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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妾》 简红装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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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5:42
  正文 【137】 面对面!

  伸手去拉,目的是面前人儿与燕如歌交握的手,玉无轩俊脸轻看,口中微微浅浅的淡笑道,略似玩味:“燕太子何意?音儿是我的女人,,你这样公然拉着她,我可是会吃醋的呢……”

  指上用力,似想将人儿的手从对方的手里上“解救”出来。见此,燕如歌笑容俊朗,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道:“玉公子有所误会吧?音儿是我将来的妻子,是沧漠的皇后,又何来会是你的女人?”

  “你将来的妻子?呵。”

  一听燕如歌说这一句话,玉无轩那性感俊美的薄唇不禁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显现其中,吟吟的,浅浅的。

  璀璨的俊眸对上人儿,看着林遗音,玉无轩微微戏谑,脸上负起而又宠溺般的说道:“唉,果然不能放你一个人去沧漠,尽是给我惹这么大朵桃花……”

  微微的叹息,装模作样的摇头,玉无轩看着林遗音,眼中笑意不减,温若如风,和煦尔雅。

  季情气,气的毁天灭地!她看着玉无轩那只对林遗音才表现的笑意和纵容,听着他那只对她才会有的调侃与逗弄,,嫉妒的心理折磨的她差一点要发了疯,双眼狠狠的瞪着,双手紧握。

  季情气,同时燕星也气!在他的心里,林遗音是殿下的,没有人可以和殿下相争,不能,也不许!

  上前一步,想要对上玉无轩,可是正在这时,身后燕月一把拉住他,轻轻的朝他摇了摇头,示意稍安,注视场上。

  燕如歌含笑,并不让对方从自己的手中夺走人儿,只见他不动声色,双眼静静的看着面前,与玉无轩对视,似是彼此致意,又似相互暗战。

  这是王者与王者之间的对决,同样的气度,同样的风华,没有谁比谁多一些,只有不分上下的气宇轩昂!

  仿佛是两颗耀眼的行星相撞了,虽然没有太大的声响,但却是火光四溅,彼此间似有什么击碰,电光火石。

  林遗音夹在两人中间,收回手,默默的看着接着对上玉无轩,口中道:“玉无轩,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等你啊,音儿。”笑着回答,半有正经。

  见此,林遗音眯眼,心中低低而想“圣谷隐秘,一般之人无法进入,所以如果不是熟人,玉无轩是万不可能进内!因此,他和她,是对立方,他是柳霜霜的同盟,而她……则是他们的敌人。

  看着玉无轩,她应该早就想到,那么一个腹黑聪明,笑面狡诈之人,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其实,当她穿越而来,第一次接触玉无轩时,她就知道,他这个人,不简单!只是她没有想到是,他居然牵扯到了圣族、而且还在圣谷中?那么说到底,他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林遗音低虑,虽然她从未想过和玉无轩是友好的关系,但是如今敌对,却还是感到有些微异。

  玉无轩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虽看着林遗音的眼神柔软,但在对向燕如歌时,则微微的,有些疏冷。

  燕如歌也同样,这两个在天下与爱人之间,今生注定不可能成为朋友的男人,此时虽各自微笑,但心底里,却藏着汹涌的波涛。

  “少主,发生了什么事?”

  林遗音闯谷,惊动了所有的圣谷之人,此刻玉攀彻手下先一步赶到,将之场上六人团团围住,一脸严肃的说道。

  少主?

  一听这个称呼,林遗音微有一愣。曾经,她曾设想过玉无轩的很多种身份,但惟独的,却是没想过他会是少主?

  少主?什么少主》他既然是“少”,那便一定是有“正”!那么……

  眼眸,有一瞬时的睁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遗音望着玉无轩,不说话,唇抿的紧紧的。

  玉无轩?玉攀彻?呵!原来,原来是存在了这种关系?他是他的儿子。而他……则是他的爹。

  笑,有一丝的笑,笑这整件事的荒唐,笑之前林遗音的一往情深!

  如果玉无轩真是玉攀彻的儿子,那么……他便是她现在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亲哥哥?呵,一个亲妹妹,居然喜欢上自己的亲哥哥,甚至还为了他哀莫心死?这是怎样的荒唐?怎样的可笑?

  玉无轩二十,林遗音十五,那么就说明十六年前,当玉攀彻故意接近柳如霜时,他已经有了一个四岁大的儿子?

  恨,真的很恨,恨玉攀彻的绝情,恨玉攀彻的绝意!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原本深爱着他的女子,恶意,欺骗,伤害,背叛!

  不原谅,永远都不原谅,纵使那个人,是她的爹,她也绝对不会原谅!

  心中,有一团火,熊熊的烧着,她林遗音,从来没有这样的恨怪过一个人,他玉攀彻,是第一个!当,还有他的帮凶!

  突然间知道了一切,林遗音的目光变的有些寒冷,而这时候,并不知道她心里这种变化的玉无轩,上前一步,笑笑的说道:“音儿,为什么要带着面纱?朦朦胧胧的,可遮住了你的美……”

  伸手想去触碰,玉无轩笑的和若。可是这时,正当燕如歌见之想要阻止之时,林遗音却纤手一抬,冷冷的挥开,满是皆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玉无轩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虽然之前林遗音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总是冷颜相向,但那仅仅只是表面,从不会如今天这般带着这么强烈的恨意,冷漠疏离,不容人一丝的靠近。

  “音儿……”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的如此?玉无轩低下眼,静静的看着。

  对视上玉无轩,林遗音只是笑,她笑这个世界当真太小,笑世事无常、变化莫测,有什么样的父亲,便会有什么样的儿子!

  经玉攀彻手下这么一喊,整个圣族聚往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见着入侵者,出于本能反应皆敌视的看着,抵御防备。

  相信柳霜霜已经感应到她来,所以事先准备,全族出动。那好,既然所有要来的,该来的人都来了,那么有些事,她也该到该去的地方去解决一下。

  唇边,一抹笑。环顾了四周,林遗音抬脚一步步上前,在眼看着不远处那标志着圣族最高礼法典祀的圣坛后,脚下一跃,身轻若燕,翩然惊鸿的点起在那些不断前来之人的头顶和肩膀上,快速的,向前而去!

  “不好了,来者往圣坛去了……”

  一见林遗音这架势,族人大喊,相互的传告,神情惊讶!

  圣族的圣坛,是圣族升权的最高标致,除了圣司,没有人可以踏上,是他们心中赖以支撑的信念,使他们这个圣族精神信仰的支撑,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为之损蔑、玷污的!

  不知其究竟的圣族人,此时看到林遗音,皆骇的大惊失色,如潮水般涌去,往之圣坛方向,想要阻挡!

  而见此,小桃跃起,快速的而去,因为她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圣司,所以必须的,她要紧紧跟着,一步不落。

  燕如歌和燕月燕星,不知眼下发生了何事,但是他们清楚情形,心中关切,于是间皆跟着小桃,向前而去。

  季情有心看热闹,眼中阴暗的放着幽光,她瞟了一眼面前的玉无轩,嘴角微翘,趁着人多混乱,隐在人群,等待着她所谓的“好时机”,伺机出手。

  人一下子都往圣坛而去,留得玉无轩一人静静的站立,此时他没有说话,俊美的身影在清风下显得飘逸出尘,一双明亮的眼眸,微动而又有深意……

  站在圣坛上,孤傲而又睥睨,林遗音俯瞰众生,嘴角一抹讽刺的笑。

  而这时,闻讯赶来的柳霜霜见此,怒的不可遏止的大叫一声,猛的想要飞跃上坛去!

  “好大的胆子,竟敢污我圣族圣地……”

  没想到林遗音一来,竟是直奔神坛而去,柳霜霜此时很像将之一脚蹿下,不让自己的专利被人侵占!

  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付出,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步,怎可拱手让之予人?她不甘心,也不允许,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身体飞一般的跃上,想要站住,可是这时,林遗音一道长绫出袖,猛的朝对方击去,动作之快,力道之猛,伴着用内息而讲的冷漠话语,响彻整个圣坛。

  “玷污圣地的人是你,你没资格上来!”

  长绫如虹一般纠缠着柳霜霜,林遗音淡定自若,每一击每一放,都游刃有余,有着针对性的挥舞,就是不让柳霜霜上前!

  身体跃在半空,没有着落点,柳霜霜被林遗音逼的无法,想要奋力一击,夺取优势!可谁知那长绫刁钻古怪,像是知道她的意图般,一个松放,先是晃过一招,然后又紧紧缠绕,让她无法伸展,只得被迫,退了回去!

  柳霜霜的后退,失利的让全场一片哗然!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的圣司竟会被人逼的登不上圣坛,而且还口口声声被称作没有资格?

  为什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坛下众人愣怔,心中揣测,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看到那天坛之上,一身素衣,白沙蒙面的人儿时,虽不知道其所来历,但在他们心里,却有着种隐隐约约,似曾相识的感觉,熟悉极了,就像是……



  正文 【138】对战

  一身素裳,飘然出尘,墨发飘扬,清理动人!天坛上,众人虽看不清人儿的真颜,但在那隐约的面纱之下,只一眼,便知那定是个倾国倾城,秀美绝色之人!

  孤傲的,带着轻狂,站在坛上,分不清敌友,只道有种冷睨天下的傲视之感,在这风云交汇的苍茫之际,久久的,散发出圣然地气息!

  柳霜霜切齿,很想快一点出去来人,不然她担心万一等她释放出神迹之力时,所有的一切都将真相大白,那么这十六年来她锁苦心营造的一切也将随之改变,化为乌有!

  想把问题扼杀在萌芽中,柳霜霜心中杀意大涨!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她的姐姐柳如霜,但是从她那身上散发出的神迹之力来看,却远比她姐姐的还要强!

  其实此刻的林遗音,并没有动用她体内的神迹,然柳霜霜之所以能感应的到,皆是因为她本身也有着天赋的神迹!

  虽然她的神迹很淡很淡,几乎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但那毕竟是与生俱来的,是天生的,所以她比圣族中的一般之人对神迹的敏感度要来的强烈,即使在圣司不行神迹之力时,她也能感受到那来自她身上的强大气息!

  那个人是圣司,是继她姐姐之后上天选任出的新一代圣司!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选择的人不是她,而总是别人,让她永远生活在黑暗的见不得人处,让她背负着“冒牌”的名声,终日灵魂无法安宁。

  心里,有种“苍天弃我”的感觉,柳霜霜紧握起手,满目凶狠的瞪着坛上之人,一副咬牙切齿之感觉!

  而与此同时,在她身后的玉擎彻,在看到来人之后,则一直沉默的不说话,满眼复杂,似是挣扎!

  不是如儿,终究不是如儿!是啊,如儿中了绝殇之毒,她又怎么可能会有命活到现在?他不该妄想,不该报以希望,因为本就没有希望和可能的事,它又怎么会显现?

  玉攀彻绝望,绝望的唇有些颤抖,他看着眼前的林遗音,心中确定她不是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远远站立的身影,总让他有一种熟悉感,说不上来,但却又真实存在。

  这身影,宛若和当年的如儿一模一样,但只是斯人已去,物是人非,她们两个,终究不可能事同一人……

  不是如儿,如儿死了,那么此生,他也就再没有了希望,只有如行尸走肉般履行着他身为暗族暗帝所肩负着的使命,一统整个天下。

  该了断了,彻底的了断,不要再想其他,也不能再想其他!

  眼,慢慢的变的清狠,神情也随之严肃了起来,玉擎彻此时希翼破裂,便再无任何幻想的归于平静,一脸静默。

  心虽痛,但不能再痛下去!今生他已失去了如儿,不想到这最后,却脸他多年的心血也要失去!所以……坛上的这个人,她必须死!

  权衡了利弊,柳霜霜和玉擎彻皆是杀气四溢,而其中以柳霜霜最甚!只见一个上前中,她气急败坏,但是同时,她又感到有些奇怪:这个人,她当真这么狂吗?居然才带了这几个人就想来圣谷挑事?也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哼,行!既然她这么想死,那她就成全她,好好送她一程,也免得她活在世上害人!

  柳霜霜眯眼,猛的吼叫一声,朝坛上怒道:“你是谁?来此何意!识相的就快点乖乖给本圣司滚下来!不然的话,本圣司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

  举手示意,命圣族之士听令准备,柳霜霜此时面色凶狠,一副余杀之而后快的样子!

  可是见此,林遗音却笑,那笑声清脆悦耳,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充满着奚落,充满着讽刺,直直的朝柳霜霜而去!

  “我是谁?我是你的债主!柳霜霜,这十六年来,你的圣司之位可还坐的顺心?这种背叛自己的亲人,将之赶尽杀绝后而得来的位置,你可能心安理得的坐的顺心……”

  林遗音笑笑的说着,声音投过内息,让场上之人听的清清楚楚。

  闻言,柳霜霜大惊失色,不由的脱口而出:“什么!你说什么- - ”

  “呵,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是再清楚了不过吗?不过柳霜霜,我告诉你,出来偷的,始终都是要还的。你这圣司之位,已经偷了十六年,如今……也该是时候交还了吧。”

  微勾着唇,微微笑着,其实林遗音声音不大,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话时,话中充满了低沉,沉的让人窒息,大气不敢喘一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投来的,本座是光明正大的圣族第二十六代圣司,上天所选,需要交还给谁?简直笑话!”

  恼羞成怒,还有着害怕,她这个圣司来之不正,其间也只有她喝玉擎彻两人清楚,而眼前的这个女子,看样子不过十八,这个秘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柳霜霜诧异,心里有些不安,不过她仍是一副威气凌人的样子,不想从气势上输了阵场。

  “是胡说八道?还是本是事实?柳霜霜你心里自己最清楚,不需要我说吧?还有,俗话说的好,“有理不在声高”,如果这圣司之位你来的磊落,又何须在这里强作气场,来掩饰你的心虚呢?”

  总是一副淡淡的,波澜不惊的语气,但却是透露着窒息的压抑和奚落,此时那柳霜霜一听这话,气的跳了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说谁心虚!我知道,你想利用谣言来动摇我圣族人心,我告诉你,你做梦!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

  柳霜霜的话语和动作,一改她平日里圣司的威严和高贵,让得场下一片哗然,一方面是因为她的不当举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林遗音的口中之话。

  “哎,你听到没?那个女人说柳圣司的圣司之位是偷来的!”

  “是啊,我听到了,可是……这不大可能吧?柳圣司有神迹,应该不可能是假?”

  “这谁知道呢?如今的柳圣司,神迹不比当年她姐姐,说不定这其中啊,骄傲真有什么……”

  众人窃窃私语,有的声大之人不免猜测。

  这时,柳霜霜听到此言,气的不打一处来,直接一个挥手,示意手下上前。猛的朝林遗音攻去,也不管她此刻是不是身处圣坛?他们允不允许登上?

  四下之人,得到命令,纷纷开始跃起,其中以柳霜霜的亲信恭为之最甚!这时,小桃一见此情形,怒喝一声,快速的,朝着恭而去!

  “休得对公主无礼- -”

  一句“公主”圣族之人皆是明白,但凡没有成婚的圣司,在他们这里,都被尊称为“公主”,此时小桃这么一喊,虽没有正面说明什么,但对众人的冲击,是极为震撼的!

  “什么?她是公主?这、这怎么可能!

  “放屁的公主!恭,替我杀光这些擅自闯入谷内之人,杀光!一个不留- -”

  “是!”

  听到柳霜霜的话,恭领命,朝着目标,立刻挥舞起剑器!

  而见此,小桃突然凌空抽出一条长鞭,“啪”的一声在空中挥响,直直的朝恭而去!

  “放肆,竟敢对公主无礼!”

  一道白光顿时闪现,猛的卷住恭的剑器,然后用力一扯,只听“当”的一声利剑落地,微有震动的不断发出嗡鸣。

  长鞭卷剑,如一条游龙般挥洒在空中,逼的恭左右闪避,无法上前。

  呼啸的鞭声,伴着一道道的白烟,击的来人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如落花流水般跌倒在地上,口中哼哼。

  没想到一条长鞭居然会这么厉害,坛下之人皆看的傻了眼,张大嘴巴。而此时,有一些年长的,眼锐之人,一见着情形,不由的愣怔,口中喃喃:“是、圣鞭……是历代圣族圣使所拥有的圣鞭……难道,难道她是、她是……”

  一见小桃手执圣鞭,众人们皆不敢相信,因为圣族圣鞭自上一代圣司柳如霜去世后,圣使随之,便再见不到踪影。不想如今突然现世,惊起不少的波澜!

  圣族圣司者,以朱砂神迹为证,每一代圣司的身边,都会配有一个圣族圣使,以保护圣司安全。

  圣使不是天定,而是由每一个上代圣使选任,以圣鞭为凭,以证身份!

  小桃有圣鞭,说明她的身份是圣使,而圣使从来只出现在圣司身边,那么她口口声声喊着的那个“公主”,便真是……

  坛下骚动,众人诧异!而这时候,柳霜霜愤恨,一方面是为小桃的身份,而另一方面是为自己族人的反应。

  情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如果再不制止下去,她真的要毁于一旦,于是乎柳霜霜大喝,虚张声势:“哪里来的贼人,夺我圣族之鞭?今日,我就要让你们看看,看看闯我圣谷,假冒我族中圣使之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哼!”

  一个抬首,双手其扬,示意全军齐上,全力攻击!看来柳霜霜这次是下狠手了,定是要将林遗音主仆铲除!

  “是!”

  听令于她的圣族侍卫,一接到命令,立刻执器上前,没有分毫的犹豫,直向天坛冲去!而这时,空中顿时跃来了许多人,如天兵天将临世般,一手拉绳,一手握剑,在莫的部署下,汹涌的迎上来兵!

  “冒犯公主者,死- -”

  一声厉喝,莫率先当前,和小桃一同,激烈作战!

  一时间,场上混乱了,短兵交接声,呼喊声,满满的响彻天际!

  所有人都看着,除却那些战斗的,他们对于此时的这场变故,皆不同程度的震惊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遗音静站,一身飘逸纤尘,目光凝然,居高临下的看着柳霜霜,白纱遮面,唇边一抹讽刺的笑。

  见此,柳霜霜再也按耐不住,咆哮一声,愤怒的大声而道:“什么公主!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看招- -!”

  身体又再次跃上,还想再较高下,林遗音此时一见柳霜霜而来,笑的轻说一声,声音淡然:“十六年了,柳霜霜,我们之间的这笔账,也该是时候算算清了!”

  声音而落,飞身而起,霎时间长绫出袖,化为阵阵罡风,毫不留情的向柳霜霜而去- -

  带着恨,记忆显现在当年柳如霜绝望饮毒的那一刻。她是她的亲姐姐,一母同根的亲姐姐,可是为了心中私欲,她居然狠心的置他于死地?不可原谅,永远不可原谅,今生今世,她林遗音,绝对不会原谅她柳霜霜!

  长绫如阵风般袭过,步步紧逼,让得有些招架不住的柳霜霜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见此,坛下一片倒吸声,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他们最为至高崇敬的圣司,居然没有发挥她的神迹之力,而是被一个看上去并不太大的女子如此戏耍,如猫捉老鼠般而道肆意玩弄!

  一记狠狠的回甩,长绫如有生命般瞬间牢牢的束住柳霜霜的手,然后再猛的一拉之下,她的身子被忽的甩高,接着失重的在空中翻滚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自己掌握不住平衡,然在即将飞出之际,复又被长绫圈住,一个反转拉回,重重的撞向一旁的石柱上,在后背接触到石柱的那一刻,长绫收回,尾梢经过之时,用力的擦过她的脸,于是乎众人在一记惊痛的惨叫声种,只见柳霜霜嘴角溢血,脸上赫然的一道血痕,狰狞不堪的显现着,毁了她的花容月貌!

  “怎么,怎么会这样?圣司不是有神迹之力,如何会输给一个……”

  不敢相信,众人低语,疑惑着柳霜霜为何不动真格?宁愿被人伤至如此?

  柳霜霜瞪眼,不甘心这是真的,虽然她知道眼前之人的神迹很强,但是如今她明明还没有动用神力,何以已厉害到了如此地步?

  柳霜霜捂胸,嘴角流血,鼻子“呼呼”的喘着重气。见此,玉擎彻站出,双眼定定的看着前方。

  他和柳霜霜,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还坏同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所以……他不能再袖手旁观。

  站于面前,彼此相对,一个是生身父亲,一个是亲身女儿,但两者都没有丝毫的亲情,只有浓浓的恨意。

  这就是给了她另一半生命,但却一手害死了她母亲的人,那样的相貌,那样的气质,也无怪乎当初能迷倒芳心。

  只是,他不应该,不应该利用女子对他的深情,去做那般卑鄙的事情,所以如今,不要怪她狠!

  林遗音有杀意,是为着死去的柳如霜和他们的女儿,而玉擎彻心中杀意,则是因为他根本不知情,不知道林遗音的真实身份,而一位她是……

  “你是谁?”冷冷的话语,带着低缓的威严。

  闻言,林遗音笑笑,笑的那般灿烂,笑的那般轻狂:“一个人,一个……杀你的人。”

  “哦,口气倒不小”想杀我,怕是没这么容易吧?”微微的笑着,玉擎彻上前,全身散发着凌人的气势,缓缓的对向林遗音。

  玉无轩全身一震,不由的双眉皱起。他知道林遗音是圣司,要夺回圣司之位也属正常,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有阻止,反而暗自相帮,助其回位。

  他从不耻柳霜霜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所以明白林遗音和她之间的过节,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林遗音还要杀玉擎彻呢?他们之间,应该是没有恩怨的才对啊,怎么会有这般的仇恨,甚至恨到比柳霜霜还重!

  明显的感觉到林遗音对上玉擎彻时的气息,比刚才对着柳霜霜时要来的强烈,玉无轩此时皱着眉,俊美的脸上一层薄薄的深疑。

  “既然想杀我?那就动手吧,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 !”一声戏笑,玉擎彻伸手,示意着林遗音开战,一个“请”的手势。

  见此,林遗音莞尔,微敛了下眼眸,接着上前,气势如虹,贯穿长空!

  季情开心,一直想置林遗音于死地,可是气恼着刚才柳霜霜没用的表情,表情不悦。如今一见到主上出马,知道其武功深不可测,林遗音对他,那一定是九死一生,再无活命,于是乎眉开眼笑,心中雀跃!

  玉擎彻的武功,却是要比柳霜霜要的多了,此时燕如歌和燕月燕星也感觉到了,不由的心中担心,想上前帮忙。

  可是这时,就在他们欲点脚起跃之时,一旁的小桃一记长鞭挥来,阻止了他们的动作,而后面色凝肃的朝他们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小姐不会愿意你们上前德,这件事……她洗完自己一个人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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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5:59
  正文 【139】女儿!

  场上静悄悄的,听了小桃的话后,所有的人都显得十分安静,他们彼此望着,等待着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且尤其是那柳霜霜,当她一看到玉擎彻要出手时,心里那止不住的喜悦便拼命的往外涌着,嘴角上扬。

  呵,到底他们还是同盟,唇亡齿寒,辅车相依呢!

  心里开心,慢的站起身来,柳霜霜一扫面前的林遗音,奸佞的神情写满着得意,缓缓的退至一边。

  场上,众人们看着,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林遗音和玉擎彻两人的身上,只见对视中,他们各自站立,澎湃的气息慢慢自他们体内升起,不断向外散发着功力。

  居然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像,都是那般的桀骜,都是那般的猖狂,让人不容忽视。

  看着林遗音,玉擎彻的心中有一丝恍惚,可是下一刻,他想到了他的大业,便瞬间的清明,狠下心来。

  眼睛闭了闭,复又张开,玉擎彻一个抬手,猛的向林遗音击起,招式凶猛,毫不留情。

  而见此,林遗音一个退步,微偏闪过,然后并不似往常般的半攻半闪,而是竭尽全力1的反击,招招全接!

  玉擎彻打得狠,是一副预置对方于死地的样子,而林遗音也接得狠,并不示弱的抵挡交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玉擎彻的功力深不可测,这世上基本没有多少是为之对手,可是林遗音却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压力,反而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应接着。

  一个挥手,玉擎彻一章朝林遗音的胸口击去,速度快的令人简直无法回神!

  一旁燕如歌心急如焚,很想冲上前,但碍于小桃的阻拦,始终无法。

  玉无轩沉着眼,眼中莫测,他看着场上的争斗,虽没说话,但那微放于一旁的手却紧紧握着,毫不松开。

  呵,担心么?难过么?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个是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父亲,在这场较量中,他到底该帮谁?又或是两袖清风,谁也不问?季情笑着,看着眼下玉无轩的这个两难境地,心里好似乐开了花,初尝着那种报复的快感,美美的回味无穷!

  呵,玉无轩,你不是一向自负吗?只要是你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碰!那么现在,你的父主,正欲置你心爱之人于死地,你该是如何抉择,是要所爱?还是要父亲?

  季情快乐,觉得无论玉无轩如何选择,他都将成为个不忠不义之人,这是她希望的,也是她乐于看到的!于是愉悦中,她满的打量着一旁,在看到玉无轩那俊如谪仙般的脸庞时,眼中充满了挖苦,蔑视、奚落、讽刺,还有……深恋。

  有多深的恨,就有多深的爱,她季情,这辈子就是忘不了玉无轩,但是忘不了又怎样?她得不到的,今生就算是毁了,也休想让别人得到!

  季情这边恨意无限,那边林遗音一见玉擎彻掌风挥来,快的一转身,以手去敌,然后两人相持,掌对掌应接!

  “你究竟是谁?”

  低沉中,玉擎彻开口,声音中带着赞叹与疑惑。

  一个女子,小小年纪,竟会有这样的武功造诣,这实在不令人为之赞叹。曾经,轩儿的造诣,是他这一生见过的最具天分的,而如今,却发现眼前之人也毫不逊色,真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我说过,我是要你命之人。”

  对视玉擎彻,眼中清寒乍现,林遗音一个提力,反守为攻,步步紧逼的超前而去。

  而这时,玉擎彻心中虽然有赞赏,但毕竟是无法回头,因为此时此刻,为了大业,最终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是吗?那就来吧!”

  再次交手,明显的感觉到这次两人的气势较刚才不同,更为激烈,更为汹涌,似乎彼此都下了狠手,用出全力!

  玉擎彻式式猛攻,体内之息提升到了最大!而林遗音也同样,对付玉擎彻这样的高手,如果她不用全力,那势必儿戏,不自量力!瞬时间,体内积蓄的力量爆发,和着闪电般的身影快速的纠缠在一起,风扬起,尘也扬起,众人只见风尘中,林遗音一手击向玉擎彻的左肩,然后手中转化,以肘顶撞,接着身子一跃,掌风而来,直直朝对方面门拍去!

  玉擎彻一见来袭,一个后身而翻,然后抬脚横扫,凌空一转,向着林遗音重重劈去!

  动作快的让人不清,风在耳边呼啸的过,众人目不转睛,看着半空的两人不断交手,风卷残云,尘沙飞扬,昏天暗地中,大家只听“嗯”的一声闷哼,一切戛然而止,静悄悄的!

  两道身影分开了,众人还没有搞得清状况,只见双脚落地中,林遗音后退一步,嘴角微微的含笑,目光幽幽的看着前方。

  玉擎彻直立,没有半步的后退,手中拿着那从人儿面上扯下的面纱,嘴角溢血,身子一动不动,双眼直瞪得大大的!

  真颜显露,绝色倾城,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神颤动,满是惊措,久久的无法说一句话!

  眼前的人儿,一张绝美脸庞,半似含笑,眼角清冷,像极了十六年前的某人。

  见此,玉擎彻如遭电击,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唇,满脸惊痛,口中喃喃失语,低低而道:“你……你……”

  “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玉擎彻惊痛,而一旁的柳霜霜则满是震撼,此时当她一见到林遗音的相貌时,脸色刷白,身子猛的僵硬着,失声而叫!

  “如霜圣司!这不是如霜圣司吗?她没有死?难道她回来了?”

  “是啊,是像如霜圣司,可是这岁数……”

  众人议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林遗音,而此时,恰似一阵风吹过,吹拂起人儿额间的秀发,于是顿时间,一道光亮闪过,艳红的朱砂赫然起现,伴着那如虹的气势,刹那刻进在场每一个圣族之人的心间,感应到那专属于圣族圣司的神迹之力!

  所有打斗的,观看的人们,在心中那根音弦被触动时,皆停了下来,呆呆看着,感受着心中那股炙热之息,惊的无法相信。

  “是、是神迹之力……她的额间有朱砂,她是圣司!”

  “怎么会有何如霜圣司一样的圣司?难道、难道她真的是……”

  坛下鼎沸,所有人都议论不休,看着林遗音的目光充满了惊诧,震动,和不解。

  风,吹走了面纱,飘飘幽幽而去,玉擎彻失魂的上前,一步步的靠近:“如儿,是你是吗?真的是你吗?”

  脚步迟疑,带着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步上前,所有的美梦便都破碎了,灰飞烟灭也找不到踪影。

  “如儿,如儿……”

  玉擎彻低低的唤着,包含着痛苦与思念,只见他挣扎的伸手,慢慢抬起,似是想去触碰,但却又始终不敢。

  柳霜霜愤怒,见不得这幕,心中气愤的吼叫,话语犀利:“不可能!她决定不可能是柳如霜!柳如霜死了,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她是假冒的,是像假冒我圣司之位!”

  有些疯狂,歇斯底里,柳霜霜此刻大声的叫着,是出于嫉妒,是出于怨恨。

  玉无轩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场上,不知心中做何感想,只星眸深邃,高深莫测。

  燕如歌静立,仪表堂堂,虽然眼下他搞不清状况,但该有的风范他一直保持,浑于自然,溶于内里。

  “她是圣司,一定是圣司!她额间有朱砂,体内又有神迹之力,而且还有圣使守护,所以错不了,肯定错不了!”

  一些心湖澎湃的人,在思考了这种种情形后,一口断定其言,神情坚定!

  然还有一些人疑惑,犹豫的低低出声:“她是圣司?可是不对啊,我族圣司历代只有一人,不可同时而存,如果这个女子是的话,那柳圣司又算什么呢?难道她……”

  怀疑的目光对上柳霜霜,竟是有些赤果果。看着昔日自己的部下,竟用那般的眼神看自己,柳霜霜难受极了,心中满是愤怒!

  “我才是圣司,是圣族真正的第二十六代圣司!名正言顺——”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柳霜霜,你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强词?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注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可是有些东西,如果不是你的,那你就算穷尽一生,也终是无法得到!就如同十六年前一样,不属于你的,始终不属于你,无论你再怎样,那也……只不过是徒然。”

  微挑了下眉,冷冷的笑着,林遗音看着柳霜霜,一字一句,口中说的清晰:“柳霜霜,十六年前,你联合这个男人设计逼柳如霜喝下‘绝殇’,当时你可想过今时今日,你也会和有着一样的下场……”

  眼中寒光微现,手中展出一瓶药,林遗音面色清凝,直直的看着柳霜霜,嘴角微微扬着冰冷的笑。

  她不是好人,有仇必报,当日她娘所受的伤害,今日,她要一一追讨回来!

  轻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听见微微的水声,众人一听此时林遗音所言,皆惊的呆若木鸡,满是不敢相信!

  绝……殇!当年如霜圣司是中了绝殇之毒?是柳圣司亲手逼着她喝的?不可吧,她们可是亲姐妹,她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大家傻了,彼此对望。

  而这时,柳霜霜一见自己东窗事发,在震惊这秘密居然还有第三人知道时,不由得先声夺人,强词狡辩道:“你说什么!你放屁!你含血喷人——”

  “我是在含血喷人?是么?呵呵。”

  笑着对上玉擎彻,林遗音笑颜淡淡,眼中有种衅然,有种深意而幽的蔑视。

  只见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此时却有了第三者知道,玉擎彻本该杀人灭口,可是当他看着眼前那张令他每每魂牵梦萦的脸,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只是忍痛,张着嘴,想说话,但却又复杂的,不知该说什么……

  玉无轩紧紧的盯着玉擎彻,深邃的眼眸几番变动。而这时候,小桃和莫一齐站到林遗音身后,那凌人的气势,散发出汹汹的斗志!

  “柳圣司联合玉先生,一同害死了如霜圣司,为的就是想要登上圣司宝座!她真是太无耻,太冷血,太丧心病狂了!这种人,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下的了手,这天下间,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呵,居然被这种人当了我们圣族十六年的圣司,耻辱,简直是耻辱。”

  顿时间恍然大悟,事实摆在眼前,虚假的天秤早已经开始倾斜,被蒙骗了十六年的人们,此时似乎已经明白了过来,不由的底下非议,人声鼎沸!

  似乎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但却还想做着垂死的挣扎,柳霜霜此时怒的咆哮一声,口中爆道:“放你们的屁!说我谋害柳如霜?有什么证据?哼,她有神迹,我也有神迹,虽然我的很淡,但这就能说明我不是圣司了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证据?你以为我没有吗?柳霜霜,你难道不奇怪何以你这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吗?因为我是……柳如霜的……女儿。”

  一句“女儿”,平地惊雷,惊起震撼无数!

  闻言后,柳霜霜一滞,脚下一软,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双眼瞪的大大的,失声的张大嘴巴!

  “女、女儿……”

  玉擎彻后退,一副踉跄的样子,只见他死死的盯着林遗音,眼睛一眨不眨,脸上满是错愕的神情,愣愣的直站着。

  女儿……她是如儿的女儿?和谁的女儿?怎么会?怎么会……

  “原来,她是如霜圣司的女儿啊?也难怪会和如霜圣司长得有模有样!朱砂神级居然传承,这简直是前古未有的事情?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是冥冥之中自有的主宰!”

  “对,她是圣司!是我们的圣司!如霜圣司的女儿,才是我们圣族第二十六代真正的圣司!”

  “柳霜霜是骗人的,她是骗子!是害死如霜圣司的凶手!我们一定不能放过她,要她血债血偿!”

  “对!”

  坛下人声鼎沸,声讨激烈!一旁,燕月燕星傻了,之前我们猜测过林遗音的多种身份,可就是每一种会如此!原来她是圣司,是坛下凌驾在任何黄泉之上的圣司,她、她……

  终于明白了真相,心中情绪波澜!尤其是燕星,此时他望着林遗音,望着她那可望而不可及的身影,终于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了笑脸,真诚的,真挚的……笑脸。

  是啊,燕月说的对,这天下间,只有殿下那般的人,才可以配得上她!所以,他放手了,真心诚意的放手,没有遗憾,只有祝福……

  勾了勾嘴唇,心中释然,燕星抬眼,对向前方。

  而这时,林遗音勾起笑容,表情玩味,再看向柳霜霜时,满口讥讽的说着:“害我娘亲,夺我圣位,这笔血账,如今已经十六年了,今日,你说你概要怎样补偿才好……我的小姨?”

  冰冷的话,慢慢悠悠的说出,听得柳霜霜心头一阵发冷!

  承受着众叛亲离的感觉,面对着四面楚歌的境地,柳霜霜心中憋屈,猛的一下仰天大笑,话语嘲笑道:“笑话!众所周知‘绝殇’之毒服下后,中毒者就算武功再高,也绝对活不出半月!那么试问如果柳如霜真的喝下绝殇,那她又如何有命存活?还生出你这么大的一个女儿来?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柳霜霜以为自己抓到把柄,声色俱厉的质问道!而与此同时,玉擎彻也茫然的抬眼,紧紧的盯着林遗音,像是想知道其中原因,一脸迫切!

  林遗音笑,笑得灿烂,笑得轻蔑,只见她听了柳霜霜之话,微的扫过她一眼,嘴角弯弯,话语淡淡:“因为……我娘在喝下绝殇之时,她的腹中……已经有了一个我。我替她承受绝殇之毒,让她的生命,可以活的更长久。”

  什么!你说什么!有了你?有了你!在喝绝殇之前?替她承受一切!

  惊雷阵阵,接连不息,柳霜霜顿时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只剩脑中一片空白,茫然的,机械的,无意识的转向玉擎彻,震撼去看,表情惊楚,犹如同死!

  她是、她是……她是玉擎彻的——女儿!女儿!



  正文 【140】名字

  柳霜霜愕然,震的一副不能自己的样子。

  而一旁的玉擎彻则摇晃着身子,连步后退,瞪大着双眼,紧紧的盯着林遗音,满目激动,脸上不知是喜是悲的交织着,纠缠着,失声挣扎:“你说什么?你说你娘在服毒时就已经有了你?你说你代她承受着绝殇之毒,所以她才有命生下了你?那你、那你……”

  语不成调,身体顿时的抖了起来着,玉擎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不由的猛的揪起,生生的,抽着疼!

  如儿,如儿的女儿,女儿和他,的女儿……

  仰头,闭眼,脑中一片空白!

  玉擎彻知道,今生他是柳如霜的第一个女人,他拥有了她美好的一切,所以她的女儿,如果不是他的,却又会是谁的?

  他有个女儿?他居然有个女儿?在他以为他失去了世界十六年后,他居然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

  天哪,女儿?他和如儿的女儿?这一辈子,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如今竟然这般生生的摆在他面前?这叫他,叫他……

  心,激动极了,但同时却又痛楚极了!他和如儿的女儿,十六年后第一次相见,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想杀他,而他……亦如此。

  她是他的女儿啊,他竟然这般……这般?

  这十六年来,他没有照顾她一下,甚至还可能让她饱受毒侵?他混账,真的混账!

  如儿恨他,他知道!在他当初逼她饮毒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彻底失去了她!可是当时的他还没有醒悟,直到事后一切物是人非时,心中的那种思念与折磨,才让他彻底明白了一切!

  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后悔”二字,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意识,偏要等到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

  他爱柳如霜,很爱很爱,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什么祖训?什么暗帝?他统统不要!但是晚了,什么都晚了,他再也追不回那心爱之人,再也见不到她那笑容浅浅的温柔模样……

  玉擎彻抽痛着,瞬间想到了许多,他看着林遗音,看着那张像极了柳如霜的脸,他拼命的想要张口,但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儿给他生了个女儿,总是自己在那样的对待她后,她也坚持剩下了他们的女儿!他不知道这是她母性的善良,还是她对他……

  想说她是不是对他没有忘情?可是却始终不敢有这样的幻想!如果如儿真的对他还有情谊,那么这十六年来,她就不会音讯全无,更不会有今日女儿的前来,满脸的冷漠与仇恨。

  玉擎彻呆了,狼狈的手足无措。心里想要上前,想着去触碰人儿,可是那双脚就如同灌了铅般,怎么也走不动,只得口中茫然,发着生硬的单音节:“你……你……”

  场上之人不懂玉擎彻的这种心里冲击,还以为他是在为败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面而感到愤愤不平。

  嘴角流着血,全身如遭电击,也许所有的人都不能明白玉擎彻,但是对于玉无轩,他却能猜的清楚!

  玉无轩太聪明了,聪明的简直令人惊叹!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是非曲折,但是在他看到了这种种的一切后,他明白了,猜到了,于是他震动了!意外了!

  第一次,是他那始终荣辱不惊,波澜无扩的俊脸上,掀起了惊天的波涛与巨浪,以至于在人前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笑意浅浅的他,首先失了冷静,失了优雅,满脸诧异的瞪着眼,唇抿的紧紧的。

  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音儿居然会是?会是!

  手紧紧的握着,指节泛白,这时候,正当玉无轩心中斗争之际,坛上林遗音笑了,她看着玉擎彻,低低的,轻轻的笑了,就像是一朵罂粟般,轻吐着她的芳香,美丽,但却致命!

  “玉擎彻,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是在玉擎彻听来,却不由的心中一惊,满眼慌张,神情也随之紧绷。

  “名字……”

  “对,名字。”

  身体上前,脚步轻动,看着玉擎彻,林遗音抬眼,唇边一抹讥诮的笑:“我娘身中绝殇,本觉命不久矣,于是便一直四处走、四处看,想着终了山川。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当时已有了我,而是在一次劳累之后昏厥了过去,被一个林姓的将军救起,从此带回了府中。”

  “我出生在将军府,自小被冠以林姓,虽然那不是我的生身之姓,但是我却觉得很受用。”

  “将军的子女,是以‘若’字排辈,可是我娘却坚持不然,一定要用‘遗音’二字,我想……你是知道其中之意的吧。”

  幽幽的,道出了其中,闻言,玉擎彻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击的闭上眼,低咽一声,喉头滚动,满脸痛苦的神色。

  “林遗音,遗……音……”

  绝望的神经,瞬间充斥全身,眼前不禁浮现起当年他们两两相好的场景,那时候的他们,那么好,那么美,仿佛幸福充满着周围,浓浓的,散不开。

  “如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不要,我才不要给你生孩子。”

  “可是刚才,你已经将自己给我了啊……”

  “我、我……”

  “呵呵,好了如儿,不逗你了,放心吧,刚才之事,我有控制的,我不会让你怀孕的。”

  “……彻,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了,你会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名字?嗯……我比较喜欢女孩,如果如儿怀了孩子,我们就叫她音儿吧?我小的时候,最喜欢音律,每每听之,都会有种心旷神怡之感,所以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孩子,就以音儿唤之,如何?”

  “音儿?音儿……这名字……”

  画面定格在两人彼此对望的场景上,一个深情,一个含笑。玉擎彻内心绞痛,终是不由的全身无力,眼泪沿着眼角慢慢滑落。

  音儿,她真的用了音儿之名,只不过是在前面加了个“遗”字……呵呵,遗是什么意思?是遗失,是失去,如儿的意思,是指它永远遗失了自己的女儿,永远失去,再无相认。

  呵呵,如儿,竟是这般的恨他吗?连名字,名字都带着这般的决绝……

  他玉擎彻,今生失去了心爱之人,到了最后,竟是连自己的女儿也失去!他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到底还有什么意思?呵呵,呵呵呵呵- -

  很想放声的大笑,但却是一个音符都笑不出来,玉擎彻流泪,默默无言的站着。

  所有的暗族之人都傻眼了,在他们看来,他们的主上,向来是个不苟言笑,生人勿进的严肃之人,可没想到有一天,有一天他居然会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仰着头,静静的流泪。

  大家都不说话,在场上诧异的莫名而看!而这时候,柳霜霜嫉妒的心理作祟,不由的猛站起来,哈哈大笑:“有意思!当真有意思!想不到我柳霜霜三生有幸,竟是能看到这般精彩的父女相残- -”

  “哈哈,柳如霜那个傻女人,到死都给你生了个孽种,也不枉费你痴情一片,对她念念不忘。可是,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们两个,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不可能有机会重来,所以此生,你就活在痛苦和折磨里吧!哈哈,哈哈哈哈- - ”

  看着玉擎彻,满脸不知是恨,还是愤,也许是玉擎彻那流泪的举动激怒了她,让她这么多年来所压抑在心中的憋屈一次性的全都释放了出来,才造成了她眼下这般疯狂的举动。

  柳霜霜咆哮着,笑着,像疯了一样,也不管什么仪表,也不管什么风貌,只直直的,死死的盯着。

  是啊,十六年了,这十六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对他好,可是他呢,却只想着一个柳如霜,心心念念,牵肠挂肚,即使到了现在,还在为她流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她有哪一点比不上柳如霜?为什么她的人生注定都要输给她,一切的一切,权利,男人……

  柳霜霜失态,疯狂笑着,而与此同时,所有人又一次的,全体惊呆了!

  什么,遗音公主是玉先生的女儿?是玉先生和如霜圣司的女儿?这也太、也太……

  愣怔了,震撼了,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众人此时抬着眼,一动不动,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坛上局势的发展。

  燕如歌也愣然,没想到音儿的身世竟然这般的沉重,沉重到令人为之心疼的地步,不由的,想好好将她纳之入怀,今生今世,怜惜疼爱。

  音儿,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用我的下半生去抚慰,去弥补,去淡化你那心中旧时的伤,旧时的痛……

  燕如歌闭眼,在燕月燕星的注视下,默默的对自己说着。而一旁,被这惊人的消息惊的心无完好的季情则猛的皱起眉,死死的咬牙,手指紧握,紧到指甲戳进了内里都浑然不知!

  林遗音会是主上的女儿!她跟她来,是想看着她如何身首异处,如何死无全尸,不是想看这令人气愤的认亲场面!她要林遗音死,要她死!如果别人不动手,那么她自己- -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6:12
  正文 【141】阻止

  季情在想,脚步不由的往前走去,可是就当她还没走出几步时,柳霜霜一声大笑,猖狂的对上玉擎彻和林遗音,满面狰狞:“哈哈,哈哈哈!父女相残!父女相残!好,当真是好!你叫林遗音对吧?你快点去啊,去杀了你这寡情薄幸的爹,去杀了这害你娘一生痛苦的贱男人- -”

  柳霜霜抓狂,心中恨意的大笑!闻言,小桃和莫寒着脸,心下冷冷的道:“柳霜霜,你休要得意!害死如霜圣司的人并非玉擎彻一人,你也有一份!如今,你就受死吧- -”

  小桃高喝,猛的甩起圣鞭,在莫的寒剑配合下,银光四闪,呼声直啸,直直的向柳霜霜而去!

  剑鞭合璧,带着汹涌的气势,柳霜霜正面迎击桃、莫二人,左闪避右的招架着,抵死反抗!

  小桃鞭挥,有着势如破竹的疾风,莫剑斩,带着所向披靡的凌厉,二者配合无间,天衣无缝的朝柳霜霜而去,上下阻截,前后突击!

  柳霜霜见此,一阵手忙脚乱,顾的了上面顾不了下面,抵的住左边抵不住右边,摸样狼狈,委实难堪。

  如果光是单打独斗,或者柳霜霜还有胜的可能,可是如今桃莫二人联手,她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卑鄙,二打一!”

  越来越感到招架不住,柳霜霜此时怒由心生!可是闻言后,小桃冷嗤一声,不由的口中蔑道:“怎么,打不过了?你不是自言自己是圣族第二十六代圣司吗?那么就拿出你的神迹之力让大家看看啊!”

  手中全无半丝的松懈,和莫一起愈打愈猛,柳霜霜暗自咬着唇,恨不得将对方给吃了!

  “看,她果然不是圣司,竟是连神力都没有,连圣使他们都打不过!”

  “对!她柳霜霜,就是个骗子,骗了族人十六年,简直罪该万死!”

  “没错!幸好如今遗音圣司揭穿了她的真面目,让我们得以知晓她的嘴脸,不再一错再错下去,恢复我圣族颜面!”

  “对!”

  “……”

  场上打斗,地下议论,此时听着那声声讨伐自己的言论,柳霜霜气的七窍生烟,心中不由怒气极盛!

  都说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眼见着大势已去,这么多年来的辛苦都成了泡影,柳霜霜恨意无限,不由得怒吼一声,猛的对上前去。

  本来已经是瓮中捉鳖,可谁知柳霜霜豁了出去?小桃和莫打的微有吃力,被对方那突然而爆的恨意牵制!

  柳霜霜的突然发力,但已挽救不了逝水的趋势,此时场下那一直默默不语,等待着最后真相揭开的圣族长老们,在终于确认所有事实之后,其中两人彼此的一对看,忽的跃身而起,朝柳霜霜而去,加入桃、莫的战斗中,出手清理门户!

  以一敌四,柳霜霜完全没有胜算,于是在左右两肩各被刺了一剑后,直直的,被人持剑指着脖子,四面夹制,无法动弹!

  柳霜霜的落网,没有一人相助,就连是她的亲信恭也只静站着,面无表情的旁观。

  树倒猢狲散,这个世态本就炎凉,此时所有曾经听任于柳霜霜的心腹们,在见到这个情形后,都只沉默的不做声,能避则避!

  小桃一个转身,手中圣鞭直挥,只听“啪”的一声,柳霜霜应声而叫,惨烈的声音响起,一道深深的辫痕直自她的脸颊到胸口,红红的,深深地,有些皮开肉绽!

  “柳霜霜,这一下,是我替如霜圣司打你的!你灭绝人性,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害,简直丧心病狂,该下十八层地狱!”

  话音消落,小桃怒从心来,不由的猛的又是一下,直抽在柳霜霜的身上,衣衫破烂,露肤见骨。

  “这一下,是我代公主打你的!你夺她圣位,还想千方百计加害于她,你这种行径,简直伤天害理,禽兽不如!”

  小桃说罢,不顾其他,接着又是一鞭,满脸愤怒含恨的说道:“这第三下,是我作为圣族圣使,代全圣族之人打你的!你欺骗了大家,欺骗了天下,十六年了,也该是时候偿还了!”

  小桃忿忿的说着,柳霜霜痛苦的惨叫,而这时,两位圣族长老将她猛的一推至林遗音面前,接着单膝跪地,一手握拳于胸,一手半划空中,满是恭敬、严肃的道:“属下圣族长老仁、义,参见圣司!”

  “属下们,参见圣司!”

  一见仁、义两位长老下跪,全圣族之人统统对着林遗音跪下,以圣族最高礼仪,齐口而呼,万众同声道:“属下们,参见圣司- -”

  震耳的呼声,震的地似乎都要颤了,此时他们跪在林遗音面前,是从内心里将她当做圣司,当做这十六年来,继柳如霜之后,圣族第二十六代大圣司!

  浩大的场面,神圣的场景,看着面前称臣的人们,林遗音不说话,只微微的淡笑,从容淡定,一副冷睥众世之感!

  燕如歌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这是他的人儿,是他一眼便已认定的人儿,她当之无愧与他携手并肩,他今生一定要与她携手并肩!

  “公主,这个逆臣怎么办?”

  仁、义、礼、智、信五位长老中的礼长老,在参拜结束后,抬手上前一步向林遗音问道。

  闻言,林遗音转眼看了一下柳霜霜,嘴角微翘,脸色淡漠,口中似有些玩谑而道:“暂时收押着,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死……”

  “是!属下遵命!”

  一得到命令,礼长老后退,满脸敬倚的神情。见此,玉擎彻复杂,心中五味,满满竟不是滋味。

  他的女儿,如今已长大成人,能够有足够的魄力呼风唤雨,定夺乾坤,他该是高兴,该是欣慰!可是,他痛苦,他难过,就如如儿所指之意一样,遗音、遗音,他从此,遗失了他的音儿……

  玉擎彻悲从中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只见他微抬起手,好想触碰,可是却自始至终都没能动之一下,只有手指,在似有若无的一微一曲,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柳霜霜逃不过,玉擎彻,现在也该轮到我们来清理一下这十六年来的账了吧……”笑着对上前人,林遗音缓缓而说。

  闻言后,知道她心中所想的玉擎彻,不禁的微微闭上眼,失魂落魄的等待着,慢慢说道:“你、动手吧……”

  今生他负了如儿,就已经生不如死,本想这着将这天下大业完成后,便一死以谢愧疚,可如今知道他还有个女儿,意外之喜,便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不再管天下大业,不再论祖宗法训,他此时只想去找如儿,去向她赔罪,去想她道歉,去好好的,补偿他曾经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玉擎彻闭眼,嘴角微含着解脱的笑,而这时,林遗音举手,猛的向他击去!

  一声掌风,一记闷响,林遗音手打在对方的胸上,但是这个对方不是别人,而却是飞身上前的玉无轩!

  以玉无轩武功,想要带着玉擎彻避开面前一掌并非难事,可是他却着着实实的接下了林遗音的一掌,身子后退,手捂着胸,脸上虽没有表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但从他紧抿成直线的薄唇来看,他的伤- -不轻。

  “音儿,他是你爹……”

  “爹?他是么?不,对于我来说,他只不过是个冷血残酷,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无情人罢了,配不上‘爹’这个字。”

  看着玉无轩,林遗音轻笑,眼中闪着幽幽的危光,表情冷漠。

  见此,玉无轩摇头,声音虽平缓,但却有着一丝的痛惜,“不,音儿,虽然我并不确定的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但是我知道,父主绝不是如你所说的那般。”

  “也许,他曾经真的是错了,但这十六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和难过的度过。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向人提起过,但是我感觉的到,也感觉的到,他爱你娘,深刻的爱着。”

  “你感觉?哦,对哦,我差点忘了,你是玉擎彻的儿子,他是你的父亲,你们父子连心,当然能感觉的到!只是问题是,你么两个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们所说的话,又有谁人敢信呢?”

  挑着眉,林遗音笑笑的说着,感觉好似在向他这个哥哥在话家常,但是神情上,却满是讽刺,奚落,和嘲弄。

  玉无轩闻言,沉默的轻摇头,话语幽幽:“音儿,我不是父主的儿子,他这一生,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 -只是他的养子。”

  “父主终身未娶,心里一直都有着一个女人,我从小看着,体会颇深,明白一个人若是真的爱了,是可以刻骨铭心,磨灭不去!”

  “音儿,父主是自责的,是悔恨的,也许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最终无法得到你的谅解,但是我希望你们之间,除了杀戮,还可以有别的方法,解决一切……”

  玉无轩不希望林遗音将来背负起这弑父的名声,所以出手阻止一切。

  见此,场上所有暗族之人统统半跪,对着林遗音双手作揖,声音高嘹,齐齐唤道:“属下跪拜少主!请少主三思!请少主三思- -”



  正文 【142】是吗?

  大家都跪下了,请求着林遗音的留情!而见此,玉擎彻摇头,神色低凝的缓缓说道,话语幽沉:“大家都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女,我该死,罪有应得……音儿,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动手吧。”

  闭上眼,一副听之任之的摸样,见此,林遗音举手,心头突然一种悲凉,油然的,缓缓的滋生。

  这是林遗音的本能吧?本能的对她自己的父亲做出了哀鸣。因为现在的她,是穿越而来,有着自己的生身父母,所有自然的,对原先林遗音的感同就没有她本身来的深刻!

  她对玉擎彻,是恨的,因为看到了那曾经不堪的画面,所以当她作为一个旁人,心里是对其不可饶怒的!可是林遗音,之前的林遗音,她忽略了他们之间的父女之亲,纵然她也是恨他的,但是最终,却还是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犹豫。

  林遗音的本能,发出了哀凉之感,这是作为一个女儿必须手刃自己生父的无奈?所以在举手时,她自然而然的哀伤,为自己,也为对方。

  林遗音迟疑,感觉着心中那来自于另一个人的情感,不由的站立,目光直看。也许玉无轩的话是对的,为了自己,抑或是为了之前的人儿,玉擎彻她不能亲自动手。

  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有很多,她不会原谅他,而他也必须为他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但是惩罚并不一定要自己动手,正所谓杀人诛心,真正的惩罚也该是虐在心里,而光光杀了他只会脏了自己的手,让对方解脱。

  林遗音上前,但却久久的没有动作。见此,玉擎彻等待,没有一丝怯色。

  他这一生,终日生活在痛苦里,虽表面上无人知晓,但每每夜幕而至,却身不能寐!他后悔自己没能早日看清楚自己的心,落得了现在生不如死的下场!他背负主训,但同时也痛恨主训,不然他也不会将大事基本交付玉无轩,而自己则窝在圣谷,避开世事。

  如果,如果上天肯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下一切,和自己心爱的人远走高飞,可是时间一去不复返,他和她,再没有可能,再回不到当初。

  原以为此生他就这样的过了,却不想临终前竟然还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够了,这已经足够了!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心有遗憾,那么现在,在看到自己的女儿之后,他便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心怀感激,感激上苍的垂怜!

  玉擎彻等待,等着着林遗音的动手,而此时林遗音却不想如此便宜的了结了他,只静静的看着。

  “主上三思!少主留情!主上三思!少主留情!”

  暗族众人还在高声呼着,所有圣族之人也都看着,此时场上所有的焦点都注视着玉擎彻和林遗音两人,视线不挪!

  一切的时间都停止了,仿佛剩下两人!这是,季情心中妒火中烧,不禁的抬脚向前,趁所有人不备之际,手向腰间摸去。

  季情恨,恨的无法复加!她本身也是暗族之人,如今暗族全体向她下跪,难道代表她也要跪吗?

  她恨林遗音,恨的希望她立刻就在她面前死掉!笑话,有谁能接受自己的敌人转眼间却变成了自己的主子?她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心里不甘,不想让之得逞,季情猛的手向自己腰间而去,“噌”的一声抽出一把软剑,呼啸着朝林遗音刺去,气势汹汹!

  众人恍惚,注意力都集中在坛上,没料到季情此刻会有此举,于是不由间有些愣怔,反应不一!

  燕月燕星行动较快,一见这情景,立刻飞身上前,想要阻挡!可是似乎那季情早有预料,见者对方前来不紧不慢,心中笃定的另一手伸向腰间,猛然抓出一把石灰粉,向着他们掷去!

  石灰粉有腐人眼睛之能效,被撒者轻则眼睛刺痛,重则双目失明,所以在眼下的一阵白烟中,燕月燕星双双后退,以手护眼!

  季情向四下撒着石灰粉,逼的众人无法上前,而她自己则趁此机会向着林遗音杀去,剑光寒闪,毫不留情!

  场上有些惨叫,是那些被石灰粉所伤了双眼之人。玉无轩和燕如歌看着季情那架势,立刻挥动着衣袖驱走白烟,跃身而去,想要阻止!

  可是他们毕竟距离较远,速度没有已到了林遗音面前的季情来的快,于是在听到季情一声咆哮的“拿命来”后,还没等的及他们靠近,就只见季情剑光直劈,狠狠刺去!

  “音儿!”

  “音儿!”

  “圣司!”

  “少主!”

  玉无轩,燕如歌两人急喝,伴着另外两声圣族和暗族的称呼,快速上前,欲一探究竟!而于此同时,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玉擎彻,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在那几声声厉的叫唤后猛的回过神来,不由的全身一震,双眼睁大!

  “音儿!”

  因为厂商的白烟实在太浓,所以他们看不清楚面前的具体状况,只是知道当玉无轩和燕如歌上前后,他们只一动不动,静静的站着。

  不知道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遗音究竟有没有手上?众人不解,皱着眉,静悄悄的等待。

  烟,一点点的散去,很快被风吹之不见,此时障碍褪去,真相呈现,众人清楚的看到的场上的画面,季情执剑,狠刺面前,而面前剑尖离胸不到两分,但却被生生制住,手指紧夹,淡笑而看。

  “你、你怎么可能……”

  不敢相信林遗音居然只用两根手指便挡住了她全力的一击,尤其还挡的这般淡定自若,稳操胜券!

  季情诧异,在对上对方那笑容钱钱,明艳动人的脸庞后,连声的失语:“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林遗音也该是被她的石灰粉所伤才对啊?就算她幸运没有受伤,但那也应该惊慌失措?怎么可能还这般镇定,镇定道知道她会从哪里前来,有知道从那个角度接她的剑!

  恐怖,太恐怖!如果不是季情知道自己改头换面,没有人能够认得出她,她还以为林遗音从一开始就已经注视着她,防范着她的上前呢!

  眼睛睁的大大的,想要收剑,可是如此试了几次都无法如愿,季情不免显得愤怒!

  林遗音虽只用两指夹剑,看似随意,但却指力惊人,让得季情左右无法!

  四目相对,一个暴怒,一个淡笑,只见季情刚欲开口相骂之际,林遗音态度转弯,顿时间隐了所有笑意,眼中危光,寒寒而闪,接着手指一个用力,只听“啪”的一声,剑尖折断,忽的飞了出去,朝季情而去,以着相同的手法,相同的动作,就和当日玉无轩毁季情容貌之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在她脸上相同的位置狠狠的划下,鲜血指流,皮肉外翻!

  “啊- -”

  剑刃划过脸颊顿时飞了出去,季情一声惨叫猛的捂住了脸!相同的位置,旧疤新伤,难以想象早已愈合的伤口被再一次血淋淋划开,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痛楚与折磨,林遗音决狠,没有留情,而季情此时则倒在地上,不住的打滚悲呼。

  这一次的伤,伤的比上次更重,伤口更深!季情的脸如今算是彻底的毁了,即使是再戴上人皮,也掩饰不了她脸上那狰狞的坑坑洼洼。

  燕如歌上前,皱着眉头厉声而问,因为毕竟季情是他带来的仁,他必须给林遗音一个交代。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音儿?”

  这个女人,她想刺杀音儿,所以他必须要弄清楚出原因,想着也该不太可能是他父皇燕豫北所指使,燕如歌此时冷面而对。

  玉无轩眯眼,沉默的注视着,心中似乎明白些什么,高深而又莫测。

  这个手法,音儿她……

  目光对上林遗音,只见淡淡的微笑中,她双眼定看着地上的人儿。而那地上的人儿则不断翻滚,满脸痛苦的叫骂道:“我是谁?管你什么事!你只要知道我恨林遗音,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就行了!”

  季情愤怒的回答,听得燕如歌眉头深皱,而这时,林遗音一阵清澈的笑声氧气,带着种蔑视,带着种不屑的轻轻上前,缓缓而道:“想杀我?恐怕你没不能把……就像是先前不行,而如今……也一样。你说对吗,季大美人?”

  一个“季大美人”话音刚落,全场便一阵骚动,倒吸声一片!而闻言,小桃上前,快速的点跃而起,对着季情的脸就是一揭!只见“嘶”的一声,人皮揭下,季情的本来面目呈现,顿时露了出来!

  “啊,真的是季情!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改头换面了?”

  “是啊,她不是主上的人吗?怎么跟了别人了?还想对少主不利?”

  “……”

  全场惊讶,议论不止的说道,而闻言,季情瞪大了眼,一脸无法相信的叫道:“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不相信林遗音一早认出了她,毕竟凤萧的技巧好到让她自己都无法辨认,而作为一个外人的林遗音,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季情满是不信的摇头,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见此的林遗音却不以为然,轻屑的笑笑,话语不禁的充满戏谑:“哦,是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6:24
  正文 【143】季情之死

  玉擎彻和柳霜霜也惊住了,连带着燕如歌和燕月燕星!

  在他们认为,季情早已死在了天凌的大牢中,却不想她居然是改头换面,以另一个身份生活着!

  这世间易容之术好为,但植皮之术罕见!易容者,虽可暂时改变其人之样貌,但无法做到长久,但植皮之术则不然,是通过特定的手段使两者之皮结合,用上秘制的药水,可以真真正正的彻底改头换面!

  季情是暗族中人,她又几斤几两大家都清楚的很,是绝不会使这么高秘的技术的!所以在她的身后,一定还有着一个人,一个手段狠辣,诡秘莫测的人!

  场上对季情的猜测不断,纷纷投去探究的眼光,而只有林遗音和玉无轩淡淡看着,前者淡笑不屑,后者沉默静谧。

  季情瞪眼,捂着血流不止的脸死死的看着林遗音,而见此,林遗音上前,一脸幽幽而笑的样子看着她,口中说道:“季情,自第一次在沧漠皇宫中遇到你的实话,我就已经知道是你了,很意外吗?”

  “第一次?不可能!我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你怎么可能认的出我!”不相信,季情怒声的叫着!

  闻言,林遗音一双漂亮的大眼微微眨着,嘴角略带玩味的道:“追踪术啊。曾经你不是用它来追踪过我?如今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我当初跳崖的时候,给你身上撇了那么点儿……”

  林遗音笑,而季情惊!只见她闻言后不断的皱眉,摇着头道:“不可能!追踪术最多只能持续一个月,不可能会有这么长的效力,你在骗我!”

  “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追踪术起源于圣族,是我族之术,你懂的不过是些皮毛,有何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我告诉你,我早已将追踪术的秘方改过了,效力持续之久,是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所以……”

  言犹未尽的停了停,林遗音深意的对向季情。见此,季情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合也合不上,愣愣的发音,表情木然:“你、你玩我?”

  “玩你?没有啊!我这只不过是配合,游戏的主决权可在你。呵呵,我这个人,一向心好,既然有人想玩,那我自然是要奉陪,不然扫了别人的兴致,那可多不好啊?再者,我觉得这个还蛮好玩的,玩玩的无伤大雅……”

  “林遗音,你好狠的心,居然看着别人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谢谢你的夸赞,林遗音受之欣然。不过呢你也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没人强逼着你,而且……你本身不是也玩的很开心吗,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呢……”

  满是讽刺的话,听在季情的耳朵里,气的她七窍生烟,脸色煞白,不由的大叫:“林遗音,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 -”

  两次犯在了同一人的手上,季情此时发了狂,只见她猛的拾起地上掉落的软剑,身体一下子跃起,做困兽之斗,直的朝林遗音而去!

  燕如歌上前,一下子打落她的剑,然后重重的一掌击在她的肩上,使得她顿时失衡,身子飞出好几米。

  燕月燕星用剑架在季情的脖子上,使之不能动弹。而见此,燕如歌上前,一脸清冷而道:“无耻之徒,居然利用此身份来伤害音儿?简直找死!”

  “哈,无耻?找死?呵,你尽管骂吧,反正我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什么也不怕了!”

  季情疯狂,抬眼瞪着燕如歌,接着又瞪向玉擎彻和玉无轩,不由的笑了,笑的狰狞!

  这两人,一个是她为之卖命的,一个是她满心欢喜的,可是到头来,却都对她不闻不问,为了一个林遗音,将她弃之如敞屐!

  是啊,她一个下人,怎么敌的过人家亲生的?那林遗音,可是玉擎彻的女儿,在她的面前,她季情又算什么?不过是枚棋子,一枚被利用完的棋子,到处可丢!

  哈哈,今生今世,她季情沦落到这个地步,还真算是枉为人了,枉为人!

  转了牛角尖,一时想之不通,季情疯狂的大笑,笑的脸上伤口绷裂也毫不在意!

  血,不断的流着,只见愤怒中,季情看着玉无轩,满眼的仇恨,牙齿不禁咬的咯咯的,口中话语,一字一句的说道:“哈哈,玉无轩,事到如今,我也没想要什么活路,不如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次说个清楚!”

  “玉无轩,我那么爱你,为了你,甚至可以不惜嫁给凤萧那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可是事到如今,我得到了什么?除了这满身的狼狈,我还有什么- -”

  “你有什么,不关我的事,我从不需要你的爱,也从没让你为我做过什么,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的选择,怪不得人。”

  回着季情的话,玉无轩淡淡的说着。闻言后,季情一阵疯狂,咆哮的整个场上都为之震动!

  “是!是我不该爱上你,是我自作自受,我犯贱,我咎由自取,要不然,也不会弄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呵呵,呵呵呵- -”

  “玉无轩,你知道凤萧那个王八蛋,他有多阴险吗?他为了夺取皇位,在我的体内下蛊毒,然后设计我去勾引凤于扬,让他暴毙而亡!哈哈,没错!凤宇扬是因为我而死,而最直接杀他的凶手,则是他的亲生儿子,亲生儿子!”

  季情疯狂的话,解释着众人的疑惑,当他们听到这个惊天消息,明白着其中的内幕后,他们有着的,是深深的惊讶和震动!

  为皇位弑父?还这般的处心积虑?天凌凤萧,也真可谓是古今第一人了!

  众人复杂,满目直视的看着,这时季情还在说着,声音笑谑:“凤萧那个王八蛋,他利用我,在让我害死了他自己的生身父亲后,有对外宣称我在狱中自杀,然后将我改头换面,送往沧漠去勾引燕氏父子!”

  “呵呵,玉无轩,你知道我在被送去沧漠之前,是受到了怎样的训练吗?那么多男人,每天轮流,那种场景,你根本无法想象!可是这些,你统统不在意,你只在意你的音儿,还包括他- -都只在意你们的什么狗屁音儿!”

  猛的指向燕如歌,季情怒从心来,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眼中却都不曾有她,她嫉妒了,吃醋了,羡慕的,愤恨了!

  “音儿,音儿,你们一个个都喜欢她,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季情的疯狂,引的众人相觑,知道了原来玉、燕二人都同时喜欢着遗音圣司,不由的感到有些骄傲。

  是啊,他们圣族的圣司,自然是这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玉擎彻也有些欣慰,在知道了轩儿原来喜欢音儿的同时,也知道了原来那个助季情改头换面的人是天凌凤萧,那个看似名不见经传,但却深藏不露的凤萧……“季情,纵然音儿什么都不好,但我就是喜欢她。而就是你什么都好,我也断不会看你一眼。”冷冷的看着季情,玉无轩回答。闻言后季情讥笑,满心不服:“哼,玉无轩,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喜欢她圣司的身份啊?你一向聪明,想夺天下,知道迟早柳霜霜的圣位不保,便转移目标,选择了林遗音对不对?”

  季情自认为掐住了玉无轩的死穴,狠狠的打击。

  见此,玉无轩淡淡一笑,又恢复了之前他那一贯的淡定自若,春风和煦的笑容,虚假的,但却满是帅气!

  “你认为我需要这么做吗?如果我要这天下,便有的是方法取来,又何须借助别人?就如同当初,我不要你的相助一样。”

  如虹的气势,王者的气息,瞬间在这场上而起,看着眼前如此有威胁的玉无轩,燕如歌转眼对视,目光幽幽。

  “哼!这谁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今就算你不是,那他也一定是- -”

  指着燕如歌,季情笃定的说道。闻言,燕如歌目光凌厉,神色有些些的冷。

  “你瞪我做什么?难道不对吗?你父皇让我跟着你,目的就在于此,要你好好的将林遗音绑在身边,好利用她圣司的身份助你一统大业!”

