方缓缓跪下行礼。

    连澈一行人虽顿住了脚步,但他却并未让她起身,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清浅微低着头,跪在湿冷的小道上,未吭一声。

    跪在众人前方的女子,髻间的发丝微乱,脸颊带着点点晕红,有风吹来,她交握在双膝间的小手,不禁又攥紧了几分。

    连奕瞥了眼前方飘零无措的女子,侧过头朝连澈的新妃道:“听闻颐妃嫂嫂在幽黎国是最出众的一名公主。”

    颐妃眉眼含笑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朝连奕道:“十一王爷过奖了,宿谨只是比她们略懂诗词歌赋。”

    “娘娘真是过谦了,幽黎国四公主的才情与姿容,即便是在苍玄,也被传为佳话。”连曦唇角一扬,不紧不慢道。

    宿谨微低了头,随即娇羞的望向身旁的男人,连澈却是淡淡一笑,“谨儿的好,无须朕多言。”

    她眉间一皱,轻垂了一下他的手臂。这一举动,却是引来了众人的调笑。

    “不知六王子如今可好?”连奕笑了笑,幽幽开口。

    听得他提起此人,连澈唇角微凝,眸光缓缓挑向连曦,“战事支援进行的如何了?”

    连曦朝他一揖,淡淡应道:“援军已出发,不日便将到达。”

    宿谨听得二人的话语,忙探低身子朝连澈施了个礼,“谢皇上愿施援手。”她轻轻开口,温淡的嗓音中透着些许感激与钦慕之气。

    连澈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轻笑,“谨儿,不必谢朕。”

    此时的幽黎国已被月落部族攻破了几座城池,情势并不乐观,而当苍玄援军一到,便能瞬间扭转他们的不利局面。

    连澈之所以盛宠宿谨,除了她的貌美与才情,也因这一层政治关系。而他之所以答应和亲与支援幽黎国,更是因为月落有着宝贵的资源,正为他所看中。

    正待众人立在原地谈笑之际,一双玄色的暗纹靴子从一旁的树林中踏了出来,连彦身着一袭玄色锦袍款款走了出来。

    从现在开始,他要自己争取。

    轻瞥了眼跪地的女子,他几步跨至了连澈身前,一掀衣摆跪下,“臣弟见过七哥。”
“快起来。”连澈唇角微翘,淡淡应声。

    连彦起身,随即朝他身旁的宿谨施了个礼,“见过颐妃嫂嫂。”

    宿谨明媚一笑,朝他回了个礼,“九王爷有礼了。”

    跪于地上清浅,一直垂着首,她并不知道众人都是用怎样的眼色在谈笑着,也错过了连澈有意无意瞥向她的目光中,那似要将她拆骨钉透的冷戾。

    她只知道,那人与他的颐妃似乎很亲密,就连说话的语气,甚至都比竹烟要来的暧昧。

    但若不好,又怎会连续十几日只招她一人侍寝,想必是定有过人之处,才会让他夜夜流连,缠绵缱绻。

    宿谨瞥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子,缓缓开口道:“咦,为何你的发丝有些微乱?”

    她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到了清浅身上。

    清浅轻轻抬起眼眸,飞快的瞥了眼神色淡漠的连澈,随即别开了目光,“方才从树林出来时,许是不小心勾到树枝了。”她压抑住心中的丝丝慌乱之情,淡淡的道着言语。

    “噢,原来是这样。”宿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轻轻偎上了身旁男人的手臂。

    连澈轻眯了眼眸,冷冷的打量着跪伏于地的女子,那凤眸中暗藏的寒戾之气更甚方才。

    一阵冷冽的轻风吹过,将清浅颈侧的发丝微扬而起,她跪在地上已浑身冰凉的身子,不禁又颤抖了几许。

    她脸颊上的微红早已褪却,只剩素素的苍白。小手冻的通红,似乎已有些许的僵硬。与那跪伏在的膝盖一道,早已麻木无感。只有那略带温度的身体,还能察觉到这凛寒之气的侵袭。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6:42
正文 144144.不由想起她

    连澈不耐的别开了目光,径自迈开步履,越过她朝前踏去。 身旁的宿谨与众王爷也都随他一道,越过清浅,缓缓向前方而去。

    池宋瞥了眼皇帝的背影,悄悄行至了她身旁,示意她起身。随即他移步,快速跟上了众人。

    清浅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咬牙将小手撑在湿冷的鹅卵石地面上,挣扎着起身。

    双腿已完全动弹不得,她索性坐到了地上,用手将腿掰直,轻抚上膝盖和小腿,已教凹凸的鹅卵石印出了不平整的痕迹。

    用小手在腿四周按压了片刻功夫,清浅咬了咬唇瓣,颤抖着站了起身。每行一步,她小腿上就会传来一阵钝痛,晃悠的迈着细碎的步履,她终是艰难的回到了厢房。

    虚软的坐上床榻,她将裤腿朝上一捋,满是青紫的痕迹,一团一团的,遍布了整个小腿和膝盖。

    轻抚上眉眼,她轻叹了口气。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推门声,她忙将裤腿拉了下去。铃香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小姐,你下午去哪了,一直都找不见你。”铃香看得她一副略显憔悴的模样,忧心的开口道。

    “下午出去转了转,没事的。”清浅唇角扯出一抹笑,淡淡应声。

    “那赶快吃点东西吧,天这么冷。”铃香将食物放在圆桌上。

    清浅点了点头,咬着牙缓步移至圆桌旁坐下,安静的将晚膳吃下。

    铃香见她精神似好了些许,便开口道:“今日冬至,宫中晚上会有宫女太监在湖边放荷花灯祈福,小姐若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的。”

    清浅眉间一扬,轻轻的笑了笑,“嗯。”

    “那小姐你先歇着吧,我还要去茶坊帮衬着。”铃香娇俏一笑,将桌上的食具收拾好,朝门外踏去。

    瞥了眼她离去的背影与窗外明媚的月色,清浅目光幽幽,思虑了片刻,她起身,拿了件荷粉色的斗篷披上,缓步朝畅清湖畔踏去。

    一路迈着细碎微颤的步履,她行至了畅清湖边,一眼望去,好些个宫女太监都蹲在湖边轻放着手中的荷花灯。

    那泛着点点微光的湖面上,荡漾着一盏盏生着烛火的小灯,将素冷幽深的湖面映成一片橘色的烛海。

    不知那些虔诚放灯的人,心中存在的是怎样的念想,许是祝愿家人安康,恋人幸福吧。

    看着那些心怀感念的人们,清浅唇角也不禁微微轻扬了一抹弧度,这十几日的混沌度生以来,她是第一次真正的由心而笑。

    为心中有爱的人,为恋恋情深的人。

    “清浅姑娘,你也放一盏吧。”一道甜甜的嗓音划过夜色,打断了她的念想,清浅侧过脸,那手捧荷花灯,微微跳跃的烛火下,映出的是碧兰圆圆的小脸。

    清浅微微一笑,接过了她手中的荷花灯,“谢谢。”