  “呵,这个想法的却不错,但可惜的是你那精明的父皇将永远无法看到这样的场面了,哈哈- -”

  “什么?你说什么!”季情笑,笑得别有深意。而燕如歌闻言,则冷的问出声来。

  “什么什么?我之前不是都已经说了吗?我是凤萧派来勾引你和你父皇的,自然要使尽一切手段让你们上钩!虽然我对你燕如歌是无法,但是对于你父皇,我还是有办法的。”

  “凤萧在我身上种了蛊毒,只要和男子相交一次便可传至对方身上,呵呵,我和父皇,都不知已经做了几回露水鸳鸯,自然的这毒……”

  阴狠的揭露这一事实,闻言后燕如歌大惊,猛的抬起手,面色冷涩的剑直前方!

  可是见此,季情却毫不害怕,反而将胸挺了挺,一脸戏笑的说道:“你拔剑指我做什么呀?要指也应该去指凤萧啊?要不是他的命令,我也不会如此,所以你要搞搞清楚,害你父皇的人,是他……而非我!”

  “凤萧和你们一样,想着的是整个天下,所以他用计去害别人,不止是你们沧漠,就连祈澜亦不能幸免!”

  “凤萧之狠,之毒,是你们无法比拟的,他我;额得到他想要的,可以不折手段,而我……就是他手中那个不折手段的棋子,听他摆布,任他操纵,哈哈,哈哈哈!”

  一次性将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季情仿佛得到了解脱,心情无比大好的笑看着燕如歌,展露齿贝。

  可是此时,燕如歌冷凝,手死死的握着剑,指节泛白,格格作响!

  所有人都明白了,知道了凤萧的真面目。这时,林遗音低眸,微微沉思,而玉无轩也亦然,轻敛眼睑。

  “贱妇,我杀了你- -”

  燕星得知噩事,气的暴躁如雷,毕竟是自国的国君,自然是要担心!

  “杀吧杀吧,反正我今天横竖是死,倒不如死的痛快,呵呵!你们担心燕豫北吗?那就快一点回去啊,如果你们现在走,说不定还能赶的上见他最后一面呢,哈!”

  仰天大笑,抱着什么都已无所谓的态度,季情疯狂,放纵而欢!

  见此,燕如歌退步,心里担心燕豫北,毕竟是他的生身之父,即使再坏,那也是骨肉相连,血脉之亲!

  “殿下!”

  一见如此,燕月燕星上前,想欲询问。而正在这时,季情看准时机,拼死一搏,赌上她全身的力气,直的朝林遗音而去!

  电光火石,刹那之间,玉无轩一道身影上前,用力一挡,挡下对方的攻击。而也就在同时,一旁被制的柳霜霜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猛的向林遗音击去,速度凶猛,前所未及。

  两面夹击,一面已被玉无轩所制,林遗音淡淡一笑,摆出身型,示意谁都不要上前,她自己的事,她自己解决!

  玉无轩和季情,几招下来,实力悬殊,最终不敌,被玉无轩一掌打在刚才燕如歌所击中的部位,于是身子立刻想断了线的风筝般,猛的摔倒在了地上,武功尽废,筋脉皆断!

  “噗- -”

  口中猛的吐出一口血,季情趴在地上,不住的喘息,而这时,玉擎彻身边的两大护法魑魅和魍魉立刻上前,将其制住,听候发落!

  玉无轩没有留情,招招真章,季情明白了他除了林遗音之外,是任何女人都看不上眼,于是不由的低笑,心灰意冷。

  “魑魅、魍魉,背叛暗族,对少主不恭者,按规定,是如何处置?”冷冷的问,一脸淡漠的表情,玉无轩没有转身,只侧着脸,缓缓说道。

  “回少主,应施其剜目,割舌,断四肢之极刑,然后仍入暗林,自身自灭!”双手一抱拳,对方回答。

  闻言后,玉无轩微敛下眼,低低而看,接着抬头,话语淡淡:“那就这么做吧,按族规处置。”

  “是!”

  “不!玉无轩,你不能,你不能- -”

  一听要将自己剜目割舌,挑断四肢,季情吓的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不住的告饶,磕头而道:“玉无轩,不要,求你不要!我爱了你这么久,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这么对我!求你了,求你了,不要扔我去暗林,我不想死,不想死- -”

  讨饶的话,不断的说着,可是场上却没有一个人应声。在他们看来,季情死有余辜,不止是暗族之人想她死,就连圣族之人也是如此!

  玉无轩不说话,代表心意已决,不愿重复第二遍,而一旁燕如歌看着,也有着相同的感觉,这个女人,她活的够了,也该是时候离去了!

  魑魅、魍魉见无人做声,便上前要去拉季情,而这时候,季情突然捂脸尖叫,惨声连连,痛的直在地上打着滚!

  “啊- -好痛,好痛!我的脸,我的脸!”

  手上鲜血淋淋,整张脸不断的腐蚀,原来是小桃揭去了季情的人皮后,她没有及时涂抹药水,导致药力反噬,溃烂者皮肤!

  季情刚才忘记,现在想起亦为之晚矣,只得任那阵阵钻心的痛楚啃咬的自己,一波高于一波!

  玉无轩明白是怎么回事,听着那般惨叫,看着那恐怖阴森的脸,知道今天即使他不出手,季情她也断没有了活路,于是不由的抬起手,挥了挥,声音冷然:“直接送去暗林把,她或不了。”

  “是!”

  听从玉无轩的吩咐,拉起不断挣扎,脸已被药石侵蚀的不成样子的季情,魑魅、魍魉快速,想着暗林而去。

  一生爱美,有着天凌第一美人之称的季情,临死的时候居然是落得了个如此惨淡的下场,这还真是应了那一句古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进了暗林,必死无疑!玉无轩既然这么做,便就一定不会有让其逃出的可能!再者,她在凤萧那强腐的药力下,也没用可能逃的出。

  季情的生命,算是在今日得到了终结,没用一个人为之可惜,反而有着叫好的畅快!燕如歌此时看着那离开的方向,手紧握着,表情第一次流露出对一个人的怨恨。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6:43
 正文 【144】心之意

  季情之死,没有引起场上之人的怜悯,相反的还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庆幸。此时,他们在意最多的,不是其他,还是厂商林遗音和柳霜霜的斗争。

  只见一个转身,林遗音回头接过柳霜霜的袭击,接着手一挥,轻松退去攻势,化险为夷,逼得柳霜霜猛地后退了好几步,直拉住一旁的柱子才得以停下。

  其实柳霜霜和林遗音两人的实力悬殊相差实在太大,胜败根本是没有任何悬念,柳霜霜打不过林遗音,不过是在做着困兽之斗,垂死挣扎罢了!

  一个身划长空,接着一个挑花过境,林遗音身形转变,以迅雷不及之势快速地向前跃去,一掌打在柳霜霜的身上,震得她心肺俱动,满口溢血!

  如此重的一掌,若是按照柳霜霜的实力,早就被震得飞了出去,可是眼下她却全部豁了出去,死咬着唇,双手紧拉着林遗音,嘶吼一声,猛地提升全部了内息,激发她体内微弱的神迹之力,带着毁灭性质的拼死一搏,就算不能举胜,也想要和林遗音一起同归于尽!

  “音儿!”

  “圣司!”

  “少主!”

  仿佛洞悉了柳霜霜的目的,场下之人皆不由的大叫,担心其危!而这时,林遗音却微微的勾了勾唇,一脸淡定的从容之笑。

  想要和她同归?她柳霜霜配吗?此时的林遗音看着面前,猛的激发自己的神迹之力,接着毫不犹豫的对上前对,与之相拼!

  众人只见凌空中两道气息猛的相撞,散发出的余波激的他们衣带飘飞,眼不能睁。

  用手挡着眼,众人只觉天昏地暗,呼声阵阵,仿佛像是神与神的对决,直引得狂风呼啸,尘土飞扬!

  纠缠的身影已看不清动作,但觉相抵中,有气息在不断的扩张,不断的增强,于是在暴风骤尘中,众人只听一声尖叫,顿时间一切都停止了下来,风停了,尘落了,气流的压迫,也随之消失了!

  “嘭”的一声,一个重物落地,扬起周边尘土无数,只见柳霜霜不堪重负,狼狈的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一口接着一口。

  心肺俱伤,心脉而断,散尽全部神力却只换得了武功尽失,形同废人!柳霜霜此时无力站起,倒在地上直抽抽,口中哆嗦的念着:“你、你……”

  话音未完,体内实在受伤过重,被林遗音强大的神迹之力冲击,柳霜霜双眼一翻,猛的晕死过去,再唤之不醒!

  林遗音落地,看着从此以后再与废人无二般的柳霜霜,清冷的眼微微一扫,接着对一旁仁、义、礼、智、信五位长老开口说道:“五长老,柳霜霜谋害我娘,夺我圣位,按照族规我将她交由你们处置,希望你们秉公,不要让我失望……”

  五长老在圣族,享有较高的地位,是司法戒律的代表,林遗音要接掌圣族,就必须和长老们和睦,此时她卖了他们一个面子,相信此举一出,定能最大程度上征服人心,笼络好感。

  林遗音腹黑,该耍手段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含糊,就如同现在,她恩威并重,寄给了长老们极大的尊重,又得了她想要的,一句“不要让我失望”,便一切尽在不言中的……

  “是!老朽们定不负遗音圣司所望!”

  表忠心的拱手作礼,五长老齐声而呼,而这时,全体圣族之人集体跪下,朝着林遗音众声喊道:“遗音圣司与天同在!遗音圣司与天同在!”

  一句相当以“万岁万万岁”的口号,圣族人齐齐喊道!闻言,林遗音面带清宁,上前一步眼观前方,开口而言:“今日,我林遗音重回圣族,接掌圣司之职,必定要兴我族人,重振圣族昔日之风!”

  “遗音圣司与天同在!同在--”

  万众齐声高呼,气势如虹!场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风洒吗,玉擎彻心中激动,不免有些有泪纵横之感。

  “音儿,音儿……”

  控制不住的想要上前,玉擎彻脚步而动,可是就当他还没走出几步之时,他身子猛地停住,脸色大惊,不由直呼:“音儿!”

  面前的人儿,脸色苍白,微微的倒下,无力切无意。

  众人大惊,站起身而喊,而见此玉无轩和燕如歌则猛地上前,快速的朝人儿而去,神色而急……

  ……

  “崔老,音儿这是怎么了?”

  房间中,玉擎彻在五位长老和玉、燕二人的面前,心中焦急的向圣族最赋盛名的神医崔圣询问着。

  见此,崔圣站起身,放好林遗音那刚才被自己搭过的脉的手,表情凝重,一副忡忡模样,“唉,遗音圣司她……”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崔老,有话你倒是直说啊,何必这么吞吞吐吐?”五长老也急了,不由的开口问道。

  这是闻言,崔圣抬起头,低叹了一声,摇着头:“是绝殇……”

  “绝殇!”一听这话,玉擎彻猛地推了好几步,而玉无轩和燕如歌则跟着脸色变换了换,一脸复杂。

  五长老恨,知道这都是玉擎彻做的孽,但是因为他始终是遗音圣司的爹,再加之他又不是圣族人,所以迟迟没有办他,准备等遗音圣司醒来后再说。

  原以为遗音圣司是因为身体不适才导致的晕倒,却不想到头来竟是绝殇之毒发作?五长老心痛,彼此相看。

  崔圣捋了把胡须,看着场上之人,转生沉吟,低低说道:“一直以来,遗音圣司的毒,都是如霜用自己全部的功力为之压制,所以这么多年来,虽然是痛苦,但却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刚才,柳霜霜以神迹之力相逼,迫使遗音圣司激发出体内之息,虽败得敌人,但同时也让体内压制的毒素乘机反侵,来势汹汹!”

  “绝殇之毒趁势而入,所以导致圣司昏迷,而且这一次情况危急,恐怕处理不当,将会……”

  剩下的话,崔圣没有再说,而是一脸凝重的向外走去,看样子失去研究法子。

  玉擎彻踉跄,心生生的抽着痛,当他转眼看到那躺在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脸上毫无一丝血色,他的眼前,不禁浮现起往事的一幕一幕,幕幕的让他心碎。

  “玉擎彻,原来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想着我的圣司之位!好,我成全你,既然你这么想得到这个位置,那我给你便是,不过只希望日后你不要后悔--”

  呵呵,当初如儿走的时候,曾经这般的对他说过,而当时,他也说过他今生永不后悔。可是谁知就在她的转身之际,他就已经后悔了,那滔天的悔恨折磨的他就快要发了疯,可是碍于挣扎,他没有上前。

  这样的一放手,让他悔恨终身,留下的,是一生一世难以磨灭的伤痛!呵呵,这一定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也是如儿对他的报复,要他此生,都只能在痛苦和折磨里了却残生,永无饶恕!

  玉擎彻的心,紧紧的收缩着,血液不断的喷张,仿佛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似的直站着,呆呆而看。

  脚步迈出,游魂般的扶着门,在玉无轩和燕如歌的注视下,玉擎彻愣愣的走了出去,不知去往何方?

  而此时五长老也离开了,似是要商量就林遗音之法,毕竟是他圣族遗回的圣司,无论花什么代价,他们都在所不惜!

  玉、燕二人没有离去,深锁着眉头看着床上,心中不免担心,各自神情凝重的沉思,静静的守护。

  恍惚中,玉擎彻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谷外,那个曾经他和柳如霜定情的地方,那个他们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甚至是第一次彼此结合,拥有的地方……

  往事一幕幕,充满着幸福和欢笑,有甜蜜,有愉悦,有生死相许,有海枯石烂。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却被他给毁了,亲手的毁了。

  曾经的每一天,他都要来这里坐上一坐,他不离开圣谷,有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此。她已经失去如儿了,不想连这最后的记忆也失去。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就连柳霜霜多次的投怀送抱,也全都被他拒绝了。

  他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在赎罪,纵然他知道如此也抵不过他所犯过错之万一,但是他却一直坚持着,坚持着,不曾改变。

  “彻,你看那花,多漂亮!人生就像鲜花,有盛开,有枯萎,那么等到我枯萎的那天,你还会像现在那样爱我吗?”

  “会的,如儿,我玉擎彻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就只爱你柳如霜一个,不论你是盛开,还是枯萎……”

  ……

  “彻,你会跟我永远在一起吗?你知道我喜欢游山玩水,但是碍于身份的关系,我哪也不能去。但是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能够卸下所有,一身轻松,你能陪我一起走、一起看吗?”

  “好,如儿,我答应你,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陪你一起走、一起看的……”

  “那,那说好的不许耍赖!”

  “嗯,一定不会耍赖……”

  ……

  眼前,总是浮现着过往,玉擎彻痛的抱住头,双膝缓缓的跪下。

  眼中眼泪一滴一滴,滴滴掉落在地上,滋养了大地,但却不能滋养他的心。

  “如儿,你是恨我的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些年来明明活着,却没有一点的音讯……可是,可是你也是爱我的对吗?纵然是恨大过于爱,但是你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我的位置对吗?不然,你不会生下音儿,不会生下……音儿。”

  “如儿,我知道错了,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音儿是我这一生,收到的最好礼物,我谢谢你,将她教的这么好。我为她骄傲,为她而感到自豪,不然我的如儿,也该伤心难过了……”

  “如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救我们的音儿,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应该由我……去解决。”

  “经历了这么多年,如今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唯有不能再让我的女儿,受任何的痛……”

  声音中,带着自责,头慢慢的低了下去,玉擎彻最终无力,静静的跪在那里。

  ……

  房中没有人离去,玉无轩和燕如歌依旧陪在那里,这时候,去而复返的玉擎彻,一脸苍悴的走了回来,心中像是有了什么决定,抬头低低的看向房内,口中说道:“轩儿,你过来一下。”

  开口照着玉无轩,闻言后上前,此时燕如歌之间两人转身出去,不知是去做何?

  玉无轩离开,燕月燕星上前,这是燕月近走一步,对着燕如歌拱手一拜:“殿下,关于季情所说之事,我们要不要迅速赶回去看看?这万一为真,恐怕……”

  接下去的话,燕月消音,没有再继续说着,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不说,场上的两人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这……”

  毕竟是自己的父皇,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此时燕如歌复杂,回头望了一下那仍未醒来的人儿,一脸为难的神色。

  季情的话,虽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但是凤宇扬的倒子在哪里,使他不得不担心。

  但是担心归担心,眼下他还不能走!音儿毒发未醒崔圣神医到现在还没想出办法,如果他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万一音儿有个什么情况?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燕如歌不予,沉默的低凝,其实眼下他的心情燕月燕星完全了解,但是国事当前,不免得有所取舍。

  “殿下,那季情言之凿凿,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应该赶快回去才是啊,不然万一--”

  “阿月,我现在还不能走,但是父皇那边也的确紧急!这样吧,你和阿星赶快备马,赶回沧漠。我这边,可要等音儿一确定没事了,便就立刻回去,半丝都不会耽误。”

  打断燕月的话,燕如歌暂时想了个权宜之计。

  闻言,燕月知道没有办法,于是在犹豫了一下后,迟疑的点了点头,无奈而道:“这样吧殿下,还是我一个人先回去,让阿星留下来保护你,等林姑娘的毒稳定了,你们就快速赶回。”

  “这……”

  “就这样定吧,若是殿下身边没人保护,无论是圣上还是我,都无法放心的。”

  燕月一向沉着冷静,所以遇事也比较果断决绝,他这一点,其实是跟燕如歌学的,但只是如今这个状况,燕如歌若是还能这般冷静,那他就不算是食五谷杂粮的人了。

  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最爱,但两人却是同时危险,这么进退两难的境地,实在是叫他难以抉择啊。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多想,最终燕如歌只好点了点头,拍了拍燕月的肩膀,嘱咐他万事小心。

  “是,属下遵命!”燕月受命,转身往外走去,在临出门时,举拳轻锤了下自己的弟弟,要他好生照顾殿下。

  而见此,燕星领意,反手回击了一下,意思是要他放心,他在殿下在!

  轻一点头,燕月而去,匆匆的往沧漠赶回。身后,燕星看着,一脸默默的神情。他以为,这只是他们兄弟俩短暂的分开,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这次的分开,今后将是他们永远的……离别。

  燕星退到了门外,将空间全部留给了燕如歌。看着床上那脸色苍白,不断流着冷汗的人儿,他的心,痛极了!

  竟然是在娘胎里,就开始承受着这般非人的折磨吗?她是怎样挺过?又是怎样煎熬的?燕如歌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结了,握着手,不断紧握。

  “燕太子,可以让我和音儿单独呆一会儿吗?”

  这时候,正当燕如歌内心澎湃之际,门外玉擎彻的声音响起,苍老的,无充满着无力。

  玉擎彻是一个人,玉无轩没有跟着,看着他是真想和林遗音独处。燕如歌闻言,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愿,因为毕竟音儿弄得如此田地,全部的过错,都是因为他!

  沉默不语,满心愤恨,燕如歌不让,不发一言的冷对。而见此,玉擎彻苦涩,只是真诚的看着他,也同样沉默,久久无声。

  本来,不管玉擎彻怎样,燕如歌都是不会让他的,可是今日,当他看到了他那痛苦不堪的神情时,不知怎么的,他居然允许了。

  转身走出了去,没有留下任何的话,此时随着燕如歌的离开,房间内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慢慢的,缓缓的,像是怕惊动着什么,玉擎彻痛楚着脸,轻轻的坐到人儿的床边。

  内心挣扎,万分的矛盾,看着林遗音,玉擎彻未语泪先流,一滴一滴,掉落不断。

  “音儿,是爹害了你,爹错了,爹错了……”

  伸手,颤抖的抚上林遗音的手,在皮肤与皮肤接触的那一刹那,玉擎彻的心,都似乎碎了。

  只见他紧紧的,紧紧的握起那柔软的小手,不知是喜还是悲,像是一辈子都不愿放开般的激动,纠结,失控。

  “音儿,我知道你肯定不愿认我这个爹,也许在你的心里,林渐鸿才真正的算是!轩儿都跟我说了,对于林渐鸿,我很感激他,真的,很感激很感激。”

  “他救了如儿,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同时还将你养大成人,这份情,玉擎彻一辈子记在心里,永世不忘!”

  “音儿,你不承认我是你爹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这就够了。音儿,你也许不知道你的出现带给了我多大的震撼,但是我的心里却明白的一清二楚。”

  “自你娘走后,我的人生,就从此没了光彩,灰蒙蒙的,死寂一片。是你,是你为我这即将枯萎的生命里,填入了最后一丝色彩。音儿,爹谢谢你,谢谢你的存在,也谢谢你的……出现。”

  “音儿,你的成长,轩儿都对我说了,原来曾经,你还迷恋过他啊?呵呵,只可惜那小子不长眼,拥有的时候没珍惜,现在动心,却是困难重重,情敌个个。”

  “呵呵,也是!我玉擎彻的女儿,岂能那般容易让人追到手?不管他是轩儿,还是那沧漠太子,想要我音儿的真心,那都必须经过一番磨练才可……”

  玉擎彻说着,心里有着自我安慰和欣然。他注视着人儿,看着她那张酷似的小脸,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柳如霜在对他微笑,那甜甜的,绝美的笑容,是他这一生,都忘却不了的。

  “音儿,你和如儿真像,像到爹都差一点分不出来了。不过爹的音儿更美一些,尤其是你朱砂闪耀的时候,那时的你……美极了。”

  “音儿,爹这一生,被祖训所缚,不得动弹,做了好多不可原谅的事。而如今,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爹的音儿好好的。”

  “知道你的身边,有两位这样的男子,爹很欣慰,今后不论你选择于谁,爹都会祝福你。”

  “音儿,爹曾想过,今生完成了祖训,便到天上去找你娘,所以爹一直苟活着,痛苦地活着。如今,你出现了,知道了你的存在后,爹的去留,便变的无所谓了,没有意义,也不需要意思。”

  “爹曾经犯的错,大多都已经无法挽救,唯只有你--音儿,爹也许还来得及。”

  “今生,我害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如今,也该是时候补偿了。音儿,崔圣说以他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将你体内的绝殇清楚,眼下之计,唯有像你娘那样,度全身功力,帮你压制。音儿,爹知道这是你唯一的生路,所以,爹一定会救你,一定……”

  伸手颤抖的抚上人儿的脸庞,用指腹不断的来回摩挲,玉擎彻动容,幽幽而道:“音儿,爹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你知道爹也很爱很爱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想当日后你想起我时,你的感觉,不单单只是恨……”

  最后的看了一眼人儿,静静凝视,眼角有一滴眼泪滑落,玉擎彻收回那流连在人儿脸上的手,改握起她的掌心,慢慢的,开始提息,运功,引渡。

  掌心与掌心的相对,中间连着的是气息,玉擎彻开始渡功,集中体内所有之息。

  他的武功很高,在这世上也鲜少有人能敌。暗族与其他族不同,在他们的身上,背负着千百年来的训诫,所以但凡每一个暗族暗帝,都一定是身怀绝学!不然不得以服众,还很有可能丧命!

  武功对每一个暗帝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没有了武功,就等于要失去一切!可是如今,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救他的音儿,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功力的相渡,身体感到了有些冷!玉擎彻眼看着自己的内息一寸寸的流入对方的体内,她的嘴角,挂满了微笑。

  自己的脸色,应该是越来越苍白了吧?因为音儿的气色,是越来的越红润。玉擎彻看着林遗音那已不再流着冷汗的脸,慢慢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他满心欣慰,双眼慢慢地闭上。

  尽着最大的努力将功力相渡,很明显的感觉到人儿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气流已慢慢得到了压制!

  玉擎彻气若游丝,但却是幸福的笑了,一如当年,他望着他那心爱的人儿。

  失了武功并不会死,只是一比常人般弱而已。可是似乎那玉擎彻并无心求生,他在最后功力即将渡完之际,猛的张开眼,满赋深情的看着那床上的人儿,声音微弱,低低而说:“音儿,爹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爹也不想等你醒来面对爹的尴尬,爹想娘了,想去找她,以后留你一个人,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喃喃的说着这最后的话,玉擎彻深吸一口气,接着用一种极其留恋的语气一声声唤着,“音儿,音儿”……结合则猛地发力,全身自断心脉,身体一怔,口中流出血来。

  没有功力的身体,是比平常人更为虚弱,绝对熬不过那断脉之举!此时玉擎彻慢慢站起,颤颤巍巍的俯下身子,艰难的人儿额上印下一吻,慈爱的,痛惜之吻。

  口中已说不出任何话了,只有深深的凝望,玉擎彻在临走之际,心里不断的说着,但却默默的,无声音。

  音儿,原谅爹用了这种方法了断残生,也许你会觉得爹这样你并不解恨,但是抱歉了,爹真的不想死在自己的女儿手上。

  还有,别怪轩儿,他会拦你,不是真的想救我,而是不愿让你的手上,沾满了亲生父亲的血,那对于你来说,太残忍了。

  音儿,轩儿他爱你,爱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虽然他不表达,但是爹的心里清楚。他自小对女人有戒心,但对于你,却全然的,没有一丝的……

  呵呵,话说了这么多,也该是时候走了,不能死在音儿的面前,爹还要去,还要去……

  口中猛的一口鲜血吐出,玉擎彻在最后看了林遗音一眼后,转身,默默而去。方向,是之前那谷外,那他和柳如霜定情、相爱的谷外。

  音儿,爹走了,如果看到了娘,爹会告诉她我们的音儿很好,让她放心,所以……你也要保重自己,千万千万。

  身影,慢慢地离开了去,带着沉重,带着艰难。身后,床上的人儿还没有醒,但是自她那紧皱的眉头看来,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6:55
  正文 【145】玉之无轩

  “少主,主上他……”

  当一脸沉默的玉无轩,抱着全身已经冰冷,再无任何生息的玉擎彻,从谷外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暗族之人,都惊呆了。

  “主上!”

  暗族的两大护法,玉擎彻身边的亲信——魑魅、魍魉,在见到这样的情形后,猛的上前,重重的跪在玉擎彻的面前,口中叫着,神色哀伤!

  似乎都已知道了是什么事情,集体暗族人统统跪下,对着玉擎彻深拜,头磕着没有抬起来。

  “父主是为了帮遗音少主抑毒才有的如此选择。遗音少主是他的女儿,为人父母者,是没有那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送死的。遗音少主的毒,说到底也是因为父主而起,这样的选择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最后一种愧疚的补偿……”

  玉无轩缓缓的说着,语气里有着一丝的沉重与深厚。

  闻言,所有的人表情都悲恸,低着头,高声呼道:“主上好走!我等一定誓死效忠两位少主!”

  头,开始磕着,这是最后的送别,玉无轩身体站的笔直,在接受完众人的礼别后,抱着玉擎彻,脸色深凝,一步步的向谷中一处密林的空地走去。

  这是玉擎彻生前要求的,将之火葬,让他的灵魂得以自由,去四处寻找他的最爱,祈求着她的原谅,永远的追随,不离不弃。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于谁……都是。

  音儿的怨,玉擎彻的痛,都解了,都解脱了。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玉无轩上前,终是扔下了火把,让满天的大火侵吞着玉擎彻,熊熊燃烧。

  放心吧,父主。答应你的,我今生我一定做到……

  看着火光,目光凝然,玉无轩静站,久久不动。

  在给林遗音渡功前,玉擎彻曾和他交谈了许久,嘱咐了一些该嘱咐的,同时也知道了一切他想知道的。林遗音的生长,林遗音的经历……

  他知道,玉擎彻的这个决定,是决绝的,是不可动摇的,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父亲救女儿的坚定!他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

  人的这一生,是允许犯错的,可是有些错,是一旦犯了,便再无挽回。

  对于柳如霜和林遗音,玉擎彻错了,错的离谱,所以他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平息这一场怨怒,这一场纷息。

  虽然玉擎彻,他确实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但他也算是个男人,因为至少他是敢于承认错误,敢于的放弃,敢于的弥补……

  也许有很多人都讨厌他,为他所不齿,但是作为玉无轩,他对他的感情,却是真挚的!因为毕竟这一世,他是救他,养他,给了他重生的人,在他的心中,常怀感激。

  他玉无轩,从小被人抛弃,如果不是遇见了玉擎彻,如今的他,却又会怎样?

  唇角,自嘲的笑笑,永远都是那般的俊美尔雅,荣辱不惊。玉擎彻临死前,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要他好好的照顾好他唯一的女儿。

  其实他是知道的,就算他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以玉擎彻那般精明的才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对林遗音的用情呢?

  他玉无轩,一生无情,尤其是对待女人,根本是不愿沾染!可是这个例,却被一个叫林遗音的女子给打破了,让他不由的摒弃,收回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

  爱便就是爱了,没有原因!在这个世上,她是特别的存在,是值得他付出真心,用之一生去守护的人!所以……

  在从前,他从不认为这世上还会有之令他动心的女子,直到遇到了脱胎换骨的林遗音。

  很感激上苍,居然没有彻底的将他遗忘,让他知道了爱,遇到了爱……

  “放心吧,父主,我一定会照顾好音儿,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眼前熊熊大火,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玉无轩眼视前方,看着面前火光冲天,不知不觉心里面,却是浮现出另一个画面。

  那是个白雪皑皑的冬天,雪下了许久终是停下,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拉着身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一步一个脚印的在雪地里艰难的行走,一致的行走。

  小男孩大概有五岁,精致的小脸一看就是俊美出奇,漂亮非凡,将来长大了,还不知会是怎样的颠倒众生,迷尽少女芳心!但是眼下,他还是个孩子,有着孩子般的天真,无邪。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男孩被女子拉着,努力的跟上,虽然身材矮小,走起路来更为艰难,但是为了不拖累自己的娘,他一声不怨,极力的配合。

  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可是小男孩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而是紧紧的抓起娘亲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似乎是意识到了小男孩的紧握,女子回头,开着口的说道:“轩儿乖,娘带你去找爹。”

  女子俊美,一看便知是个美人,但是以小男孩那般绝世的容颜,恐怕遗传最多的,还是来自于他爹。

  “爹?可是娘,你不是跟轩儿说过,爹老早就死了吗?轩儿如今,是没有爹的?”

  天真的仰起小脸,一双漂亮的眼睛真挚的看着。见此,女子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相看,而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娘弄错了,轩儿是有爹的,你爹他没有死,他就在前面。”

  “真的?爹没有死?他就在前面?就在雪地里!”

  孩子总是好骗的,更何况这骗他的人,还是这世上和他唯一相亲的亲娘!小男孩欣然,快速的向前走去,而完全没有看到面前娘亲那秀美脸上一闪而过的绝狠。

  “啊,娘!你为什么要推轩儿啊……”

  走至一个山坡,小男孩完全没有料到,那个生他养他五年的娘亲,居然会一把将他狠狠推下!当看着他幼小的身子不断在山坡上翻滚时,她的脸上出现的,不是担忧,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欣喜和解脱!

  “娘,轩儿好痛,好痛痛……”

  不断翻滚,跌至坡下,浑身脏兮兮的,分不清是到低受伤没受伤,小男孩爬坐起来,抬头仰看着自己的娘亲,有些哭了。

  张开双臂,似乎要抱,小小男孩呜咽,口中唤娘。

  可是闻言,女子突然像是发了疯般指着他,口中大骂:“你去死,去死!痛死你,痛死你才好!你这个拖油瓶,你害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你也总该偿还我了吧!”

  “当年你爹无情无义,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我怀着你,顶了个大肚子为婚生子,一时沦为全城的笑柄,在人前无法抬头!”

  “生你的这五年,我处处被人奚落,到处遭人白眼,我一个长的如此秀美之人,身边居然没有半个男人,凡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轩儿,为娘对不起你了!为了生你,娘赔上了这五年的青春!娘还年轻,还很貌美,不能为了你将一生都摒送了,所以如今,该是报答为娘的时候了!”

  女子咆哮,似乎是有说不尽的委屈,直直的全部发泄出来!

  “轩儿,娘这五年里,名声不好,没有一个男人肯来家里提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荣哥,我不允许你来破坏!”

  “荣哥家势好,人长的也不错,虽然花心了点,家里已有几房妻室,但是我相信凭我的美貌和手段,是绝对有把握抓住他的心的!”

  “轩儿啊,娘等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幸福了,不想在这关键时刻毁于一旦!荣哥容不下你,因为你是男孩,所以娘不得不抛下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女子说罢,转身要走,她知道,她这一走,即将面对小男孩的,将会是两个下场:第一,或是在雪地里饿死冻死,或是被野兽咬死;第二,发生奇迹的遇到了路人,被之带走。

  但是不管是死还是走,这些都再与她无关!从今以后,她只是一个人,一个得到幸福的女人!

  女人迅速转身,想要离开,可是身后坡下的小男孩痛哭着,呼喊着,声声凄厉:“娘……不要丢下轩儿!”

  “轩儿乖乖,轩儿听话,轩儿会做很多事,不会让娘操心,不会让娘难做!”

  哭着开始往上爬,一步一步,爬的艰难,可是就是那般幼小的身子,爆发出的力量却是惊人的,直向坡上而去。

  女子一见小男孩上来,惊的大声骂道,手里还不住的抓起雪块,猛的向他砸去!

  “轩儿,你放过娘吧!娘已经为你牺牲的够多了,不想再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要怪娘,要怪就怪你爹,谁让他当初一去不返,抛下我们母子孤苦无依?是他!全是他……”

  说到心头之恨,女子开始有些狰狞,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变的凶猛,一下一下接连不断!

  “娘,不要丢下轩儿,不要……”

  雪块狠狠砸在了男孩的身上,生生的疼,可是却没有阻止的了他前进的脚步。

  男孩的头上,脸上,身上,到处是被砸的雪,砸的皮肤都红红的,可是他都不管这些,只一心向女子而去。

  手,很快要接触到女子的裙摆,眼看就要抓住了。此时女子慌了,大叫一声“滚!不要再来害我……”,却是再一次,生生的将男孩推下!

  男孩在坡上翻滚,眼睛始终看着他的娘亲,可是他的娘亲却再也没有回头,径直的,决绝的跑开了!

  男孩没有再哭,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只是坐在雪地里,定定的看着那无情而去的背影,小小的身子慢慢冻结,冻结了他的心,冻结了他的灵魂……

  风,呼呼的吹,天气已经放晴,不再飘雪。可是如此,却依然抵挡不了夜幕的降临。

  山中多猛兽,虽然是在冬天,却也有出来觅食的。小男孩十分聪明,他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的危险,于是找了个上口没有风的地方躲了起来,还拿出了他随身带着的火褶子点了一堆火,静静的蹲坐。

  因为从小没有爹,因为从小就被人欺负,他怕黑,很怕黑,所以他有个习惯,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火褶,心中慰藉。

  夜晚的时间,是难熬的,这荒郊野外,也毫无意外的出现了狼。虽然不是狼群,但一匹两匹,也有十几匹。

  狼畏火,不敢上前,虽然男孩暂时是安全的,可是那种恐惧的煎熬,又岂是一个五岁孩子所能承受的?

  焦躁不安的狼,不断呲牙咧嘴,发出凶狠的声音,男孩慢慢的拿出了匕首,谨慎的防护。

  这把匕首,是他今天临出门时偷偷带上的,因为担心娘亲和自己会被欺负,所以他带着防身了。

  原是想着保护娘亲,却不料到头来会是如此,小男孩紧紧的握着匕首,脸上,是有着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沉重!

  天快亮了,狼也似乎再憋不住了,于是铤而走险的它们,终于决定发动进攻,享受它们今天的美餐。

  小男孩反抗,拼死搏斗,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开始。

  狼之凶猛,并无虚传,然而男孩天赋极好,再加之自身求生欲望强烈,竟凭借着小小的身躯,斩尽所有的饿狼。

  厮杀持续了很久,直至玉擎彻骑马经过,因血腥味循迹而来,看见了血泊中浑身是伤,但却气宇不凡,从容不迫的男孩时,那一刻,他的心……被震撼了!

  如此小的男孩,模样俊美的像个天神,可唯有那双眼睛冷漠嗜血!从那一眼起,玉擎彻心中有了个决定,一个从此改变男孩命运的决定!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无轩。”

  “无轩?这名字……”

  很少有人会在名字里镶嵌“无”字,一般来说,名字都报以希望,可是这个“无轩”是何意思?没有……轩?

  玉擎彻诧异,沉默的打量着男孩,可是男孩却毫无惧色,抬头挺胸。

  他不知道自己的全名叫什么,只道娘亲唤他“轩儿”,可是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轩儿”之人,有的,就只是“无轩”。

  “好,孩子,我很欣赏你,你可愿意跟我?”被男孩的这过人的气势所折服,玉擎彻笑着点头。

  闻言后,男孩没有立刻表态,而是上前一步,用眼打量着对方。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我?我叫玉擎彻。”

  笑着回答,饶有兴致。而这时,男孩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眼中清明,冷漠微寒:“那好,从此以后,我的名字,就叫——玉、无、轩!”

  ……

  往事一幕幕,像潮水般涌来,这深藏在心里最深的记忆,他不愿想,也从不会去想!可是今天,在玉擎彻即将随风而散之时,他又想起了当初初见时的情景,不由的心中……

  他不喜欢女人,也从不相信女人,本来这一生,他宁可孤苦终老,也断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付出真心。

  可是如今,他爱上了林遗音,爱的毫无掩饰,爱的飞蛾扑火,纵然他知道他的这条求爱之路将会走的有多艰难,但是他,却还是义无反顾了。

  心动只有一次,纵然是他曾经受过伤,但他也不想就此错过。他在赌,赌他的全部,因为他知道林遗音,是绝对值得他用一生去爱的女人!

  睁开眼,看着前方,深深的望了一下那即将熄灭的火焰,玉无轩转身,慢慢的离开。

  “安息吧,父主,我会用我的整个生命去保护音儿的,一定……”

  ……

  玉擎彻用生命换了林遗音之事,在圣谷中很快的传了开来,大家在顿觉松气的同时,也感到了复杂。

  玉擎彻虽然错不可恕,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为了他的女儿而放弃了一切。都说血浓于水,骨肉之亲,是永远分不开的,但是这是否又能抵的了他之前所欠下的债?说不清,恐怕谁都说不清。

  五大长老们听说林遗音暂时没事,紧悬着的心也顿时放了下来,开始着手处理族中之事,譬如林遗音的归位大典,柳霜霜的处置方法等等。

  长老们掌理族中的一切事务,平时较为繁忙,在得知林遗音安全后,心是定了,但没有过多的时间相陪。

  而这期间,是燕如歌一直守候在人儿身旁,看着仍未醒来的她,神色深凝,轻握起她的手,紧紧的攥之在掌。

  “音儿,你没事了,我好开心。但是我,却不得不要暂时离开,回沧漠去。真的好想等你醒来和你说说话,但是我担心父皇,心里放不下。”

  “季情的话,虽不足信,但是有着凤宇扬突然暴毙的例子,我很担心,真的很担心。”

  “凤萧心机深沉,能够在一夜之间颠覆大局,夺得上位,一定有他的,厉害之处,所以为了以防起见,我必须赶回去看看。”

  “音儿,真舍不得离开你身边,但是又不得不离开,我真怕一旦我走了,玉无轩会趁机抢走你,让你永远离开我的生命。”

  “其实我看的出来,玉无轩也是个气场很强,心有大志之人,我生平很少佩服谁,但对于他,却很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我想如果不是眼下的情势所迫,立场所使,我和他之间,也许能够成为好朋友吧。”

  握着人儿的手,一字一句的说着,燕如歌神情,目光凝然。

  “音儿,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说了,将这个玉佩留给你,它会代我一直保护你。”

  伸手解下自己脖中的羊脂玉佩,转而戴在人儿的身上,燕如歌握起对方的手,低头深深的亲吻。

  “音儿,这块玉佩,是从小我娘给我求的,我一直戴在身边,如今我将它送给你,就好似我陪着你一样。而且我曾经立过誓,今生佩戴这玉佩者,便将是我燕如歌未来的妻子,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戴着,一定一定。”

  亲吻着人儿的手,心里满是不舍,燕如歌在燕星的注视下,终是叹了口气,低低说道:“音儿,我走了,希望很快能再次见面。凤萧他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不然的话,我带兵踏平他整个天凌!”

  自负的话,自语的说着,燕如歌站起身,最后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后,转身而出,快速的上马!

  身影走后的没多久,床上的人儿睫毛微动,然后慢慢的睁眼,清醒过来。

  这两天,虽然她一直昏迷,没有醒来,但是她的意识仍在,所以……她听到了她身边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包括玉擎彻,包括燕如歌。

  慢的支起身体,正坐了起来,林遗音运功,经行运气,调整内息,在一会儿之后,双手放下,起身下床。

  玉擎彻当初的话,声声响起,言犹在耳,林遗音抿了抿嘴,表情沉凝的往外走去。

  房门的前面,玉无轩一身修立的站着,漫天尘色中,白的不染尘埃的身影,微抬着头,淡雅而凉,温润如玉,但又似云淡风清,仿佛仙姿秀逸,孤冷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

  他就那般的站着,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而见此,林遗音也沉默,淡淡的对视。

  一切心知,彼此默契,此时大家仿佛都知道些什么,玉无轩转身,慢慢的向前而去,而林遗音跟着,步步随之。

  彼此沉默的来到那扬散玉擎彻的地方,玉无轩停下,低低的说了一声“到了”,然后静静的转身,走向一旁。

  林遗音知道,他是在给她空间,虽然她今天并不是来这吊唁,但是她和玉擎彻之间种种,也该在此做个了结。



  正文 【146】澜彩圣鸟

  因为是火葬,所以没有尸身,只立了一个衣冠冢,静静的留在那里。

  林遗音抬眼,看着眼前的石碑,白的面上刻着“先父玉擎彻之墓”几个大字,嘴角不由的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慢慢的上前,走近石碑,手缓缓的抚上碑面,林遗音闭眼,耳边阵阵响起了之前玉擎彻所说过的话。

  如果要从真心来讲,在听到那些肺腑之言后,她仍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相信每一个心中有爱的人,在面对那些时,都少都会有些动容。

  但是,动容是一回事,原谅又是另一回事,动容能不能代表原谅?如今恐怕,也不是由她说了算了……

  对于玉擎彻所犯下的错,他真的是一生都无法偿还!但是如今,他人都死了,一切也将随之烟消云散。

  为了不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双手沾满了自己的血,玉擎彻选择了自我了断。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今在他面前的,却并非他当初之女。

  她是二十一世界穿越而来的,不是之前的林遗音,而之前的那个林遗音,则却早已在林家的那两个姨娘的逼迫下,上吊寻了短见。

  她不是真正的林遗音,对玉擎彻的恨,没有那般的深刻入骨,如今随着他的离去,她所有的感情也都随之湮灭,不复存在。然而玉擎彻真正要赎罪的,是已经彼此在上天作伴的柳如霜母女,或许他们三人,如今已经见面,为着前尘往事,做着一个最好的了断。

  在人间无法完成的事,到了上天再去完成!玉擎彻,我祝你们一家三口,能够真正的冰释前嫌,合家欢乐!而我……则将作为林遗音的延续,继续的活着。

  手指划过碑字,林遗音默默的说着,风轻吹起了长发,荡漾空中,此时场上静悄悄的,除了呼吸声,谁都没有声音。

  玉无轩背对林间,一身修立的远远负手,默默而站,而中间林遗音则微微的睁眼,看着天,一滴清泪,瞬间的掉落,迅速的没入地中,消失无影。

  那是……祝福的眼泪,没有悲伤,没有难过,林遗音抬头,终是凝望天空,微微的,淡淡一笑,冲着那高广的蓝天,冲着那已经离去的人儿。

  往事已成功,何必空流连?不如笑归去,共携满袖花。

  低下头,转过身,低低而笑,林遗音脚步慢起,做过了了断,微吸了一口气,接着抬步,向着来时而去!

  ……

  “遗音圣司,原来你在这儿啊?”

  出了密林,刚走没多久,便碰上了圣族五长老,对着林遗音深深而拜。

  他们听说林遗音醒了,本是想去探望,可到了去不见人影,扑了个空后,于是细想,便觉得可能来了这儿,接着便来此等候了。

  “五长老,有事吗?”林遗音问。

  “哦,回圣司,老朽们见你醒来,便想之来探望一下,顺便再向你汇报下族内的一些事务。”

  拱了拱手,五长老说道,接着,在林遗音闻言微挑眉头中,复又开口说道:“启禀圣司,明日是个极好的黄道吉日,我等想在天坛为你举行归位大典,不知你身体是否能支撑的了?”

  “再者,是关于柳霜霜的事情,她如今武功尽失,已如同废人,再没有任何的威胁,我们五个商量了一下,决议将她囚禁在圣渊边的水牢里,终身不得放出,直至身死。不知道圣司对此,有何异议?”

  不杀柳霜霜,而是折磨她一生,这其实也正是当初林遗音留她一命的原因!五位长老很明白她的意思,将之幽禁在,终身不得而出,想必这比杀了柳霜霜更来的让她难受吧?

  林遗音点头,转眼看了对方一眼,接着没有异议,同意的一笑,只是在这最后离去时,微顿了一下,话语幽幽:“五长老,我要柳霜霜活着长命百岁,希望这一点,你们尽心……”

  “是!我们一定会看好柳霜霜,绝不会让她有轻生的机会……”

  上前一领命,五长老点头,恭敬的看着林遗音那远去的身影,心头间……不禁的微微有些感叹:遗音圣司对柳霜霜的恨,真当是进了心了,要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虽说圣族圣使是不需要做这些粗使之活,但是这些年来,她都已经习惯了,总也改之不掉。

  林遗音不说话,像是在思考的什么,而小桃也不打扰,静静的守候身边。

  手中,握着燕如歌临行前给的玉佩,想着他走时所说的话,林遗音突然觉得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季情的话,真的不免让人有些担心,沧漠、祈澜,凤萧都已经渗透进势力了吗?

  如果,他真的下手,那燕豫北就真的如季情所说——难逃一死!那么只等燕豫北一死,天下动荡,那凤萧的野心,将无可遏止的滋长,天下之战,也便一触即发了!

  沧漠有燕如歌,绝对不会有大的波澜,那祈澜呢?他们是否有能力压下这动乱?

  凤萧对祈澜使的招,不知是何?但是无论如何,祈澜必将先陷,这是趋势,也是必然!那么如今,祈澜如何了呢?而那个身在祈澜,却毫无半丝祈澜之情的墨阑溪,他又如何了呢?

  想起了墨阑溪,想起了那个让她真的为之心疼的男子,林遗音轻握起手,心中,有着幽幽的担思。

  墨阑溪,你……还好吗?知道了我的死讯,你还有生存下去的动力吗?

  答案,不知道,林遗音抿唇,微看前方。

  ……

  第二天,归位大典,身着圣司圣服的林遗音,一身庄严,在小桃的守护下,登上天坛,手拿圣司权杖,点起圣火,举手向天,以天朝拜,正式接任圣位!

  众人见此,集体跪下,致以圣族最高敬礼,扬天齐声高呼:“遗音圣司与天同在!遗音圣司与天同在!”

  在圣族之人看来,圣族圣司是由上天选定,代表着天,是他们心中的精神支柱,所以他们信赖她,敬奉她,愿意为了她而存亡!

  所有的圣族之人都跪拜着,欢喜着他们第二十六代圣司的归位!而此时所有的暗族之人也都跪下,用他们的参拜大礼,向之跪拜!

  在林遗音的身上,流着的不仅仅只是他们圣族之血,还有一半,是他们暗族皇室血脉!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圣族的圣司,同时也是他们暗族的暗帝,是他们为之尊敬奉从的暗帝!所以,他们拜!

  “属下等誓死效忠少主!属下等誓死效忠少主!”

  因为玉无轩存在的原因,所以他们此时只能唤林遗音为少主,可是闻言后,林遗音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心中还有些微微的反感,不想与之牵扯上太大的关系。

  开口,刚想要说,可是这时,正当林遗音想欲言之时,天空突然两声鸟鸣,紧接着便见一阵扑腾,两只斑斓彩雀飞翔着,看那样子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不断盘旋。

  是……鹦鹉?色彩斑斓的鹦鹉?它们……

  林遗音抬头,看见空中那两只不断盘旋的小东西,不由的身子一怔,眉头微皱。

  而这时,似乎也发现了目标的小东西,长叫一声,猛的倾身,向林遗音冲来!

  众人见两只鹦鹉不断的在林遗音身边围绕,心中诧异极了,不由的面面对看。而闻多识广的五长老见之,则微的凝眉,口中喃喃而道:“是祈澜国的圣鸟?澜彩鹦鹉……怎么会,怎么会飞到我圣谷中来?”

  “什么?澜彩鹦鹉!传闻中只在祈澜出现,极通人性且被封之为圣鸟的澜彩鹦鹉?它居然出现在圣谷?这可奇怪了……”

  一听五长老们说出鹦鹉的来历,底下之人一片议论,不由的窃窃私语,彼此而道。

  “哎,你们看!那两只圣鸟居然围着我们遗音圣司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和遗音圣司认识?还是知道我们遗音圣司今日归位,特前来祝贺?”

  “额……这个么?不太好说,还是看遗音圣司如何吧!”

  议论声议论着鹦鹉的来意,大家都抬眼看着。而这时候,林遗音举手,让其飞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惊讶,微有诧异的而道:“小淫小荡?是你们!”

  “音音!音音!”

  一听林遗音喊它们的名字,小淫小荡似乎有了感觉,两只眼睛朝着她看了看,不断的扑腾着翅膀,急切而叫!

  “音音!音音!”

  接着却眼珠子一翻,突然的倒了下去。

  “小淫小荡!”

  伸手接住它们的两只小身体,感觉到它们只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昏了过去,林遗音捧着它们,不由的低头,静静凝看。

  祈澜圣鸟,澜彩鹦鹉,有着超强的灵性,一旦它们心中锁定找谁,便一定能找的到!

  它们之前,应该是跟着墨阑溪回了祈澜的,怎么如今又会出来找她?难道……

  目光,有些复杂,微微而动,林遗音看着手中这两只千里而来,却累的筋疲力尽的鸟儿,心里突然间有种隐隐的不安,在慢慢的不断扩大。

  这么急切的叫声,这么停也不停的飞寻,难道墨阑溪他……



  正文 【147】没有希望

  天凌都城——凌州,到处一片意气洋洋,欢欣鼓舞的景象,因为今天,是他们的新帝——凤萧,大婚立后的日子,凌州上下自然张灯结彩,欣喜一片。

  凤萧大婚,册立皇后,这在天凌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可在秦府里,此时却是一片不愿,硝烟弥漫!

  “沁宜,不可胡闹!还不赶快将嫁衣穿上!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就快要被立为皇后的人了,怎可还这般任性!”

  房间中,看着将凤冠霞帔扔的满地都是的秦沁宜,如今已官拜宰相的秦振平怒的一声吼道,脸色不佳!

  一直以来,他都以女儿为傲,因为他的女儿,是这整个天凌最最优雅,最最高贵,最最贤良的名门闺秀,无人能与之媲美!

  原来他的女儿,一直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可是由于那会儿太子执意要娶季情,使得他希望落空。

  但是如今,季情死了,太子上位,需要一个身家尊贵,玉洁冰清的女子来辅佐于他,于是乎他的沁宜便有了机会,成为了当仁不让的人选!

  能成为皇后,那是他们秦家几世修来的福份,秦振平谢天谢地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同意此时秦沁宜的拒绝呢?于是一场战争不由的而起,大家彼此争吵!

  “爹,我不嫁!我说什么也不会嫁给凤萧!”

  凤萧为人,秦沁宜本就不喜,再者他又是害林遗音和玉无轩跳崖的凶手,她的心中怨他怒他都不够,又怎么会同意嫁给他?

  秦沁宜虽平时虽看似乖巧,但心中也有大无畏的叛逆精神,不然她当初也不可能默默执意的等了玉无轩五年,不顾家人的反对!

  秦沁宜很聪明,一般识得大体,懂得礼仪风度的女子,她的心思,绝不愚钝!所以她并不像那些一味只想攀龙附凤的官家小姐一般,被皇后的头衔冲昏了头,心中期待。而是认清了凤萧的本质,知道他能够在一夜之间颠覆当局,绝不是个善良纯厚之辈!

  自从对玉无轩放手后,她以对男女之情没了希翼,可是却正在这时,一个男子兀的闯入了她的视线,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从此磨灭不了印记。

  他和她一样,都曾有着默默的喜欢,静静的守护,不计得失,不论代价,只远远的看着。

  原以为这一生再也得不到她所要的真爱,可不想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深深的凝望着她!从那一刻起,她的心被感动了,从此之后……为之沦陷!

  他是谁?他就是第一将军林渐鸿的嫡子,是林遗音的异母哥哥——林若辰。

  是!她和林若辰相爱了!因为他们的共同经历,因为他们有着一样的默契,所以他们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她接受了林若辰的表白,接受了他那来自心灵的安慰!于是他们准备相守,相知相爱一生,可不想却是这时,宫里传来了凤萧要立她为后的噩耗!

  她不答应,她怎么也不答应,那凤萧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的很!她不能让自己的幸福断送在此,她要反抗,她一定要反抗!

  将大婚的喜服扔的满地,今天她就是不上这大红花轿!可是秦振平见此却猛的暴怒,不愿这天赐良机就此错过,口中愤怒而道,“你休想!告诉你沁宜,今日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

  一声厉吼,秦振平猛的拍着桌子!

  可是闻言秦沁宜撇头,说什么都不依!

  “爹!你就别逼沁宜了,她有心上人,根本不喜欢凤萧,你这样勉强,将来他们是不会有幸福的!”

  一旁秦修宜相帮,为秦沁宜说话,但不过效果并不明显,反而还激起了秦振平更大的怒气。

  “什么幸福不幸福?当皇后就是幸福!是光宗耀祖的幸福!她心里有心上人?但你也不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人!”

  “好,玉无轩我就不说了,因为他的确长的有令女子为他神魂颠倒的本领!但是如今你看看她和谁在一起?居然是和林渐鸿的儿子在一起?哼,还真枉了是我秦振平的女儿,竟然这般没骨气,被仇人之子所惑!”

  知道对象是林若辰,秦振平心里一肚子气没地发!当年他为了得到柳如霜,和林渐鸿大打出手,两人从此结仇,连带着儿女!如今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仇人儿子想好,这不是乱了套吗!

  “沁宜,我不和你多说了,你赶快穿上衣服,喜轿就在外面,不要误了吉时。”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沁宜和林若辰,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你怎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牵连到下一代!再者当年,完全是你不对,是你贪图人家妻室的美色,想要占为自有!”

  再也按捺不住的秦修宜,猛的道出事实。

  闻言,秦振平气急,浑身有些发抖的道:“我不对?我哪有不对!我不过是看他的妻室好看,想跟他换换罢了!谁知他二话不出,上来就打,你们说,这难道还是我错了?哼,大丈夫者,相互换妾,这再正常不过了,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看他林渐鸿,是根本看我不爽,想趁机泄愤!”

  甩着袖子,解释着当年的原由,可是秦振平忽然想起其实自己根本没这个解释的必要,于是不由间板了脸下来,声音寒冷。

  “你这个臭小子,我还没说你呢?你以为你比沁宜好的哪里去?都是一路货色!她喜欢仇人之子,而你却偏偏喜欢个丫头,放着那么多大家闺秀不要,要立一个下人做正妻,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礼法,真当是想气死我啊!”

  想起当初秦修宜对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丫头,还想娶之做正房,秦振平心中的气,就不打着一处来!

  而闻言后,秦修宜身子一愣,神色不由的悲伤起,微低着头。

  他喜欢小桃,可是自从林遗音死后,她也就不见了踪影,他派人找了好久,可却是始终没有头绪,他心急,真的心急了。

  秦修宜的沮丧,秦沁宜看在眼里,这时,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门外一道身影前来,伴着一声厉喝,便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胸前。

  “娘,你做什么?”

  来人是秦振平的正妻,秦修宜、秦沁宜的生母,此时看着她的架势,很明显是逼婚,秦沁宜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沁宜啊,事到如今,你不得不嫁啊!你的出生,一早就决定了你没有自主婚姻的权利,如今被封为皇后,更是无法抗拒。”

  “今天,如果你嫁,从此我们秦府光耀门楣,地位显赫,但是如果你不嫁,那么等待我们的,将是满门抄斩,死无葬身之地!”

  “沁宜,爹娘一生好面子,与其将来被人拖出街头斩首,死相难看,倒不如现在了断,也省的日后受之屈辱!”

  一手抵着匕首,紧紧的靠在胸前,眼看着就要刺入!秦沁宜皱着脸,猛的闭眼,口中大声,伤心难过。

  “好,我嫁,我嫁!爹娘不用死,也不用丢面子,我嫁凤萧,立刻就嫁,就全当是女儿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了!”

  全身无力,但却紧的咬着牙齿,秦沁宜闭眼,手指向门外,示意大家都出去,好让她换衣。

  对,她娘说的没错!今日,就算不管她如何反抗,她都逃脱不了嫁人的命运,除非……用他整个秦府陪葬!

  从凤萧下令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注定有今天。反抗,只不过是她心底愤怒的表现,然而最终,她必须妥协。

  她爱林若辰,虽然不及对玉无轩那样的深爱,但却知道他是她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曾经,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的,可是现在,她怎么忍心秦府的上上下下都去为她送死呢?

  所以……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为了那些对她有养育之恩、但却满是不理解她的人,她答应了,牺牲自己的答应了。

  “沁宜……”

  秦修宜想说什么,但却被自己妹妹那般绝望的神情给制止了,最终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转过身,重重叹气!

  秦振平及夫人点头,说宫里的来人就在门外,嘱咐装扮的动作要快一些,以免误了吉时。

  秦沁宜不语,在看着大家都转身离开后,一件件的拾起喜服,心中低沉:再见了,若辰,我终是辜负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心,一点一点的绝望,渐渐沉入了死寂,秦沁宜赶走了所有的下人,一个人行尸走肉般的穿衣,上妆,盖上盖头。

  一切都准备就绪,但人已如一潭死水,秦沁宜伸手拉开门,对着门外等候的众人冰冰冷冷的说了一句:“走吧。”

  “沁宜……”

  秦修宜难过的无以复加,不止是对自己的妹妹,同时也是对着自己。仿佛这次的情人分离,不仅是沁宜和林若辰,而同时也昭示着,他和小桃的最终……作为送嫁舅爷,秦修宜是需负责将秦沁宜安全送至皇宫,于是在他引对方坐入花轿时,痛的不止是秦沁宜一人,还有的……是已根本看不到一丝希望的他。



  正文 【148】立后

  一路上吹吹打打,由皇族侍卫开道带领,秦修宜在后跟着,亲自护礼送亲。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不断的品头论足,彼此指点,或有些羡慕不已,或有些嗤之以鼻,总之态度不一,反应上也有所不一。

  “哎哎,这秦家当真好福气啊,居然能飞出了只凤凰,简直叫人羡慕!”

  “就是!秦振平,刚官拜宰相,如今女儿又被封为皇后,我看以后他们秦家啊,是要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喽!”

  “没错没错。这秦家就是命好,碰上了太子继位,偏偏又碰上了前太子妃自我作践,这才给秦家得了机会,从此一飞冲天!”

  “汗,你们也别说的这么好,秦家这个皇后,做的长做不长还是个问题,又何必这么早的下定论呢?新帝上位,并非什么善男信女,这皇后之路亦是走的步步惊心,到底最终能不能笑任,这还犹未可知,你们大家,就别在这里七嘴八舌的了……”

  “哎,你这人,看事情怎么这么消极?这秦家不管怎么说,能出个皇后,这就是荣耀!哪有那么多的担忧与顾虑?我看你啊,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家的闺女没福气,便胭红人家的!”

  “哼,我懒的跟你们这些人说,时间会证明一切,自古帝王多薄幸,希望到那个时候,不要又多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众人彼此的议论着,各有各的意见。而此时花轿还在继续着,在一片欢天喜地中,缓缓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秦沁宜坐在轿中,双眼紧闭,脸上充满着绝望,她从玉无轩,想到了林遗音,从林遗音,想到了林若辰,又从林若辰,想到了自己,不禁悲从中来,哀莫心死!

  难道他们所有人,都注定不会有幸福?遗音是,如今她也是……

  她从来没有像喜欢林遗音那样的喜欢一个女子,愿意信赖,愿意引为知己。

  在这个勾心斗角,虚与委蛇的社会里,所有人与人的交往,都是阿谀奉承的,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只好有共同利益,他们可以永远是朋友,但一旦利益消失了,那么永远的朋友,便转而变成了对立的敌人!

  她讨厌这样的虚伪,讨厌人与人这样的冷凉。但是她从林遗音身上,却丝毫的没有感觉到这一点,虽然知道她也会使诈,会玩阴的,但是即使她使诈玩阴的,却也使的那么光明磊落,玩的那么潇洒坦荡!

  她喜欢这样的人,想要为之做朋友,所以她当初宁愿放手,放手自己的所爱,也要成全她的幸福。

  退一步海阔天空,事实证明了她是对的,不然她又怎么会遇见若辰?怎么会与之相爱?

  她找到了可以一生托付的良人,可是他们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果,就如同遗音和玉无轩般,生死未知,下落不明。

  她认命了,认了她身上所背负的命运!她不能亲眼看着自己害了秦府那么多人,她的道义不许,她的良心不许,所以她只能……

  绝望的想着,双眼缓缓的落下泪来,而正当这时侯,只听轿外一阵骚动,护驾侍卫一声大吼“保护喜轿”,随即便是“咣咣”几声剑刃出鞘,交兵交接声起!

  “有人抢亲啦!天哪,圣上的亲也有人敢抢?这也太……也太……”

  路人纷纷惊叹,不由的交头接耳,而此时秦沁宜听了,立刻全身不愣,心中一种不安扩大,口中不由的喃喃:“不会是……”

  手,快速的掀起轿帘,随即望向了那个正在搏斗的身影,只一瞬间,秦沁宜泪流满目,头微微的摇着,满口悲伤的说道:“不要……不要……”

  是若辰,是林若辰!他来了,他来救她了!可是这光天化日,重兵守卫,他一个人,怎么救?

  回去吧若辰,我不能跟你走,我放不下秦府上下,你也不能拖累你们林府!我们两人背负了太多,今生是注定有缘无分了……

  用眼直直的盯着,满脸的悲伤与决绝。见此,林若辰摇头,两人心灵感应,即使没有说话,也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

  不,沁宜,我不回去!我不能让你嫁给凤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一生就此完了!什么秦府,什么林府,我不管,统统不要管!我只要你,只要你!

  摇着头,坚定的眼神,林若辰用剑挥挡开前面的阻碍,一步步的向喜轿而去。

  秦修宜见此,满心纠痛,五味成杂的敛下眼眸,不知是该为自己妹妹能有着这般痴心爱她的男子而感动,还是该为他们这段终难会有结果的爱情而伤痛……总之现在,他难过。

  林若辰顶着阻挡,一步步的走近,身上的衣服破了,皮肤也划伤了!可是这些,他都毫无所谓,只一心的想触碰到人儿,为之靠近。

  “来人,快将这反贼拿下!”

  侍卫长怒了,不想有人竟敢这般猖狂,居然连未来皇后的轿子都敢拦截,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天凌有规定,反截圣驾凤驾者,都以逆谋罪论处!此时林若辰的行为,已经构成逆谋,他们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侍卫长一声令下,准备全力向林若辰击去,不管它今天是不是大喜,见不得血光!

  秦沁宜见此,大惊失色,猛的摇头,脸色苍白的不由急呼:“你快走,快走!”

  可是不理她,只笑笑的动了动唇,林若辰双眼坚定,直的朝喜轿而去,没有任何可以令之回转。

  一路挡了所有人,但却挡不住数剑齐发,这时候,就在林若辰伸手握住秦沁宜的柔荑,并紧紧的攥之在怀时,他的身后,寒光乍起,数个剑花闪着,决绝狠厉的朝他而来!

  “不……”

  千钧一发,秦沁宜大叫,就在对方的剑离林若辰只有几毫米处,眼见着就要刺入皮肤,没入后背时,凤芷一声清厉的制止声响起,直震的全场皆停下了手来。

  “怎么?不过是给皇兄开了个玩笑,想提前闹闹新人罢了,这还真动上了手,要大开杀戒了?侍卫长,这会不会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清宁着脸,慢慢上前,凤芷看着前方,明轻暗重的话口中说道。

  “原来是上上王,小的失敬,不知是您开的玩笑,还以为是有贼人截驾,该死,真的该死!”

  边说边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侍卫长笑着相迎。

  见此,凤芷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本王和皇兄一母同胞,想在这大喜日子给他开个玩笑,却不想被误以为真,还险些害了本王的朋友,实在罪过。罢了罢了,反正这闹也闹了,也该适可而止,还请侍卫长继续启程,以免耽误了吉时。”

  凤芷说罢,转眼看向林若辰,开口唤着他回来。可是闻言,林若辰一脸难色,紧了紧秦沁宜的手,就是不肯放开。

  “沁宜……”

  “若辰,放手吧,我们敌不过这命运。答应我,好好活着,不要为我,从此放弃了自己……”

  “沁宜……”

  紧闭着嘴,满目不舍,林若辰动容,苦涩悲伤。这些年了,他偷偷暗恋着沁宜这些年了,好不容易眼见着就要幸福,可不想天不遂人愿,硬是活生生的要将他们分开!

  他不服,不服这命运的安排!遗音她,已经因为那凤萧而丧了命,难道现在,又轮到了他们吗?

  林若辰紧了紧手,不由的将人儿往怀里拉了拉,可是忽然间却碰触到了一把匕首,令他的脸色霎变,身体不由的战栗起来。

  难道沁宜,她是想……是想……

  知道了人儿的意图,为了不连累家人,但又不辜负于他,她决定在新婚之夜了断自己!好傻的沁宜,好笨的沁宜,她难道以为她死了,他还能一个人独活?

  一把夺过人儿的匕首,狠狠的扔向了远外,林若辰定定的对着人儿,没有大声,只低低的用口型说了几个字,包含了所有的一切。

  “等我,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我们会在一起!”

  用力紧了紧手,像是在表着决心,林若辰在这最后一刻,将自己的心,全部的坦现在他真爱之人的面前。

  他林若辰,爱的是她秦沁宜这个人,不是她玉洁冰清的身子,所以纵然她失去了女子的一切,但只要心在,他就一定能坚持到底,等待着他们重逢的那刻!

  身体最终被凤芷拉回,喜轿也随着队伍慢慢启程,林若辰看着那远去的轿影,手紧紧握着,目光如炬,满满的都是愤恨。

  而这时,凤芷不语,只是同样凝视着前方,虽没有任何表情,叫人看不透其意,但是在那微抿的双唇中,似乎着,显现着一抹寒意。凤萧……

  热闹无比,喜气非常,天凌皇宫中,凤萧坐在婚房,等待着秦沁宜的到来,然后一起祭祖拜天,完成婚礼。

  今天是个吉日,和林遗音的归位大典是同一天,只是目前他们谁都不知,只彼此各自。

  赤朱作为凤萧的亲信,拱手的走了上来,在连声贺喜过后,上前一步,对着凤萧压低声音:“圣上,觉能那个老秃驴,代表沧漠向我们索要那之前答应过的半壁江山了。”

  “哦,这么快?看来沧帝那老东西还真是心急啊。”

  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凤萧在听到这般的消息后,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还感到玩味,不由的戏谑一笑,转而问起了季情之事,“怎么样?季情那边的进展如何?”

  “回圣上,暂时还没有消息,原因是季情被燕如歌带出,自今未归,所以不得所踪。不过据在沧漠的探子回报,说季情在被带出之前,已如命的侍候过了燕豫北,想必现在正找机会对燕如歌下手,好为圣上完成心头大愿!”

  压低了声音,但却压不住其中的喜悦,赤朱话说着,表情满溢。

  都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果然一点都不假!此时听到了这消息,凤萧大笑,哈哈声不断:“好!好!这么快都已伺候过了一个?果真是朕挑中的人,不负朕之所望啊,呵呵!”

  满溢季情的表现,凤萧不由的扬唇,眼前展现出了他一统天下的美丽情形,心中满是得意。

  “呵,既然那燕豫北已经中蛊,那他也没几天好活,所以如今我们便能拖则拖,等到燕如歌也中蛊,他们沧漠天下大乱时,便就是我们出兵征服之日!”

  展望着未来,雄心壮志,凤萧兴奋的一下子站起,满脸忍不住的愉悦!

  “对了赤朱,祈澜那边如何了?”

  “回圣上,一切皆在计划中,清平公主已经到了祈澜,就要和墨澜清举行大婚,如今我们只要坐等,祈澜沦亡,不日将会实现。”

  想着他们的计划,一切似乎都顺风顺水,凤萧开心,赤朱也同样开心,想着他们美好的日子就要开始,个个心花怒放中。

  “呵呵,朕早就说过,朕才是这天下最有实力之人,偏偏父皇他老糊涂,怎么也不肯相信,还想将皇位传给七弟,让朕成为众矢之的,替七弟承受着来自各方的明争暗斗,好为他扫平一切,铺平道路!”

  凤萧说着,眼露凶光,大有着一副“挡我者死”的架势。见此,赤朱上前,笑着奉承,说什么天下大势,终将归入圣上之手,那些无眼之人,必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唉,天下之尽在我手,却最终得不到我想要之人,这人的一生啊,总是有些缺憾,无法弥补,无法弥补……”

  心中欢喜,但却想到了林遗音,凤萧遗憾,终是没能随之所愿。

  “圣上,虽然你没了林小姐,但却从此拥有了全天下的女人,届时只要你登高一呼,便万众齐呼,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又何必独独不忘这一个呢?就如马上要嫁入的皇后,那也是万中无一,千挑万选的美人儿……”

  赤朱的劝解,好像是起了作用,凤萧似乎也想开了,不由的点了点头,扬唇笑笑。

  离大婚还有半个多时辰,赤朱转身告退去忙别的了。

  此时凤萧坐在椅上,等待着吉时,心中不免乐呵,而这时,林若洁摇摆着身子,嬉笑的款款而来,声音娇媚:“恭喜圣上大婚,洁儿这来道喜了……”

  “哦?是来道喜?还是来吃醋的啊?”