    缓缓行至湖畔边缘,她略显艰难的蹲下了身子,将荷花灯朝水中轻轻一放,指尖略略一推。那盏小灯便乘着微漾的湖水,缓缓飘扬而去。

    望着那盏小灯渐渐远去,清浅除了祈福家人安康,似乎已想不起,要为那人许点什么愿。即便自己不想他,也会有很多人想着他。

    他身边,最不缺的,便是女人。

    她轻眯眼眸,略显自嘲的笑了笑。

    用小手撑着膝盖,清浅缓缓起身,举步维艰的往回去的路上踏去。

    夜风轻轻从她发间吹过,她本就冷凉的身子,不由的又颤抖了几分。

    回到厢房站定,暖炉中阵阵荡来的温袭,让她只觉困乏无比,解下肩头的斗篷,她甩掉绣鞋,倒上床榻,将被衾一拉,便沉沉睡去。

    夜半迷蒙的睡梦中,她一直喃喃着含糊的话语。小手下意识的抚上眉眼,她张开了眸子,却看到床前正立着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正静静的凝着她,似乎是连澈。

    她忽的撇了撇嘴,皱眉道:“连澈,你这混蛋!凭什么被动的总是我,被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你以为长的帅就了不起啊?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这一套留给你的那些妃嫔们吧,别再来招惹我!”

    说完这番话,清浅头轻轻一侧,便又昏昏的睡去了,唇角似乎还凝着一抹发泄后的快意之情。

    连澈眉间微凝,听到她方才的那番话语,他瞬间忆起了今日在小道上遇到她时的模样。

    发丝微乱,脸颊轻红。

    心中顿时燃起了一抹强烈的怒意,他一把拽起了在床榻上昏睡的女子,大掌拢上她的衣襟,粗暴的将她的衣衫撕扯了开来。

    身上瞬间一凉,清浅迷糊的张开了眼眸,看向正在对自己施暴的男人,待看清眼前人时,她微眯了眼眸,定定的望着他,却不吭一声。

    单裤教他狠戾的拽掉,身子瞬间被他填满,她却仍是任由他摆布着,只是那双微凝的眼眸依旧紧锁着他。

    看着身下女子望着自己的那双眼,那浅动的眸中,凝着点点晶亮的轻漾。熟悉的眼神,藏着爱恋,受伤与心痛。

    这个眼神却让连澈瞬间血红了眼眸,他突然退出了她的身子,紧拽上她的胳膊,将她提起,生生的翻转了过去。

    再次狠狠的进入她的体内,那每一次的撞击,都随着他渐凝似血的眼眸更加激烈。清浅却仍是一声不吭的任由他索要。

    连澈眉间一拧,一手嵌上了她一段发丝,用力一扯。身下女子的脑袋随着发丝扯动的力度动了一下,但她依旧不言不语,甚至没有哭泣和怨言。

    这一切,却是换来了他更加疯狂粗暴的撞击,将她身子拧成各种娇媚勾人的姿势去暴力的占有着。

    直到他将灼烈的滚烫埋入她的体内,挥手将她不耐的甩开。

    清浅才缓缓移动着虚软的身子,径自蜷到了床角,双臂环抱,将小脸埋进双膝,嘤嘤的抽泣着。

    听到她的哭声,连澈眸中的暴戾渐渐隐去,他静静的凝着蜷在床角哭泣的女子,眉目深凝。

    身为一国之君,纳妃是他的责任,那盛传的十几个夜晚,虽然宿谨颇得荣宠,他却是从未碰过那女子一次。
但他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当初决定和亲纳妃时,他只是瞬间想起了她那隐着爱恋,受伤,心疼的眼神。那一刻,他心中却是生出了一抹轻柔,他知道已她没有能力去承受他再结婚一次给她带来的冲击。便索性让她暂时不再伺候,错开这一幕幕将会令她难过心伤的画面。

    方才,她看的自己那个眼神,一如那次他想起的那个眼神,但却似乎又多了一点别的情绪。

    但,即便是不情愿,他也不会再轻易放手。

    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会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看着床角女子用小手轻抚红肿的眼眸,那断续的抽泣声也渐渐隐去,连澈唇角微凝,缓缓开口道:“哭够了?”他清淡若水的嗓音中,透着点点温凝与柔和。

    清浅缓缓抬起小脸,看向不远处神色温淡的男人,带着微微的哭腔嘶吼道:“你到底想我怎样?”

    连澈并未应她,只是移至了她身旁,将她因发烧而滚烫的身子圈入了怀中。清浅却是狠狠的捶打着他的手臂和胸膛。

    他淡淡不语,任由她捶打着,却是将手臂收的更紧。

    片刻功夫,清浅终是捶到手臂无力,缓缓靠上他胸膛。倚在这让她深深爱恋着的男人怀中,她轻轻阖上了眼眸。

    身子靠的这样近,心却如此远。

    大掌轻轻抚上她被硌的青紫的膝盖与小腿,他目光深凝了几许。

    这一晚,连澈并未回重华殿,而是怀抱着这个开始让他无端想念的女子,静静的陪着她,渡过了一夜。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6:59
正文 145145.君心莫测

    安静的躺在男人怀中,清浅乖顺的阖着眼,听着如此靠近的心跳与呼吸声,却怎样都睡不着。

    第一次,她没有被他整夜的索要,而是教他温情的拥在怀中,沉静的睡在他身旁。

    悄悄将眼眸向上抬起,清浅细细打量着他精致的侧脸和下颌线条,她温淡的气息正轻轻喷薄在他颈项。

    眉眼忽的被温热的指尖触上,身旁的男人仍旧安静的睡着,但那只拥着她的手却是缓缓上移,将她的眼眸抚上。

    清浅顺势阖上了眼,纤长细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许,不再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开始浮现浅淡之蓝。连澈缓缓将手臂从她脖颈处抽离,轻轻翻身下塌,穿戴好衣袍。看了眼床上女子,他伸手替她拢好被角,随即转身,朝门口踏去。

    听得他轻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清浅才偷偷张开眼眸,望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

    小手轻轻抚上一侧的床褥,还残留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指尖渐渐收拢,床褥盘恒在掌心的微暖犹在,她却依旧看不懂他。

    实在是睡不着,清浅索性便也起身了,悠悠穿戴好衣裙,她移至床榻边套上绣鞋下地。刚走几步,她却发现腿和膝盖不如昨日那般难受了,想起昨日他替她抚过腿膝时,似乎一直都感觉热热的。

    撇了撇嘴,清浅径自洗漱了一番,准备去唤铃香弄点早膳,伸手拉开雕花木门,却发现池宋正候在门外。

    她微微一惊,忙朝他福了福身子,“池总管,这么早,是有事么?”她实是未想到,他清早便会在门口等候她。

    池宋微垂了眼眸,淡淡的笑了笑,“清浅姑娘,今日起,你便回重华殿伺候吧。”

    “我跟随皇上多年,但皇上的心思岂能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能知晓的,可皇上如此不收敛自己的情绪,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瞥了眼沉默不语的清浅,继续道:“话说到这里,我也不再多讲了,姑娘自己考虑。”

    “如此,我便先走了。”池宋转身,朝重华殿方向而去。

    刚踏出几步,他便停下了步履,淡淡道:“皇上今日未用早膳便上朝了。”池宋音落步起,继续朝前方行去。

    清浅站在门口思虑了片刻,随即唤铃香送来早膳,匆匆用过后,她便去到膳坊准备糕点与茶水了。

    一直忙碌到冬日的浅熙照进膳坊,映上她身,清浅才端了糕点与茶水朝重华殿送去。

    行至早已凋零的花树小道旁,她却是遇上了六王爷。

    连曦见她端着茶水与糕点款款而来,便几步上前将她一拦,调笑道:“一日不见,似是愈发妩媚了。”他轻轻的打量着她,唇角微扬。

    清浅顿住了脚步,眼梢一挑,瞥向他。她知道他在暗示什么。眼眸轻轻一转,她忽然踮起脚尖,用小手一围,附在他耳际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听得她轻吐的字句,连曦瞬间楞在了原地,说不出一个字,目光瞪向清浅,他忽的扬声而笑。

    “我大概有点了解七弟为何会如此了。”连曦眉间一扬,唇角尽是悠然的笑意。

    清浅古怪的瞥了他一眼,木木的眨了眨眼。

    而二人这似有默契的谈笑,正被不远处路过重华殿的竹烟与侍婢看在了眼里。

    看到方才清浅附在连曦耳际亲密说话的模样,兰翠白了一眼,嫌恶道:“她还真是不知廉耻…”

    “莫说了。”竹烟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语。

    兰翠瞥了眼身旁神色淡凝的女子,心有不甘道:“娘娘你人太好了。”

    竹烟却是不言不语,静静的凝着清浅向连曦道别,朝重华殿而去。

    待她离去,连曦款款转身,目光落向了顿在院门处的竹烟。竹烟瞥了眼清浅远去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向了他。

    连曦眉间轻凝,眸色带着些许复杂。

    他知道清浅的存在,终有一天,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他只能将矛盾引向自己。因为他真心希望她能过的好,也能永远幸福。

    竹烟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径自朝前方继续行去。

    望着她清淡的离去,连曦立在原地,轻眯了眼眸,思绪却渐渐远去。

    多年前的那个元宵节,连澈还未登基为帝。他们一群在尚书房关系较为融洽的几个孩子,一同偷偷的相约去宫外看花灯。

    当时一同出游的有连澈,连彦,竹烟,清洛和他。而那时,清洛与连彦并未在一起。连澈也不曾喜欢竹烟。

    而自己却已对竹烟暗生情愫。

    大街上人潮汹涌,往来的人群大多都驻足在街边猜着灯谜与赏析美轮美奂的各色花灯。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们几个孩子几乎寸步难移,只得一个个的从人群中轮流穿越而过。

    连澈的性格在几个人中最为冷漠孤僻,也很少说笑,看上去是极为的不合群。可每次当自己与连彦踊跃的猜灯谜,却屡试不对时,他都会在最后慢慢悠悠的道出谜底的正解。

    他知道,竹烟看连澈的眼神很特别,但连澈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惜字如金。

    自己与连彦年少轻狂,都愿意在女孩子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却每每被这个性格最隐忍,最不爱说话的连澈,拔得了头筹。

    某日竹烟在同连澈说起自己喜爱的东西时,恰巧被他经过听见。他便记在了心里。

    那日在花灯小贩处,他意外的发现那样东西,便不动声色的买下了。但那时尚为年少,许多情意却不知如何表达,他便花钱雇了个路人,让那人将她喜爱的东西送去给她。

    看着人群中竹烟接过吉服娃娃时那惊喜的模样,他唇角轻凝而出的,尽是愉悦之情。

    片刻后,她便开始向路人打听送娃娃的是谁,那人淡淡一笑,将手指向了他的方向。可就在此时,却有一群人潮瞬间涌来,将他冲到了一旁。

    待他挣脱人群,奔回原地时,却看见竹烟正拿着娃娃略显羞涩的对着连澈说:“没想到,我随意提起的,你都记得。”
连澈则是一脸莫名的望着她,却也并未言语,他总是那样淡淡的,清淡到甚至不去问一声原因。

    也正因如此,那一年的中元节,便是阴差阳错的成就了连澈,也让那二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竹烟拿着那个吉服娃娃欢快的蹦至连澈面前的那份惊喜,他也忘不了,她捧着那只娃娃对淡漠不语的连澈浅笑的模样。

    那如春日杏花一般纯净如雪的笑容,带着点点微灼的羞涩模样。

    让他此生不忘。

    清浅微垂着眼眸,端着糕点与茶水缓缓踏至重华殿不远处,却看到了两名小太监正围在一团,一边朝前方看着什么,一边低声细语。

    “那殿前跪着的,不是颐妃么。莫看前几日她盛得荣宠,这皇上却是说变就变。”一名小太监略显同情的看了眼那跪地的女子,悻悻开口。

    “可不是么,这世上,最难把握的,便是这圣心。”另一名太监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与惊惶。

    二人瞧见清浅款款而来,忙噤了声,躬着腰身,朝她施了个礼,随即匆匆离去。

    清浅瞥了眼二人的背影,将目光落向了殿前。

    昨日还倚在连澈身旁眉眼含笑的女子,如今正跪在殿前,望着殿内,一声不吭。

    依旧是一袭妍艳的衣裙,容颜明媚,只是那垂在身侧的小手,却是已教冷风冻的通红,而膝盖处,也已有微微的颤抖。许是已经跪了有些时候了。

    清浅微叹了口气,越过她,朝重华殿踏去。

    刚踏入殿内,她便瞧见连澈正在召见一个人,苏相。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7:20
正文 146146.深藏暗涌

    (ps:昨天的章节我重复覆盖过一遍的,但是之前订阅的亲亲看了是有个错误的,连曦回忆里的那段,不是“中元节”,应该是“元宵节”)