  眼下的心情特别好,凤萧一手拉过林若洁,将之环在胸口,一手点着她的鼻子,笑笑的说道。

  “哎哟,圣上误会,洁儿哪敢吃什么醋啊,真的是真心来前来道喜的。洁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敢跟皇后娘娘比,如今圣上肯疼洁儿,洁儿已经是有幸,又岂敢再奢望其他……”

  楚楚动人,千娇百媚,林若洁双手环上凤萧的脖子,一脸撒娇的说道。

  见此,凤萧大笑,翻身一把把她压下,眼中满是奸邪的说:“呵,还说不吃醋?可这话里却满满都是酸味,朕听出来了,也闻到了,说吧,你想怎样?”

  心情大好,自然也有兴致和林若洁周旋。此时林若洁一见对方如此,便立刻明白时机的抬起腿,不断的在凤萧身上来回蹭着,声音诱惑:“圣上,你好坏,洁儿想怎样,你还不是一清二楚吗……”

  “呵,真是个骚蹄子,朕的大婚之日,居然也敢前来引诱于朕,真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过算了,朕今日心情好,就姑且满足你一回,不然你这欲火上来,又到哪里去灭?”

  邪佞的一扬唇角,凤萧一个抬手,拉下彼此的裤子,衣衫不乱的猛的刺入,发泄着他的欲望,毫不任何阻碍的用力驰骋!

  “哦,圣上,嗯……”

  一声声呻吟,伴着迷离,林若洁媚眼如丝的扭摆着自己,极力配合着律动,声声喘息。

  一场春宫,在房内演着,但两人此时都是衣衫整齐,不显凌乱。

  凤萧一声低吼,结束了他的欲望,而林若洁则一声满足,滚烫了她自己的心。

  “下去吧,大婚马上就要开始了,朕要前去祭祖拜天。”一声命令,凤萧拉上裤子,在面不改色中,对林若洁说着。

  闻言,林若洁识时务,并没有多做纠缠,而是心满意足的感激谢恩,理好衣裳出去了。

  哼,这下她可有了向李家二萝炫耀的资本了!进宫的这些日子,她一直被李家二萝欺压,凤萧多去宠幸她们,而很少宣她。她气,她怒,她心有不甘,于是今天便来找回面子,一洗多日来的晦气!

  立后当天,她居然先跟圣上云雨了一番,这事说出去,多长面子多有脸,保准气的那李家二萝直跺脚!林若洁得意,献宝而去,方向……便正是那二萝的别院——萝婷殿。



  正文 【149】事发突然

  坐在房中,抚摸着已缓缓醒来的小淫小荡,林遗音不语,双眼静静凝视。

  “音音!音音!”

  急切而又饱含思念的叫声,从这两个刚刚醒来的小家伙嘴里喊出,不是它们的语气,而一听便知是何人。

  这是……墨阑溪的语气,知道了她的死,他现在一定能痛苦吧?

  垂下眼,用手逗弄着两个小东西,林遗音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静默低凝。

  而这时候,忽然间小淫小荡站了起来,朝着林遗音扑腾着翅膀,似乎是有些急躁般的唤着,神情急切:“音音!音音!”

  来回的走着,不断的唤着,看这样子似乎是想让人儿跟着它们走,林遗音见此,收回思绪,心底不由暗暗地告诉自己:墨阑溪出事了,所以小淫小荡才会这般的焦急。而且就算他没有出事,那么他现在的处境,也一定不是太好……

  她该去祈澜一趟,不管是为了墨阑溪,还是为了这整个天下。凤萧意在三国,肯定会对祈澜下手,而且上次从季情的口中得知,他是根本已经这么做了!

  祈澜沦陷,天下大乱,三组定了的局势便将被打破,黎民也从此陷入水生火热,在无休止的停歇。

  凤萧的欲望,在不断的扩张,他想凌驾在整个皇权之上!可是作为天下圣司者,她林遗音,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邪念达成呢?所以这次祈澜,不论于公于私,她都必须跑一趟。

  打定了主意,抱起小淫小荡,林遗音像长老殿走去,有些事她必须交代。

  她才刚刚归位,族内有很多事等着接手,照理说这个时候,她是不应离开圣谷的。可是她等不了了,祈澜之事,她一定要弄个明白,因为在她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不断蔓延,让她觉得有些不安,还有一些茫然。

  到了长老殿,说明了意图,林遗音吩咐了些事情,接着准备要动身。

  事关皇权,长老们并无太大异议,倒是小桃和莫比较担心,想跟着一块去。

  “小姐,你带我一起吧,你只身一人,我不太放心。”有些叫顺口了,一时间称呼没改过来,小桃忧虑,开口说道。

  “傻小桃,有什么好担心的?以你家小姐我现在的功力,这世上还有多少人能及?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答应你,一定保护好自己,决不让自己受伤。”

  安抚着小桃,转而对莫点了点头,林遗音开口,继续说道:“我刚回归圣族,族中有好些事情需要打理,五长老是长老殿的,不宜过问圣司之事,所以只有圣使代替,代为稳定一切大局。”

  “小桃,莫,你们两个是我最为信任的让你,没有什么比将你们留下更令我放心的了,我去祈澜,之事看看情况,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我会用神迹召唤你们,等你们感应到了我的召唤,便立刻动身前往,以作接应。”

  林遗音吩咐的说道,小桃听之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无奈的点点头,口中说道:“那小姐,你就打算一个人去吗?”

  一句“一个人”林遗音知道小桃指的是谁,她是想说玉无轩会不会陪她一起,会不会在她身边保护。

  “小桃,我不是一个人,你放心,我还有小淫小荡呢,不会有事的。”笑着回答,不直面玉无轩的问题,林遗音不想和他有什么纠缠,尤其是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

  转身上前,翻身上了莫为她准备好的马,林遗音回头看了一下两人,轻一点头,便立刻策马扬鞭,快速飞奔了出去。

  小淫小荡在空中跟着,林遗音在谷中跑着,可就在快到谷口时,却看见一抹纤尘的浅白静静的在路边等候,笑容淡淡,静默无语。

  玉无轩?他怎么会在这里?

  收起马缰,停住马,林遗音对视,一时间空气中有种快意的感觉在流淌。

  “音儿是要去祈澜?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微微一笑,驱马靠近,玉无轩低语,嘴角边有种淡淡意味。

  “玉无轩,你在这干什么?”不接他的话,而是径直问着,林遗音脸色淡然,没有太多的表情。

  “等你啊,等你一同去祈澜。”

  笑着回答,眼眸对上空中那两只身影,玉无轩开口,缓缓的径自说道:“音儿,当这两只鹦鹉出现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不想和我一同去祈澜没关系,但是我却一定要和你一起。”

  “这里是出谷的必经之路,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等在这里,还好音儿你动作够快,没有让我等得太久,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变相怜惜吧。”

  倒是很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此时听到玉无轩这般讲,林遗音微微的轻扬了下嘴唇,话语调侃:“玉无轩,没有人怜惜你,你还是不要多想了吧!此去祈澜,我一个人就行,用不着劳你大驾。”

  “音儿,瞧你这话说得?祈澜之路并不好走,你第一次去难免陌生,为了不让你多走冤枉路,还是由我来做你的向导比较好。”

  笑着与人儿并肩,玉无轩略带玩味的说着。

  闻言,林遗音拉了拉缰绳,一口回绝了道:“不必了,由小淫小荡带路,我不会多走的。反而是你玉少主,要事在身,最好还是请回吧。不然族中无人,群龙无首啊。”

  “暗族没我,一样可以运行的很好,但是没了音儿,可就再没了生存下去的动力。我不会是个养子,伪少主,然音儿你,才是真正的天女,名至实归!我跟着你,相信没有一个暗族之人会不赞同,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去。”

  笑的风轻云淡,但眼神中却有着坚定,玉无轩对视着人儿,俊美的脸庞微微展露出执着。

  林遗音不屑,冷着脸撇清自己和暗族的关系。见此,玉无轩似有会意的点点头,转而说起其他:“音儿你就算不愿承认自己和暗族的关系,但是你却还是我的女人,我可不能让你只身一人去找我的情敌,毕竟刚走了个燕如歌,我可不想又来个墨阑溪呢……”

  似有无赖的话说着,半带着点玩笑的意味,玉无轩安氏他的这条求爱之路走的艰难,但是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捍卫到底的。

  林遗音不加理睬,径自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快速的拉起缰绳,朝着小淫小荡飞旋的方向跑去。

  而见此,玉无轩帅气一笑,随后紧跟,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驰骋着,不断地在路上奔跑,疾如闪电。

  ……

  祈澜皇宫中,今天是天凌清平公主与祈澜国王墨澜清的大婚之日,所有的祈澜贵族都来祝贺,宫里到处一派热闹喜悦,欢欣非凡。

  天凌、祈澜两国联姻,其意义重大,标志着两国彼此的结盟,共同对外。

  祈澜之人对此十分重视,几乎是宫中要员全部出动,前来参加本次婚宴。

  夜幕之下,新人们早已拜过了天,祭过了祖,现在正由新郎接受着各位大臣的敬酒,而对于新娘,则一早被送入了洞房,等待着那春宵一刻的到来。

  每个人的脸上,此时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而只有站在阴暗处,身抵着大树,独自举着酒壶不断灌着的墨阑溪,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快乐,只有死寂沉沉的安静和默寞。

  没有灵魂,没有感知,就像是个行尸走肉般,墨阑溪静静的喝酒,双眼无焦距的看着前方,嘴角凝着浓浓的苦涩。

  音音,你在哪里?是在天上?还是在天上看着我吗?没有了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从今以后,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绝望的笑着,又是猛灌了一大口,墨阑溪抬头看天,满眼都是心碎的哀痛。

  音音,我说过,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动力,可是如今,这个动力没了,而我……将是该何去何从?

  是独自在这世上苟活着,承载着对你的思念?还是该趁早了结了自己,从此解脱?

  音音,我去找你好吗?没有你的世界,我的人生没有一点意义,不如随着你去,从此潇洒快乐!

  一大口酒入喉,火辣辣的灼烧,墨阑溪没有一丝笑容的转眼看着场上热闹的景象,眼中无光。

  那些人,他们都笑得好开心,围着他的皇兄,恭喜着他今日的大婚。

  皇兄墨澜清,在他们那些人的起哄中,终于转身步向了婚房,看来这春宵之夜即将开始,象征了祈澜和天凌的结合也即将来临!

  墨澜清一进洞房,多数大臣便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只有着一些少数的好事者,继续留下来在房门口观礼,以凑个热闹。

  人渐渐少了,场上也渐趋安静,墨阑溪讽刺的一声笑了出来,想到了他当初回过的情景。

  那个平公主是个甜姐儿,人长的漂亮大方,美丽动人,为此他的皇兄和母后为能得到这桩婚事而感到欣喜愉悦。

  凤宇扬当初也是有心结盟,将自己最漂亮的女儿给送了出去,他皇兄和母后一见来人如此,便立刻感受到了天凌的“诚意”,所以对结盟一事便更加有了信心!

  所有的事情都挺好的,唯独他的归来令他们不满。他墨阑溪,灭有按照计划死在天凌,害的祈澜没了掌握天凌的把柄,这一点,是他们极其愤怒的,也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他的皇兄,从小便受他母后的影响,对她深恶痛绝,恨不得他死!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唯一聪明的是,所有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亲自动手,而是全权的交由他的母后代劳,自己表面上装着好人。

  就如同这一次,在人前,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在背后,却让他们的母后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极尽狠毒只能是!

  母不疼,兄不爱,虽是亲生,但却不如一个陌生人,墨阑溪讥笑,耳边声声回想着当日他母亲窦太后对他所吼的话,放纵的表情慢慢自脸上扬起,酒壶也随之高举了起来。

  “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在天凌!只要你死了,这个世界就安宁了,你去死!去死啊——!”

  这是窦太后对他唯一的评价,她要他死,不希望再见到他!可是他的命,是曾经音音救下的,怎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就此放弃了呢?

  抬头望天,今天的月亮好圆、好亮,墨阑溪闭眼,一脸沉默无声。

  “二哥,你别再喝了!这些天来,你到底是怎么了?简直跟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身后一记相夺,祈澜飘飞长公主墨阑嫣满脸怒道,接着将酒壶猛的砸在地上,神色有些气愤。

  在祈澜,在整个皇宫,只有她和墨阑溪最好,所以就算天下的人都不管他,但她……也决不放弃!

  “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从天凌一趟回来,你就变成如此了呢?”皱着眉,低声的发问,墨阑嫣脸色急切,心中有挥不去的担忧。

  见着是她,墨阑溪睁开了眼,瞟了下被之砸碎的酒壶,口中毫无所谓的说道:“变得如此?呵,我哪有变?我不是早就这样了吗?行尸走肉,都已近二十年了……”

  “不,你变了!以前,虽然你也是行尸走肉,但是至少你会用不羁和放荡来掩饰自己,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可是如今,你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就好像心都死了,再也不起任何的波澜!”

  “二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那个叫音音的人吗?她让你彻底的绝望?小淫小荡拼死也要飞出去,它们是去找她了吗?如果是这样,那请你快点振作起来,也许所不定明天,你们就能见到面了。”

  墨阑嫣不知详情,只是靠自己的直觉猜测着。闻言后,墨阑溪一声苦笑,无力的看着她,“见面?到哪里去见面?她在天上,或许只有我今晚死了,也许明天……我们能够见的上。”

  笑的苍白无力,笑的绝望沮丧!墨阑嫣看着这样的墨阑溪,不说话,但侧放的双手紧紧握起,一脸为之动容的样子。

  二哥他,是遇到了心爱之人了,可是这个人,又偏偏的……

  一直以来,她飘飞公主墨阑嫣,和二皇子墨阑溪便是整个祈澜皇宫中的异类,没有人喜欢,但却又没有办法动摇。

  墨阑溪是二皇子,身份显赫,明里是不可能对他怎么样的,所以就算窦太后恨自己的亲身儿子恨得咬牙切齿,她也不能断然治他死罪。

  而对于她,飘飞长公主,据说她娘当年是祈澜先帝最为得宠的一个妃子,让那时还是皇后的窦太后吃尽了苦头,恨不得凌迟一些愤恨!

  不过事情也没轮到她动手,她娘就自己一杯毒酒结束了生命,并在临死前告诉了她,她不爱先帝,她要一死求解脱。

  虽然她娘不爱先帝,可是先帝却极爱她娘,而且又因她长得很像她娘,所以一直以来,她就受着隆宠,经久不衰,并在先帝驾崩时,都留有遗诏,任何人都要对她好,不得欺负之。

  她飘飞长公主墨阑嫣,一直行为乖张,令人难以琢磨,平时张扬跋扈不说,更可恶的是,抢了祈澜的圣物当宠物,还把它们调教成满口淫词秽语,龌龊下流的东西!

  在祈澜,她和墨阑溪都是不被人待见的,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懂得彼此,别人怎么说都毫无所谓。

  在这个皇宫里,只有墨阑溪才能给她温暖,所以他们是最好的兄妹,即使不同母,也依然无碍他们之间的情谊。

  她关心他,不知这次回来他是怎么了?所以急着相问,可却不想结果竟是如此,所以不由的低凝,表情沉默。

  “二哥,你……”

  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却不知从何说起?这是,正当墨阑嫣打算上前,拉起对方的手时,宫里婚房之中,一声女子的惨叫声响起,惊动了四下未睡之人!

  是清平公主?这般美好的时刻,她怎么会发出这般的惨叫声?难道是……

  想着是不是因为那啥,所以才有的这般惨叫?墨阑嫣转头和墨阑溪对看了一眼,刚要调侃墨澜清都已有了众位妃子,居然还这么不解风情的不懂怜香惜玉,弄得人家姑娘惨叫连连,让宫人笑话!

  墨阑嫣扬唇,私有讥笑,可是当她再次听到清平公主的叫唤声,以及那一阵东西摔地的声音时,她的讥笑没有了,女人的主角告诉她——洞房里面,应该是出事了。

  拉起墨阑溪,快速的往新房走去,墨阑嫣知道,不管这次是什么情况,对于作为护琴使者的墨阑溪,窦太后一定会借机发难!所以她要保护他,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弄个清楚。



  正文 【150】意料之外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淫妇!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

  一声咆哮,伴着一声瓷器砸地破碎的声音,祈澜国主墨澜清怒指着地上捂着胸口,不断无言抽泣的和亲新娘——天凌清平公主。

  “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说,你说呀——”

  一把冲上前,怒不可竭,墨澜清紧抓住清平的手,就开始猛摇,那狰狞的模样很是扭曲骇人!

  大的动静,引的相关之人前来,首先是窦老太后,她因担心儿子,所以当一听到有动静后,便立刻赶了过来,欲看究竟。

  墨阑嫣拉着墨阑溪也前来,毕竟是护亲的使者,如果清平公主出了什么状况,窦老太后第一个借机要问罪的人,便是墨阑溪!所以,他们得坚守阵地,不能让她有机可趁。

  墨澜清像清平公主发火,这属于皇家的家务事,一般下人是不敢入内的,所以当窦太后和墨阑嫣、墨阑溪三人都赶到时,他们主动将门带上,秘密的不让这事曝光。

  “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以新婚之夜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让人看了笑话去?”

  不明情况的窦老太后,进门就见着横眉冷对的墨澜清,以及那倒在地上,衣冠不整的清平公主,不由得微皱了皱眉头,上前想要相扶。

  清儿这孩子,也太不知分寸了吧?怎么好这样粗暴的对待和亲公主?毕竟这和亲公主是来自天凌,代表着天凌的尊严,他这样任意辱之,若是让天凌方面知道了,这还得了?

  不想将事情弄僵的窦太后,上前去扶还在抽泣的清平公主,想说些好话圆了此事,不对外声张。

  可是这时,就在她还没来得及触碰时,身旁的墨澜清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喝厉的吼道:“母后,不要碰这个贱人!她脏——”

  “清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今天是你和清平公主大婚的日子,你若再这样胡言乱语,休怪母后对你不客气!”

  想着关乎到和亲大事,不得出一点纰漏,窦太后生怕今天清平受了委屈回去告状,所以出声制止。

  墨阑嫣有些不明,转眼看了下墨阑溪,可墨阑溪一副不感兴趣的随意模样,只走到一旁坐下,顺手抓起桌上的酒。

  对于墨澜清的反应,大家都觉得奇怪极了,本事春宵一刻千金时,应该极尽缠绵才是,何以会闹至于此?

  “清儿,还不快去把公主扶起来?这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母后,你让朕扶这个贱人?休想!朕恨不得让她立刻死掉,今生再也不要碰她——”一口回绝了道,墨澜清脸色阴沉。

  见此,窦太后狐疑,不由的开口问道:“清儿,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母后,你也许还不知道吧,这个所谓天凌玉洁冰清的和亲公主,她实际上就是个荡妇!”

  “她不守妇道,不知跟哪个野男人搞了,居然不是完璧之身还敢来我们祈澜和亲!你说,朕若是不打她,朕的面子何在?祈澜的面子何在!”

  说罢中,又抄起了一个瓷器像清平公主砸去,惹得她大叫连连,惊恐万分!

  窦太后和墨阑嫣有些愣怔,心想着这是万万不可能啊?如果天凌不想结盟,那大可不用联姻,而如今既然已经联了姻,便不会送出这般的女子才是啊?

  神情有些复杂,目光也随之迟疑,窦太后和墨阑嫣皆将视线投到了清平公主身上,似乎在探究着什么,而独独墨阑溪毫无所谓,径自一个人的喝着酒。

  “清儿,这件事可大可小,关乎到两个的友情,你可有确认清楚……”

  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窦太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可是见此,墨澜清一个嘲讽,指着床上干净的床单,怒道:“母后,事实摆在眼前,还需要朕再多说什么吗?”

  意思是他已和清平公主有了夫妻之实,但床上却独不见那标志贞洁的处子落红,这样的证明,已经在明显不过了,墨澜清愤怒,怒得不是一点两点!

  他是圣上,是祈澜的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今天,却偏偏被人戴了绿帽子?还戴的这般光明正大!这口恶气,他怎么能够忍下?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也统统都不允许!

  “哼!这就是天凌送来的好公主?还真的看得起我们祈澜!好吧,既然他天凌无意在前,那就别怪我祈澜绝情在后,来人啊,将这个贱人——”

  墨澜清气愤不过,是想将清平定罪,可是这个时候,窦太后一把拦下了他,双眼死死的盯着人儿,目光幽深。

  “清儿啊,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既然是天凌不对,那我们就借机要挟,谋取利益。而至于她……明天派人送回天凌即可,还轮不到我们来对她定罪。”

  阴冷的话说着,窦太后的态度是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这一生,最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所以此时,她是恨的牙痒痒的!可是碍于两国之差,她没有任由墨澜清。

  新婚之夜女子失节,这在那个时代可是件大事,墨阑嫣略有差异的看着地上那个长相秀美,生的楚楚动人的清平公主,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来人,先把这里封锁起来,等明天一早,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送回天凌!”

  猛的甩着袖子,想就此而出,似乎一刻也不想见到这般下作的女子!窦太后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墨阑溪,意在怪他带回来的,竟是这般的一个货色!

  一听到明日将要被遣送回国,之前还在抽泣的清平公主忽然猛地站起了身,然后一下子跪在了窦太后的面前,拉着她的裙摆开始哭诉:“母后不要!不要送我回国!清平没脸,没脸见天凌的兄长!”

  “哼!还知道没脸?那你当初就不要犯贱啊!如今知道丢人,怪谁去——”挣开清平的拉扯,窦太后凶狠!

  而这时候,清平嚎哭了一声,开始猛地摇起头来:“我没有犯贱!这不能怪我!我从天凌出来时,还是个玉洁冰清的黄花闺女!可是、可是到了半路上,是他——是他强暴了我!害得我失去童贞,从此无颜见人!呜呜……”

  边哭边指着,居然手示的方向是墨阑溪!清平公主这一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墨阑嫣,猛地皱着眉的怒骂道:“你胡说!我二哥才不会如此呢——”

  “是真的,是真的!母后,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点掺假,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清平公主举三指对天发誓,那样子认真极了,绝无半丝的作假!

  “你放屁!我二哥才不会看上你这等货色!你不要自己做了贱人还诬赖别人,明明是和别的男人胡搞,却反过来说是我二哥!”

  原来对这个清平公主印象还好,却不想此刻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墨阑嫣真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声音冷狠!

  窦太后与墨澜清面面相觑,似乎瞬间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事情,但是从他们那紧皱的样子来看,他们信的成分居多。

  墨阑溪有些戏诮,在听到清平这般言论之后,不由的失声笑出,样子不羁,整个人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放纵仰头,猛灌着酒。

  呵,他强暴了她?原来他自己还不知道,如今除了音音,他居然还能对别的女人感兴趣?这真是奇迹,奇迹啊!

  根本毫不在意的喝着酒,一脸不以为然。

  见此,那清平对上墨阑嫣,言辞凿凿的说道:“我没有胡说,就是墨阑溪强暴的我!世人都知祈澜二皇子风流成性,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毫不为其!”

  “那晚,我都已经入睡,是他趁机偷摸进我的房间,然后堵上我的嘴,对我、对我……”

  清平公主悲从中来,不由的伤心不已,然后她整个人看向墨阑溪的眼神是愤恨的,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样子!

  “我身为天凌的和亲公主,受了奇耻大辱无处申辩,心里本就难过极了!如今,我也不求其他,就只想呆在这祈澜安安静静的度过下半辈子,不让国人笑话,呜呜……”

  说的跟真的似的,尤其是当清平公主提到墨阑溪风流成性时,这四个字犹如当头棒喝,将原本还愣怔中的窦太后和墨澜清直敲了醒,对此深信不疑!

  “畜生!居然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哀家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猛地一声咆哮,窦太后上前,一手夺过墨阑溪的酒壶,然后对着他就是一阵乱打,不管是耳光,拳头,只要是能用上的,她都毫不留情的用了!

  她对墨阑溪,一直心中充满着怨恨,如今能有这个发泄的借口,她又怎么会放过呢!

  拳头在身上犹如雨点般的打折,似乎眼前打的这个人根本就和她没半点关系!墨阑溪微笑着看着窦太后那张狰狞无比的脸,心中的笑意不断地扩大,满满的都是讽刺!

  这就是他的母后啊!宁愿听信一个陌生女人的一面之词,便就对他如此?呵呵,看来在她的心底,她是真的想他去死,不是说说,而是真真实实!

  身体僵硬着,没有还手,墨阑溪任面前之人雨点般的暴打,绝望的意味,一点一点的蔓延。

  音音不在了,自己的生母又对他如此?他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什么意义……

  慢慢的垂下眼,始终讽刺的笑着。见此,墨阑嫣一把冲上,拉开窦太后冰冷的说道:“够了!二哥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她了解墨阑溪的为人,虽然平时放纵不羁,但那只是逢场作戏,用来掩饰,他不会真的砰那些女人,尤其是在如今有了心爱之人以后,是更加不会这么做!这个清平公主,她根本是在骗人 ,她的目的如何?用意如何?

  双手拦在面前,眼睛瞪着清平,墨阑嫣气势汹汹,大有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气势!

  被她的这种气势吓倒,清平立刻蜷缩起了身子,装的无辜!

  其实不是她想故意陷害墨阑溪,只是因为受命于凤萧,凤萧让赤朱在她临出天凌的前一晚强暴了她,还千叮万嘱的要她将过错推给墨阑溪,不然她的小命不保,还连累她的娘亲张贵妃。

  她别无选择,只能听命,凤萧答应过她,用不了多久便会接她回天凌,她期盼着,所以照做。

  “我没有撒谎,真的是他,是他……”

  清平公主发抖,看的窦太后一阵暴怒,只见她指着墨阑嫣,满口毫不留情的说道:“墨阑嫣,平时哀家放任你就算了,如今你还敢胆大妄为,竟然包庇这个畜生,你快让开,如若不然的话,就休怪哀家不客气了!”

  手指一指,下达着命令,窦太后对着门外,让侍卫前来。

  “来人呐,替哀家把二皇子关起来,不得哀家的命令,不许给他水和食物,违者杀无赦!”

  “是!”侍卫领命,冲着墨阑嫣而去。

  见此,墨阑嫣奋力抵抗,就是不让他们行动:“你们敢!滚下去,谁都不允许上来!”

  “皇妹好大的架子,居然不把太后的懿旨放在眼里,那是不是朕的旨意你也敢不从,想要犯上作乱吗?”

  墨澜清适时的插嘴,他的本事,就是喜欢借别人之手解决一切,如今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轮到他出面了。

  侍卫一听圣上发话,立刻执行,于是便和墨阑嫣起了冲突。

  而这时候,墨阑溪心灰意冷,在听到窦太后那般绝情的话后,他满心嘲讽,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的母后,是一心要折磨死他,不给他水,不给他粮?呵呵,好啊,反正没了音音,他也不想活了,不如就此遂了她愿吧。

  低笑的向外走去,没有任何的反抗,窦太后一件自己终于有机会出去心腹,心里了的有些眉开眼笑,口中还不时的说着风凉话:“溪儿,不要怪母后,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风流成性,太胆大妄为!”

  “此时兹事体大,关乎到两国的尊严,母后若是不严办你,于天理不容,所以溪儿,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感觉像是在话别,是临终前的交代,窦太后装模作样,假情假意,直听得墨阑溪微微顿住了脚步,似想回头,但终究没有……

  侍卫带着墨阑溪而去,墨阑嫣急得跟了过去。窦太后和墨澜清彼此交换了下眼神,两人微微而笑,只剩的清平公主一个人还在那里假装伤心,呜咽哭泣着。

  ……

  都传祈澜圣物澜彩圣鸟,和认定的主人间有种心心相印之感。这时,正当墨阑溪被关押到宫中暗屋里时,在天空飞翔的小淫小荡忽然变得烦躁不安,不停的在空中打着圈圈。

  眼看就要到祈澜都城,此时见小淫小荡如此,林遗音的心头不安再生,不由得加快马速,直朝前飞奔而去。

  玉无轩紧跟其后,一路上似乎都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眼下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林遗音可以看出,他的心里,微微有些深重。

  是凤萧的人马到了祈澜,这一路上来,不断有过路的人,成群结队,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看这个样子,应是乔装成的天凌士兵,不想大肆暴露身份,而改用其他的样子进城。

  他们这样,应该是先分散开来,然后再到一个指定的地方集合,接着以先头军的身份,向祈澜发动进攻。

  凤萧为人阴险,布局也有其风格,看来这次他是动真格的了,祈澜有危险。

  明白了这点,林遗音就更加担心墨阑溪的安全,如今的他,不知是何状况,但是看着小淫小荡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快马加鞭,朝着澜州而去,林遗音没有停歇,而是对着小淫小荡大声喊道:“去见你们家主人,就说我来找他了!”

  “来找他!来找他!”

  空中回响着两记鸟声,盘旋了几下后,小淫小荡终是朝一方向飞去,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玉无轩看着那两个灵性极高的小东西,俊逸的嘴角微微一笑,接着满是赋有自嘲的口气说着:“唉,和燕如歌么,你戴着他的玉佩,而墨阑溪呢,则是有着两个信差,就可怜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唯有以人相赠,形影不离了……”

  笑着说道,感觉是在吃醋。闻言后,林遗音没有理会,只是直直的望着前方。

  见此,玉无轩也不生气,而是驱马慢慢的靠近她,虽没有在说话,但眼神中,却全是专注。



  正文 【151】相见

  “不好意思长公主,太后吩咐过,不得她的命令,任何人是不允许擅自给二皇子送水送食物的!”

  当墨阑嫣和手捧着东西的婢女走到暗室前时,看守的侍卫长戟当前,将她们拦下!

  “放肆,本公主在此你也敢拦,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声清喝,墨阑嫣板起了脸来,见此,看守侍卫多为害怕,知道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不好惹,但是实在太后圣命,他们也很为难。

  太后存心要二皇子死,这一点谁都看出来了,虽然他们也觉得难以接受,但是作为下属的,又何以能欺上反抗?

  “公主,小的、小的……”

  “什么小的大的,还不快给我让开!如果太后有任何怪罪,就让她冲着我来好了,不必替我隐瞒!”

  冰寒的话语,墨阑嫣一脚一个将对方踹倒在地,使得后方的侍卫彼此犹豫,迟疑的不敢上前。

  见此,墨阑嫣皱眉,不耐烦的向他们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们退到一边,接着带领着婢女上前,至门前喊道:“二哥,你怎么样了?我拿了水和食物,你过来吃点吧。”

  敲着门,心中急切,墨阑嫣话说着,等待着里面的回应。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屋内没有任何响声,这让墨阑嫣有些着急,手敲着门的声音也不禁变大。

  “二哥,你振作点!太后让你死,你就一定要死吗?你想想你的音音,说不定小淫小荡现在已经找到她了,正在往祈澜赶呢!你不要死,你要等着她,不然你会后悔终生的,二哥!”

  皇宫中,一般都以皇兄为称,但是墨阑嫣却偏偏喜欢用平常百姓的叫法来称呼墨阑溪,那是因为他在她的心里最亲切,他们彼此的心,也靠的最为贴近。

  “二哥,为了你的音音,你要活下去!那个清平公主,她明显是有目的的,不能称了她的心,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你过来,吃点东西,就算你再怎么对世界绝望,也要留着一口气,继续的等下去啊!”

  声声关切,语重心长,墨阑嫣敲着门,一脸急呼。而门内,墨阑溪全身松懈的靠在墙边,嘴角微微的笑,眼中满是死了一般的沉寂。

  音音,她还活着吗?她还有可能活着吗?不,不可能了!她死了,他亲眼看着她坠落峭壁,她不可能还有活的可能?

  音音死了,他生存的动力也不复存在,小淫小荡季氏飞出去找,但又能找到什么呢?

  苦涩的微微而笑,俊美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失魂,此时的墨阑溪,不再是从前那个浪荡不羁,酥麻软语的翩翩公子了,而是在他心里,身里,都染上了一种痛,一种让人肝肠寸断,不欲为生的痛!

  他自出生便双眼为赤,被之称为“不详”,从小被父母唾弃,关闭幽禁,没有享受过一点父母之爱。

  他的幼时,是充满悲伤与无奈的,他的母亲恨他厌他,季氏在知道了他双眼是因为胎中先天不足而导致时,也依然没有消去对他的成见,反而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越来越对他误会加深。

  在他母亲的眼里,她只有墨澜清这么一个儿子,而他墨阑溪,则是一个早就该死,但却一直没死的人罢了!

  清平公主说他强暴,言语牵强,漏洞百出,如果是有心之人,只要稍微查探,便能知道真相!

  可是没有,他的母亲没有,她只觉得这是她出去他的大好机会,从此以后,她将不必再看见他,平白添堵生气!

  得不到亲人的所爱,这是他墨阑溪的悲哀,生无可恋,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尝到,知道!所以今日,他不想活了,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死去,去陪音音,只在心里静静的念着:阑嫣对不起,不要管我,不要再管我……

  “二哥,你应我一声,求求你应我一声啊!”

  外面久敲没有动静,墨阑嫣心里满是着急,而这时,一旁的侍卫上来规劝,言语中颇为犯难:“公主,既然二皇子他不想吃的话,属下是不是可以请公主暂回,以免被其他人看到,属下们人头不保。”

  恭敬的上前,小心翼翼的说话,似乎是生怕惹了这位尊贵的公主生气,侍卫们一个个将头低得低低的,不敢直视。

  墨阑溪的不应,侍卫们的劝说,让墨阑嫣沮丧到了极点,只见她猛地一拍房门,脸色复杂,定定的站立,目光凝然。

  “二哥……”

  声音正和那个有意思受挫,心里也有一点疼痛,这时候,就当墨阑嫣开口,想对房内的墨阑溪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空中突然两声鸟叫,紧接着便见到两个斑斓的鹦鹉俯线直冲,猛地朝之而来。

  “是……小淫小荡!二哥,是小淫小荡!是它们回来了,是它们回来了!”

  一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墨阑嫣高兴的满脸喜悦,忙单手覆唇,吹起口哨,接着伸出手臂,让之降落。

  “小淫小荡,可是有音音姑娘的下落?”

  不知道林遗音的全名,只能这样的称呼,此时的墨阑嫣,双眼希冀的看着,口中连声问道。

  “音音在!音音在!”

  毕竟是鹦鹉,没有人教,话难免说的不全,可是不管它们再怎么说的不全,只要有这三个字在,便是有了全部的希望,全部的力量!

  “什么?音音在?音音在……”

  一听这话,五味成杂,一时间,墨阑嫣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转身用力的敲着门,口中大声的喊道:“二哥,你听到没?你听到没!你的音音在,她还活着!还活着!”

  音音……

  死寂般的湖面顿时被推开一层波浪,不断地有涟漪涌起,当墨阑溪听到墨阑嫣口中所说之时,他的眼睛顿时的张开,一抹不敢相信的光彩展现其中,深深地,重重的!

  音音……音音她、她真的活着?真的活着?

  其实刚才,在小淫小荡空中鸣叫之时,他就已经听出来了,只是怯懦的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一味的逃避,以为是幻觉,不敢睁眼,害怕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清醒后灰飞烟灭!

  站起身,冲到窗边,虽然饿了多时猛然站起身体有点发软,但是墨阑溪却还是以意念抵着,将眼放向外面,口中急急而道:“在哪?音音她现在人在哪?”

  “你放心,不管她现在人在哪里,我一定会把她带到你身边的,所以二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刘这一条命,等我回来!”

  重重的一点头,将水和食物从窗缝里递了过去,墨阑嫣深的看了一眼墨阑溪,接着回头,抬手一扬,对着空中的那两个身影而道:“小淫小荡,带我去找音音姑娘——”

  身子一跃,紧跟着不放,墨阑嫣快速的上前,寻找着踪迹。而身后,墨阑溪定定的看着,没有说话,只是那一只禁抿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接着垂眸,望着那手中的食物,慢慢地,抬起手……

  跟着鸟儿,一路狂奔,墨阑嫣在宫门口抢了一匹马,接着快马加鞭,追寻着那空中的痕迹,一刻不停。

  小淫小荡尽心尽力,虽已飞了很久,但却丝毫不显倦怠,直的朝林遗音的方向而去,似乎灵性的,在替主人着急。

  墨阑嫣紧跟不舍,一路扬尘,终是在一个多时辰后,渐渐接近了了林遗音,并且在看到小淫小荡停止不前,不断的在空中盘旋后,心里明白她要找的人,终是被她找到了!

  抬眼望前,翻身下马,看着面前美的不似凡人的一男一女,墨阑嫣微有一愣,但是还是走了上前。

  “请问你是音音吗?”

  看着林遗音,确定墨阑溪不会去喜欢一个男人,墨阑嫣开口,表情微紧。

  “你是……”

  没等到墨阑溪,却不想等来了一个女子,林遗音心中微异,眼神有些探究。

  好一个惊美无双,七窍玲珑的女子,尤其是她的气质,伴着那抹朱砂隐隐而上,仿佛天地都为其失色,世间再无光彩!

  也难怪二哥他要动心,如此佳人,连她都不免要被虏获,更何况是二哥他呢?

  专心于林遗音,没有过多的在意一旁的玉无轩,墨阑嫣上前,大方的双手一拱道:“我叫墨阑嫣,是我二哥墨阑溪的妹妹,如果阁下真的是音音姑娘的话,还请告知,我还有要事相说。”

  “原来是祈澜飘飞公主,失敬!在下林遗音,如无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音音了。怎么了,到底墨阑溪他出了什么事?何以小淫小荡如此的不安?”

  走上前,站在墨阑嫣面前,林遗音脸色关切,口中不由的问道。

  闻言,墨阑嫣动容,一手拉住对方的手,话语幽幽:“林姑娘,你去救救我二哥吧,知道了你的死讯,他整个人都很颓废,一点生气都没有,一心求死,任何人说了都没有用。如今,她被太后借机关在暗室,生死攸关,眼下也只有你能够救他,给他动力!”

  话语似乎显得语无伦次,但却是句句发自肺腑,墨阑嫣拉着林遗音的手,整个人急切,不由的担心。

  “一心求死……”

  果然,她的猜想没错,墨阑溪他不想活了,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动力。

  听着墨阑嫣的话,林遗音不由的抿嘴,双手微紧的握起,接着重重点头,答应而道:“好,我们进宫。”

  “嗯!”

  心里有一种解脱,拉起林遗音,墨阑嫣顿时就要往回走,而这时候,玉无轩跟在她们的身后,看着这四下的环境,脸色微微的……似乎有些凝重。

  ……

  “二哥,你看我带谁来了?音音,你的音音——”

  当墨阑嫣再次出现在暗屋前,挡开所有的侍卫,一脚猛地踹开门时,她兴奋的大脚,脸上喜悦外溢!

  音音……?

  身子猛地一僵,简直不敢相信,墨阑溪震撼着表情,瞪着眼,一步一步的上前,但是每一步都似乎走得那么艰难,都似乎走得那么漫长,明明只是几步,但就是好像一辈子也走不完,没有边际,没有尽头。

  身体在颤抖,喉咙也被卡住了,墨阑溪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未语泪先流的默默看着,唇形揪痛再说:音音……

  你没有死,真的没有死,是玉无轩救的你吗?那日他跟着你跳下,其实是为了救你吧?

  看着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墨阑溪忍不住激动,全身血液逆行。

  “墨阑溪。”

  看着满身憔悴,颓废不堪的墨阑溪,突然间,林遗音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歉疚。

  曾经她答应过他若是将来有缘,她会和他一起走,一起看!可是如今,她非但没有兑现,反而还害得他这么惨,她内疚,她难过,同时她也……自责了。

  “音音!”

  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来,墨阑溪一把抓住人儿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不放开,不松开,接着一把用力,忘情的将人儿搂在怀里,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感受着那温暖体热,他的心,渐渐定下,脸上泪流满面。

  玉无轩看着这幕,不说话,只微的侧向一边,表情莫测。而墨阑嫣见之,心中感动不已,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斗争着是不是应该掉下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样的情形是该如何处理,只得大眼瞪着小眼,各自望着。

  “音音,再也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了……”

  颤抖着手,抚着人儿的秀发,墨阑溪一脸动容,紧紧地靠着人儿,将之紧拉在怀,怎么也不肯放开。

  “音音,你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好痛,心好痛。”

  拉起对方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靠去,墨阑溪垂下眼,一滴眼泪,顺势而落。

  滚烫的泪珠,滴打在了林遗音的手上,灼痛她的肌肤,同时也灼痛了她的心,让她不由的张口,低低而喃:“墨阑溪……”

  屋内有着重逢的喜悦,和着感动的泪水慢慢扬洒,仿佛幸福的时刻就在这时凝固,大家彼此,心中感激!

  可是这时,正当所有人都沉浸于此时,屋外一句尖锐的话,划破了整个气氛,直让大家都站立起,眉头紧皱。

  “太后娘娘驾到——”



  正文 【152】 惊变!

  一句太后娘娘驾到,让在场所有人都紧皱起眉头,其中以墨阑嫣最甚,整个欣喜地表情都拉了下来,眼直直的盯着,表演幽沉。

  “一群狗东西,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留你们何用,全部拖下去砍了!”

  一声厉声,带着十足的火药味,当窦太后抬步踏至暗室门前,看到此等情形,不由的大为光火,怒从心生!

  “母后,他们是我叫让开的,你要砍就砍我,别拿他们出气!”冲到门口,满目不满,墨阑嫣看着窦老太后,话语直直而道!

  “墨阑嫣,你别以为仗着先帝的宠爱,就可以无法无天,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告诉你,今日若是你把哀家惹毛了,哀家照样办你,绝不手软!”

  看样子窦太后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是执意要来找墨阑溪麻烦的。

  见此,墨阑嫣并不害怕,而是讽刺一笑,开口不由的说道:“母后,阑嫣并没有惹你,是你在找阑嫣麻烦。二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阑嫣就不能来看他?你相信那个清平公主所说的话,但是阑嫣一个字也不相信!除非今日母后是有铁一般的证据证明二哥是有做过此时,不然的话,就别怪阑嫣动用父皇的密旨了!”

  一脸的正色,半丝不肯退让,见到墨阑嫣如此,窦太后气的是牙齿咯咯的,整个脸铁青!

  先帝宠爱这个墨阑嫣,视他为掌上明珠,所以在临死时给她留了道密旨,说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有这个密旨,任何人都不得动她半分!

  她窦水月,是先帝的皇后,先帝的旨意怎能不照办,所以一直以来,不管她多气这个粗俗无礼的刁横公主,她都不得惩治她,直到现在。

  脚往前走了几步,站进房内,眼睛审视的看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墨阑溪,墨阑嫣,林遗音,还有玉无轩,窦老太后一记冷笑,话语尖锐:“哼,墨阑嫣,你想干什么?带这两个陌生人来皇宫,是想造反吗!”

  “噢,哀家知道了,你跟这个妖孽是一气的,都想害死哀家跟清儿,好取而代之,成为这祈阑皇宫里的主宰!哼,告诉你,哀家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手指着墨阑溪,口口声声的叫这妖孽,闻言,玉无轩的眉头不由的微微皱了下,而一旁的墨阑溪则毫无所谓,仿佛是早已习惯了似地,没有感觉!

  自己的声生母亲,居然对自己这样?虽然对于墨阑溪的过往,她林遗音早有知晓,但是如今这一幕,却是真真切切,让她无法忍受的!

  他就是那个,对墨阑溪从没有一丝的亲情的窦太后?他曾经,曾不止一次想要让他死?不管是在他的小时候,还是在当初的天凌,甚至就是眼下的现在,从她的眼神里,都透露出她对他死去的渴望!

  多么恐怖的一个人,多么残忍的一个人,就是因为自己的成见,而视亲生骨肉鱼不见,甚至一心想要他死?墨阑溪他,真是太可怜了,同时,他也太可悲了……

  心,有一丝丝的痛,沉着脸,看着窦太后,林遗音不说话,但面色上,却有着风雨欲来般的前兆。

  “母后,你好含血喷人!我和二哥什么时候说要造反了?不过是你的想象,欲加之罪罢了!”

  怒不打一处来,面对窦太后的咄咄指责,墨阑嫣一脸厉色,语气清清冷冷。

  “欲加之罪?呵!如果真是欲加之罪,那清平公主何以会这么说?人家一个堂堂公主,如果不是受了此等奇耻大辱,怎会放下尊严的说这种话?哀家看你们,根本是串通好了,想借此对哀家和清儿不利!”

  窦太后说话,有些奇怪,似乎总在强调墨阑溪等会对墨阑清不利!墨阑嫣听闻,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不由得皱起眉来,面露疑惑!

  其实他们不知道,自前晚墨阑清和清平公主欢好后,墨阑清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两日来,非但不见好,却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窦太后心里担心,害怕他会就此出什么事,于是找来御医整治。

  可是御医不懂蛊毒,不明就里,于是为了推卸责任,就胡说八道了一通,说可能是二皇子此次的行为冲到了墨阑清,让他龙体不得安宁。而且更有甚者,居然还添油加醋,说是二皇子可能对墨阑清下了什么咒术,害的墨阑清查无此因,但就是一病不起。

  墨阑清是窦太后的心头肉,听到这话,自然是气愤万分!于是她二话不说便冲到了暗室,相对墨阑溪发飙,可谁知正碰上了墨阑嫣带林遗音等人前来会面的场景,不由的怒火直冲,晴天霹雳!

  “哼,你这个妖孽,快还我儿健康来,不然可别怪哀家心狠手辣!”

  在窦太后的心中,墨阑溪从不是她的儿子,因为他的存在,是她一生的噩梦,她不愿意看到这个噩梦,也不愿意想起这个噩梦,于是她从心里告诉自己,她没有他这个儿子,她这一生,只有墨阑清一子!

  紧握着拳头,面色不好,窦太后怒的一声,将咒术之事说出。闻言,墨阑溪笑笑,笑得好不讽刺,原来他的母后,从头到尾都觉得他是个妖孽,所以他会害人,他会那所谓的咒术,去加害她唯一心爱的儿子!

  讽刺着脸,定定的看着,已经没有一句话好说的 了,他墨阑溪既不想解释,也不想说明,一切都有它去吧,他无所谓。

  “母后,你搞清楚,咒术这种东西,你何时见过了?你这样不分事实的愿望二哥,是故意想至于他死地对吗!”

  墨阑嫣说话很不留情面,一针见血。

  闻言,窦太后为翘起嘴吧,一脸严肃的说道:“如果能用这个妖孽的命来换清儿,哀家又何乐而不为?”

  “御医说了,清儿病因不明,但身子却一天比一天的虚弱,这期间肯定是中了这个妖孽的咒术,不然有何至于此?”

  指着墨阑溪,一点母子情谊都没有,窦太后姨副与置对方于死地的样子,只看的任何人都心寒!

  林遗音双眼微转,心中不满,而此时的玉无轩则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幽幽,一脸叫人看之不透。

  窦太后愤怒相向,一脸的好不轻饶,只见他逼向墨阑溪,像是对待自己的仇人般凶相毕露。

  “说!你到底对清儿下了什么咒?哀家规劝你,你最好快些解了,不然的话,哀家可是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句“死无葬身之地”,惊了所有人的心,也碎了所有人心!试问天下,有哪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亲身儿子如此?林遗音怒了,不由的握紧了双手。

  “母后,你实在太过分了,你怎可如此对二哥!”

  再也忍受不了窦太后这般过分,墨阑嫣猛的站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双眼直瞪,不让其在做靠近!

  可是有时候,人一旦做了什么决心,是什么都阻拦不住的!于是在愤怒之下,窦太后一掌挥向墨阑嫣,在重重的将她扇倒在地时,口中冷冷的说道:“哀家做事,还轮不到你插嘴的份。先皇只给了你密旨,但没给你可以对哀家嚣张的资本!”

  狠狠的看着墨阑嫣,看到一旁墨阑溪扶起她,窦太后冷笑,眼色幽狠的闪着暗光,阴毒无比:“溪儿,不要怪母后,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不知分寸。你想害死清儿,想取代他的圣上之位,母后告诉你,你休息!这件事,绝不可能发生……”

  “我没有想过他的圣上之位,也从来不稀罕什么圣上之位!母后,你其实是知道我的,我意不在此,根本不需要争!”

  “这么多年来,你的眼中只有皇兄,没关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是我和阑嫣一样,从小娘亲早逝。”

  “母后,你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就当没你这个母后。我墨阑溪,一向随意,放纵不羁,你看不惯,不理我,我也不需要你理,不需要你看惯!只是阑嫣,请你不要伤害她,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承受你这样的对待。”

  扶着墨阑嫣,第一次淡淡的开口,仿佛是已历了几世,一颗心自嘲不已,苍老不堪。

  听着墨阑溪的话,窦太后稍微站定了些,似乎在想着什么,可是这时候,门外突然来了急报,一个御前侍卫模样的男子猛地上前,对着门外跪了下来,脸色急切,神情慌张而道:“启禀太后娘娘,圣上、圣上他恐怕撑不下去了!”

  “什么!什么叫圣上他恐怕撑不下去了?明明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一听这话,窦太后大惊失色,连忙着急的转身想问。

  而这时,侍卫一个拱手,声音悲愤:“回太后,圣上刚才确实还是好好的,可不像现在却是呕血不止,御医们止都没法止住!那清平公主看后,花容失色,不只是良心发现还是心中悸动,居然是被吓得哭了,连声说道‘不是她,是二皇子逼她这么做的’,让圣上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但就是千万不要来找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7:06
  正文 【153】 决绝

  什么?果然是他!

  一听侍卫讲述,窦太后脸猛的皱起眉,直指着墨阑溪,一幅索要性命之状:“你这个妖孽,哀家杀了你!”

  还是太后,竟然随身带着软剑?此刻,所有人都没想到窦太后居然是会武功,而且看那架势好似还不算弱,直让在场者,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因为这一突变,大家都始料未及,一时间没能有所反应,于是便见窦太后挥着剑光,在一道刹那中,直向墨阑溪的胸口刺去,毫无有所留情!

  自己亲生儿子,居然也能这般的绝狠,当呼啸的剑尖划过空中,直刺入墨阑溪的衣服,以及血肉时,玉无轩一个闪身抬手一挥,打掉了窦太后的手,直让她猛的后退两步,定定的站着。

  “反了!这是我祈阑皇宫,由得了你们胡作非为吗?”

  见自己被档,窦太后脸色阴沉,口中一声厉喝,示意身后左右侍卫上前。

  见此,林遗音上前,静默无声的直看着,虽没有任何的话语,但眼眸里,却全是冰寒和冷漠。

  圣司的气势,就是有着中超脱一切,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感觉!此时窦太后见着人儿,脚步不由自主的迟钝,表情也有着那么一瞬间的愣怔,仿佛是被什么震慑了一般,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这位姑娘的眼神好生凌厉,仿佛是要将她刺穿般不留一点情面。窦太后目光复杂,心里斗争着抬眼看着,一时间顾忌,似乎心里揣测着什么?

  她是谁?为什么会让她有这种感觉?

  心中想着,窦太后一时间不前。而这时候,墨阑嫣冲到墨阑溪身边,抚着他那受伤的身体,看着他那不断滴着血的胸口,神情紧张,口中急道:“二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以为玉无轩的出手及时,窦太后没有得以用尽全力,所以此时墨阑溪只是伤了皮肉,没有大的生命之碍。

  不过虽然没有生命之碍,但是由于刚才窦太后出手时,墨阑溪没有任何一点防备,所以剑气之下伤了他的血脉,此时正流血不止,殷虹的液体不断的涌出。

  “二哥!”

  墨阑嫣不知所请,吓得大叫一声,连忙用手帮其捂住,然后咆哮的连声往外喊道:“太医,叫太医!”

  没人答应,没人行动,因为是太后动的手,所有的侍卫都不敢遵命。

  呼叫无门,墨阑嫣怒的只皱起眉头,这时候,玉无轩一言不发的上前一步,用手快速的封住他心口的几处大穴,然后站起身,看向门外。

  对于玉无轩的几次出手,林遗音感到颇为的好奇,若说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多管闲事,何以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墨阑溪呢?这不像他的作风,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林遗音微诧,似乎没想到会这样?因为她并不知道玉无轩的过往,所以当然不能理解他心里那种同时被自己亲生母亲所弃,甚至是厌恶和伤害的感觉,直以为他是“转了性”,开始帮起人来。

  其实对于玉无轩,他本身并不愿意插手此事,可是当他看到窦太后那般对墨阑溪时,他心里曾经的那种伤痛,便迫使他出手,让他身不由已!

  他不想看到这样母残亲子的场面,即使他早就知道了窦太后对墨阑溪的态度,但是知道归知道,眼见为眼见,当情形摆在面前,他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

  他出手,其目的究竟是何?他也许自己并搞不清,但是他知道的是,他不想在自己的面前有多一对可悲人,可悲的儿子,可悲的母亲……

  “母后,你简直太过分!虎毒尚且不食子,二哥他虽然说不得你喜爱,但说到底,他怎么也是你十月怀胎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此毒手……”

  墨阑嫣愤怒,猛地一下子站起,冲着窦太后大声嚷嚷,脸色铁青。

  而闻言,那窦太后回过神,不正视林遗音,转而抬着眼,看着面前的墨阑嫣,理直气壮的回道:“什么亲生儿子?哀家从不承认!他是个妖孽,是个会祸害人的妖孽,哀家除他,是正义之举,是替天行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者,他连同清平公主谋害清儿,本就已经是死罪,哀家此时不杀他,还要带到何时!”

  绝情的话,无情无义,句句像刀一样捅在墨阑溪的心上,以前的他虽然知道自己的母后厌恶自己,但并没有亲耳听见她说如此,如今听来,还真当是身不如死……

  没有一个孩子,会真的对自己的母亲的厌恶而感到无动于衷,纵然他是没心没肺,那也不可能。

  他墨阑溪,从小没有母爱,虽表面上装的好无所谓,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极其渴望,极其迫切的。

  责之深,爱之痛,他墨阑溪,是脆弱的,是极易受伤的,在他自己母亲的对待下,伤到最大。

  “窦水月!你凭什么说二哥谋害大皇兄?难道就凭清平那个贱人的一面之词吗?你等着,我这就去抓那个贱人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看到底真相如何!”

  真当是气急了,忍不住将窦太后的全名都喊了出来,墨阑嫣此时猛地一跺脚,朝着外面冲了出去,方向直向墨阑清的寝室。

  可是就在这时,在她跑出还没两步之时,面前一个侍卫急忙而来,身后拉着的是清平公主,忙的冲到窦太后的面前,跪下禀告。

  “启禀太后,圣上龙体危急,不断呕着鲜血,这个奸细想趁机逃走,被侍卫长抓获,故送至太后面前听候发落。”

  一听墨阑清龙体危急,窦太后惊的满脸苍白,猛的一下子冲上前,对着清平公主就是一脚:“你这个贱人,你和那个妖孽联手,到底对我儿做了什么,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二皇子所为,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呀……”

  刚才被墨阑清的症状吓得想要逃走,此时被捉,清平没也不说,只一口咬定是墨阑溪所为,因为她记得凤萧对她的警告,不想像背叛凤萧的那些人一样死得那么惨!

  “什么叫没有办法?你倒是说说清楚!我二哥是怎么联合你谋害我大皇兄的?你把细节一一招来!”

  墨阑嫣怒,不由的大声叫道。

  闻言,清平不禁的抖了抖,一脸害怕的说道:“是、是二皇子他强暴了我,在我的体内种了蛊毒,然后通过我和圣上欢好,将蛊毒传至圣上体内,然后谋害、谋害……”

  最后几个字,清平声音小的根本让人听不清,但是这“蛊毒”一词,却真真切切的听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里。

  “蛊毒……”

  墨阑嫣等人,还包括窦太后,似乎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理药性的皱起眉,唯有诧异。

  可是闻言后,林遗音和玉无轩不由得对视一下,似乎当日季情所说的话开始灵验,凤萧他……真的已经将魔抓伸向了三国之中!

  “看吧,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蛊毒?蛊毒!这么邪恶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这个妖孽脱不了干系!”

  武断的下着定论,窦太后气急,直接对上墨阑溪,让他交出解药。

  “妖孽,哀家最后一次告诫你,赶快将蛊毒的解药拿出来,不然的话哀家不管任何人阻止,定要将你置于死地!”

  用眼瞟了一下林遗音,窦太后语气幽狠的说着。见此,林遗音微一转眼,话语冷冷冰冰:“有我在,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动墨阑溪一下,不管是谁…… ”

  “你!”

  碍于林遗音的气势,窦太后银牙咬碎,而正在这时,外面第三次来报,说墨阑清快要不行了,太医们赶快让窦太后面去,说是晚了…… 恐怕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晴天霹雳,身子猛地踉跄了几下,窦太后没想到事态居然发展的这么快,这么严重?不由得急火攻心,头晕目眩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的哥哥而表现出的种种爱护与关心,墨阑溪心绝,沉沉的宛如死水。

  他这一生,活着没有价值,也许只有死了,才会令所有人满意吧?

  笑笑的想着,自嘲万分。可是这种笑容看在窦太后的眼中,不是苦涩,不是绝望,而是一种阴谋得逞的惬意,阴险的,狠毒的!

  “你这个畜生,我告诉你,如果清儿死了,我要你们在场所有人都陪葬!你信不信…… ”

  逼的墨阑溪拿出蛊毒的解药,不然她就要血洗当场!听着窦太后的这番话,墨阑溪面无表情,捂着胸上前一步,妖冶的俊脸上极尽妖娆,印着鲜红的血液,像是要绽放出所有的魅惑!

  “母后,我不会什么蛊毒,也没有什么解药。你听信他人谗言,我无话可说,但是事实,我还是需要说一声。”

  “我自从小,你就不喜欢我,厌弃我,鄙夷我,甚至是想要只我于死地!但是这些,我统统不怪你,因为生我者…… 你也,我墨阑溪,不管怎么,总是欠了你一条命。”

  “今天,你种种话语言犹在耳,我听着心里,终于知道了什么事哀莫大于心死?既然…… 你这么想我死,这么不想再看到我,那我便成亲你,自己解决了,算是还了你的,血肉之身。”

  不劳窦太后动手,拿起地上那把凋落的软剑,墨阑溪说着,眼神决绝。



  正文 【154】 解脱

  “二哥,不要!”

  一见墨阑溪如此,墨阑嫣惊得失了颜色,连忙的跑回,想要阻止。

  而与此同时,林遗音也有些惊诧,开口一声微呼,话语低低而道:“墨阑溪,不要!”

  两人的呼唤,带着关切,但却没有阻止墨阑溪的心意,只见他握着软剑,微微的一笑,似是万般苍白的摇了摇头,无力而又平静的默默看着。

  这些年来,面对着种种,他早已够了。他想解脱,想在这纷乱中解脱,之前他放不下,是因为她以为音音死了,他内疚,他自责,恨自己当时没有跟着跳下去,所以他要用活着来惩罚自己,折磨自己!

  可是如今,音音活着,安然无恙的活着,那么他的内疚和自责也就好了一点,所以……他想走了,没有遗憾地走了。

  墨阑溪绝望,似乎再没了什么留恋。可是见此,窦太后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毫无感情的说道:“要死可以,先把解药拿来!”

  不依不饶,不信不信,居然在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后,说的竟是这样的话?墨阑溪对于窦太后来说,还当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我说了,不是我下的毒,我自然不会有解药,母后,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都只有这一句话……  ”

  面对生母的不相信,墨阑溪选择淡淡的一笑,他自小知道她的爱,都给了大皇兄一人,他不奢求,也不期望,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解脱而去。

  万般皆是错,由是最始时!如果当初,他不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么一切的悲伤,都将不复存在。他错了,错在了开始,希望如今,他还来得及更正……

  眼睛,慢慢的闭起,微抬起手中的剑,然这时候,正当墨阑溪欲举剑挥诀时,林遗音一道白绫出岫,猛的击在他的手上,将他的剑柄缠绕,一下子挥了开来,断之行为。

  “二哥!”

  墨阑嫣见此,立刻想要冲上相扶,可是就在她还没冲出两步之时,一旁的窦太后却突然发狠,猛的身子一跃,从身旁侍卫尖削中发出一把剑,只朝着墨阑溪正面而去。

  “妖孽,进不杀你,难解我心头只恨 ……  ”

  寒凉的白光,只向着前方,窦太后身手得了,大有一股势如破竹之势!

  林遗音见此,上前抵挡,白绫缠绕着尖端,剑走偏锋,档得对方无法靠近,一击不成,又来一击,但却是击击溃败,不得袭中。

  似乎是没料想到一个看似年纪尚清的姑娘,但体内却是蕴含着这般雄浑的实力,窦太后几回初级不中,不由的皱起眉头,脸色随之难看。

  档他者……  死!

  这是他作为皇后和太后这几十年来所必须有的骄傲!于是在一个挥手中,示意侍卫全上,而她本身也越战越猛,欲要将对方全部消灭!

  窦太后要致墨阑溪于死地,首先就要打过林遗音,可是林遗音并非她所能敌,于是便叫上了侍卫采取围攻,想要以多取胜。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她忽视了玉无轩,没想到她居然是以一人之力挡住了所有,使得场上混战一片,各侍卫蜂拥,但却叫嚷着不得靠近。

  林遗音对着窦太后,玉无轩对众侍卫,一时间,这整间暗屋内剑光叠影,大都不断。

  窦太后一心如此,怎么也不肯罢手,可是正当他奋力一击,想要竭力刺向林遗音之时,不远处墨阑清的寝室中,突然传出了一阵悲戚的哭声,紧接着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间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报……太后娘娘,圣上、圣上他,去了!”

  一声快传,只见一个侍卫飞一般的快奔而来,向窦太后禀报!

  窦太后惊呆了,身体猛的晃了一下,手中的剑也“当”的一声掉落在地,脚几乎站不稳连向后退去,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清儿,我的清儿…… ”

  话,喃喃的念着,失神的厉害,窦太后此时一手扶着柱子,一手紧紧的捂住胸。

  她的清儿死了?她的清儿死了?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明明她刚才来的时候他还不是很严重,就算侍卫通告病危,那也不应该这么快啊?天呐,她连清儿最有一面都没见着?那可是她最最爱的儿子啊,是她的唯一!

  很想放声尖叫,但就是一个音儿都发不出来!此时窦太后抵着头,眼中尽是死灰般的沉寂,不知道她现下,心中是作何而想。

  所有人都镇压了,包括林遗音和玉无轩。虽然自他们听到“蛊毒”一词时,他们早已猜想到结局,但似乎上,也没料到会是这么快!所以不有的彼此对望,期间深意。

  墨阑嫣不说话,对于这样的突变,她仿佛有些措手不及!毕竟这是祈阑,墨阑清是一国之君,可却是这样说没就没,简直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墨阑溪没有表情,只见沉默中,他静静的看着窦太后,不说话,但好似心中之意明了,正平静的,等待着暴风雨的到了!

  窦太后浑身发抖,手开始慢慢的沿着木柱抓起,连抓起了满手的木屑都毫不在意,只猩红着双眼,死死的瞪着。

  “你这样妖孽,你害死了我的清儿,你换他命来……”

  凶狠的,似乎快要发狂的大吼,此时的窦太后,质押毕露,目动凶光,像是急于发泄般,仇恨的起身一跃,猛的朝墨阑溪索命而去!

  这时候,林遗音见此,立刻挥身上前,可哪知那窦太后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好似表面要对付的是墨阑溪,但实际上目标却一直是林遗音,想虚晃一招,一击致林遗音于死地!

  她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儿子,那她便也要让那个妖孽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他不是喜欢这个女的吗?那她就先杀了她,叫他后悔一生!

  疯狂的想法,付之了行动!在林遗音上前阻截窦太后之时,窦太后突然身形一变,剑虽指着墨阑溪,但是袖子暗器飞出,方向直射林遗音,不偏不倚,迅猛快速!

  “音音!”

  墨阑溪离得最近,且又熟知窦太后心理,所以见状不由大惊,急声一句飞身上前,毫无犹豫的挡在林遗音的面前,任那些无情的暗器直打在他的身上,其中一枚还好巧不巧,穿过他那刚才受伤的胸口,直从他背后飞了出去!

  “墨阑溪!”

  “二哥!”

  血,顿时溅了出来,染红了在场之人的眼睛,林遗音一把扶住开始坠下的墨阑溪,看着他嘴角不断流出的血,她的心,被灼痛了!

  墨阑嫣想要上前,可是脚已经软了,虽然他是外行,但她也略懂毒理。那窦太后所射的暗器上,表面碧绿幽光,分明是啐了毒汁,而且还应该是他们祈阑特有的毒汁……孔雀胆,无药可解!

  二哥他,他中了毒,中了毒……

  墨阑嫣愣了,全身僵硬的站着。可是这时,那窦太后似乎还并不肯罢手,趁着所有人都不备之际,直接一剑刺伤墨阑溪,并狠狠的,用力往下压!

  “你去死!你去死!你这个妖孽,我终于杀了你了,终于杀了你了!哈哈……”

  疯狂的大笑,高兴的叫着,此时的窦太后,想丧失了理智般猩红着眼,死死的瞪着。

  见此,林遗音大怒,心底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愤恨,在看着眼前之剑一寸寸没入时,猛地一挥手,用尽全力,将窦太后猛地一掌击飞,重重的撞在墙上,口吐鲜血,一爬不起!

  “墨阑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我档暗器?你明知那些暗器伤不了我,你明知我可以躲开,但是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么做?”

  抱着墨阑溪,慢慢的躺在地上,林遗音急切,手快速的封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可是无奈,徒劳无功,即使林遗音用上了内力,可墨阑溪身上的血却还是流淌不止,并迅速的,染红了她的衣服,染红了她的手指。

  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似乎眼睁睁的看着失去,但就是无力挽回。林遗音抱着墨阑溪,感觉他身上的血液正一点一点的流失,慌忙之下不由得搂紧了他,心紧紧的颤动着。

  “为什么,为什么?”知道他是故意如此,林遗音悲伤的低声问道。

  而闻言,墨阑溪微微而笑,伸出他那漂亮的,但此刻却颤抖的手,慢慢的,抚上人儿的脸庞。

  “音音,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懦弱,我知道我从来都是个懦夫,我一直在逃避,逃避现实,我从没有正面的对待过问题,就像这一次,我想自己心里好过些,所以我自欺欺人的选择了我是为自己心爱的人而死,也不是被自己的亲身母亲所杀……”

  “音儿,原谅我,这一生,我真的活着太累,我想解脱,想从此解脱,想鸟一样的自由飞翔,不再有偏析,不由在漠视,所以我,不得不选择如此……”



  正文 【155】一定会幸福

  话语,慢慢的说着,嘴角溢这血,墨阑溪看着林遗音,苍白而俊美的脸上尽是解脱的笑容。

  只见他躺在地上,眼眸无力但却又努力的转动着,看过墨阑嫣,看过玉无轩,甚至看过……窦太后。

  他是一心求死,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微微的扯着唇,话语咽紧而幽幽,墨阑溪最后一眼看过窦太后,带着释然,带着解脱:“这一生,我所欠,所还的,都只始终在刚才的那一剑了,从今以后,我随便可以没有负担,没有束缚,从此海阔天空,自由自在了。”

  “都说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我墨阑溪,曾经一辈子跳不出这个牢笼,但是今天,我做到了,便再无亏欠。”

  “二哥……”

  严重,泛起了泪,身体不住的抖着,听着墨阑溪最后低缓的话,墨阑嫣语不成声,不由的拖着步子,一步步上前。

  “二哥,你想从此海阔天空,又何须如此,何须如此……呜。”

  “傻阑嫣,因为这是,最彻底的方法啊……我累了,真的累了。”眼睛微扫过墨阑嫣,看着她那梨花带泪的脸庞,墨阑溪微笑,想伸手,但却无法。

  这是他一生最疼爱的妹妹,因为她待他如亲人,曾在他死灰般的人生中,给过他温暖,给过他阳光!所以……

  “阑嫣,二哥走了,但你要继续活下去,这一生,只有你最懂我想要什么,所以我请求你,带着我的梦,好好的活下去。”

  “音音……”

  “你别说话,我会救你。”

  不想让墨阑溪浪费太多的真气,一直拼命不断的在给他输内功,林遗音心中乱了,一种茫然的感觉充斥全身。

  她不要他死,不要!可是她有办法吗?真的有办法吗?窦太后下手太狠了,墨阑溪他、他根本……

  失去的恐惧渐渐沾满心头,压得林遗音感到窒息,可是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只有拼命的,努力的,给他度着气。

  “墨阑溪,你坚持,一定要坚持住。你不是曾说我是你活下去的动力吗?那么既然如今我没事,那你便不能放弃!”

  “我答应过你,今生有缘,会和你一起走,一起看!这个诺言,我一直放在心里,也希望你不要不达到那天,就中途放弃,好吗?”

  低缓的,带着悲伤的话语,弟弟的,在墨阑溪耳边响起。

  听着这番话,墨阑溪动容,嘴角努力的扯着,撤出了一抹好看的,妖娆的笑容,像是绽放他这一生,最后的俊美!