    安静的将茶水与糕点放至龙案上,清浅瞥了眼立于殿中的苏相,缓缓退至了连澈身后不远处随侍。

    “现下水利工程进展的如何了?”连澈顺手端起刚送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幽幽开口。

    苏相恭敬的朝他一揖,“回皇上,水利工程燕江段已完工,如今正开始往月陵段修葺。”

    “嗯,甚好,让下面督促工程进度再加快些,以便早日通到青阳。”连澈微微颔首,眉间轻凝。

    “是,臣遵旨。”苏相微垂了眼眸,淡淡应声。

    “上次水利工程中私相授受的事查办的怎样了?”连澈淡淡的瞥了眼仍在殿外跪着女子,嗓音微凝了几分。

    苏相抬起眼眸,目光灼灼的望向他,“回皇上,上次事件中凡是有干系的官员,如今全已被收监,等候皇上下旨。”

    “嗯。苏相辛苦了。”连澈唇角微扬,言语温淡。

    “皇上过奖了,这些都是为臣当做之事,能为皇上效力,是臣之荣耀。”苏相忙向他施了个礼,不卑不亢的开口。

    “那苏相以为这批人该如何处理?”若水般淡凝的嗓音从连澈喉中缓缓逸出。

    苏相眉目一凛,沉声道:“臣以为此事件当中,重者当斩,轻者则免去官职,流放塞外。”

    “嗯,那便按你说的办。”

    连澈目光缓缓掠过立于殿中眉目凛凛,略显清瘦的中年男子,“朕听闻上月苏相生了一场大病,不知如今可有痊愈?”

    “承蒙皇上关心,臣如今身子已无大碍。”苏相低头一揖,淡笑道。

    “嗯,苏相乃朝中重臣,操劳国事多年,当要注意身子。不久前,邻国使节进贡了一批上好的山蔘,一会朕让池宋拿一份给你带回去。”连澈唇角微翘,轻轻一笑。

    苏相微微一楞,随即朝他行了个礼,“臣多谢皇上的关心与厚爱。”他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份微微的感激与诚然之意。

    凝着坐与龙案后神色清淡,眉目如画的男人,他将目光瞥向了清浅,开口道:“臣之女有幸能成为皇上的御侍,是她这辈子的福气。当是要尽心尽力的伺候皇上,不可有丝毫怠慢。但若她有伺候不周的时候,还望皇上能看在臣的薄面上不要计较。”

    清浅呆楞了片刻,随即将目光落向了那个立在殿中替自己说话的父亲,那个躬着身子,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

    她轻眯了眼眸,眸中微凝的光耀,盈盈轻动。

    “臣膝下就一儿两女,一名义女。如今义女已入宫为妃。小女也嫁于了九王爷。便只剩这在外驻守,即将归来的独男与长女,让臣一直放心不下。”苏相微垂着眉眼,淡淡开口。

    连澈一听便知这话中暗藏的深意,他眉间深凝了几许,轻笑,“清浅在朕身旁,却是尽心尽职的,往后她若看上哪名王孙公子,朕便为她赐婚。”

    听得不远处男人的话语,清浅不由的翻了翻白眼,这个臭连澈,嘴巴贱。

    “臣替小女谢皇上恩典。”苏相忙一揖,向他谢恩。

    门口,一名小太监轻轻的踏了进来,行至龙案旁,他朝连澈一揖,“皇上,颐妃娘娘已在殿外候了一个时辰了。”

    连澈眼梢一挑,嗓音淡淡,“朕现在没空见她,让她先回去吧。”

    小太监面带难色,怯怯的看向了他。

    连澈漠漠的瞥了他一眼,“还不去。”他清淡如水的嗓音已透着微微的冷寒与不耐。

    小太监微微一凛,忙迅速的退了下去。

    见皇帝神色似有清冷,苏相也向他施了礼,“皇上,臣这便先行告退了。”

    “嗯,苏相要保重身子,出去殿外便随池宋去拿山蔘吧。”

    苏相跪下拜谢,随即起身,朝殿外踏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内,连澈缓缓侧过脸,向清浅渡了一记眼色,示意她到自己跟前来。

    清浅木了几秒,随即撇了撇嘴,几步移至了他身旁,静静的立着,一脸莫名的望着坐与龙椅上的男人。

    正待她身心毫无防备的等待着他下面的话语时,腰上却忽的一紧,她猛的跌坐于连澈的怀中。

    清浅心中一急,略显慌乱的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起身。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通报什么,若教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坐于他怀中,该如何是好。

    一番挣扎下来,她的腰身却是教他扣的更紧,连澈则是神色悠然的凝着怀中女子,笑而不语。

    清浅眉尖轻蹙,目光落向那个无赖的将自己圈于怀中的男人,低声道:“不去找你的宠妃,在这里欺负我做什么。”

    连澈轻轻打量着被自己紧锁于怀中的女子,灵动的眼眸中透着微微轻灼与流潋的光耀,许许闪动。小脸蕴着点点绯红,凝着点点华光的唇瓣微嘟。

    他唇角微翘,缓缓凑近她耳际,温热的气息吞吐而出,“小妒妇。”他若水的嗓音微微沉哑了几分,透着些许无奈与浅悦。

    清浅目光紧锁着与自己不过寸距离的那张容颜,看着他眉眼中的深凝。她眸光微动了几许,若她真的提了要求,他会将自己许配给别人么。

    心中忐忑着,想问却又害怕问出口。其实是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要的吧。

    眼睫微微颤抖了几分,她咬了咬唇瓣。连澈却是将目光缓缓挑向了窗外,一字一顿道:“朕是不会让你离开这座皇宫的。”他低沉的嗓音缓缓从喉中逸出,笃定的好似谁的誓言一般。

    清浅轻眯了眼眸,深深的注视着他如画的眉眼,那浓沉似墨的眼瞳中,正映着点点窗外耀进的潋芒。

    突然想起方才他对颐妃的态度,她轻咬唇瓣,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之前颐妃在殿前跪了许久,你为何不见她?”

    连澈目光慵懒的移向怀中女子,揽上她腰身的手臂不禁又收紧了几分,“不提她也罢。”
将她的身子朝自己怀中拢了拢,他微叹了口气,“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在森林刺客偷袭时要站出来?平日看你还是较为处变不惊的,未想到居然这样胆大,就不怕死掉?”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怀中女子,带着微微的轻责开口。

    清浅撇了撇嘴,眸光轻轻一转,“我也没多想。”话音刚落,她头顶便传来一阵微痛。连澈伸手将她脑袋敲了一记。

    “那批死士似乎是知晓了我们的行踪。”连澈远眺殿外,眸光浅睐。

    清浅微垂了眼眸,开始细细回想出宫那段日子发生的事。其实他们那次出宫的行动是极为保密的,连身份都隐去了。且连夜从嘉烟赶往月陵,再到他准备安排将自己先送回宫,也都是临时决定的。可死士却是事先便埋伏好了。那些人定是很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他将要去那个地方,才可先于他们行动。

    总而言之,便是他的行踪被泄密了。

    “那批死士虽死在了青阳附近的山洞里,但却还是留下了一些线索,朝中有人与死士串通。”连澈眉间深凝,缓缓吐出这句话。

    清浅微微一惊,看着他远凝别处的模样,那眸中似蕴着淡淡的思绪与度量。他应是心中早已有所想,才会这样淡淡的说起此事。

    看来这朝中看似平静,却深藏暗涌,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就藏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清浅微叹了口气,眸含浅忧的看着这个神色沉静,淡凝的男人,即便是知道最想自己死的人就潜伏在自己的周围,他却仍是这般清清淡淡,静观一切。不知这份淡薄的从容是年少时究竟经历过什么,才得以锤炼出这样的一个他。

    她不觉竟有些微微的心疼,下意识的将小手抚上那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掌,她轻轻的捏了捏。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7:34
正文 147147.心中郁结

    连澈收了目光,落向怀中女子。 清浅咬了咬唇瓣,缓缓开口道:“其实按你这样说的话,就是你此次出宫的行动,被人泄密了。因为我们自嘉烟府之后,所有的事都是临时决定的,但对方却仍旧埋伏着。该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她眨了眨眼,眸光定定的凝着他。

    “你知道是谁做的么?”她用指尖轻轻缠上了他修长的指,缓缓绕着圈。

    连澈微扬了眉,深凝她的眼眸中,那墨濯般的眼波正轻缓的淌动,“这个朕还不知道。”

    “能清楚知道你具体行踪的人,放眼整个朝堂,屈指可数。”清浅微眯了眸子,那轻转的眼瞳中闪过一抹似星若澈的光耀。

    她忽然猛的一怔,自己怎会有这种想法。

    看着怀中瞬间变的有点呆呆的女子,连澈唇角微扬,轻轻一笑。将大掌从她指尖抽离,缓缓抚上了她细白的脖颈。

    清浅身子微微一僵,眼眸略略闪烁的挑向那个唇角凝着冶艳弧度的男人。他温暖干燥的大掌正顺着她脖颈缓缓下移,微砺的触感厮磨着来到了她的丰盈处。

    他大掌一收,将之纳于了掌中,轻轻的揉捻着。清浅咬了咬唇瓣,一张小脸晕的通红,略显无措的别开了目光。

    连澈却是毫不避讳的将眸光一直紧锁着她,那妖孽到极致的笑意依然不减。修长的指尖缠上她已然轻放的胸尖,他轻轻一撩,随即而来的,便是怀中女子的一袭颤抖。

    他眉间一扬,眼角笑意更浓,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正待清浅将目光恨恨的转向一直在撩拨自己的男人时,门口忽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里一惊,猛的从他怀中弹了起来,连澈顺势放了手,她则是神色微窘的匆匆立于了他身侧。

    来人正是池宋,他缓缓行至龙案前,朝连澈一揖,“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清浅目光落向立于龙案前的池宋,轻轻撇了撇嘴。虽然池宋是知道她与连澈的关系的,尽管自己也是一名现代女子,可若要她在旁人面前与那人做些亲密的举动,她仍是不习惯。

    眸光轻轻移向那个慵懒的靠于龙椅上的男人,他却是一副似乎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模样,依旧那般清清淡淡,面无异色。

    清浅微叹了口气,这男人真的是城府极深,突然想起关于朝中官员勾结死士的事,谁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就连自己心中也有一些揣测,以他的处事态度,他不可能不知道的,但他却没有点名是谁。

    一时间,她竟也没了主意与思量。

    片刻功夫,皇后沈如月着一袭淡紫衣裙款款而来,行至龙案前,她婉婉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连澈微微颔首,“如月快起来。”他淡淡的笑了笑,缓缓开口。

    “谢皇上。”沈如月低头拜谢,随即起身,目光落向了他。自回宫后,他去凤羽宫看望自己的次数比以前更少了。

    将心中的幽怨抹去,她浅笑吟吟的开口,“皇上近来身子可好?”

    “嗯,甚好,有劳如月挂心了。”连澈不紧不慢的开口,嗓音淡凝如水。

    眸光轻轻移向侍立于他身侧的清浅,沈如月微叹了口气,有时她甚至是羡慕这个女官,虽然是名奴婢,却能日日见到他。

    连澈眼梢轻轻一挑,唇角微凝,“如月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沈如月垂首笑了笑,抬起眼眸,她唇角轻动,“皇上可是忘了这宫中两年一度的烟火大会?”

    “噢,这事。”连澈指尖轻抚上额际,浅笑。

    “今年的大会是否如往年一样邀请各王亲大臣参加?”沈如月唇角轻扬,颇为温婉的征询着他的意见。

    “嗯,就同往年一样吧,这事朕已全交由你来安排,往后不必再向朕请示了。”

    “是,臣妾遵旨。”沈如月朝他福了福身子,心中却是泛起了一抹微微的酸涩,她如何不知,其实不必向他请示,只不过是她自私的想要来见见他,看看他。他已许久未去看过自己,她却心心念念都是他。

    见殿中女子神色似有微微的失落,连澈缓缓开口道:“如月,朕最近政务颇为繁忙,甚少去看你,却是忽略了你。待朕有空时,定会去看你。”他淡淡的嗓音中凝了一抹轻慰与关切之情。

    “谢皇上,那臣妾便先告退了。”沈如月端庄的朝他一福身子,转身朝殿外踏去。

    清浅瞥了眼她远去的背影,又将目光移向了那个淡漠静坐的男人,她忽然觉得身为皇后,其实也有着不能言语的悲戚。

    *******

    三日后。

    今日便是宫中两年一度烟火大会的日子,一大清早,便有各宫女太监往来于宫中的芊宜阁准备食物,酒水与冬令瓜果。

    此次烟火大会,除了太后,皇帝,皇后与各宫妃嫔外,各皇亲与朝中重臣也将携家眷一同参加。

    近日来,清洛的气色并不太好。宫中专门有太医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到府上,替她拿脉诊治。