  “音音,音音。”

  手,染着鲜血,缓缓地在林遗音的脸上摩挲着,像是留恋,又像是在寄情,心中满是着感动:“音音,谢谢你,谢谢你曾给我带来的希望,我爱你,是机缘巧合,但同时,却有事命中注定。”

  “我的命,是你娘曾经救下的,是她给了我曾生!可是,真正让我对生命抱有希望,却是你。”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当你冲到我面前,为我挡下那刺来的剑时,我心中的震撼,是有多么大吗?从哪那一刻起,我的生命里,便在也不能没有‘林遗音’这三个字了。”

  “音音,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你一直紧守着你的心房,为谁都不肯打开。只是音音,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能在你余后的生命里,找到属于你的另一半。”

  “音音,我的爱,早已在你跳崖时而失去了资格,我从不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但是在那一刻,我怀疑我的心,到底是有多深?”

  “其实那是,我也可以跟着你跳,并且我也想了,但却是始终是差了人家一步。不过也就是因为那一步,让我终于明白了今生今世,我与你,只能差一步……”

  “音音,我是多么想和你在一起啊?但是我的心,真的累了。所以你会原谅,会理解我吧……”

  眼看着林遗音,微微而笑,手指划过她的眉宇,她的眼睛,最后来到鼻梁,来到唇边,墨阑溪心满意足,脸上尽是幸福。

  “音音,要幸福,一定要幸福,不管你最终选择谁,请你敞开你的心扉。人生在世,痛苦永远多于欢乐,是应该有个人一直在你身边,陪你、疼你。”

  眼角微一扫玉无轩,并没有点明谁,墨阑溪知道他并没有资格帮林遗音去选择什么,但是他希望她能给所有人一个平等的机会,一个敞开真心的机会,不管是对玉无轩,还是对燕如歌,甚至是凤芷,或是别人……

  “别说了,墨阑溪,我会幸福,一定幸福,所以求你不要死,不要死......”被他的话所感动,林遗音含着泪,口中不住的低唤着。

  见此,墨阑溪幸福的笑笑,微微说道:“也许死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脱,我早该死了,在我五岁的那年。”

  “音音,答应我,帮我照顾好阑嫣。凤箫出手,天下将乱,这偌大的祈澜,也终将不保,所趁大势,终是要在今世做个了结。”

  “祈澜皇子本不多,母后为了排除异己,已诛杀殆尽,如今大皇兄和我再这么一去,祈澜无人。那凤箫,定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狠下杀手,我求你音音,不管今后局势怎样,帮我照顾好阑嫣,因为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也是仅剩的一个亲人了......”

  “二哥......”

  听到墨阑溪说这些,墨阑嫣咬着的口中不由的呜出声来。可是闻之,墨阑溪并没有看她,而是仍一眨不眨的望着林遗音,似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想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再多看一眼。

  “墨阑溪......”

  口中,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讲的了,这是林遗音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直接面对生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直直的......看着。

  “傻音音,我没事,能在最后的时刻再见到你,我墨阑溪,今生无憾了!这二十年来,浑浑噩噩人世一遭,我从没有得到过片刻的安宁,但是以后,我可以真真正正的停歇,永世长眠......”

  手指,沿着林遗音漂亮的唇角而划着线,正不偏不倚的,蘸上了那自人儿脸颊上滑落的泪。

  心,在那一瞬间,被灼痛了一下,紧紧的收缩。墨阑溪收回手,看着手指间的泪,愣愣的,兀自出神:“音音的泪,音音的泪......”

  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纸,没有半丝的血色,墨阑溪缓缓的,将指送进嘴里,深深的,用力的,吸了一口,喘着气,微笑而道:“音音的泪,是甜的......”

  “墨阑溪......”

  心,已经不受控制了,泪,不禁落的更多,林遗音半抱着墨阑溪,说不出话,满脸的都是悲伤。

  身体,渐渐的感到冷,目光也不再凝聚,可是凭着心中的那点意识,墨阑溪只是笑着,缓缓的拉起人儿的手,在唇边用力的印下一个吻,虽染着鲜血,但却饱含深情。

  墨阑嫣已经无法动弹,她看着自己的二哥,一种悲凉的伤心席卷全身,因为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将失去了,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她最最重要的亲人。

  墨阑嫣无声,玉无轩也同样无声,只见心中不知在想什么的他,在看到这最后的一幕时,竟是将眼,微微的闭上了,似乎是在不想泄露心底,心底那最深的情绪。

  意识,似乎就要涣散了,眼前好像有一道光,墨阑溪知道,该是他的安宁,就要来了,从此以后,无拘无束,自在,徜徉。

  “音音,今生不能和你一起走,一起看,这是我唯一遗憾的,但愿我死后,你能将我挥撒天地,让我的灵魂充满在时间的每一个角落,这样以后,无论是你走到哪里,我都将和你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握着人儿的手,紧紧的,像是用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此时墨阑溪突然气急,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面前的衣服,也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墨阑溪。”

  “二哥。”

  “音音,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答应我,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最后的话,伴着一句“幸福”,从此消了音迹,在林遗音的怀里,墨阑溪含着笑,表情甜甜,就像是睡着了般,从此的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静静祥祥。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看着这样的场面,墨阑嫣闭眼,泪珠一停不停的落。

  而林遗音则完全不动,僵着身子发着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脑中不断的回响着话语,心碎而痛。

  “音音,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音音,打开你的心扉,给所有人一个机会,一个接近幸福的......机会。”



  正文 【156】不会放过

  墨阑溪静静的躺在那里,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般宁静。

  见此,墨阑嫣双腿跪下,双手猛的撑地,双肩不由的剧烈抖动,难掩心中的悲伤:“二哥,二哥......”

  林遗音不说话,双眼直看着墨阑溪,心一点一点的沉淀,有一种深深的痛,在不断扩撒。

  在这个世上,他墨阑溪,是第一个对她说喜欢她的男人,虽然当时他可能还分不清那种喜欢到底是爱?还是感激?但那时的震撼对于她林遗音来说,是强烈的,是意外的!

  独身异世,没有半丝的温暖,是墨阑溪,给了她第一缕的关怀,让她的内心不至于那么冰凉,至少可以有点点的热度。

  她对墨阑溪,是怜惜,是亲切,她把他当家人,当哥哥。和他在一起,她会有种很舒心的感觉,可是如今,他死了,这种舒心也不见了,她好恨,真的好恨!

  墨阑溪一生可怜,到最后,却是死于对自己母亲的绝望中。为什么,为什么同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窦太后,会要如此呢?

  眼神,变的幽冷,转眼去看那墙边一爬不起的人,林遗音表情清宁,定定的直视。

  可是见此,没有在意到她的仇恨,没有意识到她的愤怒,窦太后看着墨阑溪,不由的挣扎起身,表情狰狞,疯狂的哈哈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妖孽终于死了!他终于是死了!哈哈 - -”

  得意的有些忘乎所以,不知道她是否还神志清醒,看着窦太后这般的言语和表情,不由的目光寒厉。

  窦太后摇晃的站起来,笑的脸上皱纹直现,可是她却还没就此停下,不禁的指着墨阑溪,破口大骂:“你个妖孽,你害了哀家一辈子,是哀家一生的耻辱,你怎么能到现在才死!你早该死在十六年前的那场焚刑中,也不会活到现在来害人!”

  “你害了哀家,害了清儿,要不是你,清儿如何会死?如何会死!啊 - -”

  似是忽然想起了墨阑清的死,窦太后不禁悲从心来,不由的身子打着颤抖,深情哀伤起来:“啊,清儿,我的清儿,你怎么可以走,你怎么可以走?”

  “你是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如今没了你,你要我怎么继续?啊,清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不同意,不同意!”

  声嘶力竭,唤着对儿子的深深思念,窦太后真像是发了疯般,不住的在房中乱跑而唤。

  玉无轩看着她,目光沉沉,似是在提防她会暗中出手,对林遗音不利。而此时的林遗音,则是满脸讽刺,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灿烂的令人发寒!

  同样的亲生,同样的离去,可一个是悼念,另一个却是鄙弃,这悲哀,这讽刺,不仅仅是墨阑溪的,而同时也是,窦太后的!

  真的无法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娘?林遗音抱紧墨阑溪,手不禁的紧紧的握起。

  而这时,窦太后突然猛地抬头,表情狰狞的死死瞪着墨阑溪,口中切齿:“这个妖孽就这么死了?不!这太便宜他了,他害死了我的清儿,就算他现在死了,我也要他死无安宁!啊 - -”

  吼着就要朝墨阑溪而来,看样子即使是死了,窦太后也不准备放过他!此时玉无轩见此,俊冷的脸上一抹厉光划过,出手就是一击,毫不留情,毫无犹豫!

  窦太后再次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撞到了墙上,口中吐出了一大口血,门外侍卫见此,个个吓的不敢动弹,不知是上前好?还是不上前好?

  圣上已经驾崩,群龙无首,眼下二皇子也跟着去了,太后娘娘虽然威仪,可抵不过现下的情况,更何况飘飞长公主和她对立,所以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是支持哪一边的好?生怕现在的一个不小心,断送了自己的将来。

  侍卫们按兵不动,窦太后也不在意,此刻,她只想拿墨阑溪解恨,又哪里顾的了那么多?

  “你是谁!竟然三番两次跟哀家作对?识相的就快给哀家滚开,不要好死不死的挡着哀家的路!”

  瞪着玉无轩,窦太后说道。闻言,玉无轩微微一笑,声音冰冷而又寒凉道:“那太后是想如何?”

  “哀家要扒了这个妖孽的皮,拆了这个妖孽的骨,将他吊挂在城门口,让他被日晒雨淋,被鸟兽啄食!”

  带着恨,一字一字的说出,那阴毒的表情和恐怖的话语,让在场人不禁的都打了个寒颤,面面相觑。

  天哪,她还是人吗?人都已经不在了,她居然、居然......

  墨阑嫣抬眼,瞪着满脸泪痕,而林遗音闻言则怒的一下站起身子,双眼直看前方,口中冰冷寒凝的缓缓说了三个字:“你该死。”

  “呵,哀家该死?哀家是这整个祈澜国的皇太后,你敢不敬?”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惧怕于林遗音那种凌驾之上的感觉,窦太后故作镇定,口中强辩。

  可是闻言,林遗音眼眸轻垂,接着复又睁开,低低的,缓缓而道:“你不配做墨阑溪的娘亲,你......该死。”

  话语说罢,顿时间手中白绫出袖,直朝着窦太后而去,而这时候窦太后急火攻心,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打的过对方,直接应战,拿起地上剑挥动而出!

  绫于剑相搏,虽没有直接的硬器接触,但是在彼此内功催击下,竟是发出呼啸的嗡鸣声,震的人耳鼓发胀,眼睛发花。

  窦太后本没有这么大的,但是她狗急跳墙,不免的也耍了几下狠招。

  林遗音轻蔑一笑,眼中尽是冷酷的目光,只见她一个转身,手中用力,白绫像是有生命般围织缠绕,缚住窦太后的手,勒住她的脉,一下子从她手中夺过了剑!

  寒光乍闪,白绫回袖,剑稳稳的落到了林遗音的手里。见此,窦太后还不及有所反应,只见呼的一声,白光一道,林遗音的身影已经猛然跃至她的面前,剑抵着她的胸,寒气直逼!

  “你、该、死......”

  重复着这三个字,林遗音话语冰冷。

  而这时候,似乎意识到自己处境的窦太后,猛地清醒了过来,觉得大事不妙,她恐怕没了活路。

  “你、你敢杀我?我是祈澜的太后,你们要是杀了我,我保证你们没命走出祈澜!”

  “是吗?”

  冷冷的回答,似乎不将对方看在眼里,林遗音微抬了一下眼,没有说别的,只是缓缓的,沉默而道:“墨阑溪一个人,他会孤单,不如你去陪他吧。你以前没有机会认识真正他,现在我帮你一把......”

  “你、你敢!我是祈澜的太后,你敢动我?难道你不想活了!”

  大惊失色,此时从心底蔓延出害怕,窦太后强语,竭力的克制。他已经失去清儿了,不能再自己死了,不然她辛辛苦苦拼搏来的一切,将化为乌有。

  “窦太后,你有听说过圣祖圣司吗?传闻圣祖乃神族,他们的圣司,是天下间凌驾与皇权至上的人,任何国的国主必须以她的意思来遵守,不然的话,天下大乱,国将不国......”

  “你、你想说什么?”

  不明林遗音的意思,窦太后白着脸,紧皱着眉头。

  见此,林遗音微微一笑,漂亮的唇角微扬起一道弧线,话语冰冷而又刺骨道:“我想说的是,圣族圣司掌握皇权,如今她不想你再继续做太后了,所以她决定出手,收回你的一切。”

  幽幽的,带着死亡般气息的话语响起,窦太后面如死灰,惊的不能所以,而这时,林遗音则握着剑,剑尖入肤三分,正一点一点的,慢慢往里面推。

  “都太后,世人皆知当年星落灭国,原因在于圣族之举,如今......你是想祈澜覆辙么?”

  “你、你是......”

  似乎知道了什么灭顶之事,窦太后全身一顿,脸色迅速褪尽,于是出于人求生的本事,她猛的向后退去,想做困兽之斗。

  可是这时,身后墨阑嫣突然冲了出来,握住林遗音的剑就往前一同冲去,狠狠的,用力的,将剑直刺入窦太后的心脏,脸上泪流满面,口中却决绝愤恨的说道:“你去死吧,去向二哥忏悔!”

  剑器对穿的声音,满屋子的血腥,在墨阑嫣的狠决下,窦太后口吐鲜血,脚步不断的往后退去,终于整个人靠着墙壁,无力滑下,身子抽搐。

  “你、你......”

  “母后,你去陪二哥吧,二哥是怎么死的,你也同样......”

  闭着眼,看着插在对方胸口的那把剑,墨阑嫣仰天而笑,神情凄厉的。

  窦太后气虚,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有着太多不甘的她,伸直着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直到她伸了半天也是徒劳,终是无力的,猛然放下,带着所有的一切,永离而去。

  “二哥,阑嫣为你......报仇了。你,安息吧......”

  转身而跪,看着墨阑溪,墨阑嫣低头,泪缓缓而流。而此时,一旁的林遗音则慢慢的,闭上了眼,心中,默默而道:“墨阑溪,害死你的人,并非只你母后一人,还有一个,我......绝对不会放过。凤箫......”



  正文 【157】血雨腥风

  墨阑清死了,窦太后也死了,顿时间,祈澜宫中无主,无人能掌大局。而正在这时候,凤箫的势力已不知在何时渗透了进来,有人欲借机滋事,策动祈澜动乱。

  祈澜一动,三国缺一,鼎力之势必将打破,天下将乱矣。那沧漠国虽兵强马壮,国力雄厚,又有燕如歌坐镇,锐不可挡,可若一旦凤箫以祈澜,天凌两国之力合为击之,那在胜算上,也就谁都不好说了。

  林遗音从圣谷到祈澜的这一路上,都有见到大批乔装的人马入境,想来应该是准备趁祈澜动乱之际见机行事的天凌士兵,如今抓到这么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便怎么也不会放过。

  墨阑嫣杀了窦太后,在场很多侍卫都有看到,一些老实的,被吓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太后报仇!而另有一些保皇的,甚至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则趁势发难,大吼着要诛杀内贼,为太后报仇!

  场上情势一度险要失控,墨阑嫣抱着墨阑溪,护在胸前,仿佛什么都无所畏惧,而此时林遗音则静站一旁,面对这些侍卫,她似乎并没将之放在眼里。

  玉无轩沉着眼眼眸深邃,放佛是在谋算着什么,而对于此,林遗音则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于他的表现,她的心中揣测,几分明白。

  “二哥,别怕,阑嫣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紧紧的,握住了墨阑溪那渐渐冷却的手,在小淫小荡的旋绕下,墨阑嫣闭眼,一脸冷静的坚决。

  而正当这时候,门外的叫嚣声更大了,似乎间愤怒的侍卫们就要冲了进来,大厮杀虐。

  眼见着一切即要发生,情势一发不可控制,大家彼此都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时,可在转眼间,一切都瞬间停止了下来,局势得到了大的反转,一个在祈澜有着崇高声望与地位的晋将军即使赶到,制止一切,并声称所有之事皆天凌的阴谋,要祈澜全民同心协力,奋起反抗天凌!

  一切似乎是戏剧性的转变,本事一场杀宫大罪,但却在最后的莫名其妙下,不了了之,墨阑嫣不由的诧异,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相较于墨阑嫣的诧异,林遗音则冷静的多,之见她不动声色的微瞟着眼,心中仿佛知道些什么。

  祈澜无主,大家一时都以墨阑嫣马首是瞻,让她这个本该被称之为逆贼的长公主,忽的一下,摇身成为了祈澜的主宰,由她暂代祈澜国事,辅佐墨阑清现今还不满半岁的儿子,主持大局。

  因为晋将军的力挺,一场浩荡的宫廷危机,在它还没有来得及全面爆发之前,就已经被人遏止!林遗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玉无轩!原因恐怕在于晋将军......是他的手下。

  玉无轩,在不动声色间,便毁了凤箫的所有计划,让局势变成了如今这般,尽掌全局。不得不说他真的很聪明,也很有手段,懂得无形中置人于死地,握住对方的死穴!

  凤箫千算万算,最后也没有算到原来他的一切,都是在给人作嫁衣裳,自己一点好处也没得到,白白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大矣。

  玉无轩的能耐,之前他从未体现,可是天下间,他一直都是个不输于人的人,他的心思缜密深沉,暗藏玄机,这天底下,怕是无多少人能及其之左右,与人一较高下。

  他的目的,是这整个天下,是同燕如歌一般,有着傲视群雄的霸气和轻狂。

  他的为人,从不盲目,始终淡淡然的有着自己的部署和计划,运筹帷幄,策心经营,这些年来,他从不显山,不漏水,但是他的网,却织的远远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也难怪当初的玉擎彻可以这般的放心授命于他,从无半丝忧虑。

  政权相夺,如此大事,仅仅都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便能处理的如此妥善,试想玉无轩的能力,该是到了怎样深不可测的地步?直令林遗音心中感叹。

  站在崖前,不说话,只目光深沉的看着前方,林遗音紧抿着嘴角,心中幽幽,回想着昨天宫中所发生的一切。

  不动声色,便能使江山易主,玉无轩他,真的可谓是一个令人谈之色变,望而起敬之竞争对手。而从那一刻起,怕是这场天下之争,开始涌现,变幻莫测了......

  手捧着盒子,放眼于群山翠柚,林遗音抬着头,看着天上卷卷舒舒的云朵,不由的慢慢闭眼,心中默念:墨阑溪,对不起,今生不能陪你,但愿下辈子,能够可以补偿......

  缓缓的,打开盒盖,让风瞬时间吹起了粉末,随着那飘然远去的白色粉末,幽幽撒撒于山峦间,林遗音睁眼,目光凝视的静看着它们随风而散,摇摇的,朝向那广阔的天地间。

  墨阑溪,去吧,从此天南海北,山水之间,便都会有你的影子,不再束缚,不再羁绊,可以尽情的,徜徉遨游,洒脱畅快。

  抬着手,任粉末而去,那挥洒肆意的白色,茫然于天地,只留下了一点点,一点点的细末被握于手中,慢慢的,缓缓的,收起。

  拿出随身的一个香囊,小心的将之装入,林遗音放眼天空,神色宁静而悲伤看着:墨阑溪,虽然你已不在,但我会备受诺言,一生带着你一起走,一起看,走过山川,走过河流,走过世界的,各地各方......

  收起香囊,随身的放好,林遗音深做了个呼吸,沉默了许久,接着终是慢慢的,一步步离开。

  窦太后已经为她所做的一却付出了代价,那么接下来,是该轮到凤箫了?凤箫啊凤箫,今生我林遗音若不杀你,终是一辈子,难以面对得了自己......

  目光,始终是暗沉的,带着几许的恨意,就在林遗音转身走出数米之后,面前玉无轩的身影静静的出现,直立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她一般。

  “决定好了?”

  淡淡的,平缓的不能在平缓的话语,玉无轩问着。

  闻言,林遗音微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扯,缓缓的而道:“既已知道,又何必再问?”

  “知道是一回事,可确认又是一回事。”

  淡淡的微微一笑,漫步走上前来,玉无轩看着林遗音,口中幽幽说道:“三日后,祈澜出兵,音儿是否想要随之一起?”

  “你觉得我会想么?”微挑着眼,默默反问。

  闻言,玉无轩垂眼,嘴角轻轻而扬:“我觉得你会的,音儿。”

  “小桃飞鸽,沧漠易主,燕豫北在燕如歌赶回的当天离逝,将皇位传授,燕如歌即位,第一个便不会放过凤箫,故此今生他不踏平天凌,他心中的那口气,是绝对不会消的。”

  “天凌受沧漠、祈澜两面夹攻,音儿你肯定是要回去,一来你是想为墨阑溪报仇,二来你想护全你的家人,毕竟林渐鸿此生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他于不顾的。”

  “再者,沁宜被迫嫁凤箫,一旦三国交起兵来,生死未知,所以你不会坐视不理她的状况,必定心中记挂,对吗?”

  慢慢的说着,边走边看着人儿,玉无轩直来到林遗音面前,目光深邃的,专注看着。

  见此,林遗音微微笑着,挑衅的对视而上,口中话语幽幽:“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玉无轩,竟将此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算不上了解,因为小桃的飞鸽,是和申的一起发出。”

  抬手扶了下人儿额间因风吹开的散发,玉无轩眼中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时,林遗音后退一步,略有嘲讽的微微说道:“天下之争,这下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了吧......”

  “天下,只是种责任,我想要的,是......”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看着人儿的那双明眸,玉无轩话未说尽,只是深深的,凝视而望。

  ......

  “什么?你们要我一个人留在祈澜?不行,我不答应!我要随军出征,为我二哥报仇!”当傍晚墨阑嫣被玉无轩和林遗音两人告知决定时,情绪激动的她,略有些跳了起来。

  “不行,遗音,你答应过我二哥,说要照顾好我的,如今你将我一个人留在祈澜,这哪叫照顾好我?”

  拉着林遗音的手,不断的摇着,墨阑嫣不依,拼命的求着:“遗音,带我去嘛,我要亲手杀了凤箫,不然我这心里会永远不得安宁的。”

  “可是阑嫣,我们此番是去交战,凶险难测,你并不会多少武功,万一战乱起来,我难护你周全,如果一个不小心,你到时出了什么岔子,我如何向你二哥交代?”

  拉着墨阑嫣的手,林遗音安慰道。

  可是闻言,墨阑嫣平明的摇着头,口中不断念说着:“不不!如果此生不能为二哥报仇,那我就算是活着,也永远不会快乐。遗音,你不会希望看到一个生不如死的我,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让那个我趁早死了得好!”

  死活着都要去,这时玉无轩开口了,只见他一贯尔雅,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微转了下,缓缓说道:“长公主,祈澜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你若跟着,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不是有晋将军在这儿顶着吗,会有什么事?玉公子,我墨阑嫣虽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会看不出这其间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的种种关系?晋将军独掌整个祈澜,他授命与谁?我只是猜猜便能知道。”

  “我的身份,目前只是一个摆设,一个暂时压制,不会因为政变而惹起祈澜百姓众怒的幌子,祈澜的将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它的最后,到底还是不是由墨嫁人统治,这些还都是个未知之数,所以,我不想待着,当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目光别有深意的看着玉无轩,其中意味不必言明,但一切皆在不言中了。

  玉无轩微微的笑笑,转眼看着林遗音,似乎是系那个看看她的想法,对于墨阑嫣这般的坚持,究竟会如何抉择。

  “阑嫣......”

  劝说的话,刚要开口,不料却被之打断,看着林遗音那微犯难的样子,墨阑嫣摇头,平静而镇定的说道:“遗音,你不用劝我,我心意已决,一定要跟你们去。”

  “这个天下,迟早都是要重新洗牌,旧的制度必然被废去,新的篇章终是要为之来临!我不介意将来祈澜是姓玉还是姓燕,我只求战乱之中,我祈澜的百姓能够获得苟且,稍有偷生......”

  “阑嫣......”

  一听这番话,仿佛是回到了当初,当初那个初遇墨阑溪,与之街头闲逛的情景。

  旧的制度必然被废去,新的篇章终是要为之来临......曾经,墨阑溪也说过这样的话,他那是的眼神,纵世、不羁、肆意到了极点,令她这一生,都为之难忘。

  “阑嫣......”

  真不愧是兄妹,居然有着同样的见解,林遗音上前,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慢慢的,头点了点。

  是啊,这个世界,终将要洗牌,天下间,又有哪一处是安宁的呢?与其放她在祈澜,不如将之带在身边,也许这样,才是对她最大程度桑的保护。

  “好,阑嫣,我答应你,三日后出发,你我一起。”

  “遗音,谢谢你。”

  感激的一笑,反手握住人儿,墨阑嫣微笑,似乎信心满满的道:“放心!这一仗,我们不会输的,至少那清平公主在我们手里,我们有人质!”

  墨阑嫣不知实情,说出心中想法,而闻言,林遗音和玉无轩各自对望了一眼,然后皆转过头,轻扯嘴角。

  人质吗?有用吗?如果清平公主对凤箫来说是重要的,那他又何以会让她来祈澜?又何以能在她体内下蛊毒之术?

  他们有人质,凤箫又何尝没有?失踪的燕月,还有林府的上上下下,就包括秦沁宜,着一些,不都是他凤箫手中的筹码吗?所以这三国之争,表面看似凤箫弱势,但是实际上,暗藏杀机,血雨腥风。



  正文 【158】暗潮起

  天凌皇宫中,凤消静坐在龙椅上,一脸的阴沉幽暗。

  而这时,赤朱走了进来,脸色也同样不太好的微一弯身,双手作礼道:“启禀皇上,沧漠、祈澜有消息了。”

  “哦,说来听听。”

  “是。”

  上前一步,眼色朝前,赤朱开口,话语缓缓而道:“回圣上,沧漠易主,燕豫北不出所料中了蛊毒,已于数日前毒发身亡,如今传位燕如歌,纲纪严明,并未发生什么大的乱子。”

  “季情不知去了哪里,下落不明,但似乎她的作为已被燕如歌识破,知道此次燕豫北驾崩实则是我们天凌从中作梗,于是此刻他正集结大军,欲向我天凌发动进攻。”

  “沧漠来势汹汹,恐对我天凌不利,偏偏那个被虏的燕月什么都不肯招,让我方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赤朱说着,脸露担忧之色,虽然他们天凌在凤萧那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赤朱再一上前,口中说道:“圣上,不只是沧漠,现在就连祈澜,也正挥军南上,想我天凌发动进攻了。”

  “属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祈澜政变,墨澜清和窦太后双双暴毙,按照计划,理应我们大事得成,可不知为何情况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们非但没有得逞,反而暴露的底细,害的祈澜落入不知名之人手中,就连我们派去的众多乔装将士,也统统的一去不返。”

  赤朱并不知道玉无轩的作为,只是诧异着居然有人可以这么厉害,能够在不动声色中将他们所部署的一切瓦解,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在暗中操控着祈澜?墨家已经无人了,只剩下一个飘长飞公主,可是她一介女流能成什么大事?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赤朱想着,心下猜测。而此时,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凤萧正正沉默着脸,不断的转动着他手中的戒指,似是在暗思着什么。

  “圣上,如今两国同时来犯,论实力我们恐难招架,不知眼下,当是如何办才好?”

  当初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真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赤朱皱眉,忧虑的看着殿下的凤萧。

  闻言,凤萧不说话,只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回望着他,脸色淡淡,口中缓缓而说:“不急,见机行事,两国来犯,我们虽然看出弱势,但真正的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我们不要怯敌,自乱了阵脚。”

  “放心吧,朕的目的从来都是这整个天下,所以在还没得到之首,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的!”

  眼中泛着精光,似有种志在必得的决心,凤萧站起身,脸沉得骇人。见此,赤朱低头,连声称是,接着出声,询问是否要召凤芷应战出征?

  凤芷出征,兵力势必相交,万一到时候他一个兵变,那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如果他不派凤芷,那朝中还有何人可以担此重任?凤萧沉默,看样子是需要好好自己考虑一下……

  殿下静悄悄的,赤朱见状便退了下去,不做打扰。而这时,正当凤萧一个人静坐之时,李家二萝,李叶萝,李梦萝,双双的走了进来,样子谄媚。

  “圣上,何事忧烦?说出来让臣妾姐妹听听?”

  巧目盼兮的走上前,手捧着糕点和茗茶,李家二萝风情万种,深情款款的叫人怜惜。

  这皇宫中,虽说皇后最大,但只因皇后她生来性冷,对圣上从没有什么好的脸色,所以上并不受宠。

  皇后失势,这便给了其他妃嫔们机会,于是乎个个都想争得个头彩,其中又以李家姐妹和林家若洁最之为甚吗!

  李家姐妹因为家势原因,在宫中本就平步青云,再加上她们并就妖艳,懂得如何伺候男人,所以一时间,很得凤萧宠爱。

  林若洁也是风光,还算有些心机的她,在凤萧身边也算是个红人,可是毕竟她的声明不如李家姐妹那般的好,在嫁前曾经失身,而且又因被第一将军林渐鸿的辞官风波波及,所以怎么着,也是不上李家之人。

  李家二萝得了盛宠,本就在宫里作威作福,更不用说对待林若洁这个一直以来的死对头了,基本上是只要有机会就开始打压,非整的她死去活来不可!

  对于林若洁是怒在心底,但表面上去不敢有什么怨言,只暗中记恨,想寻着报仇的机会。

  这时,当李家二萝走进殿里时,凤萧正心情不好,可是一向得意惯了的她们,忽视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道理,还以为凤萧今天宠她们,便能一直的宠到底,所以也就放肆起来。大胆嚣张。

  “圣上,别烦了,说出来我们听听嘛!”

  走上前,分别的站在凤箫的两边,一手一个的抚摸上他的胸,在之不断的来回,摩挲挑逗。

  李家姐妹忘乎所以,忘记了凤箫本来的阴毒。这时,见到此般情景,凤箫不由的拉下脸,态度冷狠,“滚!统统都给朕滚下去!”

  骇人的态度,阴冷的气势,没想到凤箫会突然这般,李家二萝立刻吓的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住。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林若洁倒是得了意,看着那两姐妹这般狼狈的样子,不禁心中偷乐,笑出声来。

  “哎哟,两位娘娘,没看见圣上不开心吗?怎好还来打扰圣上?还不快快退下,别再惹怒圣上。”

  林若洁款步而来,似乎胸有成竹,见此,李家二萝动了气,不由的反唇相讥:“你是个什么东西?竟还来管我们!”

  “哎呀,若洁可不是东西,不及两位娘娘是东西,不过若洁是来找圣上有要事相商,不比两位胡闹蛮缠。”

  “你 - - ”李家姐妹闻言大怒,用着怨恨的眼神等着,心里想惩治对方,可是这时,凤箫转眼,话语幽幽而道:“你找朕有要事相商?是何?说来听听。”

  “是!”

  听闻凤箫的话,林若洁得意,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盘,知道对方是因何事而恼,故此想了个办法。

  沧漠,祈澜同时来犯,她派人已经打听到了,想着朝中如今无人应战,所以不由的,动起了念头。

  “圣上,臣妾的爹爹之前因年事已高想要辞官,当时他是知道天凌风平浪静,辞官之举并无大雅,可是如今不然,天凌遭难,匹夫有责,臣妾想圣上开恩,让臣妾的爹爹重回战场,好为百姓们,以尽绵薄之力!”

  林若洁说话很有技巧,之前明明是林渐鸿辞官,凤箫挽留不住,但此时在凤箫面前,却说成了林渐鸿被动,不被凤箫允之回朝。

  凤箫此刻正愁朝中无人率战,此时听林若洁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言外之意,于是不由的畅快,眉头舒展。

  林若洁并不是真心帮他解决问题,她想要的,不过是她日益尊贵的地位,眼下凤箫明白她的心意,不由的站起身,扬起唇,一步步的向她走去。

  “好!若是洁儿可以请的林将军出马,那朕的赏赐,可是......”

  走上前,当着李家二萝的面,一把横抱起林若洁,凤箫转身,接着一脸奸笑的向殿内的偏室走去。

  而见此,林若洁趁势得意,故意摆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双手环着凤箫的脖子,然后一脸不可一世的看向殿内的另外两人,骄傲炫耀!

  “圣上,洁儿害羞,这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朕就喜欢洁儿这般羞涩娇美的模样,直看的朕心猿意马......”

  两句故作的肉麻声,林若洁在这一回合完胜李家姐妹,于是不由的高兴,眼中闪光。

  而见此,凤箫并不以为意,而是任其所为的少有配合,不管其他。反正他不损失,不管这些女人们如何斗的死去活来,最后收益的人总是他,那么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

  天凌偏室中一段云雨上演,而在其数百里外的密林里,肖月白静站,目色沉沉的看着面前那不断绕着雾气白烟的温池,心中痛意,不断蔓延。

  还记得当初,他和音音两人来这里的时候,水中出浴的她,是那么完美,那么动人,就好似天仙般的,让人终生难忘!

  他肖月白,向来沉默,清冷无语,可是当初,却强烈的感觉到了那种流淌的彼此心中的暗暗情愫,点不透,道不明,直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没的直让人心醉。

  他喜欢音音,他承认,虽然他知道他不该喜欢,可是感情这东西,他控制不住,也无力控制。

  他身上的枷锁,注定让他一辈子活在既定的格子了,跳不出,摆脱不了!可是有谁知道,这样的生活,他不想要,一点儿......也不想要。

  他喜欢音音,但却终生不能和她在一起,因为他的身上,背负了星落对圣祖的仇恨,所以他们两人,注定只能陌路。

  当初的他,遵循了他的无奈,选择离去,本以为从此以后,他可以彻底的忘记她,可是当他听到了她的死讯后,他才知道,知道错的有多离谱!

  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那是她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心动,唯一的一次爱恋,可是就是因为他的懦弱和妥协,他失去了,失去了永远的她。

  他痛,好痛!手中温暖的手,可触摸起来却是那样的凉,这是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他自己的身子,竟是那样的凉,那样的凉。

  是啊,心都死了,身体还能热的起来吗?这是他应受的惩罚,让他整个人,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音音......音音......”

  他从没有向她表露过什么,但是在他的心里,却一直爱的很深很深,如今得知人儿死讯,他真的茫然极了,心中揪痛,不欲生存。

  他来天凌,来到了据说音音掉落的峭崖边,望着那高不见底的山崖,他第一次,感到了无力,感到了渺小。

  他在崖边,待了好久,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再到日出,回忆着他们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紧紧的抽搐,一张一缩!

  这几日,他走遍了所有他们曾一同经过的地方,除了伤心,爱意更深,肖月白闭眼,让指尖冰冷的感觉刺着肌骨,嘴死死的抿着,紧成直线。

  “噗噗 - -”两声,忽然间空中一只信鸽飞过,扑腾的翅膀直向肖月白而来。

  见此,肖月白睁眼,认出了这只信鸽乃重臣江明虽养,知道他定是有要事传达于他,于是间不由的伸手,让那个信鸽降落。

  拿下绑于信鸽腿上的信笺,展开阅读,肖月白面色凝重,不由的回眸,静静看着满池温泉,脸色幽幽。

  他必须,必须走了,江明来信,说他们千辛万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如今三国汇战,以二对一,他们星捋,也要趁势分一杯羹,不然可就枉费了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

  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但仍是无奈的垂手,他肖月白,此生注定逃不开枷锁,因为他想到了他的子民,想到了他们的父母,想到了自古星落人的期望,所以......他妥协了,他屈服了,他深深的再次看了一眼这当初充满美好记忆的地方,终是沉默的敛下眼眸,双手握紧的离开了去......

  ......

  祈澜的人马,在不断的向天凌边境而去,坐在马车里,林遗音不语,心中似是在想着什么,教别人不得而知。

  祈澜政变,虽表面上大权是在晋将军手里,但是林遗音知道,实则的操控,全由玉无轩指挥。

  凤箫对上燕如歌,再对上玉无轩,如今天下三分,可谓是最强实力对决,究竟最后,鹿死谁手,现在......恐怕还不好说。

  她知道玉无轩已经传信于申,让他调动暗族的兵力前来,而与此同时,她也让小桃来了,多少上,圣祖必须插手。

  天下大战,一触即发,星落必定不会放过这趟浑水的机会,想必不就之后,肖月白也快来了,忽然之间林遗音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为何,思绪回到了当初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肖月白,肖月白......



  正文 【159】  共同面敌

  心里,有着默念,看向车外,林遗音微抿着唇,神色淡淡。

  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对人有着一丝丝的心动,但是却深知彼此间的不可能,不禁有些落寞。

  墨阑溪用生命的代价去让她敞开心扉,如今她明白了,可是有些事,有些人,她无法控制,也不能控制……

  她和他之间,横着的是一道深仇,纵然当年圣族并无绝对的过错,但是说到底,让他们背负国亡两百年的痛苦的,却还是他们圣族。

  她不认为他会谅解她,毕竟那样沉重的痛,两百年来,无法一下子消除。再见面时,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只是她希望他们俩,能够不要彼此太过……

  微的敛下眸去,明白当日肖月白走的原因,以前她是不知道,但随着她记忆的恢复,所有的一切,她便都明白了。

  两百年前的一场浩劫,谁是谁非,如今再说已经没有意思,只是彼此间留下的伤痛,却永埋心底,无法化解,终是要成这对立的……局面。

  三国纷起,星落绝不会袖手旁观,应该就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之间,便要见面了吧……

  天下势,兴亡阶,百姓疾苦,林遗音悲悯于此,只是她自己却不知道,这一些,却正是她的……命中注定。

  手,无意识的抚上了那放挂于腰间的锦袋,在那里面,存放着了墨阑溪的遗存,林遗音神色微淡,眼眸掩饰着所有,只静静的……凝视。

  “遗音,听说这次不止祈澜,就连沧漠也出兵了?那我们如今要不要和他递交盟书,与之共同袭敌?”

  身旁,墨阑嫣想到了什么,不禁的开口对林遗音说道。不过没一会儿,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由的摇头,口中说道:“不对,沧漠怎么会和我们结盟呢?那燕如歌,年少盛名,一心想着一统天下,他若灭了天凌,随后便会来灭祈澜,我们和他结盟,这不是等于自找死路吗?”

  “天下平和,本是因为三国牵制,如今若是少了一国,那接下来的局势便真可谓的动荡不安,生灵涂炭了……”

  仿佛现在才预见到这样的结果,墨阑嫣不由的担忧。但是担忧归担忧,她心里要杀凤萧的决心却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终要亲手手刃,方解心底之恨。

  提起燕如歌,墨阑嫣的心中是敬佩的,是畏惧的,因为她并不知道林遗音和燕如歌的关系,所以只是微的转头,看向玉无轩,那神情仿佛在说:鹿死谁手,将来该是由你们一争高下了……

  暗自的话,默默的说道,可是墨阑嫣哪里知道,将来他们所要争的,又岂止是江山这么简单?

  墨阑嫣沉默了,不再言语的看向车外,而与此同时,林遗音抬起目光,在轻的一扫过玉无轩后,垂眼看向自己胸口的那块白玉玉佩。

  敞开心扉,接受良人,可是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才会是她的良人?是燕,是玉,还是……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闭上眼,不再去想其他,毕竟感情的事,顺其自然,敲到桥头自然直。眼下她最要关心的,是她那些身在天凌的亲人们,爹,哥哥,沁宜……

  沉默平静的样子,仿佛将一切都拒之于外,在林遗音闭眼之时,她没有发现玉无轩的那双星眸,始终深邃的,专注的,注视着她,一刻……也没有挪开。

  “爹,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冥顽不灵!林遗音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你这样为她,又有什么意思?现在,活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是我林若洁!你为什么就是一点儿也不愿为我着想,总是对我这么无情呢?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吗!”

  天凌林府中,林若洁咆哮的对林渐鸿大喊,因为她的心中有太多的气,所以今天,她不得不一次性说个清楚!

  “爹,在你的心里,你只喜欢遗音一个,根本没有把我们其他人放在眼里,大姐如此,大哥如此,就连我和若安,也全都如是!”

  “我不明白为什么,同是亲生,为何差别会这么大呢?难道就因为你喜欢月如霜那个贱人吗?所以连带她所生的女儿也是好的!”

  “你明明知道,在这整个林府,只有我林若洁最为出息,最为祖上增光,但为何爹爹你不帮我,还反而要处处扯我后腿呢!”

  “是!我能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其间是用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但是不管如何,我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没有给家里丢脸!”

  “那些个人,全部都是势利眼,他们才不会管你以前怎样,只要你现在高高在上,他们就得对你俯首称臣,惟命是从!”

  “爹,我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受,因为你辞官的缘故,害得我没有后台,整天被姓李的两姐妹欺负,你为此,非但没有半句的安慰,反而还对我不闻不问,试问,这就是你为人父亲所该做的吗?”

  情绪,有些激动,林若洁越说越觉得自己憋屈,不由的自己可怜自己,兀自的伤心了起来。

  “爹,你明知道天凌将难,圣上手头无甚骁勇大将,若是此时,你肯重新挂帅,为圣上一解燃眉之急,圣上他一定会对你褒奖封赏,同时也会对我刮目相看,别样对待的。”

  “爹,女儿所有的期望,就都记挂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难道你就这么忍心看着女儿万劫不复,完成不了圣上给的使命,被她从此打入冷宫吗?”

  “爹,圣上他曾诺过我,只要爹肯出马,为平乱将军,圣上他便会册封于我,让我凌驾在李家二萝的头上,虽品衔高不过皇后,但是怎么着也是四妃之首,六宫之中,一人之下啊!”

  林若洁说罢,眼中泛起了渴望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林渐鸿,希望他能听进她的话。可是闻言,林渐鸿除了皱眉还是皱眉,没有太多的表示,一脸淡淡的样子。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动静,林若洁突然间怒从心来,猛的爆发,将自己所有的不满宣泄,指着她爹的鼻子骂道:“林渐鸿,你当真是老糊涂了不成?和圣上作对,你有什么好下场?难到你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念我们的父女亲情了吗!”

  动之以情不行,便怒的晓之以理,此时二姨娘江春梅一听其中厉害,不由的上前,满是劝慰的说道:“老爷,你还是听洁儿的重新上阵吧,不然我们、我们……”

  担心会有牵连,江春梅犹豫。这时,林若辰怒言,立刻的开口而道:“娘,凤萧为人阴狠,实不是天凌之福,与其跟着他助纣为虐,到不如索性放手,听天意安排!”

  “可是辰儿,不管圣上如何,他现在始终是天凌的主宰,是洁儿的夫君,如果我们惹怒了他,不仅洁儿会受牵连,就连我们林府,恐怕也如“,

  “娘,你怎么还不明白,爹他是宁愿我们自己受苦,也不希望将来祸害天下!凤萧他绝非善类,实不能让他上野,不然将会百姓涂炭,众生哀怨!

  林若辰打断江春梅,说出自己的观点。这时,林若洁听的七窍生烟,气急败坏:“林若辰,你放屁!你这是在造谣,是在胡说八道!”

  “哦,我知道了,你定是因为秦沁宜被圣上所娶了去,所以才对圣上心怀不满,想趁机劝爹什么都不管,好等着圣上将来下台,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和你的心上人双宿双飞,两人好长相思守?哼,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你以为你还可以和秦沁宜再续前缘吗?痴人说梦!那秦沁宜,早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终日承欢于圣上身下,搔首弄姿,风情无限,她的心里,还哪有一点你的影子?你这辈子,就彻底死心了吧!”

  “我是你的亲妹妹,一母同生,你为了个贱女人而罔顾我的幸福,试问在你的心里,你还有一点为人兄长的意识没?”

  感觉都不被疼爱,林若洁咆哮怒吼。

  见此,林若辰一个上前,毫不犹豫的抬手挥向,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对方的脸上,呈现五指掌印。

  “放肆!你说我罔顾兄妹亲情?那你自己呢?又何曾顾念过?难道遗音不是爹的女儿,你们之间没有姐妹亲情?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亲手陷她于不义,最后还间接害得她坠崖身亡,试问这般之人,如何能得到别人的真心对待!”

  “林若洁,我告诉你,纵使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也不帮你!你如今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一心只想着自己,让爹上阵,摇明了是让他替凤萧去送死,敢问你是怎么开得了口向爹说的?你这个样子,还配为人子女吗?”

  “我为什么开不了口?爹身为一代将军,本就应该沙场赴难,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天命,难道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吗?”

  不认同林若辰所说的话,林若洁大喊大叫,直嚷嚷着若是林渐鸿真战死沙场,那么她自己以后也算是平步青云,节节高升了!

  为了自己的荣华,却不惜要牺牲自己父亲的性命,林渐鸿听着这般话,不由的发笑,脸色铁青。

  “滚!你给我滚!我林渐鸿此生,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以后阳关独木,我们各自为走!”

  猛的一下砸碎了手中的杯子,林渐鸿怒气而道。见此,林若洁含恨死瞪,在江春梅的叫唤下,脸色阴狠,最后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誓意断绝!

  “辰儿,替爹送拜帖给上上王凤芷,就说爹有要事相商,请他务必相见,”

  “是,爹。”

  林渐鸿开口,吩咐林若辰,而林若辰领命,转身走了出去。看来这一次,大家彼此,都要认真了……



  正文 【160】  战帖


  苍茫大地,军队前行,站在车前,燕如歌眺望着远处之景,修身直立,俊脸淡沉。

  “圣上,前面再过不久,就要抵达天凌境内,今晚我们就在此扎寨,先过上一晚吧?”身后,燕星上前,抬手轻指了一下,口中说道。

  “嗯。”

  微一点头,让燕星传命下去,今晚就在此过夜,等明日一早,大军进敌。

  燕星领命,转身吩咐手下尊奉,接着自己没有走离开,而是静静的,站在燕如歌身后。

  仿佛,是一个轻贫的人,忽然间披上了沉稳的外衣,此时的燕星,好似经过自己本国的一场剧变后,人也长大了不少,不再那般的嬉皮笑脸,而是颇有当初他兄长燕月的感觉。

  “圣上,这次攻打天凌的,好像并不止我们一国,还有西南处的祈澜。祈澜圣上,亲王,还有太后皆是身亡,如今大权落在唯一血脉的长公主手里,可是以我觉得单凭长公主一人,是绝不可能撑起这么大的一个局的,所以其间在她身后,必定还有旁人。可是究竟这旁人是谁?我还真是一时间不好猜了……”

  燕星淡淡的,说出自己的忧思,整个人似乎真的成熟了很多。

  见此,燕如歌没有转身,仿佛对他的忧思也有着几分疑虑,但更多的,却还是一种淡淡的,心中了然。

  这个世上,可以有资格和他一争高下的,除了那个人,却还有谁?

  虽然他心里现在还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是在意识上,却已肯定的七七八八了。

  玉无轩,你终于出手了吗?你我两个,终于站上了这必定对立的局面。

  闭上眼,燕如歌低思,在复又睁开眼后,目光辽源:玉无轩来了,那么音儿,也会在吧……

  想起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儿,燕如歌嘴角微微的一抹笑,明天,也许明天,他和她,就要见面了。

  单手负于身后,沉默的不说话。这时候,燕星开口,疑虑些许:“圣上,你说我哥他,真的是被凤萧所获?还有那个季情,她所言的一切,真的都是真的?不会是被人有心利用,想要来个借刀杀人?”

  燕星的话,燕如歌明白,如何多了个心眼的他,还真的不似从前那般简单了。天下之争,玉无轩也势在必得,所以会不会是他联合季情所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嫁祸凤萧,从而达到他的野心。

  季情喜欢玉无轩,为他办事也是情理之中,再者他们本就是暗族中人,为了天下大业,什么干不出?

  还有,毕竟燕月是在圣谷回沧漠的路上失踪的,与其说是意外被凤萧的人虏获,倒不如想是玉无轩暗中派的人,因为这样一来,反而还解释的更通。

  燕如歌知道燕星的想法,在听闻他的话之后,不由的转身,微微笑笑:“阿星,不会是玉无轩的,他这个人,虽然我没有太深的接触,但是却有着将心比心的感应。他虽想得之天下,但却要赢的精彩漂亮,他是那么个力求完美的人,是不会做出这般不入流的事情的。”

  “凤萧为人,在天凌政变时,我已有所知悉,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所以这次的事情,必是他所为无疑。”

  “再者,他曾经伤害过音儿,就凭这一点,我也不会放过他,就当是为父皇报仇,为音儿报仇,为我自己,打开这逐鹿天下的通道。”

  燕如歌的一番话,听的燕星一时沉默,只见他抬眼前方,眼中似是有着什么坚定般,微握起拳,心中低道:圣上,燕星一定竭力辅佐,助你灭了天凌。还有,一定会救出哥哥……

  ……

  第二天的启程,竟是遇到了两国大军的会面,同时到达天凌边界的沧漠、祈澜军队,在苍茫的大地上静静站着,各自都不动声色。

  燕如歌从车上下来,正面迎上抬步而来的三人,在看到那连日来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儿身影后,快的一步上前,将之紧紧拥在怀里。

  “音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猜的没错,我就知道我猜的没错!”

  抱着人儿,情绪有一些激动,燕如歌丝丝忘情,尤其是身子在络到对方胸口的那块他并不陌生的玉佩后,忘情的感觉尤其的甚。

  原来她一直都戴着,原来她真的听了他的话,一直都戴着,他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音儿,我好想你……”

  手臂又圈紧了些,似是想将人儿探进身体里,这时,一旁的墨阑嫣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惊讶,瞪大了双眼。

  看这架势,这个人……他是沧漠的燕如歌没错!但是为什么,却会和遗音抱在一起呢?难道……

  似有些意外和错愕的转过头,眨眼看了看身旁的玉无轩,墨阑嫣自知之明的闭口不语,退在一边看戏。

  而接收到她目光的玉无轩,此时则微笑了一下,温润如玉的轻走上前,像是打着招呼,但又不着痕迹的慢拉开林遗音,头微是一点的对着燕如歌说道:“燕主幸会。”

  “彼此彼此。”

  知道玉无轩的用意,燕如歌也没有戳破,而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军队,针对他的那一句“燕主”,口中回道。

  玉无轩也知道他的意思,并没有回言,而是眉毛微挑的淡淡一扬,俊面浅笑。

  挡在燕如歌和林遗音的中间,玉无轩和燕如歌说着寒暄的话,彼此心照不宣。

  见此,燕星有些看不过了,直接一个上前,对着玉无轩说道:“玉公子真是爱妹心切,都不让林姑娘多接近男子一步,不过好在姑娘和我家圣上是旧识,彼此还心中有情,所以就无须太过谨慎了。”

  笑的拱手作礼,顺势欲将玉无轩逼得后退,燕星是想为燕如歌扫了这么个大的障碍,可是谁知那障碍狡猾聪明,直接一侧,不露任何不妥的彬彬有礼,风度的站立到林遗音的身旁,依然般挡着她,不让其与之前方对视。

  “燕公子此言差矣,在下并非音儿的哥哥,如果硬要说是,那恐怕还得加个‘情’字,所以你这说的无须谨慎,恐怕在下,实难做到……”

  淡淡的,带着反揶的话语,听的燕星全身冒火,随即毫不犹豫的脱口反驳,不假思索:“什么‘情哥哥’真不知羞!林姑娘是我们沧漠未来的皇后,哪有你什么事!”

  “哦,是这样么……”

  听了燕星的话,玉无轩也不相驳,只是双眼别有意味的看着他,看的他极不自然,浑身像是被灌了铅般的不听使唤。

  看到两人此时的表现,林遗音眼中深意,刚欲开口,而这时候,燕如歌抢先一步笑道,俊朗豪气:“呵呵,既是有缘,今日在此相会,那么这天凌一仗,不管将来如何,我们现在,倒是可以联手对敌,不知玉公子觉得意下如何啊?”

  “正有此意,燕主果然过人,深知无轩之心。”

  淡笑的达成一致,彼此知道着厉害关系,此时此地,两个王者,相互望着,不止是望着各自对方身后的兵马,同时望着的,还有那静站一边,目光淡然的……人儿。

  “燕星,快马下战帖于凤萧,就说三日后,沧漠、祈澜,将联手攻进天凌。”

  “是!”

  接到命令,燕星作礼,转身领意而去,而这时候,燕如歌则径自上前,对着林遗音,轻轻说道:“音儿,到我帐中谈谈吧……”

  ……

  天凌宫中,收到战帖的凤萧一脸阴沉的站着,不说话,双眼死死的看着前方。身后,赤朱不说话,深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为自己招来麻烦。

  一时间,殿上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凤萧心下想着,眉头紧皱。

  沧漠、祈澜联合,虽是意料之中,但仍是颇觉意外,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这般自信,自信的都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哼!

  大军压境,林渐鸿罢不肯出,凤芷又不能太过重用,这场战,终究还是得他自已亲自上!

  呵,亲自上就亲自上,他就不信凭他的能力,会奈何不了他们俩?凤萧抿唇,脸色阴沉的骇人。

  “赤朱,传令下去,整顿军力,三日后全力应战!”

  一声冷漠,凤萧转过身来。闻言,赤朱整个人一愣,但紧接着平静了下来,双手领命:“是!”

  “对了圣上,属下有一事欲禀,但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是,回圣上,属下近日奉命观察边境敌军的动向,突然之中,却发现了一个人,看着身影,好像是……林将军之女,林遗音。”

  “什么!你说什么!”

  一听林遗音这三个字,凤萧惊的猛的上前两步,一把抓住赤朱的衣襟,大声问道。

  见此,赤朱小心翼翼,点了点头道:“如果……这世上没有两个长的很像之人的话,属下确定,那个人是林遗音。”

  “林遗音?林遗音!好,当真是好极了!联还以为她死了呢,却没想到她居然是还活着?不错,出现的不错!这下联可是江山美人,尽得其手了,哈哈!”

  抬头一大笑,心情自是好的不得了,凤萧觉得他就快要得要自己心爱之人了,不由乐的喜上眉梢。而且就算不是,但能得到和她长相差不多的,那也不乏是一件美事,所以禁不住的开心,嘴角高扬。

  “来人,摆驾皇后寝宫!”



  正文 【161】 面对面

  所有的人都来了,他正乐得个一次解决,怀着这样的想法,凤萧摆驾秦沁宜的皇后寝宫,面色上有着多日未见得欢颜。

  心情好,是因为听到林遗音还活着的消息,凤萧眼下看到了希望,所以不由自主的,喜上眉梢。

  “皇后,朕今日高兴,所以特意到你这边来,想和你共饮一杯,你不会不赏脸吧。”抬手吩咐下人去准备,凤萧转身坐于榻上,双眼微抬,笑笑的看着秦沁宜。

  “圣上,两国联军压境,天凌岌岌可危,你此时还有心情在这里要臣妾陪你饮酒作乐?书臣妾惶恐,难以办到。”

  声音清冷,脸色淡漠,可以说自入宫以来,他对凤萧,就一直是这样一个脸色。但不过往日是刻意,近日她倒有点真怒了。

  她秦沁宜,为了家中亲人,不惜放弃了一切,爱情,尊严,为的只是保亲人们的周全。

  他可以生不如死,可以行尸走肉,但是对于她的爹娘,她纵然是有气,但也仍想他们平安。

  她已经没了一切,在这宫中,她虽是六宫之首,可她却从来不争些什么,她每天只希望的,就是凤萧不要前来,这样她也也好落个清静。

  两国联军忽袭天凌,她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却知道只要战争,就一定会有厮杀,会流血,会伤亡,然后家之不家,国将不国。

  她想她的家人平安,不然她所做的一切便没了意义,可是眼前这个主宰天凌存亡的统治者,到现在居然还有心情邀她喝酒,这叫她如何不生气?如何能与之把酒对欢?

  “家国危难,圣上居然还有此等心思,难道真是想学那星落,灭国忘奴吗?”秦沁宜说道,双眼直瞪。

  见此,看着她这番的严厉表情,凤萧笑笑,一脸似不在意的神采:“灭国亡奴?这不正好投了皇后你的意了吗?朕知道,你从不想嫁给朕,如果天凌真的亡了,那你便可以自由,从此解脱,和你自己的心上人双宿双飞,鸳鸯神仙...”

  凤萧的话说着,眼神有些淡淡挑衅,见此,秦沁宜不说话,只是悲从中来:她还有什么资格和自己心爱的人比翼双飞?她已非完璧,不在贞洁,又有什么颜面对,面对......

  一时间不说话,将脸瞥向一边,凤萧看着对方这般摸样,不由的脸色微冷,嘴角轻扬。

  “怎么?想起玉无轩了?觉得他死了,你和他再无可能了?”

  不知道林若辰在秦沁宜心中的存在,还以为她至今都想着玉无轩,凤萧故意说些阴讽的话,想让秦沁宜难受。

  伸手挑起秦沁宜的下巴,手指不断地在她的脸上摩挲,凤萧知道她心中有人,本应该为自己被戴绿帽子而生气,但是今日知道林遗音仍活着的消息后,他的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所以对秦沁宜,也就没有什么了。

  一把甩开对方的脸,凤萧阴邪的眼,上下的打量着秦沁宜,口中不由得笑道,话语幽幽:“秦家沁宜,天资秀丽,端庄大方,果然是上上之品,世间不可多得!如果不是因为朕最先心里有人,对于你,朕必取其心。”

  说的好似一脸的不在意,凤萧微微的站起身,俯眼轻视秦沁宜,笑得无谓:“不要急,很快你便能和你的心上人见面了,而朕......则也拥有了自己的所爱。”

  什么意思?

  不懂凤萧在讲些什么,秦沁宜疑惑的抬起头来。而正在这时候,凤萧猛地一把拉起她,顺势将她压在一旁的榻上,身子用力,双手紧扣之。

  “不明白什么意思?那朕就告诉你。朕喜欢林遗音,想立她为皇后,之前朕以为她死了,所以这才选的你,可是如今,朕知道她还活着,就在敌国的军营里,朕高兴,高兴就在灭敌的同时还有得到梦寐以求的美人,所以特来和你分享喜悦。”

  “林遗音没死,自然玉无轩也死不了,所以朕的皇后,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也就是你和朕能够了解了,呵呵。”

  说话中俯下身子,死压着挣扎的人儿欲行其事,凤萧呵呵笑着,一件一件的扯掉人儿身上的衣服,在得意中,就喜欢欣赏对方那冷漠无澜的嘴脸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撕碎!

  “朕的皇后,朕这是好心,等到朕得到了所爱,必定心慈仁善的放手与你,所以,在趁着一切还没到来之前,和朕好好享受下这仅剩的温存吧,不然以后,你就是想要,那也要不到了,哈哈!”

  邪肆的一把固定住秦沁宜的双腿,跻身的硬入进去,在凤萧的粗暴下,秦沁宜将脸撇开,手死死地攥起。

  眼中,慢慢有泪,顺着脸颊淌下,成婚这么久来,这样的事情,她不是没有经历,可却是只有这一次,她哭了,哭得无法控制。

  太好了,遗音她没有死,玉无轩也没有死,虽然她自己本身再也不可能得到幸福了,但是她们,她的朋友们,他们还有希望。

  眼泪,肆意的淌着,有喜悦,有痛苦,秦沁宜躺在榻上,任凤萧发泄似的在自己身上作为,眼睛慢慢地闭上,沉默无声,如同死人。

  她脏了,很脏很脏,所以这辈子,注定的不到幸福了吧......

  三日后,各国出兵,三军对垒,凤萧站于车撵前,目光幽暗的看着前方,眼神死沉。

  仿佛无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抹灵动的纤白,静静的伫立。凤萧贪婪,脸上露出了渴望的神情,嘴角微微的吊着。

  “沧漠,祈澜,两军无故,为何前来侵犯我天凌?难道是想置天下人于水火,发动战争?”

  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凤萧之所以不惜以暗计挑起矛盾,就是想要逼得其他两方先动手,然后自己以正义之士自居,平天下乱。

  一听凤萧说风凉话,对面的墨阑嫣气的不能自已,直接一个怒气上前,大声而响亮地喊道:“王八蛋,你明知故问!明明是你居心叵测设的局,现在居然还有脸在这儿演戏?简直是可恶至极,下作之极,哼!”

  “朕可恶?朕下作?敢问飘飞公主,这话从何而来?”

  笑得奸诈无比,一脸的无谓,对上燕,玉二人身边的墨阑嫣,凤萧扯着嘴,话语而道。

  闻言后,墨阑嫣皱眉,一脸的怒容道:“还想狡辩!你敢说季情不是你派来的?清平公主不是你派来的?你用心险恶,妄图通过美色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死老燕主,害死我皇兄,凤萧啊凤萧,你简直不要脸的可以!”

  大声地呵斥,声音直上云霄,面对墨阑嫣的质问,凤萧嗤之以鼻,毫不在意:“呵,季情?清平?是朕指示他们两个去害死你们两国国主?这是不是太好笑了点?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吧?”

  “且不说季情早就在数月前已经死了,就算是如今她还活着,也不可能去害老燕主?依朕看,是那老燕主自己年事已高,却仍色心不改,这才害得自己,一命呜呼。”

  “再者,关于你国国主墨阑清的死,朕也有所耳闻,原因是你们的二皇子从中搞鬼,害死了自己的亲兄长,然后以死谢罪,这其中,有关我们家清平何事?如果真要严格计较起来,恐怕我们天凌,该向祈澜讨个说法吧......”

  “你放屁!根本就是你天凌所为,居然还敢在此信口开河!凤萧,你不要嚣张,虽然季情已经死了,但是你们清平还杂,是否要本公主将她带上来,好让你们兄妹俩来个当面对质啊!”

  怒的一挥手,示意侍卫将清平带上。见此,凤萧虽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是为之一动。当然,他这种动,不是担心自己妹妹的死活,而是在听到‘季情已死’之话后而感到的意外。

  难怪季情失了踪迹,任凭他的探子怎么找也没找到,原来是身死在外,明白。

  “皇兄,救我!救我!”

  “圣上,他们不会对公主怎么样吧?”

  身旁的赤朱见清平被带出,心中不由的担忧,只见他转眼看向凤萧,口中问道。

  清平双手被缚,全身动弹不得的被侍卫押着,见此,赤朱心疼心上人,拧着眉就要上前。可是此时,凤萧却一手挡在他胸前,一脸无所谓的笑道,口中话语无情:“朕妹既已嫁入祈澜,那便是祈澜之人,此时祈澜叫她说什么,她都会说,实在毫无说服力。”

  “朕一向很疼这个妹妹,总想着她能幸福。可是不想她却被皮色所诱,连同祈澜二皇子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身为兄长,朕痛心疾首,为了平复众怒,朕如今唯有挥泪斩亲了!”

  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怕清平在人前将他的事都抖了出来,凤萧不想节外生枝,状似给祈澜一个交代,一伸手,一搭弦,箭羽直从他手中飞了出去,方向正对清平胸口!

  “你想杀人灭口!”

  一见此情景,墨阑嫣立刻身子一动,将清平拉了回来,双眼怒瞪。

  而见状,凤萧抬眼微的扫了对面一下,目有所意的在林遗音的脸上停留了数会,口中讲到:“自古犯错就要受罚,皇子庶民同罪,朕这是在给祈澜一个交代,平息众怒,你们若有诚意,就赶紧收兵回国吧,不然这千古骂名,可是你们祈澜开启的头。”

  知道对方不可能轻易收兵,凤萧故意这么说,想用之激将之法,对其士兵心理产生效果。

  这时,玉无轩知道他的伎俩,淡笑一声对上燕如歌,俊面浅吟,意味微玩,同对方相视一眼,接着各自转了开去。

  “你少装模作样,我看你就是想掩盖事实!”

  墨阑嫣气得大叫,紧握着的手不禁微有颤抖。这时,凤萧淡笑了一下,抬手一挥,像是示意着什么,紧接着便见一个散发的女子被带上,定睛一看,原来是林家若洁!

  “音儿,我看见你了,请上前一步说话。”

  看到林遗音,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凤萧想在这大战开始之际将话说清楚,以此好获之美人心。

  一句“音儿”,激起浪花千层,让林遗音在自己皱起了眉头的同时,也让玉无轩和燕如歌眼中寒光一闪,一股杀意顿时油然而生。

  林若洁抬头,不敢相信的死瞪着前方,虽然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只一眼,她便能知道那立于对面的女子,就是她一直恨之入骨的妹妹——林遗音!

  贱人,真是个贱人!她还没死?她居然还没有死!她想活到几时,她想害人到几时?她恨,她好恨!

  身子不禁的动了起来,似乎想要冲之上前,这时凤萧一把拉住了她,笑的对着对面的林遗音,一字一字的说道:“音儿,你看,你二姐想你了,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音儿,你知道吗?其实朕在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只是当时迫于无奈,这才娶得季情。音儿,这么久来,你一直是朕心头的挚爱,朕惜你疼你,不愿看到你受苦。”

  “都说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你一个女儿家,怎好和那些人混在一起?还是快点来朕身边,让朕好好保护你,以免你受到那些不必要的伤害.......”

  双眼含着诚意,似乎深情款款,凤萧来到林若洁身边,握住她的脸,笑笑而道:“音儿,朕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你也肯定很想你姐姐,所以你还是快些过来,以免你姐姐心中担忧呢。”

  用林若洁要挟林遗音,想将其要挟来,其实凤萧并不是傻子,知道她俩关系不好还偏要做此傻事。

  他这只不过是敲山震虎,想通过林若洁来暗指林府所有人,意味如果林遗音不乖乖听话,那么他便翻脸不认人,不客气的对付林府。

  卑鄙无耻,阴险下流,凤萧眼看着林遗音,和其打着心理仗。

  可是这时,燕如歌和玉无轩却同时向前,对着凤萧微微一笑,话语似寒而非寒的说道:“音儿之事,就不劳阁下操心,眼下之时,还是请阁下多关心关心其他吧。”

  修手一挥,似有示意,在两人的指示下,沧漠,祈澜军力而动,朝着天凌,摆出架势。



  正文 【162】 人质

  凤萧一笑,唇略弯弯,转眸扫了眼四下,话语说到:“两国合力,欺负我一国?既然是你们不讲道义在先,那朕也不用客气,不许给你们谈什么仁义!来人!”

  手一抬,双手鼓掌,凤萧戏笑,传有旨意,将台前的林若洁拉至一旁,然后在得意中,眼见着四个人被带上,被推与前。

  燕星,觉能,秦沁宜,秦修宜!

  卑鄙,真是个卑鄙小人,居然拿人质来要挟,而且个个还都是颇具重量,掐到要害!对方三人看着如此,在怒恨凤萧的同时,皆不由紧握起手,嘴角紧抿。

  “哥!”多日不见,但却是在此等情况,燕星红着眼,高声唤了句。

  见此,凤萧微笑,慢慢地走上前来,一圈圈的在他们四人身边绕过,口中说道:“法觉寺主持觉能,虽为一代高僧,但实则却是沧漠奸细,探听我天凌秘密多年,朕今日捉他前来,是以为天凌百姓做个交代。”

  “沧漠侍卫燕月,为朕偶然中抓获,本来朕还怀着仁义之心欲将之送回,但不过眼下沧漠来犯,朕也没了这个必要。”

  “秦之沁宜,朕的皇后,朕乃真心待她,封之为一国之后,谁知她却终日心念他人,还跟别国私通,如今朕实在忍无可忍,唯有下令捉之。”

  说话间,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玉无轩,凤萧继续,接着说道:“至于朕的大舅子,秦之修宜,他则是完全支持自己的妹妹,对于妹妹所犯的错,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加以帮助,实属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列数完四人的罪状,凤萧停下脚步,抬眼定定的看着面前。

  见此,墨阑嫣按耐不住,直接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开口骂道:“卑鄙小人,不要脸!”

  “呵呵,是么?彼此彼此吧。”

  “你!”

  墨阑嫣气急,面对着这个间接害死她哥哥的人,她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以慰亡者在天之灵,所以当即扬手,准备开战!

  可是燕星怜惜,不忍自己的亲哥哥就此而亡,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死死地,不让之落下。

  “你放手!”

  “不放!”

  争持不下,两人相持,凤萧见此情景,不由乐得大笑,直挥了挥手,示意而道:“如此难办,实在不知当如何是好啊?哈哈!”

  “你少得意,我有你好看!”

  墨阑嫣怒瞪对方,气得两腮鼓鼓。见此,林遗音转眼淡看,神色有些微动。

  “音儿,怎么样?我知道你也是不忍,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朕是真心喜欢你的,只要你肯到朕这里来,朕保证将他们四个平安放出,然后我们该出兵的出兵,该战斗的战斗,谁也不玩阴的,如何?”

  似乎是言归正传,有心谈着条件,凤萧此时站到燕月旁边,嘴角微微的笑着。

  燕如歌大怒,大有一种将天凌夷为平地的冲动,可是由于燕月和觉能的存在,让他无法动弹。

  燕月燕星,是和他从小一起玩大的侍伴,虽是上下级关系,但却情同手足,感情好的无人能比,不是一些言语所能讲明。

  他们是他的左右手,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如今他虽恨凤萧,但却不能罔顾燕月的生命,陷他于危境!更何况还有觉能法师,这个一生都为了沧漠远离亲人,隐姓埋名数十载的忠臣,他燕如歌,如何能对他们抛之弃之。

  “阿月......”