    今日连彦的姨娘正巧入府看望他们,自他幼年丧母后,这位母亲的妹妹却是一直都关心着他,在最灰暗的时候,也曾给予他许多温情与关怀。

    婉姨刚踏入府内大堂,便瞧见太医在给清洛诊脉。轻轻打量坐于软榻上的女子,她脸色略略苍白,且眉间轻凝着淡淡的阴郁。

    缓缓行至她身旁,清洛忙点了点头,婉姨却是示意她不要动,乖顺的给太医诊脉。

    片刻功夫后,太医将诊脉的手拿来,微蹙了眉看了一眼清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清洛见他似有难色,忙轻声道:“徐太医,是有何不妥么?但说无妨。”她目光紧锁着眼前的太医,缓缓开口。

    徐太医微叹了口气,朝她一揖,“九王妃,你的整体状态还是不错的,但胎息略有不稳。”他微怯的看了几眼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清洛皱了皱眉,“那当如何?”听得他的言语,她心中不禁微微一紧。
“你需静心休养调理,减少剧烈活动,方可无碍。”徐太医细细打量着她的面色,继续道:“不知九王妃心中可是有郁积?凡事可要放宽心些,否则是不利于胎儿成长的。”

    清洛轻轻点了点头,“多谢徐太医提点,我会注意些的。”她眉间深凝了几许,悠悠开口。

    “嗯,臣先为你开一记安胎养神的药方,每日一剂,再加上适量的静养,方可稳定。”徐太医忙拿出纸笔,写下一记方子,交予了侍立在她身侧的幻彩。

    幻彩忙接过,朝太医道了声谢。

    徐太医朝清洛一揖,“臣今日便先告退了,王妃定要切记安心静养。”

    “嗯,有劳太医了,幻彩,送太医出去。”清洛瞥了眼身旁的女子,淡淡开口。

    幻彩乖巧的送太医出了大院,回到大堂,她略显忧心的看向闭眼躺在软榻上的女子,低低道:“看来那件事对小姐你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她眸中缓缓透出了一抹淡淡的鄙薄与幽怨。

    “都是奴婢不好,若奴婢知道会这样,便不告诉你了。”幻彩黯然的低下了头,略显自责的开口道。

    清洛缓缓张开了眸子,“罢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她疲惫的再次阖上了眼,想要将心中的疑惑与猜度统统抹去。

    可无论怎样忽略,那日幻彩的话,与连彦最近的态度变化,却是让她的心越来越彷徨,孩子是否能成为挽回他的武器呢。她下意识的将小手按上了微显肚腹,轻轻的抚了抚。

    愿她与孩子,能一切安好。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9:03
正文 148148.情谊惊变

    “小姐,别多想了,我去给你煎药。 ”幻彩朝她与婉姨福了福身子,转身往膳房踏去。

    婉姨见她仍是一副忧心伤神的模样,忙握上了她的小手,拍了拍,“洛儿,莫多想了,婉姨也是过来人,这女人怀孕啊,心境最重要,你只要不乱想,孩子可是会一直好好的。”

    清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谢谢婉姨关心,我会记得的。”

    婉姨抚了抚她额际的发丝,又同她寒暄了一阵,幻彩便端着安胎药,跨了进来。

    “小姐,快趁热喝了吧。”她小心翼翼的将药碗递至了清洛手中。

    清洛接过,忍着苦涩将一碗药咽下了肚,擦了擦唇角,她略显疲惫的靠上了软榻,用小手轻抚着胸口。

    “小姐,那日你返家时,大小姐在家里落下了一样东西,奴婢就暂时先收了起来,今日进宫,小姐可将此物还与她。”幻彩从腰间掏出了一枚珠花,放入了清洛手中。

    清洛拿起珠花在眼前细细端详了一番,“嗯,这个确是姐姐的物件。”她小手一收,将之别于了束腰间。

    几人在王府用过午膳后,便一道入宫了,连彦则是下朝后,直接在宫中候着几人。

    皇帝在午膳后携了池宋去了太后宫中,清浅便得闲了下来,回到厢房刚靠坐上床榻,雕花木门便被缓缓的推了开来。

    清洛悄悄的探进了脑袋,看到清浅正靠坐于床榻上,她唤了声,“姐姐。”

    清浅忙直起了身子,移下床榻,快步行至她身旁,扶上了她,“来,快坐。”幻彩跟在她身后,一道进了厢房。

    她将清洛扶至了床榻边坐下,“妹妹近日可好?”抬起眼眸,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似乎比前几日看到的憔悴了点点,脸上也看不到任何笑容与悠然之态。

    清浅轻轻的撩了撩女子额际的发丝,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妹妹,姐姐没有经历过这些,也不知怀孕将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和心情。但姐姐看到你这样确是很心疼,想必九王爷也是一样,他定也不愿看到你这副模样。只有你和孩子都好了,他才会开心,明白么?”她眉间轻凝,眸中尽是关切与浅忧之情。

    清洛静静的凝着眼前女子,听得那一字一句都颇为用心的话语,她唇角微扬,轻轻的笑了笑,“多谢姐姐的关怀与善言。”

    “这才对嘛,笑一笑多好。”清浅眉间一扬,嗓音中蕴出一抹喜悦。

    清洛垂下头,从腰间摸出那枚珠花,将之放于了她手中,“姐姐,这个是上次你回家时,落在家中的珠花。”

    幻彩见她拿出那枚珠花,便在一旁调笑道:“这珠花的颜色与小姐今日这身衣裳很配呢。”

    听得她的言语,清浅目光落向手中的珠花,淡淡一笑,“妹妹,姐姐常年在宫中也用不着这些,这枚珠花是太后娘娘亲赐的,便赠与你吧,你这次有孕,姐姐还未送过你什么。”

    她唇角蕴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顺手将珠花戴在了清洛的发间,“美物配美人。”

    清洛指尖轻抚上发间的珠花,甜甜的笑了笑,“谢谢姐姐。”

    “哎,谢什么,傻丫头。”清浅娇俏一笑,眼中尽是绚烂的华彩。

    “嗯,那姐姐便先歇息吧,阿彦与婉姨还在院外等我。”清洛捏了捏她的手,缓缓起身。清浅忙扶上她,将她朝门口送去,二人谈笑着来到院门处,清浅微垂着眼眸将她交予了连彦手中。

    “姐姐,那我们便先走了,晚上见。”清洛唇角轻扬,朝她道别。连彦轻扶着身旁女子,淡淡的瞥了眼她。

    清浅点了点头,“嗯,路上可要小心些。”

    清洛轻轻的笑了笑,随即揽上连彦的手臂,一步一步的缓缓朝前踏去。

    夜,芊宜阁。

    华美的阁楼上,太后,皇帝与皇后皆已入席。而下方,则是两列一字排开,席首坐的是各宫妃嫔与皇亲,后面则是众大臣及家眷。

    清浅与池宋则是安静的随侍在连澈身后。待几轮美酒下肚,深蓝若海的天幕中,瞬间绽开了一袭绮丽的花朵,随着花瓣的渐渐扩散,炫目的光点盈盈而落。紧接着,不远处接二连三的在天幕中绽开时而绚烂,时而清灵的各类形状的烟火。