  手,紧握着腰上的剑柄,指节深深的泛着白,一时间,燕如歌犹豫,踌躇着到底该不该出兵。

  不得不说,凤萧为人真的是狡诈透了,竟是这么阴险的握住了他们的脉门,姑且撇去燕月和觉能对燕如歌的重要性不论,就秦沁宜和齐向远两兄妹对林遗音,玉无轩来说,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秦沁宜是林遗音在这异世唯一觉得心性相投的同性朋友,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她有事!在这对于玉无轩而言,虽然他并不喜欢她,但是却把她当成知己,一个可以彼此很好相处的知己。

  至于秦修宜,虽然以前和他相处,是因为身份使然,必要伪装,但是他对他给与的关心和新人,却还是让玉无轩感到暖心,所以今日,他不会容许他们有事,谁也不能在他面前害得了他们!

  眼神,微微的,虽然没有太多的波澜,但却满满的,都是寒冷!在这彼此对峙的时刻,看出了各自的想法,燕月高说,大声而道:“圣上,别管我,我一个人死不足惜,但是千万别放了这个奸贼,祸害苍生!”

  决绝的神情,一副欲之就义的摸样,在燕如歌和燕星的同时皱眉下,燕月猛地将眼闭上,不再去看任何人。

  “一切迷人,悟得自性,只知佛不见自相,不有自智,何曾度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故言忘心无出现菩提,生死涅槃本平等,何灭度之有?”

  身旁,觉能法师也随之闭眼,静静的念着经文,仿佛无我,超化众生。

  两人的沉默,以说明的再清楚不过,他们放弃,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求一成全。

  秦沁宜看着一旁的两人,默默地与秦修宜对视一眼,接着同时,也闭上了眼睛,全然的听天由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事到如今,她已再也管不得什么,只是在临死前,能亲眼看见林遗音和玉无轩都活得好好的,她此生......无憾。

  接收到秦沁宜含笑的祝福,林遗音紧的抿起嘴,而这时,当看清楚所有的秦修宜瞪大着眼睛扫过她,再扫过玉无轩,接着扫视到立于后方的小桃的脸上,复杂的神情交织成一条线,其中既是欣慰,又是感叹,既是动容,有是胆怯。

  太好了!小桃没死,她真的没死!她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虽然神色冷清,但却能使他感到心安,让他的心不在忐忑,终于归乎平静。

  曾经以为林遗音的离开,小桃也随之追随,此生他们两人注定相隔,阴阳终难相见。

  曾是恨天怨地,为了天道不公而兀自伤心;曾是伤心绝望,为了挚爱逝去而痛苦不已!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了精神支柱,他齐向远苦寻无果,只能借酒消愁,于是第一次知道了原来爱——还真是个让人肝肠寸断的东西。

  一切以为的失去,如今却全然颠覆,知道小桃好好地活着,玉无轩也没有死,齐向远顿时间明白秦沁宜的感受,兄妹同心,其利断金。

  别了小桃,好好活着,今生不能与你厮守,但求下辈子,能够有缘再续.....一滴诀别的眼泪,含着无比的祝福,秦修宜闭眼,嘴角微微的凝着笑。

  见此,见他们几人都不怕死,凤萧不由得有些不悦,眼睛微的横起,眼珠慢慢地转着:“怎么?就真准备这么看着他们死了?想不到你们的心也不比我们好到哪去,为了目的,都是可以不折手段的,呵呵......”

  戏虐的话,充满着讽刺。这时,换没待对面台上的人儿有所反应,这边秦沁宜突然猛张开眼,看着林遗音高声而到,说罢就要咬舌自尽。

  “遗音,帮我杀了凤萧!一定要杀了他——”

  积极的张开嘴,用力的朝自己的舌头咬去,秦沁宜去意坚决,但趋势被早有预料的侍卫阻拦而下,紧紧地塞住她的嘴巴。

  凤萧拿他们当人质,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死,所以在他们每个人身边都备有了侍卫,以检测他们的行动。

  秦沁宜的轻生之举,惊得数人大呼,只间队伍中,林若辰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站在台下猛地叫道,声音凄厉:“沁宜,你答应过我的,怎可说话不算!”

  悲伤的语气,带着怒气,见着林若辰站出,所有的人都愣了一愣,似有些无法反应。

  凤萧不知林若辰和秦沁宜的关系,狐疑地看着场下。而见此,林遗音和玉无轩则是一目了然,相互的对看一眼,神情幽深。

  本不欲这么早的出现,想静观一会,可是却见心上人的轻生,林若辰此时再也按耐不住,对着秦沁宜声色剧痛:“沁宜,你忘了你曾答应过我的的事了吗?你说你会为了我,好好地活着,可是现在,你为何要这般?”

  “我还可以好好地活着吗?还可以在面对你吗?不,我没有资格,我配不上你,所以林若辰,你还是把我忘了吧。”

  用力甩开侍卫的手,满带着苦涩地说着,秦沁宜别开脸,不去看林若辰那张满是难过的脸,垂下眼睑,任眼泪直流。

  是!她是答应过他好好活着,可是时至今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是如何面对。

  她原以为,她可以为他保留着自己的最后一寸骄傲,可是在凤萧一次又一次体无完肤的摧残下,如今她又有何面目去面对自己心爱之人?

  她想死,想解脱,觉得唯有这样,才是她真正的归宿!所以她下定了决心,宁愿背弃誓言,也不想在屈辱下苟活在这世界上。

  “若辰,忘了我吧,我不值得。我秦沁宜今生配不上你,但愿来生......”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7:16
  正文 【163】 交战(1)

  一个转头,趁一旁侍卫来不及阻止时,秦沁宜张嘴,欲再次轻生!

  阻止不及,没有完全截止,当凤萧单手握住秦沁宜的下颚,紧紧的捏住时,殷虹的鲜血,还是顺着她的嘴角淌了下来。

  “沁宜!”林若辰惊慌大叫,欲的要冲之上去。

  而见此,凤萧却哈哈大笑,转眼看着她,口中笑道:“放心吧,死不了,不过是咬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事。”

  知道秦沁宜的状况,好在最后他出手及时,凤萧将转眼回到眼前,眼光微有挑讽的看着秦沁宜,揶揄道:“呵,还真看不出来啊,朕的皇后。想不到最后和你的郎情惬意的人居然不是玉无轩,而会是这名不见经传的林若辰?呵呵,意外,简直令朕意外。

  眼睛一转,笑意奸然,握着秦沁宜的下巴,凤萧单指摩挲,不断的回来打转道:”不过朕倒是有些奇怪了,想不通你怎么会弃玉无轩而选择此人?那玉无轩,天凌第一公子,生的是风华绝代,飘然若仙,你喜欢他,倒也属正常,可是眼下你却眼乏乏,居然会喜欢上这等看似平庸之人,实在叫朕心头颇为不爽啊。“

  ”朕自问长相风华及不上玉无轩,但是却不知比这小子好上多少倍,可是自大婚以来,你却全部心事扑在他的身上,对阵不理不睬,这口恶气,朕咽之不下,定要杀了他以泄心愤!”

  一手甩开秦沁宜的脸,一面死瞪了下林若辰,凤萧扯嘴,神色幽幽的抬眼:“音儿,你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秦沁宜用你兄长来羞辱于朕,朕气之不过,定要用他的血来平之!但是,你如果答应朕的要求,到朕这里来,做朕的皇后,真会额外的赦免他们,放他们离开,让他们此生此世,做一对快乐逍遥的神仙,如何?”

  “再者,朕答应你的话不变,只要你肯过来,真保证还将他们其余三人全部释放,不会动他们分毫!”

  一脸自信的表情,说白朝对面站台上伸出了手,凤萧临风而立,似乎一切尽掌于他手。

  燕如歌不悦,俊脸冰寒,而一旁的玉无轩则淡淡微笑,虽是玉面如风,温煦缱锩,但是在他的眼眸里,却藏着万年不变的寒霜。

  林遗音没有表情的笑了笑,她从来不知道凤萧对她竟是还存了这样的心思,令她不觉得有些讽刺,嘴角微微上扬,讽刺尽现。

  “凤萧,我看你是懒蛤蟆想吃谈鹅肉,异想天开!我们遗音是什么人?岂是你所能非分之想的?简直笑话!识相的就赶紧将他们四个给放了,不然的话,我们踏平你整个天凌!”

  一声怒骂,墨阑嫣咆哮而道。闻言,凤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双眼定定的看着林遗音,缓缓说道:“音儿,你真不肯过来吗?只要你来,朕保证放了所有的人,你爹,你哥,还有你的姨娘和姐弟们。”

  “音儿,朕是真心喜欢你的,比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早。朕不想用极端的手段对付你的家人让你伤心,所以你不要逼朕,不然的话......"

  笑的眼神陡然变冷,阴寒的走到人质面前,凤萧一把抽出侍卫身上的剑,毫不犹豫的往人质分量最为轻的觉能法师肩头刺去,一下又一下,杀鸡儆猴的做给对面的众人看!

  血,喷洒了出,见到不少侍卫身上,有的斑斑点点,有的一片一片。虽然凤萧刺的是肩膀,不伤及性命,但是在他残忍的手法之下,觉能法师的伤口还是不堪入目,脸色惨白的犹如一张白纸,无半丝血色。

  ”法师!"

  燕星看不过去,握紧拳头死咬着牙,双眼愤怒的瞪着。

  而见此,凤萧得意,戏谑的朝他看了一眼,接着拔出刺在觉能肩上的剑,缓步的,朝燕月走去。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是这位沧漠的御前侍位好不好?哎呀,刚才对付个法师是,朕涂鸦的来了个马蜂窝,千疮百孔的煞是难看,现在这一次,该弄得漂亮些了......可是怎么弄呢?这漂亮之说......"

  “嘿嘿”两声你,只见凤萧自言自语,接着拿着剑,在燕月的面前比划了比,然后手臂摆动,用力两下,在燕星惊恐的叫声中,猛然将燕月的衣服划破,显出了他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

  “朕要在他的身上刻满‘贱’字,然后各种笔法都要尝试,相信完了后这一定会是个杰作,用来赠于沧漠最为不过,到时候还请燕主不要太喜欢,以免朕日后得意忘形,自我膨胀呢,哈哈!”

  “哦对对对,这身上划了,脸上自是不能错过,要不然作品就是了功效,不能第一时间的引起别人的注意岂不坏哉?嗯,有道理,就这么办,朕就先划脸上,来个抛砖引玉,嘿!”

  剑比划道燕月的右脸颊,接着又比划道他的左脸颊,凤萧像是在犹豫,不知道是该从何开始下手。

  这时,燕星再也忍受不住,身子一跃的就要冲之上去,想和对方拼命,将燕月救出。

  “阿星,不要冲动。”

  沉着声,用眼瞟了下凤萧四周蠢蠢欲动的侍卫,燕如歌沉默的告诉燕星这是个陷阱,让他不要意气用事,以免误了大事。

  可是救人心切的燕星哪管得了这么多,一个摇头手臂一挥,呼的冲了出去。

  那是他的哥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怎么可能看着他为难?怎么可能看着他受辱?不,他一定要救出他,就算今天他是死了,他也一定要这么做!

  “阿星!”

  挣开燕如歌的手,好不顾一切的向对方站台上跃去。见此,在燕月大喊“回去”的同时,凤萧眯起眼睛,像是一脸诡计得逞的样子,眼中精光一闪,接着便见数百个天凌弓箭手拉弦搭箭,准备射击!

  “阿星,不要!”

  一声凄厉,带着绝望,燕月仰天大啸,眼睛猛的闭上,似乎不忍见之这心碎的一刻!

  所有人都愣住了,无法阻止着即将发生的事情,可是就在这时,一条白绫横扫前方,在不断旋转挥摆中,挡住了箭雨的来袭,接着猛地一拉,环绕三圈,将燕星的腰身困住,猛地往后一拉,好似神龙摆尾,又似贯划长虹般,挡在了前路又救回了人。

  “阿星。”

  一见燕星被救回,燕如歌立刻示意身旁侍卫按倷住他,不让他轻易动弹,而与此同时,他则向林遗音点头,表达心中感激之情。

  林遗音的突然出手,任何人都没有料想得到!看着那一身纤白,脸上没有过多笑容的她,手执白凌,静静而立,宛若九天仙子般遗世独立,让所有的人,一时间愣住,心在那一霎那间猛然骤起。

  音儿......?

  凤萧眯起眼,似有打探的看着对面的人儿,仿佛对于她刚才所露的一手是意外有意外,直不由得狐疑,心下思索。

  而至于秦沁宜和秦修宜等人则满是不敢相信的张大嘴,神情惊讶。

  燕月对于林遗音的出手,心中满是感激,于是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脸对着天空而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燕月这一生,可以为沧漠粉身碎骨,但却唯独不能做这要挟的棋子!凤萧,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想要在我身上划‘贱’字,下辈子吧——”

  一声凄厉,对天长啸,为了不成为燕如歌的拖累,为了不让自己的弟弟冒险,燕心星说完,便猛地闭上眼,运集自己全部的力量,顿时一瞬间的往天灵盖冲去!

  “哥,不要--”

  挣扎中的燕星,一见此中清形,立刻惊得全身僵硬,呼声震天的悲吼着,一动不动。而在他身边的燕如歌,看着燕月的疯狂举动,第一次失了风准,失控的上前一步,紧握拳头。

  集身体的全部之力于天灵,突破气障,瞬间爆发,这是一种极其极端的自杀方法,没有余地,没有后路,即使是在身体被缚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自行了断,无需受制。由此可见在燕月的心目中,这种感觉是来的多么强烈,强烈到他可以为此放下一切!

  别了,圣上!别了,啊星!愿你们今后都好好的,可以实现大统的愿望,众人敬戴,万世流芳!

  燕月无能,不能再陪你么一起走了,可是无论世事如何,燕月的心,都会始终和你们在一起,共同经历那风风雨雨,共同迎接那创世神话!所以圣上,加油吧!所以啊星,努力吧!

  眼神,紧紧地闭上,气冲头顶!在这全身异样的感觉之下,在这似乎已经接近永恒的黑暗之时,燕月微笑,深深的笑了。

  他终于,没有给他的国家带来拖累,这一死,--值!

  气流的旋转,隐隐随着大脑而去,而正在这时候,林遗音身影一动,跃然而前,在空中划来一道美丽的弧线,直朝对方的战台......而去!



  正文 【164】交战(2)

  身影一动,牵扯万千,这边天凌军一见那抹优美的弧度,如破竹般的势来,立刻惊的全军戒备,搭拉起弓箭,瞄准目标,想要将之射下。

  “混账东西,放下!”

  凤萧一见此情景,立刻喝出声来,阻止一切,然后自己猛的一甩袍摆,身体“呼”的一声跃了出去,直朝那身影而去,为之阻挡。

  两道身影,一青一白,交手在空中,毫不承相让,众人在感叹林遗音武功竟是如此之好的同时,也不禁对凤萧的身手产生了担忧。

  天凌凤萧,一直深于掩藏,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人知道他全部的底细如何?故此这样的一个人,实难不叫人为之发虑。

  从默默无名的庸人,到现在奸诈无比的枭雄,凤萧他到底还有多少事不为人知的?比如他的武功?比如他的手段?

  空中的交手,明显林遗音占着上风,可是凤萧他虽然不敌,但是对于他这个曾经对外宣称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人来说,已经是极为意外之外的意外!

  两人交手,气流呼涌,台下双方人马都不敢动作,只个个抬头注视。

  见此,小桃眸光一动,身影猛的跃出,朝着四个人质而去,意欲救人。

  可是就在这时,似乎早已经被吩咐过的侍卫们立刻反应,箭雨转移,密密麻麻的朝之射去!

  燕星一跃,帮着小桃抵挡。而见此,对面的秦修宜急了神情,不由得大声而呼:“小桃,回去,别管我们- -”

  箭如暴雨,密密而下,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救人实属不易,虽然燕星和小桃彼此联手,但是恢恢箭网,实难靠近。

  秦修宜心切小桃,不由得猛然摇头,而一旁的燕月则仍是闭眼,聚气于天顶。

  林若辰放不下爱人,也随之加入战斗,于是三人同力,在连天的射箭中,毫无畏惧的向前冲去!

  看着拼死而来的三人,天凌侍卫个个戒备,立刻增援,由第二批弓箭手赶上。

  天凌本资源丰富,各种种类都有,所以在武器上,是以弓箭著称,已之为甚!

  今日这些,不过是他们的九牛一毛,但是在这强大的攻势下,他们三人想突破,怕是形式上很难。

  为了救人,他们三人百折不回,见此,燕如歌和玉无轩同时出手,为之挡开牛毛般的箭器!

  “阿星,速战速决!”

  身形快速的移转着,燕如歌和玉无轩两道身影在空中交叠,同时挡回了各路射来的箭芒,动作潇洒,身姿俊逸,足令男子也不禁为之感叹。

  有了后盾,小桃、燕星、林若辰三人快速的向前冲去!而这时,看守人质的侍卫们一见如此,于是在接到凤萧的示意后,便随即意识到危险袭来,于是全都面露凶相,拔剑紧搭在四人的脖子上!

  “后退!不然再过来的话,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

  恐吓的话,连带着剑刃深了几分,在四人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

  三人一见,不由心中一惊,脚步犹豫的上前,彼此顾及的相看。他们想救人,可是动作快不过对方手中的剑!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

  心中迟疑,三人停住。见此,觉能法师一个点头,口中大声诵念《往生咒》,接着脖子一动,飞溅三尺,气管直直的朝剑刃而去!

  “法师!”

  一句呼喊,带着最后的微笑,觉能法师咽气而亡。而这时候,为了不再让自己成为对方的负累,燕月也突然猛的张开眼,气冲于顶,全身经脉逆行,在瞬间爆发,自我了断!

  “哥- -”

  接连着觉能的离去,燕月也终于选择了他的道理,只是虽然他去的没有遗憾,但是在临死前,他的双眼却始终看着燕星的方向,似乎是在对他说:阿星,以后哥哥不在了,你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上次的分离,不想今日却变成了诀别,看着台上那两个拭去的身影,燕星全身泛冷,冷的他明明艳阳当头,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沧漠的将士行默哀大礼,为着他们逝去的国人,而于此同时燕如歌则紧抿着嘴,俊薄的嘴角紧成一条线,深浓的化不开。

  林遗音与凤萧交手,一个轻晃出掌袭击,正打在他的左肩上,让他顿时身失平衡,“嘭”的一声朝下砸去。

  “圣上!”

  “圣上!”

  将士惊慌,连忙去扶,顿时间天凌军中有些混乱,弓箭手们见此对准箭头,欲取林遗音性命,可是就在他们众箭齐发之际,林遗音一个转身挥舞白绫,运上体内那如虹的内息搅动气流,使之天地风云变幻,风起云涌,斗转星移间呼啸着骇人!

  强大的气息,瞬间主动者箭雨,使之一时间全部反向,朝着天凌侍卫而去。

  “不好!保护圣上- -”

  一见箭雨反向,侍卫们都大喊了起来,忙七手八脚的用剑抵挡。可是尽管如此,犹豫事出太为突然,不少的天凌士兵都受了伤,或轻或重,或生或死。

  为了抵挡箭雨,看守人质的侍卫松懈了戒备,而正在这时,林遗音长绫来袭,猛的一下子将所有人圈住,手上用力,四人顿时飞了起来,落入联军的戏台。

  “哥!”

  “沁宜!”

  虽救出了人,但终是不及,此时林遗音落回台上,看着燕星和林若辰冲上前,她的心隐隐为痛,沉默的闭上眼睛。

  只要再等一会儿,就再等一会儿,她或许可以将他们救出。可是世事难料,谁也不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命中注定,以血祭奠,觉能和燕月他们俩,对沧漠的感情太深,身上的责任太重,所以才会如此决绝的抉择于此,了断凡尘。

  心中,微微的自责,林遗音默默低头。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即使眼下她救出了燕星和觉能,但到了最后,他们还是一样会死,因为早在他们被押上之前,凤萧因忌讳他们沧漠的身份和武功,已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们服了断肠毒药,事后活不过三天。

  凤萧这么做,只是针对沧漠,所以并没有以此为难秦家两兄妹,于是也正好让林遗音撞了个正好,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哥!”

  抱着燕月的尸身,燕星泪流满面,整个人呈现悲恸之色,令人无法不为之动容。而与此同时在他身后,将士们收敛好觉能法师的遗体,庄重而尊敬的微低着头,神情哀默。

  “来人,吩咐下去,好生看护两位国士的遗体,厚葬!”

  “是!”

  听着燕如歌吩咐,侍卫领命。

  这是,燕星悲愤的一抹泪,抬头死死的盯着对面前方,湿润的眼中露出厉光,接着在重重朝自己哥哥身前叩了三个响头后,起身站起,咬牙的不发一言!

  “沁宜,你没事吧?”

  林若辰关心心上人,一把的将她抱之在怀,不住的慰惜。可是惊魂未定的秦沁宜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是瞪大双眼,一脸表情茫然。

  秦修宜相较秦沁宜来着看算是镇定,可是刚经历了一起生死,又眼见着同伴离去,那种血淋淋的冲击,直在他的心里掀起了巨浪,让他久久不能为之平静。

  “小桃,小桃……”

  感觉孤立无援,急的抬起头来,秦修宜慌乱的向小桃看去,想在她身上得到些些的慰藉,以求安心。

  可是小桃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且闪躲的撇开他的目光,直走到林遗音身边,于她同在一起。

  没了人质,交战可以开始,这时,看着对面台上的所站之人,林遗音眼角微瞥过自己身旁的两人,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发号施令。

  “音儿,难道你真的这么无情,要和朕兵戎相见吗?朕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什么你不肯给朕一个机会!”

  知道再无余地,大战一触即发,凤萧站直身子,大声的对林遗音吼着。

  “音儿,既然你无心,那就别怪朕绝情,既然这一条路是你执意要选的,那就不要怪朕将它腥风血雨,无限扩大下去,哼!”

  猛的一甩袖子,目光变的狠厉,凤萧对上燕、玉二人,阴毒的笑容慢慢扬起,声音阴阳诡异而道:“带上来!”

  “是!”

  一声令下,只见几个侍卫转身,随后复又拉出几人,定睛一看,竟是林府中人,二姨娘江春梅,四姨娘田蝶儿,和长女林若心,次子林若安,再加上之前的二女林若洁。

  “燕如歌,朕听说开战之前,定是要用人血来祭天,这样才会有好的兆头。刚才,你们已经有两位国士为之鲜血而洒了,那么如今,该是轮到朕来祭拜,用这鲜活的热血,寄慰苍天- -”

  一声高呼,带动着台下的将士附和,只见凤萧奸笑两声,一步步的走向五人。

  次子林若安,之前才刚过六岁,是个十足的小孩,此时一见这架势,不由吓的哭出声来,大呼唤娘。

  而同时,知道了凤萧的用意,林若洁骇的浑身发软,不禁的哆嗦着嘴,口中哀求:“圣上,饶了臣妾吧,臣妾是真心待你,会尽力侍奉于你,你不要杀臣妾,要杀就杀她们好了……”

  不顾自己的亲娘,不顾自己的兄弟姐妹,林若洁一味苦苦哀求,一连说出了好多她曾经讨好凤萧的下作事情。

  闻言,凤萧阴笑,一个挥剑划破了她如花的脸蛋,接着口中恶言恶语,口气颇为不善:“给朕闭嘴!”



  正文 【165】交战(3)

  “贱人,给朕闭嘴!”

  一道剑光,伴随着一声惨叫,凤萧挥剑,在林若洁那如花的脸颊上划出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恐怕狰狞,血流不止!

  “洁儿!”

  到底还是亲骨肉,虽然她林若洁无情,为了活命可以置自己的老娘性命于不顾,但是作为老娘的江春梅,却不忍见她这般,于是一见凄喊,面色悲恸!

  “洁儿,你没事吧!”

  挣扎着身子,想要摆脱,江春梅欲上前查看女儿的情况,可是左右无法的她,挣不开这侍卫的束缚,只能哭号,心中纠结。

  “痛!好痛!”

  双手被剪,背在身后,林若洁不能伸手去捂,只有绷着脸,一动不动,任鲜血流了满脸,染红了眼睛,染红了衣襟。

  她的花容月貌,她的美丽动人,从此以后,都将不复存在,不再拥有!为什么,为什么凤萧要如此对她?让她生不如死,让她比死惨!

  她完了,彻底的完了,从今以后她没了美貌,便再也不可能完成她的荣华梦,所以现在,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仰天大啸,却一点都发不出声音,林若洁泪与血俱下,那看着凤萧的眼神,满满的充满着仇恨。

  可是对根本不在意这种仇恨的凤萧来说,他只轻轻一瞟,便轻描淡写的转过脸去,眼看着对面林遗音的方向,大声笑说:“音儿,朕听闻早前这些人都待你不好,如今朕把他们都杀了,用他们的鲜血来偿还你以前所受到的一切羞辱,以慰泄愤,以此祭天!”

  说笑道双手抬起,向天微拜了拜,凤萧神情得意,满眼透着阴狠。

  “多谢出手!我这个人,一向记仇,原本在林府时倒是受了他们不少的气,如今有人帮着出头,自是求之不得了呢。不过有件事遗音倒颇为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天凌的气数要尽了呢?居然战前要用女人和小孩的血祭天,如此晦气……”

  见着凤萧这么说,林遗音一挑眉毛,神情有些不屑。

  见此,凤萧哈哈大笑,不禁的拍掌,口中说道:“哈哈,音儿,打死骨肉亲,你这可是口是心非,不舍了的?你表面上说是想他们死,可实则话中却句句宛转,想用这激将之法来使朕手下留情?呵,告诉你,朕没那么傻,自是不会上你当!”

  笑的阴险,嘴角微扯。

  闻言,林遗音敛下眼眸。唇边一抹极其灿烂的笑容道:“我想你是误会了,凤萧,我并不是要救他们,要动手你就动手吧,务需顾虑。还有,我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们不是我的亲人,我们的身上,也没有留的相同的血液。”

  淡然冷静的说出这番话,一点儿也不似在开玩笑!凤萧见此,不由的沉下脸来,表情暗沉的低声说道:“音儿,你当真这么心狠?要眼看着他们送死!”

  “呵呵,不可以么……”

  笑的若有若无,一脸不明深意,林遗音用眼扫了一下身旁的林若辰,接着淡淡的对上前方。

  听闻这些话,凤萧显得很不高兴,而台上被缚的几个林府中人,一方面是震惊林遗音的死而复生,另一方面是惊恐她对他们的不闻不问!

  她果然,是不原谅他们的……

  二姨娘江春梅暗暗的想着,神色有些愧意,毕竟曾经她们曾那样对待过她,如今到头来,都是她们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江春梅无望,不敢奢求林遗音的搭救,而一旁的四姨娘田蝶儿也不出声,似乎什么信念都没有的垂头望地,不发一言。

  这么多年了,她的梦该※了。林渐鸿是永远都不会爱上她的,她与其这般痛苦的苟活着,不如早日归去,断了这三千凡尘。

  面对生死,每个人的态度不一,前者江春梅是不敢祈求林遗音,而田蝶儿则是不想,然后者林若心居然也是沉默的不说话,直双眼静静的定着前方,一眨不眨。

  其实不用猜都能知道她这是看谁?玉无轩!那个让她每每魂牵梦绕,想恨- -恨不起,想忘- -忘不掉的人。

  她爱他,爱了好久好久,爱到可以为他做任何改变自己的体型。

  都是女为悦己者容,哪有一个女子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为了玉无轩,她宁可不要,为了他的一句话,而任意的折腾自己,就算……就算明明知道他根本是在耍她,但她也依然,无怨无悔。

  她爱玉无轩,爱到了一为他牺牲一切,宁愿为了他或傻,或疯,只要他高兴,她就开心。

  她害怕他的不理,害怕他的冷漠,所以她宁愿做一个被他耍来耍去的小丑,也依旧没有半丝怨言,因为毕竟这样,她还可以换得他一丝的注意不是吗?

  玉无轩永远不可能爱自己,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其实这一点,她早就知道,可是她宁愿选择沉醉在自己的梦里不再醒来,也不愿直面的承受这伤口一般血淋淋的事实。

  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活在自己构造的梦境里,可是当她那日听到玉无轩为了遗音而追随跳崖时,她所有的幻想、所有的美梦,都统统被之打破,而她也在那是强迫的告诉自己必须醒来,醒来面对一切,面对着她永远不想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她无法得到他的爱,就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了,从今往后,她只有一个人孤单,一辈子的……孤独。

  看着玉无轩,口中始终不发一言,林若心双眼直定,凝然注视。

  林家五人,除前三人默不作声外,加上林若洁痛苦呻吟,就只剩下小屁孩林若安了。

  可是他毕竟还不满六岁,什么世面都没见过,此时一听凤萧的话,吓的开始没有声音,可到了后来心里越想越怕,不禁的放开嗓子,嚎啕大哭:“不要,不要杀安儿,不要放安儿的血!爹,娘,快来救救安儿,安儿不想死,不想死,呜……”伤心大哭的稚气童声,在这整个战场上想起,直引的凤萧大笑,笑声不绝于耳。见此,林若辰紧皱起眉头,脸色上带着清厉的愤恨!

  “音儿,既然你言尽于此,那朕便不再客气,这就杀了他们几个,以启我天凌之争!”手中长剑一扬,对天而舞,凤萧转眼,下着命令,示意侍卫们可以动手!

  点头受命,手起刀落,可正当这时候,在执行侍卫准备领命行刑之时,四周一阵惊天呼声而起,紧接着便见天凌军队中一阵混乱,在一阵硝烟弥漫过后,三国军队又出现了另外一支之际,原天凌队中的将士也迅速分离去三分之一,劫走了林家人质,并快速的向第四支队伍靠去!

  “是你……”

  一看到眼前这变化,似乎一切既是在意之中又非是在意料之中,直让凤萧沉起了脸,晦眼不住的打量。

  是凤芷,是他的亲弟弟!他带着他和林渐鸿之前的人马,调回了原本已归顺于他的宸机营侍卫,一同站于他的敌对面想要反他!这一切,他本就早已料到,但又一直不敢相信会是真的!

  凤芷反他,真的反他?为什么,他们是亲兄弟不是么?曾经,就是看在手足之情,他才放他一马,没有赶尽杀绝,可是没想到到头来,他却会这样,帮着外人和他敌对,完全不顾兄弟亲情!

  “七弟,你这是在干什么?”一声清吼,似乎带着些懊恼,凤萧看着凤芷,口中问道。

  见此,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凤芷看了一样面前之人,淡淡的,轻飘飘的说了句:“替父皇报仇。”

  “父皇?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凤芷如此说,凤萧居然无所顾忌的大笑起来,其笑声之讽,音调之刺,任任何人都听的出来。

  面对这样的凤萧,凤芷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冷冷。而这时,林渐鸿的部下已经从宸机营里接过了林家几人,正将之带到一旁,保护安慰。

  死里逃生,大起大落,除了一直在哭闹的林若安,林家其余几人都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悲喜,而只有林家次女林若洁痛苦的捂着脸,面色狰狞,眼光狠毒的死盯着凤萧,仿若眼光可以杀人,她早就将那卑鄙小人射得个千疮百孔!

  “娘,没事吧?”林若辰原本守的秦沁宜,此时一见家人平安,便立了上前安抚。

  而见此的林遗音,则微微收回了视线,不再看着这些,而是将眼,转向了林渐鸿的那方,与之四目相对。

  她不是他的亲生,纵然此时他们已经彼此心照不宣,但是在林遗音的心里,他林渐鸿,将永远是他的亲爹,永永远远!

  其实刚才,她并不是真的要故意不管林家的几人,可是一来她是想吓吓他们,以报当年的刁难之仇;二来她是早就知道了变数的存在,所以并不太担心。

  因为试想刚才就连林若辰都没有激动的要冲之出去,那就说明了他们是早有安排,无需过虑。不然换成了任何一人,在面对自己亲娘将要被砍杀时,都不会只是除了皱眉,便没了其他大的反应。

  林遗音是早就料知他们会有此举,所以一开始便显得成竹,一脸淡定。

  而这时,正在她双目与林渐鸿对望之时,凤芷手一挥,只见侍卫押着四人上前,一下子用力将之推倒在了地上,毫不怜惜。

  “皇兄,你赏赐的梅兰竹菊,如今七弟还给你了。”

  “是她们泄的密?”

  原本还在为凤芷是如何这般准确的获知自己的计划而感到诧异的凤萧,如今在见到这场景后,却是全明白了过来。

  梅兰竹菊,是曾经他派去做宸王府做监视凤芷的探子,如今不想她们却倒戈相向,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女人呐,最是容易善变,而令他们善变的大多根本原因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情!看来这次凤芷为了反他,已是准备久矣,竟是不惜逢场作戏,和这几人虚情假意……

  想到之前种种有关于凤芷宠溺这四人的传闻,凤萧微微一笑,转眼瞪了一下那地上的四人,口中讽道:“真是四个有眼无珠的废物,这便是你们想要的下场?”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奴婢们只是一时昏头,受了蛊惑,才会干出这般大逆不道的糊涂事,还请圣上开恩,救救我们四姐妹吧!”

  不断的磕头,心中懊恼,愤恨自己错信了男人,统统坠落了他假意编织的情网中,背叛主子,结果落得了个如此下场!

  梅兰竹菊哀求,这边凤萧阴笑一两声,不禁抬眼向凤芷看去,口中讽道:“一向无情冷漠,疏离女色的七弟,如今竟是为了替父报仇,而不惜虚与委蛇,真是令朕佩服、佩服。”

  凤萧所指的,是前段时间凤芷默许梅兰竹菊四人因争风吃醋而打压排挤他的另一个侍妾张怜儿,最后使之身怀六甲的张怜儿狼狈不堪,被迫出府,还差点死了。

  凤萧讽刺凤芷残忍,为了报仇丧心病狂,不折手段,竟是连自己的亲生都不顾,故意演戏!可是他哪里知道,凤芷这招不过是顺手推舟,一箭双雕罢了。

  那张怜儿,心术不正,为了得到他的宠爱,竟是于下人厮混,然后怀了孩子再假称是他,想谋取正妃之位!

  他本就怒她,于是便正好由之梅兰竹菊出手,一来为他解决了麻烦,而来也可掉以她们的轻心,将凤萧计划说出。

  凤萧不知情,以为事实如此,冷笑的讽刺着,而见此凤芷却一言不发,转眼看向了那不远处静凝而立,一身纤尘不染人儿,眼中目光,纠结复杂……



  正文 【166】交战(4)

  他对不起她,已再没有资格去爱她。曾经,他虽心挂季情,但至少身体上是纯净的,在完全认清了季情的真面具后,还可以抽身,去追寻幸福。

  可是如今,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他没这个身份,也没这个资格,纵然他的心中满是她的身影,他也绝对不可能和她再有未来。

  他的音儿,是高贵的,是纯洁的,是容不得半丝的亵渎。可是他,为了报仇,不仅眼睁睁的看着她坠崖,甚至还能凤萧派来的卧底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以待伺机。

  他配不上音儿,在他决定演戏的那一刻开始!

  他这一生,也许注定是要一个人孤独到老,失去所有的重要之人,他的父亲,他的爱人……

  目光,纠结而复杂,抬眼望向林遗音,凤芷五味成杂,心中百感交集。

  他的虚情假意,却始终是越了界限,从今以后,他知他将不再配有追逐音儿的资格,他对她的爱,只有永远的深埋在心里,纵使苦,也不能表露出,只有微笑的,真心祝福……

  神色,有些落寞,并有一丝丝的哀痛,凤芷转过眼,不再正视凝望,因为他的心被灼痛的厉害,再无勇气而视之。

  音儿她,身边始终是有着玉无轩,他们之间的感情,怕是他所不能比的吧?还有燕如歌,那么个光芒万丈,义薄云天的男子,都那样深深的爱着音儿,此生此世在音儿的心里,怕是再不可能有他的半点身影。

  心若死,哀莫大之,凤芷垂了下苦涩的眼,接着复又转起,清清冷冷,朝面前的凤萧看去。

  一时间,场上很静,大战一触即发,所有的人都在凝神屏息,等待着最后的发号施令。而这时,墨阑嫣的心却狂跳的不止,似乎是在紧盯着凤芷,不受控制!

  不是有着这样一句话,“只因为在人群看了你一眼,再也无法忘记你容颜……”

  就一眼,就那么 一眼,凤芷的哀,凤芷的伤,都全然落入了墨阑嫣的眼中,让她的心顿时一窒,仿佛这整个世界都停止了!

  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与之擦肩而过,而此时墨阑嫣对凤芷的感觉,就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历经轮回。

  她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读懂了他心中的哀伤,想爱而不能爱,想说而不能说。那种压抑,那种伤痛,她怜惜,她感动,她为之黯然,为之神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却反而正正着着的却撞了个满怀。从凤芷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压抑而哀伤,竟是像着了魔般紧紧的牵动着墨阑嫣的心,让之无法转移。

  这难道是……是缘吗?不浮于表面,而沉浸于心里的感觉,像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寻寻觅觅,想要追寻的感情吗?

  墨阑嫣沉默,。手捂着心口,任一颗心紧促的跳动,双眼直看前方……

  事已至此,再无回转的余地,此刻看着眼下的情景,凤萧撇嘴,开口扬声而道:“七弟,既然你不顾念你我兄弟之情,那朕也不会例外,对你手下留情,来吧- -”

  一句“来吧”,带着万千气势,凤萧单手一抬,所有的天凌战士开始准备,长枪紧握,弓箭上弦,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声令下!

  “上!”

  终于的,从凤萧的口中吐出了这个字,场上所有的人,都肃然起厉,双眼定定的瞪着彼此。

  “开战!”

  凤萧开口,紧跟着燕如歌也道出声来,命令沧漠全军备战。随即祈澜军待在玉无轩的示意下,也统统摆出架势,三方会战,转眼开始!

  “杀- -”

  由天凌的赤朱打头,带领军队杀一路了过来,见此,燕星猩红了眼睛,猛的一下跳上马背,挥起利剑带领众人,气势汹汹的向之冲去!

  祈澜大军加入战斗,和沧漠军一同并肩作战,使得战场上一时间兵刃交接,呼声不断,伴着阵阵尘土,枪林弹雨!

  天凌的队伍分成两部,一为步兵,二为射手,由步兵打前,射手在后射击辅助。

  凤萧阴险,用大量的射箭侵扰沧漠、祈澜两方后营,意要乱其阵脚。见此,小桃愤怒,直甩长鞭,飞身向前,直冲敌方兵营。

  死伤无数,哀嚎不断,在片片鲜红中,三军战的不可开交,激动惨烈!

  而这时候,凤芷下令,命宸机营全军戒备,连同林渐鸿的部下,以同样射击还之,以阻其目的。

  凤萧两军,一方对付联军,一方和宸机营交战,拼尽全力,杀声震天。而此时对面燕星带领着沧漠大军,也毫无惧色,杀意正浓的相互砍杀!

  燕星如发了狂的嗜血修罗,在这人间炼狱场上驰骋,而小桃子则在双方的箭雨下,轻盈纵横,斩杀对方将领。

  凤芷的宸机营,身经百战,虽人数不多,但却个个身手不凡,以一敌二的不在话下,打量射杀对方射手。

  战争是残酷的,注定双方皆有死伤,虽然从眼下来看,联军势优,人数众多,但毕竟眼下还是天凌的地盘,主场客场的差别,还是有所体现!

  即使考虑到各种因素,凤萧就一定会算算人数,这次天凌几乎倾巢而动,兵力上也不过是对方联军的一半过之,所以他知道,想要取胜,不但要在势上,而且还得讲求一个“谋”,阴毒手段是必不可少,暗计埋伏便更不用说!

  只见见场上情势不对,凤萧猛皱起眉头,在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思考之际,随即猛的抬起头,手在腰间似是拿出了个一个信号弹,忽的甩向天空,然后见之在空中炸开了花。

  随之凤萧这一手,燕如歌和玉无轩都转过了头,目光相视过林遗音,接着看向了一边。

  呵,果然不出所料,阴险如凤萧这般之人,又怎会只行其一,不留后手呢?

  隐了有大半的弓箭手在四周的山后,这是凤萧平时对外没有透露的势力。此时他们居高临下,箭头对准所有的联军之人,箭似雨下!

  燕星挡护,拼死杀敌,小桃舞鞭,不住截下那蜂拥而至的利箭。

  秦修宜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他眼见着自己心爱的人在那穿梭而战,他的手,死死握起,双眼紧跟视线。

  林渐鸿紧护家人,保其平安,因为兵权,他今日已全部交给了凤芷,所以眼下他为空闲,在后监军整顿。

  命人看守江春梅他们,自己在前抵挡。一般如江春梅那样胆小怕事,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女人,在此情形,早就吓的躲在后面,眼都不敢睁一下的蜷缩着身子。

  可是林若心则不然,她就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似的,只定定的站立,双眼看向台上,那玉无轩所站立的地方。

  林若心看玉无轩的眼神,是那么的不一样,仿佛解不开也读不懂。于是在她的这片灼热之下,玉无轩似有感应的微微回眸,但四目始终没有相接,便又转了回去。

  秦沁宜一直是在林若辰的怀中,因为害怕她会有伤害,林若辰一直紧抱着她,不让她逃开。

  可是此时箭雨齐下,林若辰不得不放开双手,拉起她左右避挡,但是却就是在这时候,秦沁宜却猛地一把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向前冲去,以身迎击。

  “沁宜,你干什么?快回来!”

  大惊失色,血色全无,看出她这是自寻死路,林若辰急的连声大吼,神情焦急万分。

  “沁宜,你给我回来!难道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

  “辰,原谅我,我办不到,我虽答应了你会好好活着,可是如今已是没有面目再见你。我不贞洁了,配不上你,你若是执意要和我在一起,将来你得到的,就只有无止尽的讽刺和嘲笑。”

  “辰,我爱你,可是我不要你因为我而被人耻笑!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希望你忘了我,去重新寻找幸福吧。”

  站定了身子,默默回头,还未开口就已经哽咽,秦沁宜低眸,任眼泪肆涌,终是慢慢的,缓缓抬头。

  “沁宜,你把我林若辰当什么人了?我爱你,爱你的全部,又怎会去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东西?今日切不要说你是被迫有因,就算是你本意如此,我也断不会在意!”

  “沁宜,你是和我过一辈子,不是别人,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意,你又何须为我在意什么?回来吧,别做傻事,我林若辰可以对天发誓,今生若是因为你的过去而嫌你弃你,就让我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真挚的,带着誓言的话,在这箭羽乱飞的场上响起。只见专注中,林若辰定定的看着秦沁宜,慢慢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递至她面前。

  “沁宜,不要去想一些根本不需要在意的东西,我不介意,真不介意。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和你一起,两人相依相偎,一直永永远远……”

  林若辰真情流露,眼中晶莹而闪,见此,秦沁宜伤心,肝肠寸断的摇着头,一步步后退:“不,我放不下,我放不下……”

  “沁宜!”

  秦沁宜激动,没有注意身后猛射而来的利箭,这是,林若辰一声大喊,没有半丝犹豫,立刻猛的飞身,直扑而上!



  正文 【167】交战(5)

  “沁宜!”

  林若辰一把将秦沁宜扑倒在地上,在还没有来的及将最后一个“宜”字全部说出时,就便见他的身子猛的一僵,眉头紧皱,艰难的压着秦沁宜,脸色发白。

  “辰,你怎么了?怎么了?”

  知道情况不对,秦沁宜躺在地上,翻不动林若辰的身子,只得面对着他,口中急切的问道,手下意识的向他的身体摸去。

  “辰,你受伤了,你受伤了对不对?”

  因被压着无法动弹,秦沁宜只得紧张的摸着,可是当她的手伸触到林若辰的背后,摸到了一支没入的箭,以及那满手的鲜血,她的心,碎了,泪眼不住的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值得你这么为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为我……”

  眼泪,朦胧了视线,却远不及心里来的伤,看着自己的爱人因为自己而生死一线,这种感觉,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辰,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

  双手捧住林若辰的脸,看着他那渐色血色的样子,秦沁宜痛彻,不断的摇着头。

  “沁宜,如果你想死,那我也绝不独活,今生今世,不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一直一直。”

  心疼的望着人儿,艰难的抬起了手,林若辰怜惜万分,颤抖着抹去秦沁宜的眼泪。

  “沁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真的不介意。失去贞洁,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此而感到羞愧,或是觉得会给我带来什么困扰。”

  “沁宜,你失洁,我比你难过,但是我难过的不是觉得你再也配不上我,而是我在自责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一个人承受这样的折磨与煎熬,痛不欲生。”

  “沁宜,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所以想将最完整的自己呈现,可是事已至此,你真的无须难过,我林若辰,今生对你不离不弃,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用我全部的生命,将你心中的阴霾驱赶,让它忘记曾经所有不快乐的一切。”

  手,慢慢自秦沁宜的脸颊滑下,反握住她的手,林若辰微笑,苍白的脸上已没有多少血色。

  见此,秦沁宜颤抖,心在一瞬间被感动,说不出话,只抽泣的断断续续:“辰、辰……”

  “沁宜,你知道吗?我爱了你好久好久,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光芒,你耀眼,你是我此生都无法触及的人。曾经,我就只想远远的看着你,看到你幸福就好。”

  “我从没想过缘分竟然是这么奇妙,有朝一日,遥远如你,居然也会对我有动心的一天。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第一次对我点头答应之时,我的心里,是有多高兴吗?那种高兴,根本不可能用言语来形容,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一刹那。”

  “沁宜,你对于我,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要求其他,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只要能活着,便就是今生,你给我的最大礼物。”

  艰难的,说出这最后一句话,林若辰痛的浑身冷汗直流。在他身下,秦沁宜迷了眼眸,不住的用力点头,心房在那一瞬间,全部打开!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辰,我不死,我会好好的和你过下去,但求你也答应我,不要死,不要死!”

  “放心吧沁宜,我不会死,还没娶你过门,我林若辰又怎么会死?”

  吃力的一笑,艰难的将自己的身子挪开,虽只是一小动作,但却让他疼的牙齿紧咬,背后鲜血直流。

  “若辰,有一支箭……”得以起身的秦沁宜,在看到林若辰背后的箭时,不由的紧捂嘴巴,失声念道。

  “没事,没伤到要害,只是射在了肋骨上,无性命之虞。”

  努力的扯出了个难看的笑容,林若辰转眼对秦沁宜说道:“沁宜,我背后插着箭,血是无法止住的,所以现在,你来帮我把它拔下。”

  “帮你拔下……”

  一听这话,秦沁宜心里害怕,手也连带着有些抖,可是当她想到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的话,说不定会害的林若辰失血过多,于是在强压下了心头的恐惧后,面色镇定,虽仍有心悸,但却坚持的努力伸手,握紧箭柄,眼睛一闭,手用力的往外一拉,只听见“嘶”的一声皮开肉绽,箭头拔出,伤口鲜血外涌,顿时滮的老高!

  凤萧阴险,在箭头上按了倒刺,但所幸的是林若辰是伤在骨头上,并没有断其经脉,于是只在拔箭时觉得浑身一颤,两眼发黑,但没过多会便清醒了过来,转眼去看秦沁宜。

  “还好沁宜,受伤的不是你……”

  “若辰……”

  一时的感动,百感交集,人生得一知心人耳,又夫复何求?眼泪,禁不住的涌出,双手紧紧的握住对方。

  见此,林若辰脸上洋满了幸福的笑容,反手去执秦沁宜,表情温暖,“沁宜,经过这一次,我们要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嗯,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沁宜……”

  忘情的,两人相拥在一起,虽然身体很痛,但是心里面,却很甜很甜。

  “沁宜,我们快点到阵后去,这里箭雨横飞,实在不很安全。”

  没有被幸福的喜悦冲昏头脑,林若辰时刻都意识着危险的存在,此时只见他拿起地上那支刚才还插在他背后,现在却满是步着鲜血和皮肉组织的倒刺箭,脸色微沉,目光清狠。

  “凤萧这个王八蛋,他居然还在箭上淬了毒?简直畜生!”

  看着那幽幽泛着绿光的箭,林若辰一把将之折断,接着狠狠扔在地上,口中微讽:“哼!幸好遗音有先见之明,给我们每人事先服了解毒的药丸,虽不一定能起到全效,但也不至于被他杀得个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抬眼狠狠的一瞪敌方战台上,林若辰扶着秦沁宜,脚踩断箭的朝后快速走去。这战场之上,是男人的恩怨了断的地方,不能让无辜的女人牵扯进来,他不忍,也不许。

  刀光剑影,长枪相接,在这混乱一片的厮杀中,两方的统领都沉默冷静,专注而看。

  燕星气壮山河,拼死搏击,在小桃的长鞭配合下,击杀了一批又一批的敌侍!

  而对方的赤朱也不甘示弱,面对敌人,他毫无留情,在箭雨的袭扫下,他带领大军铁血作战!

  宸机营改变战略,神射手向四处隐着的天凌弓箭手射去,以一敌二,断其威胁,已解联军被围之困。

  一时间场上交战连天,烽火和尘烟扑腾而起,台上,凤萧见此,一把从身旁的侍卫手中抢下弓箭,搭箭拉弦,瞄准目标!

  燕星,小桃,林若辰,林渐鸿。凤萧一一瞄准,思索着是准备射谁?可就在这是,他身形一动,箭头突然调转方向,大力拉之,紧接着箭随力出,猛的呼啸而去,朝人击射,毫无留情!

  是凤芷!凤萧最先要杀的人,居然是凤芷!

  场上混乱,大家拼死厮杀,没有人注意到是否有支箭在射出?就如同凤芷般,他关心的,是宸机营的作战指挥,根本没有留意侧面是不是有冷箭?所以当下并未在意,身形不变!

  “小心!有箭- -”

  凤萧的功力,一直隐藏,所以多深,并无人知晓。可是单从他刚才射出的那一箭来看,其内息功力,并不算差,甚至颇为的高。

  林遗音眼观六路,看到了那满是致命的一箭,可是由于彼此的距离太远,当她全身跃起时,箭已至前,无法拦阻!

  她不想凤芷死,虽然她不爱他,但是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仍历历记于胸怀。

  她已不想再有她熟知的人死去,一个墨阑溪,已经让她痛彻心扉,只希望这样的伤,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阻拦不及,但仍要阻拦,此时林遗音长绫出袖,直往凤芷而去,欲力挽狂澜,但总是略有些晚。

  满是倒刺的箭尖,眼看着就要没入凤芷的身体,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凤萧这次是准备一击致命,直朝对方脖子而去!

  亲兄弟乎,竟肯是下此狠手,当专注于战事的凤芷听闻耳边呼声,转眼去看时,只觉面前人影一闪,景象一花,紧接着便是一个温软而又无力的身子倒入他怀,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飘飞、公主……”

  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凤芷抱着墨阑嫣,惊诧的微张着嘴,满脸愣怔。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他挡箭?她怎么会为他挡箭?为什么?怎么可能?

  想不通这原因,凤芷忙的抱住了人儿,在急声而唤了对方几句名字后,眉头紧缩,面色沉凝。

  这支箭,是凤萧对他射出的。他虽然反他,但结果却从未想他死,可是如今,他却率先要他的命?这般决绝,这般狠毒,完全没有丝毫的情意……

  眼,渐渐的变的很沉,很暗,看着手握于胸,反手抓住那支箭柄的墨阑嫣,脸色惨白,那胸口的鲜血如花一般的妖艳盛开,绚丽刺目,凤芷的唇紧紧抿起,眼睛深深的沉定起。

  凤萧,你该死……



  正文 【168】 交战(6)

  凤芷不知道当墨阑嫣飞身为他挡箭时,她的心里,究竟是作何感想?但是此时,他只知道当他抱着她,看着她那因为满是痛苦而紧皱的脸,想说话但又怎么也说不出的样子,他的心,被震撼了!

  是什么原因,让她可以这样毫不顾身地去救自己?他和她,刚才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吗?他甚至和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刚才是在站台上,什么时候竟是跑到了他的身边?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脸色有些无措,在侍卫的掩护下,凤芷一把将墨阑嫣抱起,往后退去想要为之治疗。

  这支箭,是射在胸口,箭上有倒刺,并且还淬了毒,凤芷不知为此能不能救活墨阑嫣的命,不由得神色紧张。

  躺在温暖的怀里,墨阑嫣的意识渐行渐远,可是此时她是微笑的,虽然表面上笑不出,但是在内心里,却满是这个意味。

  她救了他,她救了他。刚才的情不自禁,却不想成为了救他的偶然条件,墨阑嫣暗自感叹冥冥之中的造化弄人,手不由的紧紧握起。

  她自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无法控制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略带寂寞,满心伤痛的孤单男子,所以她想靠近他,想近距离的观察他。

  可是她没想到的事,就是因为她的控制不住,才让她在第一时间内可以冲上前去,毫不犹豫的挡下了那支飞箭,没有留下从此的遗憾。

  她不要他死,不要他受伤,当飞箭射来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只一个想法在心里猛地划过!

  不能再看着另一个人被自己的至亲所伤,当时的凤芷,就像是墨阑溪一样,让墨阑嫣痛到了心里。

  她二哥所经历的事情,她不能让凤芷再经历一次,所以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必须阻止!

  墨阑嫣脸色愈白,不断的喘重气,可见这次凤萧出手之狠,是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

  林遗音一跃而下,快速来到墨阑嫣的身边,当看到眼前如此的她,她的愤怒,第一次前所未有的狂盛!

  她答应过墨阑溪,此生要照顾好他妹妹,可是现在,他却让她受了伤,而且还伤得这么严重!她的心颤了,怒气随之上升!

  快速地用指法封住墨阑嫣的心脉,然后一边观其情况,一边为之输送内力。林遗音伸手,在确认箭头并未伤及到心脏而偏离了几份时,不由的快速从身上拿出了止血圣药雪凝丹,然后一鼓作气,一下子拔下了那插在人儿胸口的利箭!

  因为林遗音拔箭的手法很快,再加之之前又用其内息护住心脉,墨阑嫣此时并没有感到剧烈的苦痛,而且微皱了下眉头后,接着昏厥过去。

  顾不得那么多的礼仪,林遗音一把撕开墨阑嫣胸口的衣裳,然后将圣族药粉撒上,一来助其止血,二来也为消炎。

  “凤芷,你帮我照顾她一下,我不容许她有任何不测!”

  一声清厉,站起身来,林遗音面色低沉,双眼直向凤萧看去。

  见此,凤芷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人儿跃出,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林遗音的拜托,让凤芷有些为难,因为他还有宸机营要指挥,如何照顾眼下?

  于是他想将墨阑嫣交由侍卫暂时看护一下,可是当他伸手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襟被人儿牢牢的抓住,虽是陷入昏迷,但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转也不是,移也不是,凤芷为难,紧皱眉头。望着墨阑嫣那张美丽但却苍白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一个用力,双手紧抱起她,在将之固定在怀中之后,脸色沉静,转而向指挥位走去.

  场上厮杀还在进行,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彼此的箭雨中,只见一身纤白,如九天落英,飞旋中,林遗音长绫起舞,直拦截空中所有的射箭,因着气流,统统击向凤萧!

  “快!保护圣上——”

  一见利箭如雨般密密麻麻的由空中转了方向的射来,天凌战台上,所有人都惊慌了,或挥剑而砍,或举盾挡之,努力的不让凤萧受伤!

  一见自己的箭,都朝他们的圣上射去,四围的弓箭手都吓得不敢再射!

  而这时候,凤芷抓住时机,一个命令当机立断,使得宸机营全部人马发动猛攻,快、狠、准的朝天凌侍卫射去,最当其冲,便是那些埋伏在四周之上的!

  “啊——”

  ……

  一声声惨叫,惊天地在场上响起,看着眼下的情势,天凌侍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射吧,怕伤到凤萧,可这不射吧,难道就只有活活等死的份?

  东躲西藏,抱头护身,为了不让宸机营的利箭射中,天凌侍卫开始有些逃窜,整个场上的军风开始衰落,大有溃败之势!

  凤萧见此,眼怒得猩红,一击咆哮而出,对着侍卫大吼道:“不许逃,给朕射——”

  一个“射”字话音未落,只见面前一支羽箭旋风而来!而正当凤萧意识到时,已经有些躲避不及的他,只能应急而闪,向一边扑去!

  狼狈落地,翻滚了几下,头发不由得被刚才的那一箭射散。

  “咚咚咚!”

  还没等凤萧站起,又是一阵呼啸,几支带着强大气流的利箭击来,目标直朝而上!

  身子翻滚,无法躲闪,凤萧被逼无奈,只得猛地拉过一旁的一个侍卫挡在面前,在头发散乱下,用其当挡箭牌,避之灾祸!

  侍卫身死,身上插着数箭,凤萧一把推开他,接着抬眼,只望向那危机发始的源头去。

  林遗音!

  她居然如此对他?他那么挖心掏肺地诚意待她,她竟然还要这般的置他于死地?这简直,简直——

  凤萧怒了,心中的恨意全面爆发!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林遗音的怒气,却绝对不比他少半分。

  天凌的士兵,东倒西歪,大有溃之一片之势,凤萧看着此情景,双手握拳,奋力指挥。

  一方想重振旗鼓,一方想趁胜追击,此时见此,燕如歌和玉无轩相视对望,两人似有共识的皆一转眼,话不言出,但其意已现,各自算计,皆在于心。

  既有默契,但又对立,此时只见燕如歌挪开眼眸,气吞万里山河般的一抬手,向场上命令道:“各沧漠将士听令,纵行于行,淹没其身!”

  一句口令下达,只见由燕星带领的沧漠将士统统一顿,接着列位整队,由最快的速度排开阵型,接着由南至北将天凌兵士包抄,密密行行,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

  站在场上,对于眼下燕如歌所摆阵型也许不明,但是身为战台上,只一眼,便能清楚的看出对方的意图。

  一条龙形,嗷震九霄,由龙身接着龙尾,再连龙头,赫然地呈现出一幅龙吟冲飞的景象,虽看似表面祥和,但实则却处处暗藏杀机,波涛汹涌,诡变莫测!

  “不好……”

  一句低喃念出口中,凤萧紧握着拳头,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见此状况,一种不安的预感萦绕心头,使得他在不知不觉中,微微出声。

  沧漠的“龙形阵”。并没有给凤萧太多的时间反应,随之阵型的摆好,燕如歌一声令下,在燕星的指挥下,龙爪探出,毫不留情的朝天凌士兵而去,直捣中心!

  本就已经有些士气不振的天凌军,没有想到对方会有此手,所以不由大惊失色,有部分开始丢盔弃甲,胡乱逃命。

  十股绳的力量大,但一股两股的不见得,此时一见对方混乱,沧漠大军鲸吞蚕食,将落单的士兵逐个瓦解,慢慢侵其主体!

  龙探手,龙摆尾,龙戏珠,龙抬头……这一招招的布阵,伴随着腥风血雨,长矛狠刺,击得天凌大军节节溃败,叫跌连连!

  凤萧狰狞,看着此番场景而措手不及,然燕如歌只镇定,但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却满是写着对其的恨意!

  沧漠大军已完全占领了场上的主动权,逼得天凌军是一筹莫展,只得任人鱼肉刀俎。

  虽然这场上看似胜负将出,一切都快成定局,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叫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凤萧一生阴险,为人深藏不露,虽然这次是吃了亏,但是如果就此断定他完了,没任何还手之力,那便是大错特错,掉以轻心了。

  只见狰狞中,凤萧丝丝的看着那条“龙”,牙齿紧咬,脸色紧绷。

  哼,燕如歌想全歼他天凌大军,他又怎么会让他如愿?有道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都到了此时,那他便只有孤注一掷,破釜沉舟,集中全力,弃车保帅!

  打定主意,手猛地一抬,像是传达着什么意思,对赤朱授以暗令!

  见此,赤朱点头,手猛地一挥,带领剩下的一支精锐,在其他士兵的掩护下,朝龙阵最为薄弱的脊背环节冲去,其实凶猛,锐不可当!

  凤萧的意思,是想留一部分,弃一部分,保住最后的实力奋死一击,抓住弱点死命击打,突破口便正是阵型脊背!

  可是见状,燕如歌不说话,而在其身旁的玉无轩则一贯的微笑着脸庞,眼看着这幕,手指微抬,微划几下,台下申立刻受意,拱手领命。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7:29
  正文 【169】 突然意外

  赤朱带领的精锐,奋死一搏的向龙形阵的最薄弱点——脊背攻去,意在破斧,突围出去!

  汹涌的大军,集力而动,心存着对活命的希望,动作凶猛,其势无可抵挡,威力不可估量!

  尘沙漫天,满不见动向,站在台上,只觉台下如龙受困,那完美的脊背被顶起一角,人流攒动,眼看着就要破出!

  赤朱领队,心知此举可行,只要这次他们的精锐能入围出去,那便说明他们还有反扑的机会,于是在他的一声号令下,所有的天凌精锐将心一横,严听其令!

  龙脊的势弱,眼看着全歼就要功亏一篑,燕星心下着急,带着人掉转马头,就朝对方冲去,想要为之截杀!可哪料那赤朱早有预见,留下一对死士拼命相绊,教的燕星等人一时也无法靠近。

  厮杀伴着拼搏,在阵阵尘沙和鲜血之中进行,相持之下,龙脊眼见就要被破,赤朱等人即要而出。这时候,玉无轩但笑不语,在申的率领下,祈澜大军奋力而出,在训练有素的军统指挥下,如一道强而大的屏障,气势恢宏的朝前进军,并迅速的按照指令,在沧漠龙阵的最为薄弱处,形成了两只大而强劲的翅膀,如龙翅九霄般仰天长吟,震动四海方下!

  一双翅膀,一飞冲天,充分的将一只九霄战龙呈现的栩栩如生,威震八方,使得线与形的完美配搭,势与力的最大结合,讲一个略微有着不足的龙阵塑造的所向披靡,呼啸四方!

  玉无轩是聪明的,仅以一时之智,便能与燕如歌达成最完美的联手。而燕如歌,也同样是聪明的,因为他懂得这个时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让祈澜大军观作上风,令其出手,达成两国之间荣辱与共。

  这个时候,谁都不可能保存实力,然后倒戈,燕如歌和玉无轩正是彼此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有了此次的联手。

  不过令燕如歌没有想到的是,玉无轩这一笔,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虽然他摆出这个不足龙阵便自有自的补救之法,但是此刻他要承认对于这双羽翼的添加,确实比他之前本身的任何一个方法都好。

  玉无轩啊玉无轩,此生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有敌人,他都是他的,最大对手!

  转头看了下旁边之人,一触对方始终波澜不惊的微笑,燕如歌收回目光,转眼正视,目向前方。

  而正在这时,玉无轩感应到他,略有所思的回望了他一眼。

  龙翼形成,一瞬间弱由转强,只见只身混战中的天凌大军还不明所以,只一个劲的仍往龙脊上撞去,正撞在了那对形成的翅膀上,被其慢慢聚拢,慢慢包围,慢慢吞噬,慢慢消灭……

  “不好,其间有诈!”

  赤朱最先反应了过来,看着身旁一个接一个死去的侍卫,他脸色大变,身形一顿,心中不安徒然而生。

  可是虽已明白了实情,但却是明白的太晚,心中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涌去的将士自投罗网,一个个再无命归还之余,众数精锐顷刻大折,死伤惨重不计的难以估计!

  凤萧目睹此情景,脸色居然变得煞白,或者因为愤怒,或者因为仇恨,总之如同僵尸,白的久久转缓不过来。

  明白大事不妙,或者今天就将一败涂地,只见僵硬中,凤萧死死的握紧拳头,目光像死鱼般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那双强大而磅礴的双翼,在一个配合的神龙摆尾后,慢慢的,毫无遗漏的全部收拢,将所有的天凌士兵包困其内,滴水不漏的无处可逃!

  仿佛是一记龙吟上九霄,龙阵的翅膀已完全归顺,祈澜将士趁机出手,大肆的歼灭敌人,手不留情,毫不犹豫!

  沙场染血,铺天盖地,慢慢的哀嚎声伴着厮杀,在这场上上演的不灭的进行曲。这是战争,是残酷的,同时这又是现实,是无可避免的!

  自古成王败寇,怨不得人!凤萧眼见着这场上种种,心中的恨意,不可遏止的漫天疯长,直到自己白得已经不能再白的脸色又不禁白上三分,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被其后的一个侍卫扶了一把,这才站定了些。

  大势将去,无回天之力,天凌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可沧漠,祈澜联军却稳定不动,势如破竹!

  这已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谁胜谁负,将在一会儿所见分晓。这时,燕如歌和玉无轩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虽没有说话,但彼此心中之意已尽数传达。

  林遗音跳着转回了身,天凌大军,三分之二是步兵,三分之一是弓箭手,如今步兵已基本歼灭,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弓箭手,又何足挂齿呢?呵,看来她这招抛砖引玉用得不错,如若她不这样做,那凤萧又怎会将心横下,率步兵大举犯之,从而落入了燕、玉二人的圈套呢?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燕如歌和玉无轩两人心中有计,所以她便故意当了这个牵引之人,为大局打开一角!

  林遗音的聪慧,加上燕、玉二人的心机,使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稳于不败的地位,直看得凤萧内心怒很燃烧,熊熊不灭!

  意气风发的燕如歌,淡笑温煦的玉无轩,还有那静立清然的林遗音,凤萧看着他们三人,煞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灰沉,仿佛心中承受已到达了极点,再一点,便会暴胀吐血而亡。

  一个是他一心想要之人,两个是他掉以轻心的对手,凤萧低头看着场上因为他们而造成的种种惨状,脑中嗡鸣一片,似乎都无法思考。

  完了,什么都完了,步兵全灭,剩下的弓箭手纵然再为凶猛,但又如何抵挡得住对方的两国大军呢?

  水向东流,一去不返,凤萧绝望的闭上眼,唇上猩红一片,血从破开的皮肤中流出,感觉无法停住。

  似是感觉到他的想法,赤朱悲哀的大吼一声,只见拼死一搏中,他不顾一切,放弃所有,奋力的置身突破重围,一个人朝凤萧跃回!

  沐天的血色中,天凌步兵被龙阵尽数吞灭,尤其是在那双赫然的双翅下,显得威风八面,势不可挡!

  赤朱虽逃回,当所有的一切已都成定局,此时凤萧红着眼,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死寂的沉默。

  “怎么样凤萧?你的步军已经被我们全数歼灭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招数就尽快使出来吧,不然可别怪爷没事先提醒过你没机会了,哼!”

  在此情境之下,燕星仇恨,愤怒而又挑衅的话脱口而出,刺激的凤萧眼皮不由自主的抖动,不受控制!

  他败了?他就这样败了?他凤萧,堂堂天凌太子,攻于算计,阴险毒辣,难道就这样在今天败在了这里?不,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不会输,他永远不会输,这个世上,就算所有的人都输了,他凤萧,也一样不会输!

  心中波澜起伏,情绪徒然而变,凤萧眼看着种种,拼命的摇头,脸上是慢慢写着至死都不甘休的愤恨!他不会输,绝对不会——

  “燕如歌,玉无轩,朕还当真小看了你们,竟让你们逼朕于此,实在可恶!”

  “我说凤萧,你都快是将死之人了,就少在这里大放厥词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到时候成了个没舌鬼,连阎王老爷看了你都烦!”

  毫不客气的指责,燕星是故意跟凤萧杠上了。闻言,燕如歌没有出言,只淡淡的看着前方,眼中有着浓烈但却收敛的仇恨,怎么也化不开。

  杀父之仇,夺友之恨,这一生,他都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

  一个气宇轩昂,一个风姿绰约;一个运筹帷幄,一个沉稳算计,凤萧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人——燕如歌和玉无轩,流血的嘴唇微微扯开,一抹莫名的笑意渐渐散开,难看,但好似别意。

  “凤萧,你坏事做尽,害我先主,杀我兄弟,我燕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以敬他们在天之灵!哼,你想灭我国,但不想却被我国所灭,这是天理报应循环,你准备好吧,接受你的死期——”

  燕星怒意,皱着脸的咆哮出声,带动着场上所有将士跟着出声,齐声高喝:“死期!死期!”

  如虹的气势,无一不说明着凤萧的败势,此时赤朱转头看向凤萧,看着他不为所动的身影后,染着血的脏脸上,尽是担忧。难道今日,便真是他们的死期吗……

  “哼,怎么,害怕了?还是你还有后招?”

  挑衅的叫嚣着,见着凤萧不动,燕星骑上马,手中寒剑闪亮。

  见此,凤萧回神,慢慢的抬眼对上他,脸上没有表情,嘴里低喃的幽念道:“呵,后招……”

  后招!真的没有后招吗?他凤萧为人,一生阴险,难道到了最后,就真的不会给自己留什么后招吗?

  震天的笑声,带着疯狂,在这场上响着,凤萧目光扫过众人,一一的落在燕、玉和林遗音的脸上。江山,美人,他一直都要,不论什么时候,他绝不会改变!

  放肆的大笑,带着些对方不明的含义,而正在这时候,场上动静有所改变,隐隐的,微微的。

  “哼,朕说过,朕永远都不会输,不会!”

  手一挥,四方皆静,沉寂中,只见一支黑压压的军队飘舞着大旗,赫然但又悄然的行至而来,无息之中,气势无挡,幽然的压力顿然而生,直直逼近。

  “是……星落国……”



  正文 【170】 别后见面

  飘舞的旗帜上,显然的绢绣着“星落”二字,不知是何低了一声,顿时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是星落国……是早已灭亡了两百年的星落国啊……”

  一种不可以思议感觉使得场上之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的是,明明都已经灭亡了的国家,何以此刻会站在他们面前,高举大旗,士气大震?

  并且他们也不明白的是就算星落一直未来,隐忍生存,但他们又怎么会和天凌,会和凤萧扯上关系?

  以国力之势相助,这本就不平常,在加上星落的特殊性,此时他们能站在这里,听凤萧的一指号令,这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感觉一团疑云压在心底,众将士睁眼直看,就包括燕星,他也满是愣怔,手握寒剑,久挥不下。

  黑压压的大军慢慢靠近,视线开始变的清晰,不再只是那飘动的旗帜,就是在每个人的战服上,都刻有星落二字的标志。

  这是星落的遗臣没错,一来不可能会有人以之冒充,二来一个经历过沦亡之苦想要复兴的战队,在他们的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超意志的气息,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装扮比拟的!

  这真的是星落的遗臣!心中有着同意认识,燕如歌和玉无轩彼此不由的微皱起眉头,而且不止是他们,就连林遗音和凤芷等人,都是面色深凝,表情沉默。

  星落国?那不是肖月白的家国吗?那为何他会和凤萧联手?共同对抗沧、祈两国呢?要知道当初,星落的毁灭灭,三国皆有参与,并都以国土瓜分,如今没有道理星落会和天凌联手啊?难道这其中,是有着什么不可以告人的秘密?

  林遗音心有所想,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绝美的脸上有着种看不出的深意,静朝着星落大军的方向。

  众人们交头接耳,不止是沧、祈两国,其中还包括凤芷的宸机营,和凤萧本身的天凌弓箭手们。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星落重出,并且看架势还助其天凌?这简直有点、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吧?直教人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林渐鸿抬眼和自已的儿子林若辰对看了一眼,心中满是疑虑,心想着自已为官这么多年,为国报效了大半生,却从不知天凌和星落居然还有关系?实在怪哉!

  凤芷抿着唇,不发一言,眼看着面前这浩大的阵势,险上几许清冷,默默不语,很显然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也对这次星落的突然出现而感到奇怪,心中意外。

  天凌剩下的弓箭手们心里开心,眼看着有援军来救,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是能活命,便就是他们的希望,感激鼓舞!

  凤萧得意,自信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在面对这次的杀手锏时,他仰天大笑,愉悦之情溢于言表,直疯狂的在这整个场上叫嚣!

  “哈哈哈哈,朕是命定的天子,注定要统一这整个天下,又怎么会被尔等小贼所败,失了这千秋大业?哼,你们给朕记住,之前之耻,朕一定会报,而且还要百倍、千倍的报之尔身,决不手下留情!”

  眼中多了份阴毒,多了份绝狠,凤萧扫过燕、玉二人,狰狞的脸色聚起,阴沉的极其骇人,隐有令人不寒而栗之感!

  真是因为恨的深了,才会有如此表现,站在凤萧身边,赤朱喘着气,捂着自已受伤了的胳臂,等待着接下来即将所要上演的战码!

  “燕如歌、玉无轩,朕还是小看了你们,原以为一次就可以以将你们搞定,却不想被你们逼出了杀手锏!哼,好吧,那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们一个个的打尽,全部灭光!”

  手凶狠的做了个“杀”的动作,心中自信星落军队那历经了两百年来的隐忍后,一旦释放便无人能挡的锐厉,即使是在人数不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但心中斗志却绝不输于任何人,且大有超脱之势!

  有了星落的劫支持,即使天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弓箭手,却仍然有资格和沧、祈联军平起平坐,甚至是反超。所以凤萧此时有恃无恐,悠然的说着大话,豪言壮语!

  自我感觉是冥冥中一切早有定数,无论时局再怎样变,都变不出他那预定的结果!凤萧觉得自已的上苍的宠儿,注定要雄霸这宏伟大业,专注的目光投向前方,绕过那心仪之人,向另两人蔑去!

  接收到凤萧的蔑意,燕如歌平淡着脸,眼定定的回视于他。而玉无轩则微有的撇开眼睛,脸色温煦的极致雅笑,目光朝星落一方看去。

  呵,想研究他的援军?好吧,研究吧,就算他玉无轩再研究,那又有什么用呢?

  翘起嘴,目光随之看去。这时,星落大军前,统领江明和肖月白一同走了出来,前者朝凤萧点头一笑,微微示意,而后者则面无表情,目光随着这整个战场而随意看去。

  一身月白衣衫,感觉纤尘不染,不像是会出现在这染血的修罗战场。走出的肖月白,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仿佛今天的而来,就只是完成某一个任务,一个行尸走肉的任务。

  心死了,便再不起波澜,只是依照既定的路线而走,没有思想。

  自从天凌回来后,得知了林遗音的死讯,在他肖月白的心中,便再没了任何希冀,只死寂沉沉的混沌度日,哀莫而凉。

  他没了心中的依托,便什么都无所谓了,就像是今日的出兵,只不过是江明觉得时机到了,于是便调动兵力集结,与他没有任何的干系。

  他将大权交予江明,自已只不过是一个随行品,一个被之好说歹说而来的随行品,本身没有任何的兴趣。

  他是星落的太子,是未来的继承人,江明一心为他、为星落,他不好太拂他的意,令他伤心。

  勉为其难的来了,却是什么都不关心,抬眼间,肖月白随意的向前看去,但却是在目光触及时浑身一怔,接着整个人僵直起来,整个人一动不动,双眼紧紧的盯着,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刻那映在眼帘里的人儿就此消发,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

  是她!是音音!真的是音音!真的是音音!

  内心,掩饰不住的激动,澎湃的不断壮阔。看着不远处的人儿,那熟悉的装束,熟悉的身影,还有那熟悉的样貌和表情,肖月白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口中既失魂、又兴奋的低念着:“音、音音……音音……”

  再真实不过的感觉了,眼神在那一刹那相互交接。那时间,肖月白脑中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只一片空白的不断重复着那几个字:她没有死!音音她没有死!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再也挪不开的视线,呆呆的锁视着前方,肖月白整个人如同重生了一般,充满希望的心中一扫刚才闷沉的死寂,顿时变的鲜活而又精彩!

  身边之人的变化,自然引起江明的注意,只见探究中,他顺着肖月白的目光而去,便在下一刻知道了原因,不由的脸色沉暗,口吻不善。

  “殿下,如今联军在前,正是我星落复国的大好机会,切不可因为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误了大事,从而犯下罪过,无颜面对星落的各位列祖列宗。”

  江明的话,说的很重,借此他是想点醒肖月白,让他不要再沉迷。可以是闻言,没有一点作用,肖月白并没有听进,而是直直的对着前方,表情纠痛。

  音音没有死,她就那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看上去既灵动而又纤尘,不染的仿佛一个转身便会乘风而去,无处寻觅。

  今生,她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动心的女子。他的一切,可以因为她的离去的全部幻灭,如今,便又因她的出现而全部回来。

  心,在跳,感觉到血液的流动,曾经久违了的温暖似乎又渐渐重回,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美好的开端。

  音音……

  手,禁不住的慢慢抬起,完全忽视了江明的提醒,就连他多番提到星落的祖宗,提到他的未婚妻子江琳,都无法让他从心中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只一个劲的持续着。

  肖月白看着林遗音,同样林遗音也看着肖月白,两个人一时间各自无语,但似有千言,欲述而说。

  肖月白?怎么会是他?怎么不过才短短几个月不见,他竟憔悴如此?他帮着凤萧对付沧、祈,是想借其复兴星落?可以是就是不知为什么,在林遗音的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凤萧和星落的关系?星落和圣族之间的宿怨?以及如今他们现在的打算?这种种的一切好似看上去并不是表面上的简单,那么当下自星落大军的出现,究竟会带来些什么呢?

  林遗音静默,眼看着前方而想。这时在她和肖月白之间流淌的那种感觉,不止是燕如歌,玉无轩注意到了,就连凤萧也有所察觉的皱起眉,没有表情的看向两人,接着示意,向江明传达着什么。



  正文 【171】 救人

  接到传达,江明微一点头,接着伸手欲去拉身边站立的肖月白,脸色极为不悦。

  “殿下,不要忘了你自已的身份!你是星落的主宰,这样当场失态于一个女子,试问你置星落民众于何地?又置你的未婚妻琳儿于何地?”

  江明的话,说的很重,一来可能是出自于他自已内心原本的怒意,二来则是碍于凤萧的存在,想适时阻止。

  江明还算是忌惮凤萧,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江明是星落的要臣,今日也是来帮天凌的,理应是凤萧忌惮江明三分才对啊,何以现状会反过来,江明要听凤萧的话?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众人,彼此心里都有着些想法,各自猜测不一,不过也仅限于猜测,始终没有说出口。

  燕如歌和玉无轩眼底微凝,面上不语,而林遗音则是一脸高深,表情莫测。

  听到江琳的名字,肖月白微有一愣,他不知道原来她也来了,而且就在他的身旁。

  江琳爱他,他其实很早就知道,这是肖、江两家世代的契约,他没有办法。但是他明白的是,自已对江琳的感情没有半点男女之私,从来都只是兄妹之间情分,无伤何越矩。

  江琳于他,只是一个妹妹,一个早就知道将来会是他妻子的妹妹。他不爱她,一点都不,他这一生,就只对林遗音一个人动心,并且是一辈子,为之沉沦。

  他爱林遗音,是的,很早就爱!早到什么时候?早到他们第一次相见之时。

  那样毫不犹豫的决绝冲出,那样坚定而奋不顾身的替人挡剑,从那一刻起,林遗音的身影就已经恒怦然的撞入他的心扉,使之久久,挥散不去。

  偶然的遇见,夜间的相处,山林的共留,这种种的种种,使得她早已在他的心里铭刻,烙之深厚。

  温泉的沐浴,使得他独见绝颜,那样美的容貌,那样动人的表情,震撼的令他视线无移,全身都不得动弹。

  他爱林遗音,想一直的和她在一起,可以是在他的身上,背负的沉如高山的责任枷锁,以及那横跨在他们之间那段如血似海的深仇!所以他没办法,他只得隐藏,隐藏自已最深、最真实的情感,压抑在心灵的最深处!

  原本就想一直这样默默的爱她,将她藏在心里,让任何人都不得而知。可是当他在成婚当日,亲耳听到她的死讯时,那一刻的他,才幡然的清醒过来,后悔不已!

  他爱她,把她藏在心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平安幸福的基础上。可是假使有一天,她不在了,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他的坚持,他的隐忍,却还有什么意思?一切都如流水而逝,过去无痕。

  他这一生,为了责任,已经牺牲的太多太多,不想连这最后一点也统统牺牲。上苍怜悯他,终将他最爱归还了来,那么他就应该把握时机,不能再让自已遗憾终生。

  拥有她,他或许没有资格,看着站在她那身边的另外两人,他目光游移。可是不论结果怎样,这一次,他真的不想,不想再后悔,再一次饱尝那蚀骨焚心的痛,再一次的生不如死。

  目光,变的坚定,似有别意的对上江明。见此,江明脸色微变,不禁的黯了下来:“殿下,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老臣的事……”

  一语点醒梦中人,听闻这句话,肖月白似有回神,目光深邃的直看前方,没有言语,只静默凝视。

  是啊,他答应过的事。或许这次会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可以永远做他自已的……机会。

  目光收了起来,转而看向凤萧,对于凤萧,林遗音直觉的感觉到他和肖月白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简单,这事绝对不简单,但在这样的不简单之下,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真相?这似乎还要众人试目以待。

  江明看着场上的情况,心中微有计量,只见他站出一步,将手一抬,众数星落士兵集体向凤萧所在的站台行去,以表明自已当前所在的立场。

  有援兵增至,凤萧笑的猖狂,嘴都合不上的仰天朝对,口中话语轻蔑:“燕如歌,玉无轩,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朕不惧你们,重新和你们一较高下,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世间的霸主,有资格统领万众!哈哈——”

  震入云霄的笑声,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膜,只见大笑过后,凤萧看着整个星落大军,双手高举,手指在空中似有示意的空划了几下,接着便见全体星落军集结而动,动作整齐的摆开架势!

  “众将士听令,布阵——”

  一个甩手,手指在空中顿时转了半圈,见此,星落失众领命,默契的听从指挥,脚步声“沙沙”,但重而不乱!

  明明是初此合作,但却是配合的如此之好。这到底是星落大军的悟性高呢,能够看懂任何人的调令?还是他们和凤萧之间,原本就有着什么,只是不被人知……

  弹指一挥间,只见凤萧也摆了一个阵,眨一看,还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从他那得意的神情而说,这里面,有玄机!

  沧、祈两国的联军,依然由龙形阵开始进攻,这一动,便见星落军队也有所行动。他们针对龙形阵首先攻进的部位,采取圆圈式的包夹战术,由大军将之团团围住,然后逐渐采取瓦解击破!

  凤萧是故意要克制龙阵,此时在他的这番布置下,星落刚才还看不出名堂的阵形,现在却赫然变得明了:是由众数的圆圈进行机动进攻,采取分布包夹围歼!

  敌不动,我不动,然后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方法,以小单位蚕大,最终全面瓦解对方势力,凤萧的这个阵,便如他之为人一般,阴险狡诈,无赖狠毒!

  一步一趋,星落人数虽不及联军,但是因为超强的战斗意志,发挥的竟一点也不逊色。

  凤萧满足眼前的状况,江明也同样心生自豪,只有肖月白一人,看着不管是这边还是那边倒下的将士们,心中充满了无奈。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有那么多杀不完的杀戮,万物刍狗,天地不仁,只有统治者统领着一切,主宰一切。

  眼慢慢的垂下,随后渐渐闭起,心中想象着对面人儿的模样,向往着他心中渴望已久的自由。

  场上之战还在继续,几番交手下来,战面僵持,谁也没有占到绝对的好处!可以是话虽这么说,但凡是稍有机智的人便不难看出,虽然眼下没有什么不妥,但如果就这样的以耐力耗下去,蚕食的作用便发挥了,然联军则危矣。

  宸机营对峙天凌剩余的弓箭手,交战激烈,互不分上下。经过刚才一战,同胞们的战死,以及现在援兵们的救助,使他们的战斗志得到了提升,战斗起来也格外凶猛。

  凤萧这次学的很乖,懂得后发制人,稳扎稳打。但是那双龙翼对于他来说却始终是个忧患,非得攻下不可。

  手势一变,矛头对准翅翼,但是大军没有轻易采取攻击,而是带着试探性的慢慢围住,欲逐步吞噬。

  “还我家国!还我河山!还我家国!还我河山——”

  星落将士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助长提升着他们的气焰,肖月白听之心有感触,自是一番苦涩在心头。

  对于星落此番怪异的举动,很多人心中都不可理解,就是连林遗音,也并不能完全明白他的用意,只静静站立,默默凝视。

  燕、玉两人明白场上的情况,此时互视,同凤萧形成对峙之势。然正在这时,场上斯杀有起,燕星心中有怒,带领着沧漠将士奋起反击,而正落入星落之人的圈套,被其困住,团团而围!

  燕星被困,性命堪虞,虽然他的武功不错,这里并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可是众敌在前,又有战术,一旦他被困再想逃出,那形式上就难了。

  左挡右砍,散去团团涌上的敌人,但无奈这一波刚去,下一波便紧接着上来,仿佛誓要将厮杀进行到底,不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双拳难敌四手,在众多攻势之下,燕星就是在英勇,那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更何况星落士气高涨,浑身散发着杀气,渐渐的,燕星有些支撑不住,身形略有迟缓!

  一记长划,鲜血涌出,燕星的手臂受了伤。见此,不远处的另一位将士想来搭救,可以是星落之人阵形一变,如移动的人障般不断重叠,将之挡于身外,无法靠近。

  燕星之境危矣,燕如歌台上皱起了眉头,这时候,正当他想有所动作,将燕星解救之时,一旁的林遗音却猛的一记飞身,迅速的没入战场,投身人群之中!

  “音儿——”

  “音音——”

  此时不比刚才,场上之势激烈,林遗音这般的跃下,令得燕、玉二人轻呼,当然其中还包括肖月白。

  纤丽的身影在不断的舞动,直击向扑上的对方。看着林遗音这般敏捷而动,肖月白嘴角紧抿,一颗心为之连续收缩!



  正文 【172】 淬毒

  “走——”

  救起燕星,林遗音身子一跃,长舞广袖,凌空而动,身影绚丽的令人夺目,使人无从所处。

  所有人一时间都忘了要进攻,可以就在这时,一旁一个头脑清醒的星落士兵出其不备,偷袭着后方之机,一把长枪直戳而去,正对林遗音的后背!

  “音儿——”

  “音音——”

  肖月白大惊,直呼出声,忙想着要去相救,可以是身旁的江明一把阻挠,接着随即转身,搭箭搭弓,力厚气顶的瞄准人儿,猛的射出冷箭,杀伤力无限!

  箭“嗖”的一声顿时飞出,直朝对方的心口,这时候,肖月白甩开江明,欲直跃而下,想要为之阻止,可以是就中这时候,燕、玉二人快他一步,迅速的从战台飞下,没入人儿被围的人群,猛的杀开一条血道,为林遗音划开前路。

  “没事吧?”

  四人跃回,站于战台,玉无轩低问,向林遗音开口说道。

  “没事。”

  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林遗音转眼看向燕星,却在不经意间对上燕如歌的神情,虽看似是在关切燕星,但实则也在打量着她。

  轻一点头,示意自已没事,接着将目光放在燕星那条还在渗着血的胳臂,林遗音从袖中拿出一瓶伤药,半抛的丢于他。

  “自已抹”。

  “谢谢。”

  接过伤药,快速的洒在伤口上,燕星忍着疼痛,用布条将紧紧的伤口一扎,接着就要动身,说是回去再战!

  “阿星,不可鲁莽。”

  燕如歌出声,适时制止于他。闻言,燕星满脸悲愤的皱起眉,声音凄厉:“为什么!那星落、天凌简直欺人太盛,如果我们现在不还击,他们还当我们是怕了他呢,会更加肆无忌惮!”

  “殿下,阿月已经不在了,这保卫沧漠的责任就落到了我的头上。论实力。我们联军并不弱,实在没必要现在停止。”

  燕星有些叫喊,激动的似乎控制不住。今日的他,承受着丧兄之痛,被仇恨的火焰冲昏头脑,整个人失了往日的冷静,只一心想要用杀戮的鲜血来祭奠这所有的一切!

  燕如歌明白他的感受,理解他所有的痛苦,但是现在,他不该是和他一起疯的时候,而是必须清醒权量的,面对这一切。

  “见机行事,不可以急功近利。”

  一句沉稳的话,和玉无轩意会的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燕如歌俊手一抬,立刻停止了沧漠的所有进攻。然同时,祈澜大军也在玉无轩的点头下,由申带领着,全部停之下来。

  沧、祈联军一停,星落果然也跟着停了下来,彼此间静默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新一轮的作战指示。

  场上唯一交战的,是凤芷的宸机营和凤萧的弓箭手,在凤芷的指挥下,由林渐鸿和林若辰领战,宸机营已渐渐占了上风,歼了不少天凌之士。

  不过现在的主体不是天凌,而是眼前的星落,当看着场上僵持的战况后,江明冷下脸,满色阴沉。

  手拦着肖月白,不让他再动一分,接着他整个人狠厉,声音冰凉:“殿下,你当真是要这样当着所有星落将士的面,冲出去救那个妖女吗?你这样做,难道不怕令将士寒心,不在意他们心中的伤痛吗?”

  “自已的殿下,自已用命在拥护的主子,却在着大家拼死厮杀的重要关头倒戈一击,且原因就只是为了救一个妖女!试问这样的背叛,这样的绝望,你让他们如何承受?又情何以堪!”

  带着愤怒,江明吼道。闻言,肖月白一把甩开他的手,同样面色清冷的道:“明叔,你不用给我讲这么多大道理,今日行兵至此,你已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日后星落如何,已与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殿下,你怎可口出此言?你是星落的国主,如何与星落没有关系。”江明说道。

  “国主?是么……”

  目光微嘲,幽幽的看向别方,肖月白轻一垂眼,接着复又抬起,转而看向人儿。

  江明知道他的心思,心中不安扩张,他作为星落重臣,是绝不会看着自已的国主这样,于是终将心一横,脸色暗沉的走上前,猛的一声开口,声音震破,恨欲饮血,话语之中别有深意。

  “哈哈,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林遗音,林圣司,今日你们圣族和我们星落之间的这笔帐,也该是时候好好的算一算了吧。哼,两百年前,你们灭我家国,今日,我也要让你们尝一尝这其中的痛苦!”

  江明对着林遗音话语一出,登场立刻皆是沸腾,其间有敬有恨,大家都在议论。

  林姑娘是圣族?是凌驾于任何皇权之上的圣族圣司?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沧、祈二国的将士面面相觑,彼此间满是不敢相信的诧异,眼口俱张。

  不同于联军众人敬奉的心情,星落大军则满是恨意,大家睚眦必露,似乎是这两百年来的怒气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个个怨忿冲天,蠢蠢欲动。

  肖月白知道江明这么做,是想激起众怨,从而被迫断了他的念头,使林遗音成为众失之的,让他无法靠近。于是不由的怒气,俊脸冷凝,布满了寒霜。

  双手紧握,面对江明,肖月白很想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可是见此,江明却摆出一副任由杀之的样子,一脸的“我乃忠心,天地可鉴,只心为国,日月可表”!

  凤芷一惊,整个人没由来的一怔,只见他听闻此事,眼眸晦涩,不住的闪动,似乎想的很多很多。

  音儿是圣司?她居然是圣司?难怪当初她会如此,那么遥不可及。他得不到她,心、人都是,就像当初她嫁他之时得不到,如今这般,也同样无望。

  此生她与他,是注定错过无份的,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就连心情,也统统不对,唯有他一人孤独,一辈子纠痛。

  他配不上她,从来都是,以前不可能,现在就更不可能!凤芷垂下眼,微微的抿起双唇,那薄薄的唇瓣紧成一条线,其间有说不出的悲凉,说不出的落寞。

  凤萧也是同样一惊,虽然他早就隐约猜测到林遗音的身份,但是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如今被江明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震,感觉情况既在他意料之中,但同时又在他意料之外!

  林遗音是圣司,那结果是最好不过了!这样的他,不仅可以得了人身,还同时得到了名利,简直是一石二鸟,坐收渔翁之利!

  心里是复杂的,具体的感情说不清,只见注视下,凤萧贪婪的紧盯着林遗音,眼睛一动不动,嘴角似带冷笑。

  林若辰嘴成“O”型的瞪大双眼,脸直转向身旁的林渐鸿。见此,林渐鸿不语,只是那似有话语的脸色,道出了他的复杂。如儿,这就是你的真实身份吗?你躲了一辈子,抗拒了一辈子,最终音儿还是走上了你原有的旧路,一路不返。

  放眼看着场上,满目疮痍狼藉,顿时间,林渐鸿好像明白了当初枊如霜的选择,这天下责任,与一个女子何干?又为什么要让她们以身躯支撑,这所有的一切?

  场上之人四议着,这时江明怒喝一声,面色不善:“妖女!你妖装当初灭我家国,今日这所有的一切,我们要一笔一笔的追讨回来!”

  “对,追讨回来,将星落的全部统统还回——”震耳欲聋,星落将士举手高喊,声音入天,回荡旷野!

  一个抬手,声音骤停,江明站出几步,接着继续说道:“兄弟们,将士们,今日妖族妖女就在眼前,我们要把这两百年来亲人们所受的苦一一奉还!所以,拿出你们的本事,给我杀了——”

  “杀——”

  江明的话,极大程度上调动了众人的战意,只见怒吼中,星落将士再也不听凤萧的指挥,由被变主,个个群起而攻之的扔掉长枪,快速的从腰间抽出软剑,厮砍的朝面前的敌人而去,手下毫不留情!

  挥砍的软剑,刃上皆泛着莹幽的绿光,即使是在大白天下,也依然寒光湛湛,透露着逼人的凉气,使人一见就知道上面染着毒,而且程度——很深!

  拿着剧毒的利剑,疯狂但又很有章法的进行着厮杀,虽然沧、祈联军奋力抵挡,并不逊色,可以是不知道是何原因,只要被星落利剑砍伤见血者,便立刻会觉得伤口刺痛,接着局部麻木,然后逐渐蔓延至全身,使得身不能动,最后只等被杀!

  原本是不分上下搏斗,如今在这不利之下,场上局势渐渐发生了转变。江明得意,在这杀声震天的叫喊声中扬起笑脸,接着唤上自已的女儿江琳,将肖月白交由她看着后,转身复又拿起弓,开弦搭箭!

  同样的箭刃,同样的绿光,江明瞄准林遗音,不放弃的一次又一次的射击着,仿佛也不心急,但就是不停止,哪怕自已恨本射不中。

  凤萧着急,不想心爱人受伤,毕竟林遗音的圣司身份于他还有作用,有能这么轻易的就为之放弃。

  箭在身边飞过,带着阵阵箭风,嗅着上面透露的不知名的毒,林遗音皱眉,绝美的脸上尽是愤怒!



  正文 【173】  孽物

  卑鄙!两国交战,居然用这么下三流的手段?真叫人所不齿!林遗音愤怒,目光变的清冷。

  星落是肖月白的国家,自然战术也是由他安排知晓,林遗音努着他作为一个光明磊落,谦谦君子的人,居然会这般的罔顾道义,用剧毒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求的胜利!

  星落的毒,明显不同寻常,是她之前给的药丸所无法抵御和化解的。看着场上不断因为剧毒而受伤被杀而倒下的联军将士,面前迎对着江明不断飞射而来的毒箭,林遗音胸口之气隐动,渐渐地,窜走全身!

  集合了柳如霜和玉擎彻当世两大高手的内功,再加之自己的融会贯通,林遗音感到身体在慢慢的灼热,气流百汇,噌行欲出。

  一记睁眼,眼神凌厉,带着万年不化的寒冰般的冷漠,林遗音一个转身,只手接住一支毒箭,然后手用力,顿时箭头一转,接着一个催动,内力推于箭上,只见“嗖”的一道白光之中,毒箭如脱弦般猛地划空而去,直朝江明而去!

  一见箭雨反射,江明忙的夺过身边之人的佩剑,猛地一挥手的用之去挡!

  原来以为不过是射箭,只要挥去便可,可是当江明真正触碰到时,这才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

  反射的箭,没有射到江明的身上,但却抵在了他的佩剑上,可是在两股内力的相较之下,江明又岂是林遗音的对手,于是在拼命咬牙之下,他面色阵红,努力发着力,握着剑柄,抵死相抵!

  箭与剑相碰,激出了闪耀的火星,在四射中,只听“当”的一声,江明的佩剑折断,断裂的剑刃顿时猛地飞出,一下子甩到星落中将人的身上,溅起血花一片!

  身体的冲力顿时失去,江明重心不稳,身体猛地一下子往后仰去,脚步虽极力的稳住,但因惯性实在太大,整个人没能把持,于是只见跌桑中,他不断踉跄后退,脚步紊乱不堪,最后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大的似乎都听到骨头的响声!

  “嗖”的一声,箭插面前,伴着箭尾“嗡嗡”的翁鸣声,江明吓得面色灰白,重重坐在地上,两眼慌乱又气又急的,不断的四下看看,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

  仅仅一支箭,就能逼迫他到如此地步,慌乱过来,江明气得火冒三丈,心中对林遗音的恨又多了一层,不住的“腾”的一声站起,走上前,双眼死盯着前方,想将人儿千刀万剐,一脸欲杀之而后快!

  猩红着眼,满脸愤怒,自长这么大以来,他江明还从未丢过这么大的人,心中郁结,满是愤恨。

  不顾肖月白的脸色,一意孤行的再次搭箭猛射,这一次江明学乖了,不射林遗音本人,却专朝场下她的亲人——林渐鸿,林若辰射去!

  他是想用侧面的方法来报复林遗音。林遗音明白,眼神不由得愈发清冷!

  长绫挥舞,截断着飞箭,支支调转箭头向原方向攻去!

  江明被林遗音弄的自顾不暇,一边射,还要一边闪让!

  心知这一计不成,不仅没能占到好处,而且还被对方弄的狼狈不堪,江明此时看到了肖月白的脸色,站在江琳旁边,他的怒火已经到了最大的限度。

  “殿下,成败在此一举,你不可有妇人之仁。”

  江明对于肖月白来说,亦父亦臣,因为肖月白的父母早亡,担当辅政大臣兼岳父的江明便挑起了这个支撑重担。

  江明虽然有些独断,但是这些年来对星落,对肖家,一直都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没有半丝二心。所以对于他,肖月白即使在不满,但看在这些的面子上,也都不与之计较了。

  此时,江明知道肖月白心中想法,所以率先开口,加以规劝,并且在此之后,一个转身,静静闭目,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妖女!两百年前你先祖灭我星落,用的不是那个借口吗?好,既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我也便不客气了,就称了你们的心,让你们见识见识,也不枉我们当年空受冤屈一场!哼——”

  站在阵前,江明面色深凝,只见他冷冷的说着,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哨子,接着嘴角微笑,似带着一股死亡般的杀气,然后再肖月白微有不解的皱眉中,猛然吹响哨子,哨音幽然,尖锐急促!

  沉默,一阵非同寻常的沉默,在江明吹响哨子后,所有人屏住呼吸,睁眼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而且就是连凤萧也亦然,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又似有些怀疑。

  一阵腥风,卷着漫天尘土,沉默后,只见不远处两道龙卷风一样的柱状之物不断前来,在随着它的靠近时,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冰刺骨感,顿时向整个场上迫来,令人喘息不过!

  “哼,妖女,当初你们诬赖星落为祸造孽,现在星落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为祸造孽!”

  面色狰狞,还带着些兴奋,江明双拳紧握,整个人在得意下,显得有那么一些扭曲。

  林遗音停住身子,在眼看着两道不断前来的“卷风”后,心下微想,略带疑虑。

  当初的诬赖,如今的成真?这江明话中有话,难道……

  抬起头,似乎已明白了什么,林遗音双眼只盯着前方,在“卷风”达到时,证实了猜想,脸色不由得微微下沉,清冷无比。

  动静越来越大,江明也越来越得意,只见一阵强风后,一阵沙尘吹来,众人捂眼,待一切平静后猛然一看,却不由得全身愣住,震的说不出话来。这、这是什么……

  两条直立着有三米多高,张着血盆大口,两只眼睛碧绿碧绿,全身花纹不一,鳞片斑驳交缠,咋一看似龙非龙,像蛇但又不是蛇的庞然大物骤然出现在眼前,并无善意的吐着应该那叫做信子的东西,赫赫的瞪着前方。

  一股腥味和着风顿时扑来,所有的将士们都捂起了鼻子,心中暗测这是什么?就连凤萧好像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似的双眼瞪大,满是兴致和好奇的打量着,目光不断在其和江明之间来回。

  凤芷皱起眉头,对于这样的怪物,他今生是闻所未闻,所以在迟疑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忧,担忧着它们对林遗音不利。音儿是圣司,而圣司与星落之间又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虽然这仇恨其中牵杂的纠葛如今经历两百年,已很少有人再能说的清楚,但是以凤芷的直觉可以知道,其间不简单。

  林渐鸿心里不安,看着这庞然之物,他不由得想要靠近人儿!虽然他知道以他之力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到那时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充满着对女儿的关心。

  燕如歌和玉无轩互看了个眼神,两人都上前一步靠近人儿。可是这时,林遗音却微微摇头,目光直对两物,表情淡冷。

  圣族圣司,向来肩负着天下平和之重任,当年,曾有人密保,说星落国大逆不道,私自练养妖物为祸苍生,甚至想以此道制胜四国,实现天下一统的霸想。

  听闻此事,圣族圣司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时,当还是第二十二代圣位传人的圣司到达星落,想要调查情况时,她发现了,竟然传言属实。

  练养妖物,本就是不容于天理,作为圣司,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在几经曲折和冲突之下,最终星落在圣族和其他三国的攻击下,是以灭国为代价,从当时的四国中消失,造成了两百年来不断的仇恨!

  星落灭国,本是天道所趋,可是就在事后,第二十二圣司却意外的发现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错误,星落没有练养妖物,只是收一些剧毒之物以作救人的药材罢了。

  圣司被骗了,骗在暗族暗帝的有心挑拨下,骗在星落国开始认为自己没错的不肯配合态度下,所以一切的苦难就这样造成了,造成了再也无法挽回的伤害!

  星落亡了,为了惩罚自己,圣司率族人从此闭进圣谷,并明令有旨从此以后,圣族之人不得再随意踏出圣谷半步,有违者,当以叛徒论,其中包括圣司本人!

  前尘私怨,一切的一切,尽数的在林遗音眼前过着。

  林遗音知道,对于过去,圣族是理亏,受了暗族玉家的挑唆,犯下了不可弥补的过错!

  圣族对不起星落,暗族也对不起星落,所以作为融圣族和暗族两族之血为一体的她林遗音,就更加对不起星落,对不起肖月白。

  圣族为了赎罪,终世避谷,而暗族虽然没有任何行动,也终不会逃过天道的枷锁!可是江明,他此时说着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当初星落没有做的错事,现在他已做了?而眼前这两物,便就是他们练养的妖化之物,为祸苍生的孽障?林遗音不语,只眼看着前方。



  正文 【174】  厮杀

  两条姑且算是大蛇的东西,口中喷着气,张着大口,吐着深红的信子,双眼绿幽幽的盯着前方,阴森森的,毛骨悚然。并且从他们那口中扩张的喷射管中看来,那里面似乎还流着液体,也许就是毒液一样的东西,和星落士兵使用的一样。

  明显之前没见过这等怪物,沧、祁联军和宸机营的将士心中胆怯,不由得嘴唇发干,做难咽状。

  而星落和天凌的士兵则显的较为镇定,因为虽然他们也没有看过此物,但毕竟知道这东西是和他们站在同一条线的,心理上安慰,精神自然的放松。

  凤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他平生最喜欢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此时见之,整个人的血液都似乎要为之沸腾,在不断感叹江明老奸巨猾之时,心中也期待着尽快开战,想一睹对方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样子!

  燕如歌和玉无轩,静站不动的和江明对视,似乎彼此都在等待,等待着了很久,等待着一个什么机会。

  风,呼呼的吹着,吹到了每一个人的脸上,这场仗从早上开始已经持续了很久,如今日薄西山,竟隐隐的感觉到了有些冷。

  林遗音抬头看向肖月白,今日相见,他们并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眼神在彼此交流。她对他,承认之前是存了些好感的,因为毕竟那样沉默清冷的男子,很难不去叫人怜惜。

  可是现在,他作为一国之首,居然炼养妖物为祸人间,这一点林遗音不能原谅,不能听之任之。

  这是他们两族两百年来堆积的仇恨,如今也该是时候解决了,只是沉默中,林遗音静静注视着两物,眼中透露着一抹极为淡然的清冷,令得对面的肖月白不由为之一震,精神一片复杂。

  音音这是......在怒他。

  微有低落的垂下眼,某种难掩失落,其实林遗音不知道的是,关于妖物,肖月白是并不知情。他不知道江明暗下的动作,也不知道他今日的计划。

  也许在江明面前,肖月白不像是个君主,而更多的像一个傀儡,一个摆设?但是这件事情的确不能怪他,因为自星落灭国之后,江家辅政,历代星落之主都不知道有妖物之事,所以自然这事肖月白也不知道。

  两百前,星落国主以追求圣药,召当时的国相兼方士的江家先祖炼制,所以广为手机至邪至毒之物以为材料。

  熟知不想这事被当时的暗族知晓,于是他心生一计,来个造谣诽谤,栽赃嫁祸,令得圣族圣司和星落起了冲突,期间误会产生。

  圣司的质问前来,令得一直以来就心高气傲的星落国主极为不满,于是在冲动和不冷静下,他拒绝回答任何有关妖物之事,从而使得间隙扩大,最终找来了家国的灭亡。

  星落灭后,国主身死,当时身为继承人台子在江家的掩护下,从之逃脱,从此隐居山谷,兴兵操练,等待复国之日!

  不过是炼制圣药,却不想招来灭顶之灾,江家本来想将之收来的毒物斗气,可是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天意如此,江家之人却在此中发现了玄秘,从此之后,便走上了真正炼物之路!江家炼养妖物,只一心想着复仇,所以在妖物未成之前,并没有向历届国主禀明,所以久而久之便造成了江家四下进行,二星落国主却一无所知的情况。

  肖月白不知其中因由,但却仍可猜想而到,此时一见此情形,不由得震惊,眼神闪闪烁。

  “明叔,你怎可这般......”

  “殿下,天道不仁,如今我们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初我们没有炼妖物,却仍落得了个家散国灭的下场,如今我们炼了,却看他们能那我们如何!”

  一句指纹,带着蔑视,江明面对肖月白,连山一种病态的报复表情。而这时,正当肖月白张口还欲说些什么之时,之见江明不再听之的一个砖头,猛的吹响哨子,接着在满是期待的笑容中,单手负于身后,得意洋洋的等待着什么。

  哨声响起,急促而尖锐,众人之间在此之下,两条大蛇开始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在其躁动之下,忽而甩起尾巴,那又长又粗的舞吧在空中划扫,眼见着就要甩到众人的身上!

  沙场之上无退兵,及时是在危险的前方,身为将士,也不能退缩。所以此时,尽管大家彼此心中都恐慌这,但是却没有一个弃逃,违反军纪!

  拿起长枪,准备应战,可是谁想那两条大蛇的威力竟是如此之大,只一个横扫尾,便打翻一干人等,连刀枪棍棒都不怕,皮厚的似乎万物不侵。

  满满的战场,在两条妖物的扫摆之下,弄得七零八乱,人仰马翻,一些被打倒在地的将士或是口吐鲜血,或是身受内伤,翻在地上哀声不断。

  而趁着此时,两条大蛇摆尾前进,一口含住一人,死死咬住,扭摆着高高抛起,任其重重摔下,筋骨尽断,咽气而亡!

  两条妖物,纵恶行凶,将士们又恨又惧,不断的用手上的长枪,以及弓箭攻击,但可惜的是,对方是在太皮厚肉糙,普通攻击无效,反而更激起了它们的怒意,愈发的摆动猛烈!

  不少将士都惨死身下,原本一支整顿有素的军队,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打乱,落败不堪。凤箫见此,乐的眉开眼笑,不由得拊掌,命人加以冷箭攻之!

  箭雨加上猛攻,让沧、祁大军及宸机营渐感难支,将要招架不住,场上情势顷刻即转,让星落获了胜利。

  炼养妖物,祸害众生,这本就是天理不容,不能姑息。更何况现在还是以杀灭联军为代价,于是就更加不能容忍!

  肖月白急切,不想自己的国家一错再错下去,可是身边江琳拉着他紧,令他无法脱身:“琳儿,你放手!”

  “殿下,你就听爹爹的吧,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星落。我们两百年来忍辱偷生,为的就是今天,如果你现在要他停下,试问我们将来将有何面目去面对星落的各位列子列宗?又有何面目向场上每个奋死战斗的将士交代——”

  江琳的话,满是她的心中之想,其实对于她来说,她没有天义的道德标准,也没有世俗的应不应该,在她心里,她只想着她的父亲,夫君,同族们能安好,一起重建家国,摆脱多年暗无天日的偷摸生活!

  江琳情切,紧紧的拉住肖月白。见此,肖月白复杂,回首望着场上,目光纠结。

  场上混乱,将士拼死而搏,此事燕星着急,欲跳下参战!可是这时,燕如歌却一把拉住他,在与玉无轩彼此微微颔首后,两者同时跃出,朝着妖化的大蛇而去!

  “都退后——”

  一句清冷,燕如歌命令着沧漠大军,而此时,玉无轩也俊手一挥,十一着申遵命照做。

  两人身影,朝着妖物而去,一前一后,与之纠缠。见此,所有人都为其捏了一把汗,一颗心紧紧跳动!

  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那是他们的国主,所以不论怎样,他们都一定不能有事。

  燕、玉二人穿跃在两物之间,闪避着它们的摆动和攻击,双掌用上内力的在对方身上造成伤害,虽未能起决定性作用,但却还是伤害到了对方,疼得它们摇头摆脑,尖叫着张嘴,更加愤怒的朝两人扫去!

  粗壮的尾巴,漫天无缝隙的挥来,速度之快,动作之猛,简直让人无应辩时间!燕如歌见此一记转身,单腿踢在大蛇身上,然后整个人猛的借力,在空中跃起,然后手臂一挥,从腰间拔出一把剑,一把闪着光亮,在太阳之下赫然凛凛的剑!

  但凡历代帝王,身旁都有一把传世之剑,这把剑,代表着正义,代表着权力,是至高无上的象征,可削铁如泥,可断石劈金,不同于一般世俗之物,时间罕有。

  燕如歌亮出这把剑,妖物们像是有感应的微退了一下,可是不一会儿就又上前攻击,好像是想试试这把剑的威力到底如何?

  扭动着身体,凶猛的而来,两物同时发力,尾巴齐齐直扫!见此,燕如歌一个剑划长空,随后一个横扫落叶,剑尖刺在其中一物的身上,使得它一阵嘶叫,头一下子撞上燕如歌,接着张口欲将之吞下!

  猩红大口,带着疾风,猛的朝燕如歌袭来。见此,燕如歌身影一转,恰巧的避过攻击。但虽攻击不逞,却弄得满身绿液,黏黏的,甚恶心人。

  这是妖物的毒汁,剧毒无比,中者可使人身体麻痹。但好在这只针对受伤流血之人才有效用,燕如歌身体完好,自然没事。

  身粘毒液,自然心情不好,燕如歌满腹怒意,在那条蛇之前向他攻击还没来得及收回脑袋之前,猛的用上全力,集全部内息于剑端,大喝一声,顿时向之颈部刺去!

  “嘶”的一声,皮开肉绽,燕如歌猛的用力,剑在对方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痛的那物尖声嘶叫,身体剧烈摆动,尾巴横扫,带着报复性的向燕如歌致命劈去,力道是前所未有的之大!

  拔出剑,一个不稳,燕如歌失衡的因为对方的动作被高高抛起,接着在另一条妖物的一记狂卷尘土中,眼镜被尘沙所迷之际,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攻咬,完全已经——近在眼前!



  正文 【175】不再痛苦

  千钧一发,妖物就要袭来,场下众人屏住呼吸,一颗心紧紧吊起。

  “殿下!”

  燕星情急,大叫一声。在眼看着那条挥树即断的尾巴就要击上燕如歌的脑袋时,身子欲纵,欲上前挡之!

  可是就在这时,就在他还没来的及时发力,跃走上前之时,只见一道白影,凌空而划,手中之剑熠熠生辉,如长虹般贯穿,白光乍闪!

  “玉无轩……”

  似乎没想到玉无轩会出手,燕星不由的一滞,一脸愣怔,口中喃喃而念。

  浅白的身影,完美的动作,同样不下于燕如歌手中之剑的利剑,玉无轩一阵罡风跃上那物的脑袋,接着用力一刺,身子借力翻转,一下子朝燕如歌而去,拉着他,迅速的躲避尾巴的扫击!

  一阵腥风,在面前扫过,虽玉无轩出手及时,但在那受伤大蛇的奋力一击下,却还是受了轻伤,一道伤口自胸前划开,微微的,渗着血。

  “殿下,你受伤了?”燕星急忙的跑来,担忧的仔细检查。见此,燕如歌略微摇头,口中淡淡而说:“我没事。”

  “你受伤了,还是暂退一下的好。”玉无轩开口,转眼微望,俊美的脸上此时已没了那一贯的优雅笑容,只剩下清浅,和淡淡的……严肃。

  “不行,这个时候……”

  闻言皱眉,脸随之清寒,燕如歌看着玉无轩,与之同样对上前方,目光直视。

  前方的两物,晃着脑袋,口中喘着粗气,眼睛幽幽的盯着二人,虽不会言语,但却使人深感它们的狡猾!

  这是两个通性的妖物,虽是畜生,但百余年来,却养成了它们多变的性格,会基本思考,会快速反应。

  眼睛转啊转啊,不断的盯着燕如歌的胸口,当见到上面有血渍映出时,两条大蛇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两条粗壮的尾巴也开始微摇了起来,深红的信子一吐再吐,像是在兴奋着什么。

  “你的伤口让它们兴奋,为了安全起见,我想你还是暂退一下。”

  简单点了一下其中厉害,星眸微扫了一下燕如歌胸前,玉无轩没有在继续说道,而是身子一跃,整个人向前而去!

  玉无轩说的没错,如今他胸口受伤,再无能力抵抗妖物的毒液,如果此时中毒,他身死是小,但沧漠百姓,天下黎民,他该置于何地?

  燕如歌深沉,眼看着玉无轩只身而出,双手紧紧的握起,一张俊唇抿的紧薄,直成一线。

  不是他燕如歌怕死,而是他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此时,在燕星和众将士的下跪恳请下,燕如歌沉默闭眼,转身退上战台。

  “少主!”

  玉无轩只身对抗两物,惊的申在场下急呼。

  可是闻言,他似乎没有听见般,仍是一往而前,手中利剑直挥,向妖物而去。

  “玉郎 - -”

  林若心不知何时从阵后跑了上前,一见此情景,她血色全无,脸色苍白的失声而叫。

  然玉无轩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身体微有犹豫的一顿,手起剑光,杀意四起!

  从没有人真正的见识过玉无轩的武功,他也从没有在人前真正展示。对于玉无轩,人们就只止于他温润柔煦的美好笑容中,而对于其他,却一概不知。

  腹黑,深沉,谋略,算计,这一些一些,好像都不适合于他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可是事实证明,当他真正冷酷,沉默起来,飘然的神仙,也会一瞬间转为修罗,一个完美的,不染一尘的修罗!

  眼中泛着冷意,手中剑转千波,迎上妖物,玉无轩运上内力,寒冷逼人的直上而去,展开交杀。

  也许玉无轩的内力及不上集柳如霜和玉擎彻为一身的林遗音,但是在武功套路上,他却远远胜之于她,也难怪当初玉擎要心中感慨,佩服长呼:轩儿之武学造诣,实属百年乃至千年不遇之!

  妖物狡猾,受伤之后变的较多心眼,此时它们并不直接冒进,而是在观察了玉无轩一会儿后,两者迂回,合力而作,交缠的配合进攻,两头一上一下,两尾一左一右,天衣无缝的展开天罗地网,想置对方于毫无反抗之力的死地!

  没有漏洞,看来这次是玩狠的了,玉无轩感觉到两条东西的杀意,嘴角微微轻抿,似笑非笑的于剑于前,眼眸淡转。

  暗族暗剑,虽名之为“暗”,但却是这世上最为厉害之剑,锋利无比,无之可比。

  本来这剑是只属于暗族暗帝,应为林遗音所有,但是因为她一直拒之不收,所有便暂由玉无轩代为保管着。

  一击一挥,同时对付上下左右而来的攻击,玉无轩沉着冷静,交剑于头尾之间。

  妖物黠矣,扭转着身躯造成一阵阵的气流翻滚,若是常人面对,定抵不住它们这惊人的力道,可是玉无轩却平静无惧,看准时机,单脚一个点跃,趁着两蛇交转之际的空档,纵身从夹缝中跃出,出了它们包困的天罗地网,行动自由无束。

  风起云涌,行云转瞬,玉无轩踏上刚才那条被燕如歌刺伤的大蛇后,从一个倒跃纵身而下,在它之前的伤口上复又狠狠补上一剑,剑深入蛇身,翻转搅缠!

  “混帐,竟敢这般伤我宝物!”

  江明一见剑刺,急的大骂出声。而这时,玉无轩将剑用力一拔,蛇血顿时彪出,溅的四周到处一片!

  浅白的衣衫被染红了,头发在打斗中也显得略有凌乱,可是就是这样也依然无损于玉无轩干净纤尘的气质,从容优雅的站立,脸上微微不明的淡笑。

  一蛇吃痛,顿时疯狂的在地上打滚,似乎是兽性大发般,尾巴四周横扫,激起场上尘土满面!

  为免被扫,众人后退,此时另一蛇游来,用信子舔舐对方的伤口,似乎是在为其止血疗伤。

  血慢慢止住了,似乎伤的并不是要害,但是对于两物来说,这次已经是它们伤的最重的一次,所以不免的愤怒,欲之报仇!

  蛇的报复心极强,一条蛇伤了后,多年都记得上自己的东西的模样。所以此时这两条外形像极了大蛇的妖物,自然心理同样,瞪着幽森森的眼睛泛着绿光!

  又重新缠为一体,动作迅猛难控,只见两物嘶叫中,大量喷出毒液,虽暂时对玉无轩起不到什么伤害,但却也够其攻击性了。

  林遗音皱眉,起身一纵之,并迅速的融入战场,与玉无轩一同同仇忾之!

  灿烂一笑,俊美邪魅,玉无轩似略有开心的朝林遗音望了一眼,接着并肩,二人默契。

  同时进攻,对付着左右之敌,林遗音长绫出袖,猛的向二物击去,动作学样,同之如出一辙,只要对方如何,她的长绫便如有生命般的如何。

  牵制住妖物,玉无轩得空,利剑一亮的接着又要朝它们刺去,力道深浑。

  可是这时,那两个东西已经学乖了,知道玉无轩要来,便一口一口的大喷毒液,欲阻挡其路。

  用剑护眼,不断的哦点跃飞纵,玉无轩在寻找着入手的机会,不太理会这并伤不到他的液体。

  但谁知就在这时,林遗音突然出声提醒,一句小心,让玉无轩看清了前方粘液中,不止是毒汁这么简单,其中还包括了 - - 妖物的毒牙!

  居然自断毒牙以为攻击,玉无轩站落到地上,一剑挥之。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挥剑转身的那瞬间,另几枚毒牙正以不同方向,不同速度的向他攻来,其间混合着毒液,令人不太看的清楚!

  “玉无轩!”

  林遗音大叫,挥绫想去相救,可是这边二蛇交缠的凶猛,一时间她根本脱不开身。

  眼看毒牙就要击上,玉无轩身有危矣,这时,一个黑影却不知从什么地方猛的跳出,直挡在玉无轩的身前,正面迎上那三颗毒牙,眼见着它们一颗颗的击撞身体,并大力的没了进去!

  “哗”的一声,四下哗然,其间似乎夹杂着林渐鸿的一声“若心”叫唤,急切心痛,痛楚万分!

  玉无轩回头,抱起面前下落的身体,一下跃出数米外,目光复杂的直看着,脸上表情,似乎有些些的……不自然。

  “你……”

  没有想到林若心会突然冲出来,也没有想到她会为了自己而连命都不要。玉无轩此时不说话,只定定的半抱着她,让她躺在地上。

  妖物的毒牙不知道有什么厉害之处,但从目前的伤势来看,情况并不容乐观。

  林若心不会武功,没有半点内力相保,再者她身子经历过从瘦到胖,再从胖到瘦的折腾,本就虚弱不堪,如今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是根本没有命活的!

  胸口被射出了三个窟窿,鲜血不断的涌了出来,可是涌着涌着血色就不对了,暗黑代替了鲜红,似乎一大块一大块的开始凝结,连带着体温骤降,脸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若心!”

  “若心!”

  林渐鸿和林若辰赶了过来,满心痛楚的念着。

  可是这时,在林若心的眼中谁也看不到,那唯一出现的画面,便就是玉无轩那张每每魂牵梦绕的俊脸。

  “呵呵,从今往后,我终于不用再……痛苦了……”



  正文 【176】不可能

  “呵呵,从今往后,我终于不用再……痛苦了……”

  胸口的黑血,快速的凝结,林若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可是她在玉无轩的怀里,却是笑的那么幸福,那么满足,像是这一辈子,也没有今天这般的开心。

  脸,刷白的没有任何的血色,张着嘴,林若心吃力且又努力的说道,嘴唇抖索,气若游丝:“玉、玉郎……这是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第一次抱我,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若心……”

  一声叹息,包含着心酸,一旁的林渐鸿,在听到自己女儿这般的言语之后,满是苦涩的喃喃开口,话语哽咽。

  他从来都知道若心喜欢玉无轩,可是他并没有为她做过什么。这些年来,他虽没有亏待过她,但是也从未真正的关心过她。

  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只存了遗音母女俩,而对其他人,却并无太多感情。纵然是表面上一切都很好,但彼此的心,却从不接近。

  他从来都知道若心是他的女儿,可是却等到她的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时才痛彻心扉的意识到这一点!

  他错了,错的离谱,可是如今明白,却是为之晚矣。

  “若心……”

  没有上前,只是原地站着叫唤着。闻言,林若心艰难的转过头去,略略的看他一眼,接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即目光收了回去。

  安心的笑容,充满了温柔和恬静,曾几何时,那个林府要涨跋扈的大小姐,却也这般不为人知的一面?林渐鸿苦笑,表情涩然。

  只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接着便没有在看,林若心转眼对上玉无轩,在自己呼吸越来越重时,伸手去握对方的手,将之紧紧攥在手心。

  “好漂亮的手啊,以前我只敢看,现在却摸到了,这种感觉,好奇妙,真的好奇妙……”

  “玉郎,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其实一直都在戏弄我、消遣我,不管我是变胖还是变瘦,你都不可能,不可能多看我一眼,因为你的心底没有我,没有我的任何位置……可是,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愿意,我很愿意,只要玉郎你高兴,不管要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你知道吗,玉郎?自我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你,和遗音一样,喜欢的不能自拔。一直以来,我总爱欺负她,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会是我接近你的最大障碍。呵呵……如今看来,竟是一点也不假。”

  “玉郎,玉无轩,这辈子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因为这样最起码每次当我想起时,心里总是有期盼的。”

  笑着目视前方,用手缓缓的将对方的手拉至脸庞,此刻林若心小心翼翼,如获珍宝般的犹豫了一下,接着将之一横,贪婪的将脸靠了上去,心中如愿的感受那来自心爱之人的温度,眼角一滴两滴的泪水慢慢流着。

  是幸福?是苦涩?如今她已经说不清楚了。今生能这般的如此,她……知足了。

  泪水,滚落到了手指上,热热的,比掌中的脸颊烫,玉无轩此时紧抿着唇,目光深邃而复杂。

  “你……”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玉无轩,一向薄情无心,可是却在此时,在面对这般炙热的感情时,他的心,似乎动摇了,有种难过的感觉在其中。

  他不喜欢林若心,今生唯一爱的就只是林遗音一人而已。可是在他看到今日的林若心,被她的那种感情震撼着,他的心里,肃然了,起敬了,而且尊重了……

  这样的感情,这样的人儿,不得不令他尊重及佩服,玉无轩此时抱紧林若心,努力的给她输着气,令她的血液不至于那么快的凝结,身体也不至于那么快的冷却。

  “不用浪费真气,其实这样的结局很好。今生爱的太累了,不如就此结束,放手自由,从此海阔天空,我们大家,谁都不会,再有痛苦……”

  微微的摇着头,贪恋着玉无轩的掌心,林若心说着话,可不知这时喉头却是一腥,紧接着一口黑血猛的喷出,直喷在了玉无轩的手上,顿时修白变成了污脏,赫目的难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似乎是不想将对方弄脏,在林若心的心里,他玉无轩始终都是那般的丰神俊朗,纤尘不染,所以眼下,她顾不得自身的痛疼,慌忙的用手擦拭对方,想要将之擦干净。

  “没关系,不脏……”

  阻止了她的动作,玉无轩开口低低的道,那磁性完美的声音,听得林若心心头暖意,全身荡漾着幸福的感觉,连寒意都觉察不到了。

  “不脏?不脏……呵呵,真好,真好……”

  一脸的满足,扬着灿烂无比的笑容,林若心抬眼,定定的对上玉无轩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终是嘴角弯弯,抬手慢慢的向上伸手去。

  那是她每每魂牵梦绕的脸啊,此时却就在眼前,那么她是不是?是不是……

  手,颤颤巍巍,抖动着缓慢伸着,林若心笑着,喃喃的道:“玉无轩,遗音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千万不要放弃,不要放弃……我、我无论今后在哪,都会、都会祝福你、祝福你们……”

  一句“你们”,话音未落,林若心的手,突然停止了上前,然后就在接近玉无轩仅有半寸的地方,无力,软软落下,接着随之手臂的碰她,眼睛永远的闭上,嘴角含着笑,幸福美好,只一滴泪珠顺势滑落,划过脸侧,转瞬的没入途中,再找不到踪迹……

  “若心!”

  林渐鸿失声,知道了女儿的离去,他心头难忍,纵是直站着,也老泪纵横。

  玉无轩不语,没有也表情,只是那双充满深邃的星眸却慢慢的闭上,断开了一切可以看出他内心活动的窗口。

  就这样,又是一条的人命,在这场战斗中,已经有无数的人倒下。林遗音愤恨,恨这天地不仁,上苍不公,但与此同时,她也恨着自己。

  因为她的无能,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的死去,所以她自责,她内疚,她恨着自己。

  在以前,林若心虽然欺她,但却没有真正的使过歹心,和林若洁比起来,根本是不值一提。

  她是她的姐姐,纵然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始终是林渐鸿的女儿,是她称之为爹的人的女儿……

  血气,不断的上涌,在听到那最后的一句话的时候。她祝福她?她祝福她?可是这祝福……

  全身筋脉行至,一股源源强大的热流涌来,林遗音额头朱砂显现,殷红的朱砂绽放着光芒,照着场上众人顿感压迫,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笼罩着,使得对面的两物也不安的骚动起来,似乎是很害怕的模样。

  朱砂神迹,天地正义,此刻在妖物之前,自有着震慑作用!

  光照额头,眉间闪动,倾世绝颜,遗世独立!只见瞩目中,林遗音挥动长绫,无限压力的缠上对方两物的脖子,然后双手收紧,神迹之力迸发!

  脖子被勒,两物痛苦的挣扎,身体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折腾,尾巴乱扫,眼珠白泛。

  死亡接近,垂死一播,可是在林遗音的圣力之下,它们终只能受缚,接受最终。

  长绫越勒越紧,根本无法挣脱,蕴着柳如霜、玉擎彻,以及本身圣司神力于一体的林遗音,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置对方于死地!

  众人后退,避开着大蛇挣扎的摆尾,眼见着它们从刚才的凶猛无挡,到现在的奄奄一息,不复先前的厉害,双眼外翻,信子伸的长长的,怎么也收不回去。

  圣族圣司,历来都是凌驾于各个皇权之上,如今人们才算是真正明白其中含义,为什么当初,会有此言?

  救民水火,肩负使命,也只有圣族圣司才可以做到如此,越之皇权,凌驾皇权。也难怪乎当年颠覆星落,就只因圣司的一言而已!

  两百年来反反复复,不断炼养的妖物,却是在顷刻间被之打到!看着眼前倒在地上,口中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大蛇,江明激愤,恨的直跳脚!

  圣族圣司!圣族圣司!为什么总是要来坏他们的好事?为什么?为什么!

  无限恨意,一并齐发,江明疯狂,脑中什么都没有的只想着报复,用尽全身之力,奋死一拼,在林遗音全力对付两物,无瑕顾念其他时,松手发出箭羽,呼啸的直奔而去!

  “嗖”的箭声,划着强大的气流,林遗音用上了体内的最大之力,双手一搅,只听“咔”的两声,骨头断裂,大蛇终是动了动身子,接着两眼一翻,彻底断气!

  收了双手,这才意识到利箭的刺来,林遗音刚欲转身,这边燕如歌,玉无轩,凤芷都跃之来挡,不愿让人儿受伤。

  迅速的身影,伴着急切,三人凌空,直直而来。可是这时候,谁也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最后出现在林遗音面前的人,不是燕,不是玉,不是凤,也不是其他的任何人,而是处于敌对,那不可能的……肖月白。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8 20:08:05
  正文 【177】幸福之笑

  肖月白?怎么可能是他!

  所有人都站住了,愣愣的似乎想不太通。而此刻对面的江明则瞪大了眼睛,双腿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下,表情震撼,一脸傻掉了般,控制不住的念着:“不、不可能……”

  箭,穿过胸膛刺进了心脏,血,顿时如注的涌流了出来,看着这情形,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连带着江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谁都可以为林遗音挡箭,但独独肖月白不可能,他是星落的国主,是星落的主宰,怎能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而……

  江明既恨又痛,怒其不争,叹其不幸,双腿努力的支持着,不让自己倒下。

  彻底解决完大蛇后,林遗音收回长绫,连即扶住肖月白,神色满是纠痛的道:“肖月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明知道那支箭伤不到我,我可以有时间躲开,但为什么你还要如此做?”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自己想解脱而已……”

  “解脱……”扶着肖月白,半坐在地上,林遗音目光复杂,口中低低的重复着。

  “是啊,解脱。这一生,我背负了太多,也该是时候解脱,做一回真正的自我了……”抬眼对上林遗音,望着她那令他动心的脸庞,肖月白笑着,满是开心的笑着。

  “音音,对不起,因为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向你赔罪,希望你能原谅……”

  笑笑的脸上,闪过一丝自责,肖月白转眸内疚的看了一眼四周,口中酸楚的说道。

  看着他的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时林遗音微摇着头,沉默的缓缓而道:“不,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天下苍生注定有次一劫,不是你一个人能负得了责任的。”

  “虽然我负不了所有的责任,但至少我令你怒了、痛了,所有这一声抱歉,我该说。”

  笑的苍白,伸手握住了人儿的手臂,心中顿时几许温暖,肖月白握紧手指,任血顺着自己的嘴角,慢慢淌下。

  “还好,你没事,没有再让你因为我而受伤,这样即使我走了,也会感到安心……”

  “你……”

  不明白肖月白为何这样说,从来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林遗音愕着表情,猜测着他的真实之意。

  知道人儿定是不明,肖月白微微的笑了,似乎眼前看到了什么,笑的那么美好,那么俊逸。

  “月夜下,青楼内,客房中,深山里……当我回眸,见到温泉旁那宛如尘间仙子般灵动的人儿时,我的心,就已经深深的沦陷,再没有可能的拔出,从此宁醉不醒……”

  没有直面表达自己的爱意,而是婉转的诉说了当初他们两人一同经历过的面画,肖月白此时目光并没有去看林遗音,而是满是向往的将眼放向天际,心有所想。

  婉转的话语,但却是直白的含义,这些也许旁人听不明白,但是林遗音,却能在一瞬间,彻底清楚。

  肖月白他,他喜欢她?而且早在他们第一次相见之时,就已经喜欢上她?她不知道,她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喜欢,隐藏的那么深,竟是叫她连一丝的发现机会都没有。

  扪心自问,那个时候的她,心里面是有那么一丝想法的,如果当初,当初他们能彼此言明,也许结果、结果会……

  会怎样?和现在不一样?不知道,谁都不知道。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还有彼此身上背负的东西,是会有可能改变他们如今的命运吗?林遗音不语,肖月白也不语,他们只各自想着,表情默然。

  燕如歌,玉无轩和凤芷站立着,他们就在一边,此时见到这样的场景,是谁都没有上前,只静静的看着,默默的听着。

  感情的窗纸一旦捅破,便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见转眸中,肖月白坦然的对上林遗音,目光真诚,没有一丝虚假。

  “你……”

  说者坦然,但听者却有些无措,此时看着肖月白,林遗音不知该说何是好,只一个“你”字,便无下文。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走的遗憾罢了,这份情,永远不需要你回应,你只要日后能偶尔想起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这样为我,那你的子民呢?他们……”似乎一时间想到了他身上的责任,林遗音开口问着,手不断的封住他身上的几个大穴。

  “不用了……”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肖月白微笑,脸庞是那么的俊美。

  他这一生,清冷沉默,很少能有什么表情,恐怕今日的笑容是他这一生中最为多的一次,弥留之际,竟是那般的好看,那么的俊秀。

  “我的子民,我不想再管,有燕如歌和玉无轩在,我想他们,是不会遭到滥杀的。他们这一生和我一样,一世都活在复仇中,如今也该是时候放下,过回他们正常人的生活了。”

  “音音,我累了,真的好累,不想再理会这纷纷扰扰,家国恩仇。说我是懦夫也好,说我是逃兵也罢,总之我……”

  肖月白说话,声音平缓而低喃,这时候,江明忍受不住,一下子跃出上前,直冲到对方面前,申请急切怨怪的说道:“殿下,不要说了,让老臣看看你的伤!”

  “不用看了,明叔,箭刺心脏,回天乏术……”

  “什么,你 - - ”

  “我既然想死,自然谁也拦不了我。我没用内力挡箭,所以你的一箭,我必死无疑。”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 - ”

  肖月白回答,满脸的毫无所谓,闻言,江明气的吐血,脸色不同寻常的难看!

  从来都听之规劝的殿下,不想今日叛逆,却叛逆的这般彻底!江明看着眼前微微浅笑着的肖月白,明明嘴角血渍越来越多,但却依旧云淡风轻,根本毫无所谓。

  肖月白无救,这一点,自林遗音扶过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明白。所以在这之前,她只是封了他的血脉,不让他的血快速流出,而没有加以真气相护,助以续命。

  肖月白是有意为之,就像他讲的那样,他若想死,谁也拦不住他!所以林遗音没有动作,而只是……

  “殿下,你简直糊涂!你这样做,置祖宗国训于何地?置 - - ”

  “明叔,别说了,你的这些道理,我已经听了一辈子了,现在我不想听,也听不进……星落皇族,又并非我一个皇子,凤萧他不也是?他是我哥哥,是父皇的长子,继承皇位理应由他顺理成章,我的死活,又有什么关系……”

  笑着转头,在众人的呆若木鸡中看向凤萧,此时肖月白眼中讽刺,表情是那么的肆意玩纵!

  平地惊雷,惊起众异无数,只见震撼中,所有人都举头望着,表情是不解到再不能解!

  “凤萧是星落的大皇子?可是他不是天凌的太子吗?”

  “不知道!可是按这种情况来看,这话不假,不然何以星落要会来帮他呢?”

  “但是,但是这关系不对啊?即是星落,又是天凌?这不全乱了吗!”

  “额,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

  众人议论,窃窃私语,见此,燕、玉不说话的微敛眼眸,而凤芷则满是震惊,不敢相信的愣在那里!

  顺着众人的视线,江明看向凤萧,接着只见他冷哼一声,一脸的似乎不屑。

  “哼,没错!他是先帝的长子,可是那又如何?他血统不纯,虽是嫡亲,但也不配星落皇位的宝座!”

  “星落的皇后,历来都是我江家之女,而凤萧的母亲,则却是天凌之人,她虽和先帝好上,珠胎暗结,但无论如何,她腹中之子都不可能是我星落正统之脉,只能认其身份,是个亲王而已。”

  江明说着,脸上明显有恨,似乎是面对这场出轨,他心里有太多的疙瘩,难以释怀。

  肖月白浅笑,将眼收了回来,嘴角微抿,不知是喜是涩。多年前,当他的父皇还未成婚之时,一次途径天凌,救下了一位差点被蛇咬死的大家之女,两人一见倾心,从此坠入爱河。

  他的父王,真的很爱这个女子,而这个女子,也同时深深爱着他。于是他们情投意合,两人有了夫妻之实。

  女子有了身孕,当时非常惊慌,要让他先皇上门提亲,可是当时,江明的父亲找到了他们,以祖宗大业,以国之重任,最终拆散了他们,于是两人劳燕分飞,一个娶了江家之女,从此致心复国,一个失了踪迹,至此下落不明。

  他的父皇,到临终前都念念不忘这个女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曾嘱托他,将来一定要到天凌去寻找。

  他答应了,也一直这样付之于行动。本以为那女子会过的很落魄,她肚子中的孩子也很有可能不在人世,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最终找到他们时,他们一个是天凌的皇后,一个则是天凌的太子……

  他和凤萧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复杂而又简单,他是他的哥哥,是他同父异母的各个,他的母亲,是他先皇命定的皇后,而凤萧的母亲,则注定是一个过客,一场错误!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这么排斥肖、江两家联姻的原因,因为这样的婚宴,没有爱情,有的……就只是利益!

  他不知道当初凤萧的母亲是怎样爬上天凌皇后这个位置的,但是以她一个失贞破壁,和当时还身怀两月的身孕的身子,能做到这一步,真的不让人不佩服!

  今日,和凤萧联手,其实他早就想好了,待胜利后,他就让位给凤萧,自己则从此远走,过他的流浪生活!

  他的志向,一直都是蓝天白云,纵情山水,本想着有朝一日能和自己的心爱之人一起,可是自知道了林遗音的死讯后,他的梦想便已然粉碎,只想一个人的流浪,到处而去。

  打着这样的算盘,所有今日才会来到这里,进行这一场厮杀!可是直到了最后他才发现,只要活着,他就注定摆脱不了,逃离不了,一辈子背着枷锁,终世不得宁静!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笑的淡然,不禁的握紧人儿的手,在一片的寒凉中,肖月白轻轻说着,话语清晰:“这样好,还是这样的好……”

  全场之人都不说话,不知是未从震惊中醒来还是怎样?总之现下静悄悄的,除了风啸,一片鸦雀无声。

  太阳已经下山,天空勉强的撑着最后的一丝白,此时林遗音终于明白为什么过去种种,凤萧可以那么肆无忌惮,杀生父,夺政权,用蛊毒,联星落……原来这所有的答案,竟是这般的……

  面色凝然,嘴角仅仅抿着,然正在这时,肖月白体内伤势加重,血再不听控制的冲开穴道,不断不断的流着出来。

  脸色苍白,大限将之,江明知道再无希望,不由的失声,痛苦而出:“殿下……”

  “月白哥哥……”江琳而痛苦,心痛的泪水流了下来。

  见此,肖月白看她,歉意的俊美一笑:“不好意思,琳儿,今生不能再你了……”

  “没事,没事。”摇着头,声音哽咽,江琳难过,自是双腿软的跪了下来。

  “音音……”

  不再去看其他,知道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肖月白心中明白着什么,随即转眼,定定的对上于她。

  “音音!音音!”