    仿若朝华清妍,夜昙极炫。

    清浅不禁微扬了唇角,未想到这遥远的异世,竟也有如此灿烂如星芒的烟火。那一许一许在天幕盛开的繁花,将她的小脸映的分外灼眼明艳。

    清洛懒懒的倚在连彦身旁,扬着小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天幕中变幻无形的花色,眸中尽是惊叹迷恋之色。

    正待她浅笑吟吟的期待着下一组烟火时,小腹忽的传来一阵疼痛,她眉间一拧,小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肚腹。

    紧接着,便似有热热的液体从身体里缓缓淌出,她心里一惊,一只手猛的攥上了连彦的衣袖。

    衣袖忽的一紧,连彦忙停止了与连曦的交谈,侧过脸,目光探向了身旁神色略显紧张的女子,“怎么了?”

    “我肚子痛。”清洛皱着眉,脸上开始渐渐露出痛苦之色。

    连彦身子微微一僵,忙将大掌抚过她额际,随即抱扶起了她,急急的朝锦福宫而去。看得连彦突然抱着清洛离席,连曦顿觉情况不妙,他目光轻轻扫过方才清洛的位坐,那绣花软垫上,赫然映着一抹鲜红。

    他忙起身,随在连彦身后朝锦福宫而去,而这几人反常的举动,瞬间也引来了席间众人的关注。

    没过多久,竹烟与连奕也相继离席,坐于阁楼上的连澈看得席间众人都纷纷离去,忙传人问话。

    一名小太监匆匆奔上阁楼,朝他一揖,“皇上,方才九王妃身子不适,似有小产的迹象。”

    听得小太监的话语,太后脸色微微一变,“这可如何是好,哀家要去看看。”

    连澈点了点头,“儿臣陪母后一道。”他随即起身,将太后扶了起来,朝阁楼下踏去。

    看得皇帝与太后也走了,皇后忙起身,也随在二人身后,朝锦福宫而去。池宋与清浅则是迅速的跟上了众人。
待众人聚至锦福宫时,连彦已传了太医来给清洛诊治。看着床上女子眉间紧蹙,面色苍白的模样,众人的心不禁都微微一沉。

    半晌,太医拿开了替她诊脉的手,朝众人一跪,却不说话。

    连澈见他沉默不语的模样,心中微微了然了几分,瞥了眼床榻上的女子,连澈缓缓开口道:“徐太医,有话但说无妨。”

    徐太医朝他叩了一首,颤颤巍巍的开口道:“皇上,九王爷。九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听得他的话语,众人脸色皆一变,而清洛的小脸则是更苍白了几分。徐太医转头看向床榻上的女子,嗓音微凝,“今日上午,臣还去府上看过王妃,胎息却是不稳,臣一直以为是被王妃的心绪所影响,但如今看来,绝非如此。”

    他靠近清洛身旁,将她全身环顾了一遍,又仔细的闻了闻周围的气息,他猛的一惊,“九王妃,你身上怎会隐隐有着麝香的味道?”

    他的话语让在场的众人又是一惊,清洛却是一脸莫名的望着他。

    连澈微皱了眉,嗓音沉凝了几分,“徐太医,那便劳烦你查出她身上,哪处藏有此物。”

    “是,臣遵旨。”徐太医朝连澈一揖,返身回到了清洛身旁。

    一番细细的查看后,他将目光落在清洛发间的珠花上,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头上的那枚珠花,清洛摸索着将珠花取了下来,交予了他手中。

    徐太医将珠花放于鼻端闻了闻,他眉目一凛,随即朝连澈一拜,“皇上,麝香便藏于这珠花中。”

    连彦看着这枚并不熟悉的珠花,将目光移向了床榻上的女子,“小洛,这枚珠花是哪处来的?”

    清洛并未应答他的话语,只是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立于人群中的清浅。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17 19:59:16
正文 149149.死了也无人知

    看着床榻上的女子略显幽怨的盯着自己,清浅心里一惊。

    她咬了咬唇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这枚珠花我在返家那次,就遗失了。并不知道去向。”

    幻彩目光紧锁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胡说,这枚珠花明明是你落在小姐这里的。”

    清浅漠漠的瞥了她一眼,瞬间明白自己是被陷害了。

    听得幻彩的言语,众人的目光一瞬都聚到了她身上。

    她清晰的看到连彦在转过头时,那眼中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连奕与连曦眼眸中则是闪烁着复杂疑惑的光芒。竹烟微蹙了眉凝着她,眸光中透着淡淡的思虑。

    连澈却只是眉眼淡淡的瞥了她几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清浅此刻却是异常冷静,她大概已能猜出这个想要陷害她的人,所用的手段。拾到她这枚珠花的人,定是已在上面动过了手脚。将珠花拿至工匠处将宝石卸下,然后将少量的麝香藏入每颗宝石的凹槽内,再把宝石镶嵌回去。如此费尽心思的将珠花交于清洛手中,再让她还给自己。那人就不怕自己将珠花收回么。

    突然想到今日二人见面时,幻彩在旁边说的那句话。没错,若不是因她那句话与自己想和清洛拉近一些关系的私心,又怎会把那珠花送给她。

    幻彩。

    清浅的目光再次落向了立于床榻旁的女子。可如今,自己并不知道这枚珠花在清洛身边究竟放了多久,才会导致她小产。

    一切的人证,物证,于自己来说,都是无利的。

    她已百口莫辩。

    清浅静静的立在人群中,承着四周各类异样的目光,她沉默着,她不知还能说什么,她也知道此刻,没有人会相信。

    半晌,连澈淡凝若水的嗓音的终是划破了平静,一字一句的贯入她耳中,“传朕旨意,将苏相长女苏清浅降为宫婢,压入慎行司。”

    清浅仍是没有吭声,甚至没有向连澈去辩解什么,只是那双晶亮若水的眼眸倔强的盯着房内的每个人。

    片刻后,便有两名侍卫押上了她的手臂,将之带离了锦福宫。

    *******

    翌日,锦福宫。

    太后,皇后与众妃嫔清早便来到这里看望清洛,此时太医正在给躺于床榻上的她诊脉。

    瞥了眼将手拿开的太医,太后忙问道:“她现在情况如何了?恢复的怎样?”