  从没有这般热情而急切的呼唤过林遗音的名字,似是想将心中的遗憾弥补,肖月白一声一声,不曾间断,笑容自始至终洋在脸上,俊美帅气。

  “音音,你是我一生,第一个喜欢上的人,真想就这么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世事无常,我们今生有缘无分,但愿来生、来生……”

  目光,真挚而浓烈,灼热的似乎要发烫,可是体温却在不断骤降,无法挽回。

  握着人儿的手,好珍惜,好珍惜,肖月白幸福,幸福着这最后一刻,他是能躺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怀里。

  “这一生,不知作为谁而活,虽有遗憾,但并无后悔,只因心中,悄悄的藏了一个你……音音,如果真有来生,我们、我们是不是,真能、真能……”

  眼睛,看向蓝天,向往而追崇,带着这最后一句没有说完的话,肖月白幸福的闭眼,永远的闭眼,直任林遗音的泪水,一滴两滴打在他的脸上,始终微笑,但却 - - 再无……回应。



  正文 【178】自作孽

  怀中的温度,渐渐冷却,眼泪不断的流着,这是第二个,让她体会到生命脆弱,世事无常的感觉,林遗音的心……痛着。

  也许柳如霜说的没错,这个天下,与她们何干?她只要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做人,也许就不会面对这一系列的生离死别,爱恨纠缠。

  “这一生,不知作为谁而活,虽有遗憾,但并无后悔,只因心中,悄悄的藏了一个你……音音,如果真有来生,我们、我们是不是,真能、真能……”

  肖月白没有说完的话,林遗音懂。他这一生,为了家仇国恨而牺牲至此,既是肖月白,但同时又不是肖月白,放弃了志向,放弃了追求,一辈子做一个听话的木偶,没有自我。

  他想蓝天白云,他想纵情山水,然而就是到了最后,也终无法实现,所以他期望来生,望能有一个人和他一起,走马平川,寓情于景。

  能有一个人和他一起?他是在希望她啊。他喜欢她,今生第一次为之心动的人,林遗音流着泪,心里一阵揪痛,手不经意的搂紧那慢慢冰冷的身体,眼睛……缓缓的闭上。

  “殿下……”

  全体的星落将士跪下了,满脸带着悲戚,见此,江琳哭的凄惨,一步步的跪着挪到肖月白的身边,握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攥在掌心,表情爱恋,目光幽然而道:“月白哥哥,一个人,肯定会孤单吧?琳儿知道,你应该不想我陪,可是我自私啊,自私的想和你在一起,就算今生做不了你的皇后,也要一直一直的陪在你身边。”

  “我不难过你并不爱我,这辈子,只要我爱你就可以了。你说你抱歉,今生你只把我当成妹妹,可是你却不知道,就算是妹妹,我的心里,也甘之如饴。”

  “月白哥哥,琳儿来陪你好不好?就算你不欢迎,你不喜欢,这个决定,我也依然要做……”

  笑的流着泪,放开对方的手,江琳一把握上那支插在肖月白胸膛的箭羽,紧接着用力拔出,然后再闭眼中,毫无犹豫的刺入自己的心口,血流而出,复的睁开眼睛,身体慢慢的挪到林遗音的身边,表情哀求,眼中满是渴望。

  她在恳求自己将肖月白交予她?林遗音看懂了江琳的意思,不由的心中一抽,默然而望。

  都是红尘中的痴傻女子,可怜之人,至情至信,她没有不成全的理由。林遗音抬眼,望着那支沾染了肖月白鲜血,此时又不断交融着另外血液的利箭,眼眸轻轻垂下,转手轻轻交付。

  “谢谢你,林姑娘。我终于知道了殿下会什么会情有独钟你?原因……你值得。”

  感激的用力点了下头,接过肖月白,江琳将之紧紧的搂之在怀,感觉是那么的珍惜,那么的看重,似是用着整个生命在全力爱护。

  带着笑,闭上眼,慢慢的将头靠在对方的头上,江琳断了最后的气息,和肖月白五指交握,倒在一起。

  两个没有爱情的人,却是最终的纠缠一生,江明眼见着自己的殿下和爱女相继倒下,复仇希望破灭,于是难捺心中悲恸,站直身子,双眼望天,终是眼前无力一黑,双腿不住的向后退去,在跌踉了几下后,一屁股的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我江明世代为臣,忠心不二,一生为国,可最后,却落得了个家破人亡,国主不谅,爱女殉死的下场,真是何苦来哉?何苦来哉啊!哈哈 - - ”

  “一生追逐,到头来却是幻影成空,毁了所有的基业,断了百年的心血,我是罪人,是罪人啊!”

  痛苦的叫着,眼睛无助的看向四周,从将士,到大蛇,从肖月白,到江琳……茫然中,只见江明表情扭曲,却是忽然间顿的放声大笑,笑声动天,直上云霄!

  “我做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哈哈,大势已去,大局已定,我还在期待什么,呵,真是可笑,真是可悲!”

  “罢了,罢了。我既生无意,何不笑归去?世间多烦恼,不如尘故里……”

  笑着环视四周,满是自嘲和讽刺,江明站起身,看着这满目疮痍,终是仰天长啸,回荡不止,接着一个抬手,持剑于喉,然后双手一转,血洒尘土,随着“咣”的一声长剑落下,身体歪斜,缓慢的一声“嘭”,最终倒在了地上……

  人去了,太阳也落山了,天空最后的一丝白色,也在此全部消散。

  夜色袭来,虽不是漆黑,但这即将接近全色的时刻,却最容易最令人产生恐惧。

  尸横遍野,冷风啸嗖,看着主帅一个个而亡的星落将士,在个个跪地中,再无反抗,全部弃甲丢兵,神情涣散。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战事还没结束!就算他肖月白和江明不在了,但至少还有我这个嫡亲长子在!你们不能就这样放弃,置星落的大局于不顾 - - ”

  看见将士们斗志全无,个个等待发落,凤萧急了,不由的大唤!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喊,再怎么叫,大家都是表情一样,不理不睬,不答不应。

  “你们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只承认肖月白吗?哼,他是父皇的儿子,但同样我也是,而且还是长子,是他的哥哥,所以论资格,论辈分,你们都应该听我号令,为我马首是瞻!”

  凤萧鼓动着众人,费尽唇舌,应该他知道此刻如果他不拼死一搏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恩威并重,威逼利诱,凤萧苦心说了好久,可是就是没有一个将士应答他,有一丝的反应。

  江明说的对,大势已去,大局已定,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本帐,一本向往快乐简单生活的账!

  星落降臣,作为上位者,无论是燕如歌还是玉无轩,他们都不会对星落怎样,只会放之流民,从此以后,过着平淡寻常的生活。

  争了这么久,恨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放下了,既然他们的国主都如此了,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简单一点呢?

  凤萧的话,明显没有任何作用,在苦口婆心的许久之后,他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在沉默之后,他左右张望,趁着天色渐黑,脚步转动的想趁之抹油,伺机开溜!

  他是全场的焦点,想一走了之恐怕不易!再者,在这整个场上,有三个人对他恨之入骨,故此又怎么会轻易的让他逃脱?

  一个起跃,凤芷,燕星,林若辰都冲了上来,三者围住了他的去路,将之困在原地。

  “怎么?想跑?先还我哥哥的命来再说!”

  燕星愤怒,仇恨的眼中似要喷出焰火。而一旁的林若辰则不说话,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因为他杀他的理由简单,而且充分:为沁宜,为天凌的百姓!

  凤芷面色复杂,对于凤萧,他很恨他,因为他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天凌用血难洗的罪人!

  曾经,他不理解他,认为只要是个人,他都不会对自己的生父下手!可是如今真相揭开,他明白了,也理解了,但是 - - 却永远不能原谅!

  不管理由如何?真相怎样?他们是仇人,注定只能是仇人!就算他们之间还存了血缘关系,是同母异父兄弟,但是这个仇恨,却永远不会随之任何而改变!

  眼神变的清冷,没有说一句其他的话,凤萧亮出长剑,直的对上对方。

  知道今天是逃不过,凤萧心中有些害怕,于是他开始哀求凤芷,声音有种可怜和凄惨:“七弟,你真的要杀我吗?我们可是亲兄弟,比任何人都亲!你要是真的杀了我,回头你怎么去向母后解释?要知道当初,我就是看在这样的情分上,才对你留情,没有赶尽杀绝的!”

  想用当初的留情来换得现在的活命,听着凤萧的话,凤芷没有表情,只是开口淡淡的说着,声音冷漠:“杀你是必然,没什么好商量的。今日你若不死,他日天下必兴祸患。大哥,我可以不究你的杀父之仇,但是天下苍生……放不过你,天凌的百姓,更是放不过你!”

  “你放心吧,母后那边我会照顾,以后就算没有你,她也一定可以过的快乐,所以……”

  一句拉长的话,凤芷眼中杀意乍现!见此,凤萧猛的一下子跪下,拉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七弟,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放大哥一条生路吧 - - ”

  可怜的样子,卑微的表情,众人见之,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可是就当这时,凤萧一个起跃,反手想要去锁凤芷的喉,然后以之为人质,交换活命的生路!

  太了解对方是什么为人,凤芷只清冷一笑,然后身子微微一让,接着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凤萧的胸前顿时穿出了一把利剑,接着在利剑的抽出后,血喷涌出,湿湿热热!

  “你……”

  回头去看下手者,凤萧吐着血,捂胸对上林若辰,手指欲指,痛苦不堪。

  “背后伤人,又狠又准!凤萧,我这一招,可是跟你学的呢!哦还有,这把剑上,我也淬了毒的,虽不是什么药性很强的毒,但至少在你现下孤立无援时,能绰绰有余的要了你的命!”

  林若辰冷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报复的清冷。闻言,凤萧如遭雷击,满是绝望的白着脸,“你、你……恩!”

  一个“你”字话还未完,凤萧全身一震,又是一把利剑由后穿出,明晃晃的在眼前闪着,带着几许清厉的寒气。

  不用想都知道这次出手的是谁,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燕星一脸猩红的瞪着脸,口中切齿的一字一句道:“杀人偿命,我先帝的仇,我哥哥的债,也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剑没有拔出,就任它留在凤萧的体内,这时,胸口两个伤口,皆是对穿,鲜血不停的流着,止都止不住。

  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没命,凤萧转望着四周,不再去求自己的弟弟,而是将目光看向赤朱,艰难的伸出手去,断续而道:“救我……赤朱,救……我。”

  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心里还有太多的霸业尚未完成,凤萧一步步的走上赤朱,血洒了满地。

  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理他?还不都是避如蛇蝎的离之、远之,不愿沾染任何一点关系!

  众叛亲离,孤独收场,望着赤朱躲避的身影,凤萧嘲笑,笑声不禁由低变高,厚厚的带着失望!

  没有人会理他,纵使他的亲弟,他的亲信!他凤萧一生,算计度日,却怎么也没算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终是落魄,满是讽刺!

  身体,开始有些异样,不知是血流尽了,还是毒发作了?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凤芷,将投视于整个战场,无限美好,但却从此与他无关,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咬住唇,拼命的忍住口中涌出的血,骄傲如凤萧者,是想尽力的给自己留得最后的一丝尊严!

  可是事与愿违,林若辰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他所下的毒,是叫“癫狂散”,中者死相难看,如万蛇噬心般痛苦不堪!

  身子在不断的挣扎,不住的在地上打着滚,此时凤萧的嘴里,指甲里,因为疼痛,而都陷满了尘土,惨状无比。

  凤芷不说话,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终是负手而立的闭上眼,虽眼观不到,但心却犹知。

  一记抠抓,伴着最后一声惨叫,一代奸雄凤萧终于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痛苦的咽气,身子狼狈的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姿势,叫人望之恶心,不愿多看!

  本想走时不至于太难看,可是却独独比什么都难看,凤萧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 ,恐怕他地下有灵,也会气得吐血吧。

  生前争霸,什么都想控于掌心,可是死后却连一副草席都没有,黄土掩身,暴尸荒野,任鸟啄,任兽食,终世做一只孤魂野鬼,惨败不堪。

  机关算尽,却落得如此收场,想想之前,真是何苦来哉?自作孽者耳!



  正文 【179】怎么办?

  凤萧死了,死的呈一种诡异的样子。在这满是尸首的战场上,面朝泥土,姿势难看,静静的,孤零零的倒在那里,无人过问,避恐不及!

  天凌剩下为数不多的弓箭手降了,他们个个丢兵弃甲,高举的双手讨饶。

  人这东西,本就这么回事,一旦当有选择摆在面前,便总会是选对自己有利的那个,先保命要紧。

  凤萧死了,他们已再无主人!再者,连赤朱这般的亲信到最后都不愿拦事上身,避的远远,他们又何必操这份气节?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要良禽择木而栖的话,就必须学会审时度势,观察权量。所以,如今的机会来了,他们怎么也不该放过!

  举着双手,在赤朱的带领下,天凌士兵原地双膝跪下,以表示投降的诚意。见此,联军欢呼,一来是为他们取得的胜利,二来而为了今后天下的百姓。

  一切归乎完结,纵然耳边欢声不绝,但在燕如歌,玉无轩,以及凤芷等人的心里,却是一番平静的出奇。

  对于凤芷,事到如今,他什么都放下了,放下了对凤萧的仇,也同时放下了对林遗音的爱。

  这场逐鹿,没有他的戏份,从当初他眼睁着她纵崖时而没有动作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再去爱她的资格。

  曾经占得先机,但却是被假象蒙住了眼睛,最后导致如今的下场,凤芷他不怨任何之人,只怪自己没有好好把握,错失了得到幸福的机会。

  因为恨,他选择了弃爱,如今大仇得报,但自然也再没有了重新追逐挚爱的权利!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真的是一生一世,即使他再怎么挽回,再怎么付出,但结果也是一样无用,徒然而已。

  今生今世,他再不可能得到那个叫林遗音的女人,就算是连想,也只能偷偷的藏在心里。可是他知道,这一生,他忘不了她,纵然海枯石烂,纵然沧海桑田,在他的心里,却总有那么一处位置是为她而留,里面满载着她的全部!

  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很优秀的男人,再也没有他存在的必要。凤芷抬眸看了对面的燕、玉二人,嘴角微动,神情满是复杂之感。

  不论最终,是谁抱得了美人,在他的心里面,都会很真诚,很真诚的予以祝福。因为他知道,无论他们中的谁,都必定能带给人儿幸福,那种他永远都给不了的幸福……

  收回视线,最后一眼撇看面前那已经一动不动了的凤萧,凤芷闭眼,接着转身,没有半丝感情的向宸机营走去。

  这一生,也许将要孤独终了了吧?没有了爱人,杀了亲哥,就算他是顺应天道,但始终也还是心头难安,背负了疚责。

  不过,不管这一切怎样,他都会笑着面对,因为至少他知道他所爱的人幸福,比他幸福。

  凤芷走着,心中作着告别,想着他以后的人生,该是一片凄惨的光景。可是他不知道,与此同时在战场阵后的某一角上,飘飞公主墨阐嫣,虽是陷在昏迷中,但她的脑子里,却满是占据了凤芷的影子,一个点头,一个蹙眉,一个转眼,一个凝眸……

  凤芷以为他的今后,将按照他想象的样子去过,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无论是谁,只要一旦沾染上了墨阐嫣,那么他的生活……就不再想要 - - 平静。

  联军胜了,天也黑了,接着场上朦胧的月光,大家还算看的清谁。

  一天的争斗,到了最后,也该是时候划上句号,照理说大家可以各自撤兵,整队归营。可是事实上,谁都没有动,除了星落和天凌降了的人站在一边,凤芷的宸机营站在另一边,沧漠和祈澜的大军彼此对视,哪方都没有先撤的意思。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这个天下,终是要为之一统,那么国主则必然只为一人。

  星落、天凌投降,这正是统一天下的绝好机会,如果哪一方都此心思,那么现在,便是动手的最好机会。

  很显然,作为王者,不论是燕如歌,还是玉无轩,他们都是以称霸天下为目的,所以当下,他们哪一边都不会先让。

  一旦让了,就说明放弃,自然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不会妄动。

  天下之争,两人之争,或是沧漠,或是祈澜。虽说在兵力上,沧漠的整体性,装备性都比祈澜要来的强,但是在祈澜将士中,不乏暗族的精锐,他们之前早就部署,今日之战,也是在意料之内,所以最后究竟鹿死谁手?都还是个未知之数。

  战场之上,一片凝重,和着清肃的空气,个个不言,对眼相望,或是等待着,或者观战着。

  燕如歌和玉无轩,彼此间都明白着什么,可是现在他们都没有动作,只将目光齐齐的投射到面前林遗音的身上,在看着她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后,一时间沉默。

  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没想到这旷野的夜晚,竟是这般的寒冷?林遗音站立着,默默的不说一句话,双眼在这整个场上不断的来回,看着那些已逝的人,心中不知作何而想。

  墨阐溪,肖月白,他们都是她为之心痛,想要珍惜的人,可却是一个个的远离于她,从此而去。

  她答应过墨阐溪,若是有朝一日,会和他一起走、一起看,可是到了最后,她就只能带着他的一点骨灰上路,一个人走,一个人看。

  她对肖月白,是最早动了心的,如果后来期间没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也许他们、他们……

  不论假设怎样,想象怎样?如今他们已经都不存在,唯有身上的那只锦袋,和面前那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林遗音心中好痛,自穿越来,见多的生死别离,如今回想起她的那世,简直温暖的就如天堂一般。

  爸爸,妈妈,爷爷,你们在哪里?欣然好想你们,真的好想你们。

  心里在不断的呐喊,但嘴角却抿的紧成一条直线,林遗音风中伫立,感觉体内之息不断散动,一股久违了的感觉渐渐袭来,熟悉,而痛苦。

  冰火两重天!

  是她的绝殇之毒发作了。

  对付妖物,怒气攻心,使她提升出了圣司的神迹之力,虽动咤风云,但却也因此引出了绝殇,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当初被玉擎彻用生命压制的绝毒,如今在这强大的作用力下全面爆发!林遗音明显的感觉到体内有一冷一热两道气息在激斗,然在气力大损的情况下,冷流似乎战胜了热流,渐渐的吞噬着她的意识,使得她身体冰冷,慢慢的浑身无力,头脑一沉,双眼一黑,整个人不由一软,不禁的倒了下去……

  “音儿!”

  “音儿!”

  两声急唤,玉无轩和燕如歌迅速上前,一手将人儿扶住,手搭脉门,细细号着,却是不禁越号越沉重,脸色深凝。

  他们两人,都曾是见过林遗音毒发的,所以当初的记忆还停留在那里,如今想起,不由的害怕。

  林遗音的毒,世上无解,当初玉擎彻也只是用他的毕生武功相来压制,并没有能够解除!如今毒性再犯,却该是怎样的好?

  脸色难看到极点,愈发的显得重。握着林遗音的手,玉无轩和燕如歌深深对看一眼,随后由之抱起人儿,彼此向将士示意!

  修手一挥,将士领意,于是不由间场上混乱,各自军队列队撤离,再无互注。

  音儿的生命重要,除此之外,没有都没有关系!此时燕如歌和玉无轩两人,为了心爱之人,此次都放弃了这场可以决定他们将来一生逐鹿机会,鸣金收兵!

  燕星和申各自带领着队伍,一个列左,一个列右。虽然心里都可惜着这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多年来各自守在自己的主子身边,使得他们对他们的心理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林遗音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江山美人,若是一定要选择的话,那么……

  什么现在都可以放下,只要音儿能安全!因为她的暗族身份,所以自然的玉无轩将之抱在军阵。

  小桃冲了上来,紧紧的守护在林遗音的身边,虽然刚才她身在远处,没能看清楚这一切,但是从林遗音现下的迹象来看,她的毒……又发作了。

  频繁的毒作,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虽然小桃不会医,但是她的心里清楚,这一次的绝殇,比任何时候的都要厉害!

  为了对付妖物,林遗音是拼尽全力的,所以自然所受的反噬也是凶猛无比的!

  这一次,没有柳如霜,没有玉擎彻,林遗音的命,到底谁愿救?谁又有能力去救?

  如果是用一命换一命,小桃相信,除了她,还会有人义无反顾!可是,就算义无反顾又怎样?救不了,还是救不了,绝殇之毒,天下无人能解,就算是圣族的圣医,他不也是……一筹莫展。

  跟着大军,慢慢撤退,小桃纠结,面色痛楚。而这个时候,一直躲在阵营后,举手捂住自己流血伤口的林若洁,在看到燕、玉二人待林遗音的深情后,心中嫉妒,脸色阴沉沉的,目光中不住的发着幽狠。




  正文 【180】抉择(大结局)

  天凌林府中,因为林遗音的毒发,所以人都担心,焦急不堪,寸步不离的守在府里,不愿离开。

  自那一天战场后,一切都归乎了平静,沧漠、祈澜大军住手,守在边外扎寨等待。而至于星落的降臣,则是由燕星和申统一接手,两者共同合作,安全、私密的护送他们解散离开。

  天凌剩余的兵力不多,暂时由凤芷接管,因为担虑凤萧的死在天凌造成混乱,忍心惶恐,所以凤芷暂接替了凤萧的位置,成为这这个歌天凌之主。

  虽然如今表面看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但是此时任何人的心里都明白一件事,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暂时,如今燕如歌和玉无轩担心林遗音的病情,没有尽这天下之争。

  但是,此时不争,不代表将来,总有一天,这天下将会统一,新的国度将要代替旧的制度,一切百废待兴,浴火重生!

  凤芷明白,这天下之主,日后不是姓燕,就是姓玉,他心里已有准备,同时还似乎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心累了,什么事都没有兴致,此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该

  如何面对自己的他,只能一味的等待,等待着他的解放。

  虽身在宫中,但心却在林府,可是凤芷告诉自己,他不能去,也不该去。因为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个极其优秀完美的男子,他们珍她,爱她,惜她,所以他没有位置,没有身份……

  满是苦涩的扯了扯唇,吩咐一切要好生接待本次前来之人,因为林遗音的毒刻不容缓,所以燕、玉等人便只身进入了天凌,将人儿送入林府调养。

  本就是在天凌境边,自然是去天凌较为合适。再者,不论林遗音的血缘与否,林府始终都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所以回此,也是理所应当。

  燕、玉为人非常,可以在这乱世之秋只身前来敌国,光是这份气度,便不是常人可比,叫人望而起敬,所以礼数上,他这个暂代之皇,自然要照顾得当?

  大家都明白,天下归一是如今不可遏制的趋势,可是朝中的一些老臣在思想上,还是有些跟不上。

  要将自己祖祖辈辈侍奉朝拜的国家双手奉上,这样的感情转变,他们难免接受不了,于是便有人私下悄悄向他主张,让他趁着这对方前来之际,痛下杀手,以绝后患!这样一来天凌就不会被吞,甚至还可以去吞统别人,成为这天下霸主,一代圣国。

  老臣们的想法,是为天凌,为他想的,可是他却没有因此而接受。

  他无心朝政,如今就只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生活,平平淡淡的过他的一生,再不理世事任何。

  心累了,再起不了任何波澜,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一切的一切,他已经看的很淡了。

  他手上握有主掌天凌整个命脉的经济,这是将来一旦天下易主,她用来维持整个家族生活的保障!

  他是人,是有人之亲情的,虽然这天下霸主他不想当,但是至少他要保有为他家族保证日后生活的能力。

  他的母后,他的兄弟姐妹,都曾是养尊处优的皇族,日后一旦落马,是不可能经得起太落魄的生活。

  虽然他相信日后不管是燕、还是玉,都不会对他们太过怎样,但是作为一族之首的他,他仍是有着他的责任,不保他们世世显贵,但让他们自力更生,衣食无愁。

  这是他的责任,是他即使不当国主,但却是也该有的责任,凤芷明白,也做担当。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家人。再者,他不答应那些老臣们的提议,是他从不觉得就因为燕、玉二人只身身在天凌,他们便可以有了杀他们的机会。

  对于燕如歌,凤芷或许并不太了解,不清楚他的手段,但是对于玉无轩,他绝对相信即使是他在情急混乱的情况下,他也有让自己毫发不伤的能力!

  玉无轩的城府,深不可测,不然他又何以不废一兵一卒,不动一声一色的取得祈澜的大权,从而可以跟沧漠势均力敌,分庭抗衡?

  这里面,固然有机缘,有巧合,但是更多的,还是谋术,是帷幄!因为凤芷相信,即使当初没有凤萧的阴险狠毒,用计害死墨澜清,玉无轩他也照样有能力在一夕间叫祈澜崩盘,江山易主!

  他是一个自信而深沉的人,他平时的笑,虽是他温煦的伪装,但却也是他对任何事物掌控一切的表现。

  在世人眼中,玉无轩几乎是从不出手,可是回眸一想,他能从一个文质公子,一跃成为能和燕如歌一争天下的劲敌,这其中所牵扯、涉及的事,该是多么的复杂深厚?所以说玉无轩此人,他不想动,也动不得。

  他在天凌多年,势力遍及到怎样的地步他不知道,但是从他经商多年的经验来看,天凌除他所持的经济之外,其余的,恐都落于他手。

  天凌的经济玉无轩有持,祈澜的便自然不用说,至于沧漠的,他不知道会有多少,但想必多少也有着一些,所以说在凤芷看来这场天下之争,玉无轩的竞争之力相当为大!

  燕如歌有燕如歌的霸气,玉无轩有玉无轩的手段,两人势均力敌,谁也说不准谁。凤芷从未想过要动他们,也深知不可能动,只有坐为上观,等待着大局的既定。

  吩咐手下将宫里最好的药材给林府送去,再嘱咐待客一定要极为周到,凤芷强忍住内心前去探看林遗音的冲动,握着拳,转身向一旁的房殿走去,去看望那个因为他而仍旧受伤昏迷的人儿 - - 墨阐嫣。

  对于墨阐嫣,凤芷是怀了一份复杂的心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怎样想她那样的行为。她是一国的公主,和他非亲非故,并且在此之前两者都还未有见面!那么究竟是什么力量促使她那样上前,奋不顾身的为他挡利箭,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

  走在床前,静静的凝视对方的脸庞,因为是出自皇家,自然容貌上胜人一筹,再者,她的母妃曾是祈澜的第一美女,是她父皇最宠爱的女人,所以自然上基因优良,深得遗传。

  墨阐嫣其实和墨阐溪长的很像,虽说不是一母同生,但却是兄妹之中,两者最为像的,都有着那秀丽的容貌,和那颠倒众生的绝颜。

  这般长相,不要说在祈澜,就是在天凌,恐怕也是难找,凤芷静静的注视墨阐嫣,心中想着当日的情景,不由的,眉头皱起,脸色有些惑疑。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一个姑娘家,可以为他这个陌生人物牺牲如此?他不解,真的不解。

  从没有往感情的方面去想,经历过两次的伤痛,如今他已经再没有心兴,凤芷眼下只想人儿快些醒来,伤病痊愈,这样他的心里会好过一些,舒服的多。

  感觉总是欠着人情,吊的心中有些牵挂,凤芷伸手抚上墨阐嫣的额头,在确认高烧已经完全退去后,心下有一些些的定。

  御医说,墨阐嫣的伤不及心脏,当时又治疗及时,所以没有性命之碍,但连日的高烧却使人头疼,如果不及时消退的话,恐引起其他并发之症,届时众病齐发,将会难以控制。

  纠结着这恼人的高烧,凤芷每天都要前来探望一次,生怕墨阐嫣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将终生难安。

  好在天还怜见,在几尽努力之下,墨阐嫣的烧算是退了,而且不出意外,她将会在这两天醒来,身体无恙。

  听到这个消息,凤芷的心里是高兴的,觉得终于可以放下包袱,不用自责。然而,这高兴真的只是这样吗?这谁也说不清楚,或许真的只是这样,但或许又是……

  站在床边,收回手,凤芷刚欲转身,而这时,门外婢女端来了汤药,正准备喂之。

  见此,凤芷犹豫了一下,接过碗,抬头对其扬了扬,示意下去,而后自己站走到床边,转身坐下,单手轻扶起人儿,使之依偎在自己身上,然后一手环过她的身子接过碗,一手拿起汤匙轻轻在药中划着,使之搅动,加速降温。

  她为他挡箭,救他一命,那么他为了能让她尽快醒来,亲自给她喂药也不算什么,只是心中感激,想之救人罢了。

  搅着汤药,轻轻的吹了吹,扶好人儿,凤芷慢慢的将匙送至墨阐嫣的唇边,缓缓的撬开她的嘴巴,随即喂了进去。

  昏迷的人,虽然可以吞咽,但总是会有那么点不顺利,再者凤芷虽然小心,但也是没有经验,一碗下去,弄的对方满嘴都是。

  心中无奈,颇为不好意思,凤芷连忙将人儿扶躺下,然后拿出锦帕,慢慢的为其擦拭嘴角。

  “凤、凤芷……”

  虽然是在昏迷中,但是满脑子都是当初第一眼见到对方的样子,墨阐嫣此时沉浸,沉浸在那霎那抬眸的瞬间,凤芷的容颜兀的闯入她的视线,叫她不怎么怎地开始为他心疼,心疼着他的忧郁,心疼着他的清冷。

  只因为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再也无法忘记你容颜……这便是她对凤芷的写照,心里最深、最刻的写照。

  “凤芷……人生总会有希望,不要放弃,一定、不要……放弃。”

  断断续续的声音,和着低咛,墨阐嫣无意识的说着,根本不知何状,可是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只见闻言后,凤芷整个人猛的一顿,接着神情诧异的看着前方,不知而想。

  放下碗匙,站起身,凤芷背转过,脸色表情不定。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仅是一面之缘,她就已经看进了他心?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在悲伤什么?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小姑娘,怎会有着这般七巧之心?凤芷不然,不予相信的摇了摇头。

  “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凤芷,人生之路千千万,活着便总有希望……”

  床上之人喃喃自语,仍旧陷入昏迷。见此 ,凤芷满是复杂的转眼而望,表情纠扎。

  她的话,虽然低,但却完整清晰,凤芷无法相信自己的内心就这样被一个初次相见的女子窥去,不由的垂眸,沉默不语。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无论如何,千万不能放弃?

  耳边回想着人儿的话,凤芷皱眉,静静的闭眼。而这时候,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通报太后想要来见。

  “朕累了,改日吧。”

  淡声回绝了婢女的传告,凤芷止步房中没有出去。虽然在他的心里,他并不怪他的母亲,可是凤萧之事,始终令他难忘,耿耿于怀。

  他的母后,并非完璧的嫁入皇家,这已经是他的极大羞耻,不可原谅。而且她还混乱天凌的皇家血统,让别人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

  混乱血统,篡夺皇位,这两点,他都可以容忍,但是他不能容忍的是,他的母亲,既然首肯默认他的大哥去害死他的父皇!这件事,他纵然日后是死了,却永远还是无法原谅!

  既是无法原谅,那倒不如不见,免得相看无言,空留余恨。

  收起欲离去的脚步,转身回到床边,凤芷看着人儿静静坐下,一颗心慢慢沉淀。

  ……

  林府中一片担忧,什么事都暂时放了下来,只为那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儿。

  外人不知实情,以为林遗音只是受了一般的伤,等伤病之后,便能痊愈。可是那些熟知情况的人却不容乐观,凝重的脸上日复一日,久久不见笑容。

  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救了,这几日,靠的只是玉无轩不断的输送真气,维以压制毒性。

  因为林遗音的体内有着柳如霜和玉擎彻量大高手的内力,如今就算玉无轩倾之相授,也无法全部压制她这次的毒性,只能靠着凤芷命人送来的上好药材,配以内力合之,勉强暂时消退毒素。

  十几年来的毒,自在娘胎里头,就一直藏于体内,就算之前是有柳如霜的拼命相护,但是林遗音的身体,却还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绝殇之毒,本就天下无解,是外力一次又一次的压制,才使得它无法发出。

  可是,这种强硬的压制,虽是暂缓了毒发,但是同时,也对林遗音的身体造成了创伤,使得如今她的身子就像是一个再发也装不下任何东西的瓶子,满满的,直要往外溢。

  已经到了再也承受不了的地步,遗音她,随时都可能有着生命危险!这几夜,玉无轩与燕如歌一直默默的守着,生怕一个错过,将造成他们永远的伤痛。

  林府里面,以玉无轩武功最高,所以几日下来,一直都是他在为人儿输送真气,保以续命。而至于燕如歌,虽是心中着急,但无奈帮不上忙,只能默默守着,寸步不离。

  自林遗音毒发那日,小桃就已经飞鸽传书,命圣谷圣医火速前来。如今他是他们全部的希望,心里支撑的希望。

  上次自林遗音在圣谷毒发后,玉无轩就已经和圣医交谈过一次,对于她的病情,心中是再了解不过。

  没有希望?希望渺茫?可是不论怎样,他不死心,都要一试。

  连续几日没合眼,再加之过度纵气,玉无轩终是体力不支,在申的陪同下,回房小憩。于此,燕如歌也稍作走动,由小桃代替,全心照顾。

  虽然没有亲自守护,但日夜担心,小桃的状态并不比谁好。可是她靠着心中的一股信念,依然咬牙坚持,对林遗音尽心尽力,寸步不离。

  内心苦楚,黯然神伤,望着床上脸色如纸,没有一点儿生机的人儿,小桃揪痛,不由的失声,喃喃而出:“小姐……”

  “小姐,小桃错了,错在没有听夫人的话,让你如今这般受苦。我该死,真的该死,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该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小姐你想起,好从此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简单快乐,无忧无虑。”

  “夫人护着小姐,生怕小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临终前,夫人是那么信任我的将小姐托付,可是如今,我都做了些什么?非但没有照顾好小姐你,还让你陷入了这般生死徘徊之境,无法可医。”

  “小姐的绝殇,如果一辈子不妄动真气,是可以压制的住的!然后你就可以像正常的女子一样,成亲生子,相夫育儿,可是如今,什么都毁灭了,毁了……”

  哽咽着,哭的跪在林遗音的床前,握着她的手,小桃泪流满面,不住的低着头,做忏悔状。

  “小姐,夫人曾经说过,圣族每一任圣司,虽都天赋神迹之力,但是于此同时,也注定背负着他们命定的劫数,夫人如此,小姐亦然。”

  “玉擎彻的情,是夫人此生最大的劫,然而夫人有了小姐,便最终挺了过去!而至于小姐,如今绝殇之毒便是最大的难,虽然痛苦,但小桃始终相信小姐能和一样夫人,最终挺过去的是不是?所以小姐,你要努力,为了夫人,还有小桃,你一定要努力啊!”

  声声期盼,带着哀求,小桃紧紧的攥住林遗音的手,表达心中感情。

  她这一生,全都奉献给了小姐,如果小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那她……

  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掉落了下来,小桃自责后悔,一遍遍想着当初她们单纯简单的生活,虽偶被欺负,但却无这般撕心裂肺,无能为力的……哀伤。

  “小姐,有办法的,圣医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你坚持住,一定坚持住。”

  将头抵在床缘,小桃喃喃自语。这时,门外的泰修宜再也看不下去,一下子冲了进来,拉起她的身子,满是心痛哀怜的说道:“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就算你再折磨,她也不知道啊!不如好好珍惜,等她醒来之后,也可不必看见为你担忧啊。”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请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 - ”

  一看到泰修宜,想起这几日他对自己的纠缠,以及曾经对林遗音的羞辱,小桃的怒火就“噌”的一下不打一处的往外冒,声色俱厉!

  “小桃……”

  知道她心中在意着什么,泰修宜满脸愧疚,可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此时再不可能松手,就算天下人都反对之,他也会支持到底!

  “小桃,我是担心你的身子,再这样下去,你肯定会病的。万一你生病了,谁来照顾你家小姐,而你家小姐醒来后,看见你这个样子,心里面又会如何的难受?”

  “我知道你们主仆情深,我并不是想干涉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保重自己,这样才有力气,等到你家小姐醒来。”

  带着怜惜,泰修宜低低的说着,对于小桃,他是半点都不敢大声的,就像是宝贝般,将其捧在手心,珍之、重之。

  缘分的事,真的妙不可言,从没想到自己会深陷如此,泰修宜苦笑之际,甜蜜的感叹这一切上天注定!

  曾经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却能将他的世界搅的天翻地覆,而且可笑的事,人家本人根本不领情,非但不搭理,还一味的态度恶劣,使他自己一味的一厢情愿,心中郁闷。

  不过郁闷归郁闷,松手是再不可能!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已不想再去尝试那撕心裂肺的失去之苦的他,即使是付出所有,也要努力的去融化眼前这寒冰,使她温暖,让她幸福。

  泰修宜的话,虽说的急切,但却全充满着道理。闻言后,小桃一愣,慢慢的抬头,与之对视。

  是啊,在小姐还没醒来之前,她自己千万不能倒下,不然等小姐醒来后,谁能贴心的照顾她?

  思索了一下,收回目光,小桃指着门外让泰修宜出去,说自己就在林遗音的房内小休一下,让他不要打扰。

  脸色有些犹豫,想着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愿就这么离开,泰修宜皱着眉头,一脸的为难。

  “小桃……”

  很想留下来陪着人儿,但看着对方那怒目的视线,泰修宜低眸,极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嘴唇紧抿。

  自从再次相见,泰修宜就像是换了个人,总是不断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不厌其烦,挥之不去。

  他的心思,她隐约知道,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想,也没有心情去谈些风花雪月,男女之情。

  她的重心,全都放在了林遗音的身上,只要林遗音一天不脱离危险,她就陪着她,一起生,一起死!

  小桃的拒绝,让泰修宜十分为难,然这个时候,就在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同时,门外一阵轻叩声,转眼一看,竟是泰沁宜和林若辰站于那里,默默而看。

  “小桃,你就听我哥的吧,遗音这里我和若辰会照顾,你先回房休息一下,不然等遗音醒来看见你这个样子,说不准心里会难过的。”

  温柔大方,楚楚仪容,走进门,泰沁宜温柔的说着,脸上带着微微的浅笑。

  “是啊小桃,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沁宜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林若辰也迈了进来,跟着一同劝说。

  闻言,小桃犹豫,既是觉得有理,但又觉得不舍。

  “去睡吧,睡足了才有力气接替我们啊。”见小桃犹豫,泰沁宜一把上前搭住她的双肩,然后微笑的将之往门外推,表情示意。

  “对!有再大的事都要等睡足了再说,走,这就睡去 - - ”

  接着泰沁宜的示意,泰修宜顿时恍然大悟,立刻接过自己妹妹的手,半强半软的将小桃拉了出去,口中说道。

  被三人弄的没有办法,只好暂时性的妥协,小桃勉强的站定身子,回头不忘嘱咐的说道:“那大少爷,泰小姐,小桃就暂时先将小姐交托给你们,一个时辰后来换,你们千万要好生照顾,如果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知道了,快去吧。”

  面对小桃的主仆情深,泰沁宜心下感动,随即的微微点头,口中承诺。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毕竟林若辰和泰沁宜对林遗音的关心并不比她少,小桃想到这一点,快步的转身,想回房早点休息,这样一来也好快些来换,不离开小姐太久。

  小桃是有武功的,走的来自然速度快,这就可怜的那毫无基底的泰修宜,拼命的跟在身后,努力喊着:“哎,等等我,小桃,等等我……”

  真是对冤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泰沁宜看着自己的哥哥和未来的嫂嫂,会心的笑容扬在脸上,整个人温柔、恬静。

  人这一生,幸福来之不易,能遇到个这般倾心爱自己的,便更是难上加难。虽然泰沁宜知道泰修宜以往太混账,但那也是偏见之下,不是真心。

  泰修宜的本性不坏,甚至还可以说是至情至信,他爱小桃,是发自真心,不是因为一时兴起,而随便玩玩。

  他为了小桃,可以顶撞父命,可以抛下尊严,可以荣华富贵统统不要,只为换取真心。试问这样的感情,会有可能作假吗?

  不是泰沁宜偏袒自己的哥哥,而是她将心比心,真的觉得小桃可以一试。

  微笑的看着两人离去,转过身,对上林若辰的眼,泰沁宜上前,轻握住了他的手。

  “在想什么呢?”轻轻的问着,反手牵起人儿的手,林若辰将之轻拉于怀,单手环上。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有时候,人应该自己多给自己一个机会……”靠在林若辰的怀里,泰沁宜闭眼,淡淡的低低而说。

  “是啊 ,有的时候,人是应该自己多给自己一个机会。沁宜,我相信以修宜的诚意,终能感化小桃,但是你呢?真的决心此生跟着我了吗?”

  轻推起怀中的人,林若辰正色,只见他目光坚定,眸中隐隐闪着期盼:“沁宜,我知道这几日来,你饱受了流言之苦,因为你曾嫁过人的身份,使得大家对你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沁宜,我没有办法阻止别人说,但今日我想告诉你,我林若辰此生,就只爱你一个,无论你是相过夫,还是教过子,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

  “沁宜,此生能拥有你,是我林若辰莫大的幸运,我请你不要在意那些难听的话,相信我,坚定自己的信念。你要嫁的人 - - 是我,不是那些无谓的流言,以后我会用我一辈子的时间去向你证明,请你千万千万,不要动摇……”

  害怕失去,必须要说之清楚,这几日,眼见着自己的心上人为流言所累,林若辰的心里害怕极了,生恐得而复失。

  感觉到了对方的慌张,泰沁宜微微的笑了,只见她拉起林若辰的手,紧紧的,紧紧的握五指相扣,怎么……也不松开。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若辰,当日当你在战场上,拼命护住我,用你的身体为我挡箭之时,我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的为你沦陷,再没有他想。”

  “这一生,我已认定了你,不管怎样,都不会动摇。虽然我承认,那些流言蜚语的确让我难堪,心里难受,但是这却永远摆布不了我对你的决心。这一辈子,不管你是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我泰沁宜都跟定了你,你别想就此将我抛开,要知道我缠人的功夫,可是不比我哥哥差呢。”

  笑的眸中闪着泪花,泰沁宜握着林若辰的手,兀的潸然泪下。

  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撼的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中的林若辰,张着嘴,愣着表情,脸上不知是喜是悲,口中连一个字都说不清楚,你激动的一个劲的颤道:“你……你……”

  “若辰,我爱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所以你无需再担心什么,我心若磐石,不会转移……”

  “沁宜……”

  激动的泪“嗒嗒”的落下,猛的一把将人儿抱在怀中,林若辰双臂收紧,此生此世,他再也不愿放开,就想这样子,直到天荒地老。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定不负相思情意。”

  缓缓的说出这样的话,轻的放开人儿,林若辰心被填满,幸福又感激的拉起热人儿,缓缓的,走到床边。

  “遗音,你听见了吗?沁宜她,终于答应我了。你以前,不是很想我和她一起吗?现在实现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遗音,别在睡了,大家都很担心,就想你快点醒来,哥哥知道,你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但是再睡一下下,之后就要醒来,知道吗?”

  握着泰沁宜的手,看着床上苍白虚弱的人,林若辰心疼,缓缓而说。

  “遗音,你该是为我们高兴的吧?如今我的沁宜,便就是你所希望的那样。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感情上,却是比亲的还亲。当初若不是你的支持,我和沁宜不会有今天,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等圣医来后,解了你的毒,你给我们当证婚人,让我风风光光的将沁宜娶回家,好不好?”

  带着呼唤式的一遍遍跟人儿说话,身旁泰沁宜早已成了泪人,一方面她是为自己,另一方,她是为林遗音。

  “遗音,我们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那你的归属呢,又在哪里?那两个男人,他们都很优秀,不管你最后选择谁,我们都会支持。只是,只是请你快一点好起来,我们一起,一起幸福好不好?”

  眼泪,滴在了林遗音的手上,热热的,湿湿的,听着这么多番话,世人皆要动容,可是那床上之人,直眉头深锁,没有任何反应。

  ……

  林府别院,柳如霜故居,林渐鸿静静站着,眼看着那块被擦的一尘不染的牌位,眼中满是心痛的神色。

  “如儿,你应该看到了吧?音儿她,正饱受着痛苦,你若在天有灵,就帮她度过这一劫难,这孩子一生,已经太苦太苦,再不能……”

  “如儿,是我没能保护好音儿,我愧对于你,没有面目见你。你临终前,我曾发誓此生要让音儿幸福,可是我没想到如今、如今……”

  一声叹息,默默的低头,思绪仿佛沉浸在当初的回忆里,林渐鸿抿唇,脸上有浓的化不开的哀愁。

  “音儿此次,是为了苍生,上天不可以如此对她,让她、让她……她还不满十六岁啊,豆蔻年华,风华正茂,如果上天注定到最后非要有一人死去,那就请用我的命一命换之,放了音儿,让了她……”

  抬起头,望着天上,林渐鸿低语,声音缓沉。而正当这时候,二姨娘江春梅的身影猛的闯了进来,一下子跪在了柳如霜的灵位前,头低下,一个接一个的磕着。

  “如霜妹妹,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救救你的女儿,她现在昏迷不醒,众太医都束手无策,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

  “如霜妹妹,这一世,你不喜欢老爷,对什么都不上心,就心疼这个女儿,如今看着她有难,难道想袖手旁观吗?”

  “每个孩子,都是娘亲的心头肉,我知道你爱遗音,胜过爱自己的生命!那么既然如此,就请你显显灵,发发威吧。”

  “如霜妹妹,老爷刚才说的话,其实也是我心里想说,以前是我对不起遗音,如果如今一定要用一个人的命才能救她,那么……就请用我命吧,就当,就当我是恕罪,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磕着头,不断的说着,自从经历了战场那件事情后,如今的江春梅,已经大彻大悟,什么都放下了。

  当初是她不该,用嫉妒之心害人,如今人家非但没有以怨抱怨,反而还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保之平安,江春梅的心中感激,更是自惭形秽的抬不起头。

  世人皆有羞耻之心,想到曾经的自己,江春梅在痛恨之下,同时也彻底醒悟。

  这么多年来,所求不过浮云,在怨怒别人的同时,从没有自我反省,从此越走越远,迷失自我。

  自责,悔恨,懊恼,伤心……这一切的一切,都难以准确的形容出江春梅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在作秀,而是真心诚意的祷告,她是真的真的想救林遗音,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以此恕罪,以此解脱。

  想救林遗音是真,不想林渐鸿有事也是真,此时的江春梅,想来想去都觉得让她死去比较合适,所以真心诚意,磕头跪拜。

  见着洗去所有的江春梅,只诚恳的在柳如霜的灵位前念着,林渐鸿出声,声音犹豫:“你……”

  其实自从林若心死后,在林渐鸿的心里,已经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一直以来,他都沉迷在对柳如霜的相思中,而对于其他人,都不太关心,忽视了感受。

  他不是一个好夫君,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他的爱,多半给了两人,很少的放在其他人身上。

  他的妻妾,他的儿女,他忽视他们,疏远他们,纵然没有刻意,但却总是无形之中。

  原以为这样子很好,至少大家相敬如宾,客客气气,可是这一切,却在林若心死时,被击打的粉碎!

  那是他的女儿啊,是他结发之妻所生的嫡亲的女儿,可是在她临死前,那看向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平静,虽是在微笑,但其中滋味……

  林渐鸿无法想象林若心的死,那是他一生心底最伤的痛,记忆深刻,终难忘怀。

  从那一刻起,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从此以后,珍惜身边之人,予以温暖和关怀,纵一下子不能全心全意,但都必须尽全力的这么去做,以为弥补,以为歉疚。

  “梅儿,你何须如此,我想即使如儿天上有知,在看到你这样后,也会不安的,快起来吧……”

  温柔的相扶,对江春梅说着。这么多年了,江春梅从没有看过这样的林渐鸿,不由间愣住,满是惊讶。

  “老爷,你……”

  “梅儿,不要说了,以前都是我忽视了你们,从今以后,我会尽全力的弥补,希望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老爷……”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恩赐,江春梅欲语先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唰唰的流着,流了满目。

  是真的?这是真的吗?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拨开云雾,见到月明了吗?江春梅如入梦中,努力的掐着自己的手,竟是越掐越痛,越痛越笑,越笑眼泪就越流。

  “老爷……”

  千言万语,什么都无尽,只化为一句叫唤,在这院中回响。

  满足了,无憾了,纵是如今死了,也是含笑而去。江春梅此时抬起头,闭眼向天,终是心中感激的对天感谢。

  谢谢,谢谢!原谅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句……是真的。

  泪流满面,什么都无憾,此时江春梅缓缓低头,表情为之动容。

  牵起对方那还在拼命死掐着手,一切尽在不言中,林渐鸿此时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两人相互对视,默默不语。

  “老爷,谢谢你的关切,但是有一个人,还请你能放手……”

  哭笑的开口,转而将视线投到院外,只见迟疑中,四姨娘田蝶儿犹豫的站在那里,目光闪烁,脸色为难。

  “老爷,对不起……”

  走上前,跪到林渐鸿面前,田蝶儿哭泣,口中一直说的对不起。

  曾经那般的迷恋,就想等着林渐鸿回心转意的一天,如今真的等到了,她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岁月蹉跎,竟是空念,如今上天作弄,他们已是回不去了。

  这几年的等待,一年执着,但是如今,她辜负了。

  “老爷,对不起,我背叛了你,是个不贞的女人。”

  “如果是以前,为了等你,我可以不惜一切,但是如今,我做不到了。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哭的说着,似乎在向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所爱告别,田蝶儿泪眼朦胧,低头作着忏悔。

  闻言,江春梅想为田蝶儿说话,毕竟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她亲眼目睹了田蝶儿的痛苦,田蝶儿的挣扎,心中总是会不忍。

  可是林渐鸿没给她这个机会,见着她张口,微的抬手示意,然后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般的开口,缓缓说道:“那个男人,是谁……”

  田蝶儿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此时不需要林渐鸿再怎么想,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

  “是……是……黄肃朗。”

  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但最后还是一咬牙的说了,田蝶儿此时是抱着必死的心理,任凭林渐鸿处置。

  可是闻言,没有任何动静,林渐鸿直直的站着,沉默了许久,但又不似盛怒,而是询问的,开口问道:“那他对你……好吗?真心吗?”

  “好,他对我很好,但至于真不真心,这谁又能保证长久?不过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是。”

  复杂一笑,田蝶儿说着,表情上略略带着苦涩。

  见此,林渐鸿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头,声音平静,“好吧,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林府中人,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啊?

  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总觉得自己这次是死定了,因为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戴绿帽子,纵使那个男人,她并不爱那个女人。

  没有想到林渐鸿会原谅,甚至还成全她?田蝶儿瞪大眼睛,身体愣怔。

  这时,江春梅轻推了她一把,让她回神的说道:“还不快谢老爷,老爷不怪你了。”

  “我、我……”

  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田蝶儿跪着仍旧不动。见此,林渐鸿弯身将她扶起,口中说道:“素闻黄肃朗这人品性恶劣,你此去……”

  “老爷,他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以往那般不堪了。其实说实话,以我这种出身,这种身份,到哪里还不是都一样,只不过是从这个妾,变成那个妾,没什么分别。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再赌一次。对不起老爷,是我背叛了你……”

  “别这么说,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围殴造成的,与你没关系。说实话,初听是黄肃朗时,我确实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见你的样子,心里倒是放心了不了。”

  “去吧,跟黄肃朗走吧,此生我没能给你幸福,希望这一次他可以……”

  林渐鸿宽容,满是理解的说着,说罢还转头向江春梅吩咐,让她打点些钱财,让田蝶儿即使再嫁,也要嫁的风风光光的。

  “老爷,我不要什么钱财,我只要每过一段时间,你能让我来见见安儿。我知道我不是个好母亲,为了自己的欢愉,连亲生骨肉都不要。可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带他走,不能毁了林家的血脉,只有如此,如此……”

  “我知道,你可以随时来看安儿,没有人会阻止你。”田蝶儿话没说完,林渐鸿便接了过去,满是理解与大度。

  见此,田蝶儿哭了,哭的情难自已,一方面是为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着眼前之人。

  “去吧,别犹豫了,挥断过去,展望未来,你还有大好的人生之路要走,不应该在此虚度一生。”

  抬手示意离开,林渐鸿说着。闻言后,田蝶儿转身,自是一步三回首的终是离去。

  别来,她曾经的爱;别了,她这么多年的执着!田蝶儿闭眼,自是让眼睛肆意汹涌的流。

  “怎么样?他怎么说?”

  院门口,急切的黄肃朗迎了上去,当看见人儿泪流满面的脸庞时,自是身子一愣,脸色复杂。

  “怎么了,他为难你了?这样吧,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既是由我而起,理应我去找他说个清楚,要打要杀全凭由他,不能让女人在这里为难!”

  经由和田蝶儿的这段恋情,真的使黄肃朗成熟了许多,也改变了许多。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谁能想象到当初吊儿郎当,坏事做尽了的黄肃朗,如今也有这般男子正气的一面?实在不叫人不为之感叹。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蝶儿,你倒是说句话呀?”看见心爱之人的落泪,黄肃朗急了有些抓狂,话说着就要往别院里去。

  “给我记住,今后你若待她不好,我林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黄肃朗着急的要往里走之时,林渐鸿背手走了出来,眼看着面前,出言警告提醒。

  “放心吧林将军,我一定会照顾好蝶儿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呵呵,我知道我自己前科不好,很难让你们产生信任,不过你们真的放心,自从认识了蝶儿后,我就已经决定痛改前非,将以往那些恶习统统抛弃,再不沾半点。”

  “说实话林将军,这次和蝶儿好,我也是顶着家人的反对,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最主要的是我对蝶儿的心不变。”

  “这次你的宽宏大量,我真的很感激,虽然迎娶后我仍给不了蝶儿正妻的位置,但是我已心下决定了,回去后好生遣散我那些小妾们,和留蝶儿在身边,一辈子待她好。”

  风雨过后,竟然让黄肃朗对田蝶儿产生了这么厚的深情,这是大家谁也没想到的。想当初一时的欢愉苟合,却是引发出后来难舍难分的情愫,黄肃朗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却又甘之如饴。

  对于田蝶儿,他总是存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既像情人,又像母亲,总之纠缠,但就是割舍不下。

  黄肃朗早年丧母,从小就厮混在他爹的那十几房小妾之中,从中得到的,不是亲情伦常,而是终日的厮混,女色男欢。

  一个人放纵一时也许是好玩,但如果随意久了,心里就会觉得空虚。虽然黄肃朗表面上看去浪荡不赦,但其实内心里,却有着比同龄人更加脆弱的敏感和孤单。

  田蝶儿长黄肃朗几岁,又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全身散发出一种少妇的母性魅力,再加之她本又出身风尘,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风月场上男子喜欢的风味,所以自然合黄肃朗胃口,从此爱上,一发不可收拾。

  这场天凌之变,波及了好多人,田蝶儿也差点在此丧生。于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心悸,故此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要在一起的决心,然后便有了今日的坦白,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

  林渐鸿看着眼前他们彼此的表情,隐隐间流露着幸福,于是间不由的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刚才走的急,忘了这个东西,虽然口头上的承诺也算有用,但是有了这个,形式上会更加的好。”

  伸手递过纸,是张墨迹未干的休书,田蝶儿双眼含泪的上前接过,话哽咽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多谢林将军成全,你的大恩大德,黄肃朗没齿难忘!”

  弯身作了个揖,黄肃朗拉着田蝶儿一同,接着一脸感激的转身向外走去,去迎接他们的美好未来。

  跟着黄肃朗,缓缓的向外走着,田蝶儿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这辈子她争了这么久的男人,眼泪落下,幸福与苦涩,洒了一地。

  看着两人的身影,默默不语,林渐鸿回头望一眼院中柳如霜那竖立的牌位,不由的嘴角微弯,似有扬起。如儿,我这样做,你是希望的吧……

  风,卷起了落叶,静谧而萧条,林渐鸿站在那里,久久的,闭上眼睛。而与此同时,江春梅也默默的陪伴,两颗心,缓缓沉淀……

  ……

  林遗音房中,燕如歌接替了林若辰和泰沁宜,因为小桃的未醒,所以他们谁也不愿打扰。那个丫头,她最近实在太累,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儿,一会儿再叫。

  坐在床头,看着人儿,燕如歌抬手握住那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的纤手,心痛怜惜,嘴唇紧抿。

  她一定很痛吧?受着体内两种气息的冲击,一般男子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她如今本就瘦弱的身子呢?

  冰火两重天,重的是一种极致,自古以来,绝殇之毒要可解,中者不过数天便亡!可是如今,这毒已经在她体内存了十几年,一旦发出,再无遏制!

  “音儿,坚持下去,虽然过程很辛苦,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放开手,慢慢的抚上人儿苍白的脸庞,燕如歌纠恸,眸中一片悲伤。

  “音儿,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这太残忍,太残忍了。”

  “你知道吗?这辈子,你是我第一个心动的女子,我曾对自己发过誓,今生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皇后,挚爱的,唯一的皇后。”

  “记得初见时你 ,你那么古灵精怪,那么桀骜不驯,和我以往看到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相同。从那一瞬间,我发现我对你产生了兴趣,很浓很浓的兴趣,以至于后来情不自禁的追随,不由自主的靠近。”

  “一直以来,都是我说你是我的女人,其实在我的心里,是很渴望能听到你亲口说一次的。我一直想着,你是可以和我携手并肩,共掌这天下江山之人,可是如今,我改变了,只要你能好,能痊愈,我宁愿不要江山,不要我这一直以来,心中最大的心愿。”

  “音儿,爱一个人,真的好难、好纠结,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事,不想自己碰上,却是左右为难。”

  “你那么好,那么完美,我真的没有信心,没有信心能够留你身旁。呵呵,想我燕如歌,一生自信满满,对什么事都没害怕过,但却是在这件事上,纠结挣扎,寝食难安。曾几何时,我燕如歌有这般狼狈过?可是为了音儿你,我心甘情愿。”

  喃喃的话说着,抚着人儿依旧绝美的脸庞,燕如歌闭眼,手,紧紧攥起。

  “音儿,我知道玉无轩也爱你,而且他的爱,绝不在我之下。有时候我真的惶恐,惶恐你会选择他……因为毕竟曾经,你是那么的爱着他。”

  “我这一生,很少佩服什么人,玉无轩他,算是一个。说实话,他的很聪明,聪明的令人害怕,因为你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摸不着底细,探不清究竟。”

  “能以一介公子,走到如今的地位,和我一争天下,若换成是我,我不一定能有他这般能耐。我欣赏他,佩服他,想着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切,我和他之间,也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过话说回来,假设归假设,我和他两人,此生注定只能是对手,不止江山,还有你……”

  “我想玉无轩的想法是和我一样的吧?我们彼此,谁也不会退让。所以音儿,你要坚持,圣医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到时候,我江山也要,你 - 也同样要。”

  离开人儿的脸庞,伸手握住了对方那挂于脖中的玉佩,燕如歌动了动嘴,低低说道:“音儿,这是我燕家的传世之玉,只给未来的皇后。你今日既然带了,那就便要带一辈子,不许反悔,一定不许反悔……”

  眼中深情,俯身在人儿那略显干裂的嘴唇上微微碰了碰,燕如歌闭眼,并不离开。

  “音儿,算算时间,圣医也快到了,我这就去叫小桃一起迎接,你等一等,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看着人儿,又再次印上一吻,燕如歌起身,拉门走了出去。

  燕如歌刚走,玉无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没有推门,而只是静静的在外看着,俊凝的神情,不知心里是在想些什么。

  林遗音的身边,总有着人在陪护,此时隐在远处的林若洁,正躲于树后偷偷的看着。

  脸上的伤痕依然结疤,丑陋狰狞的扭延在半张脸上,此时的林若洁,虽样子不至于像鬼,但实际上,已经不比鬼好到哪里去了。

  当初凤萧下手,力道之大,毫不留情,所以林若洁脸上的伤会又深又长,根本难以消除。

  花容被毁,一辈子再嫁不了人,所以不要说荣华富贵,就算在待在府里,也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处境堪凉。

  一向心高气傲,心比天高的林若洁,猛的从云端上摔落下来,这种痛苦,她怎么可能承受的起?

  她要美貌,要权利,可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余,她不甘心,怎么也不甘心。

  想当初,她可是受人追捧的美女,不知多少人为之争抢,甚至还有黄肃朗亲自为之登门求亲之事。可是如今,连他都不要她了,看见了就像没看见一样,扶着田蝶儿那半老徐娘像是宝贝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

  那个田蝶儿,她又什么好?年纪大,生过孩子,从前还是个妓女,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给用过!那黄肃朗是不是脑子坏了,居然把她当成宝,还不顾一切的跑来争取?

  她先前想过,以她现在这种状况,想要东山再起恐怕是不大可能了,于是便退而求其次,想起了那个曾经对她痴心一片的黄肃朗。

  那黄肃朗,虽说人长的丑点,人品差点,但他有家财万贯,而且又没脑,比较好受她控制,于是她不惜拉下颜面去找他。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不理她?而且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着田蝶儿那个老女人?

  哼,那个老女人,年纪大,身材也不算好,有什么资格和她争?难道是因为她出身青楼,伺候男人的技术比她好?

  呸,不可能!虽然她林若洁出道晚,可是经得当初凤茗和凤萧两人的调教,再加之她平时对自己的领悟,在这男女之娱上,她的造诣还是很高的,绝不刻可能比田蝶儿差!所以,她怎么配和她比?

  不承认会输,所以她亲自跑去向黄肃朗摊牌,可是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却是黄肃朗毫不掩饰的讽刺嗤笑,顿时让她的颜面扫地,再抬不起头!

  凭什么?凭什么她林若洁就得落得个连黄肃朗都嗤笑的下场?而她林遗音,就要被世间那么优秀的两个男人争抢?她不服,她怎么也不服!

  她一向看林遗音不爽,现在弄得了如此地步,就更见不得她好!哼,她不是中毒吗?昏迷不醒吗?那就最好一辈子这样,永远别好,不然她不会罢休,定亲手送她走上黄泉!

  林若洁阴狠的想着,脸上露出森森的光,接着随即隐入树后,嫉妒愤怒的转身而去。

  ……

  “圣医,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她不可能死,她不可以死啊!”房间中,小桃跪求着圣医,面色悲恸的说道。

  闻言,圣医一手扶起她,开口说道:“圣使请起,老夫受不了如此大礼。老夫身为圣谷医者,自然会竭尽毕生之力去挽救圣司,所以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说了,先看看遗音圣司的情况再讲吧。”

  “好,好,这边请。”

  在燕如歌和玉无轩的陪同下,小桃引圣医上前,让圣医把脉,对林遗音进行诊断。

  手,搭在腕上,探究着情况,可是越把圣医的脸色就越凝重,眉头都拧的紧到了一块。

  这一路上,他多少听闻了林遗音的战场之事,料想着剧毒定是冲破玉擎彻当初的压制,全面爆发出来。

  可是虽已料到,但却没想到这般凶猛,眼下情况简直比他的设想的严重多了,情况更为的糟糕。

  自上次圣谷一别,为救林遗音,他便闭关潜心研究,虽没能炼制成什么有效的解药,但延缓毒发的散粉倒还是有的。

  本想着林遗音的毒,就算是再发作,也不会冲破柳如霜和玉擎彻的两大内息的阻碍,可是谁想事情恰恰如此,毒性全面发作,怎么也控制不住!

  “圣司的毒,老夫……无力……”

  喂给林遗音吃下了散粉,圣医站起身,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一声叹息。

  “不可能?怎么会无力呢!你是圣医啊,如果你都没有办法,那么小姐、小姐她 - - ”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小桃激动的冲上前去,拉住圣医的胳膊,拉的紧紧。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圣医,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姐。”眼泪流了下来,不住的苦求。

  闻言,圣医愧疚,自责的低下头,“圣使,如果老夫有半点能力,就算是拼尽性命,也会保圣司周全,可是如今、如今……唉!”

  伤的叹息,回头去看那躺在床上的人儿,圣医沉默,紧紧闭眼。

  “圣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音儿她 - -”话,没有继续,而是停在了那里,此时燕如歌上前,不由的开口问道。

  “办法……其实还是有一个,但是,希望渺茫,根本……不可能办到。”

  “是什么!”

  一听还有其他办法,三人顿时眼中一亮,抬起头,满脸皆是期盼的看着。

  可是见此圣医并不像他们一样,因为他心里面知道,眼下他所说的这个办法,根本就是不可能中的可能,没人能办到,毫无希望。

  略微的犹豫了一会儿,慢的转过身来,圣医用眼看了三人一眼,接着一脸沉重,口中缓缓说道:“数千年前,天地并存了圣、暗两族,是上古遗脉。可是,谁都不知道,在这其中,其实还有……”

  圣医缓缓的讲述了一个传说,叹气占了这整个过程。闻言后,燕、玉,小桃三人谁都不说话,只各自沉默,面色绝望到了极点,里面充满了痛苦和挣扎。难道这一生,音儿她注定要……

  ……

  纵然是无望,但圣医还是在精心的照料。吃了他特意调配的散粉,林遗音虽不能药到毒除,但是续上几天的命,却还是绰绰有余。

  几天的命?就只剩下了几天的命?此时站在梧桐树下,看着那片片飘飞的落叶,燕如歌掩不住的伤心,神色悲痛。

  “音儿……”

  都说秋天是萧条的,残败的,以前没有觉得,如今却是体会深刻。燕如歌转眼看着这满庭的落叶,迎着这寒凉的秋风,第一次,由心向外的感觉到冷,冷的他似有抖瑟。

  无能为力,眼看着芳华流逝,而且还是自己最为心爱之人,这种伤痛,谁能承受的起?谁又可以承受的起?

  满眼落败,一如心情,燕如歌扶着树干,修长俊美的手指慢慢握起。

  “都深秋了?转眼就快要下第一场雪了……”

  不知什么时候,玉无轩的身影走了出来,站在燕如歌身后,似是而非的说着,话语不知其意。

  没明白他的意思,燕如歌也不搭话。见此,玉无轩好似无所谓般淡淡一笑,径自的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年,为了讨我欢心,音儿她不惧严寒,在第一场雪降临之际,在松林里守了一夜,只为集齐第二天那太阳升起时的新鲜融水,好供我泡茶……”

  “我记得那一天,当她满身狼狈,两腮冻的紫红的出现在我门口时,她那既胆怯,又羞涩的神情,真的叫人难忘极了,这辈子都记忆深刻。”

  “呵,想想那个时候,我还真幸福呢,能有着音儿那么全心全意的爱。可是当时,我却没有珍惜,从未正眼正视过她,造成这日后,一生的追悔。”

  “身在福中却不知惜福,日后千般想得,却困难重重。我想我玉无轩,该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人了吧?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爱了,彻底的爱了,纵然可笑,但也义无反顾。”

  玉无轩缓缓的说着,嘴角似乎凝着一抹笑。此时在他的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个雨夜,想起了那时卑微但又执着的人儿,心不由一阵抽痛。

  那般苦苦的乞求,只为能在他身边,可是他却那样残忍的拒绝,面笑心不笑,虚假伪善。

  他成功的让她心死,谁知日后也让他自己的心随之死去,想来如今的人儿,心里只有对他的恨了,又或者是连恨,都根本没有。

  自嘲的苦笑一声,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其中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玉无轩摇头,低低的笑了。

  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燕如歌转过身,抬眼看着。

  见此,玉无轩看着他,收起笑容,面色平静的缓缓说道,话音无波无澜,“燕如歌,你爱音儿,有多爱?待江山如何?”

  似是询问,但不知目的。原本,燕如歌是不想理会他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回答了。

  “江山音儿,自然能要都要,但是如果其中必须舍其一的话,我选……音儿。”

  紧抿着唇,不知玉无轩的目的,此时燕如歌目光直视,似乎想探要出其中究竟。

  可是玉无轩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见此只是轻轻一笑,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而是转身向房中走去,声音低低,“我去给音儿度气,你暂时不要跟来。”

  自然是不会跟去,他们之间有默契,只要一方在场,另一方是绝对不会出现。

  如今林遗音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自然谁都想和她单独相处,所以只要玉无轩在的时候,燕如歌是不会前去,以免打扰了她们仅剩不多的相聚。

  “嗯。”

  简单的应了一声,看着玉无轩离去的身影,燕如歌虽是奇怪,但却没有发现玉无轩的那一点点不与平常的……异状。

  ……

  推开门,浅白的身影走了进去,还是那么的飘然出尘,还是那么的俊若谪仙。

  嘴角微微含着笑,如春风般沁人心扉,眨一看去,还是那个颠倒众生,倾碎无数芳心的第一公子,翩翩潇洒,温雅风流。

  目光里,有一丝温柔,再不见往日的轻狂,走到人儿身边,玉无轩凝视容颜,手轻轻的抚于人儿的脸庞,一遍一遍的摩挲着,沉溺而陶醉。

  “我曾答应自己,答应义父,今生要好好照顾你,可是如今,我却没有办到,对不起……”

  “音儿,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总之当我发现时,我已经爱的很深很深,深的入骨。”

  “音儿,伤害你,是我这一生所犯的最大的错误,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以后……”

  说到“以后”,玉无轩的目光便突然黯了下去,此时他收回手,轻坐于床旁,不说话,只静静凝视。

  “音儿,我不是个轻易就能相信别人的人,尤其是女人。在爱上你之前,女人从来于我如无物,我不喜欢,也不需要。”

  “音儿,你知道吗?我讨厌白色,尤其是漫天的白,可是你会发现,我的衣服,永远都是那么浅洁修白,纤尘不染,因为……”

  “音儿,你因墨阐溪的身世而怜惜他,因肖月白的无奈而悯爱他,可是我呢,你知道曾经的我,又经历过什么吗?”