    太医起身,行至她身前一跪,“回太后娘娘,九王妃腹中的胎儿已于昨日导出,是个男孩。如今恢复的还算好,但要在床上静养三月。”

    “男孩…哀家还以为彦儿能给哀家先添一个孙儿,未想到…”太后修长的指尖抚上了额际,微叹了口气,嗓音郁郁。

    见太后一副伤神的模样,沈如月忙将手拢上她的手,拍了拍,“母后,莫要伤怀了,清洛与连彦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她略显忧心的望着眼前神色哀戚的妇人。

    “皇上近日又纳了两宫新妃,想必不日便会有好消息传来的。”她笑了笑,压住心中微微的酸涩,安慰道。

    太后将目光环过房内的各妃嫔,终是点了点头。

    瞥了眼床榻上面容苍白,神色憔悴的女子,柳嫔眼梢一挑,开口道:“没想到苏清浅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也难怪,她曾经不是还将九王妃卖入过青楼。”她冷哼一声,语气颇为轻佻不满。

    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多嘴了,她忙偷偷的瞥了眼太后。太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并未看她。

    她识趣的不再开口,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竹烟眸色微微一沉,斜了一眼她。

    清洛却是淡淡的笑了笑,略显吃力的开口道:“多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各宫娘娘一道来看望清洛。”

    “洛儿,你就莫想太多了,好好歇着吧。”太后轻眯了眼眸,不紧不慢道。

    “是,多谢太后娘娘劳心挂怀,我会的。”她甜甜一笑,将方才的柔弱之气全数隐去。

    “彦儿呢?”太后见连彦并未陪在她身旁,不禁开口问道。

    随侍在清洛身旁的幻彩叹了口气,朝她福了福身子,“回太后娘娘,这段时日九王爷对小姐关心不如从前那般多了,小姐却是从未抱怨过。”她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太后,略显委屈的吐出了这句话。

    “你这孩子,为何不早点告诉哀家?”太后眉间轻拧,目光落向清洛,嗓音微沉了几分。

    清洛轻轻瞪了一眼身旁的幻彩,示意她不要多嘴。

    “不像话,彦儿现在在哪?”

    “回太后娘娘,阿彦他如今正在重华殿与皇上一起。”清洛唇角微扬,淡淡应道。

    “唉,罢了。洛儿你就留在宫中安心休养吧。丫头,你去替你家主子回府收拾些换洗衣物过来。”太后瞥了眼立于床榻旁的幻彩,吩咐道。

    “是,奴婢遵旨。”幻彩朝她福了福身子,乖巧应声。

    *******

    慎行司。

    昏暗阴冷的地牢中,逆袭着一阵阵渗之入骨的寒意。稀松零廖的稻草上,清浅正蜷着身子,环抱双膝,倚在牢房的角落处。

    呆呆的望着黑暗的前方,她努力的瞪大着眸子,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周身沉浸在黑暗中,她鼻端萦绕的尽是湿冷潮霉的气息。

    一直静坐到天亮,有人来送饭了,她才得以看见一束火把的微光,朝自己缓缓靠近。狱卒提着食篮来到她的牢门前。

    他瞥了眼地上昨晚一口未动的食物,冷笑了声,讽刺道:“别拿自己当回事,即便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怜惜。像你这样的,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

    见清浅仍是一动不动的蜷在原地,狱卒朝她啐了一口,随即提着食篮朝下一个牢门走去。

    清浅轻轻抬起了眼眸,望着黑暗无际的牢房,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此呆了有多久,她的眼眸早已无法分清白天或黑夜。

    这下真是什么地方都呆过了,牢里亦是如此。

    忽的一阵光亮袭来,清浅下意识的拿小手挡在了眼前,随着牢房门锁的开启声,一名狱卒走了进来。
将她胳膊粗鲁的一拎,清浅跌跌撞撞的随他来到了一处暗室中,四周都燃着嗞嗞作响的火把,方桌摆于正中,一名男子正坐于桌前。

    应是审讯室。

    狱卒将清浅拉至了方桌前,用力将她肩头一压,她便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将跪伏于地,一脸倔强的女子打量了一番,审讯官开口道:“苏清浅,你涉嫌谋害九王妃,导致她小产,你可知罪?”他微眯了眼眸,语调拉长了几分。

    清浅咬了咬唇瓣,一字一顿道:“奴婢是冤枉的。”

    “冤枉的?本官倒想听听,你何冤之有!”审讯官眉间一扬,嗓音微厉。

    “那只珠花虽为奴婢所有,但到奴婢手中时,早已教人动过了手脚。当初遗失在家中,奴婢并不知是谁拾到。但却被这个拾到的人利用了。她将珠花上做过手脚之后,再假意提醒九王妃将之还于我。而我却是念妹心切,便顺手将这枚珠花赠与了她。结果事发后,大家便很自然的怀疑到,将那枚藏有麝香的珠花赠与她的我。”

    “你如此之说,有何证据?”审讯官眉间微凝,沉声开口。

    清浅微垂了眼眸,微微艰涩的吐出几个字,“奴婢…拿不出证据,但请大人相信奴婢是冤枉的。”她抬起了眼眸,一双眸子急切的望着坐于圆桌前的男人,眸光在火光的跳跃下轻轻闪动着。

    “胡闹!本官在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下次便不会再这般轻易放过你了!”审讯官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狱卒将她押回牢房。

    狱卒朝他一揖,随即一手提起了清浅,拽着她朝牢房踏去。

    回到牢房中坐下,她开始隐隐有些不安,不知连澈此刻可知道她的处境,正待她低头思虑着时,牢门忽的被人一把猛的拉了开来。

    一名身上散发着浓烈酒气与酸臭腐靡味道的男人大大咧咧的踏了进来。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上下打量。

    清浅心里一惊,忙慌张的朝后躲去,手一面撑着地面移动,一面将身子颤抖的往后缩。

    片刻功夫,她便瑟瑟缩缩的退至了墙角处,男人却是淫笑着朝她一步一步靠近。

    他身子猛的探近,手朝她衣襟处一扯,便将她重重的掼摔到了地上,身子随即压了上来。

    “想不到这牢房中,还有你这样的美人。”他不由的将脸凑近,伏在她脖颈处轻嗅,“就连香气也是这般撩人。”

    清浅紧咬着牙,满眼恐惧的狠命的用双手捶打着他,那四周倾散的,尽是令人作呕的几乎就要让她晕厥的酸臭气息与霉腐味道。

    男子见她反应如此激烈,眉间一拧,将她的双手粗暴的按压在了头顶,随即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猛力的一耳光让清浅眸中瞬间滚下了泪珠,而耳畔,除了嗡嗡的作鸣声,她什么也听不到。

    她呆呆的懵在那里,男子则上下其手,瞬间扯开了她的衣裳,将肮脏的手履上了她胸前的丰盈。

    见身下的女子不再反抗,男子越发的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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