  “五岁那年,白雪茫茫,我被我的亲生娘亲一个人推下山坡,遗弃在雪地里,任凭我怎么呼喊,她都也头未回的离开。”

  “五岁的孩子,在一个人爬在四野无人的雪地上,等着慢慢死去的感受,音儿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我害怕过,无助过,彷徨过,甚至痛苦过……可是,没有人理我,娘没有来,来的只是夜晚那闪着一双双绿眼的饿狼。”

  “音儿,那种景象你能想象吗?能想象那么的小我,在一个人面对那些饿狼时,心里,是有着怎样的恐惧吗?”

  “我不要死,也不想死,我一刀刀的砍在那些狼的身上,和它们做着殊死搏斗,我知道那一刻我是残忍的,是嗜血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因为我……必须活。”

  “音儿,我从不向人谈起我的过去,就连父主他也没有。当年他遇到我的时候,只是看见我一个人站在那些饿狼的尸体旁,而对于其他,他一无所知。”

  “我不向人提,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脆弱,因为那些无谓的可怜与同情,我不需要。”

  “音儿,告诉你,我不是想得到你的同情,因为如果今天你不是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话,这件事,我是永远也不会提的。不过,这件事,它一直憋在我心头,压抑了我好多年,今日说出,倒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很轻松……”

  知道林遗音听不见,玉无轩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脸,像是一个人在倾诉,又像是在彼此交谈。

  “音儿,你喜欢的是燕如歌吧?所以你才会一直戴着他给你的家传之玉。不过也是,想想当初我那般混账的对你,你若还心里有我,那也是个奇迹了。”

  微微的淡笑,似是苦涩,说罢牵起人儿的手,玉无轩自我调侃的说道:“我是个既可恶,又爱玩弄人的人,哪比得上燕如歌他那般的专情,一心一意?有时候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样对你,而是顺承的接受你,那么现在,我们会不会不一样呢?呵。”

  轻的一声笑,俊美无限,眼神是那么的温溺,只见柔情中,玉无轩执起人儿的手,细细的打量,反复而看。

  “从不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感觉如何?如今向来,怕是没有机会了。音儿,虽然我一直自负的认为论相貌,我才是这天底下最配得上你的男人,但是若作为女人,我想我也会一如你一样,选择燕如歌。”

  明媚璀璨的眼,点点繁星,玉无轩在说到自己的俊美时,似乎有着自信。但接下来,他的眼眸却渐渐黯去,微微的沉。

  “音儿,你眼光不错,燕如歌他为人正派,阳光,义薄云天,是个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你若跟他,定能快乐,从此一生幸福。”

  “虽然、虽然我承认心里不甘,但事实的话,我还是要说的。燕如歌他爱你至深,将来定不会负你,他为了你,可以连江山都不要,所以我放心,很放心……”

  情到深处,无法从容,玉无轩看着床上那苍白的人儿,俊气的眸中不禁湿润,缓缓的,有一滴泪淌下。

  “音儿,我不想放手,真的不想放手,可是……我不得不放。”

  似乎的有种诀别,坐在林遗音身边,玉无轩五指交扣,紧紧的,紧紧的握着人儿,一丝也不松开。

  “音儿,你知道今天圣医怎么说吗?他说你的毒,世上无药可解,除非……”

  “呵呵,音儿,你听过玄族吗?传说中与圣、暗两族并存,始于千余年之前,是这世界上,另一支悠久的主族,古老,而神秘……”

  “玄族之人,世间鲜有人知,如果今日不是圣医提起,我们谁也不知道。”

  “玄族于世,已经很久很久,据说他们身上的血,是最为至纯至净的东西,可解世间百毒,所以圣医说,只要找到了玄族之人,取了他们身上的血,音儿你……就有救了。”

  “玄族之于圣、暗两族,是同时而生,同时而存,可是到了如今,却是无人听闻,无人知晓,只是有着极个别一些人,心里知道。”

  “玄族因为血液的关系,给他们招来了灭顶之灾,传说世人曾经为了解毒、炼药,而疯狂捕捉、残害玄族之人,使得他们灭族,几百年已消失于世间。”

  “圣医说的这个方法,根本就是无望。不要说你根本没这个时间等我们去找玄族人,就算有,我们又能上哪儿去找?”

  “玄族之人早已在这世上灭亡,就算是有些余漏,也是必定隐藏,又怎么会等着我们上门?”

  “玄血救人,一命抵一命。音儿,他们与非亲非故,又怎么肯拿自己的生命来救?于是我们沉默了,绝望了,心也死了。”

  低低的诉说着话,眼泪不由主的轻打到人儿的手上。玉无轩眼看着那滴泪珠在对方的皮肤上轻晃了晃,然后抵不住的顺势流下,嘴角淡淡微笑,俊美如仙。

  “音儿,你知道吗?当初我娘遗弃我,是因为我爹一去不回。曾经我无数次的想过到底他是去哪儿了?可以对我们抛妻弃子,不闻不问?但是如今,我却明白。”

  “圣医说,但凡玄族之人,身上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印记,就像圣族圣司的朱砂神迹,用于身份识别。”

  “玄族的印记,是一双翔翅图腾,一般皆在胸口,平时不怎么看出,只有当其自身在受到毒侵时,才会显现。”

  “我从小就不怎么畏毒,就算是中了,也都能最终能解。所以刚才,我尝试的按照圣医的方法一试,实验结果……”

  “呵呵,从那一瞬间起,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我爹他会一去不回了,原来他死了,被他体内所流淌着的血液给害死了,因为他是……玄族之人。”

  “呵呵,我爹是玄族,竟是传说中灭亡已久的玄族,而至于我,身上淌着跟他一样的血,能解百毒,可炼药制药……”

  “都说玄族之人天赋异禀,难怪父主从小就说我体格过人,是练武奇才。”

  “音儿,对于我的身世,我真的感到诧异,但是同时,我也深深的为之感激。因为如此,你便再不用受绝殇之苦,也不用命在旦夕,可以从此快快乐乐的活着,无忧无虑。”

  “缘分这事情,有时候想想还真是奇妙,原来冥冥之中,我和你早就注定牵扯,这辈子千丝万缕,理都理不清。”

  放开人儿的手,顺势的印上一吻,玉无轩笑了,笑的那么干净,笑的那么自然,仿佛和风水面,绝代风华。

  “音儿,救了你,我应该再无命活。如今,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只希望日后,你能开开心心的和燕如歌一起,幸福美满,甜蜜温存,可以偶尔的时候、偶尔的时候能够想起我,这样子,我就很知足,很知足了……”

  静静的凝视,慢慢的闭眼,玉无轩一滴泪珠瞬间滑落,经过唇边,咸咸的,涩涩的,一如他现在的心。

  伸出手指,以气为剑,在脉上用力的一割,玉无轩将伤口对准林遗音那已经干裂的嘴,任其纯净甘甜的鲜红,慢慢的湿润她的唇瓣,喉咙,以及……

  血,流进了喉咙,似乎微微的发生了变化,原本那躺在床上,仿佛没什么生息的人儿,在甘甜过后,竟是慢慢的有了反应,从一动不动,转而变成渐渐的吮吸,似乎是找到了生命之源的,不能放开。

  羽毛般的唇瓣,微微的贴在玉无轩的腕上,那种肌肤与肌肤的碰触,是那么的奇妙,酥酥麻麻,仿佛一道道电流划过。

  虽然血不断的涌出身体,滋味肯定不好受,但是此时在玉无轩的心里,却是格外的甜,格外的甜。

  从没有尝试过这般的幸福,自己的生命是那么的有价值,可以为了心爱之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音儿,吸吧,多吸点。这样以后,你的身体里就会有我的存在,无论你是在哪里,我都紧紧相随,密不可分……”

  温柔的笑,努力撑着慢慢感觉冷的身子,玉无轩看着人儿那苍白的脸色在鲜血的作用下渐渐转红,笑容逐渐扩大,温暖的如旭日一般。

  “我的音儿,你就要好了,就要好了……”

  春风般的明媚,俊的让你恍惚,此刻玉无轩收回手,用体内唯一仅存的真气护住心脉,让他不至于这么快的死去,死在这里。

  他不能倒着音儿的面前,不想留给她的最后,是他那般难堪的样子。所以在真气还维持的住之前,他必须要尽快离开,离开这里,离开音儿的视线。

  腿,颤晃的站起,努力的吸了好几口气,玉无轩嘲笑,曾几何时,他曾这般狼狈?

  从来都是无懈可击,完美无缺的他,走到哪里,都是别人注目的焦点。他如谪仙,是这天下第一公子,他的俊美,能叫男子自卑,叫女子疯狂,可是为了林遗音,这一切他可以统统不要,全部弃抛。

  他无怨,亦无悔,只因那最爱的女人。玉无轩看着此时气色好转的人儿,想伸手去摸,可是试了几次,都有些吃力。

  算了,今生无缘,又何必空为留恋?只要他知道她可以平安,够了,这样就够了。

  转过身,吃力的迈着每一步,强忍着眼前那阵阵眩黑,玉无轩向外走着。

  可是正在这时,门突然被猛的推开,一脸阴森的林若洁笑着走了进来,手上一把尖刀,明晃晃的闪在面前。

  “你要干什么?”

  强作无事,声音平静,纵然玉无轩已在生死边缘,但他那永远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凌厉气势,却是不会改变。

  “干什么?呵,你管的着?”

  丑陋的脸庞,狰狞的表情,看着玉无轩,林若洁晃着尖刀,嚣张的笑着,声音森然:“玉无轩,你别给我装了,刚才我都看到了。虽然我不明白你究竟是在干什么,但是给了那个丫头那么多血,你现在一定虚弱的很,根本挡不住我!”

  “你放心,我跟你无仇,目标也不是你,只要你现在乖乖的让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害你性命。”

  明显对象是林遗音,林若洁看着四下无人,玉无轩又身体虚弱,便想要趁机动手,以解多年来,她心头之恨!

  “玉无轩,识相点就快给我让开,不然伤了你,我可不管。”抬手用刀尖远远对着林遗音,林若洁口中发狠。

  闻言,玉无轩冷冷一笑,俊美的脸上竟是凌厉:“想动她,做梦 - -”

  “是不是做梦?我心里清楚,现在这里没人,你又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试问还有谁能有能力阻拦得了我杀这个贱人!”

  林若洁眼中狠毒,幽幽闪着恶光。见此,玉无轩面色清冷,口中缓慢而淡定的说:“有没有这个能力,你试了便就知道。”

  “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阻拦我喽?呵,玉无轩,我是看在你平时没怎么为难过我的份上这才放过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天堂不走,占挑地狱 - -”

  发狠的扳下脸,猛的抬握起尖刀,林若洁面色绝厉,下一步便向前冲去!

  目标是床上的林遗音,林若洁力道凶猛!见此,玉无轩维着真气,猛的一下子抬手,将她击退数步,身子不受控制的跌跌撞撞,最后“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疼的她呲牙裂嘴,脸色难看。

  “好!玉无轩,既然你不听规劝,给脸不要脸,那我就不客气了,先了杀你 - - ”

  说罢就冲了上来,拿着手中的刀,林若洁愤怒不已,不由的一阵乱砍,欲砍到哪儿算哪儿。

  反正今天她是非杀林遗音不可,谁挡她的路,她就要谁死!

  带着仇恨,林若洁砍着。有些无法招架她这般疯狂的玉无轩,在行动不便之下,不禁的被她划到几下。

  眼前阵阵泛黑,似乎是要昏厥,可是凭着心中的一股信念,玉无轩努力撑着,在最后一次挡开林若洁的利刃之后,猛的运尽体内的所有之力,毫不留情的向林若洁击去,将她的一掌打飞,头一下子撞到了房中的柱子上,顿时晕了过去。

  玉无轩的这掌,威力多大他自己知道。虽然不能和先前相比,但是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林若洁,还是足能让她昏死上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小桃他们应该早就来了,所以到那时音儿就不会再有危险,他也就放心了。

  抿住口中喷之欲出的鲜血,看着胸口那把直插着的尖刀,玉无轩淡笑,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对自己的调侃,说到底是不行了,竟连这下都能没闪的过去。

  没有拔出尖刀,不想就此失血而忘,玉无轩站定身子,回眸最后的深深看了一眼人儿,接着头都不回的用他自己所能尽的最快步伐,急的向外而去。

  他应该……撑不了多久了,所以要尽快的离开,不然……

  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玉无轩的身影慢慢远去,依然那么俊美,翩然出尘,只是在那出尘中,似乎多了些无力,多了些苍白。

  因为情急,所以没有继续而看,如果玉无轩能再等一会,哪怕只一小会儿,他会发现,那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儿,那浓长的睫毛微动了一下,手指……也似乎间的有着反应。

  ……

  “醒来,醒了,小姐醒了!”

  一声惊喜,当林遗音缓缓的睁开双眼时,小桃的声音传遍了房中,激动,而兴奋。

  回想起先前踏进房门之时的景象,真的吓的魂飞魄散。

  房间显得凌乱,有推打过的痕迹,一旁林若洁像死过去般的昏倒在柱边,任凭怎么叫都叫不醒。

  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一直蔓延至外,而最可怕的是,在林遗音的嘴角上,还赫然有着那已干涸了的血迹!

  血迹?怎么会有血迹?是小姐她受伤了吗?可是明明身上没有伤痕,就连林若洁也完好啊?那难道会是……

  心中害怕,请来圣医,诊断之下,竟是得知体内毒解之事!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缘由,知道当初他们不在时,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不到玉无轩他,竟然会是玄族遗孤?而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可以为了林遗音,而放弃这他谋争已久,并眼看就要唾手可得的天下!

  玉无轩一生,志在江山,可是谁会想到到最后,他竟然可以放弃的这般彻底/什么都不要了,就连是他自己的生命!

  这是一命换一命的交易,没有了血液,玉无轩难以活。小桃他们在高兴之余,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玉无轩对林遗音,真的是用情至深,不然他何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小桃感动了,潸然的落泪,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分外凝重,默默的不发一言。

  燕如歌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此之前,玉无轩要跟他说那样看似不着边际的话?原来他是在作别,是在向他确认到底他能不能放心的将人儿交付?

  玉无轩之人,行事神秘,高深莫测,没有人能真正的了解他。可是他对于林遗音的感情,却是那样的直白,那样的表露,丝毫的没有掩藏。

  玉无轩选择的离开,大家彼此都心里明白,知道他是想留有最美好的记忆给人儿,不想在最后破坏。

  心里一片复杂,但最终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他们没有循迹去找,就让他一个人,去他想要去的地方。

  “小姐,喝点水。”

  林遗音的醒来,众人心里一片高兴,大家每一人的脸上都洋溢的笑容,小桃,圣医,燕如歌,林渐鸿,还有江春梅……

  睁开眼,看到了光亮,林遗音在小桃的相扶下,起身接过茶杯,在轻的喝了一口后,环腿运息打坐。

  绝殇已解,气流畅通无阻,于是虽然在几日未能进食的情况之下,但林遗音的气息依旧俱佳,一如常人。

  看到这样的情景,所以人都很放心,知道从此以后,人儿再不会受剧毒之苦,终于过了她圣司之劫。

  小桃开心,但又同时的难过,不禁的直直落泪,掩手而拭。这时,似乎是打坐好了的林遗音,睁开眼,向房内转视了一圈,接着不说话,径自的下床,向着房外走去。

  “小姐!”

  “音儿!你要去哪?”

  一见这架势,所以人都有些诧异,于是连即的追了出去,跟在身后。

  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往林若洁的房中走去。见此,林渐鸿和江春梅彼此对看了一眼,谁都不说话。

  “嘭”的一声,房门被踢开,里面刚苏醒不过的林若洁被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开口相骂之际,看清楚了来人,不由的心底发毛,但面子上还强作镇定。

  “你、你干什么?”皱着眉头,似有惊恐的说道。

  闻言后,林遗音不发一言,而是寒着脸,一步步的向她走来,眼中,透露着腾腾的杀气。

  “林遗音,你究竟是要干什么?”

  忽的有些害怕,林若洁浑身紧张了起来,只见她眼不住的往外瞟着,似乎是在寻找着救兵。

  “林若洁,你该死。”

  冰冷的,毫无任何感情的话,林遗音低低的说着。

  见此,林若洁心里猛的一惊,口中结结巴巴的威胁道:“你、你要杀我?你敢!这里可是我林府,是大庭广众之下!”

  口上虽然这么说,但心底里却没谱,实在是因为此刻的林遗音,气势太摄人了,让她忍不住的从心里感到害怕。

  东瞄西看,终于看见了跟上来的林渐鸿等人。

  此时林若洁一见到他们,便像见到了救世主那般激动,忍不住的大叫,身子就要往外冲:“爹,娘,救我 - -”

  快速的往外冲去,想挣扎着这窒息的压抑。可是这时,就在林渐鸿,江春梅等人赶到,林若洁大叫的欲冲出之时,林遗音一个抬手,一掌猛的拍在林若洁的头上,拍的她身子一顿,双眼一翻,整个人顿时软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洁儿!”

  江春梅大惊,立刻上前相扶。而这时,林遗音眼眸微扫,没有转身,只淡淡的说道:“她死不了,但从此就只能是个傻子……”

  一句“傻子”,让大家全都怔住了,虽然当初见林若洁昏倒在林遗音房内时,他们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没想到林遗音会这般决绝,在醒来的第一刻,便是去找林若洁报仇。

  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此时谁也不出声,大家只彼此看着,静静沉默。

  江春梅哭了,为自己的女儿心疼。这时,林遗音没有看她,只慢慢的说:“二姨娘,若是要报仇的话,你可以尽管来找我。”

  “不,我不报仇,也没有恨。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洁儿她咎由自取,是她自己平时太过利益熏心,这才酿成了此等苦果。”

  “其实说实话,遗音,洁儿三番两次想加害于你,你却只是这样的回报于她,我这个做娘的,心里已经很感激了,真的。”

  “洁儿她自堕邪道,终日扭曲自己,狰狞的活在嫉妒与仇恨中,我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无奈在心里,既劝不了,又什么都不能做。”

  “她这个样子,迟早都是会走上不归之路,所以与其看她将来落得个那样的下场,不如就让她成为和傻子,想不起一切,有就说明都不用争了……”

  “遗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的大度,你的留情,我江春梅铭记,终身不忘。”

  跪着给人儿磕了个头,在林渐鸿,林若辰的不言中,江春梅抱紧林若洁,抚摸着她的脸。

  见此,林遗音没有说话,只微微的闭上眼,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向前走去,慢慢走远。

  ……

  玉无轩的离开,奠定了燕如歌一统江山的基础,此时沧漠大军已经着手开始接掌各国的军力,而祈澜在玉无轩临去遗留的诏命下,也由申带领着奉命投诚。

  凤芷正好趁此机会,交了天凌的大权,顺应了天命,免去了无谓的战斗,使得百姓得以避受战乱流离之苦,安居乐业的继续耕种生活。

  燕如歌本是一代帝才,此时此刻,他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承了命,接了应,尽收天下之权。

  不过因为刚刚掌权,急需天下归心,为安四方之意,免有人趁机乱事,燕如歌还是较为保留了原先体制,虽当了天下之主,却还是广设各国之王,由他们进行阶层管理,统一调配。

  凤芷被封了天凌王,虽再不是天凌的国主,但依旧享受着尊荣,免于一家放逐流配。

  祈澜的王位暂时空缺,因祈澜墨家再也男嗣,其又不能让女子称王,所有便由申进行管理,虽没封号,但却是大权在握。

  政权的交替,体制的革新,向来都是残酷的,而燕如歌也已经为此尽量将伤害降到了最低。

  不过虽是如此,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就如虽然燕如歌没有动各国的皇氏,但是对于下面的一些大臣,则是能换则换,该降则降,启用自己心腹,去除旧派党羽,如期间再有不法叛逆者,按其罪,当其诛。

  万事革除,百废待兴,燕如歌上位,颁布的第一道法令便是免除对星落遗民的追杀,让他们族人从此得以重见光明,无拘无束的生活在这世上,再不用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过一辈子。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如今四海升平,到处一派祥和之景。

  自从林遗音的毒解了之后,林府上下,所以人的脸上都有着掩饰不住的笑容,然今天,这笑容又尤为的甚!

  有道是苦尽甘来,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在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坎坷和波折后,林若辰和泰沁宜这一对有情人,终于步入的新婚的喜堂,在所有人的祝福下,两人携手并肩。

  林、泰两家本是交恶,见面眼红,如今反倒成了儿女亲家,实在不叫人感叹。

  站在堂中,看着两个新人共牵着红绸,两家之人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道不出的开心,尤其是泰家。

  想想当初,为了个女人,他们竟然反目成仇十几年,连带着儿女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如今他们的女儿,身为前朝遗后,非完璧之身,本应从此关入冷宫,再不见天日,可是由于林若辰的极力求情与劝说,这才让得燕如歌法外开恩,成全他们。

  朝廷更替,先前显赫一时的泰家已不复昔日的风光,如今只是庶民的他们,再没有叫嚣的资本。可是因为林遗音的关系,林家反倒是加官进爵,地位非比寻常。

  按理说,如今的泰家,是绝对没有资格和林家做亲家的。可是因为林若辰的痴情,和林府的大度,使得最终两家结亲,从此冤仇两消。

  说实话,对于林家,泰家心里是抱着感激的,毕竟为人父母的,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幸福呢?而且还是这样超乎一般的幸福?所以今日在场,心诚意恳,没有半丝的虚假造作。

  泰家如此,而对于林家,他们则是没什么好说的。虽然看上去,迎娶泰沁宜,是他们林家吃亏,可是在林渐鸿心中,只要两个是真心相爱,本便没那么多讲究。

  再者江春梅,若是换成以前,这门婚事她绝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可是如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什么都看开了,无所谓了。只要儿子是真心喜欢,真心觉得开心,那她就心满意足,无甚二话。

  堂上喜气洋洋,大家看着新人而真心高兴。而这时,院外泰修宜追着小桃,拼命的示意讨好。

  “哎,小桃,你别走啊。”

  “喂,泰修宜,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过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瞪着眼,摆出架势,小桃佯怒,口中吓唬。

  见此,泰修宜肩膀微微一缩,但却仍是毫不退后的说道:“想我不跟也可以啊,那你嫁给我。”

  “哎,我说你这个人烦不烦啊?这事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听不懂是不是!不嫁、不嫁、我不嫁!”摇着头,小桃怒道。

  闻言,泰修宜不放弃,依旧执着的说着:“为什么啊?难道你有心上人了?可是据我观察没有啊。”

  “泰修宜,谁让你调查我的事?我告诉你,就算我没有心上人,我也不要嫁你!”

  “为什么嘛?总该有个原因啊!小桃,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考虑考虑,嫁我吧。”

  一脸的期盼,表情真诚,见此,小桃猛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道:“没有原因,总之我就是不要嫁你这个毒舌男!”

  “哎呀小桃,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以前的事,你就原谅我吧。”

  果然还是前事惹祸,听到小桃这般说,泰修宜一脸懊恼,满心自责的不行。

  “那也不行,谁让你之前有前科,那般嚣张毒舌!”

  不理会对方的懊悔,小桃撇过脸去。哼,谁让他泰修宜以前那样对待她和小姐的?现在就该治治他,让他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赔罪!你就看在我这么诚意的份上,原谅我吧,小桃……”

  苦着脸,不断的作揖,泰修宜为得心爱人之欢,还真算是费煞苦心。

  “哼,晚了!错已经铸成,该伤害的也都已经伤害了,你就算是现在再赔罪,那也是于事无补啊?”

  说着这样的话,小桃就要走开。见此,泰修宜一把挡在她面前,满是为难的说:“别啊,小桃!你要是真不肯原谅我,不如就来伤害我吧?打也好,骂也好,由你随便招呼。”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我才不干!泰修宜,我现在要去给你妹妹布置洞房的糕点,你千万不要再跟着我,不然 - - ”

  威胁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桃转身。可是谁知那泰修宜不依不饶,一个劲的跟在后面叫道:“要杀我也可以,那你先答应嫁我,这样就算我死了,也死的高高兴兴啊!”

  完全不理解他说话的逻辑,小桃在快步走在前面猛翻白眼。

  可是不理会这么多,泰修宜一直紧跟其后,口中嚷嚷:“我不管,这辈子你要是不嫁我,我就一直跟着你,缠着你!”

  “你真的不怕死?”猛的回头,冷眼瞪着身后。

  见此,泰修宜有些毛毛,但却强作镇定的说道:“我怕啊……但是如果叫我以后天天想你,念你,但就是得不到你,那还不如让我趁早死了,免得心里悲伤难受,毕竟、毕竟……”

  很有种小受的可怜样,泰修宜此时低下头,双颊有些绯红:“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风流你个头!不知羞耻 - - ”

  一听到泰修宜这般说,小桃气的掉头就走。

  此时泰修宜不好意思,跟在后面解释道:“小桃,你别误会,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一见到你,就会有些情不自禁……”

  “小桃,你就嫁给我吧,我真的会对你好,会疼你,会好好爱你一辈子的。”也不管是不是符合礼仪羞耻,泰修宜此时一股脑的全部说出。

  闻言,小桃转过身去,似有调侃的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当然真的!”像哈巴狗一样的点头示好,泰修宜眉开眼笑。

  可是见此,小桃却撇撇嘴,一脸无奈的说着:“唉,纵然我是想嫁,可那也得等到了出嫁的年龄啊?毕竟我现在……年龄还很小呢。”

  “哪里小了?你都十九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圣族圣使,虽表面上年龄看去只十四、五,但实际却要比此大的多。我都打探过了,你就别唬我了。”

  一脸的理直气壮,否定掉小桃的接口,泰修宜正色,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见此,小桃不置可否,只微挑了挑眉道:“哼,你管我?反正我就是看着小,不到成亲年龄!”

  “是是是,我的小桃就是看着年轻,漂亮死了!”

  跟着附和,接着追着人儿,泰修宜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老生常谈:“小桃,你就嫁给我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相思成狂的。”

  “泰修宜,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苦挣不已,纠结郁闷,泰修宜闻言反问,表情幽怨。

  “什么时候?那最起码要等我家小姐成亲吧?不然她都终身未定,我又怎么会考虑我自己……”

  抬着脸,眼中似有向往的看着,小桃她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林遗音幸福,此时,她在想着那一天,应该就快不远了吧……

  “好!我这就去叫燕如歌他加快动作,免得他因此误了我的幸福 - - ”

  一听小桃这样说,泰修宜立刻接话,说罢就往另一处跑,约莫着看这样子是去找燕如歌了,争取着他的幸福!

  小桃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当初还剑拔弩张,见面眼红的人,如今却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不由的感叹,缘,妙不可言!

  看着泰修宜猴急的样子,突然间觉得他还是蛮可爱的,小桃轻笑,再次摇了摇头的迈开脚步,往泰沁宜的洞房而去。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 - -”

  喜堂里,在司仪的一声“送入洞房”中,所以人都欢呼雀跃,为这一对新人高兴!

  接下来的,是一场欢宴,大家把酒庆贺,举杯言欢,彼此都好不开心,好不热闹。而这时候,在一旁水榭边的小堤旁,几个随家人前来喝喜酒的半大孩子正抓着泥巴,扒着树皮,一脸的不亦乐乎。

  这几个孩子,看上去不过五六岁,都正是玩性正起的年纪,也不怕污脏。而相较他们不同的是,以前也极爱此道的林家小少爷林若安,此时却像是成熟了不少似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脸上写着他以前没有的懂事。

  因为田蝶儿的再嫁,让他这个没娘的孩子在背地里多少被人戳了脊梁骨子,于是慢慢的,他似乎渐渐懂事,不再如以前那般调皮任性,肆意妄为,而是明白了其间的各种道理,人也渐渐长大。

  田蝶儿今日未来,因为毕竟是身份的关系,不太好出席这种场合,但是她和黄肃朗的礼却是及时送到,比一般人的都还要大!

  事已至此,大家有时候都比较难做,好在如今的林府一家和睦,没了以往的勾心斗角,感情上,也是其乐融融。

  这边孩子们玩的起劲,那边一个身穿花装,满脸抹的通红通红的女子一边大叫,一边向这里冲来。

  “噢,成亲喽,成亲喽,我也要成亲 - -”

  大喊大叫,疯疯癫癫,孩子们一看来人,立刻彼此说道:“不好,是林家的二傻子来了,我们快逃 - - ”

  “哎哎哎,不许走,都给我回来!”

  头发有点凌乱,身上花花绿绿的,此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林遗音击傻脑子的林若洁。

  一声大喝下,只见林若洁嬉皮笑脸,头上还插着朵大红花,歪歪斜斜的搭着,脸上一团一团的胭脂还没抹开。

  “都不许走,我要成亲!”

  拧性上来,挡着那几个小孩,林若洁虎着脸,凶巴巴的瞪着。

  被她这副鬼一般的打扮震吓到,几个孩子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眼睛眨巴,想起了自己娘亲交代的话:惹天惹地就是不要去惹疯子,不然可没有好下场!

  知道面前的疯子惹不起,孩子们苦着脸站立着。

  这时,林若洁一个疯笑,摇晃着脑袋道:“我要成亲,你们来给我扮成亲吧,嘻嘻!”

  啊,成亲?

  若是说到扮家家酒,他们倒是玩过好多回,可是如今关键是对方是个疯子,谁愿意做她的新郎。

  “你去!”

  “你去!”

  “你去嘛!”

  “……”

  魄摄于林若洁的淫威之下,孩子们无从可逃,可好答应,但是对于谁来扮演这新郎?大家可是争议不小。

  谁也不愿当这倒霉之人,所有人都互相推脱,结果无奈之下只好玩起了经典游戏 - - 石头、剪刀、布,来行决断!

  “石头,剪刀,布 - - 啊,不会吧,我怎么这么惨!”

  一个孩子落败,不幸的成为了这即将的新郎。见此,林若洁开心的点头,不住的拍着手道:“好、好、好,快来!”

  “等等!她这么丑,谁想娶她?总该事先化化妆吧!”新郎孩子不满的叫道,尤其是看到对方脸上的那条伤疤,心里就更加的不满!

  “化妆?我已经化了呀?怎么,不美吗?”摇着脑子,一脸痴傻的模样,林若洁说罢,便对着河边照起自己来。

  “当然不美,还是我来给你化吧!”

  新郎孩子不假思索,抓起地上的泥巴就往林若洁脸上抹。见此,林若洁什么也不知道,反而开心的大小,手拍的“啪啪”的。

  “好啊,好啊,我夫君给我化妆了!我夫君给我化妆了 - - ”

  脏兮兮的烂泥,似乎还夹着些臭味,抹的林若洁满脸。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仍笑嘻嘻的兴高采烈,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自娱自乐。

  当初那般要强好胜的人,如今却落得了个这般痴傻落魄的下场,这对于她来说,真的可算是一种残忍的惩罚吧。

  不杀她,是看在林渐鸿的面子上。虽说不是亲生,但他对林遗音的养育之恩却仍在。所以林遗音选择放林若洁一条生路,再者林若心已死,她也实在不忍看到自己的养父再失去一个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凤芷,将所有尽收眼底,今日前来祝贺的他,对于林遗音的心,还算是猜的很准。

  不杀林若洁,实在是因为林渐鸿的顾及,不然林遗音是……

  笑的微摇了下头,不禁的叹气,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他却还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实在是有些不该。

  林遗音和燕如歌,基本已是世人公认的一对,如今的他,只有诚心的祝福,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

  转过身,心似有些复杂,凤芷看了一眼如今正处于混沌中,自个儿享受着她此时快乐的林若洁,抬起腿,往前走去:时间差不多了,该是去道贺了。

  “等到 - - ”

  一声叫唤,还没等凤芷走出两步,只见身后飘飞公主墨阐嫣,带着她的两只小鹦鹉急急的赶来了。

  “凤芷,等等我!”

  气喘吁吁,一路跑至,结果还没等墨阐嫣再次开口,她肩头的小淫小荡便张嘴叫道:“哎呀,等等人家嘛,人家跑的好心焦……”

  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鸟话,让凤芷的嘴角微乎其微的抽了一下,心里好似郁闷。

  自从这个飘飞公主醒来后,就一直的缠着他,让他不知该怎么办好?

  墨阐溪说喜欢他,坦白,直率。他之前从未见过有一个女子是如她这般的,不禁有些为难。

  面对她的表白,面对她的热情,他有些招架不住,可是刚刚从一段恋情中结束的他,此时此刻,还并不想再谈男女之爱。

  本想就此不理他,久而久之也许她就淡了。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那墨阐嫣是铁了心的要跟他,不管他走到哪儿,她也一定在哪儿。

  “飘飞公主,男女有别,你这样总跟着我,总是不太好吧?再者,你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也该是时候回祈澜看看了。”

  “回去?回哪儿去?如今天下大统,在哪儿不是一样?再说了,我祈澜已没什么亲人了,与其回去徒增伤悲,还不如待在这里,好日日见到你啊!”

  不理会凤芷言语中的驱逐之意,墨阐嫣笑嘻嘻的说着。接着她眼珠一转,话锋一改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要是肯陪我一起去的话,那我们俩好说有笑,就不存在什么徒增伤悲啦,怎么样?”

  “咳,胡闹!本王刚接大任,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处理,怎会有空陪你回去?”一声拒绝,轻咳一声,对着墨阐嫣这样的直接,他还真有点感到冒汗。

  “呵,所以说啊,知道你没空,故我也不强求,就待在这里陪你,哪也不去!”笑的如花灿烂,墨阐嫣开口而道。

  见此,凤芷无语,连及摇头:“不用不用,男女之妨,这样不成体统。”

  “那你娶了我不就成体统啦?怎么样,考虑一下?”

  墨阐嫣一脸兴致,溜溜的瞪着大眼。而此时,在她背后,小淫小荡叫的正欢,不住的扑腾着翅膀:“娶我啊!娶我啊!奴家等的好心焦 - - ”

  “去!”

  狠狠凶了那两个家伙一声,墨阐嫣翻着白眼。见此,凤芷顿感郁闷,似乎间感觉有一大滴汗瞬间从额头流下,并快速的流了下去。

  “本王今天是道贺的 - -”

  “是呀,我知道啊!只是我在想,下一次,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呢?”没等凤芷把话说完,墨阐嫣便接过话去,一脸笑嘻嘻。

  见此,凤芷真是无奈到了极点,一句“你”字卡在喉头,不知是该说好?还是不说好?

  懒的再多做唇舌,凤芷冷的向前走去。见此,墨阐嫣跟在后头,微变的眼神中闪着坚定。

  她知道此时的凤芷还不会接受她,但是她不会就因此而放弃。凤芷清冷的表面下,其实藏了颗渴望温暖的心,所以她决定用她的热情去努力的融化他,让他得到幸福。

  他是她一见钟情的人,此生 - - 她不悔!

  “嘿嘿,怎么了?害羞啦?别啊,自古男欢女爱本就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然可是会憋出内伤来的哦,呵呵!”

  笑着在后面打趣,墨阐嫣一步一跟。

  闻言,正在上阶梯的凤芷一个脚下不稳,不由的身子一歪,让得人儿连忙上扶,眉头微挑的调侃道:“哎呀,当心点,别这么激动嘛。”

  当真是无语到极点,凤芷被缠的实在无法,可是他此时的心中说也奇怪,虽然郁闷无奈,但却没有半丝的厌恶,只一心想离开。

  “飘飞公主,你 - - ”

  抬起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瞥见不远处正静静站立的林遗音,于是那一刻四目交接,感情相碰,一时彼此都有些微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微愣之后,是淡淡的释然,他们彼此轻点了一下头,接着轻轻的微笑,像是老朋友之间的那种默契,虽是无言,但一切却都尽在不言中。

  “遗音,你都好了?”顺着凤芷的视线,看到了心中担心之人,墨阐嫣一声欢喜,急的冲了上去。而与此同时,小淫小荡也跟着飞着,在林遗音的周围不断扑腾,那样子,既像是高兴,又像是不舍。

  “遗音,你真的都好了吗?当初知道你危急时,我都担心死了,真想马上就来看你!可是我太不争气,中了一箭身子一直没好,躺在床上都爬不起来,所以……”

  墨阐嫣越说越轻,满脸的自责于愧疚。对于她而言,林遗音是她哥哥用生命去爱的人,如果真有了什么事,那她日后有什么颜面去见他?再者,她当林遗音,是真心诚意的姐妹,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希望她有危险。

  “真好了,你不用难过。”

  明白着她的想法,林遗音淡笑,并且一边说着,一边安慰:“阐嫣,那你箭非比寻常,离心脉只有半寸,差一点就救不回来,能这么短下床活蹦乱跳已属奇迹,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可是我 - - ”

  “没可是啦,你来不来看我,我都明白你的心意,又何必在意那些虚礼呢?反倒是你,别太得意忘形,身子虽好,但也需调养,不然可是会留下病根的。”

  看着墨阐嫣,就像是看到了墨阐溪,林遗音的心里总是忍不住的亲切,想要去关心。

  “嘿嘿,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太乱来的。”

  笑的执起对方的手,墨阐嫣感激微笑。见此,林遗音眼眸微转,似有调侃的打趣故作道:“是啊,我该放心,现在你可是……”

  略有所指的看了眼凤芷,并没直白的言明。见状,墨阐嫣笑的不好意思,而凤芷则是微的半转过身去,脸色尴尬。

  “臭遗音,你还说我,其实是你吧?嘿嘿,怎么样,如今办了你哥的好事,那这接下来,是该轮到你了吧……”

  不甘被人调侃,墨阐嫣反唇相讥,笑是满是一脸不怀好意,眼光肆无忌惮的在燕如歌和林遗音之间晃来晃去,嘴角含笑。

  奸奸诈诈,似看好戏,这时,听了她的提哦看,凤芷有些不太自在的转过身去,低着头,缓缓说道:“我先去道贺。”

  “我也去!”

  一见凤芷离开,墨阐嫣立刻表示相跟,接着在追赶的脚步中不住回头,频频的对林遗音和燕如歌眨眼,那样子似乎在说:小样,我说的没错吧?

  小淫小荡在林遗音身边盘旋了一会儿,最终也跟了过去,边跟还边认真的继续叫道:“等等,等等奴家……”直听的凤芷黑线缠身,脚步顿时又加快了不少。

  “呵呵,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说不定他们如此,还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呢……”看着凤芷和墨阐嫣离去的身影,身后的燕如歌不禁轻笑着有感而发。

  闻言,林遗音凝思,目光定定的接话而说:“是啊,阐嫣是个好姑娘,希望凤芷他可以尽早敞开心扉,真正找到所爱。”

  “放心吧,音儿,凤芷并不讨厌飘飞,只是缺少个感情惊醒的机会,我相信这个机会一旦来了,他们彼此,会爱的很真,很烈……”

  “希望如此吧,他们……其实都是可怜人。”

  “是啊,可怜但同时也幸福!也许下一个喝喜酒,便会是他们呢,呵。”接过林遗音的话,燕如歌笑的一展双臂,接着转身,定默而神情的看着人儿。

  被他这般灼热的目光看着,感觉有些不太自在的林遗音微垂下眸,淡淡说道:“是啊,很有可能。”

  “那么音儿,什么时候能喝我们的呢?”

  平缓但却深意的话,轻轻的在耳边响起,看着林遗音,燕如歌表白,脸上,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音儿,你知道我等那一天,已经等的很久很久,如今……你是否有考虑嫁给我呢?”

  自从玉无轩的退出,在世人的眼里,他们便是公认的一对,郎才女貌,举世无双,龙凤合鸣,帝王帝后。

  这是天赐的良缘,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旨意,所以如今燕如歌不想再等,想早一日幸福,抱得美人归。

  天下初定,很多事都要等着他去做,但是眼下他最想做的,便是得到林遗音的心,与她一起携手共掌天下。

  什么都没有他的音儿重要,纵然他其实早该动身返回沧漠。可是为了她,他宁愿等,等她为他真心点头的那一刹那。

  “音儿,嫁给我吧。你看今天,人人脸上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羡慕,也好嫉妒。我想等我们成婚之时,也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那种发自于内心的真诚祝福……”

  上前轻的将人儿搂在怀里,燕如歌默默的闭眼,耳边不转的回响着那热闹的喜乐,他的心,也跟着陶醉。

  靠在怀里,感觉着温暖,林遗音默默沉思,口中,低低而道:“燕如歌……”

  “嘘,别说话,音儿你听,现在多美啊,是幸福在唱歌……”

  单指覆在人儿的唇上,修长带着淡香,燕如歌静静站着,那俊毅如雕刻的脸庞微微笑着,手不由紧然。

  “音儿,我曾发过誓,今生一定待你好。我想等我们成亲了,我一定会为你打造一个后宫,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后宫,没有旁人,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

  将头微埋入人儿的颈窝,迷恋着人儿那淡淡的幽香,燕如歌沉醉,长久的不愿醒来:“音儿,现在的我,好幸福,满满的就感觉要往外溢,不信你听,感觉到了吗?”

  伸手握着人儿,紧紧的覆于胸口,林遗音不说话,听着那耳边阵阵传来强有力的心跳,慢慢的闭眼,静静倾之……

  ……

  墨黑的夜,窗外飘起了第一场冬雪,扬扬洒洒的覆盖着大地,似乎努力的想要为之裹上银装。

  房内,林遗音躺在床上,但似乎屋里的温暖驱赶不了她冰冷的梦魇,整个人蜷缩着,口中低低唤着:“娘,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我会乖,会很听话……”

  手,紧紧的环在胸口,突然间伸出像是去抓什么,此时的梦里,林遗音看到一个五岁的男孩,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不住的苦苦哀求一个美妇,那声音凄哀,令人为之动容。

  苦苦的哀求,没有换来怜悯,只得到美妇一次又一次的狠心相推,以及最后无情的离去,男孩直直的望着那冷漠残酷的背影,小小的身子不住的发抖。

  画面转到夜晚,皑皑的白雪呼呼的风声,男孩没等来娘亲的转意,却等来了一双双泛着幽光的饿狼。

  饿狼群起而攻之,男孩害怕!可是为了活着,他拼死挥动着匕首,一个个的杀着,嗜血,但却心寒。

  “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狠心!不是十月怀胎?不是含辛茹苦?为什么到头来,你却要 - - ”

  一声急呼,猛的坐起身来,林遗音梦中惊醒,不住的喘着气,心魂未定。

  目光转向窗外,竟是下起了雪,还记得当初为博他的欢心,她一夜苦站,只为天明那第一道曙光融化的积雪……

  掀开被,下了床,透过窗子,看到外面惟馀莽莽,银血一片,林遗音低头,神色微沉。

  他说他这一生,最是讨厌白色,而如今下雪了,到处皑皑一片,那么他……又是会在哪里呢?

  抬眼直看,目光如凝,林遗音轻语,口中低喃:“玉无轩,你在哪?还活着吗……”

  心,不由的有些低落,竟是不自觉的微微的痛,此时林遗音不想否认,她在想他,在想玉无轩。

  没有人会对能为自己而甘愿牺牲生命的人无动于衷,更何况那个人,他还是当初她……

  其实那日,当玉无轩低低的对她说出身世时,她的意识,是清楚的,只是她醒不来,也动不了。

  那样沉缓的话,一字一句的传入她的耳朵,打在她的心上,一切就像是冥冥注定,挣不开,也逃不了。

  第一次得知他的过去,那般震撼,那般恻动,仿佛就只是听听,也能感受到他那来自心底的苍凉,无奈悲哀。

  他说自己时,一直在低低的轻笑,那是他对自己的一种嘲嗤,一种讽刺。

  一个将自己掩藏的那么深的人,一旦将自己的伤疤揭开,那呈现出来的,该是一种怎样的挣扎?怎样的纠痛?林遗音低眸想着,眸光黯淡。

  那个时候,他以为她听不到,可是实际,她却字字不落。他说她对墨阐溪,是怜惜、不舍;对肖月白,是悯爱、是难过,然而他却不知道她对他,是心疼,是牵挂。

  一个表面上处处完美,心底里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人,在他的心中,是有着多么的苦楚?所以,他虽看似坚强,但其实上,却是比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要脆弱,都要容易受伤,于是乎他便伪装自己,让自己变的冷漠,变的无情,变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触碰到他。

  他一向受人追捧,可是追捧之下,那份独自的孤单却要他自己一个人自己承受。

  玉无轩他,虽看上去无心绝爱,但其实里,他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着爱吧?不然当初,他怎么会那般霸道的宣占着她?怎么会毫不犹豫的随她跳下山崖?甚至是如今,全部放弃的为她舍身奉血?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只有一个理由:他爱她,真的很爱很爱……

  那一天,当他将流着血的手腕伸到她口中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可是无力为之,身体根本动弹不了,即使心中在拼命的叫喊,但是表面上,她仍像熟睡了一样,没有反应。

  血,终是流入了她的嘴里,竟是那般的清爽甘甜!让得她舍弃不了,最后似还贪婪的,慢慢吮吸。

  她的体内,有着玉无轩的血,是玉无轩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她的重生。这份情,今生她该如何去报?又是用什么方法,可以为之偿还?

  她的心,很痛,看着窗外白雪茫茫,林遗音紧紧的闭上了眼。

  这是一次的心痛,不同于平常,因为在这心痛里,有着的是,满满的感动和震撼!她不要他死,不要他就这么死了,可是最终,她只能感受着他缓缓离去的身影,无力,苍白。

  于是那一刻,她在心里,哭了……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林若洁报仇,虽说感情上,她并不杀她,但是她却会让她,永远的付出沉重的代价!

  一掌拍下,心中之气出了,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怔的她回不过意识,久久出神。

  她爱玉无轩?原来一直一直,她都爱着玉无轩?所以她忍受不了他为她的牺牲,更忍受不了别人对他的一丝丝的伤害。

  从前的林遗音,感情一直都尘封在她的身体里,虽强烈,但并未而出。后来等她进入,在眼见着种种发生后,她的心,竟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化?静静的,悄悄的。

  一直以来,因为玉无轩的无情无爱,她一直讨厌他,反感他,可是殊不知那可能便是她刻意抗拒的表现,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并不想尝到心痛的滋味。

  压抑的疏远,故意的漠视,但其实也许早在很早的时候,玉无轩的那张帅气俊朗,可憎又可恨的笑脸就已经进入她的心扉,从此在那里扎根发芽,开花生长。只是她自己,一直都都不知道而已。

  排斥的疏远,皆是因为那个令人心醉的雨夜,使她长久的,不敢妄动情爱之念。所以故意之下,她总是敌对,即使是有热火,也统统压制!

  跳崖的那一瞬间,是震撼,是诧异,因为不敢相信,也因为没有想到。林遗音心潮澎湃,但表面上却没半点异色,可是如今想来的冲击,却是那般的致命,那般的直接,直让她……心颤不已。

  “玉无轩,你究竟在哪里?那把插在你胸口的到,真的……”

  不敢继续往下想,默默的睁开眼睛,林遗音望着那满地的白色,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

  “你要走了吗?”

  当墨墨的夜色下,林遗音背上包袱,轻的打开房门,抬脚迈出时,身后燕如歌沉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低叹。

  拉着门,身子一震,没有回头,林遗音神色黯然。

  没有想到他竟是会站在这里一夜,林遗音缓缓的闭眼,不发一言。

  对于燕如歌,她是充满内疚的,因为他的深情,他的厚爱,此生此世,她怕是注定要辜负了。

  燕如歌很好,好的绝无二话!一个女人,如果能够遇到燕如歌这样的男子,那这将会是她,一生修来的幸福!

  对于这样的幸福,她注定只能说抱歉了,因为错在识不逢期,没有在最对的时候,他们彼此遇上。

  玉无轩是她穿越以来第一个碰上的男人,也是之前她身体主人爱的寻死觅活的男人。那个男人,可恨可憎,但却满满占据了她全部的心,使她没有一点空间,可以去想别人。

  如果没有玉无轩,今生的选择便一定就是燕如歌!可是如今有了,这份爱,她不能接受。

  燕如歌的深情,她感受到了,可是人这一生,伴侣注定只有一个,既然心已有了决定,那么她便不应该再有犹豫,且随心,且随信!

  对不起,燕如歌,你是天下的霸主,将来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可是玉无轩他,什么都没有,都没有……

  心里默默的说着,林遗音静静而立。见此,黑夜之下,燕如歌看不清表情,只仍旧低低的说着,声音缓沉:“真的……已经决定了吗?不管任何?哪怕如今,他可能根本已经……”

  “不管生死,我都想……找到他。”

  转过身,定定的对上对方的眼眸,虽然夜色下,彼此都看不真切,但是那从两者眼眸中流露出的神情,却能清楚的感受。

  “找到他……”

  燕如歌微微的笑了,闻言后他有一瞬间的愣怔,然后低下眸,缓缓的道:“真的,不能跟我吗?我会对你好,一生一世,绝对不会比他差的。”

  “燕如歌,我……”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无言以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林遗音握紧双手,但久久的,又慢慢放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燕如歌看着,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彼此间有一种淡淡的哀伤在流淌。

  见此,许久之后,眼眸静静的凝视,燕如歌扯了扯唇角,终是低低的,叹息一声:“你……去找他吧。”

  “你……”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讶之下,林遗音轻轻抬头。

  见此,燕如歌上前一步,轻轻的伸手抚上她的头,并慢慢的摩挲,温柔轻缓。

  “他这般待你,你的确一生都负不了他。呵呵,玉无轩啊玉无轩,不管我怎样努力,到头来却总是棋差一招,看样子在你面前,我燕如歌,永远都不是你的对手呢……”

  笑的有些无力,似乎还有些苦楚,但却独独没有愤怒于憎恨,燕如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人儿,像是一个慈父,在抚慰即将离家的女儿。

  此情此景,心在抽痛,林遗音千般不愿,但却还是不得不伸手,将那块标志着沧漠皇后身份的玉佩归还。

  见此景,燕如歌嘴角微的动了下,却是始终没有伸手去接的说道:“既是已送出去的东西,又何来收回之理?音儿,收着吧,就当是……就当是我送你们的新婚之礼。”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音儿,既是送你,你就拿着吧,再说我也是藏了私心的,是要告诉玉无轩那小子,如果他日他待你不好,我可是会随时出手,将你抢了过来。”

  燕如歌笑,定定的看着林遗音。而林遗音哑然,不知如何是好。

  抬手,轻推起林遗音的手,接着轻轻的覆在上面,燕如歌目光深然,嘴角微凝弧度,“去吧,去找他吧,若是再不走,待会儿天亮了,可就有些麻烦了。”

  “那你……”

  手被握着,虽是寒夜,但却暖暖的,林遗音抬起头,目光深深的注视。

  “我?也该回沧漠了,这美人没有了,可江山总还是得该打理。再者说不定哪天还会有些惊喜,我的美人呐,她自己又跑了回来。”

  宠溺的笑笑,声音轻柔,燕如歌尽量表现的轻松,好让林遗音心里好受。

  明白他的心意,心中一片感动,收回手,放好玉佩,林遗音上前,环腰重重的一记相抱,接着转身,身体转瞬的纵入这夜色之中,敏捷快速,再消失不见。

  “再见了,音儿。从此后,我祝你幸福……”

  站定的感受那略还显余温的拥抱,燕如歌慢慢的闭眼,在这片白色茫茫下,眼角慢慢的有着泪水,晶莹的溢出,一滴一滴,滴滴而落。

  “殿下。”

  走廊之后,燕星走出,望着那人儿消失的方向,他动了动嘴,终是没有开口。

  闻言,燕如歌睁眼,泪迹斑痕的眼中,仍旧的,闪烁着光。

  “阿星,准备一下,天亮启程,我们回沧漠去。”

  “是。”

  燕星领命,转身欲走,而这时候,燕如歌拉住手,微微歉意一笑:“不过在此之前,你得陪我,先喝一杯酒。”

  “好……”

  燕星答应,前去准备,燕如歌跟着后面,最是在转角分道之处,最后的一眼回头,深情相望。

  音儿,其实那日在你向林若洁动手的那一刻,我已经料到了会有今日的结局,只是我自己不想承认,一味的自欺欺人罢了。

  音儿,要幸福,这一辈子,你一定好幸福,不然的话,你就辜负了我,这般忍痛的放手……

  目光,慢慢黯去,接着最终收了回来,在这个黎明破晓的院子里,一切变的空空荡荡,再没有一丝的……声音。

  ……

  白雪茫茫的大地上,林遗音走过了很久,可是却依然的,没有找到玉无轩的半丝踪影。

  雪已经很厚了,到处笼上了一层亮眼的白色,就连那树枝上,也无一例外的都是。

  一阵风吹来,雪簌簌的往下落着,举目遥远,满眼皑皑一片,似乎就像是她此刻的心际一般,没有尽头。

  “玉无轩,你在哪儿?难道在这个世上,你已经……真的不存在了吗?”垂下眼眸,神色黯然,林遗音停步,静静站着。

  找了这么多天,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心中的每一个意识都在告诉她放弃,因为他可能已不复存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想起时,心底却总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支持她,鼓励她,要她坚持。

  玉无轩他,肯定还活着。没有为什么,她就是坚信!

  动用了一切的办法,得知了当年玉擎彻初救玉无轩的地方,没有理由,就是直觉,林遗音凭着心中的信念,不断的穿梭于这个林间,因为的心里她,总是觉得他就在这儿。

  历经多年,人非事非,走在茫茫白雪中,林遗音一片迷茫,心里泛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彷徨。

  玉无轩,你在哪儿?你究竟在哪儿?为什么我越想找你,但就是越找不到呢?

  心的热情,在一点一点被失望冷却,严冷在不断的蔓延,林遗音强忍着那不适的感觉,双眼不住的四处而望。

  他在这儿,他一定在这儿!可是为什么,她看不到他呢?

  沮丧的心情,令得林遗音脚步微退,身子不住的有些晃荡。毕竟苦苦不休,甚至有时不眠不夜的寻找,让她这个身体刚刚恢复之人,多多少少,会感到有些吃不消。

  太阳在空中照着,林遗音下意识的微抬了下头,光晕绚耀中,她似乎感觉到眼睛有些花,低下头去,轻轻摇着,却是余光中,瞥见到了一抹身影,下一刻瞬间的消失,再看不见。

  “玉无轩!”

  没有犹豫,立刻的跑了上去,可是除了空荡荡的雪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是连脚印,都不见丝毫。

  “玉无轩,你出来,我知道是你。”

  林遗音叫着,不断的四下寻找着,看这样子还以为她是思念成狂,将眼花当成了现实。

  可是没有人理解她,只要她自己最最清楚,刚才的那个人,他是玉无轩!他绝对是玉无轩!

  虽然她可能是眼花,虽然她也可能是精神恍惚,这所以她所看到的一切,可能都是她想象的假象,但是那余留在空气中的味道,却是的的确确的错不了!

  淡淡的,带着旷幽兰香般的清雅,那是专属于玉无轩的气息。曾经,她和他不止有过一次的亲密接触,自然的对这种气息记忆深刻。

  虽然这雪地里,没有玉无轩的身影,但是这味道,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林遗音激动,开始快速在雪地奔跑,那在她身后,留下了一排又一排深而凌乱的脚印。

  “玉无轩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出来,给我出来!”

  口中不住的大叫,林遗音关心则乱,不断的回头张望,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有风声,一阵又一阵清冷的风声。

  玉无轩,一定是玉无轩!可是他不肯出来见她,为什么?

  不想错过,也不能错过,林遗音继续的走着,雪地上一深一浅。

  树后,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那如星的眼眸,绝美的脸庞,让他看上去如仙人一般,飘逸出尘,深邃雾霭,一如上天的杰作!只是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一头雪白的头发,晃眼刺目,醒人视觉,就如同一个异类般,使人望之而不敢接近。

  三千白发,白的纯粹,再不是当初风流倜洒的翩翩,玉无轩望着不远前那不住寻找的身影,虽心中欺负,但终是一忍再忍,始终没有上前。

  她来了,她怎么会来?此时的她,不是应该依偎在燕如歌的怀里,与之执手共看天下吗?怎么会……

  她来了,他好开心,好想上前就此将她搂在怀里,再也不放开!可是如今,他这副模样,又怎么能够出去?怎么可能配得上她呢?

  燕如歌那么好,一代帝才,她和他一起,会有美好的未来。翩翩好儿郎,佳人欲求之!如燕如歌这般执掌天下,怕是每一个女子心中的梦吧?再者,再者她本对他有情,收了他家传之玉……

  她的幸福,只有燕如歌能给,也只有他,才能配的上给。他如今深情,又坐拥天下,她和他一起,根本是鸾凤和鸣,帝王帝后。

  为什么要来找他?是因为内疚吗?不,她不需要这样,因为为了她,他是心甘情愿,就算如今他白发苍苍,就算现在,他一无所有。

  音儿,回去吧,回去找你的幸福!人生在世,白云苍狗,只要你的心中还记得我,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眼眸,痴痴的看泽慧,心中有无数的斗争,因为发色的原因,使得他很难在第一时间内被认出,玉无轩静站,手紧紧的扶着树干。

  没有资格,他没有资格,只能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聊慰相思。

  雪地里不断找寻的身影,没有一丝要放弃的意向,那样着急的表情,那样心痛的神态,使得玉无轩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逗留,他必须离开,尽快离开,不然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忍不住的上前,不顾一切。

  心中的挣扎,最后的转身,就在玉无轩打定主意,抬脚迈开第一步时,身后林遗音焦急的身影慢慢安静了下来,不再走,不再动,而是直直的,站立在那里,双眼微闭。

  “玉无轩,我知道你在,虽然你不肯出来见我,但是没关系,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林遗音的话,带着平静,生生的让玉无轩停下了脚步。虽然他的心里理智在告诉他要快些走,可是私心却主掌着他,让他贪婪的留下。

  音儿有话对他说?会是什么呢?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是冷冷冰冰,如此说是有话说?他真的好奇了,也贪心了。

  就一会儿,听完他就走,不出去见面,不改变心意。

  默默的对自己说,玉无轩无法控制的转身,看目光看到对面人儿之时,不禁的,又再一次沉沦。

  静静的站着,闭着眼睛,林遗音深一个呼吸,口中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玉无轩,你不是说过吗?一直以来,都是听到你对我的宣占,从没有一次,是听我说过。今天,在这里,你听好了,我林遗音,爱着你,一直一直深深的爱着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从无转移,从未改变!”

  “呵,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之前一直都是清清冷冷,可却是突然间说爱的居然这么深?玉无轩,你一定笑话我吧?可是我告诉你,这一切,我说的都是真的。”

  微微的笑着,抬头面视着阳光,林遗音没有睁眼,只感觉着此时片刻的宁静。

  “玉无轩,我爱你,爱到了连我都不知道到底有多深的地步。一直以来,我对你冷漠,甚至厌恶,其实那都是我内心刻意的压抑,故意的排斥。而这种压抑,这种排斥,在你那日离开的一瞬间,我才惊醒的发现,原来我对你,已经是爱到这般了……”

  “我害怕受伤,害怕被你再次伤害,所以我刻意保持着冷漠,对谁都不很上心。可是有谁知道,我不上心,是因为我心里早就有人,而那个人,就是你 - - 玉无轩!你知道吗?知道吗?”

  “今生认定了你,就只能一辈子相随,那么既然如此,我请你出来可以吗?让我见见你,见见你,好吗?”

  “我找了你那么久,就害怕你已再不在人世,如今你活着,我好不容易相见,我不放弃,不想放弃。”

  “玉无轩,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心中那个骄傲自大,不可一世的臭屁男人,虽虚情假意,可偏偏却让我爱的好惨,惨到没有了他,我不能活……”

  低低的说着,万籁静寂,除了风声,便只有人儿回响的话语。林遗音张开眼,淡淡的看着四周,纵是嘴角笑笑,微微而弯。

  “玉无轩,你那么爱我,为了我,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那为什么你还忍心,将我一个人弃在这里呢?难道你之前说过的话,都统统不算数了吗?出来吧,玉无轩,就当是我求你。”

  声声哀哑,恍惚中,林遗音身子一晃,自是不知觉的跌坐到雪地上,目光游走,四处而望。

  “玉无轩,这是当年你娘遗弃你的地方吧?你是想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呵,既然你都可以面对这里,那为什么就不能面对我呢?难道我留给你的记忆,却是比你娘的,还痛苦不堪吗?”

  缓缓的话,一句句的诉说着,闻言,玉无轩全身一震,整个人面色复杂,眼中有着翻滚的巨浪!

  脑中空白一片,似乎什么都不能思考,玉无轩未有动作,但眼泪却不断的先涌落着。

  她说什么?音儿她说什么?她喜欢他?一直一直的喜欢?

  不敢相信,简直不敢相信,天呐,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幸福的他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拼命的颤抖。

  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玉无轩握紧了手,不断的张着,想出声,但又怎么出不了声。

  是因为激动,是因为兴奋,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如此!玉无轩此刻好想冲上去抱住人儿,可是就在他动身的那一刻,他却身子一顿,戛然停住!

  他有资格配她吗?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吗?他如今的样子,怕是任何人看了都会……

  音儿,回去吧,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自毁自亡,自生自灭。

  脚步停却,是因为爱之切,所以在意深!他不想让他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她心爱之人的视线里,故此他选择……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林遗音望着这片白茫,突然间,她笑了,笑的那般灿烂淡定。

  “玉无轩,今生认定了你,我就不会后悔。既然你现在不愿见我,心有抉择,那我也不再多做唇舌,强人所难。不过,我会留下来陪你,一直陪着你,永永远远……”

  笑着抬起掌,说罢就要往自己的心口拍去,既然他玉无轩选择葬身于此,那么现在,就容她先走一步。

  手,猛的超自己落去,这时候,一个雪团突然砸来,正砸在林遗音那纤细的手腕上,力道大的让她不禁不住一滞,手顿时觉得麻麻的。

  “胡闹!”

  责备的话,带着焦急与心疼,林遗音顺势望去,这一望,便使她忍不住哽咽,红了眼眶,潸然落泪。

  “玉无轩……”

  泪眼,一滴一滴的流,再也无法挪移开视线,望着眼前之人,修欣的身子一头白发,林遗音动容,不住的颤抖。

  还是那一身白衣,模样未变,只是那一头全白的长发如雪花般散落在肩胛,就像是历经多年的风华,满满的透露着沧桑。

  “玉无轩……”

  情难自已,再也控制不住,林遗音站起身,一步步的向面前之人走去,脚步微恍,泪洒一地。

  那个魂牵梦绕,日日夜夜都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侵占着他的心,拿走了他魂魄的人儿,就这样的流着泪,一步步的向他走来,那么绝美,那么动人,就仿佛是连哭泣,都那样的震撼着他的每一个细胞!玉无轩他瓦解了,感情崩溃的下一刻的冲上前去,死死的抱住人儿,那么紧,那么紧,就好像是这一生一世,都不愿放开!

  “音儿,音儿……”

  不住的叫着,满是激动,心中充满了对对方的爱,玉无轩再也无法忍住他的肆意的眼泪,更加拼命的决堤而出,一如倾泻。

  “音儿,不许你做傻事,再也不许你做傻事。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我活着,我一定活着。只有你今生不再躲我,就算是逆天而行,我也会好好的为你活着!”

  “音儿,我……”

  真情而露,宣泄不已,此时两颗彼此靠近的心,在这漫天的雪地中,相互融化。

  “嘘,什么也别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但是玉无轩,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无论你今生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觉得好帅,好美,好好看。”

  无限眷恋,伸手去抚对方的脸,就在玉无轩似有闪躲之际,林遗音轻轻吻上,吻上了他那如雪的发丝。

  “好美,真的好美……不是安慰,不是抚慰,而是真心的 - - 赞美。”

  “赞美?可是你不觉得这样会像是个怪物吗?”

  “会吗?会有怪物这么美的吗?如果是有,我倒是很愿意与之一生为伴。”

  笑的放开吻,慢的抬起头来,林遗音微笑,那笑容里,尽是纯粹的幸福和甜美,干净的不染一丝杂尘。

  “这头发,是因为我而白,这一生,我都会好好珍惜。玉无轩,不要再躲我了,我找了你这么久,真的不想再失去你。”

  “音儿,我……”

  一时语塞,心中满是复杂,抱着人儿馨柔酥软的身子,闻着她那令他陶醉的阵阵清香,玉无轩动容,久久的,犹豫而说:“音儿,你……真的不怕我?”

  “怕,我怕!只是我怕的是你以后都不再理我,怕的是只要你一有机会你就躲着不肯见我。玉无轩,你知道吗?自从我承认爱上你的一刻,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音儿……”

  眼泪,不住的流着,彼此都感至了最深,在这冬日的暖阳下,他们紧紧的相抱,再不分开。

  手,抚摸着脸庞,缓缓的走至心口,林遗音指着那一块曾被刺的地方,轻轻的,开口而说:“这儿的伤,疼吗?玉无轩,告诉实情,那日以后,究竟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过去了音儿,还提它干吗?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当日我从林府中出来,茫茫天地,竟不知该何去何从,于是索性便来了这里,想着一切从哪里开始,便就由它从哪里结束。”

  “没了血液,我根本活不了多久,而且还阴差阳错的中了林若洁一刀。我勉强的撑到这里,想着就此躺着死去,可谁知世事无常,变化难料,本是应该失血过多的身子,却最后竟是因为林若洁那对准心脉的一刀,反而救了我,完全的激发了我体内全部的真气,使之形成保护气流,回血激流,自行生发。”

  “玄族之人,向来都是神秘莫测的,在这个世上,怕是没几人能够探究的明白。其实对于这其中的玄妙,我所能猜想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其他,真的无处解释……”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发现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大好,似乎是被人度了血般,一如从前,只是这头发……”

  微微的笑了,感叹这生命的奇妙,很多事情他无法解释,但事实上,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眼眸微瞟了两旁,伸手抚了一下,玉无轩开口,微微而说:“音儿,这个头发,怕是一辈子都要这样了,你真的,可以接受吗……”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我说过,不管你玉无轩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中,你都是最帅、最英俊的第一公子!”

  “音儿……”

  真诚的,没有半丝虚假的眼神,让玉无轩一个动容,手不禁搂的更紧了,眼泪夺眶而出。

  人生得一此爱,夫复何求?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最幸福的人了!纵使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当幸福来敲门的时候,你一定要在家,不然有可能等待你的下场,便是后悔终身。玉无轩紧紧的抱着林遗音,心中的甜蜜不可言语,满满的,要往外处溢。

  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去把握,如今他拥有幸福,又有什么道理去往外推呢?更何况这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吗?

  幸福的实现,来的太快,以至于他满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曾经那般腹黑帷幄,攻于算计之人,在真爱的面前,也一样缚手缚脚,不知所措。

  “音儿,燕如歌他……”

  “嘘,没有燕如歌,这里只有我们。玉无轩,今生你为我放弃了所以,如今也该轮到我为你放弃一次了。从今以后,我们俩可谓是两袖清风,这养家糊口,维以生计的活儿,可就要统统的落在你头上啦!”

  笑的抿起唇,单指轻覆玉无轩的唇上,林遗音在感受着那一阵阵传入心中的温暖时,手慢慢的滑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

  “上次的不算,这一次才是真的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音儿,我……”

  情到深处,不知何已,此时的玉无轩,没有他语,只是一低头,紧紧的含住人儿那娇美甜润的嘴唇,深深的吮吸,辗转反侧。

  舌与舌的交缠,传递着温柔的甜蜜,久久的,不放开。这边玉无轩情到深处,那边林遗音爱意正浓,两人彼此相拥,却是身体一晃,齐齐的倒在雪地上。

  翻身仰躺,俊面朝上,玉无轩不愿让人儿沾上潮湿,自是以身为被,为之而挡。

  舌仍在纠缠,即使倒下也没有分开,爬在玉无轩身上,林遗音极力回应,彼此交融。

  太阳,微微的躲进云里,似乎害羞的遮起了脸,玉无轩修手一路向下,触及肌肤,惹的人儿娇呼一声,两人不断的翻滚在这茫茫的雪地之上。

  愉悦的笑声回荡耳际,满是幸福甜蜜。从此之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们生死相同!

  ……

  “玉无轩,我们回圣谷吧,也许你的头发,圣医他有办法治……”

  “好,音儿。”

  ……

  “玉无轩,沁宜她和我哥成亲了,等你的头发恢复了,我们一起去补上迟到的祝福吧?”

  “都听你的,音儿。”

  ……

  “玉无轩,燕如歌说如果日后你待我不好,他就随时会把我抢回去……”

  “他敢?这个臭小子!我会和他拼命 - -”

  ……

  “嘻嘻,玉无轩,我爱你呢。”

  “我也爱你,音儿,一直一直……”

  ……

  风,吹向了远方,雪,在不断的蔓延,唯有幸福,驻足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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